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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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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還有你的媳婦不是嫌貧愛富的人。還有,也不是人人混得風光,在乎多了,想多了就累了。真要進取,我們也不是不行。飛黃騰達的畢竟是極少數,還要看,有無資本起點高不高,光是空有志向,不立足實地,想實現這夢想那個宏圖還不都是徒托空言?”

“宏圖我也畫不出來了,也就是和你信口開河百無禁忌,不會傳染給你吧?”

“誰家過年不吃頓餃子,哪座城市過年不燃放煙花?逢年過節你就盡管一起傻哈哈,皆大歡喜,你要感染到歡樂。不要去想太多不開心的,影響心情。為自己而活吧,想想不惹你煩亂的人,朋友比如我。”陳小嘉開導。

“我們之間真誠相待,心裏溫暖,朋友是什麽?”楊照在思索。

“是你落魄時候最關心體貼的人。我來沈陽,意志消沈,工作也懶得做,是你給我激勵和溫暖,我們早就結成了深的真的情誼,我認定你是我一生的朋友。”陳小嘉真誠的說出心裏話。

“大實話,人生多艱,沒有朋友如你怎麽成,不然活著如同死去。”

“怎麽比我還悲觀,一個大男人,可不要學那林妹妹。你不見有租住在破舊逼仄的房子裏,瘦狗一樣艱難困苦的活著,拼命工作,賺錢養家糊口,又不是只有我們生存難,不要想太多了。”陳小嘉心裏一冷,楊照不是他想象的那麽樂觀堅強。

“比起來我還是富有的,不用安慰我了,小嘉。這些年華虛度,雖然你衣食無憂,你也甘心一輩子做打工仔?再說下去就是打工老。朝九晚六,渾渾噩噩。我一想到這些感覺很可怕。”

“這有什麽不好嗎?憑手藝養活自己,還能欣賞山光水影,珍留下美好瞬間,自得其樂。”

“你呀,消極,中庸。固步自封。”

“還有嗎?”

“有,得過且過,和尚撞鐘。”

“呵呵。”

“我怎麽看你象姑蘇城外寒山寺。”

“不會是四大皆空吧。”

“那你就應該明白,色,即是空。這句偈語吧。”

“呵呵。”

“你呵呵,我全身上下發冷。拜托。別呵呵了。”

“不呵呵,難不成我55?”

“茶樓詩畫相間,還一如原貌。”張帆欣賞陳小嘉的作品,流連畫前的他,忍不住說出了心中的疑問,“我在想,意境不是一時能品得過來,陳小嘉是怎樣的一個人,他是什麽性情,無疑他是人才,被埋沒的人才。”張帆感喟。

“你是欣賞畫而感嘆,讚嘆的不止是你一個人了。”冷汀玙對著畫思索。

“當然了,境界美好總會打動很多人。”張帆發自肺腑的讚美。

“因為美,人人喜歡欣賞。我們總是用眼睛捕捉美的感觀,怡情賞目。我發現,你看待事物透在外在的東西,看得深入,看得清楚。陳小嘉離開幾年了,可是,我也做不到釋然,因為他們兩人純真的愛情。卻沒有好的結果。老實說我也看不明白,他的性情。”

“能夠問鼎藝術高峰的人少之又少,這樣的人才大多性格脆弱,他們專註於藝術創作,不善於處理繁雜的世事,這是他們的共同點,他們避不開世事的紛擾,容易受環境的影響,他們需要平靜的狀態和環境,怡然自得忘我的筆流瀉好的作品。”張帆欣賞陳小嘉的才情。

“而不是去拼殺掙紮在繁鎖的人事裏,扼殺天性埋沒光輝,這是天才共同的弱點,經不起打擊,就容易滑向消極,隱藏起光芒。他們不是去拼殺的戰士,創作需要沈靜。”

“是這樣的,看到這些如此打動人心的作品,我在想,是愛情的力量,使作者煥發出勃勃的創作欲望,所以,這每一幅畫,都那麽至善至美。如果離開了愛情的作者就象明珠一樣,隱去了神采。愛情可以激情鬥志,昂揚的靈感,唉,可惜了這個陳小嘉。”此時抱臂的張帆冷對著畫,扼腕嘆息。

愛其才,憐其不幸,張帆客觀公正的話,令冷汀玙肅然起敬。

“其實,他們不善於理會世事的波擾,只適宜安靜的創作,這才是人盡其用,這樣的人為什麽棄畫筆,端起攝影機?我想不明白他,也許畫筆,專事作畫,心胸有吞吐要安靜,控制情感的波動,不能大喜大悲,都影響創作,可能沒有給他們一個相對的安靜的環境,從事創作,真是可惜了。可能沒有人重視,物盡其用,不能不說是遺憾。”

張帆冷靜通透的話聽在耳邊,冷汀玙的心酸酸的。她的目光定在詩畫裏,久久移不開。

每天張帆陪著林軒身邊,看日出,看花兒新開放,看小草新綠,林軒綻放出開心的笑,都讓張帆激動。林軒須臾不想離開他的身邊。

林軒纖瘦,她的身體需要營養,他會很精心的為她煮粥熬湯,為她學會很多,“再吃半碗,為了我,好嗎?”他象對孩子一樣的寵著,愛著,無微不至的關情,感動著冷汀玙。

“冷汀玙在我住院的日子裏,管理茶樓,每天給我煲湯,做可口的飯菜,照顧我,鼓勵我,寬慰我,沒有她這麽溫暖我,我真不知道怎麽走過來。她對我情同姐妹,我生病都沒有告訴父母,怕他們為我擔心,從上高中,我習慣了報喜不服憂,母親侍奉年邁的外祖母,無暇分出身心照顧我”。

“她是不平凡的女子。”張帆的心跳動,說出了發自肺腑的心裏話。

“冷汀玙的時間除了管理,讀書就是陪伴我,照顧我了。”

“現在我來了,有我在,你就安心好好養身體,不要想太多。你聽我的話就好。”

“張帆,你陪我這些天,太辛苦你了,可是,你不工作嗎?你有好多事要做,我也有我的事。”林軒狠下心腸,想讓張帆離開她,她甚至想到了去一個陌生的地方,安靜下來,不再打擾到任何人。

張帆笑,“這樣不是很好嗎,與心愛的人在一起,每天不都是充實嗎?非要背負繁重的工作,趕著自己向前跑嗎?我沒什麽事好不容易可以歇一些時間,難得放松一下自己,我都安排好了,你不用擔心。”

林軒笑一笑,一許暖意拂過心湖。沒有意識到日漸依賴他。

“可是,我,想一個人安靜下來。”

“你不是這樣想的。我知道。”張帆想說什麽,看到林軒求助的目光就不說話了。

冷汀嶼走在小路上,雨後的樹枝綠的鮮明可愛,她自顧欣賞,忘記了樹下的土是松動的,她踩過去就要滑倒,張帆伸手擁住。彼此凝視一秒,她從他懷裏脫身。

“雨天小路和樹邊的地面,容易滑倒,以後小心了。”他囑咐。

“謝謝。”看到了他的關切和真情流露,她機械的回答。命令自己的感情收束起來。

“謀劃林軒明天的飲食,她的身體虛弱,需要好好的調養。”張帆手上的筆記裏記上了一些食物和水果。張帆虛心的象個小學生。

“這周的飲食,看來有起色。嗯,大部分是對的,我再想想。”這個時候的張帆很需要冷汀嶼的出謀劃策,他一向舞文弄墨慣了,不知道怎麽樣照顧好身體心理虛弱的林軒,他在意她,所以,一心想著林軒健康快樂起來,冷汀嶼很明了,眼前的張帆虛心的象個小學生,一個心無二致的男人,也更加有魅力,可愛。

“香蕉營養,提神,加上。”

“很好。”

“蓮藕補血益氣。”

“噓,林軒走過來了。”張帆警示。

“你們在談什麽?”林軒問。

“研究菜譜。”張帆回答。

“我可以加入嗎?”

“當然。”冷汀嶼欣然回答。

“夜露很涼,你不冷嗎?”張帆脫下大衣,圍在林軒肩上。

“我想好了,明天早上吃山藥百合蓮子粥,好嗎?”

“好主意。我發現我這皮膚吃得越濕潤了。連這空氣也是保濕的。”張帆笑,“我是不是年輕了?”

“本來就年輕,那好,不用擦保濕霜了。”林軒接過來。

“是啊,今天是十月一十八日。”張帆感嘆。

“有什麽特別嗎?這個日子?”林軒不解。

“你這麽一說,一定有特別之處了。”冷汀嶼笑。

“你不記得了嗎?”

“記得什麽?”林軒茫然了。

“就是這一天,你的第一篇文字變成鉛字,我比你還高興呢。這是歷史有意義的一天,是你人生的起點。”

林軒,“不是因為你,這些字還不是隱在角度的一紙空文,感謝你,張帆。”

“同學之間,不用說謝。那是因為你的努力,功夫不負有心人。”

“你幫我整理,鼓勵,幫助跑出書,應該說,沒有你的鼎力相助,就沒有我的成功。”

“我們之間,不分你我,一起走過的歲月,都讓我懷念和珍惜。”張帆讓自己的語氣放平靜。

“汀玙你知道嗎,張帆他對於我,可以說是亦師亦友了。”

“真為你們高興。”冷汀玙很欣慰的笑了。

“好了,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屋休息吧。”張帆提意,他怕林軒不耐涼意。

天空的星星,似乎更加明亮了。拂照樹影重重,多了靜謐的色彩。

午時陽光照耀窗前,張帆做好手搟面,“林軒,汀玙,嘗嘗我的面。提提意見啊。”張帆盛上熱騰騰的面。

冷汀玙精心的吃著面,面帶笑意,“綠白相間,象是藝術品,看著就是誘惑了。”

“很不錯,張帆,這是你做出來的嗎?”林軒訝異。

冷汀玙笑,“林軒能吃上兩碗呢。”

“我懷疑你是怎麽做出來的?面還能做得這麽香?”林軒豪不掩飾自己。

“你不相信嗎?容易了,和面加雞蛋,搟薄薄的,放一會,洗好了蔥,油菜,然後燒開了油,加入一半蔥,加水,待開了放面,煮到一半時間,放入油菜,菜葉子還是綠的,放一點鹽,盛上來。冷卻兩到三分鐘,就可以吃了。”

☆、一百零三章

“我也想學這個手藝。”

“好啊。下次你做助手,到時候我就可以動口動手了。你有力氣沒?”張帆故意加重口氣。

“汀玙,張帆他小看人。”林軒告狀了。

“所以呢,你還是多吃,這樣才有力氣。”冷汀玙笑。

黃昏下,張帆和林軒在修剪小草和落葉。

冷汀玙欣慰的默默走開了。

可是到了晚上,林軒還是睡不著,看看時針指向零時,林軒要求服安眠藥,冷汀玙只好遞過去兩片。走出了房間。

“怎麽樣?”站在樹下的張帆關切的問。

“還是不行,一片還是不行,只好加一片了。”冷汀玙建議,“這是醫生開的藥,可是長時間吃藥總不是辦法,林軒還是焦燥不安,她不能總這樣依賴安眠藥,刺激大腦,其實她的焦慮,沒有什麽好的改善。”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或者是去看心理醫生?去問問有沒有副作用小的藥呢?”

“醫生需要面診,這樣一來,那不是傷害她嗎?這樣就是說,我們承認她有心理障礙,加重她的惶恐。”

“不行,就多帶她去戶外,花木樹林,轉移註意力。”

“慢慢來,我有這個耐心。”張帆抱臂沈思。

“醫生做的對,原則上,少開藥,或是不吃藥,重要是還是要靠自身的免疫力的抵擋,情緒的調節。”

“辦法總會想出來的。”張帆忍不住在心裏自責,“如果陳小嘉不知道我出入茶樓就不會轉身離開,林軒也不會象現在這個狀況,事情都是因我而起,唉,她經歷了這麽多的磨難,我應該為她做什麽。”

“酸棗仁,見效慢,營養成分全,沒有害。”

“酸棗仁?很好,可以堅持服用。不知道對她作用怎麽樣。先試試。”張帆搜出酸棗仁的知識。

翌日,張帆回來走入院子,對冷汀嶼說,“距離最近的藥店酸棗仁顏色有些陳舊了。我明天開車去找新的藥。”

“好,聞到飯飄香了?去吃飯。”

“好,吃飯吧,我們在等你。”林軒迎上去。

“我說了,你們先吃,不用等我。”

“林軒也堅持等,好了,看我做了什麽菜。林軒說你會喜歡吃。”冷汀嶼布好了飯菜。

“吃你親手做的飯真是享受,正好,我餓了。”張帆欣欣然坐下來。

“我知道,林軒想逼我走,我明明感覺得到,我在她的身邊,她的情緒還能控制一些,有我在,相信慢慢的她會平靜下來,我是她的鎮靜劑,我能撫慰她的心懷,可是,她不想牽連到我,她想我早點脫離開,離開她的範圍,她明明是需要我,我知道她是為了我,不想連累我的幸福,”張帆向冷汀嶼傾訴。

“你能確定自己在感情上需要的是什麽?那你就依著自己的心走。林軒現在需要家庭的溫暖。”

“我知道你當然是讚成我和林軒的。”張帆笑了,剩下彼此了然的話只能就此埋忘於心裏。

“當然了,我期待你們結婚。”

“我要和林軒訂婚,告訴我的父母,她的父母,等到她的情況好一些了,我們結婚。我要雙方二老的祝福。”

“我為你們真摯的愛情感動。林軒遇到了最好的人。你是她最好的歸宿。”冷汀嶼面色柔和。

目送張帆遠去的背影,站在樹下影子的一個人,陷入沈思裏。張帆離開了,冷汀玙的眉目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

……我聽到了曠野的呼喚,雪花飛舞,漫天花雨的夏季,捕捉淩厲的秋風落葉飄零的時空,我拍落日餘暉,草野茫茫。愉悅精神世界,只有大自然讓我沈醉。

我拍攝景風秋柔她不以為然,在她眼裏不抵半毛錢。她對所謂的藝術嗤之以鼻。

她喜歡麻將,在酒桌上消磨時間,厭倦庸俗浮華喧囂清白做人的我,給不了她錦衣玉食虛榮的生活,我們無話可說,她走不進我的精神世界。

遠了。近了,乘著暮色來到橋邊。轉過身來,夫妻分飛。我早已不是原來的我。該走的終歸要走的,誰也留不下誰。可怕的是世俗人言的可畏。

鏡頭隨著時間而跳越,似沈睡的小河流水懂得我,高大的樹掛著厚厚的積雪,掩蓋了落葉,冰雪主宰了這方天地,處處是冷意的詩意的美。厚厚的冰封冰了河流,再見懂我的河流只有待到翌年春天了。

欲寄彩箋兼尺素。山長水闊知何處。曉風,你聽到我的呼喚了嗎?

半個月亮悄悄的懸掛在天空,光彩奪目的美麗,風兒輕柔的拂拭過窗紗。映照一雙溫情的人兒。

“媽,我有個好消息。你猜一猜嗎。”

“什麽消息,故弄玄虛。快說吧。”

“就是,陳小嘉向我求婚了。”隔著手機,高茗茗的母親不難想象出來,高茗茗喜笑顏開的難掩興奮。

“你說什麽?他一次沒有進過家門,連聲姨都沒有叫一聲,你不是發燒了意識不清醒吧?你們,你們這是結哪門子婚?當兒戲了你?離經叛道?”

“親媽,什麽朝代了,離經叛道這個詞如同紅衛兵一樣隱退了,我要是不結婚再混幾年的大齡剩女沒人要,不定和老頭子結婚,不定同性戀了呢。”

“這孩子胡說什麽呢?這也太草率了吧,我們還沒有通過呢。我就這麽一個女兒,咱可馬虎不得。婚是說結就結的嗎?”

“嘻嘻。我都多大的人了。”

“你爸爸不是說了嗎,現在的婚姻是有錢人找更有錢人,這是發展的前景,更上一層樓,你也知道你爸不是讚成的,他那就通不過……”

“我們都處了多少年了,通過什麽啊,你不是見過小嘉嗎,五官端正,眉目清秀,為人正直,全身上下都是藝術細胞,還有哪點不順你們的意啊?你女兒看上的人,還能有錯嗎?”

“我看你就是情人眼裏出西施,這麽自信?”

“媽你說的對,不過,好就是好嗎,怎麽可以那麽世俗的什麽為了更有錢,惘顧女兒的終身幸福嗎?那女兒老大不小,你還想留在家裏嫁不出去啊,女大不中留。是吧。”

“這孩子怎麽說話呢。結婚是大事,不能草率,畢竟要慎重。我們可沒有追趕著你結婚啊。你可要想好了啊?”

“我不草率啊,我和小嘉同事,相處這些年了,他這個人不會虛偽,真實,他的為人性格品質,我還不了解嗎,我們兩個人相互喜歡,我們都多大的人了早就應該談婚論嫁了,我尋找到我的幸福,這不是你們期盼已久的結果嗎?”

“你是頭腦發熱,你先冷靜冷靜,好不好?聽父母的安排,我們也是為你好,這是你終生的幸福。”

“你也知道,這些年我是愛小嘉的,我是認真的,你們真要死命反對我們,我就終身不嫁,你是知道我的性格的,說到做到,不會危言聳聽。”

“你真是死心塌地的想嫁,你選擇了自己的後半生,我無話可說了,可是,他連來咱們家登門,吃飯都沒有,這說結婚就結婚,太快了吧。婚姻大事你也太不冷靜了。”

“這都什麽時代了,兩情相悅,彼此相知,就行了。兩人相處了那麽多年,還等什麽呢,再拖幾年我就是半老徐娘了。”高茗茗換了一個舒服的坐姿。

“這不是威脅嗎,我不是反對,只是叮囑你謹慎。做父母的當然最希望兒女幸福了。我只是說,看人一定要看明白。”

“過幾天,我們去看你和爸,成了吧。唉呀,媽,女兒會幸福的。你們是不是應該準備嫁裝了?”高茗茗把線左耳換到了右耳。

“這孩子,不等我們表示,你倒開口索要了。看來是急著嫁人了。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嘻嘻……”高茗茗眼睛裏漾滿了幸福。

始自哪一天呢,離開飛越的日子裏他整夜睡不著,因為心裏很明白他又負了一個真愛他的女人,她對他至始至終的那麽溫柔以待,純情的讓人感動,為了他可以低到塵埃,她勇敢的愛,果決的追求自己的愛情,她沒有錯,錯的是他,像似夜空下的陰雲游移不定,徘徊瞻顧,不明朗的他一顆心常常為她的溫情而心生漣漪,他的心又為另一個女人所占據,他的心被兩個都女人跌宕起伏沖刷,來來去去,反反覆覆,是他走不出心魔。

思念如藤蔓,越是掙紮,勒的越緊,此恨綿綿無絕期,這種痛,他早已習慣,耐受,想念一個人如同吸食□□,不由自主,不受控制,苦痛快樂糾纏不清。

陳小嘉掙脫不開對吳先奴的愧疚。

“睡得可好?”陳小嘉。

“好著呢……”楊照。

“象嬰兒一樣,也不找媽媽,一覺到天亮。”李濤。

“非也,一會醒,一會哭,醒一陣,哭一陣,”楊照。

“哈哈……”李濤。

“人到中年,感悟深了也。”陳小嘉。

“No,我們還年少輕狂。”楊照。

“還,輕狂呢,三人行原來還以為紮個猛子跳進大海汪洋恣肆,醒後原地打個轉,找不到北了吧。”李濤。

“別後如何,在哪發財?老一套。”楊照。

“你就直說,混得如何,多直接。”陳小嘉。

“看看幾個混得好的?除了寄望大器晚成,也就這樣了。”楊照。

“有份工作,好好生活,閑暇時間專心自己喜歡的事,也是一種平靜,一種生活。”李濤聲音平靜。

☆、一百零四章

“大家不都是在混嗎?混得不成人樣子,除了趙南,姚芳芳若幹同學,春風得意,剩下的都是一蟹不如一蟹,哈哈,這話我愛聽,比較公平,不用誰瞧不起誰,誰看不上誰,下次同學聚會,我不用自卑,風光的再風光,閃耀,畢竟人單力不眾。這樣一想啊,我還轉而有點平衡了。”楊照。

“阿Q,自欺欺人。”陳小嘉。

李濤對話,“我是庸凡的一個,混得馬馬虎虎,媳婦找了有錢人,離開我,兒子學習好,唯一值得小安慰吧。”

“不要這樣說,有點灰心,蒼涼。”陳小嘉。

“我們呢,還有大把的年華,憑著一腔熱血,想做什麽就去做,還來得及。”楊照。

“只要是喜歡生命還有期待,有展望,有未來。無邊落木,不盡長江。”李濤。

“慢慢感悟吧,我們還青澀得很。”楊照。

“再青澀,就白發蒼蒼了。”陳小嘉。

“老了,跟不上時代潮了。”李濤,“小嘉,我在欣賞你畫的狼,威武之姿,真的打動人。”

“小嘉是說,學狼的精神,無畏嚴寒,惡劣的環境,餓了,無助了,有兇險逼近,來個仰天長嘯。”楊照。

“然後呢?坐以待斃?”陳小嘉自嘲的笑。

“這是你說的,我可沒說。”李濤,“其實當時畫時,你不是這種心境。”

“那時是一種向往,雄心,今非昔比了。”楊照。

電話前,三個人你一句我一句。

“惟草木之零落,恐美人之遲暮。我現在心性恬淡,習慣了平靜。看山看水,最養人的還是粗茶淡飯。也不想沖出去。”李濤。

“哈哈。不會是老僧入定了?”楊照。

“你要是心平靜了,就什麽都平靜了。餘外,還有什麽,孝敬二老,慢慢的,安度我的晚年,快劃上句號了。死去原知萬事空。”陳小嘉。

“我怎麽聽著這話,說得老態龍鐘呢,悲戚戚。”楊照。

“哀吾生之須臾,羨長江之無窮。是不是老年人,身體脆弱,心理也脆弱,我怎麽感覺象是到了風燭殘年,一覺醒來,一想,我還在,哈。”李濤。

“到了我們這個年齡,是不是沈澱下來了?”楊照。

“如若內心真得和諧平靜,什麽也不會撼動你。When you are totally at peace with yourself, nothing can shake you. - Deepam Chaterjee。我快進入這個狀態了。”陳小嘉。

“聲音不蒼老,心卻蒼老了。滅六國者,六國也,非秦也。”楊照。

“酸夠了吧,行了,說正事,你們怎麽樣了?”李濤在意楊照和陳小嘉生活的好不好。

“小嘉,給你任務,多陪陪茗茗。”楊照交代。

“她忙著游山玩水,住在同學家。我這兩天工作忙的黑天昏地,哪有時間陪她去什麽新樂遺址?”陳小嘉。

“說的這麽平靜呢?聽好了,你可不要冷落人家啊,不過,上次我看出你忙了,眼圈發暗。”楊照實事求是。

“雲蒸霞蔚,忙也是好事,有事做,我渾渾噩噩的,一天一天就是重覆,暮氣沈沈。”李濤的聲音透著蒼老。

“說的這麽暮鼓晨鐘呢,聲音都透著蒼老。”陳小嘉心裏也感嘆三人的境況。

“打住,我們這個年齡還不是對著唱悲涼的時候吧?”楊照笑。

……

“晚來天色雪,能飲一杯無?”張帆走來。

“下雪了嗎?”林軒擡起頭來。

“走,看雪去。”張帆為林軒披上一件大衣,拉著她的手走出去。

“一天天不知道是怎麽過去的,這句話很對,時光不會為誰而停留。最敏感的是他們,樹葉子半黃不黃,看上去都是冷意。”

“能夠度過大半個冬,她們還在堅守,一片小小的葉子,那麽弱小無力,讓我感動的是,她們很堅強,不怕大雪的冷意侵襲,葉子,一片一片的墜落,翻飛,葉子離枝,但不傷感,她們自有她們的去處,樹下,流水,或是飄向不可未知的遠方,但是她們很堅定,因為再過兩個月,天色會轉暖,到時候我們聽雨。”

“嗯,很有誘惑力,那時候,是春暖花開了吧。”林軒期待。

“讓我們一起來期待,春暖花開。”張帆深情的笑,註入林軒心中一許暖流,她的手有些冷,任他牽握。

“我記得大學時,下雨的天氣,學生們就很少有人出去了,你喜歡打著你的紫色的傘,沖出去,誰怕啊?當然我也不甘示弱,陪你一起聽雨。”張帆悠然回味。

“我們在雨中輕談,奔跑,戲鬧,或是淋濕。真是快意。”林軒笑。

“我說喜歡雨,喜歡聽雨的人一定詩意,你笑了,我現在還清晰的記得你的笑,常常在打動著我。”

“是嗎?”林軒感嘆。

“我喜歡我們在一起的時光,美好到,不能夠忘記。所以,不能忘記得了。”

“……”林軒傾聽著。

“笑一笑,賣個萌。好不好。”

張帆說得林軒笑,“這樣好,你笑一笑,我開心。”

“漫步雨中,時光就如是靜止了,細雨滴答,象是鋼琴的彈奏。這個時候,空氣也是安靜的。”

“嗯。”林軒很享受,她喜歡這感覺,有男人輕輕絮語,和著雨聲,有點點不真實的溫暖蕩在心懷裏。

林軒似乎如常,喜歡沈默,和從前那個陽光快樂的人迥然不同,張帆知道,林軒因為愛情與疾病的雙重打擊,整個人變得頹廢,林軒很憂郁,她需要他溫暖的懷抱,需要時間。

“冰雪消融,你還沒有明白過來,天色已經溫和起來。”張帆的話委讓人期待。

坐在黑暗裏,久久不動,張帆的眼睛閃現愛的光芒,終於他可以和心愛的女人在一起了,每天可以面對面交談吃飯,關心,她孩子似的憂傷,在他眼前縈現。張帆驚駭的發現,林軒喜歡下雨天,喜歡霧氣迷離,陽光刺眼,都帶給她不安,怎麽會是這樣?怎麽會是這樣?”

她的眼睛分明在說,“我害怕。”

“不要怕,有我在。”在他的安撫下,林軒睡著了。

星星在半明半暗的夜空中閃著幽光,夜是如此的靜謐。

“林軒睡著了?”

“吃下兩片眠樂。睡著了。睡前吃香蕉,小米粥,牛奶,全麥面包,這些時日也吃了百合蓮子粥,還是沒有什麽起色。酸棗仁藥效慢,我沒有是想到她這麽嚴重,心神不定,她總是驚慌不安,怎麽會這樣?”

“林軒生病前就郁郁寡歡,去看了婦科回來,她就很恐懼,我們再去醫院詢問,因為醫生明確的說,她的情況必須做摘除手術,林軒臉色慘白,容易激動,她總是很害怕。那個時候她就不大對頭了,換作是任何一個未婚的女人,都是不小的打擊,何況是一直失去了愛情又處於憂郁中的林軒。在我面前,雖然她故作淡定,怕我擔心,但是她明顯的沈默了,她的心理起伏不定,我怎麽會感覺不到呢。”

“沒關系,無論她好與不好,我都不會離開她。”張帆在她面前一再保證。

“……所以我說,人家茗茗開的車那個氣派,你說你……”楊照開始嘮叨。

“又來了,批的我體無完膚,你還不如把我流放孤島去。”陳小嘉的心一下子煩亂起來,他努力換一個坐姿。

“談情就色變,還不承認?嘿嘿,你得抓緊了。”楊照不理會他的感受,窮追不舍。

“我會後來居上的,我會不甘示弱。我會積極振作,我會奮發向上,”陳小嘉岌岌表白,“理想總是與現實背道而馳,現在,我就是想談理想也沒有了激情,你讓我說什麽?”陳小嘉想急於結束這個讓他頭痛的話題。

“也是,我們在外面,茫然無助,飄飄何所似,天地一沙鷗。”楊照嘆氣。

“不要想那麽多了,想多了,成神經病了。”這個時候的陳小嘉不想過多抱怨。

“我知道,當下的你,不在意時間是怎麽流逝的,對於你來說,昨天和今天沒有什麽兩樣,這才是可怕,我最怕你,不怨不言的久之神經麻木。”

“神經,難道你不是?沒來這個城市我就發現,你每每看到車子邁不開步,成了車子研究專家了,我最怕你審視每一個車子,什麽型號,新舊,造價,功能,優缺點,如數家珍,聽得我頭大,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車行家呢,我看不明白,你整天在想什麽,工作生活,好象是和你無關似的。研究車能吃上飯嗎?我一再交代一定要愛護眼睛,還是想想正事吧,你。”

“是,我承認我和車子過不去,你還不是老和房子過不去,潮來潮往,千帆競渡,我們還是原地踏步。”楊照坦言。

“話要少說,得過且過好了。”

“算了,房子車子妻子我們的當下解不了燃眉之急,且以酒解酲,走吧,你請我,我就占用我寶貴的時間陪你聊天開心,好吧?”他假裝沒有看到左側的茶館,楊照不敢稍作停留,快步走過去,他怕陳小嘉睹物思人,又和自己過不去。也就是陳小嘉心情不好,和他過不去。

☆、一百零五章

“請你,我還得感激涕零不勝惶恐,簡直是顛倒黑白。”陳小嘉笑。

“和你在一起的好處是,我可以很任性,不過你遠比我任性。”楊照眨眨眼睛。

座無虛席的面館,熟悉的聲音在空氣中流動。

“……你說對了,剛才公交上刺耳的音樂,讓我忍不住想起202上有人放手機上大聲播放黃梅戲,聽得吵鬧,不到站,我中途下車,他自顧自己喧囂,我下車總行了吧。什麽素質,不應該在公共場合吵擾,本來人多,擁擠心煩亂,還有大聲講話,嗡嗡吵人。”陳小嘉喝了一杯啤酒,說起話來,不知東西了。

“我怕人為的噪音,車上的人都和我們一樣,行色匆匆,每天一臉的倦容。在車裏穿梭,擠來擠去。這大爺不顧我們的情緒,唉。”楊照很清醒。他知道,陳小嘉情能自禁又不自覺的陷入對往事的回憶裏,對陳小嘉也好,對他楊照也好,都有忘不了的情緒糾結於過去,那已經成為一種情結。

“你們兩個怎麽樣了?”這才是他要的問題。

明亮的燈光下陳小嘉站起來,“報告,她好不容易來沈陽,有向導同學,玩興正濃,我實不知她的去向,西東。”

“我知道這些,這不是重點,你在避重就輕,對於她來說,天大的事就是和你馬上結婚,人家總不能沖到你面前向你求婚吧,你要主動。”

“你要做什麽?”楊照關心起來。

“你慢慢吃,我去加個菜。”陳小嘉起身步態飄搖,他想出去透口氣,嘈雜的食客,空氣讓人沈悶的喘息。

窗外的夜色籠罩在黑暗裏。彼此雖然境遇沒有多大的轉變,卻因為朋友的肝膽相照,這座城市的上空,高遠的雲彩,不甚清新的空氣也讓人有點適應而不是初來乍到時那麽難以忍受,那麽陌生了……

“有人說我,有資本,可以變為更多的錢,但是我,不想這麽做,是拼殺讓人忘記生活中的許多的不如意,感情的失落,親情的淡薄,人事的不能掌控,我們有無力的地方,我要說的是,不是錢能解決的問題,生活中常常有不能主宰的難題,有些事情是有心無力的,錢讓人多了一些底氣和自信,不能改變一個人的稟性和愛恨,汲汲於金錢,本身就是控制,控制你的神經感情,激起更大的野心,豪情,似乎讓人停不下來,我不想被錢過多的役使,我要的是自我,融入繽紛色彩的生活,做自己喜歡的事,經營家庭和愛情,聯系親情,這些都是增生了許多的意義和趣味,珍惜得到的,珍惜當下,我會做好女人。這樣的生命不是真實而更有意義嗎?叱咤風雲,背後更多的是失去,冰冷的情,人生有得就有失,很公平。”高茗茗表述自己的真實心境。

陳小嘉知道她只想要一個溫暖的家庭,不在意金錢的多少,可是他都有氣無力做到。他卻給不了承諾,眼前紛紜林軒和吳先奴溫情的臉。

“我知道你會明白我。”高茗茗看到了陳小嘉眼睛裏的空洞,她不想說什麽,因為她沒有想過要離開他。

……“昨夜下了一場雨,濕潤潤的空氣,飄浮著草木的香澤,很讓人心神一振。”張帆從外面走進來,輕輕推開門,看到了靜坐的林軒睡眼惺忪,他笑,“早晨好,林軒。”

“早啊。”林軒回答。

“昨夜下雨了。”

“是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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