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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躲避搜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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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五叔聽了古三爺的話,明白了他打算放冰兒和他丈夫一條生路的意思,立刻叫了兩個家丁,敲鑼打鼓的就出了門:“大家聽好了,皇軍要找新來村子的生人,你們要是看見了,就去皇軍那裏報告領賞!”

那漢奸在客廳裏聽到宅子外頭的響動,湊到古三爺跟前,疑惑的問道:“若是真有生人,這麽個折騰法,豈不是通風報信?”。

“唉,這話不敢亂說!”古三爺立刻表明姿態道:“這梅花村誰不知道皇軍的厲害?敢跟皇軍作對,豈不是活膩歪了?”。

井上軍官雖然對古五叔的這種做法不讚同,可到底還是很欣賞古三爺這樣識時務的態度,呵呵笑道:“你,很明白。”然後又用日本話對身邊的軍人吩咐道:“你帶兩個人跟上,不要放過一個可疑的人。”

那小鬼子點頭帶了兩個人走了出去,很快就追上了敲鑼打鼓的古五叔。不曉得這個鬼子是沒有聽懂古家客廳裏幾個人的對話,還是智商欠缺,竟然依舊任由古五叔帶著的人敲鑼打鼓喊著。

陳冰在家裏遠遠就聽見了古五叔帶人喊的話,心裏一驚,她跟白國華不就是生人嗎?她知道再一個人待在荒屋,定然是危險的,於是決定等他們回頭了,就離開這裏,去大哥陳平家裏先躲一躲,待到太陽下山了,她再設法去村西頭從山裏回來的必經之路上跟白國華匯合,道山裏去躲一躲。這麽想了,陳冰立刻就將家裏的煙火給撲滅了。

古五叔老早就看見荒屋的方向有那麽一絲青煙,心裏就曉得了冰兒的住處,立刻帶著家丁拐了方向,繼續叫喚,這才沒讓日本鬼子看見荒屋的動靜,叫陳冰躲過了一劫。

繞了半柱香,除了讓所有的老百姓都關好了門戶,鋪子都收斂了吆喝,再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古五叔一行五人回到古家時,井上軍官已經把古家當成了酒樓,帶著其餘的九名士兵在古家大吃大喝起來。

古三爺借口沒有睡好,告罪去內室休息了,由那漢奸在外頭作陪著,見到古五叔帶著人回來,井上打個嗝問道:“有沒有抓到?”。

那三個隨著古五叔去巡視的軍官搖搖頭,井上立刻怒了:“八格牙路,你們為什麽一個人都沒有抓到!”

“太軍,太軍息怒!”漢奸立刻倒上了酒,遞到了井上面前,道:“興許是時間太早了,共產黨也沒有起來。您趕了一夜的路,不如先休息休息,等大火都休息好了,有了力氣了,我們再去抓人不遲。”漢奸湊到井上耳邊說道:“萬一不行,隨便抓兩個就可以交差,再找古三爺要些讚助,您也不虛此行不是?”

“你的,心眼大大的壞了!”井上在中國一直過得不甚如意,跟自己一起來的,只有自己還只是一個小隊長,聽漢奸這麽說了,立刻就放松了心態。

這麽多年,在中國打仗讓井上明白了一件事,明明子彈可以打穿人體,卻打不穿中國共產黨的胸膛,明明刺刀可以讓敵人恐懼,卻讓中國人更加勇敢。他弄不懂這個民族,卻知道自己和自己軍隊再呆在這裏,僅僅只是自取其辱。但他只是一個小小的隊長,對於時局和戰世,他沒有絲毫的發言權。他也只能隨波逐流,盡量的完成上頭交給自己的任務。他曾經審訊過被捕的中國人,有國民黨,有特務,有共產黨,唯有共產黨的人才讓他這個身為敵人的人都敬佩。因為幾乎所有的中國共產黨員,都如同不怕死的神仙附體一般,如何威逼利誘對他們都不管用。

最開始的時候,日本軍在中國是輝煌過,但很快就不同了。尤其是今年,吃了很多的敗仗,日本國內甚至出現了是否要繼續留在中國的爭議聲。井上聽說這個流言的時候,不過是嗤之以鼻,戰勝戰敗,反正對他自己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好處。說到底還不如像這個漢奸說的,多纏剝一點實在的好處來的有用。

古五叔應付完了前廳的日本軍官,轉身立刻就來到後院的古三爺居所。

“三爺,我們已經盡人事了。”古五叔湊到古三爺耳朵邊上,壓低聲音說道:“村中人人皆知日本人要抓的是生人,如果他們還不跑,那就怨不得我們了。”

古三也閉著眼睛揮了揮手,揉了揉太陽穴,道:“派人給夫人傳話,叫她呆在廟裏,我不去接,她和少爺就不要回來。”

“是。”古五叔看了一眼假寐的古三爺,答應了一聲,悄然退了出去。

陳平在家裏自然也聽見了古五叔帶人叫喚的聲音,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他是多麽的擔心陳冰,可聶梅就是拉著自己不讓自己出去找陳冰。等到了中午,陳平終於坐不住了,趁著聶梅去廚房的功夫跑了出去,氣的聶梅捏著搟面杖在門口喊也沒法喊,眼睛裏含著淚水打轉看著陳平跑遠的背影,無可奈何。

等陳平出了門,聶梅也不做飯了,平時不信神佛的她也雙手合十的跪在了院子裏,祈禱陳平和陳冰的平安。

陳平一路抄著近路小跑來到了荒屋,陳冰還在糾結是留是走,他便一把抓了妹妹的手,不容分手的往家裏趕,虧得日本軍官在古家喝的爛醉,陳冰才有了轉移的時間。

“你們可回來了!”聶梅看見兩個人平安無事,關上門就是一場哭:“可嚇死我了!他爹,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該怎麽辦?!”聶梅一拳就砸在了陳平的胸膛上。

陳冰心中愧疚,道:“我以為我跟白大哥來不會給大家帶來麻煩,要是知道鬼子來的這麽快,我肯定不回來!”

“胡說八道!”聶梅抹了把淚,道:“你們來不來,那鬼子一個月都要來三回,這哪裏是你的錯,分明就是那群強盜的錯!這是我們的家園我們的國土,他們為什麽要來踐踏欺辱?”

“你嫂子說的沒錯,你別多想了,你在這呆著,我去村頭看看白國華回來沒有。”陳平簡單的吃了點東西,喝了碗水,叮囑道:“我不回來,誰來你們也別出去!”

若是陳冰此時眼中的怒火可以點燃物什,周圍的一切都能化作灰燼了。等大哥出去,陳冰才對聶梅說道:“嫂子你看看,我們都被欺負到了什麽樣子了!你說我們要不把鬼子趕走,還算不算人?”

“其他人是指望不上了,就看你們中國共產黨了!”聶梅笑著遞給陳冰一碗飯,道:“咱麽吃飽了,才有力氣打鬼子!別氣了!”陳冰這才被逗笑了,接過碗,咬牙切齒的吃了。

白國華從在山裏打獵,心裏到底是惦記陳冰的安慰,半天只打了一只山雀,便草草的回行,下山的時候,遇到了去廟裏避難的高蘭一行人。

高蘭見白國華手裏的山雀可憐,叫人攔住了他,問道:“你手裏的山雀還活著嗎?”

白國華看她身後帶著孩子,以為她要吃了補充營養,於是大方的將山雀遞了出來,道:“夫人面善,我便將它送給您吧。”

“阿菊,放生,給這個男子一點銀兩。”高蘭一笑,讓白國華一下就記住了這張美麗的臉龐。白國華沒有要阿菊遞來的銀兩,轉身就匆忙離開了。

白朝看了看白國華,心裏覺得有些眼熟,可一時半會又想不起來哪裏熟悉,沒多想就護著高蘭進了寺廟。

白國華空手回去,遠遠就看見了在村頭徘徊的陳平,立刻迎了上去:“大哥,您怎麽在這裏?”。

“出事了。”陳平拉著白國華從小路轉回了家裏,一邊走一邊說道:“古家來了鬼子,要抓村裏的生人。別人我們不知道,可你們兩個確實板上釘釘的生人,趕緊去山裏躲躲,暫且不要回來了。”

陳冰對望著自己的白國華點點頭道:“我白天也聽見了。”

“既然如此,我們現在就走。不然連累了大哥和嫂子。”白國華當機立斷的做出了決定,站了起來,可又想起殷偉交代的任務,怕他還會找來,於是對陳冰說道:“你留個記號,叫殷大哥知道我們這裏不能埋伏了。”

陳冰點頭,拿出剪刀,很快就剪好了窗花,得在了不怎麽明亮的窗戶上,道:“大哥,若是村裏來了生人問起我們,你帶他來喝口水,他看見這個就明白了的。”

陳平看不出異常,默默的點頭答應了,一邊叫聶梅給他們二人準備了水和食物,不多時就叫他二人出了村子。

白國華和陳冰很快就沒入了山林,可如此順利的出逃,反而讓他們二人心中不安。到了夜裏,陳冰終於坐不住了。

“白大哥,我想過兩天回去看看。”陳冰試探著說道:“平時遇到鬼子,哪裏就會有這麽輕易逃走的可能,我擔心我大哥和嫂子。”

“可你如何知道鬼子走沒走呢?”白國華反問道:“若是貿然回去,鬼子還在,反倒害了他們,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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