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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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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雪晴,你一夜未歸,是跑到哪裏去了?」梁母見到女兒偷偷摸摸的溜進屋裏,忍不住開始興師問罪起來。

沒料到居然被老媽逮個正著,梁雪晴心虛的低垂螓首。原本是打算和安哲永共進晚餐後馬上回家的,誰知道一時天雷勾動地火,他們兩個就這麽滾上床了,更沒想到這麽一睡,就讓她睡到了今天早上。

幸好她提早起床,趁安哲永還在沈睡之際,偷偷摸摸穿戴整齊就跑了回來,原本想趕在她媽起床之前回家,再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誰知道她媽居然待在客廳等她。

「就昨天學校烤肉,我們後來又去學姊家續攤,結果玩太晚,就不小心睡著了。」梁雪晴情急之下,隨口扯了個謊。反正老媽和莊綺雯也很熟,一定不會懷疑她的說法,等她到學校再知會學姊一聲,肯定可以成功瞞過老媽的。

「是嗎?」

梁母細眉微挑,一張臉布滿論異的神情,看得梁雪晴不免有些心驚膽戰。

「是、是啊!」梁雪晴幹笑兩聲,刻意想裝作一副輕松的表情,卻在對上母親淩厲的眼神時,顯得有些心虛。

「梁雪晴,我不記得我有教過你說謊,什麽時候你開始學會說謊了?」梁母瞇著眼,殺氣騰騰的走到她面前。

「媽,我沒有……」不知道老媽是從哪裏看出她說謊,但即便如此,打死她也不能吐露實情,否則老媽肯定不會這麽輕易放過她。

「還撒謊!我昨晚打電話給綺雯,她說你和你男朋友活動一結束,就一起離開了。我怎麽沒聽你說過你有交男朋友?」

梁母一副和她杠上的表情,讓梁雪晴只能僵立在原地,不知該如何回應。

「一大清早在吵什麽?」梁父推開房門,原本好夢正甜的他,硬生生被吵醒,火氣忒大的咆哮。

梁父是陶瓷藝品店的老板,平常都是晌午時分才會開店,一直到晚上十點才休息,所以早上通常睡到很晚才會起來,現在被人吵醒,心情自然不會太美麗。

「還不是這丫頭一夜未歸,還說謊騙我說是去綺雯家過夜,我看八成是和她男朋友不知道跑哪去玩了吧!」梁母氣沖沖的告狀。

聞言,原本還睡眼惺忪的梁父,這下也清醒了。梁雪晴平時乖巧,就算在外頭過夜,也會打通電話回來交代一聲,若真如妻子所說的那樣,她是和男朋友在外頭過夜,那他得好好問一下女兒,對方的來歷。

「雪晴,爸不反對你交男朋友,只是你徹夜未歸也沒交代一聲,家裏的人會有多擔心?如果你男朋友真的體諒你,就會提醒你打通電話回來。」梁父一臉正經的訓斥。

「爸,我知道我錯了,是我一時疏忽,不關他的事。」這件事本來就不能怪安哲永,是她自己有錯在先。

「你到現在還在維護他?如果是男人,就不會讓你一個人面對家人的責難,教他過來,我和他談談。」梁母不悅地開口。

「爸、媽,現在都幾點了,你們打算要盤問多久?再問下去,姊都不用上班了。」甫從房裏走出來的梁士雨聽不下去,好心的出面緩頰。

一聽到弟弟幫腔,梁雪晴朝他丟了一記感激的眼神,事實上,她也沒時間聽父母絮叨,更不想解釋她和安哲永的關系,畢竟他們的戀情才剛開始,未來的事情還說不準。

「先把事情說清楚,否則你別想上班。」梁父板著臉,顯然不打算放過她。

發現老爸一副沒得商量的表情,梁雪晴幽幽的嘆了一口氣。該來的還是要來,她也只能硬著頭皮承認了,「爸,我是交了男朋友。」

「他是做什麽的?今年幾歲?家裏有些什麽人?」

梁父咄咄逼人的質詢,就快讓梁雪晴招架不住,此時,電鈴聲正好響起,梁雪晴忙不疊的沖去開門,原本想乘機轉移父母的註意力,沒想到一看到門外的人,反倒讓她的心再度受到驚嚇。

「你跑來我家做什麽?」梁雪晴擋在門口,就怕被其它人看到。

安哲永氣定神閑的覷著她。當他一早醒來沒瞧見她的身影,就知道她肯定扔下他,自己跑回家,那種被人遺棄的滋味,他一點也不喜歡。

這妮子敢情是忘了他這個男朋友的存在?從今天開始,他絕對會讓她永生難忘。

「怕有人翻臉不認人,再說你一個人跑回家,就沒想過我會擔心你的安危嗎?」她不告而別,雖然知道她是偷溜回家,但一大清早的,路上人潮不多,若是她在路上遇到壞人,到時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光想就讓他頭皮發麻。

聽出他話中的關心,梁雪晴有些歉疚。她的確沒想那麽多,只是單純想趕緊回家,卻沒顧慮他的心情,如果換個立場,他把她獨自扔下,她恐怕會比他更生氣。

「對不起,我不是有心的,以後我不會不告而別了。」她真誠的向他道歉。

「知道就好。你不是趕著上班嗎?」瞧她還穿著原來的衣服,很明顯的就是還沒梳洗,他看了看手表,已經到她應該要出門的時間了。

聞言,梁雪晴突然驚呼。她差點忘了屋裏還有一個難關要過。

「唉,我爸媽一直問我男朋友的事,所以……」她偷瞄了他一眼,想看看他會有什麽表情。

安哲永莞爾一笑,對她的隱憂絲毫不以為忤。既然他敢單槍匹馬來她家,就做好萬全的心理準備,他想和她長久的走下去,所以能得到她父母的認同是再好不過的事了。

倏地,一只不知打哪來的貓,突然從樓梯上頭竄出,嘴裏叼著一條不明的黑色布料,梁雪晴見狀,忍不住驚叫出聲,就怕那只貓會撲到她身上,安哲永將她護在身後,眼捷手快的逮住那只使壞的貓。

那只虎斑貓兇狠的使勁扭動著身子,露出尖銳的牙低狺著,他濃眉微挑,一把抽出貓嘴裏叼著的黑色布料,虎斑貓乘機脫逃,一溜煙的跑得不見貓影。

「哪裏來的貓啊,好可怕……這是什麽?」梁雪晴睜著大眼,狐疑的盯著他手中的布料。

「看起來像是一條……內褲?」安哲永抖開手中的黑色蕾絲內褲。

正當兩人面面相覷時,屋裏傳來的聲音,讓安哲永忙不疊的將雙手放到身後,不讓來人見到這尷尬的一幕。

「梁雪晴,開門開這麽久,是開到太平洋去了嗎?」梁母不耐煩的走過來,直接撞開擋在門口的梁雪晴,和門外的安哲永對望。

眼前的男人生得俊美,身材頎長不說,氣質更是出眾,就像是電視中的偶像明星那樣出色。原本還怒氣沖沖的梁母,一見到帥哥,態度隨即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瞬間變成羞澀溫柔的小女人。

「這位先生,請問你要找哪位?」梁母笑臉迎人的問道。

「伯母,你好,我是安哲永,是雪晴的男朋友,昨天我和雪晴因為聊天聊太晚,不小心睡著了,才會拖到今天早上才回來,請你們不要見怪。」

「沒關系,年輕人就是要享受青春,偶爾在外面過夜沒什麽。」梁母揮揮手,表示不在意。

「媽,你剛才不是這樣說的。」梁雪晴完全無法適應母親像是變了一個人,忍不住皺起眉頭。

「我現在改變想法了不行嗎?哲永,要不要進來坐?我們好好認識一下。」很久沒見到這麽出色的男人,不禁勾起她內心深處的夢幻少女心。

「伯母,我是很想和你好好聊聊,只是我還得送雪晴去上班,改天我再找個時間過來。」他客套的推托,尤其梁雪晴拚命朝他使眼色,他就算想留下來也沒辦法,再說他手上的東西,若是讓梁母瞧見,恐怕事情會越來越覆雜。

「哎呀,反正雪晴還沒梳洗,你就進來坐坐……」梁母親切地一把拉住他的手,不意卻見到他手中緊握的東西。

「這是什麽?」梁母一臉狐疑的問道。

「媽,那、那是手帕啦!哲永,你不是還趕著上班嗎?你先回去,我自己去上班就好了。」梁雪晴急忙說著,臉上有著一抹心虛。

感覺兩人臉上有著不自然的神情,梁母堆起笑臉,一把從他手中搶下那條手帕。

「什麽手帕讓你們這麽緊張?」梁母抖開那條手帕,一條黑色蕾絲小內褲,再度呈現在三人面前。

只見三人怔楞了好幾秒,此時,樓上傳來雜亂的腳步聲,一名妙齡女子氣喘籲籲的沖下來,一見到梁母手中的內褲,怒不可遏的一把搶了下來。

「是哪個變態偷走我的內褲的?!」

變態。安哲永的一世英名全被這兩個字給毀了。

結果那天他被梁母賞了個閉門羹,原本以為可以成功贏得梁家父母的心,沒想到全因為一條內褲給毀了,梁雪晴甚至還被警告要和他保持適當距離,教他只能苦笑以對。

當時他和梁雪晴拚命解釋,梁母卻聽不進去,直覺認定他有特殊的癖好,幸好最後那位妙齡女子相信了他們的說詞,因為她就是聽到貓的聲音,才發現自己曬在陽臺上的內褲不翼而飛,沒想到卻造成了誤會。

「首次出師不利,心情應該很覆雜吧?」韓克韋涼涼地睨著安哲永,忍不住吐槽他。有誰能想到向來在女人堆中無往不利的獵艷高手,這次居然會被當成變態,光想到那個畫面,就足以讓他笑到噴飯,沒有目睹整個案發過程,真是太可惜了。

「我可不是找你來笑話我的。」安哲永俊臉上沒有任何笑容,和他平時笑臉迎人的模樣相距甚遠。

這種不光彩的事情,安哲永自然不可能四處去說嘴,只不過那天他被趕出門時,好巧不巧的遇到正好經過的韓克韋和範采寧,一想到當時他們兩人錯愕的神情,他的心情就好不起來。

察覺到安哲永的不悅,韓克韋這才止住笑意。難得有機會逮到這家夥的把柄,他實在很想痛快的大笑一場,不過一旦把這家夥惹毛了,可不是件好事,他還是適可而止比較保險。

「這回找我來,是為了系統的事情吧?」既然私事不能談,那麽談公事總行吧?

「嗯,我想請你幫我加強系統的感應功能,還有定位和追蹤的準確度。」

「我記得現在這套系統的感應度已經夠靈敏了,你還有什麽不滿足?」韓克韋濃眉微挑,對別人挑剔他的產品十分有意見。

「警報系統回報速度不夠快,我希望能控制在兩秒以內,定位和追蹤準確度也有些微誤差,如果有改善的空間,我是不會滿足的。」他是一個要求完美的人,不會滿足於現狀,既然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面對安哲永的要求,韓克韋仍只是挑眉。雖然對安哲永的挑剔有那麽點不高興,不過他偏偏也是一個勇於接受挑戰的人,既然安哲永提出這個要求,他試試也無妨。

「好,我就做到讓你心滿意足。」韓克韋索性允了他。

「我就知道你這個系統工程師不會讓我失望的。」這也是他會找好朋友合作的原因。

「少灌迷湯。我最近案子很多,暫時還沒空處理你的東西,還是你想跟我公司團隊討論這件事?」他貴為奇揚系統整合公司的總裁,卻愛極了研發系統的成就感,所以如果他不說,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只是一個普通的工程師。

「無所謂,等你有空,我只相信你的能力。」換言之,他不期待其它人可以完成他的要求。

「餵,你這麽說,好像我公司裏沒有其它優秀的工程師了。」韓克韋不悅的說。好歹他也砸了重金栽培那些菁英,被安哲永這麽一說,感覺很沒價值似的。

「我可沒這麽說,只是我的個性和要求,你最清楚,與其要重新適應彼此,我認為沒有必要更換工程師。」安哲永也有他的一套說詞。

瞧安哲永一派優閑的模樣,和方才的烏雲罩頂截然不同,由此可知,梁雪晴對他的影響力有多深。

「你這次是認真的?」韓克韋忍不住問出心中的疑慮。

畢竟梁雪晴頂多算是清秀佳人,和安哲永的歷任女友完全是不同類型,而且他也不曾去拜訪歷任女友的家人,更別說被誤認是變態而不發火。

種種跡象顯示,安哲永這次百分之百是認真的。

「你說呢?」安哲永不答反問,薄唇勾起一抹淺笑。

「嘖嘖,我看你一副沈浸在愛河的幸福模樣,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不過對方家長不是省油的燈,你覺得他們會接受一個……嗯,變態當他們家閨女的男朋友嗎?」韓克韋含蓄的說,俊容上強忍著笑意。

安哲永斜睨著他。早該知道韓克韋根本就是來取笑他的,也懶得和韓克韋多費唇舌,「關於這點就用不著你費心了,管好你的女人比較重要。」

「好吧,不鬧你了。我聽說藍詩歌的經紀公司希望從你們公司聘請兩個保鏢貼身保護她,你打算派誰?」

「我不是已經婉拒了嗎?再說當初他們把我批評得一無是處,我不認為我有缺錢缺到非接他們的委托不可。」他可不想接這個燙手山芋。

「不過對方似乎沒這麽好打發,依我看,八成是藍詩歌指定要找你的吧?」韓克韋一臉暧昧的撫著下巴分析道。平時我行我素的性格女星,最註重個人隱私,怎麽可能會聘雇保鏢貼身保護?

而且先前攻訐安哲永的內容,很明顯就是為了要吸引安哲永的註意,事後藍詩歌甚至還買通記者替安哲永澄清謠言,如果不是那個記者剛好是他的學弟,他也不可能知道這些內幕。

藍詩歌會費這些心思,不就是喜歡安哲永嗎?才貌雙全的當紅偶像,對上清純可人的鄰家女孩,不知道這場戰役孰勝孰敗?他還真想繼續看下去。

安哲永壓根兒不想知道這是誰的主意,總之,他對藍詩歌一點興趣也沒有,眼下他只希望梁家父母能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

「我不會接她的案子,像這種難纏的客戶,我不想讓自己的員工飽受無謂的侮辱。」他是個體恤員工的老板,雖然顧客至上,但面對無禮的要求和謾罵,他可以選擇解除合約,這也是他的員工向心力和忠誠度會這麽高的原因。

韓克韋淡然一笑。平時的安哲永和善好相處,不過若是踩到他的底線,他就會毫不客氣的反撃,無論對方是誰。

「如果是藍大美女喜歡你呢?你也要拒絕?」

沒有一個男人抵擋得住美女投懷送抱,尤其像藍詩歌這麽特立獨行的美女,若是征服她的心,是件很有成就感的事。

聞言,安哲永眉頭微挑。他不認為藍詩歌會喜歡他,畢竟他已經表明他有女友了,況且她也公開對外發表有關他的負面新聞,如果她真的喜歡他,不可能會用這麽愚蠢的方式。

「她不可能會喜歡我。既然你廢話說完,沒事就可以離開了。」安哲永索性開始下逐客令。

「好吧,我只是好心給你個忠告,聽不聽隨便你,不過你的小女友不像是那種可以玩玩的女人,你可要想清楚一點。」

「我和她交往並不是抱持著玩玩的心態,我是認真的。」安哲永難得說出自己的真心話。

他喜歡梁雪晴,也認真思考過和她攜手共度一生的可能性,在兩人分開的這幾天,他無時無刻不想著她,一顆心全被她的身影所占據,那種魂縈夢系的感覺,足以讓他魂不守舍。

「阿永,你愛她嗎?」韓克韋天外飛來一句,教他怔楞了好半晌。

「我不知道。」安哲永有些困擾的皺著眉,對於這個問題感到疑惑。

他是情場老手,卻不曾交付過真心,梁雪晴算是第一個他想認真交往的女人,也是第一個讓他惦記在心頭的女人,他喜歡她,在乎她,卻不知道自己愛不愛她。

「你不知道?」韓克韋難掩詫異的瞪著他,似乎對他這個回答感到錯愕。

「我喜歡她,也在乎她,但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愛她,不過我願意和她共度一生,這樣不是比那些愛不愛的更實際?」他不明白,女人要的承諾只是嘴上說說,但他卻願意用行動證明,這樣不是更實際?

看出好友的困惑,韓克韋用力拍了拍他的肩頭。女人並不如他們想象中的那樣單純,她們的想法往往和他們不同,有時一句話遠比什麽都來得重要。

「唉!兄弟,你在情場中打滾的時間比我久,怎麽還看不透?」女人心,海底針哪!

「雪晴和別的女人不同,我相信她並不會計較這些。」他願意珍惜她,也願意把所有的一切都給她,這一切足以證明他有多在乎她。

「所以你這句話的意思是,你並不愛我,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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