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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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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忘了?」

窗外露水重,天方泛白,白雅君臉色更加慘白。

「真的忘了?」莫名抱著枕頭,瞇著眼凝視她,又一次用嘶啞的聲音詢問她。

她的心臟顫抖,差點站不住——

「唉……昨晚下雨,你淋雨過來,自己在我衣櫃裏翻了一件衣服換,說自己是專業看護,要幫我換藥,在我額頭貼膠帶,肩膀纏紗布,差點被你捆成木乃伊,發了一夜酒瘋,把我搞得好慘——你是故意說忘記吧?」莫名爬起來,撕掉額頭上的膠帶,把纏得亂七八糟的紗布從身上解下來。

他在三個多月前受的重傷有些部位還未痊愈,不過已經能夠自由活動,不需要人照顧了。

白家父母也在一個多月前繼續行程,出國去了。

白雅君聽見莫名的抱怨,幾乎崩潰的心情獲得緩沖,雙腳一軟,癱坐在地上。

「你還敢說……都是你啦!騎車不小心點,差點賠掉一條命,害我那麽擔心,整你也是剛剛好而已!」

「是,是,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害你擔心,害你喝醉酒,害你半夜跑來鬧的都是我,對不起……哈哈。」他坐在床上,曲著一只膝蓋,手枕著臉,一副慵懶的模樣,劉海垂落,深邃醉人的眼神勾魂,天使般俊美的臉龐笑得好迷人。

已經不是第一次……

自從那場車禍以後,她心神不寧,日夜難安,父母出國剩下他一個人在家的這一個多月來,她……好幾次醒過來都在莫名床上,腦袋一片空白,對於自己怎麽來,一整晚發生什麽事,她完全都想不起來。

喝酒……她真的是喝醉酒跑來……每一次?

「不過……你最近應酬也太多了吧,酒也喝得太多了,小心傷身。」

白雅君望著莫名欲言又止,他溫柔的勸言讓她最後把話吞了回去。

每次她都是聽莫名說,才知道她又一次喝醉酒跑來發酒瘋……阿名不會騙她的,只是屢次在他床上醒過來,再這樣下去,她一定會崩潰。

回家……她又得騙唐明了。

這次該用什麽借口?

白雅君抱著衣服起身,忽然天旋地轉,瞬間眼前一片灰暗,她又——

「雅君?」看她緩慢蹲下來,動也不動,莫名趕緊爬下床。

「嗚……你說這次我騙唐明我在公司加班,他會不會信?」白雅君緊緊抱著衣服,把臉埋在衣服裏不敢擡起頭來。

「你又……看不見了?」白莫名臉色沈,把她扶起來。

「你不要講得我快瞎了一樣,我只是偶爾視力模糊,我坐一下子就好了。」白雅君抓著莫名的手臂,腳碰到床沿,她才緩緩坐下來。

「雅君……最近還是常發生嗎?」

「還好……反正該做的檢查都做了。」白雅君早就發現她的眼睛出毛病,偶爾會有眼前一片模糊,甚至一片黑暗的情況發生。

但是,她到地區醫院及醫學中心的眼科做過詳細檢查,都找不到確切的病兆,檢查結果一切正常。

「也許我應該到廟裏拜拜,說不定撞鬼了。」白雅君坐了一會兒,眼前恢覆清明,看見莫名眉頭深鎖,一臉愁容,她笑著自嘲。

「有其他癥狀嗎?……我陪你再去檢查看看?」

「你別擔心,瞧我現在已經沒事了。我得趕快換衣服回去才行。」白雅君跟進盥洗室換回自己的衣服。

嗚……衣服有一股難聞的濕氣,真不想穿回去。

看樣子真的像莫名說的,她因為淋雨的關系,自己把衣服脫掉了,但是她怎麽會一點記憶都沒有——

有其他癥狀嗎?

白雅君一怔。

難道……她頻頻遺失的記憶,也和經常模糊的視力……有關?

白雅君這時候突然找回一片記憶,想起——昨天傍晚接到唐明的電話,他在國外的事業夥伴遇到麻煩,他得趕過去接手,昨天晚上就搭飛機走了,這一個多禮拜都不在國內……

「這該說是……不幸中的大幸嗎?」白雅君低頭望著穿回去的臟衣服,突然提不起力氣來。

既然不用趕回去了,那……雖然很抗拒,她還是去看醫生吧……

片刻的視力模糊她還能忍受,但是像得了夢游癥一樣,完全不曉得自己前一晚做過什麽事,她真的快瘋了!

她很想把她的狀況告訴唐明,不想對他說謊,但是她要怎麽告訴唐明,她在無意識的狀態下自己跑去找莫名,屢次醒來都躺在莫名床上?

在她的內心深處是否把莫名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甚於唐明?

而她的行為一切都是她壓抑、無視自己的感情,最終爆發出來的結果?

情人眼裏容不下一粒沙,面對她自己都無法解釋的情況,她只怕……百口莫辯。

每次考慮要告訴唐明,眼前總浮現她永難忘懷的那一幕,披掛在窗口的她的長發,直到現在她的後頸都還涼颼颼,一股子森冷……被那雙冰霜似的鷹眼冷落,每想到心臟都會抖。

****

那年被剪掉的短發……

莫名當然不知道真相。

莫名看見她一頭飄逸長發不見時,他是笑著讚賞她的新發型,天使溫柔的笑容不變,只是在眼底流瀉內心飽受沖擊的波動和黯然神傷,仿佛她剪去的不只是一把長發,而是曾經共有過的回憶,那段形影不離的時光……隨著他所喜愛的那把長發都被她拋到腦後了……

白雅君沒有告訴他,她的頭發是被唐明剪掉的。

但是莫名的眼神讓她知道,她再也不能把頭發留長了。

此後……

每兩、三個月她就修剪一次,幾年下來也已經習慣了。

唐明一把剪刀渴望剪掉的是莫名對她的依戀,還有她和莫名之間像命運一般的羈絆。

而她……她承認,得知莫名對她的感情,內心有過劇烈的動搖,過往種種,莫名的付出如泉湧,若是人生重新來過……

也許當時,她不和唐明相識相戀,兩人不曾墜入情網……

她不是愛唐明這麽深……

今日此時,她不必承受這痛苦。

唐明出差回來,工作比以往繁重,而她……她舉棋不定,接下來的路該怎麽走?

她去看過醫生,這次檢查終於有了結果,當她聽到醫生的宣判,那仿佛是被一雙手用力地從背後一推,把她推入地獄裏……屬於死神的雙手!

「真的嘛……工作好多做不完,加班到很晚,不小心睡著了,手機也忘……忙到不知道丟哪去了。」忘記……消失的,遺落的,挖空腦袋也挖不回來的記憶,揪著心口疼痛的字眼,連開口都形成障礙。

命運好弄人,是善意的磨練還是惡意的折磨?

回想她九歲被綁架,差點死掉,此後性格驟變,緊緊攀著她生命中的貴人,相依相偎度過一段自閉恐慌的歲月。

莫名去留學,她的人生又陷入黑暗,直到遇見唐明,他仿佛她人生中的光,照亮她的路,她緊閉的心才重新敞開,有了笑容,恢覆自信,開始相信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卻原來,這句話只是安慰,她擁抱的只是過眼雲煙的幸福。

又一次從莫名的床上醒來,她蒼白著臉趕搭早班船回來,唐明像是故意等她似的,臭著一張臉坐在書房。

「阿明……親愛的……不要生氣嘛……」白雅君摟著他的脖子,貼著他的臉又親又吻,低聲下氣,努力撒嬌降他火氣。

唐明專註打字,對她不理不踩,把她當空氣。

「我想說把工作趕完,可以放幾天假留在家裏,你最近那麽忙,我們都沒時間好好相處,我想跟你生個兒子……」白雅君把他的手從鍵盤上拉開,一屁股坐在他大腿上,解開他襯衫上的鈕扣,鉆在他胸口磨磨蹭蹭,使盡女人的本事。

「……加班去唱歌喝酒,玩到早上才回來,真是辛苦你了。」唐明直接捅破她的謊言,把她的臉推開。

「啊?……你怎麽知道的?因為我們公司有一個姓張的大客戶,平常就很喜歡過來串門子,昨天張老板說他兒媳婦懷孕了,張家歷代單傳,兒子也是年紀一把才討了老婆,老人家歡天喜地說要請大家吃飯,我不能掃興啊,本來想坐會兒就走,但是被拉住抽不開身,後來我們又去續攤……」白雅君承認,她是有點自暴自棄,昨天晚上在她還有意識之前確實喝了不少酒,喝到把手機都弄丟了。

「昨天晚上你自己打電話給我,在電話裏發酒瘋,叫我聽你唱情歌,你助理送你回公司休息,你還在她面前跟我視訊,撒嬌耍賴問我有多愛你,叫我親你,吻你……丟人現眼的事你全做了,好好想想怎麽面對你的助理吧。」唐明拍拍她的臉頰,皺著眉頭推開一身酒味的她。

「阿明……你是騙我的吧?——我怎麽可能做這種事!」她的助理是年輕可愛的新人,上班不到三個月,工作能力很好,不過還很單純。

「你的助理長頭發,昨天綁馬尾,穿白襯衫。」唐明離開位子,走進浴室。

聽到唐明的形容,證實她昨天真的打了視訊電話。

「天啊……我準備要栽培她的,她不會被我嚇壞不敢來了吧?」白雅君匆匆忙忙趕回來,連臉都沒洗,跟在他身後走進浴室,「她的表情還好吧?」

「我沒註意。」唐明背對著她在浴缸裏放水,調水溫。

「一大早你要洗澡?我洗個臉就出去。」白雅君擠洗面乳,搓好泡沫往臉上抹了幾回,再閉起眼睛沖水。

等她洗好,拿毛巾把臉上的水珠抹幹,回過身來差點撞上唐明。

「轉身。」

「……幹嘛?」白雅君被夾在他和洗臉臺之間,狐疑地轉過身去,面對鏡子。

唐明把水放好,準備要來「處理」她了。

她穿著一件七分袖洋裝,拉鏈在身後,唐明把拉鏈一拉到底,從她雪白的身子脫下洋裝,解開內衣……

唐明的手指在她赤裸的身體上游移,她全身仿佛通了電一震……

「你的生活可真精彩。」唐明把她轉過身來,嚴肅的目光掃遍她身體上的每一寸肌膚。

雪白的身子有多處碰撞的新舊瘀青,今天一看,又增加了新痕。

看來,好像出門跟人打仗似的,看得他愈來愈想把她綁在家裏了。

「眼睛……是不是更嚴重了?」唐明擡起她的臉,凝視著她的眼睛逼問她。

「阿有……歲明不饒人啊,你臉上有小細紋,一條、兩條、三條……眼睛裏還有好多血絲,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哦,你又一晚沒睡了。」白雅君捧起他的臉,親了一口,若無其事地抽了一條毛巾走向浴缸,舒服的泡進熱水裏,才抱怨道:「大哥介紹的眼科醫生也檢查不出毛病來,你都看過報告了,還一直問個不停,很煩耶。」

「你把自己搞得像家暴一樣,我是擔心有人去打家暴專線來抓我。」唐明把她從浴缸裏抓出來,擠了一大坨沐浴乳抹在她身上,動作很俐落,迅速搓起了泡沫來。

「……你很討厭耶,這樣很像老夫老妻,我不要啦。」白雅君紅著臉,她快速泡進浴缸就是想閃過他的魔手,結果沒能躲過。

她討厭做的事情,唐明都很愛做,像是幫她洗澡,她覺得一點隱私也沒有,他卻樂此不疲,老愛把她當洋娃娃擺弄。

「不要亂動,順便洗頭發……酒臭味好重,要洗幹凈點,洗到酒味完全消失,直到我滿意為止。沒關系,這缸水冷了,再放熱水,多沖幾次,多洗幾遍,頂多皮泡到駿而已。瞧你,在外頭喝到爛醉如泥,回到家來還撒謊,還有人肯幫你洗澡,是不是覺得很幸福?」唐明抓著她,把泡沬弄滿全身,活像個泡泡人,說是幫她洗澡,根本是在玩她。

「你一定要這樣整我嗎?我都解釋了,我是工作應酬嘛。人家連喝醉了都打電話給你,你還有什麽不放心的……嗚嗚,放過我啦!」白雅露全是在被懲罰。

唐明就是要警告她,這回是讓她皮皺而已,她下回再喝到爛醉如泥回來就皮痛了。

「你說要放幾天假留在家裏,是真的?」對她的求饒充耳不聞,唐明翹著嘴角轉移話題。

「小荷花的婚期剩下不到兩個月,要買的東西還很多,我想趁這幾天陪她去看。」白雅君望著唐明的臉,突然覺得……她還有好多事情想和他一起做,好多、好多的事情……丨

「嗯,這麻煩的小丫頭終於可以脫手了,總算少一樁牽掛……你想幹嘛?」

唐明滿手泡沫,雙手和眼睛都很忙碌,她光滑的肌膚和誘人的曲線,在觸感上和視覺上都是一大享受。

白雅君捧住他的臉,把充滿濕氣的臉靠近他,緩緩親吻他……

唐明動都沒動,一身幹爽的衣服一下子就被她弄得濕答答,沾滿泡沫。

「……你今天是怎麽回事?」唐明察覺到她反常的情緒波動,這只愛裝模作樣的紙老虎其實很容易害羞,從來都只有他會把她拖進浴室,她根本沒膽子在重裏勾引他。

不過唐明不會放過這機會,沒等她反應,他就抱著她一起泡入浴缸裏……

地板上又多了一套衣服。

幽靜的五條島沙灘上一波波浪潮打上來,窗口的浪霞伴隨著浴室裏的橋吟聲……

這對鴛鴦一起在浴室裏把皮都泡皺了,省下一頓早餐。

****

白雅君休了幾天假,陪小荷花去辦嫁妝,她暫時什麽都不想,現在要先完成的一件事,就是把小荷花風風光光的嫁出去。

一連幾天走了好幾條街,鞋底都磨平了,腿快斷掉,她們一起去買衣服、看家具,餐具,走過各式各樣的店,她逛得比小荷花還起勁,都不知道是誰要結婚。

夜裏,白雅君纏著唐明幫她按摩,讓他無法工作,最後抱著她上了床……

「阿明……你還記得嗎?我說過,要和你一起照顧小荷花,我一直都有遵守我們的約定吧?」

「嗯……」唐明撫摸著她的發絲,在她的額頭上印了一個深重的吻。一直以來他對她滿懷感激早已超越言語所能表達的。

「……我很高興小荷花有幸福歸宿,真的很開心……你卸下肩上的重擔。」白雅君緊緊依靠他的肩膀,她多渴望此刻成永恒。

「那小丫頭有了男人連家都懶得回了,完全沒把我這個二哥放在眼裏,以後要是被林大荷欺負,看我理不理她。」唐明敞開臂彎摟抱她,讓她靠進他懷裏,和他貼在一塊兒睡。

「以後……你好不容易終於可以輕松了……」白雅君突然眼眶濕潤,趕緊埋入他懷裏,不讓他察覺她的情緒。

「我這輩子還有輕松的日子可過嗎?那丫頭嫁出去只不過少了一只讓我煩心的小麻煩,家裏還有你這只專給我出問題的大麻煩。不過正好……我多了時間可以全神貫註盯緊你了,奉勸你如果還想保有你職業婦女的身分,珍惜你的自由,我建議你帶個鬧鐘,提醒你下班時間一到馬上回家吃晚餐,聽到了嗎?」唐明懷裏抱著她,心滿意足,嘴角勾著笑,睡意漸濃。

他閉起眼睛……

「阿明……你要不要考慮跟我這只大麻煩分手?」

耳裏,突然像是一股雜音竄進來,她略帶顫抖的音調怪異——

「你在胡扯什麽?」唐明猛地從床上彈起,整張臉很沈,瞪著她看。

「嚇我一跳……你要起來也說一下啊,人家都快睡著了。……什麽啦?」白雅君揉著眼睛,一臉惺忪,表情很無辜跟著爬起來。

「你剛才說什麽?」

「嗯?……聽到一只公蒼蠅一直在嗡嗡嗡,我就跟著嗡了一聲而已,我哪記得嗡了什麽?」白雅君看他沈冷的瞼色,端著無辜的表情裝傻到底。

「你剛才嗡說你不要婚禮了,求我明天一早就帶你去登記結婚。看在你這幾天賣力提供特別服務的份上,我就答應你明天起個大早去登記結婚好了。」唐明拉起被子重新躺平。

「你胡扯!我哪有那麽說?而且都是你把我拉進浴室的!」白雅君頓時面紅耳赤。

「快睡吧,明天有得忙了。」

「我不要!我等你這麽多年,你好意思換張身分證敷衍了事!你敢這麽故,我馬上跟你離婚!」

「那也要等換完身分證才能離。」唐明把她拉進被子裏,抱著她像哄小孩一樣拍她的背,「睡吧,你快點睡我才能工作,等你失業時我還得養你,快睡。」

「就會講大話,這些話請你到李慧英女士面前去講。」白雅君才不相信他敢跟她母親鬥,李慧英是不允許女兒窩在家裏與社會脫節的新時代女性。

「我向來推崇李女士的主張並且尊重,可惜她有個不爭氣的女兒老扯她後腿,我很讚成讓公平正義的李女士回來主持公道,如果被她知道她女兒經常拿工作當藉口,半夜不回家,還在外頭喝到爛醉,她老人家做何感想?」唐明輕哼著低沈的聲音,闔眼輕拍她的背,一副快睡著的模樣。

白雅君仰臉望著他,手指輕觸他眉毛,鼻子,眼睛……用手指記下這張冷俊的臉,毫不妥協的五官……

白小姐,就檢查報告來看,你可能是因腦瘤造成腦壓增高,壓迫視神經導致視力模糊,腦瘤也可能帶來人格失常,出現短暫失憶現象。

……我們無法調閱你在別家醫院的檢查報告,所以不清楚之前為何沒有檢查出來,如果病人沒有詳述交代癥狀,醫生也是有可能輕忽和誤判。

……你的腦瘤長在相當棘手的部位,如果要動手術的話,恐怕成功率相當低,手術成功的後遺癥也是一大問題。腦部的任何一部分對身體而言都是必須的,長在腦內的腫瘤無論是良性或惡性,都有可能無法以手術的方式切除,因此造成對生命的威脅。

不開刀?……腦瘤治療是相當絕望的,除了手術切除,放射治療、化學治療效果都有限。

白小姐,手術的確是相當困難,倘若維持現狀,你腦內的腫瘤何時會發生變化不得而知,請你回去和家人商量,下次由家屬陪同過來做進一步討論。

不動手術,就像抱著一顆未爆彈,癥狀可能更加惡化,也不知道何時會危及生命。

動手術……存活率很低,手術即便成功也會留下後遺癥,簡單的意思就是說……

死馬當活馬醫……吧?

「阿明……我想做你的妻子,和你一起完成夢想,和你牽手……到老……」

「還用說嗎……你早就是了,我的妻子。」唐明揚著嘴角,抓住那只在他臉上游移的手,穿過指縫,牢牢的扣住她的手。

「……嗯。我們……還有好多事情要做……我要努力……加油……要早點睡,明天還要早起……晚安。」白雅君凝望他閉著的笑眼和他緊握著她的手,深深的在心裏吸了口氣。

無論生命的盡頭在哪裏,她都想待在他的身邊盡力實現夢想,直到在他的懷裏……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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