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這次並沒有把越棯又帶回那間訓練的小屋中，他領著越棯上了二樓。

二樓的環境很明顯和一口不是一個檔次，地面和墻壁十分幹凈，墻面有裝修填補的痕跡還重新刷了一層白油漆，格式和一樓一樣，過道兩邊數扇緊閉的門………發展到現在這種規格，再推測男人的年齡，這個“家族”成立的時間少說也有百年了。

男人領著越棯到了盡頭，他敲了敲門，房門被人打開，是一位衣著精致又得體的老太太，年齡在七十歲左右，穿著黑色的絲綢質地長裙，胸口別著一朵白色的茶花，帶著金色的框架眼鏡，白發被燙成蓬松覆古的模樣，手上還拿著一根藤條。

她摘下眼鏡看了一眼男人又看了一眼越棯，眼神滿是激動，像是在著看珍稀品一樣。

“三天就出來了嗎？”

“是的，媽媽。”

男人低垂著頭，畢恭畢敬，“蘇已經定下她了。”

老太太點了點，“是個好孩子，也不怪她下手那麽快，名字取了嗎？”

“小白。”

老太太癟了癟嘴，絲毫不掩自己的嫌棄之意，可是隨著第一階段的訓練完成，初步的認知已經在女孩腦海裏搭建，她不能再隨意修改，這樣不利於控制。

“小白就小白吧，來，跟著我，我是你的奶奶。”

越棯：“……”

#表面笑嘻嘻，心理mmp#

“等會課程結束你就來接她吧。”

“好的。”

交接完畢，兩人沒有再多交流些什麽了，男人將越棯教到老太太的手裏就下了樓。

老太太拉著越棯的手進了屋子內，屋子的地板和墻壁都是用棕色的木地板搭制的，每走五步就有一個小臺階，每個臺階上都堆積放著各種各樣的東西，它們被人用花布蓋著，僅從輪廓來看越棯推斷不出裏面是什麽，不過應該和男人所說的“認人”有關。

越棯一眼掃過去，這間屋子結構構造就在她的心裏有了個大概得困惑，從她的位置來看這裏就像是一間教授知識的百人教室，大概有一百五十平米，風格很仿古，類似於十九世紀上半葉至二十世紀初的折衷主義建築，這種建築風格的代表作便是巴黎歌劇院。

越棯默默地跟著老太太走到了最後的臺階，停下，“從今天起你就跟哥哥姐姐們一起上課，雖然起步比他們晚但是奶奶相信你的天賦，你一定會趕上大家的學習進度的是嗎？”

越棯望過去，地上坐著五個，和她年齡相仿的孩子，三女兩男，這個年齡階段的孩子幾乎都不會控制住住自己的表情，他們嘴角下揚微笑，對於越棯的到來都或多或少表達出了“不屑”“討厭”“厭惡”的情感。

越棯見到過這種表情，一般出現於同行競爭者的臉上，做出這種表情後他們五個人幾乎都沒有進行過眼神交流，低垂著頭，手掌握拳，說明他們之間的關系也很緊張處於一種微妙的平衡，隨著越棯的到來，他們的平衡被打破了。

老太太自然是把所有人的反應都看在眼裏，她很樂於看見家族裏的孩子進行“競爭”這有利於家族的繁榮昌盛，家族不需要弱者，她在掌心裏拍了拍藤條，孩子們的註意力瞬間回到她的身上，“好了，讓我介紹一下，你們的妹妹小白，從今天起她和你們一起來上課。”

“交流留在下課的時間，現在讓我們繼續回到課堂裏，小白，你坐這裏。”她讓越棯也坐在地面上，從身後拿起兩件西服外套，“告訴我，這兩件衣服誰真誰假。”

話音剛落，越棯身側的女孩舉手，“左邊是真的右邊是假的，左邊的走線很細膩，右邊的死板，收尾打結的方式是用的機器批量打結法。”

女孩摸了摸西服的面料，“180S質感的羊羔毛混合絲綢，提亮了衣服的亮度，這邊的………亞麻和化纖。”

“很不錯，看起來是回去用心學習過的，加一分。”老太太笑了笑，把衣服拿了下去，又換了一對不同形狀和樣式的戒指，她把戒指擺放在眾人面前。

“這一套告訴我你們發現了什麽？”

一男孩舉手，“右邊是D家今年最新推出的情侶男款戒左邊是守貞戒。”

“很好，那這只呢？”

“C家風格的女戒，鉆石鑲嵌，多用於訂婚。”

……

越棯前前後後看了數十多種衣服，首飾，包，鞋，每次老太太提問每個孩子都能夠清楚的說出它們的來歷，大概價格和辨別真假，即便是認不出來的他們也能夠憑“本能”判定材質和價格………這是經過極嚴苛的訓練才會有的鑒賞“本能”。

課堂結束，老太太讓五個孩子去第一階梯做自行訓練，她招手讓越棯來到身邊，拿出了一本A4大小，五厘米高的書，翻開第一頁，上面貼滿各種各樣裁成指甲蓋大小的布條，每個布條下都會有一小段介紹，每一篇也是一種布料的分類。

第一頁第一頁是羊毛布料，每塊的含量不同，以10%、20%、30%………100%遞增順序排列。

“摸一摸，告訴我你感覺到了什麽。”老太太指著第一行問，“把你的感覺告訴我。”

“一個比一個柔軟，摸起來很舒服。”

說實話，觸覺帶給越棯的感受並不是很明顯，但是含量越高越柔軟的理論準沒錯。

老太太滿意地點了點頭，“給你一分鐘記住它們的感覺，然後我會把它們打亂，你必須把它們全部歸位。”

越棯：“？？？？”

用這種方法鑒定含量差不是很明顯的布料，這他媽分的出？

越棯仔細感受了十個布料，從70%開始，後面幾乎都差不多。

“時間到了。”老太太把布料打亂，“歸位。”

布料打亂，越棯只能憑感覺歸位了所有的布料，老太太看了一眼，手輕輕地默了默，“錯了四個，要接受懲罰。”

她說完就往越棯的小腿肚上抽，腿肚瞬間紅腫，疼得越棯差點就忍不住罵人。

“找出錯，重新歸位！”

越棯：“……”

她算是知道這五個孩子的“本能”是怎麽訓練出來的了，這種懲罰式訓教會讓孩子們以最短的時間刺激大腦去強迫記憶，久而久之他們會形成類似於大腦的“肌肉記憶”。

越棯第二次連蒙帶猜把布料歸位，老太太把上課時的兩套西裝拿了出來，她指著衣服的走線和質地。

“看清楚它們的區別了嗎？”

越棯搖頭。

這兩套的西服除了質地有明顯的差別其他的地方，例如走線還有紐扣什麽的感覺都一樣。

“機器的縫合會讓布料的洞比線大，人工的縫合會更細膩一些。”為了給越棯展示，她又從後面拿出了好幾套不同款式的西服進行對比。

“除了辨別真假，你還需要辨別這些西服的折舊程度，折舊程度大於六成的，說明他的衣櫃裏只有這一套西服拿得出手。”

……

這堂課老太太只給越棯講了辨別衣服這一塊，著重講了男裝，越棯估摸著這是因為於女孩而言男人更好下手一些。

課堂結束，越棯雖然達不到看了一眼就能分別出真假、走線和質地的地步，不過她對這些知識、老太太的訓練方式有了大致的了解。

從訓練方式就能推斷出他們以後讓這些孩子們從事的“工作”，暫時逃不了也沒辦法聯系到解南，越棯決定繼續在這裏學習。

時間過得很快，下課時間一到，五個孩子們依次被“爸爸”“媽媽”們領走，沒人來接越棯，她只能繼續跟著老太太。

“今天你跟我一起吃晚飯。”

房間後方有個紅色的簾子，老太太掀開，領越棯進了另一個房間，這裏的布置風格就和學習的地方完全不一樣了，這裏布置成了高檔餐廳的樣子——三米的長桌，上面擺放著鮮花，紅酒杯和白蠟燭，墻壁上掛著各種各樣的油畫，角落裏也擺放著一架三角鋼琴………

她讓越棯坐上椅子，一步一步糾正越棯的坐姿，“記住了，永遠都不要坐完整個椅子，只能坐三分之一，背放松，腰挺直，收腹，腳合攏傾斜四十五度………對，就是這樣，不要僵硬，保持微笑。”

糾正好了越棯的動作，她站直走到了主座，“保持這樣的姿勢，兩個小時後你就可以吃飯了。”

越棯：“？？？？”

兩個小時的時間，越棯一動不動，她看著老太太不知道從哪裏端了一盤牛排，慢條斯理的切著。

老太太一邊吃一邊檢查越棯的動作，“微笑，背給我挺直了，收腹！”

“你還想不想吃晚飯了？”

越棯的嘴都要笑僵了，等兩個小時一到，她都感覺不到自己的四肢。

老太太給越棯端了一盤白面饅頭，給她準備了刀叉，“剛剛你看了這麽久學會了嗎？”

越棯麻木地點了點頭。

“那你就用刀叉解決到今天的晚飯。”

作者有話要說：

越棯：？？？敲你媽，聽見了嗎？敲你媽！#JPG

解南…猜猜我現在在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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