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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摘綠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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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包曼麗這事兒。

饒是胡區長想瞞著,高峰和阿書記不敢瞞, 直接就把事兒報到中央了。

當然, 很快她就給押到紅巖軍區去了, 至於怎麽審, 怎麽查她的上線下線,那有專門的獨立的國安系統, 不需要聶工他們操心的。

冷奇這不親自送包曼麗回來嘛, 趁勢,就來跟馬小芳兩個談離婚了。

他們在紅巖軍區大院,是有老房的。

但是吧, 平常就只有馬小芳一人住著, 冷奇是常年住宿舍的。

進了門, 一間臥室裏, 滿床摞疊摞的,全是中華煙。

冷奇抽了兩條,拆了一包點上吸了一口, 見馬小芳拿鑰匙開門, 也進來了,就說:“你弄這麽多玩藝兒回來,怕不是想抽死我吧。”

“你看你這叫啥話,大家都知道你愛抽煙,好多人的案子平反不了要找我, 那人家一聽你是我丈夫, 煙不就全塞我這兒來了嘛。放心, 我沒虧人,一個人平反了總得有七八百塊的撫恤金吧,這煙才180一條,他們出得起。”

“積點兒德吧馬小芳,那些人苦了十年累了十年,撫恤金是人家該得的,就算人家是真感謝你,你也不能拿人東西呀,咱能不吃那些可憐人嗎?”

“那吃博釗?你只差給聶司令家的院子裏上勘測儀了,不就想把博釗的東西全給自己挖回來?”

好吧,王八對綠豆,誰也甭說誰。

說實話,等將來改革開放了,貪汙的花樣兒,那才叫一個亂花繚人眼。

但就現在來說,包曼麗只是喜歡漂亮衣服,喜歡搞點小奢侈品,所以賤賣國有資產。

而馬小芳這種呢,她並沒有意識到自己是在貪汙,辦事,收煙,她認為,那些被平反的老幹部們送煙給自己,完全是出於內心的感謝。

當然,你要說那些人會舉報她嗎,根本不會的,當他們冤屈了十幾年,沈寂了十幾年,這時候有馬小芳這麽一個領導願意聽他們傾訴,願意給他們平反,他們連命都願意給,更何況一條煙。

“對了,咱能真得扯離婚證了,我找到合適的人了,我要離婚。”冷奇說。

馬小芳顯然給震驚了:“你瘋了吧,你不要你的前程啦,我告訴你,栓兒養在會寧,已經是我最大的讓步,你可不要惹我生氣。”

“你他媽給老子戴綠帽子,老子回家還捉奸在床,生了小雜種上老子的戶口上,馬小芳,你以為老子容忍你,只是因為老子怕陳家的原因嗎?”冷奇突然就怒了,一把拂上床上的煙,整個兒往馬小芳身上砸去。

“冷奇你瘋了嗎,咱們的前途可全在陳俊彥手裏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爸現在的權力。”馬小芳吼了一聲,就開始哄冷奇啦:“好啦,我不是跟你講過嘛,當時真是我最無助的時候,你不知道非洲有多艱苦,你不知道瘧疾有多危險,我當時是短暫的跟了陳俊彥,但我不是回來了嘛,我還是愛你的啊,你要真不願意,我再冒險給你生一個,咱有個自己的孩子,你總能消氣了吧。”

冷奇年青的時候,那是真愛過馬小芳的,當然,因為愛,一看馬小芳現在開始求自己,原來有多愛,現在就有多惡心。

一把拂開馬小芳,他說:“小芳,爭點兒氣,去找陳俊彥吧,趕緊找戶口,咱明天離婚。”

見馬小芳還不應聲兒,他指著她的鼻子說:“老子這麽多年的綠帽子,可全是為了愛你才戴的,你懂嗎,馬小芳,我是因為愛你才容忍的你,現在我有新愛人了,我要離婚。”

……

“你要不願意,咱就破罐子破摔,我跟你說,我這兒可有我和你的血型化驗單呢,還有你兒子的,你要真的不離婚,我就上訪,到中央說你搞破鞋,把你陳俊彥和他老子全給拉下馬來。”

好吧,這下馬小芳不敢再鬧了,畢竟她兒子老子的前程大於一切嘛,乖乖兒的,就把離婚證給扯了。

回到礦區,直奔毛紡廠,冷奇啪一聲,就把離婚證拍安娜面前了:“婚,離了,這下,咱們可以談對象了吧?我告訴你安娜,從現在開始,正兒八經的,我要開始追求你。”

一會計一出納,焦來娣就在對面坐著呢,那嘴巴大的呀,都能塞一只雞蛋了。

安娜直接都給氣的發抖了,但也沒說話,把離婚證一推,低頭就去做賬了。

陳麗娜聽說這事兒的時候,整個毛紡廠都傳開了,說武裝部的冷部長公開追求安娜,為了追安娜,把婚都給離了。

好家夥,她楞了半天,才回過味兒來。

趕緊冷奇每天圍著毛紡廠跑步,是為了人安娜呀。

這不中午,全家就在宿舍裏做飯吃嘛,仨兒子再帶個劉小紅,陳麗娜這四個孩子全湊一塊兒,一間小屋子擠的滿滿當當的。

中午嘛,做飯向來都簡單點兒。

切兩只大土豆,再弄點兒綠菜一嗆鍋,羊肉切了和進去,揉上一大坨子的面,一大碗片兒湯就出鍋了。

“書記,聽說你找我,是為了賬的事兒嗎?”

安娜不也住在宿舍嘛,因為毛紡廠沒食堂,大家中午都是一個小鍋子作飯,她不喜歡吃北方飯食,中午基本上就是兩塊面包,再加一杯咖啡的事兒,見陳麗娜在揪面,也就跟著揪起來了。

“你和冷奇,到底啥時候開始的,我聽廠裏的姑娘們全在議論了。”陳麗娜說。

安娜咬了咬唇,也不知道該咋說:“一開始的時候,我是真不知道他結婚了,他不到處跟人說自己未婚,沒家屬嘛,我倆就……等我知道他有家屬以後,我就想斷了,誰知道他會離婚啊。”

說實話,這事兒要說起來,真是她不對。

本來是想搞一場臨死之前的狂歡。

誰知道狂歡完了,人沒事兒,這事兒它不就尷尬了。

“你實話跟我說,你倆是不是已經開過船啦?”陳麗娜悄悄兒的,再問。

“啥叫個開船?”安娜不明白,看陳麗娜一臉別有深意的樣子,明白了,她說的開船,就是上床。

一看安娜點頭,陳麗娜就說:“得,難怪前些天在胡區長家,他寸步不離的跟著你呢,這事兒啊,外人無可置啄,你想嫁還是不想嫁,都快速處理了的好,有一句老話說的好,流言可畏,明白我的意思吧。”

畢竟冷奇曾經有婚姻,安娜這種情況,只要以訛傳訛,那就是搞破鞋。

礦區就那麽大,她要因為破鞋而出名了,那還咋混。

“我反正是不會跟他結婚的,但是吧陳廠長,那個冷奇,我是真拿他沒辦法,他那人太剛愎,完全不聽人勸,整天就圍著毛紡廠轉悠,你說咋整?”安娜是真愁。

陳麗娜上輩子對付過冷奇,當然,也比較了解他。

想了想,她說:“行了,今天下午我找他一回,可不能讓他整天跟條狗似的,擱你面前晃悠了。”

一人一碗羊肉面片子,吃完了幾個孩子玩一會兒,就該午睡了。

二蛋的學習啊,最近又退步了。

數學才考了50分,陳麗娜看著卷子,很是憂心啊:“二蛋,都留你一級,讓你繼續讀初一了,這時候你就該紮紮實實的再學一遍,爭取把去年沒學通的全學通,你怎麽反而成績比去年更差了呢?”

“媽媽,我決定了,我不考高中啦,等初中一畢業,我就去當兵,當兵可比讀書好玩多啦。”二蛋一幅蠻不在乎的樣子,正在幫陳麗娜洗鍋呢。

“所以,你最近幾乎就沒有認真聽老師講過課吧?”

“媽媽,我心裏只有扛著槍保衛國家,老師講的可多可羅索了,我壓根兒就聽不進去。”

好吧,他倒老實,會主動招供。

陳麗娜覺得這樣下去不行,但是吧,像二蛋這種孩子,當他心裏有一個狂熱的夢想之後,你要想憑打,憑罵,憑奏把他引入正軌,那是不可能的。

把卷子一合,她就說:“行了,那趕緊睡覺吧,下午起來去上學,晚上呀,媽媽帶你們去個地方。”

“媽媽,是誰又要請我們吃飯嗎?我不想吃飯,但我想你能早點來接我,好嗎?”三蛋換了新學校,新同學,可不太高興呢。而每天能叫他唯一高興的事情,就是媽媽總是第一個到班級門口,來接他。

沒有哪一個家長能比她更快。

下午陳麗娜不是想去趟武裝部嘛,當然就出來的比較早,這時候大機器還都在嗡嗡作響了,沒到下班的時候,毛紡廠的大鐵門處一個人都沒有,就只有治安隊的人在訓練。

“敬禮!”高大勇忽然一聲,把陳麗娜給嚇的。

“高隊長,你們這也太敬業了一點吧,要我說,不就一個治安科嘛,訓練強度也不需要太大,保衛好咱們毛紡廠就完了,我看你天天帶著隊員們大太陽下訓練,真是夠辛苦的啊。”陳麗娜就說。

你還甭說人高大勇四十多歲的人了,軍姿站的筆直,啪的一個稍息,就說:“無論在武裝部還是在治安隊,軍人的天職是一樣的,最近不說農場,你看煉油廠的油天天被人偷,管道動不動就叫人給砸壞,不就是因為咱們邊疆放開進人了以後,偷雞摸狗們全進來了的原因嗎。在什麽職位,就要盡什麽職位的責任,你們放心,只要有我在,毛紡廠的姑娘們絕不會受人欺負,咱們的布呀,也絕不會有人敢偷走一批。”

有高大勇這麽一個治安隊長,那叫啥來著,空前的安全感啊。

陳麗娜這不正準備叫高大勇開門呢嘛,就見一個女同志過來了,在毛紡廠的門外徘徊了一陣子,手裏舉著個紙板子,時不時的往毛紡廠裏張望著。

“這女的,在毛紡廠門外呆多長時間了?”陳麗娜問高大勇。

高大勇遠遠兒看了一眼,說:“應該就是剛來的,這一下午,我們沒瞧見她呀。”

“你把鐵門打開,我出去問問,她是為了什麽事情而來的。”陳麗娜於是說。

這不袁華正好有點事兒,也要出趟門嘛,也從辦公大樓後面走過來了,而賀敏呢,就跟在她身後,嘰嘰歪歪跟她說了:“是軍強強烈要求咱倆覆婚的,還有就是,我媽還在公安局呢,估計短時間出不來,她都再三保證絕不罵你了,只求你能天天給我做點飯,咱倆覆婚,你說行嗎?”

“我跟你說賀敏,當初你執意要跟我離婚,我是真的以為自己離婚了就會餓死來著,從你家出來,我差點就上吊了。但是吧,等離婚了,進煉油廠上班了以後我才知道,哎呀,我前面那十幾年都白活了。你說我一個人,工資七十塊,上班了認真工作,下班了就逛逛街,不用伺候老人孩子一天三頓飯,多好多輕松呀,我憑啥跟你覆婚,回你家當老媽子去呀。”袁華覺得賀敏簡直莫名其妙。

“求求你,咱倆覆婚,成嗎?”

“想都不要想了,賀廠長,認真幹你的工作去,成嗎?”袁華說著,把圍裙一解,上前就跟高大勇打招呼,準備要出門。

而這時候,陳麗娜已經出廠門了。

“這位女同志,你是哪裏人,又是為了什麽才來的呀?”陳麗娜就問站在外面的那個婦女。

這婦女深吸了一口氣,但並不理陳麗娜,擺手說:“我也沒啥事兒,就想看看你們的毛紡廠,我這就走。”

“我是這毛紡廠的書記,你要有啥事兒啊,就跟我說,我得告訴你,無論是什麽為難的事兒,我都會替你做主的。”

“我真沒啥事兒,我現在走不就行了嘛,哎呀,這地盤又不是你家的,我就在這兒站站咋啦。”這婦女看起來還挺生氣的。

“不,你有事兒,你非但有事兒,還有大事兒。”陳麗娜不是看她拿著個紙板子嘛,就指著那塊紙板子說:“你是不是準備在我們七點半下班的時候,把這塊紙板子拿出來,然後高呼安娜破壞了冷奇和馬小芳的軍婚?”

怎麽說呢,這個女人,穿著軍綠色的解放裝,看起來三十多歲,面貌看起來平淡無奇的,嘴角長了顆痦子,上輩子呀,陳麗娜恰好就見過。

上輩子呀,冷奇跟陳麗娜談對象,不是叫陳麗娜知道他是個已婚男人了嘛,然後陳麗娜宣布跟他分手,就把冷奇給踹了。

然後過了幾天吧,冷奇揣著離婚證來找她,宣布自己已經單身,然後就想要公開的追求陳麗娜。

再然後呢,發生的事情,就可謂是陳麗娜上輩子比較窩心的事兒了。

那時候她不是在紅巖的一毛廠做紡織女工嘛,有一天傍晚下班的時候,就見個婦女舉著個牌子站在一毛廠的門外。

她也不說話,而牌子上寫著兩行字:你廠陳麗娜,跟軍人冷奇亂搞破鞋,破壞軍壞,該上軍事法庭。

你想想,一毛廠也是幾百號的女工呀,大家下班的時候,全擠在門外呢,可以說就跟扔了顆炸蛋似的,一瞬間,所有的人都以為陳麗娜出軌軍人,還破壞軍婚。

她當時因為震驚,也因為不知所措,只看了一眼,轉身就跑了。

當然,一毛廠工資待遇都那麽好的,紡織女工的工作,也就沒了嘛。

誰會相信她跟冷奇交往的時候不知道他有妻子呀,又有誰會相信,她是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成了這倆夫妻的犧牲品呀。

所以今天派個婦女專門跑毛紡廠門外舉牌牌,陳麗娜覺得,這存心的,就是準備要把安娜給搞成個身敗名裂的。

這女的一聽陳麗娜把自己來意給戳穿了,直接就說:“你們廠的安娜同志,破壞軍婚,出軌軍人,我不知道領導你知不知道這個情況,但冷奇現在已經離婚了,我做的事情冷奇也不知道,我就是為馬小芳抱屈心裏過不去,來這兒說上一聲,這總沒錯吧。”

陳麗娜說:“沒錯,一點錯也沒有。但別人夫妻離婚的事兒,馬小芳都沒急了,我問你急個啥,而且,他們夫妻鬧矛盾,憑啥拉扯別人?”

好嘛,夫妻鬧矛盾,男人啥事沒有,卻把火全發在別的女人身上。

“陳書記,您走您的,那安娜不過一個女職工,我見她一面就走,您這樣護短,也太沒意思了吧。”這婦女沒輕沒重的,還想跟陳麗娜拉扯拉扯呢。

而就在這時,接小陳的聶工來了。

最近聶工真的是由衷的熱愛生活呀,每天也特地倒飭自己,一米八幾的身高,白襯衣,工裝褲,黑眼鏡兒,就從車上下來了。

“這婦女怎麽回事,為什麽搡我愛人?”聶工一把就把她給肘住了,盯著看了半天,說:“馬青青,怎麽是你,你不是在紅巖嗎,跑這兒來幹啥?”

原來,這也是個認識的。

馬青青本來就是來破壞安娜名譽的,正好不是認識聶博釗嘛,就把剛才給陳麗娜說的那一套,又給聶工講了一遍。

本來,她以為聶工原來跟馬小芳一起玩到大的,肯定會向著馬小芳的。

結果聶工居然來了一句:“青青,冷奇和小芳的事兒,外人沒什麽話可說,你也甭鬧了,你回去就只問小芳一句,兩個O型血,能不能生出個A型血來,好嗎?”。

這馬青青的嘴巴頓時也變成了個O,啥也不說,跑的那叫一個幹脆!

……

三蛋今天如願心償,提前被爸爸媽媽給從學校裏接出來了。

那怕只比別的孩子早走了十分鐘,他也樂的和不攏嘴。

而且,這不媽媽坐後面了嘛,他就趴到媽媽的肚子上啦,側著耳朵聽了一會兒,小家夥說:“妹妹拿腳踢我呢。”

“聽說孩子有天眼呢,估計呀,還真是個閨女。”陳麗娜笑著說。

聶工在前把著方向盤,老蝸牛似的慢慢爬呢,但也架不住心中的豪情萬丈呀。

現在,他就只等陳小姐給自己生個閨女出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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