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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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踏進鋪門，崔繡就被幾聲清脆的鳥鳴吸引了註意，這馭獸齋門內顯眼處掛著不少形狀各異的鳥籠，裏面關著品種不同的鳥類，一眼看上去，五彩繽紛得熱鬧極了。
崔繡新奇地繞著鳥籠走了一圈，“這些鳥的羽毛真漂亮，子辰帶我來是想讓我挑一只回去解悶？”
“繡兒喜歡？”
崔繡搖頭，“這兒的鳥雖好，卻只能關著籠子裏，沒有自由，不如天上的飛鳥，我倒是寧願遠遠地望著。”
“這馭獸齋不只是賣鳥，我們再去裏面看看。”
此時，一位錦袍加身，背部微弓的中年男子從裏面腳步匆匆地走了出來，這樣少不得就與門口的穆辰和崔繡打了個照面。
見是穆辰，此人臉上迅速揚起笑容，“穆大人，稀客稀客。
“本官也沒想到會在此遇上魏公公。”
“太後娘娘覺得宮裏的鸚哥兒太孤單了，命咱家出宮來尋一只聰慧的與它做伴，不曾想會遇上穆大人，咱家之前可不曾聽店裏的夥計說起穆大人有養寵物的喜好啊......”
穆辰向左一步讓出門口的通道，“本官也是一時興起罷了，既然是太後娘娘的吩咐，本官不敢耽擱公公回話，公公慢走。”
“多謝大人體恤，咱家今日確實著急回宮，穆大人再會。”
崔繡雖覺得此人說話的音調有些怪異，卻沒想到會是宮裏的公公，聽二人的交談，想必此人還是太後宮裏的得力太監，在官員面前也很有些體面。
等魏公公走遠，崔繡好奇地開口，“子辰，他既是宮裏頭的為何會來此處？”
“馭獸齋本就是皇家經營，他來此也不足為奇。”
“你是說這家鋪子是皇上開的，為何？難道皇上還缺銀子不成？”
穆辰正色道，“雖是皇上下旨，卻是太後授意，太後最喜寵物和各色新鮮玩意，皇上是個孝子，就命內務府到民間尋找，而那些太後看不上的，就通通送到這馭獸齋，賣給普通百姓。”
如此興師動眾，崔繡不由心生感慨，“皇上對太後真是一片孝心，讓人感動。”
此處畢竟不是府中，不好妄議皇室，穆辰牽著崔繡往裏走，“好了，不說這些，繡兒既然不愛鳥，不如去看看那些幼獸，或許有喜歡的。”
......
岸芷從內室走出來正巧看見魏公公踏進慈寧宮的宮門，“魏公公，你終於回來了，太後娘娘正等著你回話呢。”
“岸芷姑娘，太後娘娘她心情如何啊？”魏公公小心翼翼地往門裏探了一眼。
“太後娘娘今日沒看見什麽新鮮玩意，心情有些不太好，你可得小心著點。”
魏公公俯身一笑，“多謝岸芷姑娘提點。”
太後此時正百無聊賴地斜倚在軟塌上，她如今雖已年過四十，但整日錦衣玉食，保養得宜，再配上一身珠玉錦衣，看起來也不過三十出頭的樣子。
太後從前不過位居從二品的妃位，因愛梅，被先帝賜封號‘梅妃’，在宮裏這些年一直被皇後和賢妃壓在頭上，過得是戰戰兢兢，如履簿冰。
可她有個爭氣的好兒子，如今翻身成了太後，自然想在這宮裏活得恣意瀟灑，只要一日不得趣就心裏不自在。
“太後娘娘，奴才給您請安了。”
“魏了誰，哀家讓你出宮去給鸚哥找伴，你怎麽去了這麽半日，莫不是敢頂著哀家的差事偷懶耍滑？”
“就算給奴才幾個膽子，奴才也不敢耽擱太後娘娘的差事啊，”魏了誰這個名字當真好笑，無奈是太後親賜，他雖不喜，卻也無可奈何，好在他是慈寧宮的總管太監，其他人不敢觸他眉頭，這名字只有皇上和太後喚得。
“奴才去了馭獸齋，可管事的人說太後娘娘宮裏的鸚哥天生聰慧，能夠口吐人言，如今再難尋到一只配得上的，奴才一怒之下把整個馭獸齋翻了個底掉，確實沒找到合適的，這才來遲了。”
太後輕嘆一口氣，“這只要進了宮，不僅是人就連鳥都孤單了起來。”
“奴才覺得這人要是能進宮那必定是人中龍鳳，成大事者自然是孤單的，這鳥能進太後的慈寧宮，也必定是絕無僅有的好鳥，所以這孤單也不足為奇了。”
“你倒是會說，”太後被逗樂了，“照你這說法你也在這宮裏，想來也是這人中龍鳳咯~”
魏了誰觍著臉笑道，“奴才能夠伺候在太後娘娘身側，有幸沾染了一些娘娘的鳳氣，是奴才幾世修來的福分。”
“什麽福分啊，也說給朕聽聽。”
景宣帝臉上帶著笑意，顯然是心情頗好，太後見自己的兒子開心，也不禁流露出笑意，“皇上，你怎麽來了？”
“兒臣聽聞母後心情煩悶，所以特意帶了些東西來給母後解解悶，”皇上挨著太後在軟塌上坐下，“把外面的東西都擡進來。”
太後看著一長串的宮女太監端著托盤，擡著箱奩魚貫而入，不由好奇，“皇上這都是什麽啊？”
“母後，再過幾日就是兒臣的生辰了，這些都是各地送給朕的壽禮，朕命人精挑細選後擡了來，母後生養兒臣一生辛勞，這些東西自然都要送給母後，以表兒臣的一番心意。”
太後擺擺手，“皇上，你的一片孝心哀家都知道，可是這些東西是各地百姓送予你的生辰賀禮，哀家若都收下，怕是於理不合。若是皇帝有心，不如等哀家壽辰之時，再為哀家尋一份厚禮。”
“為母後獻禮那是自然，既然母後不願全部收下，不如現在就讓下人打開看看，若是看到喜歡的，兒臣再將它送給您。”
太後正好覺得有些無趣，“那就打開看看吧。”
什麽寶石珍珠，翡翠珊瑚，太後早就看膩了，忽然看到一座玉枕屏，外形小巧精致，不由起了興趣，“這是什麽？”
“這是蘇州進獻的繡屏，可置於床頭枕側，母後喜歡？”
太後將枕屏拿在手中前前後後端詳了一遍，“我倒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繡品，前面是龍，後面是鳳，不僅繡得是栩栩如生，惟妙惟肖，而且能在一塊布上繡出兩面不同的圖案，此人必定心思靈巧，繡技精湛，不錯，不錯。”
景宣帝龍顏大悅，“太後既然喜歡，那朕必定要重重賞賜此人。”
“皇上，不如宣她進宮謝恩，哀家也想看看能繡出如此繡品的繡娘會是何人？”
......
崔繡千挑萬選終於選中了一只通體雪白的小狗，不是她挑剔，實在是裏面的動物都太過可愛，她也犯了難。
崔繡把小狗抱在懷裏，摸著它毛茸茸的腦袋，心裏盛滿了溫柔，“子辰，你看它這麽白嫩，腦袋圓圓的，不如就叫它湯圓吧。”
穆辰勾唇一笑，“湯圓，不錯的名字。”
“對了，子辰這是我第一次養犬，我害怕照顧不周讓它病了痛了那豈不是好心辦了壞事，不如從這請一位懂得照顧的人回去，也好教教我，讓我盡快上手。”
穆辰找來管事的說明來意，管事答話道，“我這馭獸齋確實有不少照顧動物的夥計，這就為大人挑一位讓您帶回去。”
過了一盞茶的功夫，一個身穿粗布麻衣的男子低著頭從裏面走了出來，“奴才李三，見過大人，見過夫人。”
夫人......崔繡紅著臉偏頭看了穆辰一眼，他卻神態自若似是毫無所覺，“你就是管事挑選之人？”
“是，奴才在馭獸齋待了四年，請大人放心，奴才一定能把大人的愛犬照顧好。”
雖然他說話時一直不曾擡頭，崔繡還是眼尖地瞧見他右邊臉頰上有一個奇怪的印記。
等上了馬車，四周無人，崔繡才向穆辰開口問道，“子辰，我剛看見那個李三臉上有個印記，不像是天生的，倒像是後來弄上去的。”
“那是官府給犯人刺的字，”穆辰把崔繡摟進懷裏，“馭獸齋是皇家的產業，裏面的管事多是皇室內戚，而那些照看動物的下人則是一些犯了法被判刑的百姓，譬如因罪被判抄家為奴的官員及其親眷，還有一些戰場上被抓的俘虜和逃兵。”
“原來是這樣......”崔繡見那人剛才一直不願擡頭，想必心中仍有傲骨，在這樣一個人臉上刺字，是在摧毀他的自尊，恐怕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提到戰場，崔繡想到花嬸的囑托，“子辰，花嬸的兒子上了戰場幾年未歸，你能不能想個辦法查查看？”
“此事倒也不難，服兵役的百姓均會在兵部留下案卷，只是人數眾多恐怕需要一段時日。好在花姓難得，倒不至於大海撈針。”
“麻煩子辰了，花嬸如今只有這麽一個心願，無論如何，我們也要幫她查到兒子的下落，哪怕只有一線生機。”
作者有話要說： 你是誰，為了誰~
不有趣不能活的太後登場，後面等待崔繡的是好日子還是壞日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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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繡新奇地繞著鳥籠走了一圈，“這些鳥的羽毛真漂亮，子辰帶我來是想讓我挑一只回去解悶？”
“繡兒喜歡？”
崔繡搖頭，“這兒的鳥雖好，卻只能關著籠子裏，沒有自由，不如天上的飛鳥，我倒是寧願遠遠地望著。”
“這馭獸齋不只是賣鳥，我們再去裏面看看。”
此時，一位錦袍加身，背部微弓的中年男子從裏面腳步匆匆地走了出來，這樣少不得就與門口的穆辰和崔繡打了個照面。
見是穆辰，此人臉上迅速揚起笑容，“穆大人，稀客稀客。
“本官也沒想到會在此遇上魏公公。”
“太後娘娘覺得宮裏的鸚哥兒太孤單了，命咱家出宮來尋一只聰慧的與它做伴，不曾想會遇上穆大人，咱家之前可不曾聽店裏的夥計說起穆大人有養寵物的喜好啊......”
穆辰向左一步讓出門口的通道，“本官也是一時興起罷了，既然是太後娘娘的吩咐，本官不敢耽擱公公回話，公公慢走。”
“多謝大人體恤，咱家今日確實著急回宮，穆大人再會。”
崔繡雖覺得此人說話的音調有些怪異，卻沒想到會是宮裏的公公，聽二人的交談，想必此人還是太後宮裏的得力太監，在官員面前也很有些體面。
等魏公公走遠，崔繡好奇地開口，“子辰，他既是宮裏頭的為何會來此處？”
“馭獸齋本就是皇家經營，他來此也不足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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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興師動眾，崔繡不由心生感慨，“皇上對太後真是一片孝心，讓人感動。”
此處畢竟不是府中，不好妄議皇室，穆辰牽著崔繡往裏走，“好了，不說這些，繡兒既然不愛鳥，不如去看看那些幼獸，或許有喜歡的。”
......
岸芷從內室走出來正巧看見魏公公踏進慈寧宮的宮門，“魏公公，你終於回來了，太後娘娘正等著你回話呢。”
“岸芷姑娘，太後娘娘她心情如何啊？”魏公公小心翼翼地往門裏探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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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此時正百無聊賴地斜倚在軟塌上，她如今雖已年過四十，但整日錦衣玉食，保養得宜，再配上一身珠玉錦衣，看起來也不過三十出頭的樣子。
太後從前不過位居從二品的妃位，因愛梅，被先帝賜封號‘梅妃’，在宮裏這些年一直被皇後和賢妃壓在頭上，過得是戰戰兢兢，如履簿冰。
可她有個爭氣的好兒子，如今翻身成了太後，自然想在這宮裏活得恣意瀟灑，只要一日不得趣就心裏不自在。
“太後娘娘，奴才給您請安了。”
“魏了誰，哀家讓你出宮去給鸚哥找伴，你怎麽去了這麽半日，莫不是敢頂著哀家的差事偷懶耍滑？”
“就算給奴才幾個膽子，奴才也不敢耽擱太後娘娘的差事啊，”魏了誰這個名字當真好笑，無奈是太後親賜，他雖不喜，卻也無可奈何，好在他是慈寧宮的總管太監，其他人不敢觸他眉頭，這名字只有皇上和太後喚得。
“奴才去了馭獸齋，可管事的人說太後娘娘宮裏的鸚哥天生聰慧，能夠口吐人言，如今再難尋到一只配得上的，奴才一怒之下把整個馭獸齋翻了個底掉，確實沒找到合適的，這才來遲了。”
太後輕嘆一口氣，“這只要進了宮，不僅是人就連鳥都孤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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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會說，”太後被逗樂了，“照你這說法你也在這宮裏，想來也是這人中龍鳳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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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後，再過幾日就是兒臣的生辰了，這些都是各地送給朕的壽禮，朕命人精挑細選後擡了來，母後生養兒臣一生辛勞，這些東西自然都要送給母後，以表兒臣的一番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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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母後獻禮那是自然，既然母後不願全部收下，不如現在就讓下人打開看看，若是看到喜歡的，兒臣再將它送給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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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宣帝龍顏大悅，“太後既然喜歡，那朕必定要重重賞賜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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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繡千挑萬選終於選中了一只通體雪白的小狗，不是她挑剔，實在是裏面的動物都太過可愛，她也犯了難。
崔繡把小狗抱在懷裏，摸著它毛茸茸的腦袋，心裏盛滿了溫柔，“子辰，你看它這麽白嫩，腦袋圓圓的，不如就叫它湯圓吧。”
穆辰勾唇一笑，“湯圓，不錯的名字。”
“對了，子辰這是我第一次養犬，我害怕照顧不周讓它病了痛了那豈不是好心辦了壞事，不如從這請一位懂得照顧的人回去，也好教教我，讓我盡快上手。”
穆辰找來管事的說明來意，管事答話道，“我這馭獸齋確實有不少照顧動物的夥計，這就為大人挑一位讓您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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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崔繡紅著臉偏頭看了穆辰一眼，他卻神態自若似是毫無所覺，“你就是管事挑選之人？”
“是，奴才在馭獸齋待了四年，請大人放心，奴才一定能把大人的愛犬照顧好。”
雖然他說話時一直不曾擡頭，崔繡還是眼尖地瞧見他右邊臉頰上有一個奇怪的印記。
等上了馬車，四周無人，崔繡才向穆辰開口問道，“子辰，我剛看見那個李三臉上有個印記，不像是天生的，倒像是後來弄上去的。”
“那是官府給犯人刺的字，”穆辰把崔繡摟進懷裏，“馭獸齋是皇家的產業，裏面的管事多是皇室內戚，而那些照看動物的下人則是一些犯了法被判刑的百姓，譬如因罪被判抄家為奴的官員及其親眷，還有一些戰場上被抓的俘虜和逃兵。”
“原來是這樣......”崔繡見那人剛才一直不願擡頭，想必心中仍有傲骨，在這樣一個人臉上刺字，是在摧毀他的自尊，恐怕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提到戰場，崔繡想到花嬸的囑托，“子辰，花嬸的兒子上了戰場幾年未歸，你能不能想個辦法查查看？”
“此事倒也不難，服兵役的百姓均會在兵部留下案卷，只是人數眾多恐怕需要一段時日。好在花姓難得，倒不至於大海撈針。”
“麻煩子辰了，花嬸如今只有這麽一個心願，無論如何，我們也要幫她查到兒子的下落，哪怕只有一線生機。”
作者有話要說： 你是誰，為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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