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效率高不高?疼你吧?”

“是不是這樣的話,小白糖就算是外國人啦!就算王翠翠也——”唐笙眼睛亮了亮,突然又萎靡了:“可是卓寒,我覺得這樣有點不好。對王翠翠不太公平。”

“餵,你矯情死了。這樣也不行那樣也不行,你要怎樣啊?”

唐笙委屈地掉了眼淚:“你剛剛還說很疼我,我才糾結幾次你就不耐煩了!”

白卓寒像吃了個蒼蠅似的,被懟得沒話了。只好抱住唐笙慢慢安撫她:“好了好了,是我錯了。唉,我也就是這麽個想法,現在上官的爸爸受了重傷,他跑回國去了。我們還有時間要麽再勸勸王翠翠,也不一定非得做這麽不厚道的事。況且——”

況且說不定,他的女兒很快就可以回家了——只要再忍忍,把這些該除掉的渣渣們虐幹凈!

“好吧,那我們再考慮考慮吧。對了,我煮了湯,去給你倒一碗。”

而與此同時,樓下客廳裏的王翠翠,正悄悄翻開了白卓寒的公文包。她雖然不認識字,但一些證明材料上帶著女兒的照片她總是認識的。

還有好多看也看不懂的英文——

那個女人說的沒錯,她們已經打算把孩子送到國外去殺死了是不是?!

王翠翠心跳如雷,手心發冷。聽到唐笙出門的聲音,她快速躲回廚房。一眼瞥到了竈臺上正在放涼的一鍋熱湯!

咬咬牙,王翠翠把那女人送給她的藥,下了兩滴進去。

“翠姐?你怎麽在這兒啊。”唐笙奇怪道:“小白糖呢?”

“在……在樓上,芳姨幫忙洗澡。我下來找……找浴巾。”

唐笙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浴巾洗好了,在樓上陽臺呢。”

說完,她給白卓寒盛了一碗湯,轉身帶上樓去。

明天十點

第116 吐血

“王翠翠在樓下,”唐笙隨手把白卓寒的公文包也帶上來了,“唉,說實話現在我一見到她,就覺得心裏發毛。”

湯還有些燙,白卓寒只是放在床頭櫃上。沒喝之前他翻了翻包裏的文件,貌似——

“你動過了?”

唐笙搖頭:“我端著碗呢,哪有手來翻?”

“媽媽!爸爸!”小白糖洗完了澡,剛剛換上一身小熊貓的衣服,這會兒掙開了芳姨的手,啪嗒啪嗒跑進房。

要不是孩子純真可愛的笑容每每重擊唐笙的心,她甚至覺得自己都快要支撐不下去了。

明明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卻發了瘋一樣想要……這種感覺太病態是不是?

為難了自己,為難了王翠翠,更是為難了白卓寒。

唐笙把孩子放在膝蓋上,神情無力舒展。眼眶卻是一抽一抽地發著酸。

“媽媽,”小白糖伸出肉呼呼的小手,在唐笙的臉頰上爬啊爬:“媽媽你怎麽不開心了?”

“媽媽不聽話,偷吃糖果被爸爸罵了。”白卓寒笑了笑,將女兒抱到自己的膝蓋上,“所以小白糖要乖點,別和你媽媽一樣哦。”

女孩扁了扁小嘴,神情裏抽出一絲慌亂:“爸爸,我以後再也不偷吃糖了……”

“這才是好孩子。”白卓寒輕輕掐了下她的小屁股。用胡茬寵溺地蹭著她的小臉蛋。而唐笙說了句上洗手間,便轉身便到隔壁去抹眼睛了。

唉,生活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啊?

事到如今,自己是不是真的應該做個決定了。

唐笙對著洗面池沈靜了一會兒,出來的時候就看到白卓寒把小白糖抱在腿上,正用小湯匙餵她喝湯呢。

“餵!”唐笙急了,“別給她喝這個呀!那是給你……的!”

白卓寒莫名其妙地看了看她:“那又怎樣?”

“媽媽真小氣……”小白糖?了?小嘴。

“不是…….”唐笙一臉的尷尬,“這是專門給你燉的。有山藥枸杞還放了小半根洋參。用來……用來……”

“壯陽?”白卓寒放下碗,站起身就把唐笙給鉗住了,“餵!你最近對我很不滿意是不是?”

唐笙羞得滿臉通紅,連連擺手否認:“不是的不是的!我只是看你最近太疲憊,想幫你補補精元,專門讓芳姨去找老中醫配的食材呢。”

“不信,反正你已經傷害了我的自尊心,今晚看著辦吧!”白卓寒擰了擰唐笙的下頜。故意用很誇張的眼神嚇唬她。

“哎呀別鬧了!”唐笙脫開他的手,看到小白糖自己正捧著碗呢。估計是洗完澡渴了。

“別喝別喝,小孩子不能喝這種,當心等下——”

“媽媽,什麽叫壯陽?”小白糖眨著烏溜溜的眼睛,好奇地問。

“就是……強壯一點的意思。”唐笙的解釋讓她實在很想抽自己一巴掌。

“那,我也想變得很強壯,跟爸爸一樣。能夠保護媽媽!”

“小傻瓜。”唐笙姑且把女兒的承諾記在心裏了,將來,無論她身在何處,只要想想這句話就不會覺得對她的付出和愛付之東流吧,“去跟芳姨和翠姨玩吧,媽媽跟爸爸有事商量。”

說著,唐笙準備把女兒領出門。

“媽媽,流?涕了,擦擦。”小白糖用小手蹭了蹭臉,抓了抓唐笙的衣襟。

唐笙回過頭來,這一瞧差點嚇白了臉!哪裏是流?涕,分明是紅殷殷的血啊!

“小白糖!”唐笙撲下身,擡起孩子的臉。這才幾分鐘的工夫,?血跟爆管了似的!

“卓寒!拿毛巾過來——”

白卓寒正在裏間看文件呢。聽到唐笙的叫喊,急急跑出來:“怎麽回事?”

“你還問!”唐笙又生氣又心疼,“這麽小的孩子怎麽可以喝補湯呢?你看看燥的,都流?血了!”

“西洋參太上火了吧……”白卓寒把孩子放平在沙發上,讓她揚起小臉。唐笙將打濕的冷毛巾蓋在她額頭上,一邊心疼地掉眼淚一邊安撫著孩子:“不怕哦小白糖,說明咱們營養好,身體壯壯的。還有那裏難受?告訴媽媽?”

“媽媽,肚肚難受……”女孩慢慢瞇上了眼睛,之後就不說話了。

唐笙跟白卓寒對視了一下,有點緊張地問:“需不需要上醫院啊?除了湯你還給她喝了什麽?”

白卓寒很無辜地搖搖頭:“我還能給她吃什麽?一共就餵了兩勺,後來她自己捧著喝了一口而已。就算有點人參成分,也不應該這樣啊!”

“可能是天太熱吧。”唐笙看了看門外的動靜,“要不我悄悄抱她去醫院看看?”

所謂悄悄二字,當然針對的是王翠翠。把人家女兒吃壞了東西,唐笙總歸覺得有點心悸。

白卓寒的想法跟她一樣,再鬧起來傷了唐笙可怎麽辦?於是他想了想:“我叫個劉醫生上門來看看。”

那是一個私家醫生,一般有個頭痛腦熱都可以叫診上門。

可就在這時候,一直閉著眼睛不說話的小白糖突然咳嗽了起來。唐笙扶著剛想拍拍她的小脊背,孩子張口就吐了她一身。

剛剛那點湯已經變成黃的綠的沫沫。看孩子吐得很辛苦,急得唐笙六神無主。

“怎麽會這樣!上火會嘔吐麽?”

“該不會是食物過敏了吧?”白卓寒也緊張了。

“媽媽,好難受……”小白糖說完這句話,就趴在唐笙肩膀上不動了。

“小白糖?”唐笙伸手摸摸孩子的臉蛋:“小白糖醒醒啊!別嚇媽媽啊!”

孩子皮膚有點黑,不像人家寶寶粉嫩粉嫩的。所以這還是唐笙第一次看到小白糖的小臉可以白成這個樣子!

就好像所有的生命力帶著暗色素一並沈澱了似的!

更嚇人的,是唐笙手指一推,鮮血再一次從孩子?子裏淌出來。跟剛剛的殷紅色不太一樣,明顯深了幾許!

“小白糖!”

“走!去醫院!”明顯察覺到事情不太對。白卓寒更是一刻不敢耽誤。

他抱起孩子,一手拖住蹌踉的唐笙。

剛下樓就被王翠翠給攔住了:“你們……你們…….孩子…….”

事到如今哪裏還能隱瞞的了?

白卓寒去開車了,唐笙抱著孩子淚眼縱橫地解釋了一句:“翠姐你先別急,可能是孩子喝了點湯食物過敏,我們馬上就去醫院!你要是……要是……跟我們一塊來吧!”

王翠翠當時就變了臉色,看著唐笙懷裏孩子的慘狀,她瘋了一樣撲上去:“你們給她喝湯?她喝湯了!!!”

唐笙本就瘦小,再加上懷裏抱著孩子,哪裏會是王翠翠的對手?

看她瘋子一樣要搶孩子,唐笙只能一邊逃一邊解釋。最後被地毯絆了一跤,還好她拼命護著懷裏的寶寶,結果自己一頭磕在樓梯角上!

“阿笙!”白卓寒沖進門來,擰著王翠翠的手腕將她摔到一邊。

唐笙咬牙堅持著從地上滾起來,也顧不得臉頰半邊血染風采。

“快救孩子!”唐笙把小白糖塞給白卓寒,胡亂用袖子按著傷口。經過頹然倒地的王翠翠,她深吸一口氣道:“翠姐,孩子不會有事的。我和我先生已經商量過了,等她康覆後,就讓你帶走她吧……”

今天這個意外,來的可真是時候。明明一輩子無神論的唐笙,甚至都開始相信,這算不算是上帝的指引。

神明在告訴她,這不是自己的孩子,不可強求……

***

“醫生!孩子怎麽樣了?”急診室的門一開,唐笙立刻就從椅子上彈了起來。她的額頭剛剛才縫了兩針,這會兒又暈又疼,差點站立不穩。

幸虧白卓寒一步不離地扶得緊——

“還好發現的及時,暫時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醫生摘下口罩,犀利地目光卻把幾個人掃視得發毛:“但是我們決定向警方備案,像這麽惡劣的投毒事件——”

唐笙和白卓寒頓時面面相覷:“投毒?孩子不是西洋參過敏麽!”

醫生怒道:“什麽人參能過敏成這樣!孩子是被人下了毒,是紫羅堿中毒!這種藥劑以前被廣泛用作農作物除草,也就是俗稱的甲級百草枯。

去年7月起,我們國家就已經命令禁止生產銷售。

這種藥的中毒致死率高達百分之八十,還好攝取的量很小,否則根本救不過來!”

中毒?!孩子不是過敏,而是被人刻意下了藥!

唐笙與白卓寒相視一下,隨後轉過臉,齊齊看向雙腿打篩的王翠翠。

噗通一聲,女人雙膝跪軟。哇一聲大哭起來!

唐笙倒吸一口冷氣,身子微微靠倒在白卓寒胸膛上:“翠姐。是你?”

“我……我……”王翠翠哭天搶地。

“你為什麽要下毒,你是打算,害誰呢?”一陣徹骨的涼意從唐笙脊背裏翻了出來。想到那鍋湯差一點就被白卓寒喝下去,唐笙的後怕難以言表。

“你是想殺了我們兩個?然後……”白卓寒摟住唐笙,慢慢退後幾步,“我們死了,那麽我們的女兒就可以繼承白家財產。然後,這些就都是你的了?”

“我……我不是的,我……”

白卓寒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憤怒過。

多年以來,他身邊的敵人來了又走,什麽樣的陣仗沒見過?可是他從來不願相信,人心真的可以險惡到這種地步。所謂恩將仇報,所謂東郭先生與狼,壓根就不是童話!

他氣得青筋暴露,抓出就撥到了高斌那裏:“報警!”

“卓寒!”唐笙打掉了白卓寒的,一手按著還在滲血的傷口,淚眼汪汪地搖頭。

“卓寒,不要……”

“為什麽不要?”白卓寒怒道:“把這種女人留在身邊,小白糖的未來還有希望麽?我告訴你王翠翠,這個女兒我今天要定了!你這個不知廉恥的殺人犯,根本沒資格撫養她長大!打官司,我會怕你麽?”

“卓寒!”唐笙按住白卓寒的手臂,咬著唇祈求道:“雖然你說的有道理,你做的很合規矩。可是你為小白糖想想啊!那是她的親生母親,你要親手把她送進監獄麽!你將來怎麽對孩子解釋!”

白卓寒楞了楞,重重嘆息一聲:“阿笙,那你覺得……該怎麽辦?你那麽舍不得孩子,今天不就是最好的機會麽!是這個女人不識好歹——”

“卓寒,我放棄了……”唐笙撫摸著白卓寒臉頰上因憤怒而抽搐起來的青筋,淚水一滴滴匯成小溪,“我想要孩子,但我也想要你啊!如果不是因為我的自私和堅持。也不會讓你這麽絞盡腦汁地困擾著。

是我,差一點害死了你……”

白卓寒擰了擰眉頭,一把將唐笙拽進懷裏,任由她伏在自己肩膀上縱情哭泣。那些無力的空虛,極致的宣洩,終於還是化作一聲嘆息。

把疲憊的唐笙送到隔壁休息室後,白卓寒撿起癱坐在病房門口瑟瑟發抖的王翠翠——

“王翠翠,這次的事我們可以不追究,你好自為之吧。我許諾給你的錢,依然會兌現。但這是給孩子的,如果日後我發現你自己揮霍掉,別怪我沒提醒你!

我就是有一百種方法讓你在t城活不下去又怎樣?不過就是願不願意跟你這種雜碎計較罷了!

孩子出院後你就帶走吧,不要再去騷擾我太太,我不想再讓她難受。”

“白先生,我知道……其實你們都是好人,你們也想救你們的女兒。可是我的女兒也是我的命……多少錢我也不能換啊!”王翠翠一把?涕一把淚,就差磕頭了。

“你在說什麽東西!”白卓寒越聽眉頭越緊。

“你們要殺了我女兒是不是……要去換心臟……”

白卓寒上前一步把王翠翠拎了起來,然後將她懟在走廊地座椅上:“這些話,是誰跟你說的?”

“一個病友……她是說你們女兒有心臟病,所以到處買孩子準備移植手術……”

“什麽樣的女人?!戴墨鏡,臉上有疤?”白卓寒連想都不用想就能得出結論。

王翠翠連連點頭:“白先生,她說的是不是真的?你們……”

“是不是真的你自己感覺不到麽!”白卓寒壓了十二分修養才忍住沒給她一巴掌,不過……已經無所謂了……

像王翠翠這樣的層次,他又該如何要求她能明辨是非呢?

“除了戴墨鏡的女人外。還有沒有一個男人找過你?二十四五歲的男人,腿腳有些不方便?”

王翠翠搖搖頭,說沒有。

白卓寒想,也許真的並不是白卓瀾出的面?該不會是他跟湯藍一唱一和互相掩護吧!這個下作的小賤人,他用了十幾年地時間教會他該怎麽做人怎麽講理,如今他對付自己的手段全是未經出師的!

而白卓寒覺得自己之前一直忽略的一個細節就是——總以為找到王翠翠提供給她孩子線索的人,一定是外面來的。壓根沒想到湯藍也是住在那間精神疾控中心的。

至於王翠翠下的藥,醫生已經證明了是國內買不到的。所以很有可能也是湯藍給她的。

趙志宏不是說了麽?那個從英國寄過來的快遞。應該就是烏斯提供給湯藍的。打著化妝品之類地名義,被灌在一些小瓶小罐子裏,又沒有氣味。量不大的話,完全可以輕松走物流過關。

這幫打不死的賤人究竟想怎樣,難道一天好日子都不許他們過踏實麽!

白卓寒沒有再去理會王翠翠,只是經過玻璃房門的時候,看了眼小白糖慘白兮兮的小臉。

可憐的孩子,大抵是與你真的沒有緣分吧。

白卓寒心裏的不舍並不會比唐笙來的少。只不過,他已經知道女兒的下落,所以寬慰的程度自然是比唐笙大許多。

可憐她的小妻子,還要痛苦地撐過這一段離別。每每想到這,白卓寒就覺得心疼的不行。

雖然他一直都沒有忘記,唐笙很堅強——這一路心酸苦痛滿身傷痕地走到自己身邊,她一直不都是一個人勇敢地面對著麽?

***

“孩子被帶走的話,阿笙姐會很傷心吧?”公司會議結束。白卓寒故意把這件事以很無奈很痛苦的表情講給白卓瀾。

短短幾個月,他覺得自己的演技又精湛了。

每一步,緣由憤怒和戰鬥的欲望,卻並不表示白卓寒不心疼。

曾幾何時,他怎麽會想過自己有點要跟弟弟站在這麽對立地楚河漢界?

玩權鬥勢,詭計運籌。甚至連真刀真槍砍過去的時機都沒到——分分鐘憋得他好內傷!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啊。有些事,盡人事聽天命。我已經做了我能做的,非要執著的話,弄不好再養個白眼狼出來,還不得自己收拾?”白卓寒端著咖啡,眼神游走一瞬。

“哪有那麽多白眼狼啊,哈哈。”白卓瀾推了一跟攪拌糖,“行政部的員工結婚,發的喜糖,我記得你戒煙後戒不了糖的是不是?

哥,你這人就是長情。對一點點小事物都割舍不下呢。”

“是麽?”白卓寒微微挑起眉峰,目光頓挫幾分:“你怎麽知道,我就真的割舍不下?”

“呵呵,直覺。”白卓瀾撐著桌沿慢慢直立身子:“哥,剛才會議上,我的議案是你故意安排人表決不通過的吧?哪裏不好,我再修改一下?”

“不用了,孩子送走以後我和唐笙都會回聖光上班。對mb的藥妝新項目,我們會重新啟動。暫時,就不用你再管了。”局已經布的差不多了,別以為他甩手不管就真的什麽都沒在管!

白卓瀾沒說話,只微微點了下頭,退出辦公室。

看著桌子上的攪拌糖,白卓寒的眼角跳了跳,隨手就給撇到紙簍裏了。

是啊,對敵人割舍不下。不就是對自己人的殘忍麽!

“高斌,”白卓寒打了個電話,周六晚上大姐的婚禮,你多安排些人手,我總覺得可能要出事。”

“上次的雇傭兵團可以麽?”

“可以,一旦有緊急狀況發生。記得,一定要保護好我的家人和朋友。阿笙,我爸。上官,我姐和姐夫……不要讓他們任何人受傷。”

高斌想了想:“那卓瀾少爺呢?”

白卓寒重重按下咖啡杯:“他?隨便他去死。”

同樣的指令,從兩兄弟口中分別給出——

白卓瀾說的,是讓他無論如何也要保護好白卓寒。

而白卓寒說,是讓白卓瀾隨便去死。

高斌覺得,這一生他執行過各種各樣危險的任務,還沒有一次像這樣無奈的。

白卓瀾走到門口的時候,義肢有點松。所以他停下來調整了一下。也就正好聽到了白卓寒在房間裏打電話的聲音。

雖然心裏有點小難受,但是還好——只要他對自己能狠得下心來,後面的事就都會順利進行下去。

“斌哥……”五分鐘後,白卓瀾也打了高斌的電話,“有個事安排你做一下。”

可憐的男人表示,你們這樣子等於讓我打兩份工,應該要給我兩份薪水的呀!

“湯藍實在太麻煩了,做了她吧。”白卓瀾冷冷地說。

“殺了?”高斌反問。

“嗯。我本來只想稍微利用她做點小事,沒想到這個女人比我想得更瘋狂更難搞。即便烏斯死了,即便她不再有任何後臺支撐,我看她也未必肯放過我哥。還是殺了省事,我不想再讓她威脅到他們了。”

“白先生已經吩咐趙志宏他們去警方揭發備案了,現在湯藍已經成了通緝嫌疑人,基本不敢再隨便露面。這個時候我們去殺她的話,會不會有麻煩?”

“也是。”白卓瀾想了想,“小南有了身孕,你也是要做舅舅的人了。積點德吧——

我記得,白天翼好像快要放出來了吧?”

說起白靖懷家的那個傻兒子,跟他姐姐白天茹一樣,腦子不大膽子倒不小。

“當時判了三年,後來上訴減刑一年,差不多就這個月出獄。”高斌說。

“那好,把湯藍交給他吧。呵呵,他可是很想為白天茹報仇的呢。”

“是。”

掛了高斌的電話,白卓瀾低頭盯手表上的時間。盯得很出神——不是看指針,而是看日歷。

還有多少時間?

來不來得把一切安排好,又來不來得及……看到孩子出世呢?

在這個沒有破綻的死局——唯有有人願意舍身為祭,才能真正解開!

胸口壓抑的一口濁氣,慢慢擴散了灼燒般的鈍痛。

白卓瀾用力咳嗽一聲,剛想伸手掩住口,猩紅的血淋淋灑灑奪出指縫!

明天十點正常更新,今天晚上也可能看心情加更。

第117 讓你知道誰是你男人

唐笙在童裝店裏穿梭著,像不要錢似的。只要看好的款式,紅白黑各包一件。從兩歲買到十二歲。夠穿十年的衣服,堆滿了整整兩個小手推車。

“我拿不了這麽多,你們送貨到家吧。我留個地址,明天一早送過來。”

營業員好不容易合上了快要掉下來的下巴,弱弱問了句:“老師,您是給幼兒園的孩子買,還是?”

“給我女兒,不行麽!”唐笙本不是個刻薄的人,待人接物一向溫善。此時卻是本不能把胸中難以洩出的抑郁一口氣倒了出去,嚇得小營業員噤若寒蟬的。

白卓寒擺擺手,把唐笙拉到一邊:“阿笙,就算你可以買這麽多,王翠翠她也不可能全帶走呀。”

“我不管,帶不走我就寄過去。她總要找房子住是不是?我一周寄兩件過去,寄十年!”唐笙轉開頭,眼眸裏盡是朦朧。

“阿笙……”白卓寒心疼地捧著她的臉,“你得明白,她並不是我們的女兒……”

“我明白!我明白還不行麽?我已經放棄了……你就讓我再為她做點什麽行不行?”唐笙緊緊扣住白卓寒的手,死咬著嘴唇不肯讓淚水掉下來,“以後……她甚至可能都不會再記得我是誰了。她長得又不好看,再沒有漂亮的衣服,萬一被其他小朋友欺負怎麽辦?”

也許對此時的唐笙來說。所有的無力感就只能轉化成這一點小小的心裏快慰吧。

白卓寒點點頭,把金卡交給營業員:“這些都打包起來,她要多少就刷多少!”

如果錢能讓你的心裏不那麽痛,傾家蕩產又算得了什麽?

白卓寒也一樣,除此之外,他甚至都不知道該為唐笙做點什麽。

真想帶她去看看女兒,小東西一天一個樣,長得很快。比小猴子漂亮多了!

“這套餐具是日本進口的。嬰幼兒專有納米材料,沒有汙染和輻射。給她喝水餵奶的時候記得看看溫度,我還準備了兩套新的,你一並帶去備用。

貼身衣服一定要是純棉的,她過敏性體質,衣物不幹凈會長小紅點。她晚上要聽故事才能睡著,無論多忙,要抽出時間多跟她交流。

錢我們已經劃到你的存折上了。別虧待了孩子……”

“我知道。”王翠翠別開眼睛,木然點頭。

小白糖住了四天院就出來了,所幸上次中毒量少又發現的及時,身體並沒什麽大礙。但是小小地折磨了一頓,還是比之前瘦了點。

唐笙捏著孩子的小手,親了又親。

“我給你介紹的那個清潔工的工作……”

“不用,我聯系上以前的姐妹了。她們有幫我安排別的工作。”王翠翠拒絕了唐笙,因為她並不像再跟她們扯上任何關系。

“那。你自己看著考慮下,輕松點別太累,多花點時間照顧孩子。錢不夠的話,記得跟我們說——”

“太太……”王翠翠抱起正在地毯上玩洋娃娃的小白糖,突然噗通一聲就跪下了。

“翠姐!你幹嘛這是!”唐笙被她嚇得差點站不穩。

“太太,我不是不識好歹的人。不管你們當初因為什麽而找上我女兒,但我相信,現在的你們一定是真心疼愛她的。

我會好好養大小白糖,也祝你們可以跟你們自己的女兒好好在一起……

大恩大德,我王翠翠要是有來生,再當牛做馬報答。”

唐笙淒然苦笑:誰想要牛和馬呢?報答什麽的,真心用不著。

“只要你別虧待了孩子就好……”唐笙點點頭,強忍心酸。

一歲半的孩子能懂什麽?

不過小白糖已經算是比同齡孩子早熟一些了。也許是察覺到了氣氛不對,她從剛剛起就一個人擺弄著娃娃,不再說話了。

直到王翠翠抱著她走出白家大宅的一剎那,哇一聲,孩子大哭出來!

“媽媽!媽媽去哪兒!媽媽,我要媽媽!”

“小白糖乖點,以後,喊翠姨媽媽好不好?你有兩個媽媽,比別的小朋友要幸福好多的。”

“不要!我要媽媽!媽媽!媽媽你別走!”

從決定送走孩子的那一瞬間,唐笙和白卓寒都明白,他們總要面對最後這一道檻——

那時候唐笙就對白卓寒說,如果我受不了怎麽辦?

要不你按住我?或者,你打暈我!

就像要從血肉裏挑出一塊斷骨,那種痛根本不是想當然能熬過去的!

孩子一聲一聲的叫喊,撕心裂肺,唐笙追著出租車追出五十幾米。

白卓寒站在她身後,一路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沒有去抱,也沒有去扶,由著她聲嘶力竭到哭幹淚水。噩夢,總要靠自己醒過來。

***

“敷一下吧。”白卓寒讓芳姨拿了塊冷毛巾過來,指了指唐笙的雙眼,“明天是大姐的婚禮,頂著這樣腫的金魚眼,人家會以為我欺負你了是不是?”

“哦。”漫長的第一個上午,唐笙仿佛經歷了人生中最艱難的一次洗禮。

其實說出來也怕人家笑話矯情——

不過是個陰差陽錯的小毛孩子,跟自己半點血緣都沒有。像養了只小貓小狗差不多。

擼了擼沙發上的糖糖,唐笙想:也許,這種痛苦真的不用持續太久?

她需要的解藥。只有時間。

蹭在白卓寒的胸膛上,唐笙覺得什麽地方硬硬的,硌得有點難受。

她用手指挑開白卓寒的襯衫,白皙健碩的胸肌上,一枚精致的十字架掛在裏面。

“這不是,韓姐給我的那個麽?”

“是,後來你在醫院的時候交給我,我就戴在身上了。”

唐笙細細摩挲著:“你說,上天收走了我的小白糖,會不會很快就把我們的女兒還回來了。”

“當然,這都是宿命的暗示。”白卓寒吻著唐笙的額頭,小心翼翼避開她的傷口。

不小心撞開的地方縫了兩針,這四天下來,已經結痂了。

“有點累了,讓我睡會兒。”唐笙把臉靠緊白卓寒的胸膛,閉上眼睛。

痛苦地宣洩過後,將是一段相對漫長的敏感期。

“等大姐婚禮結束,我們按原定幾乎出去度假好不好?”白卓寒撫摸著唐笙的長發,“回來以後,去公司吧。有點事情做,日子不會太難熬。”

“嗯。”

還好還有你,即使只有你……

卓寒,唯有我們之間,永遠不要再生嫌隙了好不好?

***

“出去!”

聽到身後有門聲響動,上官言只聽腳步聲就能判斷得出是誰。

韓書煙退了半步,呼吸出賣了隱忍多日的淡定。

“小蛋他……”

病床上的孩子臉色依然慘白嚇人。醫生說受傷部位很特殊,那樣危險地敲擊未成年孩子的腦幹大椎處,很容易造成猝死。

所幸當時烏斯下手偏了偏,沒有正擊要害。只是點輕微的腦震蕩,觀察幾天就沒事了。

此時上官易還在重癥監護室裏搶救,七十多歲的人了,一刀插在那麽要命的位置上,就算韓書煙已經盡力拿捏分寸,也還是免不了因外傷引起的一系列感染。

“和你沒關系。”上官言把兒子的小手輕輕掖進被子裏,起身走到韓書煙面前。靠近她有一臂長的距離後,停下。然後一掌推住韓書煙的肩,將她徹底推出門!

韓書煙可以理解上官言的憤怒,任何人一下飛機看到自己的老爸被人捅成那個德行奄奄一息躺著,都不會太開心吧!

“對不起,上官。”

“算我對不起你還不行麽?韓書煙。這幾個月來無論我帶著孩子怎麽找你,你都不肯出現。既然這麽硬氣,你為什麽不幹脆消失到底?

你跑到這裏來,就是為了想要向我證明,你多牛逼?你想殺誰殺誰,你想闖哪闖哪是不是?

十年前我為了你,不惜跟我父親反目。並不是因為我認同你和你養父的所作所為!我以為,那時候你也還很年輕……我也是,愛情面前,責任感和道德感都不重要……”

“你是在怪我?”韓書煙轉過臉,看著兒子病床上起起伏伏的小胸膛,韓書煙心如刀絞,“難道你就一點都不覺得,你父親在這件事上需要付很大責任?”

“當然要,可是一碼歸一碼。我父親當年犯的錯,不過是站在他出身信仰和地位上做出的必然選擇。何況,那年他也不過就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懷著不成熟的雄心,做他以為名利雙收的事!

可你呢?你是我最愛的女人,在經歷這麽多之後,你還會去傷害他?

韓書煙你把我當什麽!”

“那只是個意外,烏斯拿小蛋做脅迫,我——”

“你什麽?”上官言怒而打斷她的話,“你心裏除了你兒子還有什麽?

因為被威脅,就可以毫無顧忌地妥協和殺人麽!

我看你是殺人殺順手了,根本就沒想從骨子裏改變這種命運!”

人言可畏如刀劍,更何況是上官言這種,本來就很占口才上風的人。韓書煙明知自己無力抗辯,只能默默咽下委屈。

何來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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