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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做撕前任這麽沒品位的事好麽?白卓寒有些時候是渣了點,但總不至於因為你跟我哥好。他就強奸我吧?”

唐笙知道馮佳期心情不好,這會兒跟她說什麽話都說不到一個頻道上。

但是她著實在今天早上的那張報紙上,看到了這樣的內容。

【jt創意出師未捷,因涉嫌進口未解禁原料,無限期推遲商品質檢通關批號。】

難怪,馮寫意的工作室最近停滯了一切進程。唐笙心裏微微起了涼意。

在整個t城的日化產業內,還有誰有能力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呢?

也沒指望今天的馮佳期真的會願意跟自己出來,唐笙象征性地在那坨炒雞蛋上澆了點番茄醬。

“佳佳,我突然想起來還有點事。我先走了哦。”

唐笙下樓的時候,看到那位帥哥還沒走。

他靠在一輛低調的黑色保時捷上,沖自己禮貌地微笑了一下。

唐笙不了解任何細節,也不敢貿然搭話。只好報以禮節的回笑,然後匆匆跳上了一輛出租車。

如果這個男人真的是馮佳期七年前的那個男友,唐笙想不通,他們之間到底經歷了什麽,能讓一個女人從十六歲,守到二十五歲。

卻在一朝相逢的一剎那。關門拒見。

唐笙沒有直接回家,而是讓師傅往前又多開了幾百米。

站在馮寫意的工作室門前,她推了推本來應該已經上鎖的大門。

她猜對了,馮寫意只是故意把自己支走,其實並沒有所謂的心情去約朋友打球。

唐笙輕手輕腳地上了二樓,半敞開的會議室裏,馮寫意正在對幾位員工大聲地說著什麽——

唐笙的嗅覺沒了,但聽覺依然不錯。

“還有三天就是新品發布會了,為了這次機會,我們已經準備了這麽久。如果還是無法解禁原料批號——”說話的人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唐笙記得馮寫意在帶自己進來的時候,提過這個人是負責運營的。

“但是我們確實沒有別的辦法,因為馥芮花籽本來就有麻痹鎮痛的功效,在a國的十幾個州,都是被列在禁止日用生產的名單裏。

雖然一直聽說過早已解禁,但誰也沒有拿到過權威的調研報告。現在業內監事會對我們的產品有質疑,很明顯就是有備而來的。

寫意,如果我們來不及換材料。不如試試看,能不能用點灰色手段?比如。跟質監部門打個招呼,或者派人去某些業界人士那裏走動走動?”

“不行,”馮寫意厲聲打斷:“這樣一來,倒好像我們對自己心虛了一樣。

馥芮花籽的用量不會超過3毫克,根本就不會對人體有任何副作用。這個早就已經是行業內心照不宣的劑量用法,從來都沒有出過事!”

“可是你這樣堅持也沒有用啊。我們沒有臨床試驗的文獻,也找不到證據可以證明它不會有害。

而所謂的行業監事會,其實不過就是一群納稅大戶壟斷市場的手段。人家只要發話,我們新人小蝦米的,怎麽抗衡?”

聽著會議室裏你一言我一語的爭辯,唐笙覺得,自己一直以來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寫意……”輕輕敲了幾下門,唐笙叫了他一聲。

“阿笙?”馮寫意驚訝,“你怎麽回來了?不是去找佳佳了麽?呵,我這裏,嗯,只是幾個朋友閑來無聊,正打算去打牌呢。你要參加麽?”

唐笙嘆了口氣:“寫意你別瞞我了。我知道這都是白卓寒幹的。”

馮寫意揮揮手,叫其他幾個人先離開。然後徑直走到唐生面前,雙手壓住她的肩膀。

“阿笙你別這樣,我不太相信白先生會是這麽無恥的人。”

唐笙游了下眼睛,心想:他對我幹的無恥的事兒,還少麽?

“我……去找他。”

“不行!”馮寫意厲聲喝斷,“我不許你去!我不允許你為了我的事,而需要跟他再扯上藕斷絲連的關系。”

“寫意,我必須去。”唐笙堅持道。“就算不為你,我也要為佳佳。卓寒的心結不解,萬一再對付佳佳怎麽辦?”

馮寫意的臉色突然變了變,抓著唐笙肩膀的手,也慢慢脫力下來。

“阿笙,如果說讓我為了你,白卓寒對我做什麽我都可以不計較。但是如果他敢動佳佳…...”

“不會的寫意,你放心,我會好好跟他說。”唐笙倒吸一口冷氣。輕輕後退了兩步。

***

白氏聖光集團,九十九層。

白卓寒站在窗前,平視高處不勝寒。

“你還在擔心什麽?這一次,馮寫意翻不了身的。”上官言倚在白卓寒的辦公桌前,將之前整理好的一疊資料堆在他面前。

“這些東西是我目前能查到的,但是因為時代久遠,信息實在不完整。

只知道當初馮俊天最後那批出事故的商品,原材料都是從t城本土的一家小公司采購的。至於後果,尚且沒有證據可以證明是人為的。”

“哦。”白卓寒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

“哦是什麽意思?你都不問問那家公司叫什麽名字麽?”

“你說。唐笙會為了馮寫意而來求我麽?”白卓寒分明就沒有在聽上官言的話,這樣不靠譜的總裁,上官言也是醉了。

“不會。”上官言抽出一張鈔票,夾在兩個手指中間。

白卓寒挑了挑嘴角:“可我,怎麽覺得她會呢?”

話音未落,高斌敲了敲門:“白先生,您太太有事想見您。”

上官言楞了楞,旋即把鈔票往白卓寒手裏一塞:“你的了。”

然後轉身就讓出門了,與唐笙錯肩而過的時候。他其實挺想說——能不能輕點虐他?他的身體,也未必吃得消了……

明天十點。

第055 唐笙,你下賤!

“如果是為了馮寫意的事,免談。”這是白卓寒對她說的第一句話,就像兩軍交鋒時,第一個回合下幹凈利落的過招。

他甚至都沒有意識到,自己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把這個柔弱到可以隨意踐踏的女人——當成嚴肅的對手來看待了。

可能是因為今天的唐笙很不一樣吧。

今天的她穿著一件?色襯衫,雪白的西褲配一雙精巧的低幫靴子。飄逸修身的米色風衣架在她單薄的身材上,倒也顯得有幾分強勢ol的風韻。

而且她紮了利落的馬尾,並化了淡妝。

在白卓寒的印象裏,唐笙上一次束馬尾。還是五年多前離別的機場。

自結婚以後,她的披肩長發只會給幽怨的神情更添憔悴。白卓寒已經好久都沒見過她這樣元氣蓬勃的樣子了。

那一瞬間,他甚至不知自己該欣慰還是該難受。

原來離開了自己。她過得那麽好……

“卓寒,我記得我跟你說的很清楚。我們之間的事,請不要扯上我的家人和朋友。”

唐笙的口吻還像以前一樣。徐徐淡淡不急不亢。略有沙啞的婉音裏,卻仿佛平添了幾分責問的自信。

白卓寒很不喜歡她這樣跟自己說話,雖然他早已猜到唐笙會為了馮寫意而來。但當這一刻真的落定現實。他還是找不到套路和策略來面對。

所有的憤恨和霸氣,最後就只化成了一句‘如果我偏要跟他為難呢?’

唐笙嘆了口氣,神色未變:“那我只能,盡全力幫助他想辦法應對了。”

“你該不會把我們今天的話錄下來,對外聲稱我白氏聖光以權謀私?”

白卓寒咬了咬牙,好不容易才屏住想要再次把她按進墻裏的沖動。

“我不會那麽low的。”唐笙淺笑一聲,“卓寒,寫意是我的朋友,我不能讓他因我的事兒受累。如果你認為,用這種手段來試圖逼迫我控制我,那你當初又何苦把我從死亡線上救回來呢?”

唐笙的眼中閃出一絲堅定,那仿佛‘不自由,毋寧死’的決然深深刺痛了白卓寒的心。

“你以前何曾有過這種勇氣?還敢說自己不是因為馮寫意才離開我!”

白卓寒上前一步,將唐笙牢牢禁錮在墻上:“我告訴你,我一天沒簽字。你就還是我的女人!我想要你,他馮寫意就算是咬碎了牙也只能站在一邊看著!”

“卓寒,你這樣子……只會讓我越來越慶幸自己的離開是正確的。”

唐笙別過臉,由著他頓住雙手的動作。

“你簡直是這世上最愚蠢,最狂妄的女人!”白卓寒捏住唐笙的臉頰,血紅的雙目在她波瀾不驚的瞳仁裏顯得那麽無助而瘋狂,“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馮寫意是真心愛你真心想要對你好麽!這世上哪有那麽多公主與騎士的故事?你當他真的是來闖關救你出修羅場的麽!

唐笙,你憑什麽跑到我這裏來裝出一副白蓮婊的樣子,口口聲聲讓我放過他!”

唐笙別過臉去,笑容清冷而攝人心魂。她太熟悉白卓寒吞喉嚨的這個動作了。每一次,都像是理智喪失殆盡前的饑渴前奏。

“就憑這個。”她慢慢按住白卓寒的手,自己主動解開了領口的第一顆紐扣。

“你不是就想要我屈服於你麽?你說的沒錯,我依然是白太太。只要你不在為難馮寫意,我可以履行我做妻子的責任。你想怎樣都行?在窗戶前,還是在辦公桌上?”

白卓寒的肩膀僵住了。他凝著雙眸,從上到下地打量著唐笙。

原來她故作嫵媚的樣子,一點都不會輸給湯藍那樣的女人。

他曾無數次幻想。若有一天,兩人可以真正打開心結。他擁著她的全部,看她嬌羞似靨地縮在自己身邊。聽她嬌喘如蘭,纏繞亢奮,把自己最真實最渴望的一面——全都交給他。

可是白卓寒從沒敢想過,唐笙第一次主動‘誘引’的原因,竟會是為了另一個男人!

“唐笙!你下賤!”

這一個耳光甩出去,白卓寒甚至連半點後悔都沒有。他的手掌全?了,而唐笙白皙的臉頰上,頃刻隆起了紅印。

她對家暴一點都不陌生了。卻沒有哪一次,會比現在更心痛。

“你不做的話,我就當你自己放棄了。該給的條件我已經給了,如果你還是執意要對付馮寫意。我也沒辦法了。

你給他帶來多少損失,我就有多少義務幫你償還。誰叫我們是共患難的夫妻呢?”

“唐笙你是不是瘋了!”白卓寒拎起她的身子,按在明亮的落地窗上。

那一刻,他甚至祈禱,這窗戶玻璃能不能不要這麽結實呢?

他寧願抱著眼前的女人從這九十九層雲端直沖而下,摔成灰碾成泥。這一生一世再也分不開……

“真以為我不敢動你是不是!你怎麽會這麽下賤,你到底中了誰的毒!”

再次撕開她的襯衫,看她精巧的胸膛上。竟穿戴著自己從來沒有見過的內衣!

水藍色的蕾絲花紋,像海一樣包容。前扣的設計,擠壓出飽滿的流線。

純白而無暇的程度。就像天工的藝術品。

男人對妻子的內衣都有一種執著,因為無論它們設計的多美多性感,終究也只是給自己一人觀賞的。

可是白卓寒。竟然沒有見過唐笙的新內衣!這是離開他以後,才買的?!

憑什麽——

你要穿給誰看!

一股難以抑制的沖動再次擱淺了他的理智,白卓寒抱住唐笙的腰,將她整個人扔上了辦公桌。

鍵盤被壓得劈裏啪啦,鼠標被擠得卡卡作響。

唐笙面無表情地閉上眼,四肢像被打斷了一樣軟綿綿地癱著。

“你不是在取悅我麽!這樣一副生無可戀的死魚樣。我沒興趣要你!”

“你有哪次是因為興趣?”唐笙轉過臉,冷笑。

她的冷笑太過有殺傷力,浮在臉頰紅腫的一端,像極了小醜的嘲諷。

白卓寒怒了。

“打開一點!不知道怎麽伺候男人麽?”

他擰住唐笙的臉,呼吸急促而狂躁。

“我流血了麽?”突然間,唐笙盯住白卓寒的眼睛。雙手推向他的胸膛。

“你說什麽?”

“沒什麽。你忘了你之前沖到我家來對我做的事了麽?又沒戴套,我事後也沒吃藥。”

唐笙冷笑一聲,“不過沒關系。我例假期還沒到,賭五五的概率而已。況且,你也不是第一次弄掉我的孩子了。繼續吧。”

白卓寒退身出來。一點不誇張地說。那一刻他腳軟得就像腎虛一場。

唐笙從辦公桌上爬起來,平靜地穿好衣服,梳理頭發。

白卓寒啞了啞聲音。突然失聲笑道:“唐笙你是在報覆我對麽?好,只要你承認你是在報覆我。我心甘情願被你報覆……”

只要不是……為了別的男人,就算殺了他。白卓寒也毫無怨言。

“抱歉,讓你失望了。”唐笙轉身冷笑,“我才不會用傷害自己身體的方式來報覆前夫呢。我就是為了馮寫意。”

唐笙出門的瞬間,聽到屋子裏一聲玻璃碎。

恍恍惚惚地飄出一股血腥味,讓她甚至錯覺了——自己的嗅覺是不是真的恢覆了。

***

“steven!你在做什麽!”上官言聽到聲音後,沖進辦公室。

就看到白卓寒靠在墻角,檔案櫃的玻璃碎了一地。

他的左手垂在膝蓋上,汩汩的鮮血染透西褲和地毯。

“我以為你已經有心理準備了。”上官言給樓下行政處打了個電話,要他們送上醫藥箱,“我輸給你的一張鈔票,都不夠這點藥費的。”

“上官……”白卓寒擡起眼睛,“我突然在想,如果馮寫意真的願意好好對她。我就算把白氏拱手相讓……也在所不惜。”

“你的智商都跟血一塊流出去了吧?”上官言皺著眉吼他一句,“馮寫意怎麽可能真心對唐笙好!當年賣給馮俊天那批原材料的上手公司,就是海山日化!”

“你說什麽?!”

***

唐笙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沖進浴室。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這麽瘋狂地沖洗身子,令她作嘔的——分明不是這具被白卓寒侵占過的身軀,而是自己越來越骯臟的靈魂。

熱水鋪面迎上來的時候,唐笙的淚水就像燙開了的蛋花順流而下。

如果不是那天白卓寒突然失控地沖進來強暴了自己,她根本不會下定這樣狠的心意對他說出這些話。

唐笙很清楚,自己根本不是為了馮寫意。她是為了維護自己好不容易才有的新開始!

不想再讓白卓寒無休止地踏入,不想再做無休止地糾纏。

因為唐笙太了解自己了,她沒辦法一直對那個男人狠得下心。

尤其是在所謂的墨菲定律來臨之際,就像現在一樣——

唐笙披了浴巾出來,看了一眼洗面臺上,驗孕棒中央,有一道淺淺的意念灰。

她告訴自己,可能是哭腫了眼睛,花了。

距離例假時間還有三天呢。也許,不會那麽巧?

明天十點

第056 這個時候,怎麽可以懷孕?

“阿笙,別找了,我已經讓他們翻過好幾遍了。近年來的學術報告裏,沒有任何能為我們抗辯的證據。實在不行,我還是讓他們先替換掉馥芮花籽。

拿人工合成的化學香料劑代替。”

夜已經深了,唐笙還守在工作室的辦公桌前。她一遍遍翻著共享文庫裏的資料,疲憊的小臉強打著亢奮的精神。卻掩不住排山倒海的呵欠。

“可是如果那樣的話,jt創意最賴以標榜的純天然核心競爭力就沒有了。反而更容易被人以虛假商業賣點作為把柄,倒打一耙。”唐笙搖搖頭。

“你說過,你做這個並不是為了賺錢,而是想把你父親沒能走下去的路走得更好,對麽?”

“話是這麽說,但很多時候,盡人事也要聽天命。現在也許是有人容真的不下我,那我更不要看你為我這麽辛苦奔勞。”

“寫意,我不是為你。”唐笙垂垂眼睛,“你就當我,是拿你當借口吧。”

用你做借口,來對付曾經在我生命裏被視若神祇的男人…….

唐笙的心是矛盾的,態度卻是堅決的。不這樣做,也許她永遠也逃不開白卓寒。雖然一想到那天在辦公室裏,她已經用盡解數將他逼得像條敗犬……

臉頰上的巴掌印第二天更明顯了,她很感謝馮寫意沒有多問。

馮寫意沒有再繼續剛才的話題,而是微微一笑。推過來一碗木瓜雪蓮羹。

“吃點宵夜吧,我多放了些糖,你需要深夜增肥計劃了。”

馮寫意說自己的廚藝是深的文惜真傳的,主要還是因為馮佳期太不著調了。她總是說,自己長這麽漂亮的一張臉,可不是為了給男人做煮飯婆的。

唐笙輕輕舀了一小口,甜而不膩的蜜感和溫潤的綿軟讓她整個人頓覺精神百倍。

“唉,佳佳要是有你一半賢惠就好了。”

“所以說啊。那死丫頭一把年紀了還嫁不出去。”

聽到馮寫意充滿寵溺地吐槽著自己的妹妹,唐笙嘆了口氣。

“寫意,那天我在佳佳那裏,看到一個男人來找她。長得很帥的,但是佳佳把人家拒之門外了。

後來我也沒多問。我想,等她想說的時候,自己會願意告訴我的吧。”

“男人?”馮寫意驚訝了一下,“難道是傅子康?”

“我……我不清楚。”唐笙搖搖頭。

“如果真是那個混蛋回來了。也難怪佳佳這段時間情緒不對了。”

馮寫意把妹妹的事簡單跟唐笙說了了幾句,事情的來龍去脈有點出乎唐笙的意料,但仔細想想又在情理之中。

馮佳期和傅子康是高中同學。男孩比女孩高兩屆。

一個校花一個校草,本來是很登對的存在。只可惜,馮佳期的家世,絕對不是出身貧寒的傅子康能夠高攀得上的。

十七八歲往往是男孩最有骨氣的年紀,高考結束後,他沒有去念大學大學。而是獨自一人南下去創業了。

他曾承諾馮佳期,一定會混出個人樣回來娶她的。

“傅子康酷愛攝影,在這方面也很有藝術天賦。當初第一臺單反相機就是佳佳買給他的。為此,在學校裏沒少傳出他傍富家女吃軟飯的風言風語。”說到這裏,馮寫意苦笑不已,“我還記得後來佳佳一個人拎著個凳子腿,沖進隔壁班對那幾個造謠的女生就是一頓胖揍。

作為一起惡心事件,校方甚至都做了開除學籍的考量。

後來,也是文姨跑到教務處,跟校長和人家家長道了三個小時的歉才沒被開除學籍。

不過佳佳一點都不以為意。還說如果自己被開除了,大不了就去當模特唄。傅子康喜歡拍,自己就讓他拍個夠。

後來,那件事的風波雖然過去了。但是對傅子康來說,心裏一定很不是滋味。我想,這也直接導致了他後來破釜沈舟的決定。”

唐笙聽到這裏,不由唏噓萬分:“那後來呢?傅子康為什麽再也沒回來?”

“傅子康走了以後,佳佳一門心思都在讀書上。她本來就聰明,也犯不上非要靠臉吃飯。後來在我的建議下,就讀了a大日化相關專業。她一直以為傅子康會回來,那些年,為了他不知拒絕了多少追求者。

可是就在大二那年,有傳言說傅子康跟一位能在事業上幫助他的富家千金訂婚了。只因為對方能夠幫他投資一間影樓,進而發展為專業的文娛策劃工作室。

消息不知真假,但傅子康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都沒有出來辟謠過。

日子一天天過去,無論是她自己,還是我與文姨,都沒有再提過這個名字。佳佳也好像突然失憶了一樣,繼續過著沒心沒肺的小日子。但我知道,她從來都沒忘記過那個男人。也沒有再接受過任何人。”

說到這裏,馮寫意無奈地聳了下肩:“都說女孩要富養,免得將來被一根香蕉就騙走了。你說她有那麽好的老爸,那麽帥的兄長,怎麽還會為了個死男人死心塌地呢?”

唐笙噗嗤一聲笑了:“窮養的女孩沒見過香蕉,容易被騙走。富養的女孩,吃的都是山珍海味,興許也沒見過香蕉啊。那個男人身上,說不定偏偏就有除了寵愛以外的東西。世間萬物,本來就是一物降一物嘛。”

“就像,我對你……永遠沒辦法一樣?”馮寫意拄著半張臉,從這個角度去看唐笙的側臉。他想找回一點點,最原始的寧靜。

唐笙防不勝防,只能拘謹地坐直身子,大口大口吃著眼前的點心。她沒了嗅覺,但馮寫意頓的甜品仿佛已經把柔情蜜意都紮進骨子裏了。

“如果當初,你沒有嫁給白卓寒就好了。”

唐笙打了個激靈,終於擡起頭:“寫意,你怎麽……還說這種話呢?”

她很不願意在馮寫意面前談這個話題。因為她始終覺得,自己沒辦法解釋那場匆忙而錯誤的婚姻到底有悔無悔。也無法對馮寫意假設‘如果沒有發生,我會不會跟你在一起’。

“那件事……可能只是我姨夫一時迷了心竅,才做出來的傻事。我和卓寒,我們都沒能搞清狀況罷了。”唐笙推開空空的木瓜殼,右手繼續滑動著?標。她的眼神漸漸黯淡下去,“寫意,其實你心裏,是不是還會有點怪我?”

“沒有。”馮寫意淺笑一聲。

而這一句‘沒有’脫口而出,誰人知道他面具下的臉孔已經猙獰到了什麽程度?

唐笙,也許你永遠都不會明白。你曾是我心靈深處最後的一絲善念和理智。當年試圖把你從親人去世的陰影中解放出來的我,又未嘗不是在試著解放我自己?

只想看你最純粹最無邪的笑容綻放在陽光下,羞澀而有些唯諾的蹙眉,就像一朵驚喜於被人采摘的小花。

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然而從你披上嫁衣嫁給他人的那天。

馮寫意三個字,將再也不會如這詩情畫意的名字一般美好。

所有的新仇舊恨加在一起,那些該付出代價的人,終究一個都逃不掉。

只因這把火一旦生起來,不把一切燎原,則誓不回頭!

“啊!我找到了!”唐笙指著屏幕上的一串文獻編號,激動的就像個孩子。

“寫意!我知道這個教授,他在香料化學領域十分有權威,我以前還去聽過他的講座。他在三年前發表過的一篇論文裏提到過馥芮花籽的藥用作用和副作用的劑量比。

後天就是咱們的新品發布會了,我們可以試一試的!”

看著唐笙綻放如同少女的笑意,馮寫意的心不知怎麽就痛得難以呼吸。特別是當他聽到她說‘咱們’的那一瞬間——

她是那麽聰明,但她終究太單純了。她那麽輕易就用‘咱們’來劃分了與自己親密立場的陣營,她那麽堅定地站在了與白卓寒對立的楚河漢界上。

可是,自己為什麽一點都不慶幸呢?

他想起唐笙在送自己出國的時候,用微笑和祝福代替了依依不舍的淚眼,他知道她心裏終究是如何為自己定位的。

他想起唐笙只用一條‘對不起,我嫁給他了’的短信,終結自己最後的期待時。他想過搶婚,甚至也想過祝福。只要她。真的能幸福……

沒有人知道他在東南亞這兩年,披荊斬棘地投身在金融行業。一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只為了攢下後半生衣食無憂的財富。他購置了像公主般夢幻的城堡,等待著那個早已定名人選的‘馮太太’,他甚至打算——他們可以再不用踏足t城。

那裏不再有內疚,也不再糾結仇恨。只有最真實的幸福,來抵禦他和她的噩夢。

沒有人知道,唐笙披上嫁衣的那天,他一個人偷偷回國。站在冷清清的婚禮現場外面,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了一場葬禮。

他一個人喝光了兩大瓶威士忌,一直喝到胃出血縮在公園的長椅上像條可憐的流浪狗。後來被保潔工人送到醫院,他沒有通知任何親朋好友,只是獨自躺在冷清清的病房整整七天。

更沒有人知道,當他第一次看到白卓寒的名字被打在花邊新聞的頭版上,身邊鶯鶯燕燕如行雲流水。而唯有一張狗仔偷拍到的唐笙,面容憔悴得就像老了十幾歲。他毫不誇張地捏碎了的屏幕,新仇舊恨一並加身,不把t城變風雲,他誓不為人。

可是當這一切終於開始按照自己的計劃一步步推進的時候,胸膛左側那一陣毫無章法的痛,來得及時又莫名。

因為太過於接近心臟了,以至於讓馮寫意,誤以為那就是心跳。

也許很多年以後,他偶爾想起當初那個微微搏動的漣漪,才會明白——那種感覺,其實叫做良知未泯。

“阿笙,如果有天你發現,我其實——”月光幽幽照窗棱,秋風瑟瑟入微寒。馮寫意突然覺得自己的心情有點醉了,尤其是這樣看著唐笙的時候。

她專註的像女神,她純潔的……幾乎讓他不敢染指。

“寫意,我現在就給佳佳打電話!那個教授的跟她的導師是認識的。我們還有時間,明天一早就上門拜訪!”

“阿笙。”馮寫意扳住唐笙的肩膀,認真地看著她的眼睛。

“寫意,你怎麽了?”唐笙睜大了眼睛,臉上浮出一絲疑惑。

“沒什麽。天晚了,我送你回去。”

“好。”

目送著唐笙的身影上樓,直到窗戶亮起了燈馮寫意才放心離去。

他把雙手搭在方向盤上,茫然地思索了好一會兒。

一句沒能問出口的話,終究如鯁在喉。

唐笙,如果有天你發現我利用了你……你會怎麽樣呢?

如果有天,我要把白氏聖光踩在腳下,要你昔日的愛人對我俯首稱臣,你會怎麽樣呢?

馮寫意覺得,他算了每一段裏程碑的長度,卻唯獨漏算了唐笙心裏的刻度。

***

“我派去的人剛剛通知我說,”上官言抱著咖啡坐在白卓寒的辦公桌上,一副打不死你有種把我撿起來的表情,“弟妹今天一大早就去了a大校園。

如果我猜得不錯,她應該是為了尋找馥芮花籽原料的相關資質,而約見宋教授去了。

她很可能會出席明天的新品發布會上,為馮寫意扳回這一局。”

“我知道了。”白卓寒靠在轉椅上,微微合著眼睛養著神。

其實他並沒有真的寄希望於這一下就能把馮寫意壓翻,面對這樣一只狡猾的老狐貍,白卓寒有這個心理準備。

只不過。他不願看到這把刀子是通過唐笙的手,向自己捅過來。

“上官,海山集團那邊的事,你查清了麽?”

“只查到了個大概,當初海山日化要出的一批原料本來是白氏聖光訂的,但不知是什麽原因,送去庫裏以後,又被白氏退了回來。

馮俊天正好要趕制一批植物精華面膜。急需大量的硬脂酸化合物。

於是接手了這批貨,但誰能想到竟真的出了問題呢?事情發生以後,鈞天的商譽受到了很大的影響。但因為他是港商,並不太受t城政府的偏袒。

而那批出問題的貨,就在聖光集團和海山日化之間被踢皮球一樣踢來踢去。誰也不肯負責任,最後只能不了了之。”

“上官,”白卓寒打斷他的話,“你有沒有覺得。這件事的整體走勢,這麽似曾相識啊?”

“是啊,就跟我們前段時間遭遇的差不多。先是有人騙了顧海礁的合同,提高價格收購了白氏亟待采購的水楊酸,之後我們輾轉獲得了這批水楊酸,偏偏那麽巧就有質量問題。害得我們差一點就中招了。

怎麽看,都好像是有人蓄意還原當年的事件——”

“報覆。”白卓寒狠狠吐出兩個字,“不過馮寫意千算萬算也想不到。我已經跟顧海礁綁在一條船上了。我對海山日化的定額擔保,對顧海礁來說就如同空降的恩賜。

這是他馮寫意無論如何也離間不了的——”

“但願吧。”上官言貌似有些不放心,因為他見慣了商場上風雲變際的你死我活。

他從不相信,這世上有永遠不會倒戈的盟友。因為誰都不知道,誰會在什麽時候,因為誰而觸及了最恐怖的底線。

“steven,關於馮寫意與白氏的恩怨,我這裏已經沒有更深的線索了。如果你還想知道更多的細節,我們找個事務所吧。”

“你說,私家偵探那種?”白卓寒微微轉過臉來。

“對。我認識個朋友介紹了一家,在臨城s市。我昨天打過電話聯系,已經把一部分資料提供過去了。

我們現在手裏掌握的線索都是零散的,是時候該穿一條完整的線了。”

聽了上官言的意見,白卓寒表示讚同。

“好,等爺爺的壽宴結束,我們抽個時間當面去一趟。”

“老爺子的壽宴是這周末吧?”上官言瞇了瞇眼睛。不用多說白卓寒也知道他又在打白葉溪的主意。

“周六晚上六點十八分開席。我大姐會跟她媽媽一塊來的,你收斂點。

還有最近,韓書煙到底有沒有什麽異常?你也泡了她個把月了好麽?我見她一看到你還是各種躲閃,跟同性相斥似的。你到底行不行啊?”

“你換人吧。”上官言的神色突然沈寂了幾分,“我……沒辦法攻略她。”

“難度這麽大?”

“呵呵,不是……”上官言搖搖頭,沒有解釋後文。

等上官言出去後,白卓寒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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