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70請假回校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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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現在這家的撤離越快越好。”
“ok，我現在有事，先掛了。”
在掛了唐寧的電話後，夏千語有那麽一瞬間的失神。
他的問候總是溫文淡然又恰到好處，讓她想起他對蘇蔓的呵護溫暖、想起他對顧白的溫柔耐心。
似乎他無論與什麽人在一起，都帶著一股溫暖的光，讓人感覺到一股溫柔的暖意－－而這感覺在最近越來越明顯。
是否……
是否她也覺得，如果有這片溫暖的光，她也能走出心中灰暗的困境？
這個想法讓夏千語心裏微微一驚，卻也並不排斥。
“進來。”
門外的敲門聲打斷了她的思路，敲門進來的是林柏文與肖奕。
看到這兩個人，夏千語的神情立即冷凝起來－－在對手面前，她永遠沒有柔軟，哪怕只是假裝也沒有。
“接到Miss夏的邀約，我很意外。”肖奕定定的站在夏千語的辦公桌前，冷凝的目光與180的大個子，讓人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壓力。
只是他面對的是夏千語，在這商場上能讓她感覺到壓力的，只有顧止安，和總部的審計－－至於對手，目前她還真沒遇到過。
“坐。”夏千語利落的做了個請的手勢，讓林柏文與肖奕坐下。
“夏小姐這種用過河拆橋的風格，我可不怎麽欣賞。”肖奕見夏千語的氣勢巍然不動，不禁一臉惱怒，只是說話時氣勢已弱了幾分。
“我們做商業的人，每一次成功都要總結成功的經驗、每一次失敗都要反省失敗的原因。”夏千語輕扯了下嘴角，顯然那笑意並不達眼底：“既然是這個結果，你是否欣賞我的做法並不重要，不知肖總有否反省，為什麽我要踢你出局？”
“因為你要完全控制寧達，而唐寧自然更好控制。”肖奕沈聲說道。
“咳咳—”坐在旁邊的林柏文不禁輕咳兩聲，似是提醒肖奕在這種時候說話要註意分寸、又似是忍受對愚蠢的話。
夏千語眸色不動，淡然說道：“也就是說，你自己一點兒問題也沒有？”
“我……”肖奕語聲微頓，沈然說道：“我自認為沒有做有損企業利益的事。”
“Berlin，我請教你一個問題，臨時更換施工單位，對項目是否有影響？我是說安全、設計達標、以及法律、費用方面。”夏千語轉眸看向林柏文，漫然問道。
“咳咳，charlene，你的決定自有你的道理，我相信肖總自己心裏也清楚問題在哪裏，既然肖總並非你的直接下屬，有些話能留些餘地，還是留些餘地。”林柏文微微笑了笑，看著夏千語從容的說道：
“charlene，你知道我與肖總有過一個不合時宜的協議，現在協議自然不能達成，也算我欠他一個承諾，所以我想向你討個人情，我想讓肖總做我在中國這段時間責任項目的助手，你認為如何？”
“肖奕離開寧達，便不再受我管束；你在中國的業務與我是合作關系，你團隊的成員只需向我報備，不需向我申請。”夏千語輕扯嘴角，淡然應道，心裏對林柏文無縫的配合也覺佩服－－她用肖奕的錯誤壓制住他的氣勢，讓他心虛氣弱失去談判的機會；林柏文以失諾的理由給肖奕新的機會，也算是給足他面子。
這一壓一擡之間，肖奕只有選擇的權利，而沒有談判的機會了。
－－－－－－題外話－－－－－－
1，千語對唐寧的感覺，顯然已不是最初長者對晚輩的態度。他還未完全綻放光芒，她已看到他的與眾不同。而他來自骨子裏的溫暖，是她從來沒有擁有過的，現在的心情是想保護，會不會有一天，想擁有？
2，肖奕的回答為什麽愚蠢？因為他不僅看不清形式，也不能正確的評估自己與夏千語抗衡的實力，這種情況下的最佳應對方式是承認自己的私心，而不是在大家心知肚明的情況下還死撐。所以在與夏千語、林柏文這樣的高階職業人相比，肖奕低了不目是一個段位；
3，那麽最後，肖奕會如何決定？其實林柏文和夏千語心裏都已知道，只是夏千語不想拒絕唐寧的請求、林柏文不想拒絕夏千語的的要求，僅此而已。
☆、Chapter 130 從肖奕選擇想到的
林柏文對的眸光微轉，看向肖奕：“肖總，你的意思呢？”
“抱歉，我肖奕或許不如你們聰明，在商場上也不如你們有手段，卻還知道什麽人能合作、什麽人不能合作；如兩位這樣既不信又不義的人，我肖某可不敢高攀。”肖奕霍的站起來，冷笑著說完後，便即轉身離去。
“所以，他也只能是這個格局了。”林柏文聳了聳肩膀，看著夏千語無可奈何的說道。
“和這種不聰明的人打交道，真是麻煩。”夏千語皺著眉頭，語氣不悅的說道。
“這世上聰明人不多，自然不能全被你遇上。”林柏文看著她的壞脾氣，不由得失笑。
“我剛才說的話並不止是給肖奕聽的。你在中國的團隊我不過問，你有計劃後，報一份給我的行政部，她們會幫你規劃辦公室。”夏千語邊說邊打開桌面的文件，看樣子是準備開始工作了，當然，也是請林柏文離開的意思。
“ok，’安閣’項目現有的資料，我會系統的整理出來，你現在精力也不在這邊，後期有更多的進展，我再和你商量。”林柏文點了點頭，起身後，看著低頭看文件的她半晌，突然說道：“charlene，我現在還住酒店呢。”
“恩？”夏千語擡起頭來看向他，疑惑的看著他問道：“你上次在這邊呆了三個月，住的是同一家酒店，沒聽你說有什麽不妥？”
“三個月和三年當然不同，我的意思是，能否幫我在這邊找一套公寓，買或租都可以。”林柏文不禁暗自嘆息－－工作之外，她的敏銳度真是大打折扣。
“Sorry，這事是我忽略了。我現在給行政部發協助郵件，你將要求與喜好列個清單直接發給Rose（行政經理）。”夏千語點了點頭，抽開手邊的文件，拖過電腦便打開了郵箱。
“好，Thanks。”林柏文離開時，看夏千語的眼神一片無奈與嘆息。
她的反應讓林柏文只覺得內心有些崩潰－－這要是法國女人，早已明白他的意思了。可這位夏小姐……
他只能想，大約她所有的腦容量都用在工作上了，以至於對人情事故如此遲鈍。
既然如此，那就慢慢來吧。
林柏文做好了打持久戰的心理準備，倒是不知道夏千語若知道他的心思，又會如何。
行政辦公室。
“Hi，Berlin，我剛收到miss夏的郵件。”Rose見林柏文這麽快過來，倒有些奇怪。他們這些總部來的大佬都是住五星酒店的，住多久公司也沒有限制，只要你是外派或出差的身份就可以一直住下去。
而這五星酒店的條件……
比出租戶不知道要好多少倍，這還是其次，最生要的：五星酒店有人隨時打掃、可以隨時叫餐啊！
所以……
“Berlin，我需要你的要求清單，然後根據你的要求難易程度確定答覆你的時間；當然，根據我以往的經驗，我可以先推薦幾家公寓式酒店給你先看。”Rose看著林柏文，利落而專業的說道。
“No。”林柏文伸出食指輕輕搖了搖，笑瞇瞇的說道：“我們做項目在拿地的時候，有個同行原則，即同行在哪裏拿地，我們一定會在與他最接近的地方拿一塊。知道什麽原因嗎？”
“省去考察的環節，同時可以造競爭之勢、達到爭搶相同客戶資源的目的。”Rose不禁失笑－－只是，這與他找公寓樓有什麽關系？
“你很聰明，所以你可以在離Charlene最近的地方租一套公寓。”林柏文笑笑說道。
他知道Rose沒明白他的意思，所以直白的說了出來，並順便誇了一下她。
“呃……好的。您對細節方面的喜好和需求還是給我個清單，我周四給您詳細回覆。”Rose勉強笑笑說道。
“ok，等我郵件。”林柏文揚了揚眉稍，一臉笑意的離開了行政辦公室。
“省去考察環節這一點倒是好理解，造個什麽竟爭之勢？與Miss夏搶什麽客戶資源？他再次來中國公司，對Miss夏是否會有威脅？如果有，如此直白的說出自己的目的，就不怕Miss夏對他出手？”
Rose瞬間將林柏文的話在腦袋裏轉了三個圈，也就這點兒時間，林柏文便已經發了郵件過來：有成型裝修，但不要家具，其它要求：無。
“真夠簡單的。”Rose回了個’ok’後，便起身去了夏千語的辦公室。
“我住的社區？”夏千語微微擡眸，眸色不見變化的看著Rose，點頭說道：“有什麽問題嗎？需要我提供信息？”
“我不清楚他的目的。”Rose將顧慮直接說了出來。
“無妨。”夏千語輕扯嘴角，低頭寫了物業的電話給Rose：“給他安排吧。”
“好的。”Rose見夏千語不介意，便接過紙條直接去辦了。
這事兒夏千語還真沒放在心上，她與Rose不同，他們同樣會分析對手每一個動作的用意，但Rose容易在細節上糾纏，而夏千語則總能抓住最核心的要素，然後以最快的速度做出判斷。
她與林柏文的竟爭與合作只有’安閣’項目，他住哪裏，沒有任何影響。
所以她不會浪費時間去分析他的目的。
寧達公司，在唐寧知道肖奕拒絕了夏千語的邀請後，當即便拿起電話給肖奕打了過去。
但在電話只響了一聲時，他便又迅速掛掉。
他若理解自己，自己不說他也能理解；他若不能理解自己，自己說了，反而顯得心虛。
“肖奕大哥，你去carlyle、我在寧達，這樣的配合不也很好嗎？”
肖奕對夏千語的拒絕，有些念頭在唐寧的腦海裏呼之欲出－－
他初回國時，夏千語對他極盡嘲諷、萬般刁難，可自己為了能更近更快的找到拿回公司的辦法，仍然去求她將自己留下；
肖奕在商圈早已念就八面玲瓏、對自己來說是障礙的面子、自尊，於他來說都不是問題，可他為什麽……
“所以，肖奕大哥，我們的目標其實並不一致，是嗎……”唐寧看著已被自己掛掉的電話，’肖奕大哥’四個字竟有些讓他眼痛。
“唐總，您上周王給財務的票據分析，季總回覆了嗎？我這邊沒有收到回覆記錄。”
秦寶兒敲門而入，標準的秘書式提問，不帶絲毫情緒。
－－－－－－題外話－－－－－－
肖奕拒絕夏千語，當然不是面子問題。寧達出事給了他野心膨脹的機會，這樣的機會可以不可再，所以他自然不會輕易的放棄；
林柏文要展開追求行動了，這個在法國長大的男人，追女人想來應該是浪漫而有經驗的吧；（以千語的性格來看，這樣的浪漫與經驗，何嘗不是他失敗的原因呢？哈哈哈，這算不算劇透？）
接下來唐公子要一點一點的看到肖奕的本性，與林柏文比起來，也算是冰火兩重天了吧，不過，加油吧，唐公子！
☆、Chapter 131 來一場吧
“不用跟進。”唐寧從文件架上抽出一個文件夾遞給秦寶兒：“跟進法務部的工程解約進度，每一個變化，都第一時間給我郵件。”
“好……好的。”秦寶兒伸手接過文件夾，眸光自唐寧的臉上轉到手中的文件夾上，略作遲疑後，便轉身離開了唐寧的辦公室。
只是唐寧的態度卻讓她有些看不清－－自從瞿楓和顧凡的事情後，她已經不敢再以單純和簡單來看唐寧了。
或許他並不是故意的，但在他溫潤的笑容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把你排除在他的名單之外；在你以為他軟弱無能、對你無可奈何的時候，他的心裏已經動了殺機。
這種人……比夏千語那樣一言不合就讓人滾蛋更可怕。
“唐總只是在查帳還是在查肖總？”
“要是查出有問題，唐總會怎麽做？”
秦寶兒在座位上坐立不安著，手裏的文件夾翻開又合上，合上又翻開，完全沒有辦法將註意力集中在手頭的工作上。
而在她看到唐寧去了財務辦公室後，心裏就更慌張了，下意識的探頭往財務室方向看去，當然是什麽也看不見。
秦寶兒縮回腦袋，合上手中的文件夾後，從椅子上站起來，想了想又坐下去，眼睛卻不自覺的不時的看向財務部方向。
“季總？”唐寧在季總的辦公桌前坐下。
“從帳面上來看，在工程公司進場前一段時間，有幾筆異常報銷，名目是招待費，金額都在3萬左右，連續三個月，每個月三筆。”季總將異常帳目和單據覆印件遞給唐寧，沈吟著說道：“實際上，如果肖奕有問題，內部帳只能看出蛛絲螞跡，確鑿的證據還是看不出來。”
“這算是蛛絲螞跡嗎？他缺這三十萬嗎？”唐寧接過單據，手指不禁暗自用力。
“他的私人銀行卡記錄，在第三個月，有一筆200萬的進帳。”季總將一張銀行流水遞給唐寧，音調緩慢的說道：“所以，這三十萬，可能只是他給別人的合作籌勞而已。”
唐寧沈默的接過銀行流水，眼睛直直的盯在那200萬上，大腦有那麽一瞬間的空白，連自己也不知道該做何想。
“所以這是讓’鑫盛’離開，現在這家公司進來的好處費；那三十萬，是秦秘書的封口費，是這樣吧……”半晌，唐寧慢慢松開緊捏單據的手，擡頭看著季總，聲音壓抑的說道。
“想來是這樣。”季總點了點頭：“招標雖然有carlyle項目組把關，工程公司的資質也不一定有問題，但如果沒有要更換的決定，這家公司再好也是進不來的。”
“所以，這200萬就算是買一個進場的門票？”唐寧不禁憤怒。
“算是。”季總也並不勸他。
在唐寧從他這裏拿走這堆票據的時候，他就告訴了夏千語，而夏千語的只有一句話：讓他看到真像。
這個生長在溫室裏的少公子，能挺過客戶背信棄義的打擊，還能挺過親密戰友背叛的打周嗎？
季總看著唐寧隱忍的難受與憤怒，不禁有些心疼。
如果這是他兒子，他可能舍不得讓他經歷這些人性的醜惡。
只是夏千語，呵，不得不說，她培養人的方法一直是有效的。
季總伸手將單據從唐寧的手上緩緩抽出來，低沈著聲音說道：“你準備怎麽處理？”
“我們是怎麽拿到他的銀行流水的？”唐寧松開緊捏著票據的手，看著季總低聲問道。
“私人關系。”季總淡淡說道。
“我知道了，這三套資料我拍個照。”唐寧點了點頭。
“好。”季總沈眸看了他一眼，將資料平鋪在辦公桌上，方便他拍照。
唐寧沈默著拍完照片後，慢動作似的將資料收好交還給季總，然後轉身離開。
“Miss夏，唐總已經知道真像。”
“情緒不太好，票據拍了照，現在出去了。”
“沒說。”
“是，好，明白。”
季總掛了夏千語的電話，收好桌面的資料，便開始埋頭工作。
唐寧的事情、肖奕的事情，到這一步，他已經處理完畢。
唐寧路過秦寶兒的坐位時，腳步略略頓了一下，嚇得秦寶兒拿著的文件夾從手中跌落到腳邊。
“秦秘書，幫我煮杯咖啡進來。”唐寧輕聲說道。
“好的，唐總。”秦寶兒慌張的彎腰拾起文件夾後，看著唐寧，眸色飄移的應著。
“恩。”唐寧沈沈看了她一眼，轉身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嚇死人了，到底是什麽情況呢？”秦秘書放下文件夾，拿了咖啡粉去到茶水間，手裏做著泡咖啡的事，心思卻全在財務票據的上。
“唐總，您的咖啡。”秦寶兒將咖啡遞給唐寧，看著他異常沈默的樣子，心裏暗自心慌。
唐寧接過咖啡輕抿一口，眉頭不禁緊緊的皺了起來。
“唐總……”秦寶兒的心裏越發慌了。
“糖給多了。”唐寧淡淡說道。
“對不起，我重新再去煮。”秦寶兒輕咬下唇，低聲說道。
“恩。”唐寧不置可否的輕應了一聲，在看著秦寶兒慌張的樣子，甚至連咖啡都端灑了也不沒察覺，心下的原本壓抑的怒氣不禁更盛了。
“過份。”這兩個字自他的牙縫裏擠出來後，他霍的起身，拿了車鑰匙快速往外走去。
“唐總－－哎喲－－”茶水間的秦寶兒，看見唐寧匆匆而去的步子，慌張之間打翻了咖啡，整只手被燙得通紅……
“找我有事？”健身房裏，肖奕正在做器械，看到唐寧時，再無之前兄長般的關心與呵護。
“練完了嗎？”唐寧聲音沈聲問道。
“還有30分鐘，或者一起？”肖奕嘴角輕扯出一個似有若無的笑意，手上的動作並未停下來，滿身的汗水與有力的肌肉，在此時看來更有種示威的感覺。
“好。”唐寧沈沈的看了他一眼，轉身往外走去。
再回來時，唐寧已經換上了一身健身服。他沈著的做了拉升放松動作後，走到肖奕身邊，選了比他重一個級別的啞鈴，沈默的練起來。
兩人任身上的汗水如雨般往下流淌，眼睛直直的看著彼此，一個滿是火氣與較勁、另一個滿是憤怒與難過。
“來一場吧。”最後，唐寧放下啞鈴，看著肖奕說道……
－－－－－－題外話－－－－－－
這一章的唐寧很man哦，男人該有的樣子。
這件事情的後續會如何呢？
200萬已經構成受賄罪，如果報銷的30萬是給了秦秘書的話，那麽秦秘書也就是同犯。不知道唐寧會不會走法律途徑。
☆、Chapter 132 發洩與等待
“來一場？”肖奕放下啞鈴，再看向唐寧的時候，眼睛不禁微微瞇了起來。
“玩一場，一會兒有事和你說。”唐寧轉身，與旁邊的教練打了招呼後，直接走進了旁邊的拳擊室。
“什麽事？”肖奕跟著進去，邊套上手套邊問道。
“你換掉’鑫盛’的原因是什麽？”唐寧戴好手套，一臉陰沈的看著他。
“為什麽這麽問？”肖奕停下手中的動作，擡眼看向唐寧。
“因為我想知道原因。”唐寧大聲說道。
離開辦公室那套正裝束縛的唐寧，情緒終於出離了憤怒，在肖奕面前又變成那個簡單、直接的小男孩，將被兄長背叛的憤怒、被信任的人當傻瓜的難過，在這一刻全部爆發了出來。
“原因就是我想真正掌控寧達。”肖奕淡淡說道。
“那200萬怎麽解釋？”唐寧嘶聲吼道。
肖奕的眼皮不由得猛然一跳，看著唐寧憤怒得象個孩子的臉，沈默半晌，沈聲說道：“那200萬就如病人送給醫生的紅包一樣，其實並沒有什麽用，但他們不送不放心。”
“我爸對你還不夠信任嗎？給你的權限還不夠大嗎？什麽叫真正掌控寧達？”唐寧說著，一拳便打過去。
“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沒有權利欲的員工不是好員工；從小生活在溫室裏的你，到底懂得些什麽！”肖奕側身避開，反手一個勾拳回了過去。
“我不懂，和你做錯事有什麽關系？”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我若是錯，夏千語何必用我到現在？”
兩人開始還你一句我一句，你一拳我一拳；到後來，兩人都不再說話，只是拳下的力度都不自覺的加大了起來，汗水的流淌模糊了他們曾經的關系、每挨一拳的痛激發出男人好鬥的天性。
一拳比一拳更重的打出去，兩個人誰也沒有討了便宜去。
標準的搏擊拳法，所以沒有人發現他們都拼了全力在攻擊對方。即便兩人的臉上都掛上了青淤，隔著玻璃門，教練也沒看出異常來。
穿著職業套裝的夏千語，拎著公文包站在搏擊室外，看著已經失去思考能力的兩個人，沈暗的眸色一動不動，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唐寧剛躲過一拳，轉身之間看到玻璃房外的夏千語，不禁楞在了原地。
“還來不來－－”肖奕低吼著，一拳打在他的下巴上。
“不來了。”唐寧伸和擦去嘴角的血絲，松開手套扔在地上後，大步往外走去－－筆直的背影大步向前、汗水滴滴落在地，走過的地方溫了一路；這樣的唐寧，即便渾身是傷，仍是帥得天崩地裂。
唐寧定定的站在夏千語的面前，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要對她說什麽。
“發洩完了？”夏千語仰頭看著他。
“完了。”唐寧嘶啞著聲音應道。
“哈黎給我郵件，說施工隊的退場進度已經發給你了，但是你沒有回覆。”夏千語伸手將手中的公文包遞給他。
“sorry，我沒有安排好工作。”唐寧接過公文包，低聲說道。
“去我辦公室？”夏千語破天荒的沒有責備他，只是面無表情的安排他的工作。
“我可以坐你的車嗎？我現在不想開車。”唐寧伸手擦掉快流進眼睛的汗水，滿臉疲憊而無助的看著夏千語。
“要換衣服嗎？”夏千語輕瞥了他一眼，輕聲問道，淡淡的語調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柔和了下來。
“不換。”唐寧搖頭。
“走吧。”夏千語點頭，目光從後出來的肖奕身上輕掃而過後，轉身往外走去。
182大個子的唐寧，沈默的走在夏千語的身邊，竟有種孩子氣的感覺。
肖奕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臉色一片沈暗－－他知道以唐寧的商業經驗與手段、以及對他的信任，是不可能因為懷疑而查他、還能查出那200萬的。
所以，當然是夏千語的傑作。
她一步一步，將唐寧牢牢控制在手心－－唐寧身邊沒有了自己、沒有了蘇蔓、沒有了父親，他還能信任誰？依靠誰？
當然是她，夏千語。
“夏千語，你夠狠，你將唐寧能夠信任的人一一清理，留下他孤家寡人、又什麽都不懂，還不憑著你捏圓捏方！”
“唐寧，你就是個笨蛋，我是拿了200萬，可是我做了對公司有損的事情沒有！我所做一切，都是為了寧達好，你知不知道！”
肖奕一拳狠狠的打在身邊的沙發上，心裏對夏千語恨得牙癢癢，又對唐寧恨鐵不成鋼，卻唯獨沒有擔心自己－－如果唐寧將這件事訴諸法律，他該怎麽辦？
或者，他篤定著唐寧不會。
至於夏千語，她也不會。
寧達換帥，股票已經受了影響；再來個經濟案，股票的影響會更大。以夏千語的個性來說，自然不會用利潤來換他的未來－－在夏千語的眼裏，他不值。
明白這一點，他真不知道自己是該慶幸、還是該悲哀。
唐寧穿著一身健身服出現在carlyle辦公室的時候，所有人一臉驚奇的看著他。但礙於夏千語一臉閻羅似的走在他身邊，所以大家都沒敢太過表示關註。
只是行政部的小姑娘們卻是暗自尖叫－－這樣的唐寧，真是帥呆了！
“我原本有計劃讓你接拍’光影’這邊的廣告的。”走進辦公室，夏千語突然說道。
“什麽？”唐寧楞楞的看著她。
“處理工作吧，想要別家公司進來，這家公司撤出越快越好。”夏千語輕挑了下眉梢，徑直走進寬大的辦公桌後坐了下來。
“好。”唐寧從公文包裏拿出電腦，這才發現－－公文包是自己的、電腦也是自己的。
“charlene？”唐寧不禁反頭看她。
“不是說發洩完了？這會兒才發現包是你自己的？”夏千語不禁伸手扶額。
“我給哈工回郵件。”唐寧打開電腦，低沈著聲音說道。
“恩。”夏千語也不理會他，拿起桌上的傅陵剛給她寄過來的京城酒店項目資料，一頁一頁的仔細看了起來……
－－－－－－題外話－－－－－－
唐寧的發洩、夏千語卻並不安慰，工作、還是工作，難道她的心裏真的只有工作？
或許，她安慰人的方式便是這樣，讓你工作填滿你所有的時間，讓你沒有時間去難過了吧－－她自己如此，她也只會這樣去對待他。
誰又能說，這樣的等待、這樣的勸慰裏，她的心動，已經不止是一點點了呢……
☆、Chapter 133 默契與依賴
“撤離後的清場與評估現場，是請臨時工程隊來做嗎？”
“細節讓哈黎處理，他給報告，你批覆就行。”
“好。”
“兩家工程公司，我還是傾向於’鑫盛’。”
“ok。”
“哈工說你的意思是並重？”
“並重是談判的態度。”
“ok。”
……
兩人各自忙碌著，唐寧偶爾有問題，夏千語看似隨意，又總是給了快速而精準的答案，確定過後，兩人之間便又重歸安靜。
從對立到認同，從認同到合作，五個月的時間，現在的他們卻像合作多年的夥伴一樣，默契十足，而他又總是信任她給出的意見。
這信任，連他自己也沒有察覺，早已超出了工作的範圍－－
“你感冒好了嗎？”唐寧推開電腦，看著夏千語問道。
“恩。”夏千語眼皮輕跳，卻連頭都沒擡。
“肖奕不是那樣的人！”唐寧突然說道。
“什麽樣的人？”夏千語停下手中的動作，眼皮微微動了一下…。慢慢擡起頭看向他。
“他……可能……所謂七宗罪，也是每個人天性裏逃不過的原始欲望，於肖奕來說，是適當的環境誘發了他的貪欲。”唐寧一字一句，極其緩慢的說道，似是在努力的尋找合適的措詞，又似想極力說服夏千語同意自己的觀點。
夏千語放下手中的筆，冷笑說道：“這麽說你認同’懷壁其罪’的說法？”
“我不是這個意思……”唐寧看著夏千語帶著諷刺笑意的臉，不由得囁嚅起來。
“唐寧，你今年24歲不是14歲，不用我來教你怎麽做是非題吧？”夏千語的面色沒有半分緩和。
“可是他為什麽要這麽做，他原本不是這樣的人！”唐寧霍的一下站起來，暴躁得將夏千語桌面的文件掃在地上。
“看來剛才的發洩還不夠，我找個人和你再來一場？”夏千語只是冷冷的看著他。
“夏千語，是不是無論遇到什麽事情，你都能保持這樣的冷靜與理智，這世上到底有沒有事情，會讓你情緒變化？”唐寧低頭看著沈靜坐在面前的夏千語，聲音慢慢變得弱了下來。
“如果遇事只會情緒失控，和肖奕又有什麽區別？”夏千語淡淡說道：“你發過脾氣，肖奕所做的事就會消失？還是你難過憤怒，施工隊的事情就解決了？”
“我……”唐寧緊握的拳頭，在桌面上重重一擊後，慢慢的坐了下來，神情郁郁的說道：“對不起。”
“人有情緒、有原欲，這都對，但人與人之所以不同，是因為有的人有底限、有的人沒有；有的人有自控力、有的人沒有。”夏千語從轉椅上站了起來，看著唐寧淡淡說道：“唐寧，我對你……是有期待的。”
“我……”看著夏千語淡然而不帶情緒的眸色，心裏不禁隱隱一動－－這所有的事情她都知道，可是她為什麽不早些告訴自己？
是為了這所謂的’期待’？
“肖奕的事情你早就知道，是不是？”唐寧聲音低沈的問道。
“知道。”夏千語點頭。
“你讓我越過對親人的底限親自趕走他、再讓我發現他的溫情不過是私欲的遮羞布，一步一步，象鈍刀割肉一樣，讓我一次一次的痛。”唐寧看著夏千語，頹然跌坐在椅子裏，眉宇間早沒了剛才怒火中燒的張揚氣勢：“夏千語，為什麽不一次讓我知道全部？”
“我對你只是期待，卻沒信心，一次告訴你？”夏千語拿了杯子走到飲水機旁，邊打水邊漫聲說道：“我怕我看到你發瘋的樣子，會一腳把你踹回英國去。”
“你……”唐寧不禁怒目相視，臉上卻微赫著，不得不承認她的預想－－只是被人當面揭穿還是過於難堪，雖然夏千語總這麽做。
“你看，我知道自己的忍受底限是多少，所以我控制自己的節奏。”夏千語轉過身來，看著一臉頹然的唐寧說道。
“我知道了。”唐寧無力的點了點頭，緩緩起身，再慢慢蹲下，將剛才被自己掃在地上的文件一一拾起來。
唐寧將收好的文件遞給夏千語，聲音低低低的說道：“對不起，讓你費心了。”
“確實費心了。”夏千語毫不客氣的說道：“所以……”
“以後也沒有什麽可失去的了，一個什麽也沒有的人，你想怎麽著都成。”唐寧輕輕轉身，瞇眼看著窗外陰沈欲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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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我現在有事，先掛了。”
在掛了唐寧的電話後，夏千語有那麽一瞬間的失神。
他的問候總是溫文淡然又恰到好處，讓她想起他對蘇蔓的呵護溫暖、想起他對顧白的溫柔耐心。
似乎他無論與什麽人在一起，都帶著一股溫暖的光，讓人感覺到一股溫柔的暖意－－而這感覺在最近越來越明顯。
是否……
是否她也覺得，如果有這片溫暖的光，她也能走出心中灰暗的困境？
這個想法讓夏千語心裏微微一驚，卻也並不排斥。
“進來。”
門外的敲門聲打斷了她的思路，敲門進來的是林柏文與肖奕。
看到這兩個人，夏千語的神情立即冷凝起來－－在對手面前，她永遠沒有柔軟，哪怕只是假裝也沒有。
“接到Miss夏的邀約，我很意外。”肖奕定定的站在夏千語的辦公桌前，冷凝的目光與180的大個子，讓人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壓力。
只是他面對的是夏千語，在這商場上能讓她感覺到壓力的，只有顧止安，和總部的審計－－至於對手，目前她還真沒遇到過。
“坐。”夏千語利落的做了個請的手勢，讓林柏文與肖奕坐下。
“夏小姐這種用過河拆橋的風格，我可不怎麽欣賞。”肖奕見夏千語的氣勢巍然不動，不禁一臉惱怒，只是說話時氣勢已弱了幾分。
“我們做商業的人，每一次成功都要總結成功的經驗、每一次失敗都要反省失敗的原因。”夏千語輕扯了下嘴角，顯然那笑意並不達眼底：“既然是這個結果，你是否欣賞我的做法並不重要，不知肖總有否反省，為什麽我要踢你出局？”
“因為你要完全控制寧達，而唐寧自然更好控制。”肖奕沈聲說道。
“咳咳—”坐在旁邊的林柏文不禁輕咳兩聲，似是提醒肖奕在這種時候說話要註意分寸、又似是忍受對愚蠢的話。
夏千語眸色不動，淡然說道：“也就是說，你自己一點兒問題也沒有？”
“我……”肖奕語聲微頓，沈然說道：“我自認為沒有做有損企業利益的事。”
“Berlin，我請教你一個問題，臨時更換施工單位，對項目是否有影響？我是說安全、設計達標、以及法律、費用方面。”夏千語轉眸看向林柏文，漫然問道。
“咳咳，charlene，你的決定自有你的道理，我相信肖總自己心裏也清楚問題在哪裏，既然肖總並非你的直接下屬，有些話能留些餘地，還是留些餘地。”林柏文微微笑了笑，看著夏千語從容的說道：
“charlene，你知道我與肖總有過一個不合時宜的協議，現在協議自然不能達成，也算我欠他一個承諾，所以我想向你討個人情，我想讓肖總做我在中國這段時間責任項目的助手，你認為如何？”
“肖奕離開寧達，便不再受我管束；你在中國的業務與我是合作關系，你團隊的成員只需向我報備，不需向我申請。”夏千語輕扯嘴角，淡然應道，心裏對林柏文無縫的配合也覺佩服－－她用肖奕的錯誤壓制住他的氣勢，讓他心虛氣弱失去談判的機會；林柏文以失諾的理由給肖奕新的機會，也算是給足他面子。
這一壓一擡之間，肖奕只有選擇的權利，而沒有談判的機會了。
－－－－－－題外話－－－－－－
1，千語對唐寧的感覺，顯然已不是最初長者對晚輩的態度。他還未完全綻放光芒，她已看到他的與眾不同。而他來自骨子裏的溫暖，是她從來沒有擁有過的，現在的心情是想保護，會不會有一天，想擁有？
2，肖奕的回答為什麽愚蠢？因為他不僅看不清形式，也不能正確的評估自己與夏千語抗衡的實力，這種情況下的最佳應對方式是承認自己的私心，而不是在大家心知肚明的情況下還死撐。所以在與夏千語、林柏文這樣的高階職業人相比，肖奕低了不目是一個段位；
3，那麽最後，肖奕會如何決定？其實林柏文和夏千語心裏都已知道，只是夏千語不想拒絕唐寧的請求、林柏文不想拒絕夏千語的的要求，僅此而已。
☆、Chapter 130 從肖奕選擇想到的
林柏文對的眸光微轉，看向肖奕：“肖總，你的意思呢？”
“抱歉，我肖奕或許不如你們聰明，在商場上也不如你們有手段，卻還知道什麽人能合作、什麽人不能合作；如兩位這樣既不信又不義的人，我肖某可不敢高攀。”肖奕霍的站起來，冷笑著說完後，便即轉身離去。
“所以，他也只能是這個格局了。”林柏文聳了聳肩膀，看著夏千語無可奈何的說道。
“和這種不聰明的人打交道，真是麻煩。”夏千語皺著眉頭，語氣不悅的說道。
“這世上聰明人不多，自然不能全被你遇上。”林柏文看著她的壞脾氣，不由得失笑。
“我剛才說的話並不止是給肖奕聽的。你在中國的團隊我不過問，你有計劃後，報一份給我的行政部，她們會幫你規劃辦公室。”夏千語邊說邊打開桌面的文件，看樣子是準備開始工作了，當然，也是請林柏文離開的意思。
“ok，’安閣’項目現有的資料，我會系統的整理出來，你現在精力也不在這邊，後期有更多的進展，我再和你商量。”林柏文點了點頭，起身後，看著低頭看文件的她半晌，突然說道：“charlene，我現在還住酒店呢。”
“恩？”夏千語擡起頭來看向他，疑惑的看著他問道：“你上次在這邊呆了三個月，住的是同一家酒店，沒聽你說有什麽不妥？”
“三個月和三年當然不同，我的意思是，能否幫我在這邊找一套公寓，買或租都可以。”林柏文不禁暗自嘆息－－工作之外，她的敏銳度真是大打折扣。
“Sorry，這事是我忽略了。我現在給行政部發協助郵件，你將要求與喜好列個清單直接發給Rose（行政經理）。”夏千語點了點頭，抽開手邊的文件，拖過電腦便打開了郵箱。
“好，Thanks。”林柏文離開時，看夏千語的眼神一片無奈與嘆息。
她的反應讓林柏文只覺得內心有些崩潰－－這要是法國女人，早已明白他的意思了。可這位夏小姐……
他只能想，大約她所有的腦容量都用在工作上了，以至於對人情事故如此遲鈍。
既然如此，那就慢慢來吧。
林柏文做好了打持久戰的心理準備，倒是不知道夏千語若知道他的心思，又會如何。
行政辦公室。
“Hi，Berlin，我剛收到miss夏的郵件。”Rose見林柏文這麽快過來，倒有些奇怪。他們這些總部來的大佬都是住五星酒店的，住多久公司也沒有限制，只要你是外派或出差的身份就可以一直住下去。
而這五星酒店的條件……
比出租戶不知道要好多少倍，這還是其次，最生要的：五星酒店有人隨時打掃、可以隨時叫餐啊！
所以……
“Berlin，我需要你的要求清單，然後根據你的要求難易程度確定答覆你的時間；當然，根據我以往的經驗，我可以先推薦幾家公寓式酒店給你先看。”Rose看著林柏文，利落而專業的說道。
“No。”林柏文伸出食指輕輕搖了搖，笑瞇瞇的說道：“我們做項目在拿地的時候，有個同行原則，即同行在哪裏拿地，我們一定會在與他最接近的地方拿一塊。知道什麽原因嗎？”
“省去考察的環節，同時可以造競爭之勢、達到爭搶相同客戶資源的目的。”Rose不禁失笑－－只是，這與他找公寓樓有什麽關系？
“你很聰明，所以你可以在離Charlene最近的地方租一套公寓。”林柏文笑笑說道。
他知道Rose沒明白他的意思，所以直白的說了出來，並順便誇了一下她。
“呃……好的。您對細節方面的喜好和需求還是給我個清單，我周四給您詳細回覆。”Rose勉強笑笑說道。
“ok，等我郵件。”林柏文揚了揚眉稍，一臉笑意的離開了行政辦公室。
“省去考察環節這一點倒是好理解，造個什麽竟爭之勢？與Miss夏搶什麽客戶資源？他再次來中國公司，對Miss夏是否會有威脅？如果有，如此直白的說出自己的目的，就不怕Miss夏對他出手？”
Rose瞬間將林柏文的話在腦袋裏轉了三個圈，也就這點兒時間，林柏文便已經發了郵件過來：有成型裝修，但不要家具，其它要求：無。
“真夠簡單的。”Rose回了個’ok’後，便起身去了夏千語的辦公室。
“我住的社區？”夏千語微微擡眸，眸色不見變化的看著Rose，點頭說道：“有什麽問題嗎？需要我提供信息？”
“我不清楚他的目的。”Rose將顧慮直接說了出來。
“無妨。”夏千語輕扯嘴角，低頭寫了物業的電話給Rose：“給他安排吧。”
“好的。”Rose見夏千語不介意，便接過紙條直接去辦了。
這事兒夏千語還真沒放在心上，她與Rose不同，他們同樣會分析對手每一個動作的用意，但Rose容易在細節上糾纏，而夏千語則總能抓住最核心的要素，然後以最快的速度做出判斷。
她與林柏文的竟爭與合作只有’安閣’項目，他住哪裏，沒有任何影響。
所以她不會浪費時間去分析他的目的。
寧達公司，在唐寧知道肖奕拒絕了夏千語的邀請後，當即便拿起電話給肖奕打了過去。
但在電話只響了一聲時，他便又迅速掛掉。
他若理解自己，自己不說他也能理解；他若不能理解自己，自己說了，反而顯得心虛。
“肖奕大哥，你去carlyle、我在寧達，這樣的配合不也很好嗎？”
肖奕對夏千語的拒絕，有些念頭在唐寧的腦海裏呼之欲出－－
他初回國時，夏千語對他極盡嘲諷、萬般刁難，可自己為了能更近更快的找到拿回公司的辦法，仍然去求她將自己留下；
肖奕在商圈早已念就八面玲瓏、對自己來說是障礙的面子、自尊，於他來說都不是問題，可他為什麽……
“所以，肖奕大哥，我們的目標其實並不一致，是嗎……”唐寧看著已被自己掛掉的電話，’肖奕大哥’四個字竟有些讓他眼痛。
“唐總，您上周王給財務的票據分析，季總回覆了嗎？我這邊沒有收到回覆記錄。”
秦寶兒敲門而入，標準的秘書式提問，不帶絲毫情緒。
－－－－－－題外話－－－－－－
肖奕拒絕夏千語，當然不是面子問題。寧達出事給了他野心膨脹的機會，這樣的機會可以不可再，所以他自然不會輕易的放棄；
林柏文要展開追求行動了，這個在法國長大的男人，追女人想來應該是浪漫而有經驗的吧；（以千語的性格來看，這樣的浪漫與經驗，何嘗不是他失敗的原因呢？哈哈哈，這算不算劇透？）
接下來唐公子要一點一點的看到肖奕的本性，與林柏文比起來，也算是冰火兩重天了吧，不過，加油吧，唐公子！
☆、Chapter 131 來一場吧
“不用跟進。”唐寧從文件架上抽出一個文件夾遞給秦寶兒：“跟進法務部的工程解約進度，每一個變化，都第一時間給我郵件。”
“好……好的。”秦寶兒伸手接過文件夾，眸光自唐寧的臉上轉到手中的文件夾上，略作遲疑後，便轉身離開了唐寧的辦公室。
只是唐寧的態度卻讓她有些看不清－－自從瞿楓和顧凡的事情後，她已經不敢再以單純和簡單來看唐寧了。
或許他並不是故意的，但在他溫潤的笑容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把你排除在他的名單之外；在你以為他軟弱無能、對你無可奈何的時候，他的心裏已經動了殺機。
這種人……比夏千語那樣一言不合就讓人滾蛋更可怕。
“唐總只是在查帳還是在查肖總？”
“要是查出有問題，唐總會怎麽做？”
秦寶兒在座位上坐立不安著，手裏的文件夾翻開又合上，合上又翻開，完全沒有辦法將註意力集中在手頭的工作上。
而在她看到唐寧去了財務辦公室後，心裏就更慌張了，下意識的探頭往財務室方向看去，當然是什麽也看不見。
秦寶兒縮回腦袋，合上手中的文件夾後，從椅子上站起來，想了想又坐下去，眼睛卻不自覺的不時的看向財務部方向。
“季總？”唐寧在季總的辦公桌前坐下。
“從帳面上來看，在工程公司進場前一段時間，有幾筆異常報銷，名目是招待費，金額都在3萬左右，連續三個月，每個月三筆。”季總將異常帳目和單據覆印件遞給唐寧，沈吟著說道：“實際上，如果肖奕有問題，內部帳只能看出蛛絲螞跡，確鑿的證據還是看不出來。”
“這算是蛛絲螞跡嗎？他缺這三十萬嗎？”唐寧接過單據，手指不禁暗自用力。
“他的私人銀行卡記錄，在第三個月，有一筆200萬的進帳。”季總將一張銀行流水遞給唐寧，音調緩慢的說道：“所以，這三十萬，可能只是他給別人的合作籌勞而已。”
唐寧沈默的接過銀行流水，眼睛直直的盯在那200萬上，大腦有那麽一瞬間的空白，連自己也不知道該做何想。
“所以這是讓’鑫盛’離開，現在這家公司進來的好處費；那三十萬，是秦秘書的封口費，是這樣吧……”半晌，唐寧慢慢松開緊捏單據的手，擡頭看著季總，聲音壓抑的說道。
“想來是這樣。”季總點了點頭：“招標雖然有carlyle項目組把關，工程公司的資質也不一定有問題，但如果沒有要更換的決定，這家公司再好也是進不來的。”
“所以，這200萬就算是買一個進場的門票？”唐寧不禁憤怒。
“算是。”季總也並不勸他。
在唐寧從他這裏拿走這堆票據的時候，他就告訴了夏千語，而夏千語的只有一句話：讓他看到真像。
這個生長在溫室裏的少公子，能挺過客戶背信棄義的打擊，還能挺過親密戰友背叛的打周嗎？
季總看著唐寧隱忍的難受與憤怒，不禁有些心疼。
如果這是他兒子，他可能舍不得讓他經歷這些人性的醜惡。
只是夏千語，呵，不得不說，她培養人的方法一直是有效的。
季總伸手將單據從唐寧的手上緩緩抽出來，低沈著聲音說道：“你準備怎麽處理？”
“我們是怎麽拿到他的銀行流水的？”唐寧松開緊捏著票據的手，看著季總低聲問道。
“私人關系。”季總淡淡說道。
“我知道了，這三套資料我拍個照。”唐寧點了點頭。
“好。”季總沈眸看了他一眼，將資料平鋪在辦公桌上，方便他拍照。
唐寧沈默著拍完照片後，慢動作似的將資料收好交還給季總，然後轉身離開。
“Miss夏，唐總已經知道真像。”
“情緒不太好，票據拍了照，現在出去了。”
“沒說。”
“是，好，明白。”
季總掛了夏千語的電話，收好桌面的資料，便開始埋頭工作。
唐寧的事情、肖奕的事情，到這一步，他已經處理完畢。
唐寧路過秦寶兒的坐位時，腳步略略頓了一下，嚇得秦寶兒拿著的文件夾從手中跌落到腳邊。
“秦秘書，幫我煮杯咖啡進來。”唐寧輕聲說道。
“好的，唐總。”秦寶兒慌張的彎腰拾起文件夾後，看著唐寧，眸色飄移的應著。
“恩。”唐寧沈沈看了她一眼，轉身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嚇死人了，到底是什麽情況呢？”秦秘書放下文件夾，拿了咖啡粉去到茶水間，手裏做著泡咖啡的事，心思卻全在財務票據的上。
“唐總，您的咖啡。”秦寶兒將咖啡遞給唐寧，看著他異常沈默的樣子，心裏暗自心慌。
唐寧接過咖啡輕抿一口，眉頭不禁緊緊的皺了起來。
“唐總……”秦寶兒的心裏越發慌了。
“糖給多了。”唐寧淡淡說道。
“對不起，我重新再去煮。”秦寶兒輕咬下唇，低聲說道。
“恩。”唐寧不置可否的輕應了一聲，在看著秦寶兒慌張的樣子，甚至連咖啡都端灑了也不沒察覺，心下的原本壓抑的怒氣不禁更盛了。
“過份。”這兩個字自他的牙縫裏擠出來後，他霍的起身，拿了車鑰匙快速往外走去。
“唐總－－哎喲－－”茶水間的秦寶兒，看見唐寧匆匆而去的步子，慌張之間打翻了咖啡，整只手被燙得通紅……
“找我有事？”健身房裏，肖奕正在做器械，看到唐寧時，再無之前兄長般的關心與呵護。
“練完了嗎？”唐寧聲音沈聲問道。
“還有30分鐘，或者一起？”肖奕嘴角輕扯出一個似有若無的笑意，手上的動作並未停下來，滿身的汗水與有力的肌肉，在此時看來更有種示威的感覺。
“好。”唐寧沈沈的看了他一眼，轉身往外走去。
再回來時，唐寧已經換上了一身健身服。他沈著的做了拉升放松動作後，走到肖奕身邊，選了比他重一個級別的啞鈴，沈默的練起來。
兩人任身上的汗水如雨般往下流淌，眼睛直直的看著彼此，一個滿是火氣與較勁、另一個滿是憤怒與難過。
“來一場吧。”最後，唐寧放下啞鈴，看著肖奕說道……
－－－－－－題外話－－－－－－
這一章的唐寧很man哦，男人該有的樣子。
這件事情的後續會如何呢？
200萬已經構成受賄罪，如果報銷的30萬是給了秦秘書的話，那麽秦秘書也就是同犯。不知道唐寧會不會走法律途徑。
☆、Chapter 132 發洩與等待
“來一場？”肖奕放下啞鈴，再看向唐寧的時候，眼睛不禁微微瞇了起來。
“玩一場，一會兒有事和你說。”唐寧轉身，與旁邊的教練打了招呼後，直接走進了旁邊的拳擊室。
“什麽事？”肖奕跟著進去，邊套上手套邊問道。
“你換掉’鑫盛’的原因是什麽？”唐寧戴好手套，一臉陰沈的看著他。
“為什麽這麽問？”肖奕停下手中的動作，擡眼看向唐寧。
“因為我想知道原因。”唐寧大聲說道。
離開辦公室那套正裝束縛的唐寧，情緒終於出離了憤怒，在肖奕面前又變成那個簡單、直接的小男孩，將被兄長背叛的憤怒、被信任的人當傻瓜的難過，在這一刻全部爆發了出來。
“原因就是我想真正掌控寧達。”肖奕淡淡說道。
“那200萬怎麽解釋？”唐寧嘶聲吼道。
肖奕的眼皮不由得猛然一跳，看著唐寧憤怒得象個孩子的臉，沈默半晌，沈聲說道：“那200萬就如病人送給醫生的紅包一樣，其實並沒有什麽用，但他們不送不放心。”
“我爸對你還不夠信任嗎？給你的權限還不夠大嗎？什麽叫真正掌控寧達？”唐寧說著，一拳便打過去。
“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沒有權利欲的員工不是好員工；從小生活在溫室裏的你，到底懂得些什麽！”肖奕側身避開，反手一個勾拳回了過去。
“我不懂，和你做錯事有什麽關系？”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我若是錯，夏千語何必用我到現在？”
兩人開始還你一句我一句，你一拳我一拳；到後來，兩人都不再說話，只是拳下的力度都不自覺的加大了起來，汗水的流淌模糊了他們曾經的關系、每挨一拳的痛激發出男人好鬥的天性。
一拳比一拳更重的打出去，兩個人誰也沒有討了便宜去。
標準的搏擊拳法，所以沒有人發現他們都拼了全力在攻擊對方。即便兩人的臉上都掛上了青淤，隔著玻璃門，教練也沒看出異常來。
穿著職業套裝的夏千語，拎著公文包站在搏擊室外，看著已經失去思考能力的兩個人，沈暗的眸色一動不動，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唐寧剛躲過一拳，轉身之間看到玻璃房外的夏千語，不禁楞在了原地。
“還來不來－－”肖奕低吼著，一拳打在他的下巴上。
“不來了。”唐寧伸和擦去嘴角的血絲，松開手套扔在地上後，大步往外走去－－筆直的背影大步向前、汗水滴滴落在地，走過的地方溫了一路；這樣的唐寧，即便渾身是傷，仍是帥得天崩地裂。
唐寧定定的站在夏千語的面前，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要對她說什麽。
“發洩完了？”夏千語仰頭看著他。
“完了。”唐寧嘶啞著聲音應道。
“哈黎給我郵件，說施工隊的退場進度已經發給你了，但是你沒有回覆。”夏千語伸手將手中的公文包遞給他。
“sorry，我沒有安排好工作。”唐寧接過公文包，低聲說道。
“去我辦公室？”夏千語破天荒的沒有責備他，只是面無表情的安排他的工作。
“我可以坐你的車嗎？我現在不想開車。”唐寧伸手擦掉快流進眼睛的汗水，滿臉疲憊而無助的看著夏千語。
“要換衣服嗎？”夏千語輕瞥了他一眼，輕聲問道，淡淡的語調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柔和了下來。
“不換。”唐寧搖頭。
“走吧。”夏千語點頭，目光從後出來的肖奕身上輕掃而過後，轉身往外走去。
182大個子的唐寧，沈默的走在夏千語的身邊，竟有種孩子氣的感覺。
肖奕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臉色一片沈暗－－他知道以唐寧的商業經驗與手段、以及對他的信任，是不可能因為懷疑而查他、還能查出那200萬的。
所以，當然是夏千語的傑作。
她一步一步，將唐寧牢牢控制在手心－－唐寧身邊沒有了自己、沒有了蘇蔓、沒有了父親，他還能信任誰？依靠誰？
當然是她，夏千語。
“夏千語，你夠狠，你將唐寧能夠信任的人一一清理，留下他孤家寡人、又什麽都不懂，還不憑著你捏圓捏方！”
“唐寧，你就是個笨蛋，我是拿了200萬，可是我做了對公司有損的事情沒有！我所做一切，都是為了寧達好，你知不知道！”
肖奕一拳狠狠的打在身邊的沙發上，心裏對夏千語恨得牙癢癢，又對唐寧恨鐵不成鋼，卻唯獨沒有擔心自己－－如果唐寧將這件事訴諸法律，他該怎麽辦？
或者，他篤定著唐寧不會。
至於夏千語，她也不會。
寧達換帥，股票已經受了影響；再來個經濟案，股票的影響會更大。以夏千語的個性來說，自然不會用利潤來換他的未來－－在夏千語的眼裏，他不值。
明白這一點，他真不知道自己是該慶幸、還是該悲哀。
唐寧穿著一身健身服出現在carlyle辦公室的時候，所有人一臉驚奇的看著他。但礙於夏千語一臉閻羅似的走在他身邊，所以大家都沒敢太過表示關註。
只是行政部的小姑娘們卻是暗自尖叫－－這樣的唐寧，真是帥呆了！
“我原本有計劃讓你接拍’光影’這邊的廣告的。”走進辦公室，夏千語突然說道。
“什麽？”唐寧楞楞的看著她。
“處理工作吧，想要別家公司進來，這家公司撤出越快越好。”夏千語輕挑了下眉梢，徑直走進寬大的辦公桌後坐了下來。
“好。”唐寧從公文包裏拿出電腦，這才發現－－公文包是自己的、電腦也是自己的。
“charlene？”唐寧不禁反頭看她。
“不是說發洩完了？這會兒才發現包是你自己的？”夏千語不禁伸手扶額。
“我給哈工回郵件。”唐寧打開電腦，低沈著聲音說道。
“恩。”夏千語也不理會他，拿起桌上的傅陵剛給她寄過來的京城酒店項目資料，一頁一頁的仔細看了起來……
－－－－－－題外話－－－－－－
唐寧的發洩、夏千語卻並不安慰，工作、還是工作，難道她的心裏真的只有工作？
或許，她安慰人的方式便是這樣，讓你工作填滿你所有的時間，讓你沒有時間去難過了吧－－她自己如此，她也只會這樣去對待他。
誰又能說，這樣的等待、這樣的勸慰裏，她的心動，已經不止是一點點了呢……
☆、Chapter 133 默契與依賴
“撤離後的清場與評估現場，是請臨時工程隊來做嗎？”
“細節讓哈黎處理，他給報告，你批覆就行。”
“好。”
“兩家工程公司，我還是傾向於’鑫盛’。”
“ok。”
“哈工說你的意思是並重？”
“並重是談判的態度。”
“ok。”
……
兩人各自忙碌著，唐寧偶爾有問題，夏千語看似隨意，又總是給了快速而精準的答案，確定過後，兩人之間便又重歸安靜。
從對立到認同，從認同到合作，五個月的時間，現在的他們卻像合作多年的夥伴一樣，默契十足，而他又總是信任她給出的意見。
這信任，連他自己也沒有察覺，早已超出了工作的範圍－－
“你感冒好了嗎？”唐寧推開電腦，看著夏千語問道。
“恩。”夏千語眼皮輕跳，卻連頭都沒擡。
“肖奕不是那樣的人！”唐寧突然說道。
“什麽樣的人？”夏千語停下手中的動作，眼皮微微動了一下…。慢慢擡起頭看向他。
“他……可能……所謂七宗罪，也是每個人天性裏逃不過的原始欲望，於肖奕來說，是適當的環境誘發了他的貪欲。”唐寧一字一句，極其緩慢的說道，似是在努力的尋找合適的措詞，又似想極力說服夏千語同意自己的觀點。
夏千語放下手中的筆，冷笑說道：“這麽說你認同’懷壁其罪’的說法？”
“我不是這個意思……”唐寧看著夏千語帶著諷刺笑意的臉，不由得囁嚅起來。
“唐寧，你今年24歲不是14歲，不用我來教你怎麽做是非題吧？”夏千語的面色沒有半分緩和。
“可是他為什麽要這麽做，他原本不是這樣的人！”唐寧霍的一下站起來，暴躁得將夏千語桌面的文件掃在地上。
“看來剛才的發洩還不夠，我找個人和你再來一場？”夏千語只是冷冷的看著他。
“夏千語，是不是無論遇到什麽事情，你都能保持這樣的冷靜與理智，這世上到底有沒有事情，會讓你情緒變化？”唐寧低頭看著沈靜坐在面前的夏千語，聲音慢慢變得弱了下來。
“如果遇事只會情緒失控，和肖奕又有什麽區別？”夏千語淡淡說道：“你發過脾氣，肖奕所做的事就會消失？還是你難過憤怒，施工隊的事情就解決了？”
“我……”唐寧緊握的拳頭，在桌面上重重一擊後，慢慢的坐了下來，神情郁郁的說道：“對不起。”
“人有情緒、有原欲，這都對，但人與人之所以不同，是因為有的人有底限、有的人沒有；有的人有自控力、有的人沒有。”夏千語從轉椅上站了起來，看著唐寧淡淡說道：“唐寧，我對你……是有期待的。”
“我……”看著夏千語淡然而不帶情緒的眸色，心裏不禁隱隱一動－－這所有的事情她都知道，可是她為什麽不早些告訴自己？
是為了這所謂的’期待’？
“肖奕的事情你早就知道，是不是？”唐寧聲音低沈的問道。
“知道。”夏千語點頭。
“你讓我越過對親人的底限親自趕走他、再讓我發現他的溫情不過是私欲的遮羞布，一步一步，象鈍刀割肉一樣，讓我一次一次的痛。”唐寧看著夏千語，頹然跌坐在椅子裏，眉宇間早沒了剛才怒火中燒的張揚氣勢：“夏千語，為什麽不一次讓我知道全部？”
“我對你只是期待，卻沒信心，一次告訴你？”夏千語拿了杯子走到飲水機旁，邊打水邊漫聲說道：“我怕我看到你發瘋的樣子，會一腳把你踹回英國去。”
“你……”唐寧不禁怒目相視，臉上卻微赫著，不得不承認她的預想－－只是被人當面揭穿還是過於難堪，雖然夏千語總這麽做。
“你看，我知道自己的忍受底限是多少，所以我控制自己的節奏。”夏千語轉過身來，看著一臉頹然的唐寧說道。
“我知道了。”唐寧無力的點了點頭，緩緩起身，再慢慢蹲下，將剛才被自己掃在地上的文件一一拾起來。
唐寧將收好的文件遞給夏千語，聲音低低低的說道：“對不起，讓你費心了。”
“確實費心了。”夏千語毫不客氣的說道：“所以……”
“以後也沒有什麽可失去的了，一個什麽也沒有的人，你想怎麽著都成。”唐寧輕輕轉身，瞇眼看著窗外陰沈欲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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