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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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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你能和我一起離開嗎?”一想到兩人就此分離,黎曉風有萬般不舍。

“我媽做的糖蒜,你帶一瓶,你一定喜歡吃。”李濤的眼睛潮濕了。

“我可以續假,等你。”黎曉風想續假一周。

他卻沒有勇氣沖向她的那片天空。

“如果你已經決定了,我不能說什麽了。可能你需要時間,我等你。不要讓我等的太久,那樣我會憔悴。”

“一年為期吧。”李濤忽然擔心,她是不是無限期的等下去。他深怕為了他而蹉跎下去。

“明天我要離開了,你不想和我一起走嗎?”黎曉風還想爭取她的愛情。

李濤想,既然他留不下她,就應該跟隨她一起離開。

“這幾天你我引經據典,各執己見,你真的能忍下心來放走可愛的我?”

“這麽不謙虛啊?哈哈。”李濤聽到自己的笑,然後他流淚了。

……黎曉風是不可觸碰的名字,李濤面目安寧,人事契闊,曉風蜷縮在他的心裏面,他默默感覺到她的存在。

他和書雨感情很好,志趣相投,彼此疼愛,感謝她陪伴他的生命裏。

欣聞陳小嘉,楊照要開工作室,李濤感覺欣慰,在心裏默默的祝福。

他做出了一個決定。

“聽到沒?好消息,什麽限購令,調控舉措……”楊照語出驚人。

“聽來就歡欣鼓舞。真的是好消息,這是最期待的。”李濤笑,茶杯在手中抖動。他的心裏五味翻轉,當初如果不是因為大連的房價,他的命運就不會改寫。

“壞消息……”楊照語出驚人。

“等等,我反映不過來,你說話怎麽語無倫次……”李濤聽得迷蒙。

“一步三嘆,你慢慢宣布……”陳小嘉面無表情。

“我以為我有希望了,緊隨而來的就是壞消息。這是一個黑色的日子,我的噩夢第三個記憶刀刻在我心裏。”楊照仰天長嘆。

“不是限購調控嗎?怎麽是黑色的噩夢?”李濤詫異,“哦,我知道你的第一次第二次。”

“我也天真的盼望限購,調控房價下降,就在上周,我的2017年6月大連之房價,一夜之間漲到一萬六,原價迷你50平現價70萬,憑空多出20萬這種價值規律高新園區以此類推,看看,此情此景況,我楊照殘年餘力為鬼為蜮還是力不能支……”

“等等,不會吧?不降反增,怎麽會是這樣?”李濤不相信。

“地鐵新開通地皮的直接主導吧本來在限購調控的綺麗的雲彩下,我多年僵死的心在覆蘇,可是沒等走出屋,現實給了我重重的一擊,漲上來了怎麽可能再降下去就如人生回不到起點?唉,我真是天真,終是望穿秋水回想當初我的明智逃跑的快,要不,哭都找不到調。”

“楊照,你不要想太多了。我們在這裏也沒什麽不好。安土重遷葉落歸根,我不想離開。”陳小嘉神情淡漠。他如何不知這個現狀深深的刺痛著楊照。

“你無欲則剛當然說得不痛不癢,唉,我愛大連,她總是讓我魂牽夢縈,可是卻沒有我的容身之地。離開了大連的我們魂魄無依,回不去了,回不去了。”楊照傷感的不能自抑。

“小嘉,你還想回去嗎?”李濤不知道陳小嘉怎麽想的。

“我,說什麽?”陳小嘉只是嘆氣不疊。他的心裏充滿了渴望,大連是最後埋藏他的歸棲地。

隔著千裏,李濤感覺到,兩個人眼裏熱熱的。

“我們怎麽沈默了?”李濤心裏莫名的冷。

“天冷冷人心啊。”陳小嘉的心裏只剩下感慨。正說中了他的心的溫度。

“好象是你已經走入秋天,你想說什麽?”楊照臉上是僵硬的笑。

“我們現在不急於去大連落戶,暫時我們不去想房子的問題,好不好?何必加重自己的心理負擔。”陳小嘉心裏這樣安慰自己。

“小嘉說的是,未來一兩年還不能確定,先不要讓悲觀情緒控制。”李濤開解。

“汝非魚,安知魚知苦?生長的需求是一樣的,就是空氣、陽光和水,我們活著就得有片棲身之地,房子是一路高歌猛進,有增無減,哈哈哈說多了淚!養孩子,養家,物價高,錢太毛,孩子要送幼兒園,月月沒有什麽積蓄,存不下錢,想回大連,房子還是天上的月,高不可攀。我的殘骸不入土大連,魂魄五依啊我這心裏直冒寒氣,小嘉,你故作淡定我不相信你能睡得著,今夜陪伴我的不知有多少人同樣夜不能眠。”楊照聲音有些冷。

“我不想回大連了,你在我就在。”陳小嘉表白心聲。

“你們呢,衣食無憂,迷你,茗茗現價75萬。聽聽,她不會只有這一處房產吧!也許,她財產遠不止你知道的。”楊照腦子裏充滿了無限的想象。

“你想多了,我不關心她有多少錢,什麽財產。”陳小嘉心裏空洞對於錢沒有概念。

“是,你的眼裏只有永遠藝術的美,你的心裏永遠只有一個女人。錢是身外之物。所以,你不知道自己獨有的孤傲的氣質,吸引人。”

“你有大連情節。”陳小嘉急於轉換話題,不假思索說出來立時感覺不妙。

“你沒有嗎?你不敢否認,難道那不是你魂牽夢繞的土地和女人?”楊照直奔主題。

“又來了。打住。”陳小嘉想中止這個話題。

“對於你來說,昨天和今天沒有什麽兩樣,就是不斷的重覆。你早就懶得理會什麽是與非,因為你人在這裏,心不在這裏。我如何感覺不到?離開了大連恍如隔世你是無本之源,你快樂不起來。於我大連是我的第二故鄉,只有在夢裏魂歸,我本想用時間積累夠了買房錢,自從期待的3·17”調控,投機炒房被遏制高房價,現在真好,越調限購令控越漲,聳入雲端變魔術一樣詭異小平島漲到了一萬六千五,哈哈哈哈。”

楊照的笑聲好象是來自另一個世界,兩個人聽來不寒而栗,恍如隔世。

榮華的外衣真實的晾曬

斷斷續續的心情流落在小窗

這安靜的地帶

紅柳樹的編筐裏摞滿了

浮華的詞匯串珠的飾品

投影也許遮掩了心跡

總有人拿得出水手的勇氣

不畏罡風和暴雨

馬車踢踏過驛站

輪子下的葉子不相信封在夜的影子中

沈睡去的愛情

亭子小坐想不明白

一碗灑落了一半的涼咖啡是否

苦悠哉的堅守著魄力

呼吸習慣了掩藏在隱約的雲層下面

浮游和雲絮一樣六十度滑坡的樹下

誰在尋問生命裏需求的是什麽

溫飽

游走山水的閑散

編排文字的道具也許不需要想來想去

就固執的握住一支筆

急流在上面波光浮動波瀾觸及不到的地方

珊瑚叢林濕了

潛泳的翅膀漫游在海水深處

夜靜的單簧管

空中碰撞繼續

淹沒思緒

《瀨柳小鎮》響徹耳畔,冉冉夜色游移,照見一個揮筆端坐的人影,是張帆猶濕的墨跡……

“好消息,調控了……”楊照容顏慘淡。

“我靜聽,你繼續……”陳小嘉眼裏濕了,他不能阻攔楊照說下去。

“扶搖直上破二萬,全國房價蔓到延長到大連,像瘋長的草,新的舉措之下房價一路高歌猛進,我真是天真單純,哈哈,百年後我楊照夢回大連……”楊照笑的悲切。

“不想那麽多了,臨風對月,蒓鱸之思,又怎樣,何方黃土不埋人?到了暮年晚景,不是還有我在?”夜漫卷著嗚嗚風聲淹沒了兩人的聲音……

在電話裏陳小嘉,楊照聽到李濤要帶夫人自駕去看望他們。

對陳小嘉,楊照兩人而言不吝一針興奮劑。他們屈指,一天一天數著日子,期盼。

人在旅途,分別的太久,手握方向盤的李濤想朋友,想大連,淩書雨想去大連看一看,因為那是他夢中想念的城市。

分別的太久,李濤心事浩茫,能見一面是一面,人生無常,人到中年,他現在很想很想一償夙願,問候大連,問候他久違的朋友,趁年輕精力充沛多去走走看看,婚後工作繁忙的他也一直想帶淩書雨游歷風光,現在終於成行。

他們常常聯絡感情,問候,關照,陳小嘉家裏貼著淩書雲的書法,李濤鏡下的風情。

李濤對著陳小嘉,楊照從前的作品,欣賞觀摩,心裏暖意流動。

“……讀書不覺已春深,一寸光陰一寸金。不是道人來引笑,周情孔思正追尋。”陳小嘉在找感覺。

“李濤摘的詩,是什麽意思?”楊照眨巴著嘴似乎品出什麽滋味來。

“這是他心境的映射,他先我們一步感悟,很好。”對詩領悟很深的陳小嘉明白了什麽。

“這小子這麽熱愛讀書?你看我,會是能靜下心來讀書的人嗎?山水詩我都看不下去,對那一行行字我都心煩意亂,我心浮躁早已背叛了對文學的熱愛。”楊照面呈苦笑。

“李濤能沈靜下來,是好事啊,心清如水的境界我是修不來了。”陳小嘉承認自己的迷失。

“李濤揩夫人離我們越來越近了,相聚倒計時,哈哈,我的心在跳動。”楊照撫著胸口。

“我對自己說,平靜下心神,平靜。”陳小嘉垂下眼睛,按捺住不平靜的心情。

然後,四目相對,有感動的笑,有期盼沈甸甸的感情。

他們說不出來,今非昔比的李濤除了不抱怨之外,與原來有什麽不同。

畫面切換,車輪滾滾,駕駛室的李濤心情起伏波蕩,入目一切感覺陌生,遙遠的他,睽違,近了,近了,一別悠悠多少年?

……

畫面切換,李濤,“我還帶來了一個,驚喜。”

陳小嘉,“什麽驚喜,你不是說賢伉儷一起來嗎?我們恭候大駕歡喜不疊呢?”

楊照,“是啊,我們早就掃塌相迎,垂垂渴盼著呢。”

李濤,“我敢肯定,你們兩個猜不到。”

楊照,“不會吧。”

李濤,“猜。”

楊照,“好吃的?還是你的作品……”

陳小嘉,“來的還有你兒子?”

李濤,“我就知道你們猜不出來。”

楊照,“唉呀,你行行好,快說,我快悶死了。”

李濤,“我不是提到我的淩哥嗎,就是大舅哥,他手上收藏了你們的作品,很是景仰,今天他也來祝賀了,他說在路上,兩個小時到。”

楊照,“淩哥?太好了,神交已久了。你真是送來了這麽厚重的大禮,太讓人興奮了。”

陳小嘉,“淩哥?久仰的淩哥,深慰我心,我要平靜一下,李濤,見面倒計時了,這才說,你真沈著,啊,真是意外的驚喜!我要歡呼了,今天是個大好的日子。我們可是神交已久了。淩哥真的會來嗎?”

李濤得意的笑,“當然是真的了。”

陳小嘉作下深呼吸,按捺不住激動,“真是好消息。呼。就要見到你們了。”

……

流水清晰的照見的人影,他的衣服顏色在水光上波動。

李濤專註的鎖定鏡頭,不知道自己被一個女人盡收眼裏。

大樹下,女人似笑非笑的目註了他很久。在光線的披拂下,這個男人別具魅力,一下子打動了她。

他收起視線,才看到自己成為別人鎖定的風景。

他友好的點頭微笑致意。

對方走過來。

“看到你這麽專註,我就知道你是專業的攝影師。”

“呵呵。你好。”

“你好。我可以看看你的作品嗎?”

“當然。”他調出了畫面。

“嗯,山水逶迤,好美。你是選喜歡的景色嗎?”

“是,打動到我的,我會拍下來。”李濤註意到她一雙清亮的眼睛。

“需要拍的太多了。哇,都那麽的美。你是怎麽做到的?”

“當然拍不過來,有選擇的,景色角度不同,呈現出來的美也就不同。”

“遠近高低各不同。”

“是這樣的。”

“這片水這麽的澄清,上面有樹的影子。靜態的美。”

李濤留意到她的聲音,純凈。

“這是仰拍?這個是俯拍,這幾張壯觀,你是在高山上拍的?嗯,極致的美不容易得來。”

“無限風光在險峰啊!”

“再要登山,我也去。”她的聲音很堅定。

“好啊。我願做向導。”李濤聽到自己的聲音和她一樣的爽朗。

“認識你,我怎麽感覺不到陌生哪。”她想也不想沒頭沒腦的扔給他一句。

“似曾相識了?你不問我,從哪裏來?”李濤不明白為什麽她的話都說到他的心裏去。

“到哪裏去?”

兩人會意一笑。

“認識一下,黎曉風。”

“李濤。”

“嗚,你的名字和你一樣,似清新的風。”李濤怦然心動。

“你這麽一說,名字就詩意起來。”

“喜歡聽你這麽說。”

……

曉風,親愛。你離開意志那麽堅定,我怎麽敢向你求婚,我知道,你舍不得我,你幾乎懇求我和你一起離開,我的苦痛與誰述說?我怎麽能只為自己而活,我的父母需要我,我的餘生要和雙親相依為命,在孝順和愛情面前,我只能選擇一個。我不能把自己分成兩半,只有忍痛割愛,放棄你。親愛。

我希望你留下來,你希望我離開,我們只有歧路分手。我是何其的殘忍,傷痛了你的心,你這幾日消瘦,我如何不知,如何不痛,只是無計想追隨。羽翼剪斷,唯有目送你遠影孤帆。

曉風,我的愛人,我們已結為夫妻,你是我的新娘,可是,卻不能為我留下來,今生今世,我的心裏只有你一個,我們有夫妻情份,卻不能生活在一起,我多麽想送去嫁衣留下你,可是,我不能自私,強迫你留下,你怕留下,所以逃避家人安排的相親,我怎麽強行違背你願,捆綁在我身邊,那會毀了你。我知道。

你留下來,註定不快樂,註定毀了你的前程,你選擇的路,光明的寬廣的,你有非凡的才華和志向,我不希望你步我的後塵,無所作為庸庸碌碌了此一生。

曉風,我的新娘,你把愛情給了我,你把身體交給了我,你把心交給了我,可是,我能給你什麽,什麽也給不了。

我們兩個深深相愛,卻不得不離別,想想,我錐心刺骨的痛。

一彎殘掛在天邊,明天你就要登程,我們從此生生離別,我的心裏溢滿了惆悵,你一去,情難斷,可是我們再難續情緣。我留不住你,只有眼睜睜的看著你,從我身邊轉身,從此你我天各一方。

我守望你的窗前,燈光為誰而明,你為誰深夜不眠?默默呼喚你的名字,我的心在顫抖。只有曉風殘月知我懂我。曉風,親愛。

……

李濤下了車,不知道是心痛還是胃痛,他捂著腹部,臉色蒼白。

“我想和你一起走,可是,父親不會同意我的任性。”李濤在車上臨手分下一句想要說出的話,硬生生的忍住了。

口袋裏沒有錢,進退維谷的李濤,意志薄弱的李濤,只好聽任命運的安排。留了下來。

車徐徐開動,李濤絕望的想,黎曉風,我們兩個人的愛情之路卻是南轅北轍。越來越遠,就如你漸行漸遠的身影。我們兩個人只怕是相見無期。

……

回憶中的,李濤不知道,此時此刻同頂一片藍天下,風箏在天上高高的飛,依稀透明的雲層,下面的兩個人追逐風兒,她和女兒牽著長長的線,聰惠的李初夏眼睛明如清水,象極了父親,完全遺傳了父親的模樣和性情,喜歡微笑和內斂的專註於攝影,或是揮毫潑墨,濃墨重彩的繪畫,笑靨如花的黎曉風,恍若回到從前,她和他牽著長長的線,追逐風兒,歡聲笑語還是那麽清晰,近的似在眼前……

同頂一片藍天下,逶迤山腳下,草地平坦,一樣的風箏在天上高高的飛……

車輪滾滾,車子已經進入遼寧地界,恍惚的李濤停下來。

“怎麽了?”

“我有點累,你來開會吧。”李濤心神蕩漾。

“你開了三個小時了,一定累了,我來開。”

淩書雨坐進駕駛室,發動車子,前行。

……李濤的記憶停不下來。

第四天,天氣晴好的下午,他漫步走去,臨近大橋,遠遠的看到了長發飄飄的黎小風。

他心裏升起暖意,加快了腳步。

空氣裏溢滿了草木的香澤,應和了他的好心情。

她向他擺手。

他跑步迎向她。

她心裏溫情蕩漾,輕舞飛揚。

他步調輕盈,在他眼裏,路兩邊的樹,草,小花,都綻開了笑顏。

“我知道你會來。”她的臉上是旖旎的微笑。

“謝謝你等我。如果我不來呢,你豈不是白等了嗎?”李濤感覺慚愧。看樣子她等了他很久了。

“如果等不來,還有風景入眼入心。”黎小風笑。

“也是哈。真是達觀灑脫的女子。”他承認,黎小風是讓人一下就生萌好感的人。

兩人相視一笑,彼此眼裏的旖旎柔過溫和的夏天一花一草。

兩人看雲彩,看遠處的山峰,看鳥兒低徊。

“橋下走走。相信你不會陌生。我小時就喜歡流連在這邊的小路上。”今天草木的香澤格外的滋潤心扉。

“嗯。”黎小風欣然笑。

兩個走下橋拾級而下,迎面青苔沿著清幽的小路曲曲延伸,有輕快的風悄拂耳鬢。

“站在樹下聽水,是一種感覺,橋下可以更近距離的傾聽水聲,象是清幽的古箏一樣動聽。”李濤專註的聆聽。

黎曉風垂下眼睛。

“水聲如鳴佩環,如果靜下心來。”

“這說明你的心能靜下來,看來你有悟性。是聰明的人。”李濤心動她的穎悟。

“是嗎?我是聞讚色喜的人。”黎曉風的眼睛裏盈盈是笑。

“呵呵。我是有了觸動才不吝讚美。”李濤聽到了自己久違的溫和的聲音。

“榮幸。因為你的不輕易讚美。”

四目交接,心領神會的笑。

……

他采摘起一大捧野花,散發清香的花環,掛在她的身上,“好美。”

“好美的花環這麽大,我還是第一次披戴。”和風披拂黎曉風飄飄欲仙了。

“我是說,花美,人美。”

抓拍手鏡頭下,花環下她笑得嫵媚,笑意悠遠。

“認識你真好。我回來第三天遇到了你,是你開啟了我的休假之旅。在意念裏我從來沒有想到會遇到一個讓我喜歡放松的男人。唔,我們似乎相識了太久。”黎曉風深有感觸,興奮的紅光滿面。

“從我們相遇的第一天,我的平凡的日子美好起來。是你帶給我的。我想說的是,認識你真好。我不知道是為什麽,第一面我感覺我們認識了很久。似曾相識!”李濤發自肺腑的話。

……

“走,跟我來。”李濤知道他被黎曉風的朝氣感染。

“做什麽?”

“噓,去了你就知道了。”

他拉著她的手。兩個人越跑越快。

“我們這是去哪裏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

“還保密?是什麽這抹神秘啊?我期待。”

轉過樹叢,他們停下來。

☆、一百五十一章

“到了。閉上眼睛。”

一臉好奇的黎曉風很聽話。她在期待。

“好,睜開眼睛。”

草叢裏,她的手觸摸到了一件東西,眼前一亮。赫然是風箏。電光石火間,黎曉風一下子就明白了。

“你做的?”

“是。”李濤回答。

“為什麽?你的手就是這麽受傷的?”黎曉風心痛了。

“是。”

“難為你了。你不用親手制作的。”

“因為你說過,我想放風箏。”李濤老老實實說。

“我無意說的,你都放在心裏。”

“因為我在意。”

“這麽美麗的風箏是你做的?我們分開了三天你就制作出來了?好厲害。你怎麽會做風箏?你什麽時候會做的?”黎曉風在家加了三天的班,今天才有時間跑出來。

“你的問題真多。這是我的第一次。”

“第一次啊,你好聰明。我更加崇拜你了!”

“沒什麽。很簡單。”李濤淡定的笑。

“你是怎麽做出來的?”

……

換回到副駕駛室的李濤心緒難平,呼吸困難,一個似熟悉似陌生的聲音響在耳畔。

“……我的父親參軍去了沈陽,認識了我的母親,我母親是沈陽人,她的家人都在那裏,父親轉業然後和母親結婚一起回鄉。”

“說起來,你還是半個沈陽人呢。”

“是了,你去過沈陽嗎?”

“去過一次,拍外景。你一定去過了,姥姥家嗎!”

“嗯,我也不知道過去多少次了,對那裏很有感情,我小時候我一歲母親帶我回娘家,我父母喜歡沈陽,也許我老了也去那裏定居……”

“我有風箏了!我要試飛了!”

“慢慢來,放開線,好。”

“我們也是不是,兒童放學歸來早,忙趁東風放紙鳶?”

“我願是兒童……”李濤忘情的看著她的眼睛。

黎曉風著迷的看到李濤幽默而可愛的真實流露的一面。

風箏在高高的飛,他們一路追隨,看到忙趁東風放紙鳶的她開心的像個孩子,李濤幸福的無以言表。

她和他牽著長長的線,追逐風兒,風箏在天上高高的飛……

……

不知道為什麽,李濤意念裏油然生萌一種感覺,曉風會生活在沈陽,他距離她越來越近了,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

……

陳小嘉,楊照端坐車裏,盼待著李濤抵達大連,每一分鐘都變得漫長起來。

陳小嘉心頭回響與李濤的對話……

“……我幸運的是遇到了淩哥,他一直說,幸好認識了我,改變了他,思想觀念轉變,其實是他讓我振作起來,改變了我,我不再消極悲觀,大哥避開了煙朋酒友,讀書學習,書法精益求精,我從他的身上學到了許多,人生難免不如意,學著坦然面對,調整心態,保養身體,善待家人朋友,遠離頹唐,從他的身上讓我轉變感悟良多……

回想,我曾經那麽不成熟,怨天尤人,後來虛心求教的哥,幫助我,思緒境界的升華,他看到了我的轉變,說我具備了向上進步的資格,我們有兄弟之情,又日漸深厚,那是彼此用真誠的心交換來的,用人不避親,他提拔我,我熱忱的對待每個人,思想境界得以升華,後來他才介紹他的妹妹,我們一見傾心,我用心收獲了愛情,我的兒子仰慕我現任妻子,她落落大方,待人真誠,知識淵博,每天經營家庭,指導兒子學業進步很大,他和後母相處的那麽好,沒有隔閡生疏,妻子的人格魅力,是他們身上的閃光點,照亮了我,我們和淩家融為一體,出自於真誠友愛,我的友愛散射,我明白一點,做人不去要求的太多,多去付出,因而世界多了一份美好……”

“我總是放不下你,我們談話,說不到你心裏去,其實你要是重新開始,認識自己,能夠感悟到,有家人,愛人的溫暖,你是幸福的,我也失戀的很苦,深陷裏面,你的痛苦不會比我深,我還被離婚。誰沒有刻骨銘心的愛,要學會在音樂裏療傷。我被風雨曲折所傷,但我還是做到了努力的去愛,我還是堅定的向前走,左腳停下來右腳跟上,人總得向前方,不要後退,被懊悔控制,人間有愛,所以才更美麗,感謝有你,感謝有我。我們應該有感恩的心。你心中有熱愛,才能回報愛。外在因素改變不了,那就從內在改變自己。相信人間有愛……”

陳小嘉,楊照知道,李濤常常與他們交流,他的話是關心是激勵,他們是他永遠的牽掛,永遠的兄弟。

李濤越來越近了,等待中的楊照品啜李濤的話:

“總覺得命運虧欠自己太多,長久下去,消沈,一蹶不振,自會把自己毀了,我們不能這樣下去。我不再抱怨,悔恨,把遺憾埋在心底。我們一生總會遇到心動的人,感悟的事,我們不應該頹唐,路在腳下,一步步走下去,少想,多去做,轉移不良情緒,你拋掉控制你的低迷,真的有用,我是這麽做到的。”

“……活著就會失去一些你在意的東西,常常伴隨著痛苦。可能我們走錯了路,既然不能回頭,那就一直向前方。我們在成熟,在堅定。接受新生事物,思想,讀書平靜心神,對家人體貼……”

……

佇立神話前,神話,永遠的神話,他和她只能成為神話的故事,回到現實,就消失不見。

林軒坐在月光下,似曾相識的明亮,微風帶來溫和的暖意,他牽著她的手下樓,迷你大樓下不遠處有隱約的燈光,每天一對小夫妻如約而至,和水果蔬菜一起降臨在黃昏裏,風雨無阻,新鮮的蔬菜,飄香的果木,帶來了朦朧的親切的好心情,依鄰住處的人們,不約而同的來選取,林軒在男人稱重時,好奇的問,白天在哪裏?他安靜的回答,哪也不去,什麽?那是,您天天晚上只來這裏?是啊,白天在家待著,下午摘菜,然後就來了,陳小嘉在一邊笑,真羨慕小夫妻,他說,我們也和他們一樣,好嗎?

那個平平常常的晚上,回憶起來依然那麽溫馨。

張帆不去打擾林軒,他明白,林軒嫁給他是因為感激和精神上的依賴,她的心裏放不下的人是陳小嘉。

……

張帆收拾起花瓣,和樹的葉子,待整理好了再準備送與林軒。

除了管理茶樓,可謂是身兼數職,他在這個小天地下,整修花木,休憩建築,力求保持原貌,他寫書,讀書,整理文字,陪林軒散步,精心的為她烹調飲食,希望再更多的調養好林軒,日子平淡而溫馨,感覺每一天都是充實。

林軒的眼睛久久的停留在文字上,“徐徐畫屏千裏,暮色染了,芳甸謝了,牡丹國姿新綻,吩咐春風水影江天綠。”

再次欣賞神話,又多了一層感悟,林軒欣賞不疊,“哇,真是神話,吩咐江南綠,好有氣魄,我寫不出這等氣勢,冷汀玙造詣遠在我之上,她直到離開,才出手示人,真是內斂。”林軒沒有讀出這其中的曲筆之情。

張帆一旁無語,心魂裏總有一個地方是他最想停留的,張帆怕敢去想,如果陳小嘉和林軒結婚,張帆冷汀玙他們兩個人可以攜手走進童話裏。

林軒不知道,張帆和冷汀玙,她和陳小嘉,才是真正的一對佳偶,姻緣被他打亂了。

林軒是單純的,不知道兩個人因為她牽連的緣故,已經生萌的情感。她失戀而陷入抑郁,他明明知道林軒心裏只有陳小嘉,還是聽從了冷汀玙的選擇,重新出現在林軒的生命裏,從此註定了和冷汀玙相向而行。為了林軒,冷汀玙平靜的放手,月明幽篁,玉笛暗起,為他默默彈奏的心曲,生平僅一次,只有他知,她知。

陳小嘉不知道,他把這些人的原本既定的人生軌道全部打亂了,他改寫了愛情,也無形之中改寫了這些人的婚姻和命運。

陳小嘉不會知道,他一人的錯誤,導致世上錯就了兩段姻緣,本來就是他和林軒,張帆和冷汀玙。

陳小嘉以為自己高尚的退出,成全對方,卻是愚不可及,鑄錯終生,永難贖回。

陳小嘉知道自己和林軒,今生今世再沒有回頭之路,只能深埋在心裏,來世相見。

……

張帆不去打擾她的默想,轉身輕輕走出去。

張帆走在小路上,草木都留下了冷汀玙的氣息和身影。

走在小路上,耳邊傳來林軒遙遠的聲音。

林軒稱讚,“張帆你英文好,可以用英文寫作。我就做不到。”

“你是只看到他人的閃光點,看不到自己的明亮。”張帆回答,“你可以學。”

“……?”林軒不知道自己的思想跑到哪裏了。

“你在想什麽?”

“我是說,你怎麽不去追求冷汀玙啊?”

張帆,“你還是這麽上心呢,也許等你結婚了,我再做他想。”

他的思緒拉回大海邊,“浪潮會退去,大自然令人敬畏,又使我們感悟。生命就是不斷的向前,不斷的感悟。”

☆、一百五十二章

“浩浩蕩蕩的海浪席卷著浪花,湧上來,又溫和的退去。反反覆覆,不知疲倦。遠處藍藍的天,段染一樣,色調柔和到骨子裏。讓你欲罷不能,被他吸引,被他征服……”張帆的身邊,沈著,平和,冷汀玙是位不平凡的女人。

“大海的氣勢把人吞沒。”

“大海讓人震顫。”

“只剩下了美……”

四目交接,彼此的心緒盡在不言中。

海浪聲中,張帆知道,屬於他的人,就在他的身邊,這個脫卻了世俗,不沾染浮華姍姍來遲的女人就走進他的生命裏……

……張帆從回憶中醒來,記憶的畫面疊現,那是個雨後的黃昏,他踏入茶樓,迎面小路上走來她,他點頭致意,她清淺的笑顏,就那麽深刻在記憶裏,那個初晤還歷歷在目,只是感覺她的特別,那個時候他還意識不到自己和冷汀玙的真感情。意識不到後來他和她為了林軒,彼此相知卻擦身而去,錯過了白雲千載,錯過了一世的緣。眼前縈現他和她相處的一幕幕,樹下,草木間,小路上,她的氣息還在。再回眸,暮色染了,芳甸謝了,音信杳渺,山川阻隔。秋葉蕭蕭飄舞,一地的殘紅,他卻不知道冷汀晤玙去了哪裏,吟味她的詩,他想像到她行去幾回頭,娉婷遠去的背影……

……

張帆說過,“陳小嘉的筆墨是無價的,字畫和茶樓成為不可分割的一體,我們不能破壞了完整,不能褻瀆了藝術之魂。陳小嘉不知道他那些封筆之作,成為一種風景,一種標簽,一種象征,是茶文化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識畫人說,“三十六幅之多,多一幅畫和少一幅畫有什麽關系?”

她回答,“不是多與少的問題,是每一幅畫與我們不能分離。畫成為一種風景,一種標簽,一種象征,是茶文化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看靈動的色彩,□□畢現,才是好作品,打動人心。我只是想珍藏手中,慢慢的欣賞。”客人的聲音回繞耳邊。

在林軒的眼裏,畫是無價的,她珍視他留下的筆墨。畫的價值不是欣賞,而是珍留的光亮等同於陽光。

林軒沈浸在神話裏,抽不出思緒。往事紛至沓來,她還清晰的記得他運筆作畫的樣子,神態。

“看看書中有什麽?”

“有什麽?”她翻開書,中間有一片碩大的葉子。

“我怎麽看不出來,這是采摘幾月的葉子?”林軒小心翼翼的托在手上,端詳著葉子。圓圓的頂部又尖尖的,輪廓特別,收藏的很精心。

“葉子的深淺也不是一下就能觀察出來,因為大連的秋天連及冬天,時間漫長。”

“所以,單單憑一片葉子,來評斷,是九月十月,還真不好看得出來。”

“送給你。一片葉子。這是我大學的校園裏的樹葉子,秋天了,葉子飄飄悠悠落下來,這就是秋天的最大變化。”

“謝謝。我很喜歡。葉子保存了這麽好,似乎是剛剛飄落下來的。你留意到景色的細微變化,是心裏的一種純凈。”林軒欣然收下。

“攝影就是,不停流逝的時間中,抓住一個個美麗真實的瞬間,我喜歡即興式的抓拍,那是一種不著意的,你不知道什麽遇到讓你心動的一幕,讓你眼前一亮,心為之跳動,這種感覺很美妙,也不常有,所以,才珍貴。所以有著期待,這才是意念裏的閃光點。平靜如水時欣遇,攝取入鏡的景色是打動人心的作品。我也努力在排除外在的幹擾。”

“你想啊,美麗的景致太多了,你沒有大量的時間和心力去一一采寫,當然有遇到讓你怦然心動的畫面,會不失時機的抓拍。那是不容錯過的風景。”

……

他站在神話前,陽光照亮了一行文字,忽然之間攝入他的眼裏裏。他一眼看得出,是冷汀玙的筆跡。詩畫相和,那麽渾然一體,餘音繚繞他全身上下,織集他的心魂裏。

《神話》

鵲起低飛薄暮,雲山霧封玉容,竹影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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