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樂部裝修十分低調奢華，除了服務員和男人，越棯幾乎都沒有在這個地方看見過其他人，把越棯送到房間後服務員回一樓大廳，他在吧臺上繼續擦酒杯，男人上了二樓右轉消失不見。

越棯的房間在二樓左邊，她要趁服務員沒註意，穿過空蕩的走廊找到男人的房間。

男性洗澡洗頭的時間一般控制在八分鐘左右，估摸著時間，她還剩下六分鐘。

貓著身子達到走廊右側，越棯發現在裏端還有樓梯和臺階，繼續往上走，走至頂層，是紅漆木雕刻的大門，應該是這裏了。

越棯輕輕按下門把手，入目沒人，這是一間現代簡約風的房間，擺飾和陳列品都很公式化，估計是上過課的緣故，越棯下意識開始估算這些東西的價值幾何。

隔著大廳，裏面水聲嘩啦啦，如越棯所料，他在洗澡，越棯悄悄走到床頭櫃邊搜索他的手表。

畢竟沒人會帶著手表洗澡的吧！

越棯快速翻著這些東西，正全身心投入時身後傳來熟悉的男聲。

“小朋友膽子這麽大的嗎？”

“……”

哦豁，被抓包了。

“你是在找這個嗎？”

越棯僵著身子轉身看過去，男人一手拿著空空如也的紅酒杯一手上下拋著價值昂貴的手表，“我喜歡在洗澡前喝一杯紅酒，如果我沒喝這杯紅酒恐怕手表還真的被你給拿到手了。”

男人靠在陽臺邊上，聽不出是什麽語氣，“你行動之前應該打聽出目標的習慣。”

越棯點頭，“我下次會註意的。”

“這次沒成功還打草驚蛇了，你覺得你還會有下次的機會？”

“三天的時間，就算是你不困不睡不休息，你也會有一段時間放松警惕。”越棯視線微轉，放在了他的右腿上，“你有關節炎，明天會下雨。”她會在明天下手。

越棯的話看似沒有什麽傷害力，實則充滿了挑釁，男人的腿是在小時候落下的病根，每次一到下雨的時候就會痛不欲生，除非他時刻把手表拽在手裏，否則他就會被疼痛吸引註意力。

“觀察力還不錯。”男人無奈笑了笑，“明天我可是想好好的休息一下。”把手表隨手一拋，像拋垃圾一樣給了越棯。

“見面禮，送你了，從現在開始，你可以叫我喬老師。”

“？？？？”越棯有些詫異，“那我可以一直留在這裏了？”

“當然，你可以一直留在這裏直到第三階段的課程結束，你去找小王，讓他給你準備衣服，晚上我們一起吃飯，我會檢查你之前的學習成功。”男人說到這裏頓了頓，眼眸像是洞悉了一切。

“允許你留下來不代表你就是安全的，明白嗎？我一次只收一個學生，你後面可是有很多人。”男人越過越棯走進浴室，“出去的時候把門帶上。”

越棯在原地站了半分鐘，她看著輕松“偷”到的手表有些失神，講道理，這是她偷到最沒有難度的東西。

男人並不是隨意就做出這個決定的，在越棯之前已經有數十個“媽媽”帶著孩子來面試，他對每一個都不是很滿意。

和越棯一樣，他問對方自己身上有什麽東西值錢然後再給對方三天的時間，讓他們想盡一切辦法偷手表，三天時間裏沒有一個敢真正行動的，只有越棯行動了，找的時機也是最好的，所以男人摘下了手表。

越棯拿著手表下樓，小王看見她出來的位置和手上拿的東西驚嚇得差點摔了一套杯子。

“你居然偷到了！”小王垂著眼眸遮住了一閃而過的嫉妒，“你是多久進去的，你怎麽拿到的？”

“剛拿到的，喬老師說送我了。”

小王：“………”

小王在這裏擦了幾年的杯子也沒有這個待遇，他心裏酸的冒泡。

“喬老師有說什麽嗎？”

“讓你給我準備衣服。”

“………還有呢？”

“晚上一起吃飯？”

“……”

小王聽見這幾句話，整個人仿佛都失去了靈魂，他點了點頭，語氣有些冷漠，“你回臥室，我馬上把東西給你送上來。”

越棯對小王態度的轉變並不感到意外，從一開始就抱有敵意，各種不加以掩飾的指向性話語，再加上在第二階段中學習的奇怪氛圍，越棯清楚明白他們的關系。

“家族”允許爭鬥，允許競爭，只有有能力者才可以享受到食物又或者是其它一些東西，在第二階段的課堂上，越棯親眼看見女孩給男孩下藥，只因為他搶走了在老太太面前表現自我的機會。

那五個孩子都是老太太選的預備生，誰給老太太留下好印象，很大程度上誰就會收他成為自己的“孩子”，繼承她的課堂，繼承她的一切………所以越棯在那上的第一節 課，他們的表情都很豐富，和小王現在的表情一模一樣，以為越棯也是競爭者。

越棯並沒什麽和競爭者打好關系的閑心，交代了這幾件事她回房休息了一會兒，這段時間裏神經高度緊張，缺吃缺睡，還瘋狂運轉大腦，她身體撐不下去了。

小王給她拿了幾條裙子上來，敲了幾聲門也沒人理，一進去發現越棯雙頰通紅，正在發燒。

·

越棯昏睡了一天，醒來就看見了手上掛著吊水，吊水見底，房間裏沒人。

扯了針頭，越棯在床頭上找到了一條白裙，換上開門，俱樂部裏不像第一天來時那樣冷清，大廳放著輕柔的音樂，臺球區有幾堆人在交流玩耍。

“好點了嗎？”

越棯還沒回頭，額頭冰涼的觸覺讓她停在了原地。

“喬老師。”

“嗯，退燒了，回去再躺一會兒，我讓人給你送點吃的。”他的視線順著越棯剛剛看向的地方，“剛剛在看什麽？”

“一些有趣的東西。”越棯知道自己的處境，她昏迷了這麽久，需要一些東西來證明自己的價值。

她眼神示意，“最左邊的那桌客人，關系很微妙。”

男人有了一些興趣，他站在越棯身邊，“例如？”

“那女孩的男朋友剛剛離開了兩分鐘，那女孩就將小腿搭在了他朋友的身上，看情況兩人也不是第一次幹這事了。”越棯把剛剛看見的告訴了男人，“而最好玩的一點在，女孩男朋友的目光從來沒有放在女孩身上，他的身體語言一直向著朋友，兩人也在女孩的眼皮子底下身體摩擦接觸。”

男人彎著嘴角，“很不錯，那女孩叫許可心，許家的千金，她男朋友是顧家的，兩家有意聯親，另外那個是劉家的，地位遠不足許；顧………兩人閑著沒事養的小寵物。”

說到這裏，男人突然話鋒一轉，“三個月後，許、顧會開一場訂婚宴，他們的股票至少會上漲七個百分點，你有辦法讓他們的股票下跌嗎？”

越棯：“……”

#她還只是一個八歲的孩子#

#她承受著這個年齡不該有的痛苦#

“訂婚宴攪黃就行了。”

“具體方案？”

越棯看著男人，眸光微亮，“許、劉聯姻。”

“怎麽讓許家放棄顧家選擇劉家？”

越棯認真想了想，至少有三十種方法能讓許家放棄顧家，可是越棯不能全說，就算是一個八歲的女孩在黑工廠討生活，她沒有學習過管理階層，也沒有學習過市場控制和管理，閱歷不夠，再聰明也聰明不到哪裏去。

越棯是第一次幹這種拔尖中挑矮子的事，她有些頭疼。

“許、劉兩人有了孩子，他們的聯姻也就黃了。”

談不上滿不滿意，男人默了一會兒，拍了拍越棯的頭，“還不錯，只是還有更好的辦法。”

“什麽？”

“利用流言。”男人說到這裏停頓了幾秒，“他們這些公司無論賬上做的多麽幹凈，私底下還是有幾個窟窿，這些窟窿一捅出去沒有人願意和他們沾上任何關系。”

越棯似懂非懂，“這樣就好了嗎？”

“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做到這裏就夠了，劉家對顧家來說不是最佳選擇，可這小姑娘喜歡。”

聯姻也叫做賣女兒使資金鏈再流動，對於一些大公司和企業來說，兩家的資金鏈融合，緩解現階段資金周轉問題，聯姻是最好的選擇。

這裏面一些彎彎道道男人怕越棯聽不懂，也沒有仔細講，“你還有的學呢，明天八點開始上午是文化課，下午是藝術課，晚上是天賦課，把精神養好點，再生病拖了進度完成不了課程，你知道後果的。”

越棯：“………好。”

這人真的是說變臉就變臉，上一秒兩人還在商量坑人，這一秒他就要坑自己了。

短暫的交流，兩人“愉快”散場。

·

第二天一早，越棯就被小王叫醒，她看了一眼時間，淩晨五點。

不是說上課時間是八點嗎？

看出越棯的不解，小王面無表情解釋，“上課需要搭檔，你去庫房挑一個來回需要時間，要早點走，在吃飯前回來。”

“……為什麽我們昨天不去？”

“因為我忘了。”

越棯：“？？？？”

作者有話要說：

解南：你的小可愛突然出現！#沖鴨JPG

越棯：………#這他媽是什麽人間疾苦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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