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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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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不問問她舍得下孩子?”陳小嘉不甘心他就此放棄身邊人。

“每人都她自己喜歡的生活方式和追求,我習慣了寧靜與無爭,寧願這樣下去,做井底之蛙,不想再去拼殺掙紮,過枕戈待旦的生活,只想放下負累雄心,不想再去然後被殺得片鱗只甲,在我的信念裏,人生本沒有成與敗,只在於心的平靜,有詩曰,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我也是直到今天才幡然悟會。”

“有幾分鐵骨錚錚,不過,那是你的心念,我還是不能理解。也許我不夠成熟吧。”

……

李濤在回憶陳小嘉說過的話,是他不成熟還是自己不成熟?秋柔這個女人很快淡忘,因為在他的意識深處,占據著重重的位置的還是曉風。今生今世,她帶給他太多美好,美好的回憶。想起她,心裏總是蕩漾著溫情,不思量自難忘啊!他悔恨的是,當初沒有勇氣追隨她,沒能留下她。就讓她在他眼前離開。

曉風,一想到我就莫名的心痛,曉風,你現在一定有家庭了,我在默默的祈禱,你幸福快樂。

燈下李濤在窗前,默然回想,兒子睡著了,他的小臉上帶著笑,是夢到了他的母親了嗎?

☆、一百一十九章

陳小嘉拉開窗紗,在窗前駐立良久,這是一座不被他喜歡或愛起來的城市嗎?還是有些陌生,陌生到過了這些年依然還生疏的城市,心魂裏總有一個地方是他最想停留的,他怕敢去想,那是一個傷心之地,也是最留戀之地,那裏有一個魂牽夢縈的人,長繞心頭,揮之不去,也只能是在夢裏回去了,和心愛的女人在一起,因為自卑,因為動搖,因為怕給不了她幸福,他臨陣脫逃,卻逃不開這張無形的情網,束縛包圍,他掙脫不開去,這種感覺如影相隨,是一種不能言宣的,苦,夾雜著絲絲的甜,他沈醉在其中,不能自拔。

“我想,你全部的精力虛度在這裏,辜負了你的大好時光。你不能蹉跎下去了。”林軒說出了心裏的糾結。

“比起宇宙生命如一顆草那麽的弱,大自然裏我們渺小的如滄海一栗,我知道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時光。你按照你的意志把我固定在主編的木樁上,就是有所作為了嗎?我好不容易可以自由支配時間,走自己的路,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怡養身心,陪你聽風,整理文字,生命多了另一種意義和色彩,你不這樣認為嗎?”

“我不想和你辯解……”林軒艱難的說不出話。

“你是我的未來,我在籌劃我們的未來,我們相識那麽多年。我們是不可分離的兩個人。”

“有一天……”林軒笑的茫然,“你對我這麽好,我是說,我會不會有一天依賴你了?”

“我就是讓你離不開我。不是有一天,是每一天。我會全心全意的,我……”

“可是我,你不需要對我這麽好,你有你的事情做,不要為了我分散你的人生精力。”

“你是我最重要的事,離開了你,我什麽也做不下去。我的快樂來自於你。我們結婚吧。我只想讓你陪伴著我。”

“時過境遷,一切都已改變,我們沒有可能了。你這麽優秀早一天去追求屬於你的,早一天結婚,忘記我吧。”林軒又開始糾結。

“你以為我的心裏還能裝得下別的女人嗎?”張帆心裏掠過一個女人的身影。

“我需要安靜,你走吧。我現在很好,你也看到了,你可以放心了。”

“你的眼睛寫著你的心情,你不想連累我,其實是自以為是。你怎麽這麽傻?”

“我只是需要安靜,我沒有什麽想不開的。”

“就算是我離開,你知道我的心,離不開。”張帆頭痛林軒的固執己見。

無論張帆說什麽,林軒只是淡淡的笑。把思緒深埋在音樂裏,她把自己封閉在自己的世界……

“嗚,這家面特好吃,吃上一頓豐盛的美食,真是人生一大享受,哈。”楊照吃著螃蟹。

“那你就多吃。”陳小嘉勉強笑一笑。

“快意!”楊照又吃下一個螃蟹,喝下半杯飲料,放下杯子,“你請我來吃海鮮自助,以為你心情大好,我怎麽看著,對面的陳小嘉有點舉箸心迷然呢。什麽原故?按理你現在衣食無憂,不用為五鬥米而折腰了,拿起畫筆,充分發揮你的想象力,飛流直下,盡情的馳騁你的畫壇吧。那才是你的用武之地。”

“我沒有想,改變什麽。”

“餵,上次我都想說了,怎麽都看不出你新婚不久,看你的狀態,我怎麽感覺象是婚姻走到盡頭的低沈呢,哈哈。”

“什麽話?”

“真話。”

“小喬初嫁英姿勃發,你看看自己,哪象個新婚的樣子,我想不明白你了,美人愛情金錢碩果豐收,怎麽象是被人打劫了?”

“我沒有啊?你又想說什麽?”

“得到的應該當回事,失去的就過去了,啊,不,放棄的就翻過去了,是你自己選擇放棄的,沒有人逼你,當初,我說過,要不你徹底在心裏和林軒告別,要不直接去迎娶,你呢,拿不起放不下,糾結來糾結去,你看你不死不活的我都難受,我真是想不明白你了,你想怎麽樣呢,既然放不下,為什麽還能狠下心來舍棄?你看看自己的樣子,你知道不知道你現在有一種愁煞天地的感覺,你一來,這眼前就愁雲慘霧,天昏地暗了。何苦來哉?”

“有這麽誇張嗎?有什麽不對頭嗎,你想讓我怎麽樣,我還能怎麽樣?”

“對於我和你來說,你知道為什麽分為結婚和未婚嗎?”

“怒目金剛,你想說什麽?”

“我再說得直白一些,就是婚前你可以想念她,那時你未婚,她未嫁,你們是自由人,現在,你有妻,她嫁與不嫁,和你沒有一毛錢關系,結婚就是想好了,和誰共度一生。已婚男人和未婚男人的區別就是,前者做了選擇,後者還沒有作出正式的選擇,你只有想好了,才能攜著妻子的手走下去。婚前,你可以搖擺不定,瞻前顧後,左右徘徊,朝令夕改,婚後呢,就得水波不興,端正態度,你有三年多的冷靜思索時間,大可以權衡利弊,得失,哪一個是最愛,哪一個是離不開,這其中有取就有舍,有得就有失,在感情婚姻上,你已經得到了補償,但是你不可能擁有整個天空,所以,你現在的選擇不能不說是不正確的,那你還想怎樣?”

“你不是吃著我的美餐,還□□著我,什麽人啊?你說什麽呢?冷言冷語?”

“朋友就是我抹抹嘴巴,你來算賬,我教訓,想說什麽說什麽,我可不管你高興不高興了,說什麽,說到你的痛楚了吧,不振聾怎麽發聵?想想吧,你。不能這樣了。”

“我不是挺好的嗎?眉稍眼角都是笑?我,做不到。我又不是彌勒佛。我佛慈悲,我可修不來那個境界。我只是凡夫俗子一個。”

“還狡辯?對茗茗好一點吧。人生沒有百分百的全部擁有,你想收獲純潔的愛情還是收獲現在的擁有,決定權掌握在你的手中,你還有什麽可患得患失的?既得隴,覆望蜀耶?不說道意,你自己累不累啊?所以什麽都不要去想,我怕你慢慢想成神經質。”

“我有嗎?我有嗎?”

“看你說得聲色虛浮。好好反省吧。吃飽了,你買單。我走了。”楊照起身離去。

陳小嘉坐在那裏,慢慢咀嚼著他的話。

……

雲飄飄,葉飄飄,水飄飄,幻化秋夜雨飄搖。盈盈萎墜卷浪濤,斑斑駁駁這寂寥。風瀟瀟,雨瀟瀟,笛瀟瀟,秋水長天非舊貌。色調深淺來覆去,不解人間生死老……

音樂飄忽耳邊,林軒對著電腦發呆。她感覺自己飄飄蕩蕩,在無邊的大海上,隨潮來潮往,潮來潮往,無所依傍,這兩天來林軒一天打不出一個字,心緒不平,她控制不了自己的大腦,海浪劈飛,她在波濤裏跌宕,沒有了意識……

張帆什麽時候走進來,她沒有在意到。

張帆註意到了上面的文字。他心裏說,寫得這麽感傷呢……”

轉過身,張帆笑得爛熳如花,“軒,走,我們去爬山。”

“外面冷嗎?”

“天氣好得很,一點風也沒有。”

“好,我們是不是應該帶些吃的?”

“這是當然了,爬山是一種體力運動,需要補充營養,好吃的是少不了的。飲料和食品我都放在車上了。”張帆摘下林軒的牛仔帽,“想想還需要帶什麽嗎?”

“眼鏡我帶著,再就,沒什麽了,那,我們走吧。”林軒打起精神,走出去。

十五分鐘後,車子緩緩的行駛在綠草茵茵的山路。張帆是一派悠閑。

為了林軒驅散憂郁,自從踏入茶樓的張帆可謂是想了各種方法。

遠游,種花,讀書,音樂,做手工,游泳,聽濤聲,海浪,畫面一一翻開,又一一闔上。如是反覆。

他們慢慢的向著山坡上爬,樹木的淡定,花草的靜脈,他們自然的談到了詩詞,此時的張帆頗有書生意氣。

“累了吧,我們慢慢走,天黑早著呢,登臨送目,我們面對好的景致,還做不到興之所至,提筆就是詩,古人真是詩賦志,韻抒情,我們只是將好的感覺,在心裏慢慢的品賞,咀嚼,卻留不下文字,以記述,然後,日後再從文字裏去回味。”

“是了,還是他們遠比我們有雅興了。你寫隨筆還不是輕松自如,這難不倒你。”

“大篇幅的記述,成了游記,遠沒有詩詞,來得即興,你聽,紅豆生南國,美啊。在課本上讀到了這句詩,開篇五個字,一下子就抓住了你的心。”

“是啊,淺顯的平鋪,引出下句。一氣呵成,讀來上口……”

……

“以前每次回家都會買禮物給他們那是我努力節省的錢,每一個人我都想著他們,可是沒人說你好,都說茗茗好,不知道她給我家人上上下下施了什麽魔法,多年的純真感情我是白付出了……”陳小嘉忍不住吐苦水。

“噓……”

“小孩,別鬧。”

“你看李濤……什麽什麽上面的秋的寫意不用看了,看下文……秋風蒼涼,趁著節日,鎮上的一官半職的都在發獎金,副科都五千,正科上萬……”楊照對著手機讀,忍不住笑。

“唉,我就沒聽到他的好消息。”陳小嘉一臉凝重。

“財大氣粗活得有聲有色行長科長局長經理組長,各單位的官職都是有背景後臺的,小草民恭敬戰兢卑微的活著吧……看看還不是英雄氣短?”

☆、一百二十章

“你在尋章摘句?”陳小嘉有些奇怪。

“什麽呀,你沒見李濤的更新?哈哈。妥了。”楊照撫掌大笑

“看你興奮的,怎麽幸災樂禍的樣子?”陳小嘉臉上寫著疑問。

“他要是混得好了,能上我們這艘賊船嗎?我去游說這失意的孩子,我們怎麽也得合三人之力,努力把工作室建立起來屹立在這方土地上。你可得給我打起精神來。聽到沒有?”

“你不要攀我了,我是順水飄流,不知行止。”

“念詩呢,還抑揚頓挫呢!我就等著東山再起呢。我要改寫命運。”

“如何改寫?輕飄飄的,以為給你一個杠桿就能翹動地球?”

“當然了,啊哈,我楊照的口頭語,夢想總是要有的,萬一實現了呢我在高歌追風,說話呀?”

“……簡單慵懶風。”

“那怎麽行?你得抖擻起來啊。你忘記了,人生難得幾回搏?”

“……對不起,可能我的心態回歸到平靜。”

“可是,我要還象你這境界,那我的人生就註定這樣了。那,我還有什麽呢?”

陳小嘉是想聽從他的意志,可是,他不忍看楊照的眼睛……

“……抑郁是頑疾,恢覆需要漫長的時間,也很難根除,可能表面上好了,內心深處還是憂郁。精神上不能有什麽刺激。”冷汀嶼留意到林軒的現狀有些改善。

“我已經想好了,無論她怎麽樣。用我餘生陪伴。我這人的性格就是執著。”

“為她欣慰。你是堅定不移的。”

“補血要循序漸進,參照了補氣血的食物,養心安神,促進睡眠結合一起,這周制定的食譜,赤豆、蘿蔔、香茹、木耳、山藥、胡蘿蔔、藕、菠菜、西蘭花、紫菜吧,補血的同時,她的情況要避開,桂圓、龍眼肉、枸杞、蜂蜜高熱高脂肪的食物,海帶、海蜇、鰱魚散結,水果就紫葡萄、桑椹、紅果了。肉嘛,你看看她喜歡吃的是……”

“牛肉要換下了,我做了生態放養的綠頭野鴨,一定溫補……”

“嗯,很好,林軒上周的飲食還是有了進步,喜歡養花花草草。睡眠多了……”

“她以後會越來越好。”

兩人交換意見,為林軒一個小小的進步而溫暖而欣慰。

風起,衣鬢翩飛四目相對,交織著意會的光芒。

“怎麽就你自己?”陳小嘉對走進來的楊照劈頭就問。

“夫人回娘家了。是這樣的,我讓媳婦換份工作,她的工資還貸,否則我一個人怎麽養家糊口?她工作辛苦,應該休息一下,我買車票讓她回家看望父母。”楊照接過高茗茗遞來的咖啡,就一飲而盡。

高茗茗笑,“體貼媳婦是好男人。你當是喝茶呢,什麽滋味,沒品出來吧。可惜了我磨的咖啡豆。”

“這不是天熱嗎,滿大街,就我一個穿長袖的。大家的眼神是說,我走在秋天裏,哈哈。”楊照把自己重重摔在沙發裏,“是不是,我,焚琴煮鶴煞風景。”

“你明白事理就好。”高茗茗笑。

“看出來了,如釋重負。我說你樂不可支的跑出來,原來是自由了。”陳小嘉悠閑的端著咖啡。

“你們兩口子如花美眷,這麽安靜呢。在家泡什麽時間?出去玩玩樂樂,多好啊,這麽閑散的周末。”

“動極思靜了。”高茗茗為楊照續上咖啡,“正好十分鐘,就可以開飯了,你這飯局趕的好。再加個好菜吧。”

“借我的光了,加菜好啊!你們喜歡吃點清淡的,也是,對於你們,吃喝玩樂,都不新鮮了。閉門家中坐,一來得安逸。我在想,到了我們現在的年齡,是不是,應該沒有什麽追求了,心就不起什麽波瀾了?”

“雲淡風輕?”陳小嘉不知道自己在自問,還是問對方。

“雲淡風輕,就是說,不求閃耀不求光芒,紅塵中走過一遭,愛了,恨了,經歷了,不枉此生就行了。”楊照,以手加額,“什麽月白風清,我怎麽就是這麽多感慨呢?”

“那是因為你還沒有看明白世事人情。”高茗茗笑,“當然了,我也是。”

“我對自己說,生命是一次美麗的旅行,沿途陪伴有風景,有星光,有家,有分離團聚,有遺憾,更多的是充實和美好。踏踏實實走過每一步就可以了。”楊照埋坐在寬大軟軟的沙發上。

“也許生命就是感悟加感慨吧。”陳小嘉揚揚手中的拉罐,不想流露出內心的憂傷。

“你灑脫啊,我就做不到,回首往事,心裏總是生萌小傷感。是我感悟的不夠吧。”楊照自我解嘲。

“幾人灑脫?很少吧,人生就是一個支離破碎的畫,不要試圖去拼接。”陳小嘉情不自禁的說,然後他才明白,這話說得無所顧忌了。於是繼續說下去,“有人說,生命是條河,長長的延伸的河。水波照影,月在中天,詩意的,平淡的,每個生命,各有不同。想明白了就是灑脫。”

陳小嘉一句話就滄桑畢現,高茗茗明白了,她不想承認的事實,那就是,陳小嘉的心裏還重重的保留著他愛著的人,不是她高茗茗,而是,他曾經的戀人,林軒。

林軒這個名字深深的再一次的刺痛了她。

“我記得你上學時,說過的,什麽……”楊照腦子飛快的旋轉,“尼羅河是最長的河流,我哪還記得,讀點囫圇吞棗的書都忘沒了。我還說不出來,生命是什麽?愛情是什麽?老生常談的話,人生天地,白駒過隙。看你們卿卿我我,我就相形見絀了。”

“今天怎麽了?你不是很好嗎?發什麽感慨?想起初戀了?”高茗茗端上菜。

“路遇的女人,有幾分神似吧,這讓我想起我的第一任女朋友,心還是有點痛。曾經美好愛情如煙花一樣短暫,抓不到,那不過是浪花上的一朵,我遠觀來去,最後幻滅了。看來,茗茗追男友是守株待兔,聰明。”楊照知道陳小嘉說出來的話傷到高茗茗了,立刻轉移話題。

“怎麽說到我頭上來了?”高茗茗笑。

“感慨一下,也是難免的。心情就象天氣,有時陰,有時晴,還是不要去想什麽銹跡斑斑的記憶,每天就是按部就班活得風調雨順不是很好了,大家不都是這樣活著嗎?”陳小嘉說得事不關己,他在說,不要老和發銹的記憶過不去。

“行,你淡定。我還是比你真實。”楊照知道,陳小嘉心中的隱痛。對於舊情愫還是沒有他楊照的坦蕩。

“懷舊情緒,誰都有。但是太過停留在過去的影子裏,就累了。”高茗茗接上一句。

“是,不要被懷舊情緒困住,茗茗說的有哲理。咱不說過去,想,暢想一直未來呢,你看,你們活得花團錦簇的,哪知道我的落寞,日子就是覆制,粘貼,僅此而已。我是,茍求性命,不求聞達。”

“風光,富貴,不過是浮光掠影,不要想太多了,最後,也就看淡了。”陳小嘉聽出妻的告誡,真的無欲無求了。

“最後不都殊途同歸嗎?平淡是真,最後的徹悟。”楊照只是應和。

“眾說紛紜,你這句最真。”陳小嘉淡淡的口氣。心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殊途同歸曾經是出自他的口說出來的,楊照不點明。他也不提這往事了。

“人生就是風卷殘雲,最後剩不下幾個名垂青史的人物,都沈寂於歷史煙雲中去,灰飛煙滅。”楊照今天不知怎麽了,想到陳小嘉的愛情傷痛,也說出了傷感。

“我越來越聽不懂了,你們兩個一拍即合哈,這是自欺欺人的找平衡說辭。聽起來滄桑,不知道還以為你吃的是不是在吃憶苦思甜飯。”高茗茗接過來,“太消極了。怎麽也得再過二十年,我們消極一些,也不遲,但不是現在。”

“細想想,不都渾渾噩噩嗎,有什麽不甘心,不承認。”陳小嘉這樣以為。

“不是甘心,你聽,如果你飛不起來,那就跑。如果你跑不起來,那就走。如果你走不起來,那就爬,但是無論你做什麽,你必須要前進。馬丁路德金,我欣賞這句話。讓我鼓舞,讓我生萌鬥志,可是,現在,對不起,我是,爬不動了。”楊照心無力。

“那還不是白說了?人家好好勵志的話,到了你這兒曲解了。你們兩個倒能一唱一和。”高茗茗不認同,“今天,真看出你沒人管了,跑到這,發洩消極情緒。”

“不是我發洩,是我媳婦還一肚子不滿呢。”

“怎麽了,是你們小兩口吵架了?”

“哪兒的話,有人能死心踏地的陪我一輩子,我感恩還來不及呢,我這人對媳婦好著呢,不信你問小嘉。”

“呵呵,哪這麽多話?快說,怎麽了?”高茗茗忍不住笑。

“我媳婦說,睡臥鋪昨晚一夜沒有睡好,還有人在車箱裏吸煙,睡不著她打電話給我抱怨,不讓我睡好覺了,也是我太有感觸了,這是人的總體素質太差了,你不應該打擾到別人,侵犯到別人的安靜自由,休息的權力,如果有教養的人怎麽能大聲喧嘩,吸煙,夾塞,半夜臥鋪裏旁若無人的說話放歌曲,影響到他人,這都是自私的表現。”

“同感。我出門常常遇到這些情況。”陳小嘉點頭。

“得了,我得大吃一頓,解饞了。不說話了。”楊照埋頭吃起來,“手抓羊排,這個細嫩,難為你是怎麽做出來的?”

“這是半成品,不是我的廚藝好。內蒙古草原的羊,能不嫩嗎?”

“我說這麽好吃呢。美味當前,人生一快事。”

“蒜泥。”高茗茗把小碟蒜泥放在楊照盤子上。

“這還沒有堵住你的嘴?”陳小嘉笑。

☆、一百二十一章

……下了樓,楊照重重的給了陳小嘉一拳,“你說你,剛才說的什麽話?”

“怎麽了?”陳小嘉知道他要說什麽。

“還怎麽了?我喊得震天響的一把抱怨話,也沒有你一句來得嚴重。”

“是了,我承認。”

“言重了,啊!你叫茗茗怎麽想,她這麽多年來至始至終對你是那麽真心真意,為你付出了全部的身心,你在咱倆之間說什麽都行,不能當她的面,說得這麽,失魂。”

“話也說出,收不回來,隨她怎麽想吧,分析來去,我心累。你好,不象我對過去耿耿於懷。”陳小嘉懶懶的不想解釋。

“我現在已經淡忘了初戀,是,她比我妻子美,但是,看我買不起房子,她就絕決的離我遠去,我的心也就冷了,這是愛情嗎,愛是一起面對承擔,一起奮鬥,比起我平淡的妻,她算什麽呀?上次分別之後,我再沒有她的消息,我也懶得去聽,她什麽幸福不幸福,和我沒有關系。這樣的我,心裏平靜。你就不能再糾結過去,那樣,就是和自己過不去。”楊照諄諄告誡。

“是,過去的就讓她過去吧。”陳小嘉機械的回答。

“所以說,人不能總是生活在過去的陰影裏……”楊照還意猶未盡。

高茗茗對著窗外,眼睛濕濕的,她本來就明白,陳小嘉的心裏一直就是想念林軒,她高茗茗人嫁了他,每天和他生活在一起,耳鬢廝磨,朝夕相處,也沖淡不了林軒在他心中重重的位置,得到了他的人,卻得不到他的心,高茗茗感覺自己的失敗。

日子依然如昨,高茗茗對陳小嘉一如往昔,兩人恩愛如常,陳小嘉回來,高茗茗會遞上拖鞋,幫他換下睡衣,為他燒菜,烤他喜歡吃的牛奶加雞蛋的面包,早上找出他今天上班穿的衣服,鞋子。

她已經習慣了為他做任何事,她說,女人就是要為男人,相夫教子,晚上,他會遞上削好的水果,她會倚靠在他的懷裏,看電視劇……

陳小嘉承認,妻子是溫柔的女人,對他的愛,一如既往,他的心裏生萌虧欠,對著早上剛剛升起的太陽,陳小嘉想到了林軒,想到了吳先奴,陳小嘉強迫自己,陳小嘉啊,楊照在看著你,高茗茗從來不在你有錢沒錢,不在意你的身份地位,她願用一生來陪伴你,這樣的女人,你不珍惜,是你無情無意了,不要等失去她才去後悔,自責,你已經失去了最愛你的女人,不能再失去身邊更愛你的女人了,生命短暫,且行且珍惜吧。

……

“不說景致詩,比如離情別緒,中學的時候,課本裏讀到了,葡萄美酒夜光杯,我第一次讀到這首詩的時候,被深深的打動了,太美了,本來離別是充滿了離愁的,可是這詩,無限的淒美之外,畫面美的讓人怦然心動,從此我喜歡詩,那其中散射的美,千百年過去了我們後來還能人在畫中游,有著無窮的魅惑,讓我心旌搖蕩。”張帆一臉沈靜。

“好詩之外,一篇好的文章,之所以流傳千古,當然自有欣賞學習的大氣與精華。不自覺的,我們汲取著先人的文學營養。”林軒喜歡聽張帆談詩,他的理解總是優美的給人以力量。

“我學著嘗試寫在小說裏。寫小說很鍛煉人的腦力思維。”

“因為感悟,所以你的筆觸飽滿,因為感悟,所以,你想寫在小說裏。我覺得這很好。我在期待你寫完。”林軒充滿了向往。

“是的,人物出場,開篇,劇情發展,故事情節的展開,沖撞,收放,你需要了然於胸,你和故事中的人物意會,交談。”

“嗯。”

“他們的喜怒哀樂就是你的喜怒哀樂,寫到歡樂,我心欣欣,寫到傷感,我心戚戚,故事中人時時牽動你的心,感覺很美妙。你的腦子裏呈現出一個大的畫面,他們向你走來,帶著微笑,帶著淚。”

“真是這樣的感覺。”

“你在思索人生的主題,想不明白就繼續思考,你希望他們美滿,團圓。但有時不是真實的人生,人生總是充滿了坎坷,愛恨,聚散。這兩天我抖動著手中的筆,輕易落不下去。”

“你的感悟快,文字常有靈魂的美。”林軒輕笑是認同和欣賞的笑。

張帆笑一笑,“如果只是為了單純的寫,沒有哲理感悟真意,那就不需要寫了。寫作綜合知識,常識,詩詞,喜好,你的思想,表達方式,從不成熟到成熟的過程,寫作是一種覆雜的創作過程。就需要學習,勤讀書吸取營養。這就好比種植,先吸取養分,再種植很大的園林。寫作也是一種磨練意志方式。說書到用時方恨少,真的是,看書的好處多多了。”

“多看書對心靈有益,你的眼前的世界更廣闊,博大。”

“所以我感覺多讀書增長智慧,開闊視野。”

“書上說,女人感知能力和語言能力好,專事編輯能力沒有男人發達,應該有道理。”林軒思索。

“也許女人更容易情緒化,因為心思細膩,胸懷不及男人廣博吧,男人與女人,思維邏輯的差別,可能女人從事文字,男人多從事科研,比較好一些。對於音樂男人的創作力更有優勢。”

“人類創造出這麽優美的音樂,真是奇跡。”

“我們對一些事物未知,本能的有些恐懼,疑惑或期待,都是正常的心理,適度就是正常。每個人都有她脆弱的一面,海上長途航行需要淡水。”

“你看,你把我引入歧途了。”

“呵呵。”

“本來我們走出戶外,是放松身心的,這不成了,在書房裏討論讀書心得了嗎?”

“所以,就成了書呆子了。”

“誰啊?”

“你和我。不是嗎?”

張帆抿下唇,但笑而不答。

“感覺怎麽樣,累不累?”張帆在意林軒。

“不累。”

“沖啊。”張帆登高做振臂高呼狀。

“張將軍,我怎麽感覺你象是指揮作戰呢。這不是戰場,是大山。”林軒忍不住笑。

張帆笑,他喜歡看林軒開心的笑容。

“看到你的號召力,我想起了,人們不是常說,前生今世嗎?那你前生是什麽呢?”

“將軍吧。”張帆停下來。

“不象。”

“我不會是多愁善感的詩人吧?我可不希望是這樣。一定是指揮若定的大將軍。”張帆自問。

她接過來張帆遞上的水,兩人坐在半山坡,歇息。

“怎麽這麽肯定呢?你穿越了,你?”林軒笑。

張帆有一種感覺,那就是,他在的時候,林軒還是比較安定,他不在的時候,林軒的心情起伏波動大,他感覺到了,林軒對他的依賴。這是一種本能的感情呢,還是愛情,他分不清楚。他希望愛情的成份居多一些。那樣她就會早一天從傷痛中走出來,這不就是冷汀嶼所希望的嗎?他只能聽從她的安排。

張帆推掉了催促應職的約請,專心致志的陪林軒。在他看來能盡快的使林軒回覆身心健康就是他的使命,沒有什麽事比得上她重要。包括事業,成就,金錢。

……

“不抱怨,不消極,不嗔喜,順其自然吧。這樣少一些煩惱。工作之外,經營好家庭,不是很好嗎,大家不都是這樣活著嗎?”陳小嘉語氣平靜放下杯子。

“這我愛聽,我呢,貌不出眾,錢也不厚,在家裏也就是老二。”楊照一臉幸福。

“這有什麽啊?再怎麽說,你是大男人,也是說了算。你還想怎麽出眾?氣質已經在中上了。”

“我真怕走在大街上,手中拿著手機挽著女朋友的高中生稱呼我,大爺。不嚇我個跟頭才怪呢。”

“呵呵。那說明你有魅力,沒人叫才是失落呢。也是你的心理做祟,雖然是不能和少年時候比了,咱也不能老是沒有長進,天真下去,是吧?”

“人天真才會永遠不老。我的童心不要離我而去。”楊照摸摸頭。

“也是,聽你說過,雞刨豆腐,真以為是雞刨出來的呢,想想可笑。那是你小時候的可愛相,但是,我們總得長大。”陳小嘉感慨。

“等你不可笑,天真了,童年也就和你揮手了。”

“時光無情啊。我們就學著成熟起來吧。”

“有時半夜醒來,嚇我一跳。”楊照笑。

“怎麽了?”

“我什麽時候結束了單身,睜開眼睛看到了我的妻。”

“總以為是在做夢吧。人生本來如夢。”陳小嘉認真的表情。

“我都忘了我是有家的男人了,沒有家的男人沒有道德約束,象瘋長的草。我呢任重道遠,責任重大,遇到困難不能,長籲短嘆怨天尤人了。男人嘛迎難而上。”

“男人的責任感。”

“我說,你能不能換一家吃?”楊照提醒。

“怎麽了?”

“怎麽了,私家菜再好吃,也不能,象是蒼蠅叮住一個蛋。”

陳小嘉聽到這樣的話,忍俊不禁,“難為你想的出來。這家的菜你還沒有吃過來呢吧,在哪吃飯,沒有什麽條文限制吧?什麽有家男人不得進入?有嗎?”

“不是,你看服務生那微妙的眼光,咱們兩人頻頻出出進進,別以為是什麽?什麽……”

“什麽?”

“同性戀。”楊照故意笑。

陳小嘉一口茶噴出來了,“哪那麽多同性戀。胡思亂想什麽,這家菜吃著不油膩,合我的胃口。”

“其實,我看出來了。”

“看出什麽了?”陳小嘉真的怕他看出來什麽。

“我敢肯定,這個服務員,在這個平凡的崗位上,有一年以上,你看她的眼睛流露出來的是工作的熱情,對生活的熱情,平凡平庸,但是如果沒有了野心,沒有大夢想,也沒有資本,不也做得好好的嗎?”

“楊照,你在說什麽?你想說的是,知足常樂?中庸之道。”

“可惜了她是吸引人的一個小風景,是不是老板要多付她工資啊?一年365天算下來,因為她,就多來一些客人,老板因此從中多獲利,飯店中等之姿的女人也不常見啊。”

“三十上下正年輕的女員工,占了比例不小了,也無所謂不公平,一樣的待遇,工資,再做個一二十年,老了也就老了,誰為你可惜了,就你楊君吧。你做老板好了。”

“我總是控制不住,在想,她好象是象一個人。對,三分神似。”

“……”陳小嘉閉目無語。心裏早就有一個呼之欲出的名字。

“林軒。”兩個人同時在心裏喊出了這個名字。

☆、一百二十二章

林軒擺列好書。

“林家只有我父親和大伯兩個兒子,因為大伯家有兒子,我父親沒有兒子,祖父就把這處房子給了大伯繼承,這是我林家祖上的宅子,占地面積大,因為在山腳下,幽靜,沒有經過拆遷,是因為這個地方不適宜再建築,所以能得以為保全原貌,我小時候就喜歡出入大伯的書房,他是一個喜歡讀書的人,人很淡泊,從小他喜歡我,說我悟性好,後來父親不在了,我們搬走,我的父親和他一樣溫文而雅,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一種感悟正是大伯身上神似的地方。”

“什麽感悟?”張帆溫藹的笑。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這是我做不到的。”

“也不是你說的那般淡定,所以我多向書中尋求安靜,這些年來我買的書,這不,都在這裏了嗎。”

“你不應該回國,你英文修為那麽好,對於你來說,那裏的世界才是你更廣闊的發展空間。已經走出去了,就不要輕易的回來。我現在還感覺可惜。你應該走出去……”

“我的母語還是漢語,所以,我還是喜歡定居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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