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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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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事情的起因與葛知府的千金有關,封揚若有所思地沈吟了片刻,崔繡見此有些失望,不過畢竟民不與官鬥,封揚不願意招惹是非也是人之常情。

等封揚從思緒中脫離出來,一轉頭就看見了趙雪凝臉上明顯不悅的神色,他不禁無奈地笑了,“我仔細地想了想,要想解決這件事目前恐怕只有兩個法子。”

崔繡和趙雪凝猛地打起了精神,“什麽辦法,封公子請說。”

“都說解鈴還須系鈴人,只要崔姑娘想辦法求得葛家千金的諒解,解開了誤會,眼前的困境自然迎刃而解。”

趙雪凝輕哼了一聲,“讓我們去求那個葛沁兒,絕對不可能!”

想到自己無端惹來禍事,崔繡暗嘆了一口氣,眼神示意封揚繼續說下去。

“既然第一條路行不通,那只有第二個法子了,據我所知,錦繡坊之前一直做著那些千金公子的生意,雖然來利快,但蘇州城的有錢人畢竟有限,且這些千金公子之間相互熟悉,容易互相影響。不如趁此機會,崔姑娘另辟蹊徑,改作平民百姓的生意,雖然利薄了些,但是只要做好了,不失為長久之計。”

封揚說得有些道理,崔繡之前也曾有過類似的想法,不過看錦繡坊的生意一直不錯,所以才遲遲沒有將此事提上日程,只是......

“封公子說得不錯,只是崔繡尚有一絲顧慮,錦繡坊從開設以來,價錢就一直相對昂貴,平民百姓輕易不敢登門,若是此時突然換料降價,說不定反而會引起百姓的懷疑,這樣豈不是得不償失。”

封揚頷首,“確實如此,不如崔姑娘在城中另開一家鋪子,改名換姓從頭開始,這樣既能避開葛千金的幹擾,又不會妨礙錦繡坊他日東山再起,只是這需要大量的時間和資金,也並非易事啊。”

“多謝封公子的提議,崔繡會認真考慮再做決定的。”

封揚眉目舒展,坦蕩一笑,“崔姑娘不必客氣,我封氏布莊也不缺物美價廉的布料,如果崔姑娘新店開業,可別忘了照顧我布莊的生意,哈哈。”

三人相視一笑,既然事情有了轉機,趙雪凝這會也算是松了一口氣,看看外面的天色已經不早了,她站起身對崔繡說:“阿繡,我該回去了,要不然爹爹該擔心了。”

崔繡拉住趙雪凝,“我送你出去吧。”

趙雪凝眨眨眼,頑皮一笑,“不用啦~你這我來了這麽多次,難道還能丟了不成?封公子,今日幸會了。”

來了這麽許久,封揚這會突然從趙雪凝這得了一個好臉色,倒是令他頗有些受寵若驚,“趙小姐慢走。”

等封揚走出錦繡坊,已過了近半個時辰,之前他早就聽人說錦繡坊的衣衫不錯,但由於生意繁忙一直沒抽出空閑,今日既然來了,他自然是要定上幾件。

封揚一甩衣擺,登上馬車,“走,回布莊”,馬車先是平穩地行了一段時間,在轉過一個路口後,車夫卻突然停了下來。

“餵,前面的人麻煩讓一讓。”

聽見車夫的聲音,封揚掀開門簾,不期然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趙雪凝神情焦躁地站在路邊,馬車剛才拐彎時蹭上了街角的石獅子,如今左車輪裂了一角,已經無法繼續前進了,而這個地方偏偏離府和錦繡坊都有些距離,難道要讓她走著回去?

今天趙雪凝只帶了雁書出門,雁書見車夫捯飭了許久還是無法,不得已建議道,“小姐,不如讓奴婢先行一步,到了府裏再迅速叫輛馬車來接小姐。”

趙雪凝猶豫片刻後點點頭,“那你快去快回。”

雁書囑咐車夫保護好小姐後,就快步地消失在人群中,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就在趙雪凝自暴自棄地想要步行離開的時候,她聽見不遠處傳來一個男子的問詢聲,“趙小姐何以在此處啊?”

趙雪凝循聲望去,發現封揚竟然站在離她幾步遠的位置,而她卻毫無察覺,沒曾想剛剛分開不久的人竟然以這種方式再次相遇了,還是在如此尷尬的境遇下,趙雪凝的臉有些微微發熱。

她微垂下眼臉,不好意思地輕聲道,“府裏的馬車壞了,所以這才不得已逗留在此處。”

封揚心下了然,眼下雖已是初春但巷口的風吹在身上,還帶著幾分涼意,見趙雪凝衣料單薄,封揚思慮片刻出聲道,“如果趙小姐不介意的話,不如讓封某送你一程。”

“啊”,趙雪凝小嘴微張,詫異地擡起頭,顯然這個提議出乎了她的意料,不過她懵懂的表情卻意外地取悅了封揚,引得他低笑了兩聲。

封揚從十二歲起就跟著父親走南闖北,這些年也曾見過不少女子,上到端莊秀麗的大家閨秀,下到妖嬈多情的青樓歌姬,他本以為世上的女子不過如此,但先有一個聰慧機敏、特立獨行的崔繡打破了他固有的想法,沒想到如今又認識了一個可愛率真的趙府千金。

趙雪凝不明所以地瞪大了眼睛,“你笑什麽?”

封揚迅速地搖搖頭,“不過突然想起一件趣事罷了,趙小姐認為封某的建議是否可行?”

如今日頭已經西斜,趙雪凝往遠處望望,路上的行人已經越來越少,而雁書卻還不見蹤影,她遲疑地看了封揚一眼,見他面色坦蕩,而且又與阿繡相熟,想必也不是什麽壞人,一顆忐忑的心慢慢放了下來。

“好,那就有勞封公子了”,趙雪凝看向一旁的車夫,“李子,你就在這處等雁書回來。”

“是,小姐。”

“趙小姐請”,封揚讓到一側,將趙雪凝虛扶上了馬車,隨後也躬身坐了進去。

隨著一聲鞭響,馬車繼續行進起來,車裏的空間很大,容納三四個人也是綽綽有餘,趙雪凝與封揚此刻面對面地坐著,這還是她第一次與哥哥以外的男子獨處。

兩人明明沒有靠近,趙雪凝卻依稀能夠聞到封揚身上散發出的一種獨特的青草的氣息,令人仿佛置身在午後陽光遍布的草地一般舒適愜意,想要沈醉在其中。

察覺到自己的失態,趙雪凝頃刻間羞紅了臉,低著頭往車廂的一角又挪了幾分。

封揚舉止優雅地斟了一杯香茶端到趙雪凝手邊,“趙小姐請用茶。”

“哦,好”,趙雪凝慌忙接過面前小小的紫金茶杯,卻在不經意間觸到一抹溫潤,只一瞬間,就讓她怔在了原地。

見趙雪凝神情有異,封揚疑惑地發問,“趙小姐這是怎麽了?”

“不如叫我雪凝好了”,話音一落,趙雪凝猛然意識到自己剛才說了些什麽,她迅速地擡起手用衣袖捂住了臉,整個人呈龜縮狀背對著封揚。

“我一定是病了,一定是病了......”

雖然聽不見趙雪凝的喃喃自語,但眼前的畫面也足以讓封揚開懷,不過在充分領略過趙雪凝的脾氣之後,他勉強將七分的笑意壓成了三分,“雪凝,莫不是累了?不如休息一下,等到了同知府我再叫你。”

為什麽聽到對方喚出自己的名字,會有一種莫名的欣喜?趙雪凝迷茫了,年齡太小、涉世不深的她根本不懂男女之間這種特殊的感覺,所以她只能捧著自己滾燙的雙頰,輕輕點了點頭,暗暗期待路能夠再短些,好讓自己早點恢覆正常。

“雪凝,前面拐過那個彎就是同知府了,我只能把你送到這了,不用擔心,我就在這看著你進府。”

趙雪凝知道封揚是怕人多嘴雜,到時候傳出什麽不好的話來影響了她的名聲,她了然地下了車,一步一步地往府裏走。

走到府門前,趙雪凝忽然回身望去,見封揚掀開車簾一角,朝自己露出一抹暖暖的微笑,她突然覺得心跳漏了一拍,腳步略顯淩亂地進了府。

直到趙雪凝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封揚這才放下車簾吩咐道,“回布莊。”

在封揚走後的第二天,看著店裏日漸蕭條的景象,崔繡終於下定決心要采納封揚的建議,只是想在短時間內找一家稱心如意的鋪子談何容易。

崔繡連著跑了幾天,看了許多地方,結果都或多或少的有些不滿意,今天崔繡要去的是離錦繡坊較遠的城西,一來一回怎麽說也要一天的時間,如果還沒有合適的鋪子,崔繡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忙碌了一上午,崔繡再次失望地從一家店鋪裏走了出來,這家雖然空間夠大,所處的位置也不錯,但是屋子裏卻很潮濕,常年見不到太陽,這對一家繡坊來說,是個不可忽視的缺陷。

崔繡自重生以來第一次感到了無力,如果此時能有一個人幫忙分擔該有多好?

“崔姑娘?”

穆辰剛在萬寶閣買了支玉簫,本欲登車回府,卻不經意瞥見街對面恍惚有一個熟悉的倩影經過,於是他繞過馬車帶著一絲不確定快步走到了崔繡面前。

崔繡萬分驚詫竟能在此時此地遇到穆辰,“先生怎麽在這?”

穆辰低頭看了看手裏的盒子,柳氏近日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少,而京城來的大夫卻還在路上......昨夜她突然清醒了片刻,沈默許久只說想要聽他吹奏一曲,只是他的簫倉促間忘在了京城,所以他今日清晨就出門,東奔西跑尋了幾家店,才終於在這萬寶閣買到了一支合意的玉簫。

他掩下眼中覆雜的情緒,只道,“碰巧來這附近買了些物件,崔姑娘莫非也是來買東西的?”

“不是”,崔繡搖搖頭,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她本應該借此機會向他求助,可是穆辰現在的煩惱已經夠多了,她或許不應該這麽自私......

作者有話要說: 雪揚CP新鮮出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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