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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噩耗,驚聞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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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海幽藍而平靜。如一塊無邊無沿的藍寶石,在明媚陽光之下,閃爍著迷人的光澤。

清風徐徐,淡淡的雲氣漂浮,間有海鳥在雲中嬉戲,少許攪亂了這難得的安寧。

正是一個好天氣。

對比一下一日之前,萬裏之外的狂風呼嘯,暴雨如幕,這樣的天氣,造就的大海平靜之美,分外讓人留戀。

一道火紅流光劃過,撥亂雲層,攪動氣流,壓出白浪,瞬間打破了這一切。

流光之中,張凡懷抱著靈兒,不時稍稍回頭張望一下,更多的時間,則是拼命地催動著烏巢,以最快的速度,向著坊市方向極速飛去。

這自然不是怕被神宵宗等人追上。在這無垠的大海之中,要找尋兩個人,不比尋一根針容易上多少,更何況師中天最後的一擊鬧出那麽大的動靜,怕是星君門下的糾纏,就夠他們喝一壺的了。

可是,想到那只被靈兒放生了的小仇鳥,張凡心裏頭就一陣陣的發毛,又怎麽敢多加停留?

雖然靈兒認為它不會恩將仇報的,而且看她們相處得的確不錯,不過得以防萬一不是,漫天的仇鳥群,這實在是太恐怖了,張凡寧願再沖一次神宵宗和百藥門的包圍,也不想遇上那麽一次。

好在他們原本停留的小島礁離坊市的所在並不甚遠,只要飛得快些,便是仇鳥群得到消息,真的想報覆的話,最多是在瀕海坊市再下上幾百年的糞雨,反正他是不在乎的。

若非如此,他還真不敢單憑靈兒的一面之辭便將那只仇鳥放生。

除卻仇鳥的威脅之外,張凡不想在海外繼續停留還有其它的原因。

在這海外的區區幾日,事情紛繁,接連遇到強敵不說,還處處麻煩,若是昨日之前,他還無所謂。畢竟無論是歷練還是尋寶,都是他需要的。

可是到了今天,只要一想到在乾坤袋中靜靜躺著的九轉乾坤鼎,他就心滿意足,別無他想了,實在不想再卷入到什麽莫名其妙的事情中去。

抱著這樣的想法,張凡把遁光催到了極致,很快,便見得海天相接之處,一條地平線隱隱現出。

瀕海坊市之中,熙熙攘攘,人流攢動,看上去,竟似比上一段時間更加的繁榮了,尤其是擺攤的街道之上,賣者如雲,觀者如堵,頗有幾分俗世趕集的味道。

望著這個曾給他以極大新鮮感的坊市,對比前些時日的經歷,張凡不由得生出恍如隔世之感。

他尚且如此,就更不用說懂事以來。別說星碎群島了,連夏炎島都沒有走遍的師靈兒了,只見她一邊牽著張凡的手不肯放開,一邊側著腦袋,耳中聽聞著四周喧鬧之聲,顯得緊張心慌又好奇無比。

感受到掌中的小手上一片濕潤,滿是汗水的時候,張凡心中一動,也不著急走了,就這麽帶著她在坊市之中,晃晃悠悠地閑逛了起來。

反正到得此處,就什麽都不用擔心了,正可借機讓靈兒多少適應一下外邊的環境。

這條街道兩側,密密麻麻地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攤位,有販賣法器的,有出售靈符的,有經營丹藥的……最多的,卻是各種00碎碎的東西,而這些,也是張凡關註的重點。

小在坊市之中長大,在還沒有真正接觸修仙界之前,便是在這種地方了解到了修仙界的種種情況,雖然真假參半,但也頗有趣味,正適合滿心好奇的靈兒。

最重要的是,一個坊市的繁榮,那是幾百年幾千年的積累,不可能突然之間,人流便多出了了如此之多。這裏面必有因由,借著這個機會,也正好了解一二。

果不其然,閑逛了大約半個時辰,一直走到了法相宗在坊市中的店鋪之前,這一路上張凡便發現了些許不對的地方。

這些攤位之上,出售的東西,絕大多數並非丹藥、靈符這樣的自制品,或是法器之類的戰利品,而多是一些需要長年積累,才有可能拿出來的東西。

正如眼前的這個攤位,上面擺放的東西0散無比,顯然是雜七雜八地搜羅來的,而其中最多的,便是各種靈草奇木,或珍惜礦石之類的,不太可能大量出現的東西。

即便是以張凡的眼界,也在上面發現了不少感興趣的東西。那些東西並非是多麽的罕有,卻也不容易在坊市見到,畢竟是幾代人辛苦培育幾百年的東西,怎麽可能隨便出讓呢?好比當日三屍道人為了討好娃娃,滅掉一個家族方才取得的七炫蘭,正是這樣的東西。

“這些鐵心蘭花。還有……”張凡在攤位之上撥拉了一下,又挑揀出幾塊礦石,開口對攤主說道:“還有這些礦石,我都要了,道友開個價吧!”

鐵心蘭花是一種對靈獸突破屏障有所幫助的靈草,在突破跡象出現之後,大量的服食,可使得突破成功的幾率大大增加。雖然此花只對低階妖獸有效,不過也算是相當的罕有了,這次能收羅到這麽多他已經相當的滿意了。

攤主原本還有些無精打采的樣子,聞言瞥了他一眼後。精神卻陡然振作了起來,笑著道:“既然是這位前輩要了,那就這個數吧!”

說著他手上比劃了一個數字,報上了價位。

張凡見得一楞,倒不是不懂得他們這一套手勢,也不是對方太黑,而是這年輕的攤主開價卻是太低了一點。

單看這攤位上雜亂無章,良莠不齊的東西,便知道這是一個專門在坊市之中做倒賣生意的商販,若說他們會不懂得行情,那就真是笑話了。

面對他疑惑的目光,年輕攤主展顏一笑,開口道:“在下王宇,見過張前輩。”

張凡眉頭一挑,問道:“你認識我?”

“前輩是貴人多忘事,不記得小人也不為怪。”

王宇一邊說著,一邊慢條斯理地將張凡選中的東西收拾了一下,單獨放入一個乾坤袋中,交到了張凡的手上。

“前輩當日第一次光臨坊市,小人便見過前輩的風采了。”

“小人祖上幾代人都在坊市中謀生,與富前輩的關系極好,又怎能賺前輩您的靈石呢?”

隨手接過王宇遞上來的東西,張凡仔細打量了他一下,終於記起了此人。

也無怪他忘記,這人不過是在初抵坊市的時候見過一面,當時他正與一名絡腮胡子的大漢爭執,現在張凡自然知道,那名大漢乃是紅日所創的邪日教下弟子,如今只怕也跟喪家之犬一般了吧?

當日此人就是在此地擺攤,現在還是如此,顯然這就是他的固定攤位了,能在法相宗店鋪之前占個固定位置 ,若說跟富昌沒有關系反倒是奇怪了。

“既然如此,那張某就承情了。”

此人既與富昌有關,倒也不必跟他多說了,張凡掏出靈石付了帳,順便問道:“王道友這價格很低啊。按你收來的價錢,怕是還要賠本吧?”

“怎麽會呢?”王宇接過靈石也不數,利索地收入囊中,隨即道:“這幾天之中坊市裏的貨色齊全,出售者眾多,價格也就自然下來了。”

“比起平時,至少低了三成。”

“這又是為何?”

跟這種坊市中廝混的地頭蛇打聽消息最是合適不過了,張凡當即問道。

“聽說是咱們秦州與雍、涼兩州的大戰愈發地激烈了起來,雖然都是築基前輩出手,結丹宗師沒有動憚,但那陣勢,著實嚇壞了不少人。”

“這不,在那附近的很多修仙家族,都搬遷到了瀕海這一塊來,只要不跟海外散修幹架,這裏就是最安全不過的了。”

“要在這裏重整基業,花費自然是不少了,而且很多靈草之類的東西遷移之後都不好活了,所以這段坊市裏的東西就多起來了,小子的生意也好做了。”

這種亂世財,最是易賺,單看他如此大氣地,看在富昌的臉面就願意少拿不少靈石,就能知道他最近賺了多少了。

既然打聽清楚了,張凡也就不跟這王宇都聊了,點了點頭算是告別,帶上靈兒便要踏入法相宗的店鋪。

“前輩且慢。”

張凡剛踏出一步,就給王宇叫住,不由疑惑地望了他一眼。

“敢問前輩可是要去尋找富前輩?”

王宇看了看身後的店鋪,開口問道。

“不錯。”

張凡點了點頭,等待他的下文。此人既然當日見過,自然知道自己初來坊市不久,除卻富昌還能找何人?他這麽明知故問,必有因由。

“富前輩今早行色匆匆地出去了,此時尚未歸來,並不在店鋪中。”

“哦?他去了何處?”

張凡確實有些驚奇,富昌是常年不離開店鋪的,今日又不是墟市日,他能跑哪去呢?

“這倒不知道。”王宇搖了搖頭,隨即道:“不過找他的肯定是法相宗來人,不然的話富前輩不會那麽急匆匆的。”

說到法相宗來人之時,王宇的臉上也不由得露出了羨慕的神色,雖然只是一閃即逝,但又怎能逃過張凡的眼睛。

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溫和地道:“多謝王兄弟了,等下富兄回來,你有空的話不妨上來聊聊。”

王宇聞言臉上露出了喜色,感激地道:“多謝前輩。”

張凡點了點頭,隨即帶著靈兒再不停留,進入到了店鋪之中。

甫一入內,兩名在一樓執役的女弟子便迎上前來,躬身行禮道:“見過這位前輩,歡迎光臨本店。”

“不知前輩所需何物?本店雖不敢說應有盡有,也能盡力支應。”

這兩名女子不過是煉氣期三四層的修為,見到張凡這個築基前輩,也不過是最開始眼中閃過一絲訝色,隨後雖然禮節不虧,言語恭敬,可態度上卻是不亢不卑,沒有惶恐不安的樣子。

張凡暗自點了點頭,她們雖然不過是外門弟子,卻也有些宗門氣度,隨即手在乾坤袋中一抹,一道紅光脫身飛出,落到了其中一名女子的身前。

那名女子先是一驚,繼而見得紅光斂去,露出了其中的一塊令牌,緩緩落下,馬上明白了過來,連忙伸手接過,略一查看,便重新行了個禮,態度恭敬了許多,口中道:“弟子見過張師叔,不敬之處,望師叔恕罪。”

說著彎腰恭敬地將令牌遞回。

這令牌之上只有五個字:“法相宗張凡!”,乃是他法相宗核心弟子的身份令牌,不過這東西他從來沒有用過,這次倒是第一次出示。

接過令牌隨手收回,張凡點了點頭道:“罷了,富師兄可是不在?”

“富師叔確是不在,不過師叔臨行前曾交代,若是張師叔前來,讓我們務必好生招待,不能怠慢了。”

接口的正是先前驗看令牌的那名女弟子,一邊說著,還一邊以好奇地目光偷眼望向張凡,顯然在奇怪這位師叔怎麽能讓老板如此看重。

“那好,前面引路吧!”

說起來這一路上還真是有些疲倦了,既然富昌不在,先休息一下也是好的。

帶著靈兒,跟隨著那名女弟子,來到上次富昌招待他的那個房間,在滿是厚重古意的環境中,悠然地品著香茗,等候著富昌歸來。

本以為不過片刻才回,不想一等便是數個時辰,直到日已西沈,星月交輝之時,他竟然還沒有回來。

張凡已經等得略有不耐了,他可不相信樓下的那兩名外門弟子會沒有向富昌稟報過,既然到現在還沒有出現,顯然有什麽大事發生了,否則當不至此。

倒是師靈兒沒有什麽不習慣的感覺,反而在一旁逗弄著墨靈,玩得頗為開心。

墨靈的腳下放著一個木盤,上面擺放著自然是它的0食,那些特殊的靈蟲了。

不過此時墨靈倒不像平時那般,一見這些蟲子便急吼吼地沖上一陣亂啄,反而拿爪子撥弄了,口中“呱呱”有聲。

張凡來了點興趣,到得一旁蹲下,開口問道:“靈兒,你們這是在做什麽呢?”

“小黑想請我吃蟲子呢……”

靈兒“咯咯”笑著說道,同時舉起白嫩的小手,上面攤著幾只靈蟲送到了墨靈的嘴邊,口中輕聲說道:“小黑乖哦,你自己吃,姐姐不吃。”

墨靈挑揀啄食著,就這麽在她的手上將靈蟲吃了個幹凈。

張凡在一旁清清楚楚地見得,靈兒在觸及那些靈蟲的手上,大片的小顆粒鼓起,寒毛直豎,明顯是覺得惡心了。

可即便是如此,她的臉上依然帶著發自內心的笑容,靜候墨靈將所有的靈蟲吃了個幹凈。

“她真的很喜歡靈獸,也適合圈養靈獸。”

張凡眼中目光閃動,若非一點私心,再加上想給大師兄找個好弟子,真當將她送到禦靈宗才是。

恰在此時,一個急促的腳步聲,傳入了他的耳中。

張凡衣袖一揮,大門豁然打開,門外一個富態中年修士快步入內,同時口中連聲說道:“失禮失禮,讓師弟久等了。”

來人正是富昌。

張凡本想打趣兩句的,卻見其笑容勉強,好似硬生生擠出來的一般,不由得眉頭一皺,不詳的預感湧上心頭。

“富師兄,可有什麽事發生?”

富昌聞言卻不答,反而以目光在靈兒身上掃過,若有所指。

靈兒仿佛感覺到了什麽,纖白的小手絞著一角,略略有些局促的樣子。

富昌這是有事不好在外人面前提起,而能令他在自己面前這般表現的,不是宗門有大事發生,便是有關自己的事情。

想及此,張凡面色一沈,望向門外開口道:“進來!”

以他的修為,自然聽得有一個人跟著富昌前來,不過是停留在門外沒有進來罷了。

“是,師叔!”

一名女弟子進得門來,正要行禮,卻被張凡止住。

“不用多禮了,帶這位小姑娘下去休息吧!”

說完轉而對靈兒說道:“靈兒,你先跟這位姐姐去休息,叔叔明天再來看你。”

見得張凡似乎對這個小女孩頗為重視,富昌忙吩咐道:“小芬,記得好生招呼,莫要怠慢了。”

兩人很快退出,偌大的房間之中,只餘下張凡與富昌兩人。

“富師兄,現在有話可以說了。”

張凡沈聲道,到得此時,他心中不詳的預感愈發的明顯了,可以肯定,必是有什麽跟自己有關的事情發生。

“先前來的是宗門使者,師弟可能也認識,他叫林森。”

“林森?自然認識,他來此作甚?”

張凡疑惑的問道,按說此時林森應當在天柱山戰場才是,怎麽會有空跑到這瀕海坊市來?

“他是來找師弟你的。”

富昌嘆了口氣道:“令師兄,卓豪道友,於前日在天柱山戰場。”

“隕落!”

隕落?張凡一楞,不敢置信地望著富昌,卻見他面色沈重地點了點頭,絲毫沒有改口的意思。

“大師兄,死了?”

張凡一時間只覺得呼吸不暢,胸口處仿佛被悶上了一塊大石,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哢嚓!”一聲,一把椅子被生生坐斷,碎木遍地,無端燃火,瞬間化為了灰燼散開,再看不出原先模樣。

“是誰?”

“是誰做的?”

少頃,仿佛將心中所有的壓迫轉移,張凡的眼中陡現紅光,狂怒地嘶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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