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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同學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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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好奇呢, 原來的那個你, 從來沒有跟我說過,冷奇是你同學。”

“你們怎麽認識的,陳麗娜,別告訴我冷奇也是你的男朋友或者是前夫,要知道,我能容忍的頂多就是杏樹叉子和聶國柱,別的男人我是真忍受不了啦。我求求你, 讓我不要再把有限的心思,投入到跟別的男人風牛馬不相及的吃醋之上, 我需要全力以赴投入工作。”

“是你自己亂想了好不好, 沒什麽, 真沒什麽, 但他那麽大一個領導, 我又在紅巖做過生意, 不可能不認識的嘛。”陳麗娜敢忙說。

聶工頓時輕松了不少:“他上輩子,做到什麽位置?”

“八四年改革開放他就轉業了, 然後也不知道怎麽的,接手了軍區很多礦產,曾經一度, 很多人說解放前有馬步芳,解放後有冷奇, 都是一聲令下大地都要抖三抖的西北王。”

聶工眉頭皺起來了:“冷奇有一些老關系, 所以一直管著軍區後勤, 照你說的,他是不是也算惡勢力?”

陳麗娜點頭:“可不,惡得很。”

“那你來的時候,他呢,還在紅巖?”

“說起他的死,也是夠慘烈的,大概是在95年左右吧,他給人開膛剖肚,然後把膝蓋打折,最後又包成個小寶寶的形狀,給安放在自家臥室了。”

聶工眼鏡都摘了:“死那麽離奇,公安沒有破案,找到兇手?”

“找啦,那可真是一場大戲啊,咱們住的離他還不算遠呢,當時在北京,不都是四合院,算得上鄰居,所以我去現場看過,跟他這場兇殺案有關的人足足有十幾個,而那些人,個個兒都是他的死黨,總之,從邊疆到紅巖再到北京,扯出來的人可不少呢,槍斃完一個又一個,真是層出不窮。”陳麗娜說。

聶工不研究這些,就說:“多行不義必自斃,不過我們小時候是玩伴,上學的時候同宿舍,我還是抽空提醒他一下吧。”

怎麽說呢,事實上上輩子陳麗娜跟聶國柱離婚後,就一直在紅巖省城。

當然,也正是在紅巖省城,她認識的冷奇,那可比老聶早得多。

當時,她初到紅巖,因為有高中文憑嘛,就在一毛廠做了個合同紡織工,有人給她介紹了個軍區後勤上離過婚的幹事,倆人也就跟別人似的,慢慢兒的談上了。

結果呢,有一天那個幹事說弄到一張省賓館的招待票,然後說要請她吃個飯。

當時的陳麗娜還沒啥經驗,叫工友們一打扮,興高采烈的就跑去了。結果,好家夥,差點叫他強奸在套房裏。

當時就是冷奇路過,聽到她呼救,一腳差點沒把那個幹事給踩死。

再然後,她就順理成章的跟冷奇談上了。

冷奇說自己也是離異,畢竟長的又帥,職位又高,雖然不怎麽擅於言辭,但那種職位,地位,以及家世帶來的優越感,跟個幹事是完全不同的嘛。

倆人都準備談婚論嫁了,結果,有一天在大街上,陳麗娜見他和個微胖,年齡挺大的女人走在一起,才知道他非但有妻子,而且妻子還懷孕了。

於是她果斷宣布倆人分手,從此不肯再往來,就是見了那人也躲著走。

誰知道有一回,他在大街上甩給她一本離婚證明,就說:“你不就是想我離婚娶你嗎,孩子,打了,婚,早就離了,這下我可以娶你了吧?”

這算啥,為了娶個新老婆,逼著糟糠之妻引產八個月的孩子還離婚,天下少有的大渣男啊。陳麗娜直接跳起來,就把冷奇的臉給抓了個稀巴爛。

要不是後來遇到她英俊儒雅帥氣風度幽默瀟灑的聶工,她只當這世界上沒有好男人了呢。

不過,真是奇了怪了,明明上輩子她在老聶面前詛咒過冷奇很多次,他怎麽就絕口沒說過,冷奇是他同學呢?

上輩子那個老聶,究竟有多少事是瞞著她的呢?

“博釗,準備好了嗎,同學們早已經到場了,今天呀,後面的貴賓樓三層樓,就給咱們同學們包場了,現在只等你們兩口子啦。”

陰魂不散的賀敏又在外面敲門了,等聶工一打開門,喲呵,那句俗話叫啥來著

“賀書記這可真是,西裝裹驢啊。”陳麗娜笑著揶揄說。

“陳場長,你看你這話說的,怎麽能叫西裝裹履呢,是叫西裝革履,你發音不對。”

“我發音再沒錯的,就是裹驢,真的。”陳麗娜說著,提過自己的帆布包,進廁所就換衣服去了。

倆小的也正在急匆匆的換衣服。昨天媽媽才賣的新襯衣,配上媽媽自己做的小西服,就是土布料子差點兒,嗯,一個賽一個的帥氣啊。

“衛民,你怎麽不換衣服?”賀敏問。

聶衛民正在看書,頭都不擡:“我要看書,沒興趣去。”

“你這樣是不行的聶衛民,看過我家軍強嗎,社交能力極強,就現在,見了領導就能談國際形勢,在學校還是你們的班長吧,而你呢,這樣下去,很可能就成了像你爸一樣的書呆子啦。”

“我爸是我最崇拜的偶像,我會向他學習,並努力的。”小聶洋洋得意的說。

賀敏再度腹誹聶工就是個書呆子,但也不得不承認,聶工那是真牛逼轟轟,像他是鞍前馬後伺候領導討提撥。

聶工從來不需要伺候領導,走那兒大家就是當神捧著,沒辦法,人家能創造業績啊。

“人也不多啊,這頂多十幾個同學,怎麽能就租下人家整幢樓,錢誰來付?”聶工一進門,見偌大的圓桌上,女同學就仨,男同學也不過七八個,就說。

“這個呀,冷奇全程包吃包住,咱們就不必管了。”賀敏說著,就要請小陳入座了。

哎喲餵,這位置留的可真好,一邊是包同學,一邊是聶工,而冷奇呢,就坐在包同學的另一側。

陳麗娜對於同學聚會,向來沒什麽興趣,而且,不是還有孩子們嘛,倆小的就跟那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似的,頭一回見人家這兒有室內的噴泉,還有蜿蜒而過的水,水裏游的全是小金魚,邊疆來的孩子,拽著媽媽的手就非得看魚去。

還有一個女同學也帶了倆孩子,另還有倆男同學家也帶來了倆,前面四個正湊一塊兒玩呢,這又來了倆,咦,小狗似的,一個逗逗一個,就全玩一塊兒去了。

“聶工的愛人呢?怎麽就不肯進來見面?”大慶輕工院的王磊說:“我可是看過照片的,我得說呀,支援邊疆的就是不一樣。剛才小包一個勁兒誇,說你愛人漂亮漂亮,我估計也是真漂亮。”

說著,他做了一個奮鬥的手勢:“只看當初《新青報》上那照片,我就知道肯定是個勞動模範,不過聶工,她有沒有給咱們挑兩簍子瓜來呀?”

幾個男同學頓時搓著手就笑了起來,其中一個直接唱了起來:“帶著你地嫁妝,帶著你的妹妹,坐著那馬車來。我們不要嫁妝,只要陳場長挑兩挑子大瓜來就行啦。”

頓時,除了冷奇之外,所有的人都笑了起來。

“瓜沒有,桔子要嗎?”一個字正腔圓的普通話聲音就在這同學身後響起,這人連忙轉身一看,本來是在吃桔子的,一瓣桔子就掉桌子上了。

美女嘛,習慣了男人的驚艷。

陳麗娜裙子一撫,就坐到聶工身邊了:“那個歌詞兒是唱錯的,在邊疆民歌裏,是說伴娘,而不是妹妹,你們不該拿這個來取笑人的。”

輕工院的王磊直接把眼鏡就給摘了:“陳場長說話真有水平,來來來,我先敬你一杯,沒問題吧?”

喝酒,那不是小陳場長的長項?

不過她喝紅的,王磊喝白的,她還非得要逼著人家跟自己喝一樣多,好家夥,一人一大杯下肚,王磊舌頭就大了:“漂亮,聶工,你這新媳婦兒真是漂亮,我們大慶咋就沒這樣的美人兒啊,你是不知道我那媳婦兒她有多兇,嗷!”

還有人想給聶工敬酒,陳麗娜直接站出來:“我用紅的,你們是男人,就必須喝白的,誰要不喝,可就是看不起我陳麗娜,怎麽,有人不敢喝的趁早滾下桌。”

敬到冷奇這兒,他什麽話也不說,提起一瓶茅臺,揚頭一口就悶。

聶工不停的看表,再看妻子,不得不說,敬了一圈兒了,陳小姐除了臉稍微有點兒緋紅之外,那可是,腿不軟頭不暈,一丁點事兒沒有似的。

當然,今天她可是真漂亮。

也不知道啥時候給自己裁的裙子,純黑色的的確涼,裁出來的時候平平無奇,穿到她身上,一件小黑裙子,大波浪的長發,完美勾勒了她的身材。

維納斯女神也就她這樣兒了。

不過,維納斯可沒她眉眼柔和又帶著英氣的東方美啊。

不行,多看一眼他就心怦怦亂跳,男同學們眼睛都直啦,這女的又美又火辣,確實是男人群中的焦點,也不知道上輩子那根杏樹叉子有沒有像他這樣,喝過老陳醋。

“不得不說,咱們的女神還是老啦,曼麗雖然一直沒生孩子,為了維持身材一口飯都不敢多吃,但畢竟是老了,你看眼睛都陷進去了。博釗,你這媳婦哪找來的,家裏還有妹妹沒?”

這不陳麗娜在敬酒,冷奇就湊過來了。

但是,他臉貼的跟小陳翹翹的小屁股有點近,聶工就有點兒受不了啦,把陳麗娜拉到自己這邊,坐冷奇跟前兒了:“冷奇,不要議論女性,你不尊重女性這一點,到現在還沒改?”他說。

冷奇笑了一下,未語。

“你現在在部隊上,要維護部隊形象,不能給咱們的革命隊伍丟臉,所以不要鋪張浪費,今天的飯,我請了吧。”

“博釗,你不就那點死工資,還要接濟父母,哪來的錢呀,你請,嫂子不得吃了你?還是,你也有外快?”就怕萬一他把金子已經給弄走了,冷奇想試探一下。

“你不也是死工資,你不會搞貪汙受賄那一套吧,我跟你說,不要培植惡勢力,不要學閻錫山馬步芳,你就是我同學,你要真敢借著部隊的資源搞那一套,只要叫我知道,我能叫你卸了這身綠皮滾回咱們大院,你知道嗎?”

這倆人是一個大院裏出來的。

冷奇摸著酒杯,一大杯的茅臺灌下去了,酒量那叫一個好,不顯山不露水的。

“就那點死工資,你仨兒子將來還要上大學了,老聶我就問你,不找點外塊,你夠用嗎?”

“找外塊的方式有很多種,我可以寫論文賺稿費,再不濟可以去農場摘棉花,致少我不會去貪汙國家給我的研究經費,所以你也不能貪部隊的錢。”聶工說。

在冷奇兩道鋼眉的襯托下,白襯衣工裝褲,黑框眼鏡的聶工就顯得很文質彬彬了。

“所以你是書呆子,而是,終將成一方諸侯。”大清都亡了,他還諸侯呢。

一句定語,他們結束了同學之間的這場談話。

但聶工透過那雙眼鏡,還是看到了冷奇的野心。

撥亂反正啦,中央在商量路線,以他的恩師為帶頭人,大家想的,都是要讓受夠了苦的人民怎麽富起來,真正從生活質量上超英趕美,達到發達國家的水平。

但是,這時候魚龍混雜也就湧進來了。

像陳麗娜所說的那些五光十色,光怪陸離,估計也會漸漸進入他們四父子的生活吧。冷奇從小就喜歡走偏門,也喜歡權力,將來成半紅半黑的惡勢力,可以說是順其自然。

黑社會,聶工生平最恨的東西,他可得保護好他的孩子們。

“不不,陳場長,不,陳大美女,我是真不能喝了,你饒了我吧。”這一聲把聶工給拉回了現實,他就看見,男同學全都退避三舍,有的在裝醉,有的在打憨,還有的哇哇裝吐。

人陳小姐一點事兒都沒有呢。

放下酒杯,她回過頭來,遙敬一杯,笑的簡直了,叫聶工不知道該怎麽回應才好。

可這時候她還沒醉呢,拉起一個女同學的手就說:“劉大姐是咱們一毛廠的書記吧,咱們可以聊聊嗎,我們邊疆呀,綿花多,羊毛多,現在想辦一個毛線紡織廠,我明天想去參觀一下你們一毛廠,行嗎?”

“當然可以,不過小陳,今天吃完了飯,曼麗說要給咱們表演個節目,我也得唱一首《小河淌水》,小陳你呢,打算給男同學們表演個啥?”一毛廠的劉廠長就問說。

這時候一直坐在旁邊喝水的包曼麗就開始脫衣服了。

哎呀,給陳小姐搶光的風頭,這會兒才輪到她上場了。

當然了,賀敏首先就開始鼓掌了嘛,所有的男同學也全於一瞬間就坐正了。

就連二蛋和三蛋,其餘那幾個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汽水又吃了多少奶油蛋糕的孩子,也聽到音樂跑出來了。

人家這兒是有舞臺的,包曼麗因為好幾個同學沒到劇院去觀看她所表演的《夢裏敦煌》嘛,直接帶著整個班子,就在外頭候場呢。

“陳場長不愧是做場長的,真是會逢迎,八面玲瓏,酒桌上的英雄啊。”脫了自己外罩著的風衣,裏面就是那件貼身的,絲絲縷縷的舞蹈裝。

喝醉的幾個男同學,王磊剛從桌子底下爬起來,直接就噴鼻血啦,因為包女神這衣服實在是太太性感了。

當然,包小姐也很滿意這種效果嘛。

“為藝術而獻身,我能回報給同學們的,就只有藝術了。”說著,包女神就上臺了。

男同學們全看著光影變幻的舞臺上,這時候還算簡單的舞臺效果下,包女神跳的,那真的叫一個舞姿優美啊。

她表演了一個滿堂彩,男同學們早都按捺不住,一個個的,一看有軍區文工團的全套音響,全沖上去,都要吼兩嗓子。

當然了,大家對於包同學,那都是致以了崇敬的問候的嘛,她的舞,確實跳的太美啦。

同時,大家還希望包同學能再跳一段兒,至於一毛廠的劉同學,都搶不上唱《小河淌水》呢。

可以說,只憑優美的舞姿,包同學那叫一個大獲全勝。

聶工總算把還打算繼續去灌男同學的陳女神給拉了回來,第一句就說:“你在我眼裏,是這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陳小姐剛才臉還不紅呢,這會兒就紅了,而且眼睛都呆了:“真的?”

“真的,所以,今天同學會進行到這兒就行啦,我從冬風市還帶來工作了呢,我得回去趕我的工作。”好吧,原來是騙人的。

“你就是怕我要搶包小姐的風頭,你這個大騙子。”陳小姐又酸又氣,其實沒喝醉,但要叫聶工給氣醉了:“不行,我非要上臺,我要給大家表演一個。”

“你都喝醉啦,你看都走不穩啦,趕緊的,我跟他們告辭一下,扶你回去,好不好?”聶工於是連忙說。

“可你還是認為她比我更美。”

“沒有,你是我見過最美的女人。再說了,女人之間,為什麽要比來比去?”聶工簡直要瘋了,是,他承認她美的要死,不但美還辣,這一酒桌的男人,全叫她給灌趴了,但這又怎麽樣呢,他得回去趕工作啊。

冷奇坐在一旁聽著,唇角一抽一抽的,突然就說:“下面,有請我們我們的陳小姐給咱們表演一個,不過,陳小姐能不能告訴我,你是準備給大家跳段舞呢,還是給大家唱首歌,再或者……”

陳麗娜掙開聶工,就上臺了。

紅巖歌舞團的配樂團隊,是中西混合配樂團隊,有傳統的彈弦,也有西洋管弦,那可是跟著中央領導們經常出訪國外的,可以說什麽世面都見過。

看到這麽個大美女上臺了,管弦樂隊的老張就問:“不知道這位同志是想來段舞呢,還是想給咱們唱首歌?”

對於美女,大家都是寄予厚望的嘛。

陳麗娜搬了把椅子往那兒一坐,接過歌單看了半天,就說:“你們給我起這個調子,把歌詞給我,我試試,看自己能不能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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