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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我不是一個人逛青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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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家人子, 今夜陛下召見, 還望好好準備。”小黃門說道。

唐夢發出了嘶啞的回答:“喏”

小黃門走了之後,唐夢扶著腰,半天起不來。

門口的一眾家人子面露嫉妒與鄙夷, 【裝,教你裝, 就知道裝!】

陸采薇嘆了一口氣, 還是不能坐視不理,只得扶起了她。

這幾日來, 唐夢為司馬沅差不多解釋了一百來本書籍,搞得幾乎聲嘶力竭。

司馬沅身份尊貴, 她又不能碰著他,只好彎了腰,輕輕避過。這樣一個姿勢,一做就是一整夜,基本上她的腰都快折了。

回到擇風院,她嗓子又啞腰又酸, 偏偏還被懂行的采女當做她在炫耀。

一個個對她沒有好臉色, 要不是掌事姑姑,連回來的飯都不給她留。

“你……我知你正當寵,可在別人面前,還是避著點吧……”陸采薇提醒她。

“不,不是……”唐夢只覺得有口說不清。

那叫當寵麽?

若是從日日能見到小皇帝,近距離觀察他的一顰一笑, 還能喝到太極宮的茶,看著滴漏一點點落下的角度,那確實是【正當寵】。

然而,那並不是她們這些家人子意思裏的【當寵】啊!!!

唐夢委屈得都要咆哮了。

她已經曠課曠了好幾天了,每當睡顛倒覺睡醒,見到門外有些家人子正在練習當天禮儀的時候,她便一陣欣羨。

那些動作她沒學過,不知還來得及補上不……

畢竟才進來的時候,掌事姑姑還很看好她呢……現在……掌事姑姑雖還是對她好,可那種好,已不再是一個老師待學生的那種好了。

掌事姑姑又有了新的誇獎對象,是一個叫做陸茜的世家庶女。

她有種自己不再是老師心頭肉的巨大失落感。

為了重新找回掌事姑姑的寵愛,重新成為班上名列前茅的好學生,雖是困得不行,唐夢依然隨著陸采薇一起去上了禮儀課。

課上,她昏昏欲睡,好幾次神游物外。

幾乎是上到一半,她終於堅持不住,“啪”地一聲,朝後面栽去,暈倒了。

……

唐夢暈倒了,太醫院趕緊過來問診,連皇後娘娘身邊的大宮女陳涼真也陪了來。

“陸家人子,麻煩你將唐家人子手臂的布料再掀開來點。”太醫不好診斷,揩了揩額頭的汗。

陸采薇嫌棄地瞧了那太醫一眼,那眼神很是傷人,意思就是你這水平,也配當太醫?

如今太初宮初初建制,皇權遭到世家打壓,好大夫差不多被世家壟斷了,要在短時間內招到家世清白、醫術高明、沒有案底的大夫,實屬困難。

“若示陸家人子不嫌棄,涼真也懂醫,不讓涼真為唐家人子瞧瞧。”陳涼真板著臉,她本來就討厭這些家人子們,更討厭第一個受到寵幸的唐夢。

她的殿下最近整個人都是恍惚的,飯也吃不香,覺也睡不好,還經常半夜驚起。

殿下又倔,不肯給她把脈,今起為殿下梳發的時候,發現殿下胸間隱約的骨頭都出來了。

定是又掉了一些體重。

都是該死的司馬沅,還有這該死的狐貍精!

陳涼真沒有想到,其實明月輝已經不為司馬沅糾結了,在她面前橫亙著一個更為驚悚的人物,那個所有人都幾近要淡忘的,註定將會老死芳華宮的男人。

這次是陳涼真自己想要來的,她想看看,那個把司馬沅弄得三迷五道的女郎,到底長什麽樣子。

“那就……拜托陳姑姑了。”陸家人子客氣道。

“你們回避一下。”陳涼真取下隨身背著的褡褳,對這群人吩咐道。

陸采薇很懂地揮了揮手,她本就是貴女中的佼佼者,就算是刁蠻任性,那貴女的禮儀也是慣不會丟的。

從一開始的抵制排斥,她已經習慣於去接受那些看似為難人的□□教導了。

畢竟若是有心想做,這些東西幾乎是游刃有餘。

她只要做得夠好,就有機會得到出擇風院的機會。

到時她便能去演武場打聽那個人的消息了。

陸采薇本身英姿颯爽,極具威嚴,她這麽一揮手,一群看熱鬧的家人子隨著太醫,也就一並退下了。

所有人走後,陳涼真並沒有急著為唐夢醫治,而是仔細觀察了昏迷中的唐夢一番。

美則美矣,可除了美,好像就沒有其他優點了。

尤其是渾身呼之欲出的一種小白花的制杖感,連自家殿下的腳指甲都及不上。

陳涼真高傲且挑剔地品評著眼前的女郎。

她撚了手指,為唐夢卷起衣袖,卷著卷著,她發現了不對——

陳涼真看到了那一枚刺紅,她趕緊又卷了兩三分,那一枚紅得驚人的守宮砂簡直亮瞎了她的狗眼。

【怎會?!】

陳涼真順勢一捏唐夢的腰身,對方即便在昏迷中,也發出了一股嬌媚的嚶|嚀。

【這腰,確實又是腰肌勞損之狀啊……】

陳涼真百思不得其解,難道司馬沅與唐夢在一起的幾個夜晚,都是單純地做運動嗎?

不可能啊……

除非……陳涼真眉頭一皺,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性,“遭天殺的司馬沅,你不會吧……”

阿父曾告訴陳涼真,從前有一病例,是這樣說的:

夫妻二人同床四年,無一所出,婆母漸漸對那娘子不滿,為兒子連納了三房妾,命其日夜澆灌,結果兩年過去,那三房妾室皆為有一人懷孕。

婆母又覺著是這個媳婦兒本身是喪門星,於是嚷嚷著要休妻。

那媳婦兒這幾年過得不好,怎麽孝敬婆母,還是對她又打又罵,實在過不下去了,也任由婆母以七出之條休棄了。

媳婦兒本身長得漂亮,遭休棄之後不到半年,又有人下了聘過來,竟是比原先那一家還要好一點人家的繼室。

嫁不到兩個月,便有孕了。

原先的婆母得知之後,又驚又急,罵著那三個妾室並新娶的媳婦喪門星不說,還拖著她們去醫女那兒檢查。

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那三個妾室,並那剛娶回來半年的新媳婦兒竟都是處子之身!

婆母實在不願意懷疑到兒子身上,可也走投無路了,只要又千求萬求,拖著不耐煩的兒子去了大夫處。

大夫看後,摸著胡子出來,“是微陽癥。”

婆母關心地湊上來,一臉不解,“啥是微陽癥?”

大夫覷了這婆娘一眼,悠悠道,“就是那兒太小唄。”

婆母:“……”

於是這個婆母便昏死了過去,聽說後來花了很多錢治,說是娘胎裏帶出來的病,治不好。

到後面這戶人家家財盡散,妻妾也都跑完了。

直到那婆母死,也沒抱上孫子。

……

陳涼真從那個病例中驚醒,她用手微微卡了一下,卡出一根豆芽的寬度,再哆哆嗦嗦用小指頭一比,比出一粒蠶豆的長度。

【不會吧……】

那她家殿下豈不是這一生都不再有性福可言了……

她是恍恍惚惚跌跌撞撞出來的,陸采薇見她出來了,忙走過去,“唐家人子無事吧?”

陳涼真:“……”

陳涼真面如死灰地瞧了陸采薇一眼,“無事,只是勞累過度。”

陸采薇籲了一口氣,方才見陳涼真出來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她還以為唐夢出了什麽大事呢。

無事便好,無事便好。

陳涼真也不知自己是怎麽走回顯陽宮的。

出去的時候,她嫌明月輝太頹廢;回來之時,她比明月輝還要頹廢百倍。

她卡了卡自己手指,想到了那蠶豆一般的體型,悶地一頭,哭暈在了床被上。

……

“哦,唐家人子出事了?”司馬沅挑眉,“命人送些人參過去。”

“喏。”小黃門答道。

他敲了敲玉桌,“等等。”

小黃門頓步。

“今晚,就是擡,也把唐家人子擡到太極殿來。”司馬沅的聲音頗為平靜,幾近於無情。

做戲已經做了這麽多天了,沒理由最後一天,也是最重要的一天要放棄掉。

“散布下去,就說,朕要親自照顧她。”

天子的旨意傳達下去,不一定是給擇風院聽的,也不一定是給顯陽宮聽的,還有無數雙耳朵,在聽著。

司馬沅就是要給那些人聽的。

……

華燈初上,花街熱鬧非凡。

香車寶馬穿梭,踏在冬末初春的花路之上。

“誒誒,你聽說了嗎?”行人之中,有人交頭接耳。

“花街最近已經死了八名□□了。”

“病死的、落馬的、死在床上的、失蹤第三天見到浮屍的……”

“怕是這花街撞了邪了吧……”

一輛慢騰騰的馬車經過,這輛馬車並不華麗,只是一輛普普通通的烏木馬車。

只見一個少年掀開了簾子,瞧著這紅袖招搖、燈火繁華的模樣,掀開嘴皮冷笑,“就算死再撞邪,也撞不過男人雙腿中間的那根東西!”

就算花街發生這般邪門之事,還是熱鬧依舊……這裏的人啊,為了自己的一己**,連鬼都不怕。

“你不也是男人?”抱臂坐在車上的另一名少年說道。

燈火照在他的臉上,只是一副普普通通的長相,可那聲音,卻止不住是上位者的冷峻。

“陛下說得是。”掀開簾子的少年身材健壯,身量頗高,神情佻達又倨傲。在這建康城裏沒幾個認識他,可在那清河,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正是那清河王家的混世小魔王——

清河王世子沈忌。

坐在他對面的少年,戴了人|皮|面|具,被他稱作陛下的,則是如今人人都以為正在寵幸唐夢的新皇——

司馬沅。

“陛下,你逛過青樓嗎?”沈忌笑嘻嘻地靠過來。

“你不該問我,該問裏面的那尊大佛。”司馬沅冷冷地道,他靠在背椅上,似在思考什麽事情。

那煌煌的燈火順著車簾微微流進了最底出,那裏亦坐著一個男人。

光芒只堪堪灑了他半張臉,雖是帶著人|皮|面|具,依舊掩不住那好看的骨骼臉型。

光隨那利落的線條流瀉下來,形成了一個半明半暗的剪影。

男人沒有說話,他似乎習慣了黑暗一般,習慣了黑暗加諸於他的一切。

作者有話要說:

小渣:老天作證,我沒有一個人逛青樓。

小瞎:……

沈忌:……

輝輝一把揪住小渣的耳朵:格老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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