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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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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內的氣氛異常地沈默, 每次這倆人單獨在一起的時候總能找到話題聊天, 但這次卻像是在較這什麽勁一樣。罕見地不出聲了,

前方不遠處就是一個路口, 左邊通向廣場, 右邊通向海濱, 正前方就是封緣的家。眼看著離那個路口越來越近, 封緣表面上雲淡風輕, 實際上捏著盒子越來越緊,用力到指尖都在發白。

黎秋川的指尖在方向盤上動了動, 他看了封緣一眼,突然問:“小緣,你知道我和你的cp名嗎?”

“哢嚓”,禮物盒被封緣撕出一個口子。

封緣:“......”

她以為自己失聰了。

因為她的耳邊“嗡”地一聲響,就什麽都聽不見了。

她不僅失聰, 而且還似乎失了智, 剛才腦袋裏還亂糟糟地一片, 現在猛然間就變成了一片空白, 就好像誰 在她的大腦上狠狠地搓了一把, 麻木的感覺從後腦蔓延到全身, 她不止失去了思考能力, 甚至還失去了行動能力。

空氣不知何時開始變得凝固, 氣溫在這個密閉的空間裏不斷升高,封緣封閉的大腦開始慢慢地松動,她隱約聽見一個低沈的聲音叫她, 眼前也有一些光影劃過,她眨了眨眼,這才聽到耳邊有一個聲音道:

“小緣?你在聽嗎?怎麽發起了呆?”

封緣僵硬地轉過頭,每個骨節都似乎發出了“嘎吱”的聲響,她機械地張了張嘴:

“你剛才.....在問什麽?”

黎秋川一笑,眸子在燈光下如同流光一閃:“我問,你知不知道我和你的cp名。”

封緣“哢嚓”一聲扭過頭,目視前方瘋狂地進行腦內活動:對方為什麽要問這個問題?他是在暗示什麽嗎?難道是知道了她混cp群的事情......不,不可能,對方要是知道了不會在這個時候問,之所以選擇在這個特殊的時刻.....難道是因為她剛才的表演太過拙劣被對方看出來了,所以委婉地拒絕?

一想到這裏,她的呼吸就是猛地一滯,她要怎麽辦?是幹脆破罐子破摔來個強吻逼對方就範?還是為了維持自己“純潔”的人設裝作不知道?

強吻的話......不,不行,這是在路上會很危險。

要不然她還是選擇裝傻吧,對,先裝傻。

良久,她僵硬地搖頭:“什麽cp,咱們兩個有cp嗎,我怎麽不知道?”

此刻,她眼尾瞪大,語調變高,將自己的演技發揮到了極致。

黎秋川點了一下頭,看不出什麽明顯的情緒,他道:“我以為你會知道。我也是在一次上網的時候偶然看見的。聽說是叫什麽.....船員cp。”

封緣眼角一抽:“是、是嘛.....這麽難聽。”

他轉動方向盤,笑看了她一眼:“我是‘川’你是‘緣’,所以是‘船員’。”

封緣的心高高地提了起來,生怕對方說出什麽,她勉強一笑:“所以....你怎麽想起問這個?”

黎秋川從後視鏡上看了她一眼,燈光在他的眉眼上一掠而過,像是魚尾在海面上一掀,更深的心思也只是驚鴻一現。

他搖頭一笑:“我只是在想,半年以前我和你還在網上‘水火不容’,沒想到半年之後竟然有了cp粉。”

封緣聽他這麽說,猛地松了一口氣。她就說對方怎麽可能想那麽多,僅僅只是偶然看見的感嘆而已。這麽說她就不用裝傻也不用強吻了?

說不上是放松還是失望,她輕輕地吐出一口氣。不過緩過神來她細細想來黎秋川的這段話說得她一窩心。半年以前她也不會想到自己和旁邊的這個男人能心平氣和地坐在一起,而且自己還對對方“心懷不軌”,絞盡腦汁要把對方追到手。

說來說去,不得不感嘆命運的神奇。

她撓了撓鼻子,道:“那....那還真挺有意思的。”

黎秋川笑看她一眼:“你知道她們說了我和你什麽嗎?”

封緣心想她不僅知道,她還sj,有時候還親自參與!但這種話她是萬萬不能說的,於是只得繼續裝傻:“說什麽?”

他的指尖在方向盤上一點:“說我和你是相愛相殺,在網上的‘水火不容’只是為了一層偽裝,只為了掩蓋相愛的事實罷了。”

封緣早就知道網上的那群cp粉會說什麽話,更羞恥的她都聽說過,但從黎秋川的嘴裏說出來,簡直就像是看見這群cp粉沖到大馬路上狂喊:“船員SZD!船員SZD!”這簡直是公開處刑!

封緣的喉嚨滾動了一下,她現在既有身為cp粉被蒸煮承認的驕傲感,又有種被蒸煮曝光的羞恥,更有聽到這些話時,身為蒸煮之一的羞赧,種種情緒之下,她臉上的表情一直變幻,竟然找不到哪一種能面對此刻的情緒。

終於,在她的嘴角翹了三次,眼角吊了五次之後....選擇了“憤怒”。

“這太過分了!”她拍了拍座椅,強烈譴責:“這群人怎麽能這麽說呢?!”她的眉毛高高地立起:“這簡直是汙蔑、造謠!我們是純潔的友誼!”

黎秋川安撫了一下她,轉而又道:“其實有些事也不是空穴來風。”

封緣:“?”

黎秋川嘴角一勾,道:“粉絲們會根據明星的一言一行來推斷他們的感情,有的是憑空捏造,有的卻也不是無的放矢。外界的推斷有時候比你心裏的聲音......更加清晰洪亮。”

封緣一楞,她隱約覺得這句話並不是那麽簡單,然而她想深究的時候,對方卻一收笑意,眉頭一皺:“有些不對勁。”

封緣被他語氣中的嚴肅嚇到了:“怎麽了?”

黎秋川向後看一眼,斂眉道:“有人在跟車。”

“跟車?”封緣也向後看去,果然一輛黑色的車跟在後面,還若有似無地想要靠近,似乎想要別停這輛車,她皺了一下眉:“這個時候怎麽會有人跟車,難道他知道這車是你的?”

黎秋川道:“你還記不記得半年前我和你去會所找葛雲慧,你問我為什麽‘裝備’這麽全,我說是為了防私生,沒想到今天就遇見了。”

封緣一楞,她知道一個明星,特別是當紅的明星都回避不了私生的問題,但沒想到她竟然在要告白的時候就遇上了。

眼看著前方的岔路口往左拐就到了她訂好的廣場,她不由得惱火。不過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先甩開後面的車。

不過黎秋川看起來並沒有那麽慌張,他有條不紊地轉動方向盤,還提醒了她一句:“握緊扶手。”

封緣哀嘆一聲,幾乎可以想象得到一會會有一場“硬仗”要打了。果然,黎秋川一個轉動,她就隨著車身猛地向旁邊甩去,她趕緊抱住懷中的盒子,生怕它也甩了出去。

黎秋川在這麽緊張的時刻還能分神看了她一眼,嚴肅道:“把它放到一邊,傷到自己怎麽辦?”

封緣咬牙:“你別管我了!”

黎秋川一斂眉,他難得“嘖”了一聲,猛地轉動方向盤甩開了黑車一大截,封緣擡頭一看,去往廣場的路口就在眼前,她下意識地喊:“往左拐!”

黎秋川眉頭一皺:“廣場上人很多,如果冒然沖進去會很危險。”

封緣焦急地道:“今天晚上廣場上沒有人但有工作人員,我們可以向他們求助!”

黎秋川斂眉看了她一眼,似乎有些遲疑,眼看著後方的車就要懟上來,她沒辦法只好閉眼大喊:“因為我訂下了那個廣場!”

她話音剛落,車內就是一默。電光火石之間黎秋川的眸子流光一閃,似乎有無數的猜測和念頭在他的瞳孔中震顫,他下意識地看了滿臉通紅的封緣一眼,卻看到封緣崩潰地抱住懷中的盒子把自己的臉埋起來。

最後,他不知道是意識到了什麽,眼尾越來越彎,嘴角也越來越翹,就好像是臉上那一層名為“溫和”的面具終於被塗上了色彩,變得鮮活了起來。

無論在什麽場合都面不改色的黎秋川,終於在心裏天塌地陷的時候,露出了斷壁殘垣的一角。

他手腕一轉,車子瘋狂地向左拐去。

封緣生無可戀地看著前方,痛苦地呻.吟一聲:以黎秋川的智商肯定已經猜到了吧,就算對方沒有猜到也會覺得不對勁,這下她要怎麽進行接下來的表白?難道她的告白還沒有開始呢就早產了?

完了,這下全完了。

眼看著廣場就在眼前,但大門緊閉,黎秋川皺眉道:“門關著。”

封緣抹了把臉,探出頭擺擺手,工作人員早就等了半天了,一看見她過來也顧不得什麽紅車黑車的了,趕緊把大門打開。

車子瞬間沖進廣場,看來兩人暫時安全了,封緣剛松了一口氣,卻聽見“砰”地一聲,有什麽在她們身邊炸開,她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向上看去,只見天空猛地炸開一朵煙花,接著一個接著一個,五彩斑斕。照得她臉上五顏六色,只聽最後一聲巨響,天空中炸出了一個大大的“心”來。

工作人員的臉上洋溢著祝福的微笑,齊齊拍手歡迎他們。

封緣:“......”

她感覺自己的大腦也被炸了。

這煙花是她決定要表白的時候才放的,現在眼看著表白早產了,她還要這些煙花有什麽用,留著讓黎秋川看笑話嗎?這已經不是公開處刑了,這是把她往火架上烤!她崩潰地捂住臉,祈求這波煙花趕緊把她一起帶走吧!

黎秋川嘴角一勾,他熄火後津津有味地向上看,絢麗的煙花在他的瞳孔裏不斷綻放。

封緣深吸一口氣,勉強地坐起來,她決定先找個借口把這波敷衍過去。說是慶祝也好自娛自樂也好,無論什麽借口只要渡過這一波就行!

她相信以黎秋川的情商,會顧著她的面子,不會揭穿她的。

於是她道:“我、我訂這個場地只是想要.....給你打氣!對,打氣!”她終於找到了一個看得過去的借口,說話也暢快起來:“祝你靠《不覆》在影壇上得到好成績。”

黎秋川挑了一下眉,笑意盈盈地看著她,沒有說話。

封緣承受不住這目光,她轉過頭堅決承認這波就算是糊弄過去了。只可惜她想要糊弄過去,工作人員可不想讓她渡過去,她剛才那個一揮手仿佛是一聲令下,煙花打響了第一戰,接著燈光、禮樂起!

纏綿悱惻的音樂頓時從四面八方飄了出來,明晃晃的燈光像是探照燈一樣猛地地打在兩人的臉上。

封緣:“......”

黎秋川一邊偏過頭,一邊用手擋住封緣眼前的燈光,隱藏在黑暗裏的嘴角忍不住地向上翹,呼吸和胸膛都在一起微顫。

封緣幹巴巴地張口:“一定是是工作人員....選錯了音樂。不要在意這個,我看我們還是先下車吧。”

只是她剛把手放在門把手上,就聽到後面傳來一聲尖叫,緊接著是大門“哄”地一聲響,她一驚,下意識地抱緊自己的盒子,但下一秒感覺脖頸一暖,然後後背一重,自己被一股強力猛地扯了過去,瞬間埋進了對方寬闊的胸膛裏。

清新的薄荷味糊了她滿臉,她還沒反應過來時就聽到周圍“砰”地一聲響,車身劇烈一晃,她被震得頭暈腦脹、渾身發麻,好久都沒反應過來。

這是....車禍?不,似乎是他們的

車被追尾了。

不用細想就知道肯定是後面跟著的黑車。她眉毛一立就想推開黎秋川好好教訓教訓這些人,只是她一推沒推開,反倒是碰到了一手的微顫。

她一楞,不由得攏了攏手心,小聲道:“秋川,沒事了。”

黎秋川的胸膛重重起伏著,他在她的肩頭重重地吐出一口氣,緊貼的大手還在後怕地顫動,半晌他深吸一口氣,慢慢地放開她,身上的玻璃嘩啦啦地向下掉:“受傷沒?”

封緣搖了搖頭,她一擡頭,就看見黎秋川流血的額角,心臟一抽:“你頭上受傷了!”

黎秋川毫不在意地抹去血跡,按住封緣的肩頭好好地打量了她一下:“我沒事。你感覺到自己有哪裏痛嗎?”

封緣急道:“我哪裏都不疼,你現在得馬上去醫院。”

黎秋川不語,他的視線落在了封緣的手上。即使在這麽危急的時刻,她都不忘緊緊地抱著那個盒子。現在包裝已經七零八落,露出裏面透明的防護罩來,這罩子堅硬無比,她的手放在邊緣處,已經有血跡漸漸流了下來。

他緊緊地皺起眉,小心地掰開她的手指:“手疼不疼?”

封緣的臉猛地漲紅,她想抵抗但手指虛弱無力,只能看著黎秋川慢慢地掰開她的手指,把它的真面目露了出來。

黎秋川本來緊皺著眉,看見裏面的一瞬間眉頭一松,還有些許的怔忪。

原來裏面是被一層水晶罩著的半身的軟陶人偶。這個人偶穿著夾克,做工很是粗糙,但眉眼很是傳神,劍眉長眸,眉眼皆是笑意。他一眼就認出了,這是他。

只是這個人偶雖然被水晶罩著,但底座被震得脫離,半邊身體全都毀了。

封緣看著她最後的“殺手鐧”都暴露了,於是幹脆破罐子破摔,道:“這是我請師傅教我做的,做了十來天也只能勉強看出人樣。我還專門定做了一個盒子,沒想到......”

沒想到就這麽被毀了。

也許是這晚上接二連三地被打擊,也許是自己最下心思的禮物被毀掉,她說著說著,眼眶不禁有些發紅。

但一想自己這一晚上就夠丟人的了,在對方還哭什麽,於是趕緊咽下喉嚨中的梗塞,勉強勾起嘴角:

“壞了就壞了,先扔了吧,當務之急是你額頭上的.....”

她話還沒說完,就感覺手上一熱,剩下的話就猛地被她噎在了喉嚨裏。

她長睫一顫,眼睜睜地看著黎秋川的大手輕柔地攥緊,她的手心傳來一陣陣的灼熱。接著她的臉頰一癢,有溫熱的呼吸和身體蓋了過來。

她的呼吸一滯,慢慢地擡眼,視線之中黎秋川緩緩低頭,目光灼熱地看著她。兩人急促的呼吸慢慢地糾纏在一起,像是無聲地燃燒著理智。

她的喉嚨一動,視線不由得從他低垂的睫毛滑到挺直的鼻梁,最後定在了微抿的嘴唇上。

她猛地抿唇,感覺自己的唇瓣快要被對方的呼吸燙傷了,腦袋裏似乎有一束束的煙花炸開,車外的那些暧昧的音樂瘋狂地飄進她的身體,在她的胸腔裏激蕩。她的後腦連帶著整個人都在發麻,只有指尖勉強地輕顫,卻無力到連盒子都快握不住了。

那點粗糙且灼熱的力度來到的脖頸,她的脖頸被輕柔且不容反抗的力道微微勾住,直到她的眼前完全被黑色覆蓋,只能看到對方星辰一般的眸子。唇上的氣息越來越近,近到她似乎被氣息輕吻,唇瓣發麻。她的頭腦開始暈眩,感覺連呼吸都變得粘膩起來。

最後,她慢慢地閉上眼,感覺唇瓣一癢.......

“封小姐!封小姐!”

猛然間,兩道糾纏的身影瞬間分開坐直了身體。

封緣急促地深吸了幾口氣,還有些沒有回過神:“怎、怎麽了?”

工作人員焦急地問:“剛才有車沖進來把您的車給撞了,您沒事吧?”

封緣楞楞地搖頭:“沒、沒事!”

工作人員松了一口氣:“沒事就好,您趕快下車,我們看看您受沒受傷。”

封緣下意識地看向黎秋川,只見對方用手蓋了一下眼,狠狠地吸了一口氣平覆情緒,啞聲道:“下車吧,我看看你的手。”

封緣的腦袋還有些麻木,她楞楞地下車。

後面的黑車上也下來了幾個人,司機是個中年男人,神色有些不吝,似乎幹慣了這種事,所以毫不懼怕,後面下來了幾個年輕的女生,看見黎秋川先是眼前一亮,接著神色惴惴。

黎秋川讓工作人員拿來一塊毛巾,按在封緣的手心上,血色瞬間洇了出來。他背對眾人,半邊臉隱藏在黑暗裏,語氣變得平緩且冷冽:“報警吧。”

警察局

黎秋川叫來了自己的律師還有小帆。小帆帶著醫藥箱慌慌張張地來到這裏,她想不通,剛才還好好的,她還等著兩人的好消息呢,怎麽一轉眼就進公安局了?

一想到明天的謠言又要滿天飛,她就不由得頭痛。

律師在和警察交涉,嚴肅地表示這件事絕不會這麽輕易地過去,黎秋川半蹲在封緣的身前,用紗布給她一圈一圈地包紮傷口。他眉目低垂,嘴巴緊抿,臉上未幹的血跡為他平添了幾分煞氣。

幾個女生擠在一起,覆雜地望向這邊。

她們本來是得到一點消息,說黎秋川要參加《不覆》的慶功宴,於是一群人跟著黃牛追了過來,她們想逼停黎秋川的車,也只是想要近距離看看對方,或者要個簽名合個影,哪想到會出這麽大的亂子。

更讓她們想不到的是,黎秋川的車上竟然下來了封緣,難道網上的傳聞是.....

這邊,黎秋川給封緣包好後,問她:“真的不疼了?”

他在這麽多人面前蹲著,而且無論是警察還是別人都已經認出了他倆的身份,封緣有些不自在,趕緊拉他起來,小聲說:“我真的沒事,反倒是你,頭不疼嗎?”

兩人的手一觸,齊齊一楞。不約而同地想到在車裏的畫面,於是雙雙紅了臉,微微偏了一下視線。

小帆看兩人這個反應,不由得稀奇,這倆人是怎麽了,=到底是成還是沒成?

黎秋川咳了聲道:“只是破了點皮。”

說完,他轉過身,和律師說了兩句話,律師嚴肅了面孔,對司機和那幾個女生說:“你們不要以為這只是一次普通的追車事件,你們嚴重地侵犯了我們的權益,這件事我們會追究到底!”

司機臉色微變,幾個女生齊齊白了臉色,她們下意識地看向黎秋川:“黎哥!”

黎秋川垂下眸子,把外套脫下來攏在封緣的身上:“事情辦妥了,咱們走吧。”

女生們看見他毫不理睬,這比讓她們坐牢還要難受,於是哀求道:“黎哥,你別不理我們,我們也都是為了看你啊,你不能就這麽走了放著我們不管!”

律師攔住她們:“該說了我們已經說了,我的態度就是我老板的態度,請你們冷靜一下。”

眼看著黎秋川要走出大門,其中一個女生崩潰地喊:“你就不怕我們把你和封緣在一起的事情告訴別人嗎?”

她的話音剛落,周圍皆是一靜。

所有人都是屏住呼吸,生怕打破了什麽一樣,那個女生說完這句話,臉上有些懊悔,但還是倔強地看著他。

黎秋川停下腳步,封緣臉色一沈,吊起眼梢剛想說話,他就低聲一笑:“求之不得。”

女生的嘴唇抖了抖,不由得向後退一步,臉色徹底灰敗起來。

出了公安局的門,兩人默契地沒有選擇乘車,而是步行向前走。

臨近12月的夜晚很是寒冷,可是封緣偏偏感覺呼吸黏熱,她受了傷的右手靜靜垂著,和對方的手臂若有似無地摩擦。想來也怪,之前兩人無話不談,怎麽這一會覺得說什麽都突兀,好像嘴角被蜜糖黏住了一般。

她想起在車裏的一幕,感覺呼吸都變得艱難起來,她動了動似乎還在發燙的嘴角,咳了一聲:“剛才....警察局裏的女生.....”

黎秋川轉過頭來,聲音微微低沈:“你不用為她們求情。我對她們網開一面,就是對其他守秩序的粉絲的不公平。”

封緣摸了摸鼻子:“我有沒有要求情,只是覺得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有點多。”

黎秋川嘴角一勾:“三番五次地打亂了你的計劃,我很抱歉。”

封緣的臉色猛地一紅:“計劃?哪有什麽計劃?”

黎秋川含笑地看著她,封緣心虛地轉過頭,心想剛才都要親我了,我現在可不會承認呢,她得把場子找回來。不過話說回來,剛才都忍不住要親親了,這是不是也說明對方.....

她忍不住翹起嘴角,眼角彎得不能再彎。

黎秋川也忍不住一笑。

兩人走到路口,手背開始不斷試探地碰觸,封緣咳了一聲,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對方,就在她感到指尖一緊的時候,發現眼前白光一閃。

黎秋川猛地皺了一下眉:“是狗仔,看來他們收到消息了。”

說著,他不等封緣反應過來,猛地拉著她奔跑起來。

封緣下意識地瞪大眼,她跟隨者黎秋川飛奔,跑著跑著胸腔裏倒生出些暢意來,只覺得二十多年的極限生活都不如今晚來得刺激。

身後的車聲、腳步聲漸漸臨近,黎秋川拉著她躥進一個巷子裏,兩人轉了個身,她被他高大的身形掩住按在墻上,滿眼都是對方寬闊的胸膛。

漸漸地,周圍安靜下來,似乎只能聽到兩人急促的心跳聲,封緣一擡眼,就看到對方上下浮動的喉結,她目光灼灼,似乎能聽到自己血液的沸騰。

黎秋川看向外面,小聲苦笑道:“我可以想象得到,明天的狗仔會發出什麽樣的報道了。”

他說完,卻發現沒有回應,不由得低下頭望去。

這一望,猛地怔住了神。

就像是被什麽吸引了一樣,他的視線借著微弱的燈光劃過封緣瀲灩的雙眼,再到對方光滑的臉頰,最後停在了....紅潤的嘴唇上。

也不知是誰先開的頭,也不知是誰的手先收緊,更不知是誰的唇瓣先張開,只知道隨著一聲悶哼,暗處的兩道身影瞬間糾纏在了一起。

在這一處小小的巷子裏,能聽見外面的車聲,還有尋找的呼和聲,但這一切都與這裏無關了。

封緣艱難地擡起腳,手臂艱難地勾住,對方的手臂像是在熔爐裏滾過一圈的烙鐵猛地一收緊,她就被輕松地擡到了墻上。身後是冰冷的墻壁,身前是炙熱的呼吸,她的手蜷縮在起伏不定的胸膛上,呼吸也隨著對方變得時慢時急。

她想占據主動權,然而節奏全被對方強勢的唇舌打亂。在暧昧的聲音中,她的靈魂與理智似乎都被對方吸走,然而對方還不滿足,後腦傳來的不斷縮緊的力量告訴她,對方幾乎要把她生吞入腹。

她不堪熱情,只覺得全身無力,眼前是白茫茫一片,所有的感官都封閉,凝聚在舌尖上的一點,然後再被對方的唇舌吸吮,感受無限地放大。

她只能勉強支撐顫顫的雙腿,勉強勾住對方這才不至於掉下去。

在這一刻,她的腦海裏什麽都不剩,什麽狗仔、什麽緋聞全都被她拋在腦後。今晚所有的疲累、緊張、恐懼都在唇舌碾轉之間,被熱情燒成了飛灰。

作者有話要說:阿彌陀佛,保佑我過、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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