嶺西省已經成為華夏西南重省，經濟飛速增長，工作、生活條件越來越好，吸引了越來越多的求職者前來就業。

每年一度的春季招聘會和秋季招聘會便成為畢業生最關註的盛會，尤以春季招聘會為甚，因為早起的鳥兒有蟲吃，有能力的人都早已提前找到了工作，秋季招聘會上擁擠的人流其實多半都是曾經的失敗者。

南嶺市2012年春季招聘會在西大操場上展開，袁昊他們掛著招聘單位的牌子因此免去了每人十元的入門費。

袁昊他們的位置不太好，不過這並沒放在袁昊心上，他們來得倉促，什麽也沒有準備，不過這難不倒袁昊，捧著剛打印出來的宣傳冊子、招聘海報，姜雨彤和趙靖茹都認為袁昊是早有預謀，不過事實上這些東西都是昨晚上鈴兒趕工做出來的，當時袁昊正跟她們玩3P玩得不亦樂乎呢，這當然不能說，於是也就默認了。

早晨九點，招聘會正式開始，無數的學生湧入，袁昊他們的位置雖然不好，不過媧皇公司也算小有名氣，而且報出來的待遇好，要求相對別的公司也不高，因此前來咨詢並投出應聘書的學生也從沒停過，圍得是水洩不通。

姜雨彤跟趙靖茹忙開了，媧皇公司本來就有招聘計劃，因此倒也不算倉促出手，一切都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唯一讓她們感覺有些不忿的，就是戴著個大大的墨鏡，架著二郎腿在一旁無所事事的袁昊了。

姜雨彤和趙靖茹並非以真實面目面對眾人，要不她們這兩位大美女坐鎮在這裏還不造成轟動才怪，不過光是現在她們已經夠忙的了，不停地接待前來咨詢、投檔的學生，不停地解答他們的問題，幾乎忙得連喝水的功夫都沒有，袁昊呢，他這個大老板也不知道睡著了沒有，簡直就像是在沙灘邊曬太陽的游客。

其實袁昊並不像表現的那麽悠閑，他比姜雨彤和趙靖茹更加認真，凡是從面前走過的人他都沒有放過，一個個，一個個地仔細挑選著。

孟雪珍和趙靖茹兩個例子提醒了袁昊，九黎族並未消亡於世，他們用另一種方式繼續存在於這個世界上，而且似乎比例還不低，否則袁昊也不會這麽輕易地就能碰上兩個，於是他就抱著守株待兔的想法，來招聘會瞧瞧，反正自己手裏的幾個公司都在拼命擴張之中，到處都在缺人，這也算是一箭雙雕了吧……

想著想著袁昊便不由將目光落到了姜雨彤和趙靖茹的身上，她們倆背後已經汗濕了羅衫，南嶺市的春天不算很熱，這是忙出來的。

袁昊突然發現自己有些走神，沒辦法，這對姐妹花又能幹又漂亮，光是看著她們妖嬈的背影都是一種享受……他微微笑著，輕輕招來一股微風，細細地吹拂在她們身上。

姜雨彤和趙靖茹突然感覺到一陣涼爽，望著眼前擠地大汗淋漓的應聘者們，她倆突然有所省悟，相視一眼後她們倆都在白忙中轉過頭來，給了袁昊一個鼓勵的微笑，原來他沒有睡著啊……心愛的男人陪在身邊，就算再累也是開心的啊。

一個早上就這麽過去了，姜雨彤她們收獲了半人高的一疊投檔，而袁昊卻沒任何的收獲，倒是看得他頭暈眼花，精疲神困。

組委會為參加招聘會的公司準備了免費的午餐，姜雨彤她們忙著再次分揀檔案的時候袁昊去要了三份回來，雖然不很豐盛，不過味道還將就。

“唉……這些人怎麽不去拍三級片？真是可惜了……”姜雨彤一面看一面直搖頭，把幾份各有一厘米厚的檔案扔到一旁，袁昊好奇地拿起來一看，發現竟然是圖文並茂的個人簡介引起了姜雨彤的不滿。

“還不是那些色鬼男人鬧的！”趙靖茹身服心服，但是嘴上卻依然不服，瞥了眼袁昊後冷聲說道。

袁昊呵呵一笑，從檔案堆裏挑出一本更厚的個人簡介，翻開來嘖嘖說道：“我記得剛才靖茹姐姐似乎跟這位男同學聊得挺開心的，看看這些寫真照……這又是誰鬧的？”

趙靖茹將檔案奪了回去，說道：“我跟他說得久一些是因為他確實很有能力，根本不像你想的那樣！”

“我想啥靖茹姐姐你居然知道？看來我們真是心有靈犀了……”袁昊笑嘻嘻地從被姜雨彤拋棄的檔案裏抽出兩份資料，說道：“這兩個女孩你們不要我要，嘿嘿……”

姜雨彤和趙靖茹都以極度不悅的目光朝他望去，袁昊欣賞著那些寫真照片，嘖嘖讚道：“你們沒發現嗎？她們的專業很對口，成績優良，她們拍寫真照並且拿出來作為應聘的資本，這其實也是迫不得已，這些照片相對來說還比較保守，剛才你們倆翻開檔案的時候她們都下意識地低下頭去，這說明她們也知道這是不對的，唉，若我不幫她們一把，這樣的女孩遲早會被某些鹹濕大叔糟蹋，唉，救人一命如造七級浮屠，阿門……”

“去死吧！”姜雨彤和趙靖茹異口同聲地說道，並飛快出手將袁昊手裏的檔案搶了過去，重新認真地看了起來，過了五分鐘，這兩份檔案便被放到了另一邊。

“還有什麽遺漏的嗎？”姜雨彤一邊忙著一邊問袁昊。

袁昊搖搖頭，然而卻在姜雨彤她們挑剩了的檔案裏翻找起來，他旁觀者清，又挑出十來個人來，這些人有的投錯了目標，有的卻因為交際能力欠缺，或是姜雨彤她們不認可，這些檔案袁昊準備留著晚上再跟姜雨彤她們談，暫時就放一邊吧。

很快下午招聘會重新開門，應聘者再次蜂擁而來，袁昊已不抱任何希望，然而才過了不到十分鐘，突然出現的一個人卻讓袁昊眼前一亮。

此人面帶奇相，額寬唇突，一副山溝溝出來的傻小子模樣，然而一看到他，袁昊的心卻猛然躍動起來，隔著完全遮住了眼睛的大墨鏡仔細地觀察著這家夥。

趙靖茹接過了他遞上來的檔案，目光在他臉上看了一眼便收了回來，按例問了幾句後便將他的檔案放在一旁，放在了沒啥希望的那一堆上。

就在趙靖茹就要告訴他回去靜候佳音的時候，袁昊卻拉著椅子擠到了桌子前，將那份檔案拿在手裏，並給了趙靖茹一個暗示，趙靖茹不禁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若站在眼前的是一個國色天香的美女，那麽袁昊的舉動便比較容易理解，可是，現在他急猴猴地看中的人竟然是一個男人！這就有些怪異了。

“……黎盛文同學，我們公司很需要你這樣的人才，我們已經決定應聘你了，沒有試用期，基本工資月薪稅後一萬元，至少簽約二十年，享受公司所有福利，吃住都由公司免費提供，我們全額代繳各項保險、養老金，趙律師，請馬上給我準備一份合同，黎盛文同學，你還有什麽要求嗎？”袁昊一疊聲地說道。

這條件可不是一般的好，聽得其他應聘者紛紛發出驚嘆，那黎盛文反而猶豫起來，他人雖然老實，但是他很清楚，天上掉餡餅也決不可能砸到他，已經碰壁無數回的他怎麽可能突然成了香饃饃？

他怔怔地望著眼前的這個年輕人，他的笑容很真誠，不過黎盛文似乎從厚厚的墨鏡後感覺到一對讓他有點毛骨悚然的目光，他覺得自己就像是被貓盯住了的老鼠……

“阿文，你還發什麽呆，快答應啊，媧皇公司是一家很有名的民族企業，不會有問題的，你小子不會是高興得傻了吧！”黎盛文的同學忍不住推了他一下笑道。

姜雨彤知道袁昊來此的主要目的，見狀立刻明白他已經發現了目標，因此便幫腔說了幾句，她的話倒是很中肯，而且她那和善的目光讓黎盛文放心得多，終於，他重重地點了點頭，那麽好的待遇對他簡直太重要了，這樣的話他可以提前十年還清為了讀書欠下來的債務，還可以讓家人過上好日子，小妹也可以接出來在大醫院裏治病了……

在袁昊的授意下，趙靖茹很快修改出一份合約，並立刻打印出來給黎盛文過目，合約裏是設置了不少陷阱的，不過這些學生哪裏看得出來，就算覺得有些條款有點苛刻，但是趙靖茹解釋說那是因為公司為保證員工長期留在公司的必要條款，黎盛文跟他的同學也就被說服了，很慎重，但是其實很輕率地就這麽簽下了賣身契。

是的，賣身契，按照合同裏的條款，黎盛文這輩子休想離開媧皇公司，除非袁昊放他一馬，而且除了各種福利、待遇寫得很清楚外黎盛文連自己進了公司後要幹嘛都不知道。

一切就如在夢中一般，黎盛文簽約後就只懂得傻笑了，姜雨彤和趙靖茹憐憫地看了他一眼後都轉過頭繼續做她們的事去了，有了黎盛文這個當場簽下的榜樣，前來應聘的人更多，她們也更忙了。

“阿文，這裏是五千元錢……”袁昊把黎盛文拉到一邊，暗暗塞給他一疊錢，叮囑道：“是給你預支的安家費，你可以隨意使用，我們還要忙著招聘，暫時沒空給你安排，你可以先去準備一下，換身行頭，或是請你同學慶祝一下，都隨你，大約五點半的時候在西大校園門口等這我們，到時候不見你的話我可要報警的哦，呵呵，去吧。”

黎盛文糊糊塗塗地帶著他這輩子最大的一筆財富以及‘賣身契’離開了招聘現場，袁昊見姜雨彤她們實在忙不過來，於是也上前幫幫手，然而就算他參與進來大大加快了接檔案的速度，在人潮洶湧的應聘大潮面前，他們的努力依然顯得是那麽的微不足道。

整個下午袁昊的唯一收獲就是找到了黎盛文，他同屬九黎族，而且血脈的遺存狀況比趙靖茹好得多也許這是因為他是一個來自大山裏的孩子吧。

五點半的時候袁昊一個人在校園門口見到了黎盛文，看到只有袁昊一個人，黎盛文不禁有些慌神，他打心裏頭對袁昊有些害怕。

“你知道我為什麽會看中你麽？”袁昊可不管他那麽多，朝黎盛文點了點頭勾勾手指，便一馬當先地帶著黎盛文向前走去。

“阿文，你對自己有多了解？”袁昊在前邊問道。

黎盛文對這麽親切的稱呼還有些不習慣，他遲疑了一下，說道：“很了解吧？”

袁昊擡頭看了看天，說道：“哦？那你可知道為什麽自己的力氣特別大麽？”

黎盛文突然停下腳步，他震驚地說道：“你……你怎麽知道！”

“我當然知道，你不知道的我都知道，你別緊張，我沒有惡意，其實我跟你一樣，也身懷異能，我敢打賭你沒我力氣大，要不要試試？”袁昊微笑著伸出手來。

黎盛文轉身就跑，袁昊伸著手尷尬地站在那裏，真是哭笑不得，這小子莫非以為自己要抓他去解剖研究？有那麽誇張麽？撞翻了一路的人啊！

黎盛文跑過兩條街，拐了幾個彎，迎面卻看到他最不想見的那個人正站在他面前微笑著看著他。

“啊……”黎盛文吃了一驚，正要再度掉頭逃竄，猛然間脖子一緊，袁昊已經不知何時來到他的身旁，捏住他的脖子，就像捏住了毒蛇的七寸一樣，黎盛文空有一身蠻力，卻再也施展不出來了。

“你殺人放火了麽？逃什麽逃啊！”袁昊微笑著對他說道。

黎盛文的臉色頓時變得慘白，袁昊訝然道：“真的殺過人？嘖嘖，看來我撿到寶了……”

黎盛文依然努力掙紮著，袁昊拍拍手，說道：“好了，我才懶得管你殺沒殺人，我找你可不是為了這種雞毛蒜皮的事，現在，該讓你在一個沒人的地方呆一會冷靜一下了。”

袁昊不由分說地將黎盛文扔到了神玉匣裏的單獨空間裏，然後拍拍手，在心裏吩咐道：“鈴兒，幫我查查這小子的來歷，尤其註意一下他身邊是否有人莫名其妙地死了。”

“恭喜你找到了力族的後人。”靈兒淡淡地笑道。

“找到了又有什麽用，唉，這家夥天生神力，卻不懂得利用，一切都要從頭教他，能派上用場的時候我都老了！”袁昊哀嘆道。

靈兒默然不語，袁昊嘿嘿笑道：“靈兒，你有沒有什麽速成的方法啊？我現在真的很缺幫手。”

靈兒依然保持著沈默，靈兒極少騙人，一般這種情況下她保持沈默便代表她其實是有辦法的，袁昊跟她相處已久，對她知之甚深，見狀頓時喜道：“靈兒，你一定有辦法的是不是？快告訴我吧，這幾天已經把我給愁死了。”

“辦法確實有，不過……”靈兒嘆了口氣，說道：“……以後再說吧……”

“以後？還要等到什麽時候？”袁昊不滿地說道：“靈兒……靈兒……大慈大悲的靈兒……”

靈兒不作聲了，袁昊楞是叫了她幾十聲才停下來，這還是因為鈴兒已經找到了跟黎盛文有關的消息。

“你猜得不錯，黎盛文跟一起同一宿舍的同學死亡事件有關……”鈴兒興奮地大叫起來……

……

黎盛文給袁昊困於一個小得不能再小的空間之中，簡直就像古時候的站籠，讓他站不直坐不下，別提多難受了，最可怕的是，這裏黑漆漆的，什麽也看不見，處於這麽一個幽閉空間裏，時間就像停滯了一般。

袁昊將他一把拉了出來，黎盛文差點沒嚇死，因為他發現自己竟然身在萬米高空，正在極速墜落著。

他根本無法呼吸，身不由己地向下墜去，他只聽哈哈一聲笑，勉強轉頭看去，只見袁昊正雙手交疊抱胸很閑適地‘站’在他身旁，沒錯，不管他墜落的速度有多快，或是翻滾飛舞，袁昊總是死死地跟在他身邊。

袁昊對黎盛文笑道：“仔細看看腳下這片土地，認識不？這兒離你家鄉不遠了吧？還記得祝文凱是怎麽死的麽？也許你會死得比他還要難看哦。”

“你這個魔鬼！”黎盛文終於大喊了出來，他面目猙獰：“你什麽都知道，祝文凱逼良為娼、欺人太甚的時候你怎麽就不出現？你們除了仗勢欺人外還知道什麽！”

“我可沒有仗勢欺人，我能欺負你是因為我比你強！”袁昊淡淡地說道，伸手抓住黎盛文的胳膊，身上青光閃耀，兩人的墜勢頓時改為平飛，讓黎盛文喘不過氣來的窒息感也頓然消失。

袁昊一面飛一面說道：“我說過，我對你殺人的事情不感興趣，我不是來抓你的，這下放心了吧？仔細看看下邊哪裏是你家鄉，帶我去你家鄉看看。”

“你到我家鄉幹嘛！”黎盛文警惕地說道，袁昊不像是來抓他的人，但是似乎更加危險，他可不想因為自己給全族人帶來不測。

“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有一千種辦法可以找到你的家鄉，你快點指引道路，我也可以更快地給你幫助，你那窮困的家鄉，你那癱瘓的妹妹……我不逼你，你自己考慮吧。”袁昊說完後懶得再理他，徑自飛著，目光朝下邊奇秀的群峰望去，這就是聞名於世的蜀山啊！

世人所知的蜀山其實是對西蜀群山的一種統稱，目前袁昊所看到的正是處於西蜀西部的跌宕群山，這些山多半都被雲霧遮罩，就像一座座雲海上的島嶼，群峰險峻奇秀，果然是美不勝收。

“你飛偏了……”黎盛文想來想去，覺得袁昊說的話還是比較可信的，因此雖然很不情願，不過還是給指點出方向。

袁昊立刻改變了飛行方向，然後笑道：“我還以為你在這個角度沒法認出方位來呢。”

黎盛文無奈地說道：“別的地方我認不出，但是那一對雙子峰我上去過兩回，絕不會認錯的。”

黎盛文說的雙子峰其實是一座山，只是在快到頂峰處又分成了兩座險峻的山峰，這些山少說也有四千米海拔，很多地方光溜溜地根本不能攀登，黎盛文只有一身蠻力，真不知道他是怎麽爬上去的。

“瞧不出來啊，你原來不只是一個擁有寶山而不會用的書呆子，你們沒事爬那山幹嘛？力氣太多沒法使麽？”袁昊詫異著說道。

黎盛文沈著臉，指著一個山窪道：“我們族群就在哪裏生存繁衍，已經有幾百年了……若非不得以誰去爬那高山……我們山上是為了尋找仙人求仙丹的，據說那山上有仙人居住，可是我們卻沒找到，反而差點摔死。”

眨眼間兩人已經落到了地上，聽到黎盛文的話，袁昊哈哈笑道：“求仙？求仙不如求我，那些仙人哪有那麽好求的，他們只懂得獨善其身，凡人的死活他們才懶得管呢。”

黎盛文看了他一會，突然朝他跪下去，連磕了幾個頭，祈求道：“你會飛，你也是仙人吧？求求你，給我妹妹和族裏的人治病吧，只要你治好了他們，我甘願給你做牛做馬永不反悔！”

“起來吧，你的話我記住了，我雖然不是仙人，不過我治病的能耐自信不比仙人差，先帶我去看看你妹妹再說。”袁昊將黎盛文拉了起來，和顏悅色地說道。

黎盛文心中充滿了希望，這感覺跟原來相差實在太過巨大，領路朝家裏走去的時候，他不禁疑惑了起來，他究竟是為什麽會有了如此巨大的改變？

偶爾他回頭望去，在他背後袁昊負手而行，一路東張西望，還拿著攝像機拍呀拍的，就像一個普通的攝影師，一點兒也不像曾經給黎盛文帶來巨大心理壓力的怪人了。

“是小文子呀！你回來了！？”在山畦上幹著農活的人們見到黎盛文都開心地打著招呼，看到他帶著外人回來也毫不在意，真是淳樸的山民啊。

袁昊看到那些在小小的石縫裏長出來的矮小玉米後大為驚訝，這裏的環境還真夠惡劣的，不過這裏的奇花異草倒是不少，有時間就采一些回去吧。

一個小小的村落勉強擠在一片高低不平的山窪裏，黎盛文的回歸得到了舉村人的歡迎，袁昊並沒有造次，黎盛文能感覺到他的觀察，別人或許也行，別嚇壞了他的小白兔……袁昊就像一個狐貍，在出手前盡量的掩蓋自己的真實意圖。

“哥哥……”一個七八歲的幼女手抓兩塊紅磚努力地從一間石塊堆砌的破屋子裏爬出來，擡著小臉朝黎盛文開心地笑著，但是袁昊心裏邊卻直發酸，他偷看了黎盛文一眼，果然，黎盛文早已淚流滿面，跟父母擁抱後就抱著他的妹妹進了屋。

“小文子今年該畢業了吧，黎家這下可算是苦盡甘來啦……”鄉親們紛紛議論著，然後各自回去做自己的去了，一些年輕男女以及小孩卻跟著進了屋，小孩子還纏著黎盛文要他講外面的故事。

袁昊也跟了進去，黎盛文把他那叫小美的妹妹望一張矮凳上一放後二話不說地就回頭跪在地上，朝袁昊直磕頭，微微泛水的土夯地面上，楞是給他磕出一個小坑來。

“阿文（哥哥、文哥），你這是……”黎盛文的家人、朋友，小孩們都給他的舉動驚呆了，只有袁昊能理解他的心情，他扶著他的手將他拉了起來，安慰道：“放心，既然來了，我就會想盡一切辦法幫你的。”

回過頭來，袁昊仔細地在小美的腳上看了看，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小美的年紀大概才八歲，本來該是一個活潑可愛的孩子，但是她的腳卻扭曲、變形、萎縮，甚至她的上半身也都有不同的扭曲變形的情況，只是沒有腳部這麽明顯而已。

袁昊的目光從小美的腿上挪開，朝其他人的身上看去，果然，他或多或少地都發現了同樣的癥狀。

袁昊大致已經確認這是因為長期被多種重金屬礦物質毒害的結果，黎盛文以及其他人中毒的輕重不一也許跟他們的飲食或成長環境有關，這個可以暫時不研究，這種積年之毒已經侵入了小美的全身，造成了難以挽回的結果，這種情況是任何以療傷為主的治療術都無法補救的。

袁昊苦苦思索著，黎盛文他們也不敢打擾他，其實袁昊是在與靈兒交流，為小美洗筋拔髓解毒不算難，難在如何讓她那變形的骨骼恢覆原狀，難在如何讓她失去生機的經脈重新點燃生的希望。

“要治好她倒也不難……”靈兒淡然自若地說道，不過她立刻又改口道：“難的是她能否承受得了治療時全身骨骼寸寸斷裂的痛苦，難的是她能否承擔那後果……”

在黎家人期盼的目光下，袁昊的臉色瞬息萬變，終於，他緩緩的朝黎盛文點了點頭，在黎盛文狂喜的時候，他卻潑了一瓢冷水，說道：“這是典型的痛痛病，我可以治好她的癱瘓，但治療時非常痛苦，我擔心小美受不了，而且……從此她將會失去生育能力，並且無人能接近她，因為她已經渾身劇毒，噴口氣也能毒死人的。”

黎家人面面相覷，小美卻堅強地說道：“我不怕，只要能跑能跳，不再拖累家裏，我什麽苦都肯吃，什麽後果都能夠承擔！難道你們以為我這個樣子還能嫁人並生兒育女麽？我已經忍受了那麽多痛苦，再也不會有任何痛苦能打垮我，也許我生來就註定要孤獨一輩子的，我還有什麽好怕的？”

“也許以後還可以慢慢想辦法，不過小美的癱瘓必須盡快治療，年紀越大這病就越難治。”袁昊以探尋的目光望向了黎盛文。

黎盛文低聲跟父母談了兩句，一咬牙，朝袁昊重重地點了點頭。

袁昊微笑著摸了摸小美的頭，指著墻角的一堆泥團似的東西說道：“小美啊，你是不是很愛吃那種像紅薯的東西？你哥哥是不是從來不吃啊？”

小美驚訝地問道：“大哥哥，你怎麽知道？”

黎盛文兩眼泛淚地說道：“不是我不肯吃，是爸媽不讓我吃，蒿薯沒營養味道又差，我的成績好，在家裏吃的是最好的玉米。”

“哦，這就難怪了，以後你們都別再吃那東西了，小美的病就是因為吃了那東西導致的。”袁昊說道。

“可我們已經吃了幾百年了，而這些怪病是這十來年才出現的，蒿薯是我們一種重要的糧食，沒了它我們都會餓死的。”黎盛文在家裏似乎很有發言權，尤其是在外人面前，也許這是因為他考上了大學在外頭見過世面的緣故。

“這個等治好了小美再說，小美，把這顆糖吃了，你很快就能好起來的。”袁昊笑著將一顆藥丸遞給小美。

小美很聽話，她接過藥丸就吃了下去。

袁昊把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小美頭一垂，登時睡了過去。

袁昊說道：“小美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進行治療，阿文，抱著你妹妹，跟我來。”

黎盛文抱著不足一般同齡孩子一半體重的小美，跟著袁昊走出屋外，袁昊仰天看了看，指著黎盛文曾經爬過的那座雙子峰笑道：“我們就上那兒去吧，說不定會遇上仙人哦！”

黎盛文苦笑起來，其他人還未發出疑問的時候，袁昊已經抓住了黎盛文的肩膀，帶著他們化作一道青光沖天而起，看到此情此景，黎盛文的父母以及他那些夥伴和小孩們不禁紛紛發出驚呼，更有人立刻跪了下來，向‘袁大仙’祈求不止，而黎家遇到了仙人的消息也迅速在小山村裏傳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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