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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也會是別人。”夏千語轉過身，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聲音一片嘶啞－－顧白，是她心裏最柔軟的不舍。
“NO，我沒有責怪你，我甚至要感謝做這件事的人是你，所以我才能有今天、顧白還好好的在Gary的身邊。”selina伸手擦了有些不受控制的眼淚，淡淡說道：
“我只是說，你我都清楚，唐寧不適合這個圈子。Gary以前對你太嚴厲，所以他現在縱容你，但是唐寧呢？連最基本的考驗都無法通過，你縱容他什麽？”
“Gary……不是縱容。”夏千語輕聲說道：“我原本只知道寧達是公司進入中國商業地產的一個門戶，這次回總部才知道，寧達是未來公司進入’安閣’項目的籌碼。”
“雖然寧達項目並非唐寧不可，趕走了肖奕，我們的項目組也可以完全掌控寧達，但在投入產出比上，自然還是不同。”
“所以，我對唐寧也不是縱容，只要他不是肖奕、不是項安，我就可以用。”
夏千語轉過身來，看著selina說道：“我對自己有信心。”
“好，好，你從來都是這樣。”selina輕哼一聲，紅紅的眼圈早已恢覆正常，看著夏千語說道：“行啊，你的事本也與我無關。再說了，這麽大個帥哥在你面前，哪天你這個石頭心腸的女人要是動心了，我才是拍手叫好呢。”
“叫好？”夏千語不禁失笑：“就算我嫁人了，Gary也還不是你的。”
“餵，夏千語，你不要太過份！”selina不禁大惱。
“我說的是實話。”夏千語聳了聳肩，眸色明亮的看著她說道：“selina，有得必有失。Gary於你，你從來沒有得到過，卻意外得到一個顧白，然後憑著顧白這個女兒，在總部一路直升，而現在，你的職位已經不可能再往上升，憑你的精明和算計，是不是該有點兒別的打算了？”
“我的打算你從來都知道。”selina冷冷說道。
“但卻不切實際。”夏千語斷然說道：“Gary你得不到，職位不能再上升，顧白永遠在離你不遠不近的地方，你三十五歲的年齡，還能謀什麽？”
“你要我放手？”selina的聲音一下子低沈下來，她曾經是比夏千語更現實的人，夏千語說的她又怎麽會不明白。
“放棄Gary，去謀顧白撫養的參與權。”夏千語一字一句的說道。
“這對你有什麽好處？”selina當然知道，這是她與顧止安之間七年糾纏，還能謀到的最後好處，她只是不甘心而已－－顧白和顧止安，她都想要。
“算我對顧白的一點補償。”夏千語淡淡說道。
selina微擡起下巴，沈眸看了夏千語許久，聲音微微暗啞：“管好你自己的事吧。”
說完便轉身離開了臨時辦公間。
在夏千語離開辦公室後，唐寧將肖奕的事情想了又想，突然想起在去總部之前，薛濤有意無意說起的那句話：意指肖奕聯合林柏文，制造證據，陷害夏千語。
他當時明確的表示不相信。
而夏千語現在的態度……
但在此之前，肖奕不也表示過，夏千語原本就有意利用他原銷售總監的身份穩定員工、改革系統，當他的使命完成後，就會一腳將他踢開。
所以夏千語要動肖奕，是她在寧達這個項目的上策略，並不一定是肖奕做了什麽。
“其實……其實夏千語的目的是什麽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不要這樣做！”
“如果我不這樣做，夏千語仍然會讓別人這麽做。若別人出手，肖奕大哥的處境怕是更為難。”
“所以……”
“所以，想要對事情有決定權，就必須讓自己有話語權。否則……否則連自己都保不了，又能保護誰呢……”
唐寧原本就不笨，只是二十幾年的教育讓他沒辦法背叛自己的原則。
現在……
“想要有所得，就要有所失。”selina推門而入，看著筆直站立的唐寧，一臉冷意的說道：
“你想進入商業圈、想憑自己的本事拿回寧達，你又想繼續做你的謙謙君子、誰也不得罪的少公子。你覺得可能嗎？”
－－－－－－題外話－－－－－－
名利場上，外表光鮮，其實誰都不容易。千語走到今天，做了多少違背底限的事；selina走到今天，又放棄了多少她想要的東西。
只是在這放棄與選擇之間，總要有個先後之分、有個痛下決心的一刻。
☆、Chapter 105 終於走出這一步
“這事上的便宜都讓你占盡了，別人還怎麽活？我、夏千語，都是在權衡得失中一步一步走過來的。我們是什麽起步、你是什麽起步？”
“我對夏千語在你身上的不果斷很有意見，她真是在這個位置做得太順了，處理這件事情這麽任性。”
“不關她的事。”唐寧低聲說道。
“中國公司的任何決定，都關她的事。”selina犀利的說道。
“那也是中國公司的事。”唐寧強硬的說道。
“呵……這就是千語願意留你的原因？能力不怎麽樣，脾氣還挺倔的。”selina不怒反笑，瞇起眼睛意味深長的看著他：“不過，夏千語這個人我比你了解，所以你這次是兇多吉少，考慮清楚吧，你可以放棄什麽、又想得到什麽。”
selina冷然一笑，快步走到臨窗的會議桌前，拿了自己的電腦，一陣風一樣的離開了夏千語的辦公室。
唐寧沈沈吸了口氣，走到夏千語的桌邊，拿起電話給她打了過去：“寧達，我回去。”
“好，十五分鐘後，我和項安一起到你辦公室。”唐寧放下電話，拿了她批覆的文件與票據，沈靜的往外走去。
或許，他下過無數次決心，要跟著夏千語學習商業、要以夏千語的想法為想法、要超越夏千語；他把所有的力量都用在了商業技術上。
但是夏千語告訴他，這不夠。
他必須將曾經的身份與感情全部踩在腳下，以成全他在商業上的前進。
夏千語，你何苦逼我至此。
可是，我竟別無選擇……
“按你做的寧達業務審計報告，對寧達各板塊做推進，不僅在框架上，還要在內核上、工作安排上。”
“工作上一切問題，都可以24小時給我郵件。”
“項安非商業地產專業，也非營運管理專長，你的作用是強化唐寧carlyle派駐執總的身份，以及協助推進carlyle式的管理模式。”
“預算、人員不需要向公司匯報；每半年一次業績與財務述職考核。”
“還有什麽問題？”
夏千語將新的工作目標書遞給唐寧，見唐寧將項安的直接遞到他手裏後，看著兩人說道。
“我……沒有問題。”唐寧合上工作目標書，看著夏千語沈聲應道。
“我……也沒有問題。”項安餘光看了唐寧一眼，低聲應道。
“ok，你們下去準備吧，寧達那邊我會直接通知項目組。”夏千語點頭說道。
“項目組是否按原期撤回？”唐寧起身後，想了想又問道。
“是。”夏千語點頭。
“我可否申請專業組的同事留下？”唐寧再問。
“你在他們撤離前三天給我正式報告。”夏千語點頭。
“好，我和項工下午三點過去，晚12點前會給你第一份報告。”唐寧的聲音依然沈啞。
“ok，我等你的報告。”夏千語說完後，便拿了車鑰匙離開了辦公室。
唐寧知道她是去光影，心裏不由得暗暗緊張－－她就這樣，把寧達完全交給自己了？
夏千語，你對我倒底是信任還是不信任？
夏千語，你倒底是想訓練我，還是想讓我知難而退？
“Miss夏對你很重視。”項安斜眼輕瞥了唐寧一眼，心有不爽的說道。
“我是Miss夏親手調教的，她要你跟著我做什麽，你清楚，我也同樣清楚。”唐寧將思緒從夏千語的身上收了回來，在看著項安時，竟然也是一身如夏千語般的氣勢－－似乎只有這樣，他才能說服自己：從形到神，學到她的精髓，不枉自己對二十四年來的堅持，一點一點的放棄。
“既然如此，那我們都好自為之。”項安冷笑一聲，率先往外走去。
“未來在寧達，我是你的leader，我希望你記住這一點。”唐寧看著他傲氣的背影，沈聲說道。
“表面……”
“你的工作，不止是向Miss夏匯報，這點你也與我同樣清楚。”唐寧輕扯嘴角，冷然而笑，在項安停下腳步思考他的話時，大步往外走去。
在與項安擦身而過的剎那，唐寧慣有的溫潤眸子，變得清冽一片。
寧達公司，carlyle項目組辦公室。
“全部交給他？Miss夏，會不會有些冒險？”
“項安跟著他？你的意思是？”
“好的，我明白了：通過項安了解唐寧所有的動作，然後做外轉業務調控；而項安有把柄在你手裏，又素來不喜唐寧，所以這件事他來做是最合適；唐寧則知道項安的作用，卻不知道你的用意，那麽他在寧達的工作也不敢懈怠。”
“可……我擔心他搞不定項安。”
“好的，我明白了。我會交待哈黎（寧達項目專業組組長）配合，所有的事情，以不損業績為要。”
“ok，好，現在2點30分，以唐寧的工作風格應該要……”
“薛助，我們臨時開個會。”
薛濤的電話還沒來得及掛，唐寧與項安便推門進了項目組辦公室。
“好。”薛濤的目光從唐寧和項安身上快速掃過後，當即便放下了電話，快速上前一步，伸手與唐寧重重相握：“唐寧，歡迎正式加入寧達項目。”
“謝謝薛助，以後還請多指教。”面對薛濤，唐寧緊繃的神經稍稍放松，臉上又露出慣常的溫潤笑容。
“別的指教沒有，就是做執行總裁，氣勢和狠勁兒，要有。”薛濤意有所指的說道。
“好，我記住了。”唐寧用力點頭，松開握著薛濤的手，轉身與薛濤一起回到會議桌前坐了下來。
項安也自發的坐在他的身邊－－他知道夏千語這樣的安排是讓他與唐寧相互牽制，這或許是自己對夏千語的最後一點價值了。
“Miss夏，我以後做什麽項目？”
“這是你在carlyle最後的工作。”
“你知道一個專業人去做這樣的工作，是一種屈辱！”
“你出賣項目的時候，怎麽沒想到那是專業人的屈辱？”
“我……”
“你離開的時候，我會給你一封不錯的推薦信。當然，Berlin會在中國區常駐的消息你當然是知道了，如果你願意與他繼續合作，我沒意見。”
“……我知道了。”
這是他在知道夏千語要自己做什麽之後，與夏千語的談話。
他心裏不禁暗惱這個女人太過份，早已做好踹他的打算，卻不放過壓榨他的最後一點價值。
只是，惱歸惱，他相信以夏行語的手段，不想讓他投行混下去，他就真的混不下去了。想到這裏，在心裏直罵林柏文混蛋，利用他、出賣他，最後居然又殺了回來。
項安一肚子的氣正好撒在唐寧的身上，從開始到現在，不僅沒給他好臉色看，還真準備拿出做項目的專業度來做唐寧的行為報告。
唐寧在孽濤的身邊坐下，看著項目組的成員，絕色溫潤的臉上帶了些冷凜的沈然。而項目組其它成員，則平靜得沒有一絲情緒，平靜近乎忽視。
在項目組裏，唐寧是個新人，還是個為他們端茶倒水校對文件的新人，加之他在投資行業也沒有傲人的背景，所以在工作上大家一直相互配合，但他在項目組仍是沒有地位的。
唐寧知道，但他並不爭這個，他回來的目的是肖奕、是寧達、是未來在商業上的超越，而不是項目組。
從做了選擇的那一刻開始，他的思維自然的轉換了頻道，就象是被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脈一樣：遇到任何事情，他不用刻意去想，腦海裏便自然的浮現出夏千語的模樣，還有她的處理方式。
原來，人不被逼到無路可走，便無法與過去絕裂；原來，人一旦下了決心，原來看似困難的事情，也會變得簡單。
－－－－－－題外話－－－－－－
唐寧什麽時候能明白，千語讓他親自處理肖奕的用意？
以他的聰明，他不該不明白，只是完全放棄過去自己，去以一種自己並不真心認可的方式待人待事，他心裏這一關不過，便總也無法真正理解千語。
☆、Chapter 107肖奕出局
“我過來寧達，只涉及寧達內部高層管理的變動。”
“項目組的工作目標、寧達盈利計劃、寧達業務的改造，均按原有計劃推進。”唐寧第一句，便表明了立場和態度。
在看到各人的表情依然沒有變化後，唐寧接著說道：
“項目組的工作方式我需要略做調整，以前是每半個月與寧達執總約談一次；以後增加一次執總的主動約談。”
“我對寧達熟悉、對商業不熟悉、我希望用這種正式的方式，聽到大家對寧達戰略推進的意見。”
“對於這個安排……”
“小寧！”
唐寧的話剛到尾聲，便看到肖奕有些氣急敗壞的推門而入。
“肖總……”唐寧的眸色微暗，聲音略頓了一下，便即冷聲說道：“肖總，請在辦公室等我。”
“小……唐寧，這件事我需要你給我解釋。”肖奕掃了一眼屋子裏的幾個人，壓下心裏的惱怒，沈著臉說道。
唐寧擡腕看了看時間後，擡頭看著肖奕說道：“我這邊會議還有十分鐘，你去辦公室等我。”
唐寧見肖奕還想說什麽，心下不禁有些不忍，卻又只得強硬的說道：“肖總不會連等十分鐘的耐心都沒有吧？”
看著他冷靜而強勢的樣子，肖奕目光不禁一沈，轉身大步往外走去，臨去還將辦公室的門摔得’砰’的一聲巨響。
“剛才的安排，大家有什麽不同意見？”唐寧暗自吸了口氣，轉過身來看著項目組成員問道。
“沒有。”
“沒有。”
“執總約談會在每個月哪兩個時間？”這話是薛濤問的，意在提醒唐寧，今天安排的事情，細節必須確定下來。
“在項目組例行約談的前三天。”唐寧轉眸感激的看了薛濤一眼，沈聲說道。
“好的，我沒有其它意見。”薛濤微微一笑，低頭將他說的事項記錄在筆記本上。
“ok，其它的事情，我想到再向各位請教。”唐寧暗自吸了口氣，合上手中的文件夾後，便即離開了辦公室。
走到回廊，唐寧深深吸了口氣，平覆了一下緊張的情緒後，快步往肖奕辦公室走去。
的確，他以新的身份面對項目組成員，多少有些緊張，雖然有薛濤的坐鎮支持，但潛意識裏的膽怯，仍讓他緊繃的神經一刻也不敢放松。
但對於肖奕，他是剪在弦上不得不發－－所以，再緊張，他也沒有多的時間去平覆情緒，接下要對肖奕做的事，他連自己都沒辦法說服。
推開肖奕辦公室的門，看著一身氣勢坐在厚重的紅木辦公桌後的肖奕，唐寧暗自咽了下口水，拿著文件夾的手不自覺的更握緊了些，感覺到自己一切都準備好了，才沈靜的往裏走去。
“你代表夏千語過來？”肖奕應該已經明白了現在的情況，臉色很是難看。
“代表carlyle。”唐寧拉開椅子，在他對面坐了下來。
“還記得，我剛接手寧達的時候就說過，我的價值在於穩定員工和客戶、推進並購後的公司穩定運行，當這個價值使用完後，我一定會被她一腳踢開。”
“你看，現在果然如此。”肖奕沈眸看著唐寧，似乎想從他眼裏知道－－對於自己與林柏文合作的事情，他到底是知道還是不知道。
“記得。”唐寧只是點頭。
“那麽你也一樣，你不懂商業、不懂營運、你唯一的價值是寧達少東家的身份，你在這裏，就是個傀儡，夏千語要利用你完全操控寧達，你怎麽能傻到聽她的呢！”肖奕握拳在辦公桌上重重的擊了下去，怒聲說道。
他現在基本可以確認，唐寧不知道他和林柏文合作的事。雖然他自認為，與林柏文合作並不損寧達和唐寧的利益，甚至還特別要求林柏文保護唐寧的利益，但內心深處卻仍不願唐寧知道。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對於唐寧在一點風聲都不透露的情況下，便要取代他，他心裏是完全不能接受。
唐寧只是沈靜的看著發怒的肖奕，在他說完後，才沈靜說道：“既然我們都知道是這個結果，我來會比別人來更好。就算我是傀儡，我也在這裏。否則，你走，項安來，公司未來再無收回的可能。”
“你……”肖奕睜大眼睛瞪著唐寧，沒想那麽單純的他，也會想到這麽覆雜的局。
“肖奕大哥，我們兩個從來不分彼此，你在寧達時，我放心；我來寧達，你也該放心。其實無論是你還是我，我們現在的身份就是給夏千語打工－－公司現在不是唐家的，是carlyle的，所以無論是能幹的你、還是無知的我，其實並沒有區別，不是嗎？”唐寧斂下眸子，翻看著手中的文件，輕聲的說道。
“呵，小寧，我不知道是該說夏千語歷害，還是你真的長大了。你用這話將我的軍，我連發牢騷都顯得有私心了。而且……”
“你知道，我沒辦法對你發脾氣，也沒辦法看著你為難。”肖奕緩緩松開緊握的拳頭，緊繃的身體松懈在寬大的轉椅裏。
“這是離職文件，你簽好字就可以走了，不用離職審計。”唐寧聽了肖奕的話，只覺得心裏陣陣隱隱的難受。
和夏千語相處久了，再聽肖奕的話，總覺得裏面藏著些套路，不若他一直以為的那樣真誠。
這讓他很難過，但他仍不願正視這樣的感覺。
“你的私人物品，我已經通知你秘書幫你收拾了，現在應該已經收拾好了。”唐寧見肖奕不接文件夾，便站起來將文件又往他面前更推進幾分。
“唐寧，現在我一點兒也不懷疑，你會成為第二個夏千語。”肖奕微瞇起眼睛，直直的看著唐寧，辦晌之後終於拿筆在文件上簽下自己的名字，然後甩手將筆扔在桌上，然後看著筆從桌上彈掉到地上。
而唐寧的嘴角始終帶著淺淺的微笑，看著筆從桌面彈到地上，然後跌落在地上，唐寧緩緩彎下腰，將筆拾起後輕輕放回到肖奕簽過名的文件上，自始至終，一語不發。
肖奕看著從容而自制的他，冷哼一聲，一臉怒氣的轉身大步往外走去。
“肖總……”
“肖總，您的私人物件。”
“滾－－”
唐寧緩緩上眼睛，良久之後才慢慢睜開。
終於，他走出了這一步：親手將從小視如兄弟的肖奕從這間坐了六年的辦公室裏趕了出去。
他對感情的背叛、肖奕對他世故的套路，都讓他難過。
唐寧緩緩踱步，繞過寬大的辦公桌後，在那個還留有肖奕餘溫的轉椅上慢慢的坐了下來，伸手將剛才從地上撿起的簽字筆拿在手裏－－筆尖已經被砸得變了形，墨水浸在桌上星星點點，就象肖奕的憤怒，壓抑著爆發，他仍能感覺到強烈。
唐寧拿紙將筆一點一點的擦幹凈，然後與那文件一起收進了抽屜裏。
“秦秘書，通知各部門總監30分鐘後開會，各人準備好自己的工作目標和需要解決的問題。”唐寧以極慢的動作收拾好桌面後，便開始安排工作。
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他不該給自己更多難過的時間，一路向前，是他現在唯一能做的事。
“少公子。”
“寧少。”
“我想大家應該適應我的新身份，carlyle公司派駐寧達的執行總裁。”
“寧……”
“唐總好。”
……
他是寧達的少公子，他以carlyle駐外職業經理的身份回到寧達，雙重身份，讓公司沒有因肖奕的離開而造成混亂和恐慌。
“唐總，我還沒有您的行程表，您看今天……”
“行程表？”秘書秦寶兒的話還沒說完，唐寧的神經一緊……
－－－－－－題外話－－－－－－
與肖奕面對面，反而是唐寧更加沈靜。
想想唐寧剛回國的時候，拉著肖奕的手直哭，問為什麽會這樣，再到現在，一共四個月的時間，肖奕越發坐大，而唐寧卻越發沈靜。
每一段經歷，都會讓人有意想不到的變化，可唐寧的變化，卻是千語一手的培養。
☆、Chapter 108 等我一下
“是的，另外各部門的工作目標調整報告，會在明天下班前發到您郵箱。”
“商務部瞿經理明天8點與您一起去工地。”
“肖總的離職結算已經完成，您簽字後明早上班……”
秦寶兒的話還沒說完，唐寧便匆匆打斷了她，邊抓起桌上的鑰匙便即往外跑去：“你已經確認的工作項目和時間發到我郵箱，我晚10點30和你確認。”
說完人便已經消失在辦公室裏。
“唐總……什麽事這麽急？”秦寶兒看著空蕩蕩的大門自語著，回頭看向辦公室那張超大的紅木辦公桌，心裏低低嘆了口氣。
肖奕在這個位置坐了三個多月，這個長得漂亮、學習歷害，卻沒有商業經驗的少公子，又能坐幾個月？
還真是鐵打的秘書，流水的老總，自己這秘書，到底是繼續幹呢？還是繼續幹呢？
一天的慌張與緊張，唐寧根本就忘了今天下班後陪夏千語去健身房的事。
其實是在看到office的夏千語之後，唐寧就完全忘了那個在黑暗裏落寞而孤單的她。
希望……
她不會生惱吧。
唐寧停好車，快步往辦公樓裏跑去。
“charlene……”唐寧氣喘噓噓的站在夏千語辦公室的門口－－還好，她的工作也還沒結束。
夏千語擡腕看了看時間後，才擡頭看著唐寧問道：“很順利？這麽早下班？”
“你說今天……”唐寧看了一眼她辦公室其它的同事，忙將差點兒脫口而出的話給咽了回去。
“你稍等。”夏千語點了點頭，將手中的文件遞給同事：“數據沒問題，分析的維度還要再多樣化。”
“好的。”同事接過報告，與唐寧打了招呼後，便即離開。
“肖奕的情況如何？聽說態度不太好。”夏千語起身給自己倒了杯水後，看著唐寧問道。
“他的態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現在離開了。”唐寧輕聲說道。
“ok，你這個態度我喜歡。”夏千語微微一笑，轉身將手裏的杯子放在桌子上，傾身拿了車鑰匙後，轉身對唐寧說道：“走吧。”
“好。”唐寧微微皺眉，仍是起身走在她的身邊。
不知道為什麽，她大口喝酒、她用力吸煙、她挑逗玩女人、她俏皮的說舍不得、我喜歡，這所有所有的、或許旁人認為很帥氣的模樣，他看了卻只覺得心裏一陣陣的發堵。
當然，她不在乎。
唐寧用餘光輕瞟了夏千語一眼，淡然的眉目間，不見半分情緒。
“王sir，這是我同事，你幫他安排一下。”已換上一身運動服的夏千語，邊做著伸展運動，邊對教練說道。
純黑色的運動服，柔軟貼身的面料，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材；長發在頭頂挽成簡單的丸子頭，露出光潔的額頭。
雖然一身黑色，看起來卻比平時至少年輕了五歲－－一身的青春氣息、活力實足，完全一個元氣少女的模樣，毫無辦公室女魔頭的冷峻強勢。
“ok，你先自己練習，有問題隨時call我。”被稱作王sir的年輕教練幫她調好跑步機後，轉身對唐寧說道：“看你的樣子應該是經常練的，有沒有什麽特別需要我安排的？”
“陪她。”唐寧微擡下巴，看了一眼已經上跑步機的夏千語。
“好。”教練似有所悟的點了點頭：“那你在這邊跑步、稍後舞蹈室旁邊有男士力量訓練器械，我會跟據你跑步的數據，幫你調校好力量訓練的強度。”
“不用，我自己來就行。”唐寧微微笑了笑，熟練的調好了跑步機的速度與記錄項目後，擡手與夏千語打了招呼後，便戴上了耳機。
教練站在旁邊觀察了一會兒後，知道他能夠控制自己的訓練強度，便向夏千語打了個手勢後離開了訓練區。
夏千語跑的速度很舒緩，節奏感很強，雖然也有流汗，卻給人輕松與舒展的感覺；唐寧相對跑得快，一會兒時間身上便已經汗透。
三十分鐘後，夏千語下了跑步機，也沒與唐寧打招呼，便直接去了壁球室。唐寧堅持跑完自己的時間後，拿了毛巾去了舞蹈房旁的器械區。
兩人在相互看得到的地方，又都默契的不去幹擾對方。
大強度的運動、汗水肆無忌禪的流淌，唐寧有種重回校園的感覺－－運動、流汗、心無旁騖，再多的煩惱與壓力，也隨著甩掉的汗水而消失。
“他的體能不錯，不過他應該有些時間沒有運動了，所以今天的運動量還是太大。”王sir與結束運動的夏千語坐在器械房外，看著揮汗如雨的唐寧，皺著眉頭說道。
“讓他去吧。”夏千語輕聲說道。
“偶爾一兩次沒關系，時間長了人還是容易受傷，你得提醒他才是；運動是細水長流的事情，要保持，不能長時間不動，也不能過量運動。”教練點了點頭，眼睛看著唐寧，略略側頭對夏千語問道：“我記得你健身不習慣有人在身邊？”
夏千語嘴角輕扯了一下，抓起放在手邊的毛巾，轉身往浴室方向走去：“告訴他我先走了。”
“好。”教練的眸光微微閃爍了一下，回頭去看唐寧，發現器械區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幾個女會員。
教練搖了搖頭，起身走進去，從ipad裏調出他們的訓練計劃。
唐寧這才停下來，拉下耳機回頭看去，舞蹈房裏已經換了一批學員。
“charlene呢？”唐寧忙起身，邊抓起毛巾擦汗邊問王sir。
“她先走了。”王sir饒有興味的看著他－－雖然五官過於漂亮，身材卻是一級棒，比他們這些專業教練也不差。
“這樣……”唐寧下意識的往外看了一眼，當然沒看到夏千語的人影：“謝謝，我也走了。”
“帥哥，你是新來的嗎？你的教練是王sir？我也是耶，留個電話吧，以後我們一起過來。”一個穿著淺綠色健身衣、紮著高高馬尾的女孩子，帶著一臉的笑湊了過來。
“謝謝，不用。”唐寧與王sir打了招呼後，拿著毛巾邊擦汗邊往淋浴間方向走去。
“哎，帥哥……”女孩子跟上兩步，卻被教練扯了回來：“別追了，人家名草有主了。”
“有女朋友了？也是你的會員？王sir，快說說，是什麽人，和我比怎麽樣？”女孩子高高的擡起下巴、挺起胸脯，一臉驕傲的樣子。
“先去做十分鐘拉伸，我幫你們看看計劃。”王sir只是微笑著說道，不搭腔、也不反駁，倒讓那個漂亮得張揚的小姑娘只覺無趣。
對於這樣的女孩子，王sir也見得多了，說好聽點兒是來健身，說不好聽點兒，仗著有錢來找小白臉玩兒玩兒，一般地方還看不中，要在他們這種高檔會所找有品味的男生。
所以他有時候也會給她們介紹一些客戶，從中抽些提成。但對於夏千語這種來了只健身、連話都不多說的會員，他一向保有十分的尊重，從不在其它會員面前說任何關於她的消息。
“不好意思，剛才忘了時間。”在淋浴區的外間，準備進去的唐寧，看到已換好衣服出來的夏千語。
過肩的長發自然的披散在身後、黑色塔芙綢連體褲率性中還帶著幾分沈靜內斂的味道，這樣的她，可以說是漂亮的。
這讓唐寧又想起昨天晚上她的那個電光火石般的笑容－－工作之外的她，多了幾分清淡與隨性，少了幾分犀利與冷冽，看起來更容易接近。
“我先走了。”夏千語淡淡點了點頭。
“可以等我一下嗎？我想聊聊肖奕的事情。”唐寧走近她身邊，誠懇的看著她。
－－－－－－題外話－－－－－－
工作之外的千語，少女感十足；而運動後的唐寧，少了些孩子氣，多了種男人的味道。兩個人之間，是不是有了那麽點兒意思呢……
☆、Chapter109 孤單的人容易被打動
夏千語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她沒有想到，平時單純而孩子氣的唐寧，被汗水浸過之後，就這樣站在面前，居然讓她感覺到一股莫明的壓迫感。
“是關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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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我沒有責怪你，我甚至要感謝做這件事的人是你，所以我才能有今天、顧白還好好的在Gary的身邊。”selina伸手擦了有些不受控制的眼淚，淡淡說道：
“我只是說，你我都清楚，唐寧不適合這個圈子。Gary以前對你太嚴厲，所以他現在縱容你，但是唐寧呢？連最基本的考驗都無法通過，你縱容他什麽？”
“Gary……不是縱容。”夏千語輕聲說道：“我原本只知道寧達是公司進入中國商業地產的一個門戶，這次回總部才知道，寧達是未來公司進入’安閣’項目的籌碼。”
“雖然寧達項目並非唐寧不可，趕走了肖奕，我們的項目組也可以完全掌控寧達，但在投入產出比上，自然還是不同。”
“所以，我對唐寧也不是縱容，只要他不是肖奕、不是項安，我就可以用。”
夏千語轉過身來，看著selina說道：“我對自己有信心。”
“好，好，你從來都是這樣。”selina輕哼一聲，紅紅的眼圈早已恢覆正常，看著夏千語說道：“行啊，你的事本也與我無關。再說了，這麽大個帥哥在你面前，哪天你這個石頭心腸的女人要是動心了，我才是拍手叫好呢。”
“叫好？”夏千語不禁失笑：“就算我嫁人了，Gary也還不是你的。”
“餵，夏千語，你不要太過份！”selina不禁大惱。
“我說的是實話。”夏千語聳了聳肩，眸色明亮的看著她說道：“selina，有得必有失。Gary於你，你從來沒有得到過，卻意外得到一個顧白，然後憑著顧白這個女兒，在總部一路直升，而現在，你的職位已經不可能再往上升，憑你的精明和算計，是不是該有點兒別的打算了？”
“我的打算你從來都知道。”selina冷冷說道。
“但卻不切實際。”夏千語斷然說道：“Gary你得不到，職位不能再上升，顧白永遠在離你不遠不近的地方，你三十五歲的年齡，還能謀什麽？”
“你要我放手？”selina的聲音一下子低沈下來，她曾經是比夏千語更現實的人，夏千語說的她又怎麽會不明白。
“放棄Gary，去謀顧白撫養的參與權。”夏千語一字一句的說道。
“這對你有什麽好處？”selina當然知道，這是她與顧止安之間七年糾纏，還能謀到的最後好處，她只是不甘心而已－－顧白和顧止安，她都想要。
“算我對顧白的一點補償。”夏千語淡淡說道。
selina微擡起下巴，沈眸看了夏千語許久，聲音微微暗啞：“管好你自己的事吧。”
說完便轉身離開了臨時辦公間。
在夏千語離開辦公室後，唐寧將肖奕的事情想了又想，突然想起在去總部之前，薛濤有意無意說起的那句話：意指肖奕聯合林柏文，制造證據，陷害夏千語。
他當時明確的表示不相信。
而夏千語現在的態度……
但在此之前，肖奕不也表示過，夏千語原本就有意利用他原銷售總監的身份穩定員工、改革系統，當他的使命完成後，就會一腳將他踢開。
所以夏千語要動肖奕，是她在寧達這個項目的上策略，並不一定是肖奕做了什麽。
“其實……其實夏千語的目的是什麽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不要這樣做！”
“如果我不這樣做，夏千語仍然會讓別人這麽做。若別人出手，肖奕大哥的處境怕是更為難。”
“所以……”
“所以，想要對事情有決定權，就必須讓自己有話語權。否則……否則連自己都保不了，又能保護誰呢……”
唐寧原本就不笨，只是二十幾年的教育讓他沒辦法背叛自己的原則。
現在……
“想要有所得，就要有所失。”selina推門而入，看著筆直站立的唐寧，一臉冷意的說道：
“你想進入商業圈、想憑自己的本事拿回寧達，你又想繼續做你的謙謙君子、誰也不得罪的少公子。你覺得可能嗎？”
－－－－－－題外話－－－－－－
名利場上，外表光鮮，其實誰都不容易。千語走到今天，做了多少違背底限的事；selina走到今天，又放棄了多少她想要的東西。
只是在這放棄與選擇之間，總要有個先後之分、有個痛下決心的一刻。
☆、Chapter 105 終於走出這一步
“這事上的便宜都讓你占盡了，別人還怎麽活？我、夏千語，都是在權衡得失中一步一步走過來的。我們是什麽起步、你是什麽起步？”
“我對夏千語在你身上的不果斷很有意見，她真是在這個位置做得太順了，處理這件事情這麽任性。”
“不關她的事。”唐寧低聲說道。
“中國公司的任何決定，都關她的事。”selina犀利的說道。
“那也是中國公司的事。”唐寧強硬的說道。
“呵……這就是千語願意留你的原因？能力不怎麽樣，脾氣還挺倔的。”selina不怒反笑，瞇起眼睛意味深長的看著他：“不過，夏千語這個人我比你了解，所以你這次是兇多吉少，考慮清楚吧，你可以放棄什麽、又想得到什麽。”
selina冷然一笑，快步走到臨窗的會議桌前，拿了自己的電腦，一陣風一樣的離開了夏千語的辦公室。
唐寧沈沈吸了口氣，走到夏千語的桌邊，拿起電話給她打了過去：“寧達，我回去。”
“好，十五分鐘後，我和項安一起到你辦公室。”唐寧放下電話，拿了她批覆的文件與票據，沈靜的往外走去。
或許，他下過無數次決心，要跟著夏千語學習商業、要以夏千語的想法為想法、要超越夏千語；他把所有的力量都用在了商業技術上。
但是夏千語告訴他，這不夠。
他必須將曾經的身份與感情全部踩在腳下，以成全他在商業上的前進。
夏千語，你何苦逼我至此。
可是，我竟別無選擇……
“按你做的寧達業務審計報告，對寧達各板塊做推進，不僅在框架上，還要在內核上、工作安排上。”
“工作上一切問題，都可以24小時給我郵件。”
“項安非商業地產專業，也非營運管理專長，你的作用是強化唐寧carlyle派駐執總的身份，以及協助推進carlyle式的管理模式。”
“預算、人員不需要向公司匯報；每半年一次業績與財務述職考核。”
“還有什麽問題？”
夏千語將新的工作目標書遞給唐寧，見唐寧將項安的直接遞到他手裏後，看著兩人說道。
“我……沒有問題。”唐寧合上工作目標書，看著夏千語沈聲應道。
“我……也沒有問題。”項安餘光看了唐寧一眼，低聲應道。
“ok，你們下去準備吧，寧達那邊我會直接通知項目組。”夏千語點頭說道。
“項目組是否按原期撤回？”唐寧起身後，想了想又問道。
“是。”夏千語點頭。
“我可否申請專業組的同事留下？”唐寧再問。
“你在他們撤離前三天給我正式報告。”夏千語點頭。
“好，我和項工下午三點過去，晚12點前會給你第一份報告。”唐寧的聲音依然沈啞。
“ok，我等你的報告。”夏千語說完後，便拿了車鑰匙離開了辦公室。
唐寧知道她是去光影，心裏不由得暗暗緊張－－她就這樣，把寧達完全交給自己了？
夏千語，你對我倒底是信任還是不信任？
夏千語，你倒底是想訓練我，還是想讓我知難而退？
“Miss夏對你很重視。”項安斜眼輕瞥了唐寧一眼，心有不爽的說道。
“我是Miss夏親手調教的，她要你跟著我做什麽，你清楚，我也同樣清楚。”唐寧將思緒從夏千語的身上收了回來，在看著項安時，竟然也是一身如夏千語般的氣勢－－似乎只有這樣，他才能說服自己：從形到神，學到她的精髓，不枉自己對二十四年來的堅持，一點一點的放棄。
“既然如此，那我們都好自為之。”項安冷笑一聲，率先往外走去。
“未來在寧達，我是你的leader，我希望你記住這一點。”唐寧看著他傲氣的背影，沈聲說道。
“表面……”
“你的工作，不止是向Miss夏匯報，這點你也與我同樣清楚。”唐寧輕扯嘴角，冷然而笑，在項安停下腳步思考他的話時，大步往外走去。
在與項安擦身而過的剎那，唐寧慣有的溫潤眸子，變得清冽一片。
寧達公司，carlyle項目組辦公室。
“全部交給他？Miss夏，會不會有些冒險？”
“項安跟著他？你的意思是？”
“好的，我明白了：通過項安了解唐寧所有的動作，然後做外轉業務調控；而項安有把柄在你手裏，又素來不喜唐寧，所以這件事他來做是最合適；唐寧則知道項安的作用，卻不知道你的用意，那麽他在寧達的工作也不敢懈怠。”
“可……我擔心他搞不定項安。”
“好的，我明白了。我會交待哈黎（寧達項目專業組組長）配合，所有的事情，以不損業績為要。”
“ok，好，現在2點30分，以唐寧的工作風格應該要……”
“薛助，我們臨時開個會。”
薛濤的電話還沒來得及掛，唐寧與項安便推門進了項目組辦公室。
“好。”薛濤的目光從唐寧和項安身上快速掃過後，當即便放下了電話，快速上前一步，伸手與唐寧重重相握：“唐寧，歡迎正式加入寧達項目。”
“謝謝薛助，以後還請多指教。”面對薛濤，唐寧緊繃的神經稍稍放松，臉上又露出慣常的溫潤笑容。
“別的指教沒有，就是做執行總裁，氣勢和狠勁兒，要有。”薛濤意有所指的說道。
“好，我記住了。”唐寧用力點頭，松開握著薛濤的手，轉身與薛濤一起回到會議桌前坐了下來。
項安也自發的坐在他的身邊－－他知道夏千語這樣的安排是讓他與唐寧相互牽制，這或許是自己對夏千語的最後一點價值了。
“Miss夏，我以後做什麽項目？”
“這是你在carlyle最後的工作。”
“你知道一個專業人去做這樣的工作，是一種屈辱！”
“你出賣項目的時候，怎麽沒想到那是專業人的屈辱？”
“我……”
“你離開的時候，我會給你一封不錯的推薦信。當然，Berlin會在中國區常駐的消息你當然是知道了，如果你願意與他繼續合作，我沒意見。”
“……我知道了。”
這是他在知道夏千語要自己做什麽之後，與夏千語的談話。
他心裏不禁暗惱這個女人太過份，早已做好踹他的打算，卻不放過壓榨他的最後一點價值。
只是，惱歸惱，他相信以夏行語的手段，不想讓他投行混下去，他就真的混不下去了。想到這裏，在心裏直罵林柏文混蛋，利用他、出賣他，最後居然又殺了回來。
項安一肚子的氣正好撒在唐寧的身上，從開始到現在，不僅沒給他好臉色看，還真準備拿出做項目的專業度來做唐寧的行為報告。
唐寧在孽濤的身邊坐下，看著項目組的成員，絕色溫潤的臉上帶了些冷凜的沈然。而項目組其它成員，則平靜得沒有一絲情緒，平靜近乎忽視。
在項目組裏，唐寧是個新人，還是個為他們端茶倒水校對文件的新人，加之他在投資行業也沒有傲人的背景，所以在工作上大家一直相互配合，但他在項目組仍是沒有地位的。
唐寧知道，但他並不爭這個，他回來的目的是肖奕、是寧達、是未來在商業上的超越，而不是項目組。
從做了選擇的那一刻開始，他的思維自然的轉換了頻道，就象是被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脈一樣：遇到任何事情，他不用刻意去想，腦海裏便自然的浮現出夏千語的模樣，還有她的處理方式。
原來，人不被逼到無路可走，便無法與過去絕裂；原來，人一旦下了決心，原來看似困難的事情，也會變得簡單。
－－－－－－題外話－－－－－－
唐寧什麽時候能明白，千語讓他親自處理肖奕的用意？
以他的聰明，他不該不明白，只是完全放棄過去自己，去以一種自己並不真心認可的方式待人待事，他心裏這一關不過，便總也無法真正理解千語。
☆、Chapter 107肖奕出局
“我過來寧達，只涉及寧達內部高層管理的變動。”
“項目組的工作目標、寧達盈利計劃、寧達業務的改造，均按原有計劃推進。”唐寧第一句，便表明了立場和態度。
在看到各人的表情依然沒有變化後，唐寧接著說道：
“項目組的工作方式我需要略做調整，以前是每半個月與寧達執總約談一次；以後增加一次執總的主動約談。”
“我對寧達熟悉、對商業不熟悉、我希望用這種正式的方式，聽到大家對寧達戰略推進的意見。”
“對於這個安排……”
“小寧！”
唐寧的話剛到尾聲，便看到肖奕有些氣急敗壞的推門而入。
“肖總……”唐寧的眸色微暗，聲音略頓了一下，便即冷聲說道：“肖總，請在辦公室等我。”
“小……唐寧，這件事我需要你給我解釋。”肖奕掃了一眼屋子裏的幾個人，壓下心裏的惱怒，沈著臉說道。
唐寧擡腕看了看時間後，擡頭看著肖奕說道：“我這邊會議還有十分鐘，你去辦公室等我。”
唐寧見肖奕還想說什麽，心下不禁有些不忍，卻又只得強硬的說道：“肖總不會連等十分鐘的耐心都沒有吧？”
看著他冷靜而強勢的樣子，肖奕目光不禁一沈，轉身大步往外走去，臨去還將辦公室的門摔得’砰’的一聲巨響。
“剛才的安排，大家有什麽不同意見？”唐寧暗自吸了口氣，轉過身來看著項目組成員問道。
“沒有。”
“沒有。”
“執總約談會在每個月哪兩個時間？”這話是薛濤問的，意在提醒唐寧，今天安排的事情，細節必須確定下來。
“在項目組例行約談的前三天。”唐寧轉眸感激的看了薛濤一眼，沈聲說道。
“好的，我沒有其它意見。”薛濤微微一笑，低頭將他說的事項記錄在筆記本上。
“ok，其它的事情，我想到再向各位請教。”唐寧暗自吸了口氣，合上手中的文件夾後，便即離開了辦公室。
走到回廊，唐寧深深吸了口氣，平覆了一下緊張的情緒後，快步往肖奕辦公室走去。
的確，他以新的身份面對項目組成員，多少有些緊張，雖然有薛濤的坐鎮支持，但潛意識裏的膽怯，仍讓他緊繃的神經一刻也不敢放松。
但對於肖奕，他是剪在弦上不得不發－－所以，再緊張，他也沒有多的時間去平覆情緒，接下要對肖奕做的事，他連自己都沒辦法說服。
推開肖奕辦公室的門，看著一身氣勢坐在厚重的紅木辦公桌後的肖奕，唐寧暗自咽了下口水，拿著文件夾的手不自覺的更握緊了些，感覺到自己一切都準備好了，才沈靜的往裏走去。
“你代表夏千語過來？”肖奕應該已經明白了現在的情況，臉色很是難看。
“代表carlyle。”唐寧拉開椅子，在他對面坐了下來。
“還記得，我剛接手寧達的時候就說過，我的價值在於穩定員工和客戶、推進並購後的公司穩定運行，當這個價值使用完後，我一定會被她一腳踢開。”
“你看，現在果然如此。”肖奕沈眸看著唐寧，似乎想從他眼裏知道－－對於自己與林柏文合作的事情，他到底是知道還是不知道。
“記得。”唐寧只是點頭。
“那麽你也一樣，你不懂商業、不懂營運、你唯一的價值是寧達少東家的身份，你在這裏，就是個傀儡，夏千語要利用你完全操控寧達，你怎麽能傻到聽她的呢！”肖奕握拳在辦公桌上重重的擊了下去，怒聲說道。
他現在基本可以確認，唐寧不知道他和林柏文合作的事。雖然他自認為，與林柏文合作並不損寧達和唐寧的利益，甚至還特別要求林柏文保護唐寧的利益，但內心深處卻仍不願唐寧知道。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對於唐寧在一點風聲都不透露的情況下，便要取代他，他心裏是完全不能接受。
唐寧只是沈靜的看著發怒的肖奕，在他說完後，才沈靜說道：“既然我們都知道是這個結果，我來會比別人來更好。就算我是傀儡，我也在這裏。否則，你走，項安來，公司未來再無收回的可能。”
“你……”肖奕睜大眼睛瞪著唐寧，沒想那麽單純的他，也會想到這麽覆雜的局。
“肖奕大哥，我們兩個從來不分彼此，你在寧達時，我放心；我來寧達，你也該放心。其實無論是你還是我，我們現在的身份就是給夏千語打工－－公司現在不是唐家的，是carlyle的，所以無論是能幹的你、還是無知的我，其實並沒有區別，不是嗎？”唐寧斂下眸子，翻看著手中的文件，輕聲的說道。
“呵，小寧，我不知道是該說夏千語歷害，還是你真的長大了。你用這話將我的軍，我連發牢騷都顯得有私心了。而且……”
“你知道，我沒辦法對你發脾氣，也沒辦法看著你為難。”肖奕緩緩松開緊握的拳頭，緊繃的身體松懈在寬大的轉椅裏。
“這是離職文件，你簽好字就可以走了，不用離職審計。”唐寧聽了肖奕的話，只覺得心裏陣陣隱隱的難受。
和夏千語相處久了，再聽肖奕的話，總覺得裏面藏著些套路，不若他一直以為的那樣真誠。
這讓他很難過，但他仍不願正視這樣的感覺。
“你的私人物品，我已經通知你秘書幫你收拾了，現在應該已經收拾好了。”唐寧見肖奕不接文件夾，便站起來將文件又往他面前更推進幾分。
“唐寧，現在我一點兒也不懷疑，你會成為第二個夏千語。”肖奕微瞇起眼睛，直直的看著唐寧，辦晌之後終於拿筆在文件上簽下自己的名字，然後甩手將筆扔在桌上，然後看著筆從桌上彈掉到地上。
而唐寧的嘴角始終帶著淺淺的微笑，看著筆從桌面彈到地上，然後跌落在地上，唐寧緩緩彎下腰，將筆拾起後輕輕放回到肖奕簽過名的文件上，自始至終，一語不發。
肖奕看著從容而自制的他，冷哼一聲，一臉怒氣的轉身大步往外走去。
“肖總……”
“肖總，您的私人物件。”
“滾－－”
唐寧緩緩上眼睛，良久之後才慢慢睜開。
終於，他走出了這一步：親手將從小視如兄弟的肖奕從這間坐了六年的辦公室裏趕了出去。
他對感情的背叛、肖奕對他世故的套路，都讓他難過。
唐寧緩緩踱步，繞過寬大的辦公桌後，在那個還留有肖奕餘溫的轉椅上慢慢的坐了下來，伸手將剛才從地上撿起的簽字筆拿在手裏－－筆尖已經被砸得變了形，墨水浸在桌上星星點點，就象肖奕的憤怒，壓抑著爆發，他仍能感覺到強烈。
唐寧拿紙將筆一點一點的擦幹凈，然後與那文件一起收進了抽屜裏。
“秦秘書，通知各部門總監30分鐘後開會，各人準備好自己的工作目標和需要解決的問題。”唐寧以極慢的動作收拾好桌面後，便開始安排工作。
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他不該給自己更多難過的時間，一路向前，是他現在唯一能做的事。
“少公子。”
“寧少。”
“我想大家應該適應我的新身份，carlyle公司派駐寧達的執行總裁。”
“寧……”
“唐總好。”
……
他是寧達的少公子，他以carlyle駐外職業經理的身份回到寧達，雙重身份，讓公司沒有因肖奕的離開而造成混亂和恐慌。
“唐總，我還沒有您的行程表，您看今天……”
“行程表？”秘書秦寶兒的話還沒說完，唐寧的神經一緊……
－－－－－－題外話－－－－－－
與肖奕面對面，反而是唐寧更加沈靜。
想想唐寧剛回國的時候，拉著肖奕的手直哭，問為什麽會這樣，再到現在，一共四個月的時間，肖奕越發坐大，而唐寧卻越發沈靜。
每一段經歷，都會讓人有意想不到的變化，可唐寧的變化，卻是千語一手的培養。
☆、Chapter 108 等我一下
“是的，另外各部門的工作目標調整報告，會在明天下班前發到您郵箱。”
“商務部瞿經理明天8點與您一起去工地。”
“肖總的離職結算已經完成，您簽字後明早上班……”
秦寶兒的話還沒說完，唐寧便匆匆打斷了她，邊抓起桌上的鑰匙便即往外跑去：“你已經確認的工作項目和時間發到我郵箱，我晚10點30和你確認。”
說完人便已經消失在辦公室裏。
“唐總……什麽事這麽急？”秦寶兒看著空蕩蕩的大門自語著，回頭看向辦公室那張超大的紅木辦公桌，心裏低低嘆了口氣。
肖奕在這個位置坐了三個多月，這個長得漂亮、學習歷害，卻沒有商業經驗的少公子，又能坐幾個月？
還真是鐵打的秘書，流水的老總，自己這秘書，到底是繼續幹呢？還是繼續幹呢？
一天的慌張與緊張，唐寧根本就忘了今天下班後陪夏千語去健身房的事。
其實是在看到office的夏千語之後，唐寧就完全忘了那個在黑暗裏落寞而孤單的她。
希望……
她不會生惱吧。
唐寧停好車，快步往辦公樓裏跑去。
“charlene……”唐寧氣喘噓噓的站在夏千語辦公室的門口－－還好，她的工作也還沒結束。
夏千語擡腕看了看時間後，才擡頭看著唐寧問道：“很順利？這麽早下班？”
“你說今天……”唐寧看了一眼她辦公室其它的同事，忙將差點兒脫口而出的話給咽了回去。
“你稍等。”夏千語點了點頭，將手中的文件遞給同事：“數據沒問題，分析的維度還要再多樣化。”
“好的。”同事接過報告，與唐寧打了招呼後，便即離開。
“肖奕的情況如何？聽說態度不太好。”夏千語起身給自己倒了杯水後，看著唐寧問道。
“他的態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現在離開了。”唐寧輕聲說道。
“ok，你這個態度我喜歡。”夏千語微微一笑，轉身將手裏的杯子放在桌子上，傾身拿了車鑰匙後，轉身對唐寧說道：“走吧。”
“好。”唐寧微微皺眉，仍是起身走在她的身邊。
不知道為什麽，她大口喝酒、她用力吸煙、她挑逗玩女人、她俏皮的說舍不得、我喜歡，這所有所有的、或許旁人認為很帥氣的模樣，他看了卻只覺得心裏一陣陣的發堵。
當然，她不在乎。
唐寧用餘光輕瞟了夏千語一眼，淡然的眉目間，不見半分情緒。
“王sir，這是我同事，你幫他安排一下。”已換上一身運動服的夏千語，邊做著伸展運動，邊對教練說道。
純黑色的運動服，柔軟貼身的面料，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材；長發在頭頂挽成簡單的丸子頭，露出光潔的額頭。
雖然一身黑色，看起來卻比平時至少年輕了五歲－－一身的青春氣息、活力實足，完全一個元氣少女的模樣，毫無辦公室女魔頭的冷峻強勢。
“ok，你先自己練習，有問題隨時call我。”被稱作王sir的年輕教練幫她調好跑步機後，轉身對唐寧說道：“看你的樣子應該是經常練的，有沒有什麽特別需要我安排的？”
“陪她。”唐寧微擡下巴，看了一眼已經上跑步機的夏千語。
“好。”教練似有所悟的點了點頭：“那你在這邊跑步、稍後舞蹈室旁邊有男士力量訓練器械，我會跟據你跑步的數據，幫你調校好力量訓練的強度。”
“不用，我自己來就行。”唐寧微微笑了笑，熟練的調好了跑步機的速度與記錄項目後，擡手與夏千語打了招呼後，便戴上了耳機。
教練站在旁邊觀察了一會兒後，知道他能夠控制自己的訓練強度，便向夏千語打了個手勢後離開了訓練區。
夏千語跑的速度很舒緩，節奏感很強，雖然也有流汗，卻給人輕松與舒展的感覺；唐寧相對跑得快，一會兒時間身上便已經汗透。
三十分鐘後，夏千語下了跑步機，也沒與唐寧打招呼，便直接去了壁球室。唐寧堅持跑完自己的時間後，拿了毛巾去了舞蹈房旁的器械區。
兩人在相互看得到的地方，又都默契的不去幹擾對方。
大強度的運動、汗水肆無忌禪的流淌，唐寧有種重回校園的感覺－－運動、流汗、心無旁騖，再多的煩惱與壓力，也隨著甩掉的汗水而消失。
“他的體能不錯，不過他應該有些時間沒有運動了，所以今天的運動量還是太大。”王sir與結束運動的夏千語坐在器械房外，看著揮汗如雨的唐寧，皺著眉頭說道。
“讓他去吧。”夏千語輕聲說道。
“偶爾一兩次沒關系，時間長了人還是容易受傷，你得提醒他才是；運動是細水長流的事情，要保持，不能長時間不動，也不能過量運動。”教練點了點頭，眼睛看著唐寧，略略側頭對夏千語問道：“我記得你健身不習慣有人在身邊？”
夏千語嘴角輕扯了一下，抓起放在手邊的毛巾，轉身往浴室方向走去：“告訴他我先走了。”
“好。”教練的眸光微微閃爍了一下，回頭去看唐寧，發現器械區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幾個女會員。
教練搖了搖頭，起身走進去，從ipad裏調出他們的訓練計劃。
唐寧這才停下來，拉下耳機回頭看去，舞蹈房裏已經換了一批學員。
“charlene呢？”唐寧忙起身，邊抓起毛巾擦汗邊問王sir。
“她先走了。”王sir饒有興味的看著他－－雖然五官過於漂亮，身材卻是一級棒，比他們這些專業教練也不差。
“這樣……”唐寧下意識的往外看了一眼，當然沒看到夏千語的人影：“謝謝，我也走了。”
“帥哥，你是新來的嗎？你的教練是王sir？我也是耶，留個電話吧，以後我們一起過來。”一個穿著淺綠色健身衣、紮著高高馬尾的女孩子，帶著一臉的笑湊了過來。
“謝謝，不用。”唐寧與王sir打了招呼後，拿著毛巾邊擦汗邊往淋浴間方向走去。
“哎，帥哥……”女孩子跟上兩步，卻被教練扯了回來：“別追了，人家名草有主了。”
“有女朋友了？也是你的會員？王sir，快說說，是什麽人，和我比怎麽樣？”女孩子高高的擡起下巴、挺起胸脯，一臉驕傲的樣子。
“先去做十分鐘拉伸，我幫你們看看計劃。”王sir只是微笑著說道，不搭腔、也不反駁，倒讓那個漂亮得張揚的小姑娘只覺無趣。
對於這樣的女孩子，王sir也見得多了，說好聽點兒是來健身，說不好聽點兒，仗著有錢來找小白臉玩兒玩兒，一般地方還看不中，要在他們這種高檔會所找有品味的男生。
所以他有時候也會給她們介紹一些客戶，從中抽些提成。但對於夏千語這種來了只健身、連話都不多說的會員，他一向保有十分的尊重，從不在其它會員面前說任何關於她的消息。
“不好意思，剛才忘了時間。”在淋浴區的外間，準備進去的唐寧，看到已換好衣服出來的夏千語。
過肩的長發自然的披散在身後、黑色塔芙綢連體褲率性中還帶著幾分沈靜內斂的味道，這樣的她，可以說是漂亮的。
這讓唐寧又想起昨天晚上她的那個電光火石般的笑容－－工作之外的她，多了幾分清淡與隨性，少了幾分犀利與冷冽，看起來更容易接近。
“我先走了。”夏千語淡淡點了點頭。
“可以等我一下嗎？我想聊聊肖奕的事情。”唐寧走近她身邊，誠懇的看著她。
－－－－－－題外話－－－－－－
工作之外的千語，少女感十足；而運動後的唐寧，少了些孩子氣，多了種男人的味道。兩個人之間，是不是有了那麽點兒意思呢……
☆、Chapter109 孤單的人容易被打動
夏千語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她沒有想到，平時單純而孩子氣的唐寧，被汗水浸過之後，就這樣站在面前，居然讓她感覺到一股莫明的壓迫感。
“是關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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