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媚嘟了下嘴巴：“我哪裏想那麽多啊，我還以為你又犯病了呢，天那麽黑，我怕你再跑不見了，只能用這種方法讓你停下來。誰成想，竟然是孫萬裏。”

聽周媚這麽說，我也不忍心再說她，輕摟了摟她的腰，突然想起韓冰她們，連忙道：“你說韓冰與林清清也出來找了，她們在什麽方向，咱們快點過去……”

這黑燈瞎火，夜深風高的，那個殺人的‘兇手’還潛伏在暗中，萬一她們出點什麽事，哭都來不及了。

好在，最差的情況並沒有發生，很快我們在三層小樓那邊找到了林清清，之後我們一起，又在危樓那邊找到了韓冰。

只是在危樓那邊找到韓冰的時候，韓冰呆楞呆楞地站在地面上，手機掉在地上，散發著淡淡瑩光。

我推了推韓冰：“你怎麽了？”

韓冰好一會才回過神來：“陸離，你……你說過危樓發光是嗎？”

我愕然地看著韓冰：“是的，怎麽？”

“剛剛……剛剛我看到危樓發光了！”韓冰言語中有些遲疑：“雖然光很暗淡，但是，我的確看到它發光了！也許，我們應該重新看待你的記憶問題。”

“冰……冰姐，你……你不會是出現幻覺了吧？”

林清清有些不敢肯定地說道：“人在情緒緊繃的時候，很容易出現一些幻覺。你可能是太擔心陸離了，所以……我們三個人往這邊走的時候，都沒有看到危樓發光啊！是不是？”

林清清最後那句話是問我們的。

我與周媚同時點頭。

韓冰苦笑著說道：“我就是心理醫生，我知道自己處在什麽樣的心理狀態之下。我承認我有些擔心陸離，不過，這種擔心並不會導致我出現幻覺。”

說到這裏，韓冰看向林清清：“先不說危樓發光，就說那紅裙女鬼的事情，陸離之前說他看到過，我也以為他出現幻覺了。

但是後來，我也看到了，趙烈也看到了……這還能是幻覺嗎？所以，我覺得，陸離的記憶可能出現某些片斷的空白，但如果全說是幻覺，也是不確切的！”

危樓發光，我看到過好幾次，甚至於在雷鳴閃電的雨夜之中也看到過。

那光華算不上亮徹天地，但能在如墨的雨夜之中看到，絕對不會小。

雖然之前已經有雨絲落下，但如果危樓發光，在這漆黑的夜裏，我們三人是絕對能夠看到的。可事實卻是我們並沒有看到危樓發光，這就有些奇怪了。

“你們不相信我的話？”

韓冰顯然發現了我們神色間的不自然，皺著眉頭說了一句，然後盯著我道：“陸離，你認為我出現幻覺了？”

我不好反駁她，苦笑著說道：“韓冰，你能形容下危樓發光的具體情況嗎？我想知道，你看到的危樓發光，與我看到的危樓發光有什麽相同，又有什麽不同。”

“發光的具體情況？”

韓冰沒有再逼問我是不是相信她，而是順著我的話茬想了想說道：“也沒什麽，就是突然一道光出現在危樓的中間，天又黑，看起來就像是危樓發光似的。不過，那道光比較暗淡，持續的時間很短，所以，你們才可能沒看到。”

“看來，我們看到的危樓發光的情況不同。”

我將我看到的危樓發光情況說了出來，然後道：“我看到的光很亮，在很遠的地方就能看到。所以，我們兩個人看到的應該不是同一種發光情況。”

我沒有直接說韓冰看到的發光就是幻覺，而是用這種比較委婉的話來告訴韓冰，你看到的危樓發光，並不能夠用我看到的情況進行證明。

我原以為這麽說，韓冰應該明白我的意思，不再說什麽危樓發光的問題。

讓我沒想到的是，韓冰依然堅定地認為自己的確看到了危樓發光。

“不……不對，我看到了，我沒有出現幻覺！這危樓一定有問題……”

韓冰說完，大踏步的往危樓裏面走。

我知道，現在的她跟我以前很相似，勸她沒有任何意義，她一定要親自找遍危樓證實或者證偽自己的觀點才會甘心。

雨點越來越大，風也越來越急，在只是框架的危樓中找尋韓冰所說的有問題的地方，並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

僅僅只是穿堂而過的寒風，就足以讓人卻步。

不過，為了打消韓冰的念頭，我們還是硬著頭皮跟她一起一點點的尋找。

折騰了兩個多小時，都沒有發現什麽奇怪的地方，韓冰有些歉意地停下腳步，朝我們三人道歉：“對不起，害你們陪我在這吹冷風，也許，我真的出現幻覺了。”

林清清與周媚都表示沒什麽，只有我覺得事情並不是那麽簡單。

“你們有沒有發現，這個危樓的空間有點問題？”

我的話一出口，立即引來三女的註意，林清清首先開口：“你又有什麽發現？”

韓冰疑惑地看著我，而周媚則是拉了拉我的手道：“陸離，難道你認可韓冰所說的話？”

周媚在拉我手的時候，特意捏了捏，那雙媚媚的眸子朝我玩味地眨了眨。

我有些不解地看了周媚一眼，周媚生氣地把我拉到一邊低聲說道：“陸離，剛剛咱們三個都沒有看到危樓發光，現在韓冰也承認可能是她出現幻覺了，你搞什麽鬼？難道非要證明她沒有出現幻覺不成？”

我不明白周媚為什麽會生氣連忙解釋：“我只是發現……”

“發現什麽發現？”

周媚根本就不聽我的解釋，急赤白臉地說道：“你有病知道嗎？你有精神病……你只要記住，你的所有發現也好，認知也罷，都是錯誤的就行了。”

直到這個時候，我才明白周媚為什麽會這樣說。

我多次說過危樓發光，旅行團的其他人認為這是我的幻覺，而我之所以出現幻覺，是因為我是精神病。

如果韓冰也看到危樓發光，並且最終查證出危樓的確也發光。那麽，我之前說的危樓發光，就不是精神病人的幻覺，進而導致 ，我是精神病這個推論就有些不穩定了。

在當前，許多證據對我不利的情況下，只有精神病這一點，能夠在逃離這裏之後，保護我不受法律的制裁。

所以，在周媚看來，我是精神病這一點，一定在坐實，不僅僅是韓冰專業的判斷，還需要旅行團裏的人產生一種潛意識的共識。

而要做到這一點，就需要將我所說過的話，都往幻覺上面扯，一但幻覺成為現實，就會動搖‘精神病’這一個根基。

如果旅行團的人都證實，我當時很正常，處在能夠控制自己的身體與精神的狀態下，就算我是精神病人，離開之後，也是要承擔法律責任的。

“所以，當初你跟我說，你也看到危樓發光，之後又說自己可能眼花了，原因並不是因為你真的認為自己眼花，而是因為你不想讓‘危樓發光’這件事被證明是真實的，是嗎？”

我用逼問的眼光看著周媚，周媚那好看的眸子彎成一個殘月的弧度，朱唇癟著，好一會才說道：“反正，反正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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