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要反駁，韓冰卻突然插口道：“好了陸離，美施康定你不要再吃了，我看你的情況越來越惡化了。我再給你準備另一種止痛藥吧。美施康定再吃下去，雖然能止痛，但會讓你前期的治療失去效果。”

韓冰說完，不等我說什麽，就直接伸手到我衣袋裏，將那盒美施康定掏出來。

之後她拍了拍苗柔的肩膀說道：“小柔，你去房間裏把棉絮還有空調被拿過來，今天晚上咱們陪陸離一起休息。”

苗柔連忙點頭，轉身離開了房間，而我則一臉尷尬地說道：“韓冰小姐，你……你們怎麽能……怎麽能……”

兩個女人陪我這個大男人一起休息，這事怎麽看也不靠譜啊！難道說，我之前與韓冰還有苗柔之間有過什麽感情糾葛？

怎麽可能呢！

就算是有什麽感情糾葛，也不可能兩個女人與我一起那啥啊！

“想什麽呢！”

韓冰顯然從我的表情上明白我心中所想，冷冷地瞪了我一眼，這才說道：“你是我的病人，你現在的情況已經惡化的比較嚴重了。出現嚴重的幻視幻聽與幻行。把你一個人扔在這裏，我不放心。如果有必要的話，可能會在你再發病的時候給你註射鎮定劑……苗柔是護士，她在方便一些……”

我這才明白是自己想歪了，心中更是尷尬。

不過，韓冰說我出現嚴重的幻視幻聽幻行，我卻是不認同的。

如果說我夢裏以及鏡子裏看到的紅裙女子只是我的幻覺的話，那死去的吳堅強又怎麽說？

他也看到了紅裙女子的！

再有，如果去三層樓是我的幻覺，那麽，苗柔手機上的那張照片又怎麽說？

“韓醫生，我覺得有必要澄清一點，我雖然會頭痛，但是並沒有出現幻覺，我……”

我想將自己的證據說出來，證明自己的病情並沒有像韓冰說的那樣嚴重，不過韓冰沒等我說完，便伸手禁止了我，反問道：“剛剛在洗手間那裏，你說紅裙女鬼的事情是怎麽回事？”

“我……”

“當時就我與苗柔在，我們身上穿的衣服都跟紅色沒有關系。而且，你就清理出那麽一點點鏡子面，以我們兩個所站的位置，根本就不可能出現在鏡面裏面。當時我們距離走廊欄桿最多也就兩米多不到三米，那裏根本就沒有人經過……你說，鏡子裏面怎麽可能出現什麽‘紅裙女鬼’？你不會真的認為是鬼魂作祟吧？”

“我……”

韓冰又一次打斷我的話：“陸離，你曾經是一個軍人，應該不會相信這些神神叨叨的東西才對。你不要讓戰場上造成的身心創傷控制住你的思維，要不然的話，你的病永遠不能真正的好起來，你明白嗎？”

“韓醫生，你能不能讓我把話說完？”我皺起眉頭，語氣變冷，心頭很是不爽韓冰連續打斷我說話的行為。

“你不用說了，我明白你想要證明你不是出現幻覺的心情！每個與你有類似病情的病人都會試圖向我證明他沒有病。”

似乎看到我有情緒，韓冰輕嘆口氣說道：“看來需要讓你死心才行。這樣吧，我雖然不知道你所說的紅裙女鬼到底是什麽樣子的，但是我敢肯定，你看到的紅裙女鬼的樣子，與我們這群人中的某一個，或者是這些人帶的影像中的某一個人物相似，甚至於完全一致，對不對？”

我愕然呆住！

因為事實確如韓冰所說，我看到的紅裙女鬼的樣子，與苗柔母親的樣子非常的相似，唯一的區別可能就是紅裙女鬼沒有苗柔的母親成熟。

紅裙女鬼長什麽樣，我誰都沒有告訴。可韓冰卻清楚的知道，難道說，這一切真的是我的幻覺不成？

我把心頭的不爽放下，將紅裙女鬼的樣子長的與苗柔母親相似的事情說出來。希望能夠從韓冰那裏得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韓冰聽完之後微微點了點頭：“那就對了，自從我接手你這個病例，並且建議你跟我們一起去北海療養開始，苗柔一直都是你的護士……可能你無意中看到過她母親的照片。再加上某些特定環境下造成的心理暗示，才會讓你有這樣的幻覺。造成這種心理暗示的原因，則很有可能是苗柔當時所說的‘鬼害人’。苗柔當時的話，達到了你心理的某種預期，所以你出現了‘紅裙女鬼’的幻覺。當然，美施康定可能也在其中產生了作用，確切的原因，還需要進行細致的梳理檢查……”

說到這裏，韓冰長長一嘆說道：“是我判斷錯誤，你的治療並沒有達到預期，不應該讓你這麽快就療養的。等到北海療養院後，我再專門給你訂制新的治療方案！你不要再胡思亂想，好好睡一覺吧！實在不行，我讓苗柔給你註射鎮定劑！”

韓冰是心理醫生，她的解釋與分析都合乎邏輯，我竟無言以對。

只是，從一開始苗柔就是我的護士？為什麽我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按說我應該聽取她的意見才對。可是，理智卻告訴我，我看到的紅裙女鬼，絕對不會幻覺那麽簡單！

直接告訴我，韓冰說的苗柔的話對我產生某種心理暗示是說不通的。

“韓醫生，就算我有嚴重的幻覺，可那吳堅強還有司機趙烈又是怎麽回事？拋去死去的吳堅強不說，那趙烈呢？趙烈可是明確說他撞到一個紅裙女子的，正是因為要躲避紅裙女子，這才造成車禍。難道說趙烈也出現幻覺不成？哪怕他出現了幻覺，為什麽是紅裙女子呢？那個時候苗柔可沒有說什麽‘鬼害人’！”

“為什麽拋去吳堅強不說？”韓冰反問。

“呃！”

我一時無言，韓冰似乎也沒想到我回答，淡淡地道：“顯然你也明白，車禍之後，大家的精神壓力都很大。再加上苗柔說的‘鬼害人’，從而影響到吳堅強的判斷，甚至於出現某種程度的幻覺，這是正常的。吳堅強與你當時產生幻覺的具體誘因都是苗柔所說的‘鬼害人’。只是你是因為病情，而吳堅強很有可能災難之後，精神壓力太大。”

韓冰話鋒一轉：“你與我都在車禍現場，可曾看到有什麽紅裙女子存在？如果因為當時的環境所限，我們沒能找到紅裙女子，可車頭呢？我特意去查看了大巴車的車頭，上面根本就沒有任何撞擊的痕跡，更沒有任何血跡存在，這又如何解釋？”

我不得不承認韓冰說的有些道理：“血跡可能因為雨水沖涮……但車頭沒有任何撞擊，這的確有些奇怪。只是，這與紅裙女子有什麽關系？”

韓冰搖了搖頭，顯然對我很是失望：“頭痛對你的影響太大了，你連這麽簡單的邏輯都理不清楚。我們沒有找到紅裙女子，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紅裙女子被撞到別處去了，當時能見度並不好，再加上雨太大，我們沒有找到。當然，這個距離起碼要超過十米以上。”

我沈沈地點了點頭：“應該更遠，我們那麽多人找，方圓起碼二三十米以上。而且，出事的地方並沒有什麽溝壑草叢，都是平地，能見度雖然不高，但一眼也能夠看出個十米八米……”

我已經隱隱知道韓冰接下來要說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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