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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錢不夠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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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衛民在外跑了幾天, 趕天黑, 在實驗室外等聶工呢。

“怎麽沒在家住著, 我們回來到處都是灰, 你跑哪去了?”聶工問兒子。

聶衛民說:“在農場呢,於叔叔和冷叔叔讓我在農場呆著,以防宋謹萬一再逃出去, 幹壞事呢。”

聶工還不知道兒子那點談戀愛, 總想跟人小姑娘湊一塊兒的小九九, 很是欣慰:“衛民長大了, 也懂事了。”

有個跟自己一樣大的兒子一起並肩走著, 這感覺可真好, 難怪冷奇眼紅的要死呢。

轉眼, 陳麗娜開著車也回來了。

當然,一來就要跟聶工講講, 自己見了蘇向東的感受。

聶工還未見蘇向東其人呢,不過, 他對於那個人的相貌並不感興趣,他只對蘇向東的行事作風感興趣,聽說他一來,就要送陳麗娜一臺車, 還是奔馳,就來興趣了:“那你收了嗎,或者說,想收嗎?”

陳麗娜從自己的吉普車上往下來提著清油和礦區新發的米, 直接就冷笑了:“我又不是不懂經濟,那麽一輛車,他們汽車廠是國家批準采購的,但買回來不下百萬吧,我們一個服裝廠的整體投入才四十萬,聶博釗,一輛上百萬的車,給我用,那屬於公物私用,我要給舉報了,判的刑期應該足夠等以三蛋生孫子了吧。”

所以,陳麗娜當時不但拒絕了蘇向東,還拍著車引擎蓋說:“蘇工,關於車,我比你懂的多得多,不,應該說,就目前來說,造奔馳的也不一定有我懂得多,聽說你身上也有任務,得造出一輛能跟資本主義的車相提並論的車來,大概你不知道,目前來說,這件事兒,你只能求助於我。來吧,仰慕我吧。”

蘇向東看陳麗娜,就像看只井底小青蛙一樣,特地提了一句:“我前妻,上海電影廠的演員,名叫夏影,沒演過太出名的角色,但那是真漂亮。人說香港有夏夢,海上有夏影,她比夏夢長的還有味道,可我沒有仰慕過她。

至於汽車,你確定你會抱著方向盤轉兩圈兒,就能自稱懂車?”

高手過招,也不過相視一笑,陳麗娜拍拍車引擎蓋,就回來了。

第二天一早去上班。

賀敏就在辦公室等著呢:“麗娜,汽車廠想調我去,你會放人嗎?”

陳麗娜看著賀敏:“你是會土建,還是能搞研發,人汽車廠要你去?”

賀敏說:“他們蘇工就看上我這個人材了呢,想要我過去當經理。”

“你要想走就走,好歹做個人吧,在軍強大學畢業前,別搞歪門邪道就成,你覺得呢?”壞人總愛湊一堆,留不住就走吧,陳麗娜在這方面,很隨性的。

“我不會亂搞的,你放心好啦。”賀敏心頭雀躍啊,趕著辦完手續,就跑汽車廠報道去了。

二蛋搬了半天的紗包,今天的貨已經卸完了。

但是,今天要出一大批的貨,他就還得幫著裝車去,雖然都是體力活,搬包啥的,裝車因為費的力氣大,是按件計的,一個大箱從廠房到大卡車上,是一毛錢。

二蛋雖然年紀小,身體底子好,大人能搬多少,他也能搬多少。

不過,總共就十個包,搬完也就完了。

他不連著幹了三天了嘛,正好湊足了兩塊錢,一次結出來,就揣身上了。

中午,陳麗娜給他分配的,是讓他去買菜,買回來讓三蛋洗好,把菜都切好,她來做飯。

二蛋從服裝廠剛一出來,還沒走到大菜場呢,就聽身後有人叫:“哎哎,哎哎。”

二蛋回頭一看,頓時就奔過去了,擱那小夥身上搗了一拳:“你怎麽來啦?”

當初在哈密偷陳麗娜錢包的,小呂,居然就躲在服裝廠外不遠的地方。

這小呂一招手,再冒出來兩個,是小呂的大哥和三弟。聶衛國下意識一掏兜,說:“我媽工資也不高,我也沒啥錢啊,我今天請你們一人吃根冰棍兒,你們就回哈密,好不好?”

墻後面呼啦啦的,又走出七八個來,小呂說:“別呀哥哥,我們都知道啦,你媽是廠長,給咱找個事兒幹吧?”

服裝廠要搬紗包的人,毛紡廠要搬卸布匹的人,這都是工作啊,而且看起來還輕松。

二蛋就說:“廠裏吧,上機器的人家要學歷,紅專畢業,沒知識操作不了。不上機器的,就我,你們看我這三天才掙了兩塊,一人一根冰棍的事情,兄弟們,不是我不想幫你們,我幫不了啊。”

混混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二蛋有一雙神奇的眼睛,只看到這些孩子的可憐,看不到他們是混蛋,而且吧,他特別的仗義疏財,就說:“先別想這些了,我給你們一人買根冰棍兒吧,吃完了你們就回,成嗎,我們這礦區制安好著呢,不信你們看著,摸完錢包半小時,準有警察找上門。”

“摸錢包還有警察管?”

“公安局刑偵科的科長,是我爸的朋友,特別厲害,鼻子比狗還靈,啥都能聞到。”二蛋說。不過,他對於於東海盲目的崇拜,來自於陳麗娜洗腦式的灌輸。

本來於東海只有七分的厲害,給她吹噓成十分了。

小混混們一人吃了一根冰棍,蹲馬路牙子上給二蛋揮手,二蛋就提著面條和來的菜,回毛紡廠了。

中午,三蛋洗好了菜,正在給蜂窩煤爐子換煤呢。

冷奇是每到中午,必來接安娜的,今天路過一看,見妹妹也在,先從身後掏個小洋娃娃來,在窗臺上晃了晃,妹妹已經撲出來了:“爸爸。”

“走吧,爸爸今天給你蒸雞蛋糕。”

“我要吃面條,不吃雞蛋糕。”吃了一年多了,妹妹都給吃膩了。

“走吧,小鋒中午要睡覺,你倆一起睡一覺,多好,你媽做的面條又不好吃。”冷奇為了奪得小衛星的心,都忘了底線,開始損陳麗娜了。

妹妹突然就生氣了:“把冷爸爸也埋了吧。”轉身,她就進去了。

冷奇問三蛋:“聶衛疆,你妹怎麽了,為什麽要把我給埋了?”

三蛋說:“她正在生鄧淳的氣呢。鄧淳幹爹來啦,跑賓館裏享受生活去了,而且人家說,他再也不回基地我們家了呢。”

冷奇聽說鄧淳走了,心中暗喜,進去哄妹妹,哄了好半天,誇了陳麗娜好多句,妹妹這才高興,跟他一起,抱著小鋒鋒回武裝部去了。

陳麗娜中午一下班,還沒趕得及回去做飯呢,門外來了幾個穿著青磚藍衣服,頭上戴著紅五星的同志。

其中一個上前就敬禮:“陳廠長,我們來是想問一下,從鐵路沿線有一股社會分子,從哈密流竄到你們礦區了,我們追來追去,就發現他們似乎在你們這個地方停留過,你們見過嗎?”

“多大的社會分子,扒火車來的嗎?”

“嗯,大概有二十個,最大的估計十六,最小的應該就十二歲。”這些是鐵路警察,估計是一路追過來的。

這才四五天的功夫,那幫孩子就追來了。

她說:“我是沒見過,但我要見了,肯定會第一時間到派出所報警的,你們放心吧。”

鐵路公安給陳麗娜敬了個禮,又走了。

回到宿舍裏做飯,妹妹已經背著衣服走了,陳麗娜見怪不怪,見有切好的西紅柿,還有打好的雞蛋,往鍋裏一倒油,就炒開了。

幾個孩子喜歡吃番茄炒蛋,可謂百吃不膩,就毛紡廠的姑娘們,也很喜歡吃陳麗娜做的蕃茄炒蛋,總覺得她炒的跟別人炒的不一樣。

其實也不算什麽秘方,陳麗娜會在炒蛋的時候,蕃茄下進鍋,會再加兩勺蕃茄醬,而這蕃茄醬,是陳麗麗炒的,農場裏熟的最好的那種大蕃茄,味道特別濃。

雖然跟陳麗娜生氣,但她只要每次做醬,照例會給陳麗娜送兩罐兒的。

明天二蛋和三蛋就要上課了。

三蛋在寫作業呢,二蛋撥著吉它,偶爾看一眼不遠處的李明成,再失魂落魄的撥一下,總之,已經叫小混混們把心給勾走了,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

“二蛋,你不有兩塊錢嗎,媽今天手頭有點緊,能不能借給我,先花花?”陳麗娜說。

二蛋下意識一摸兜,才一想,錢早給小混混們賣冰棍兒了,於是就說:“媽媽,錢好像丟了呀,咋辦啊。”

“三蛋該換雙鞋了,你看他這雙帆布鞋,都補過不知道多少遍了,大拇指又露出來了,今天該上奶粉了吧,還得給衛星搶奶粉呢,媽缺錢,你說咋辦呀。”

“咱們不還有存折嗎?”二蛋說。

鄧淳沒來的時候,二蛋簡直就是張白紙,陳麗娜說什麽就是什麽,說沒錢,他也會信,現在不會了,因為鄧淳告訴二蛋:你媽手裏至少十萬塊。

要說真沒錢,二蛋這種現在已經哄不了了。

陳麗娜把菜炒出來,添水等鍋開,好下面呢,她皺著眉頭說:“二蛋你知道嗎,你雖然說只需要當兵就行了,但是衛民和三蛋要上學,三蛋將來還想出國留學呢,出國一年,學費至少二十萬,咱們那些錢呀,還不夠三蛋在國外用半年呢。”

二蛋本來以為家裏富裕著呢,這一聽,嘴巴就長大了:“啊,真的嗎媽媽?”

“沒事,妹妹太費錢了,以後送給冷奇養吧,媽把錢攢下來,養你們。”

三蛋都從床上坐起來了,茫然的看著陳麗娜。二蛋直接跳起來了:“媽媽,你把我賣了吧,不能把妹妹送人啊。”

“賣你?”鍋開了,陳麗娜正在下面呢,擡頭就說:“你一頓能吃三碗,你考上了油田中學都不願意去上,你一把吉它花了我三百多塊,你說你這麽費錢的,誰願意買你?”

二蛋撲通一聲,又坐回去了。

孩子低頭,用袖子揩著眼睛。

“跟我說實話,錢是給哈密來的混混們花掉了吧?”把面端了出來,給二蛋,陳麗娜就問。

二蛋眼淚吧吧的的往碗裏掉呢,點頭:“嗯。”

“救急不救窮,爸媽養你們已經夠費勁了,那些孩子要真敞開了吃,三天就能吃垮咱家,所以,不準再接濟他們了,好嗎?”

二蛋點頭,端著碗面,撲楞撲楞的刨著。

三蛋刨著面,就悄悄問陳麗娜:“媽媽,你不會真把妹妹送給冷叔叔吧。”

冷奇整天喊著一兒一女湊成一個好,妹妹又喜歡去冷奇家,聶工幾父子,都有很強的危機感,生怕陳麗娜真把妹妹給送了人呢。

“不會,怎麽會呢。但是吧,哈密來的那些小混混們,總勾著你哥,這是個麻煩事兒,他本來就是個靜不住的性子,我怕他讀不完高中。”

“那你打算怎麽辦呢?”三蛋說。

“趕緊吃吧,媽媽呀,肯定會有辦法的。”陳麗娜說。

晚上,玩夠了弟弟的聶衛星雖然被冷奇和安娜一力邀請,還是準備要回自己家。

而且,這一回是真的頭也不回,以表要回自己家的決心,她站在車門前,掰著車門都不肯離開。

冷奇這個人,得不到的就偏要,威逼利誘了老半天,才抱著自家從小就牛牛大於別的孩子的小鋒鋒,跟安娜兩個離開了。

“聶衛星,為什麽不肯去冷叔叔家了呀?”陳麗娜就問閨女。

聶衛星不停拿小手搧著鼻子:“小風風拉屎啦,真臭。”

“就因為臭,你就不去啦?”

“冷爸爸給他擦完屎,又蒸雞蛋糕。”衛星又說。

“他洗手了嗎就蒸雞蛋糕?”陳麗娜也皺眉頭了。

衛星說:“當然洗啦,洗了好多次,但我還是覺得臭。”

好吧,這是自己的親閨女,陳麗娜說:“你肯定沒吃吧。”

衛星狠狠點頭:“一口都沒吃。”

陳麗娜指著三蛋說:“你小時候,他也經常給你擦小屁屁呢,擦完還得給媽媽做飯,媽媽不也一樣吃,而且,他從來沒說過你的粑粑臭,聶衛星,謝謝你三哥吧。”

妹妹看了三蛋半天,三蛋也看她呢。

“哥哥,粑粑臭嗎?”衛星悄聲問。

三蛋揉了把她的腦袋,說:“別人的當然臭,你是我妹啊。”

衛星還是覺得不好意思:“我已經會自己擦屁屁啦,以後就不會再麻煩你啦我。”

兄妹之間,只要媽媽經常念叨彼此對彼此的好,時時提一提,孩子們就會相互愛護,並感恩的,而最忌的,就是媽媽在一個跟前說另一個的不是,因為孩子雖小,記仇卻是人的天性和本能。

陳麗娜只要逮到機會,就會彼此誇一誇,讓幾個孩子能相互友愛。

開上車,她留心看呢。

那不現在在毛紡二廠和基地之間,正在起地基,興建一座大廣場,以及新的區政府辦公大樓嘛。

她聽二蛋突然不彈吉它了,往窗外一看,就見辦公大樓才豎起來的鋼筋架子之間,三三兩兩的,站了好多小小的身影。

不怪鐵路公安說,至少二十個孩子,那真的是一大群,就在那兒看著她的車呢。

回到基地,聶工居然自己在做飯。

案對上一大塊五花肉,鹽腌過的,聞著就是一股子農場肉的香氣。

農場裏雖然養豬的人多,但是畢竟大多數是吃草的豬,現在拿糧食餵豬的人並不多,這豬一聞就是吃了糧食,尤其是包谷的。

聶工改刀改的,真是叫陳麗娜恨不得親他一口:“咱們衛星她爸爸,那是越老越優秀,這肉如果拿尺子量,每一片的薄瘦應該都一樣吧。”

聶工把土豆絲端過來了:“看吧,比你切的還勻,是不是。”

他轉著看了一圈兒,雖然二蛋依舊在外面彈琴,吵的耳朵要聾,但莫名覺得今天有點安靜。

“鄧淳還不回來?”

“估計高興著了吧,昨天聽賓館的人說,他光中午就給自己叫了八個菜,一個人吃著呢。”陳麗娜說。

三蛋說:“他是個叛徒。”

不過,二蛋停了琴聲,又說:“爸爸,鄧淳說他從此以後,只跟他幹爹生活在一起,永遠不回來了呢。”

聶工給陳麗娜燒火呢:“那不挺好的,家裏少一個人吃飯,你能多吃一點。”

二蛋沒說話,三蛋看了他一眼,也沒說話。

炒的回鍋肉,二蛋一想,鄧淳喜歡吃這個啊,還有土豆絲,也是鄧淳愛吃的,小青菜,脆脆的,鄧淳會霸著盤子,吃夠了再推給別人。

洗完澡躺床上了。

陳麗娜這才說起那一幫小混混的事兒來。

聶工在哄著妹妹吃奶呢,她吃一會兒,奶瓶一松,就睡著了。

“那些小混混們,一路沿著鐵路,扒火車跑到礦區來了,現在住在辦公大樓搭的那棚子裏。”陳麗娜說。

聶工把妹妹一放炕上,她抿吧抿吧嘴,還要喝奶,於是,聶工只好又給她餵。

“你當初不就說他們會追過來?但既然來了,就給點兒吃喝啊,這十月的天氣,今晚外頭還有雨呢,你怎麽就讓他們躲在工棚裏,凍死咋辦?”

“你放心吧,他們混社會那麽久,凍是凍不死的,我就是要熬到他們病倒上幾個,再肚子餓的咕咕叫的時候才伸手,明白吧,那時候於他們,才是恩,要不然,工作太容易到手,他們吃慣閑飯偷雞摸狗過的孩子,不會珍惜的。”

陳麗娜年輕的時候比較獨立,自我,做事當然也沖動,現在年齡大了,漸漸兒了,挺喜歡夫妻並肩躺在炕上,一起商量事情的這種感覺,真是無比快樂的時光啊。

“鄧淳跟著蘇向東那個大流氓,估計是高興壞了吧,我估計他是不會再回來了。”陳麗娜想了想,就又說。

聶工聽了就不高興了,支著胳膊爬起來,準備要在陳小姐身上做幾下俯臥撐:“你覺得論流氓,他能比得過我嗎?”

“這能比嗎,你是只在我身上耍流氓,他是到處耍流氓。”陳小姐說。

聶工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我得多找幾個女人耍耍流氓,在你面前才能有杏樹叉子的魅力?”

“你要不怕我打斷你的腿,我就試試。”陳小姐說。

等聶工耍完了流氓,又勸陳麗娜說:“給鄧東崖一份信,說明情況,讓他把孩子接走吧,跟著蘇向東,真得成個黑社會。”

是,所有人都是這麽認為的。

大家都覺得,鄧淳現在高興的,估計就跟生活在天堂裏似的。

但是,聶工一家睡到天快亮的時候,鄧淳就給人送回來了。

是他求著醫院的人,把自己給送回來的。

而兩天,鄧淳經歷過的慘痛和人間煉獄,大概只有他爸在礦區,才經歷過。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小鋒鋒的小牛牛為什麽全場最佳的小劇場:

冷奇抱著穿開襠褲的兒子,全場展示:“怎麽,我兒子帥嗎?”

二蛋:“眼睛很大,皮膚很白,像我安娜姨。”

三蛋:“聞起來香香的,肯定剛洗過澡。”

衛民:“他的眼睛裏確實好飽含著智慧啊,長大一定比冷叔叔更聰明。”

麗娜豎大拇指:兒子們好樣的。冷奇也歡喜,洋洋得意。

此時鄧淳突然插入:“嗷,他的牛牛好小哦,像顆蠶豆一樣。”

冷奇頓時大驚,抱兒而返。三日後,再堵住聶工全家:“我得鄭重的給你們宣布一件事情,我觀察過礦區所有新生兒的小牛牛啦。”

小鋒鋒的小牛牛,全礦區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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