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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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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助手就傳來了精心挑選的一系列視頻,醫生檢查了一遍內容後,順手給自己電腦裏拷了一份,剩下的都傳到機器人雲端,按次序下載在家中的閉路電視裏。

第一部 是一部經典、科學的Omega性教育片,發行於半個世紀年前O權運動的風潮時,廣受好評。

這部系列片分為身體變化、性交過程、懷孕過程、避孕措施、生產過程與風險等五個部分,這部紀錄片也是Omega作為三種大性別中的弱勢方,所經歷的一切首次為大眾所知的代表。A和O作為全聯盟人口比例0.001%的性別少數群體,掌控著絕大多數社會資源。A是出於本身的優越性,而O則依附於A,以前人人都認為生而為Omega是天生幸運,能夠被alpha青睞,作為下一代繼承人的生產者,從此高枕無憂,但這種觀念已經被現在的大多數人所拋棄。

醫生帶了兩套試卷來,十分嚴肅地對坐在沙發上的蕭問水和雲秋說:“這兩套試卷,是有關AO結合中基礎常識的部分,現在請先生和小秋都各做一遍,讓我查驗成績,觀看過紀錄片之後再做第二遍,這樣可以嗎?”

他特別觀察了一下蕭問水的神情,總覺得蕭問水會覺得這玩意浪費時間。但是AO結合過程中,更重要的是alpha的配合,單只雲秋一個人知道他面臨的風險和挑戰也不行。

雲秋的發情期時間預測結果已經出來了,就在三十天之後。昨天晚上醫生下班後,蕭問水的秘書也偷偷給他透了消息,說是他前幾天帶病趕工,把任務分派下去,已經在下個月的行程中空出了五天時間來準備雲秋的發情期,這也讓醫生終於松了一口氣。

他總覺得蕭問水看出了點什麽——因為他昨天剛派雲秋進去勾引蕭問水,蕭問水的秘書轉頭就給他發了這個消息,叫他安心。但醫生也不敢問,他只能裝什麽都不知道。

蕭問水倒是沒說什麽,接過打印下來的問卷就開始做。他靠在沙發上,微低著頭,拿簽字筆的架勢也像在公司裏簽合同的架勢,優雅貴氣,不近人情。

而雲秋就不一樣了,他坐在地板上,趴在茶幾上瞪著這長達十幾頁的問卷,抓耳撓腮。他以為這是考試,願意做卷子的理由也只有一個——蕭問水居然和他一起考。

雲秋伸長脖子想要偷偷看蕭問水的答案,但是蕭問水做得比他快得多。他還在第一頁磨蹭呢,蕭問水已經做完了一半了。

雲秋有點垂頭喪氣,他說:“大哥哥,你等等我。你做得太快了,你應該停下來好好檢查一下,不能馬虎大意。你看你做得這麽快,一會兒肯定很多錯。”

蕭問水說:“自己笨,就不要賴著別人拖後腿。”

但還是把筆放下來等他了。

醫生在旁邊說:“不會的就空著,這個不是考試,小秋。”

他轉頭來和蕭問水討論雲秋懷孕的問題。

醫生說:“目前已經可以確認抑制劑對小秋無效了,現在小秋體內的激素水平決定了他是易孕體質,如果不進行避孕措施,第一次標記懷孕的可能性非常高,所以我想問,這個孩子,先生你是打算……”

他聲音壓得很小,但是另一邊雲秋已經停了筆,挺直脊背豎起耳朵偷聽。

蕭問水搖頭,“不生小孩,養一個雲秋就夠麻煩的了。”

雲秋聽到他再次承諾不生小孩,有點高興,又因為蕭問水在批評他,還有點沮喪地挪開了視線,繼續做他的題目去了。

醫生點了點頭,記了一筆:“那避孕的方式,先生你想……”

“雲秋現在的身體的抗藥性,是不是會導致某些避孕藥無效?”蕭問水突然打斷他,停頓片刻,似乎是在回想。一會兒後,他報了一個藥名,“這個牌子的Omega緊急長效避孕特效藥對雲秋無效,為什麽?”

他這問題問得奇怪,好像雲秋用過這個牌子的避孕藥還懷過孕似的。

醫生雖然滿頭霧水,但還是如實回答道:“這個特效藥是激素性的避孕藥,現在小秋本身體內激素就紊亂,體內激素調節水平失衡,用這個藥當然不行,而且副作用也大,同理,皮下埋避孕棒也不行。小秋現在要避孕,需要用物理屏障法,alpha方配合使用定制避孕套進行欺騙式成結,或者手術結紮等等……當然手術現在也不行,小秋不能再進行任何大手術了。”

蕭問水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他擡眼望雲秋的方向看過去。正逢雲秋支棱起腦袋冥思苦想,眼神和他撞上,不知不覺就楞了一下。

蕭問水收回視線,“那就按你說的辦。”

醫生說:“這個好說,正好這種alpha定制避孕套也是我們團隊開發的一個產品,投放市場多年了。原理是增強了延展性,在alpha成結時也能保持物理屏障作用,今天下午就能送來,先生。”

蕭問水點點頭,不再說什麽,低頭接著做他的問卷調查。

另一邊,雲秋跳過了一大半的題,終於愁眉苦臉地交了卷。

他可憐巴巴地跟醫生說:“我沒有學過,都看不懂。我做出來零分,你不要罵我。”

醫生憋著笑拿過來批改,改完後還表揚他:“沒事沒事,知道你沒學過,還蒙對三四個題,有十二分,不錯。”

這份答卷在他意料之中。醫生親自出的考題,可以直接拿去給學生考的,雖然沒有專業級別的深度,但也絕不是隨隨便便能猜出來的。小到AO發情期結合的過勞猝死風險,大到Omega懷孕生產過程中可能產生的醫療風險:母體與嬰兒的信息素排異反應和治療方式、預測方式,事無巨細,全部周詳地考察過了。

雲秋有點期待,跟他說:“那你看大哥哥的,他蒙對幾個?”

醫生就來看蕭問水的試卷,一邊改一邊笑雲秋:“先生哪裏要蒙,你大哥哥上學時全科滿分畢業,有什麽題是他不會的?”

改完後一看,蕭問水這份卷子還真是滿分。

這其實有點出乎醫生的意料。一般來說,alpha不會特意去了解Omega的生理衛生知識,中學時會學的也只是有關發情期的那一部分而已。Alpha天生具有優越性,不管是對於beta還是Omega,在性地位上都處於絕對優勢,他們犯不著這麽用心。

雲秋扁扁嘴:“要是讓我去上學,我也可以全科滿分。”

醫生就瞅他:“你看看你,又來了。”

這幾天家裏人不管幹什麽事情,談什麽話題,雲秋都要跟一句“要是讓我去……,我也能……”這個句式,中心思想還是要出去玩。小孩叛逆期性子急躁,學不會平心靜氣,天天吵得醫生兩眼翻白。

“好了。”醫生把雲秋做過的卷子拿去給蕭問水看,“小秋的情況先生您也知道了,他現在的確是什麽都不知道的狀態,這個……方面的學習,要您多指點一下他。小家夥脾氣壞,開玩笑也不知輕重,您別跟他生氣。”

“嗯。”蕭問水說。“我知道。”

“那有先生你幫著管小秋,我這幾天就偷個懶請假,去二少爺那裏當當顧問,您看可以嗎?”醫生擺明了不好打擾他們AO之間這種的親密私事,嘴上找了個借口這幾天不來,“二少爺學校那塊投標過了,在招聘教師,我幫著過去考核。到時候二少爺是校長,您是校董,這說出去多好的事兒啊。”

蕭問水也同意了。

接下來的幾天,相當於發情期前的一次演練。雲秋自己不知道,醫生和蕭尋秋這段時間都不會出現,而他會和蕭問水一直呆在這個房子裏,沒有任何人打擾。

醫生下班前,特意拉了雲秋說話:“小秋,你再記一遍我的話,什麽都不要怕,先生不會真正傷害你,知道了嗎?討他歡心最重要,他高興了,就能和你結婚,讓你出去玩。這件事是我們兩個人的秘密,不要高跟任何人說,知道了嗎?”

雲秋懵懵懂懂地,跟他拉了勾。

晚飯前,雲秋開始觀看他人生中的第一部 性教育科普片。

蕭問水本來在旁邊拿著平板辦公,被他一巴掌拍掉了,批評道:“醫生說要我們兩個人呢一起學的!就算你能考滿分,也不能停止學習!”

蕭問水就放下平板,安靜地跟他一起看。

雲秋對於自己不懂的事情總是充滿興趣。這部片子看得他下巴都要掉了——開頭就是一對容顏姣好的AO正在結合的過程。

雲秋緊張起來,小聲叫道:“會死的!下面那個人會懷寶寶!”

他現在依然根深蒂固地把這件事和“懷孕”、“死亡”聯系在一起,連帶著看蕭問水的眼神都變得再次恐慌和難過起來——難道要蕭問水高興,他只能跟他做這件事情,再死一遍嗎?

“別怕,不會死的。”蕭問水說,“往後看。”

紀錄片中也開始詳細解釋Omega在發情期的需求,和AO結合的必要性。雲秋有點放下疑慮了,但仍然心存懷疑。

看到後面的時候,雲秋開始覺得電視上的是胡說八道。他跟蕭問水告狀:“這個上面說不結合,Omega就會很難受。可是我一點也沒有難受過。它騙人。”

蕭問水說:“你當然不難受,上次發情期你壓根兒沒忍過。”

雲秋聽懂了,還隱約聽出了他這話裏的揶揄意味,他瞪了蕭問水一眼,然後扭頭繼續看了。

到了信息素部分,雲秋繼續認為電視上的在胡說八道——這小孩照舊自己即世界,跟蕭問水告了第二次狀:“這個上面騙人,他說被標記或者臨時標記過的Omega會對自己的A反應強烈,很敏感,可是我也沒有感覺到什麽。”

他疑惑地問蕭問水:“大哥哥,你不是我的alpha嗎?”

他沒註意到的時候,不知道這句話裏的哪一點觸動了身邊人,蕭問水的聲音已經喑啞了下去,“……好好看,別說話。”

雲秋卻不肯聽。他爬到他身邊,固執地說:“他說錯了。”他趴在蕭問水身上嗅來嗅去,像只瑟縮的小貓咪一樣,心懷疑慮地尋找著電視上所說的“alpha獨一無二的信息素味道”。他隱約記起了什麽,是這段時間裏他嘗嘗聞到的、能讓他安然入睡的那種氣息。

他無法描述那種只存在記憶裏的味道,但是他現在無法找出來。

他不知道這是蕭問水壓住了信息素的結果。只是他趴在蕭問水身上到處摸摸捏捏嗅嗅的行為,卻讓身下男人的身體猛地繃緊了。

他聽見蕭問水低聲問:“那你想試試嗎?”

雲秋感到自己的腰被蕭問水一把摟住了,整個人輕輕一倒,就被他拉過去,跨坐在了他腰間。

蕭問水的手順著他寬松的睡衣滑上去,在尾骨的地方不輕不重地揉了幾把。

蕭問水平靜地擡眼看他,輕聲問:“……怕不怕?”

強大寬和的信息素在那一剎那徹底放開,洶湧而至。

蕭問水動作很輕很慢,卻帶著不可忽視的持重與威壓。雲秋的腰細、滑而軟,幾乎給人輕輕一掐就會斷掉的錯覺。那只手順著他纖細的尾骨往上,掠過少年人伶仃的蝴蝶谷,最後穿過織物,到達他的後頸,輕輕摁住。

雲秋不知所措地看著他。

與此同時,蕭問水傾身而上,從靠座的沙發上起身,達到比雲秋略高一的位置。那致命誘惑的氣息逐漸靠近,通過他涼薄的唇,輕輕拂過雲秋的下頜、脖頸,在那裏流連片刻。雲秋在這一剎那晃了神,迷茫地要湊上前去討他的吻,卻被蕭問水毫不留情地避開,捂住了他的嘴唇。

他不肯吻他。

蕭問水低頭在他脖頸間流連,對準那敏感脆弱的腺體,深深地舔吻下去,舌尖每過一寸,雲秋整個人就抖一次,最後蕭問水松開舌頭,輕輕一吮。

雲秋一聲柔軟的悶哼,驚惶地膩在了喉嚨裏。

雲秋大張著嘴唇喘氣,眼裏一片水色,茫然無助地看著他。他的身體已經起了反應,這是除了他發情期之外的頭一回。那種焦渴令他無所適從,只能抓著蕭問水的肩膀,有點無助地指望著他。

他怕這件事,恐懼蕭問水的那根東西,所以他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但是蕭問水卻仿佛知道他想什麽似的,神情淡漠,沒什麽格外的反應,只是把他扣在懷裏,另一只手又重新滑下來,滑入他印著小熊花紋的、絲滑涼爽的睡褲中。他的指尖輕而易舉找著了雲秋的命門,仿佛勾住了雲秋的一團心尖軟肉,讓他整個人都半窒息地吊在了半空中。那只是飲鴆止渴的幾下,不僅沒有舒緩雲秋喉嚨裏的焦渴,反而勾得他更加難受起來。

蕭問水輕聲說:“記吃不記打,非要試探這麽一下,小作精。”

雲秋委屈死了,可是蕭問水已經抽回了手,把他整個人從自己身上提溜了下去,暫停播放。

“我去洗個澡,一會兒把飯吃了再來看。”他說。

雲秋看著他的背影,不知為何感到很生氣。他嘟噥說:“你又去洗冷水澡。”

“嗯,想一起嗎?”蕭問水頭也不回。

雲秋爬過去把熊抱進懷裏,不敢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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