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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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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

陳六往宮裏遞了和離書後, 就離開了京城, 倒也沒去太遠,就在大興。

大興是敬亭侯夫人娘家所在的位置, 陳六往大興去除了存著散心的心思,也是因為敬亭侯夫人的娘家嫂子過壽, 他代表敬亭侯府前去送禮。

一去就是一個多月,等再回來時, 陳六發現天變了。

他剛入京城, 還未進內城, 就遇見一個平日在一起鬥雞走狗的豬朋狗友。此人也是個勳貴子弟, 兩人是打小的交情,見了他也沒避諱, 就拉著他直奔酒樓而去。

這酒樓正是廣和園旗下的, 也是趕得湊巧,到了地方正好在演《蘭溪辭》。

甫一聽到《蘭溪辭》的名字,陳六心中就是一驚,而接下來所看到的戲更是讓他整個人都失去了理智。

《蘭溪辭》一共五折, 這家酒樓正演到第三折 , 也就是蘭溪與嚴公子相識,並互許終身,卻遭到了嚴家夫人的反對, 後經過嚴公子與家人的抗爭,才終於在一起。

戲到落幕,陳六整個人宛如魔怔了也似, 定要再看接下來的劇情。可下一折應該是明天才會上演,見他在酒樓裏大鬧起來,旁人指指點點,他這朋友無奈只能聽了酒樓掌櫃的話,領著他去別家酒樓看看演到哪一折了。

就這樣,兩人跑遍了整個京城,才將整個《蘭溪辭》看完。

而此時已是一更天,兩人互相道別,失魂落魄的陳六回了府。

因為時候也不早了,陳六回府並沒有驚動太多人。

他先是回了正房,看到黑燈瞎火的正房,他才想起這個地方的女主人已經離開了。

離開了……

她可真想得開,就這麽離開了。

陳六突然有一種巨大的悲愴感,感覺自己就像是個傻子一樣。很多事情,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下意識認為事情本來就是這樣的,她不能處理好,就是她的錯。

可為什麽要認為是她的錯呢?

明明其實她很無辜。

他想了很多,想到當年與她初始時她笑顏如花的樣子。他其實是真的心悅她,真的想讓她當自己的妻子,可當了妻子之後呢?他似乎從沒考慮過,他下意識就忽略了,她沒有時間陪自己,那麽他就自己去找樂子。次數多了,他似乎就很少能記得起她……

那一次她很傷心,跟自己大吵了一架。

他也是才知道她竟然那麽在意自己去找那些通房,他覺得她很不可理喻,哪個府裏的爺們不是姨娘通房一大堆,為什麽到了他這裏,就是不成?

他不想理會她,可又見不了她蒼白難過的樣子,最終感情還是占據了上風,不去找就不去找吧,不去找也不會怎樣。他不再去通房那裏,他娘偶爾對她有些微詞,他也會幫她解釋。而外面的女人,他也斷了。

卻萬萬沒想到胡媚兒竟然懷了孩子。

胡媚兒是個勾欄院的粉頭,不過倒是個淸倌兒,一次與那群豬朋狗友喝花酒之時,旁人打趣他自打成了親,怎麽就來找他們少了,是不是家中娶了個河東獅管著他?

他自然是要反駁的,那幾個人不信,就一同將胡媚兒買了下來,讓他領回府去。

那時候他和蘭溪新婚,怎麽可能領個女人回府,可胡媚兒著實可憐,又孤苦無依,無處容身。於是他便置辦了一個小宅子,將她安置在那裏,隔些日子去看看她,給她送些銀子。

可瓜田李下,孤男寡女,又怎麽不可能發生些事情。他受用了胡媚兒,反正這女人是自己的,受用了也並無妨礙。

後來他決定洗心革面時,他就給了胡媚兒一筆銀子,並將那座宅子的房契也給了她,算是兩人之間的了結。卻是賴不住臨別時她的癡纏,兩人又成就了一番好事。

也就是這場好事種下了禍根。

胡媚兒當初找上門時,陳六並不知道。

還是洪蘭溪出事,府裏給他送了消息,他才趕回來。等他回來時,蘭溪肚子裏的孩子已經沒了,而他娘那裏做主留下了胡媚兒。

當時,他的心情是什麽樣的?

陳六努力回想,他應該是愧疚的,甚至沒有臉去見她。

他躲了幾日,等再見她時,她宛如換了一個人,再也不會笑了。

無論他怎麽示好,她都是冷冰冰的,像似個石頭人。他從小含著金湯匙長大,順風順水慣了,一次兩次也就罷,次數多了,他便生了惱……

一陣寒風刮過來,順著陳六衣領子鉆了進去,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大腦卻是滾燙至極。

若是沒有她,他如今和蘭溪怎麽也不會走到這種地步,這個居心叵測的賤人!

打從事情爆發出來,胡姨娘就有一種大禍臨頭的感覺。

她是做姨娘的,素來不出門,早先當粉頭時,什麽難聽的話沒聽過,所以外面的唾罵並不能影響她什麽。可她知道有個人不會饒過她。

這幾天她過得戰戰兢兢,盼哥兒的學也不讓他去上了,每天就和兒子在一起。這天夜裏,胡姨娘正處在熟睡之中,突然被一聲巨大的撞門聲驚醒。還未等她反應過來,就被人從床上拖了下去。

屋裏很是昏暗,也就墻角亮了一盞燈。

胡姨娘借著暈黃的燈光看著陳六望自己的眼神,有一種他要吃掉自己的錯覺。

“賤人!”

一巴掌上來,胡姨娘就被打飛了出去。

重重落在地上,她這時才反應過來,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丫鬟婆子們都上來勸阻,卻被陳六操起桌上水壺砸在地上的動靜嚇退。

“都給爺滾出去!”

頓時都低著頭出去了。

整個淑湘館一片死寂,也就顯得正房那處動靜驚心。

“你這個賤人,賤人!爺怎麽不知道,你這麽有本事呢!”

認真說來,陳六算不得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好人。

他吃喝玩樂,鬥雞走狗,一般勳貴家子弟幹得事他都幹,欺壓良民的事也不是沒幹過,更不用說是打女人了。

他從沒有不打女人的認知,只是很多情況根本用不了他動手。可他如今被巨大的憤怒沖昏了自己的頭腦,他心中有一團火急於找到發洩的出口,才能不讓自己瘋掉。所以還有比改變了他和洪蘭溪之間命運的胡姨娘,更好的選擇嗎?

“爺當初給了你銀子,讓你永遠不要出現在爺面前,你是怎麽答應的?避子湯你次次都喝著,這是爺提前就跟你說好了的,偏偏那麽一次你就懷上了。懷上了不來找爺,鬧到了府裏來,還那麽湊巧就找到她的面前,你真把爺當傻子了!”陳六拖著胡姨娘的發髻,一路將她拖到桌前,他在圈椅上坐下,一下一下敲著她的臉道。

期間,胡姨娘受不住疼痛哭泣出聲,卻被他陰冷的表情嚇得噤了聲。

“我沒,我沒……”她哭得淚流滿面,渾身打顫像篩糠也似。

“還敢說你沒?你在中間做了多少事,爺以前怎麽不知道你這麽本事?”

“妾真的沒有,六爺,你饒了妾,妾真的沒有……”胡姨娘一面哭著,一面掙紮著,因為陳六的大掌已經襲上了她的脖子,正緩緩收緊。

“六爺,你饒了妾,饒了妾……”感覺自己呼吸漸漸艱難,胡姨娘心生絕望,使勁伸手去掰陳六的手,“您再不看,看看盼哥兒……”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哭泣聲,卻是聽到動靜的盼哥兒硬逼著奶娘將他領過來了。

“姨娘!姨娘!爹……”

聽到外面的哭聲,再看著眼前漲紅著臉的女人,陳六下意識甩了手,胡姨娘倒在地上,劇烈地嗆咳著。

他唰的一下站了起來,宛如一陣風似的卷了出去。

他一路往府外奔去,無視後面追過來的下人。

“六爺,六爺……”

“備馬。”

“六爺,您這麽晚了上哪兒去啊,正院那邊夫人發了話,叫您過去……”

“讓你們備馬聽沒聽見?”

接過下人手裏馬韁繩,他翻身上馬就絕馳而去,身後的敬亭侯府燈火大作,亂成一片。

天很冷,夜風很涼,陳六騎著馬跑了好一會兒,大腦才終於冷靜下來。

有巡街的差役上前攔下他問話,他亮了自己的身份,才被人放走。就這麽騎著馬小跑在寂靜無人的大街上,一直到了皇城前,看著遠處黑暗中磅礴大氣的午門,陳六從沒有像此時這樣清楚地認識到她已經離開的事實。

其實誰也不怨,只怨他自己,而失去的已經失去了。

接近年關的時候,素來是皇宮裏最忙碌的時候。

這宮裏上上下下這麽多主子奴才都得過年,更不用說但凡到了年節,宮裏大宴小宴不要太多,這些都需要提前做準備的。

祁煊在二十六這日封筆封璽,封筆之後便是代表不再辦理政務了,到來年初五那日開筆開璽後才恢覆處理朝政。打從進京後,祁煊便一直忙碌,如今總算是可以暫做休息了。

轉眼間到了除夕這一日,祁煊在乾清宮設了家宴。

出席的有太皇太後、皇太後以及孫太貴妃,然後便是祁煊一家四口了。至於其他太妃,祁煊賜了宴,各自在宮中自用。

家宴很快就結束了,送走了太皇太後、皇太後及孫貴妃,一家四口坐著祁煊的龍輦回坤寧宮。

這闔宮上下,也就祁煊的龍輦能坐下四人還能顯得很寬敞,關鍵裏面還很暖和,擱著一個大大的鎏金龍首的鏤空熏爐,一坐進來就覺得暖意融融。

其實秦明月的鳳輦布置得也十分奢華,關鍵是兩人一同從坤寧宮前來,分坐兩架也顯得太興師動眾,祁煊也不可能坐秦明月的鳳輦,於是便一同坐了龍輦前來。

回了坤寧宮,按規矩除夕這日是要守夜的,可自打兩人成親後,就沒守到時候過。且明日一早天不亮祁煊就要帶著兩個孩子去祭天,並有大朝會,所以早早的就歇下了。

到了次日,天還沒亮,午門前聚齊了無數文武百官與一些勳貴國戚。他們按照各自的品級,排成兩條長龍。

因為都來得早,此時宮門還沒開,眾王公大臣只能瑟縮在寒風中等待著宮門開啟。

五更的梆鼓聲終於在城樓上響起,隨著一陣吱吱呀呀門軸的摩擦聲劃破晨光微熹的天空,百官整顏肅穆順著宮門魚貫而入,新帝登基第一次大朝會就這麽開始了。

前朝各項儀式正進行著,後廷以太後為首,秦明月以及諸太妃,來到慈寧宮,向太皇太後進行朝賀。

太後站在秦明月前面,趁著空隙,秦明月的眼角總是往太後腰身處徘徊。

上首,一身冠服的太皇太後莊嚴肅穆地坐在鳳座上,下面一眾人隨著司禮太監的引導聲,一下又一下拜著。

穿著厚實又繁重的冠服,這麽三跪九叩行了一通禮,秦明月不禁有些感到吃力。她剛站直起身,擡眼就見前面的太後身子一個搖晃,忙一個箭步過去,穩穩地扶住了她。

“母後,您沒事吧?”

即使太後化著很重的妝,也能看出她的臉極為蒼白。她扭頭對秦明月笑了笑:“沒事。”

秦明月點點頭,又退回了自己該站的位置上。太皇太後說了一番訓誡之詞,眾人又拜,她才皺著眉看向太後:“身子不爽就找太醫來看看,養著他們也不是用來吃閑飯的。”

太後恭敬道:“謝母後,其實臣妾就是猛地起身,一時有些暈罷了。”

太皇太後再不多言,敘話一番,便讓大家退下了。

回到鹹若館裏,太後面色蒼白,蘭書忙湊上前來攙扶著她。

太後去了內間更衣,厚重的冠服脫下,能明顯看出太後的腰肢有些變粗了。看到這一幕,蘭書不禁有些憂心忡忡:“娘娘,這事不能再拖了。”

這句話她是壓著嗓子說的,屋中本是寂靜,這種壓抑的聲音響起,更顯入耳驚心。

太後不禁地打了個顫,啞著嗓子道:“蘭書,你容我,容我再想想……”

可想什麽呢?

走是不能走的,而另一邊還要瞞著藍庭。這些日子蘭書過得膽戰心驚,總怕藍庭發現了太後身子有異,是時不管不顧大鬧起來。他慣是愛癡纏太後,而太後的身子根本沒辦法支撐,無奈近些日子兩人只能商量著往藍庭的飯食中放安神藥。

因為不著痕跡,而藍庭最近精神萎靡不振,倒是沒讓他發現什麽,只當自己是患了病。

可一日兩日還好,若是時間長了,難保他不會發現,是時又該怎麽辦?

“娘娘,這件事真的不能再拖了。若是您下不了決心,不如奴婢來吧。”蘭書道。

“蘭書你……”太後倉皇地看著她。

“這兩日宮裏人多,太皇太後和皇後娘娘那邊都忙著見各家各府的命婦們,咱們索性趁機下手,也免得節外生枝……”

正旦這一日,外命婦是需進宮朝賀皇後的。

只是皇後,並不是太後,也不是太皇太後。這就將三人很清晰地劃分開了,太後和太皇太後雖是地位崇高,可到底不是一國之母,正旦這一日也只有皇帝和皇後有這種殊榮。

初二本應是朝賀太後,可本朝太皇太後和太後並立,於是索性兩人並做一處,定在初二初三這兩日。

到了初二這日,一大早太後就正裝前往慈寧宮,藍庭自然不能跟隨,只能留在鹹若館中。

蘭書一般也是不跟的,自打藍庭精神有些失常後,蘭書就一改早先寸步不離地在太後身邊侍候,而是留守宮中處理大小事宜,其實也就是看著藍庭的。

藍庭最近有些疲乏,感覺是身子微恙。可身處深宮,又不能召太醫前來看診,只能憑著揣摩借由太後讓太醫開了些藥,囫圇吞棗就這麽吃著。

吃了些日子,一直不見成效,成日裏昏昏欲睡,清醒的時候總是少數。

將太後送走後,蘭書就讓宮女給他們端來了早飯。蘭書將早飯端給藍庭,一個在房裏吃,一個在外面吃。由於蘭書和蘭婷是太後身邊的貼身宮女,又是打從宮外陪嫁入了宮,所以兩人在太後身邊也是頭一份兒。

例如自打太後成了太後以後,兩人就搬去了太後身邊住,在西暖閣靠裏角的位置,專門給兩人辟了兩間臥房。

吃罷早飯,該是藍庭服用湯藥的時候了。一個負責熬藥的小宮女將藥端來給蘭書,對外一直謊稱蘭書身子不爽,實則這些藥都是給藍庭服用的。

看了一眼緊閉著的房門,蘭書深吸一口氣,抖著手從懷裏掏出一個紙包,將裏面的白色藥粉倒了進去。

她拿起藥碗上的湯匙攪了攪,穩住心神,才端著藥來到房門前。

輕敲三聲,裏面響起一聲‘進’,蘭書端著笑走了進去。

房裏是沒有窗的,所以只要房中有人,一般都是點著燈。暈黃色的燈光照耀在屋中墻壁上,偶爾會跳閃一下,沒讓人感覺到溫馨,反倒覺著陰森森的。

也可能是蘭書的心境原因,她總覺得氣氛格外壓抑。

在宮中待了這幾十年,作為先太子妃前皇後然後是太後身邊的管事姑姑,蘭書手裏不是沒有人命過,可這還是她第一次親手去殺人一個人。

她忍不住在腦海裏想象這藥是如何的效用,中了這毒的人死相又是什麽樣,不由自主手邊開始打顫起來。

藍庭正坐在床沿,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很多時候,他總是這樣一副狀態。以他喬裝的程度,他並不是不能出去,可宮裏人多眼雜,而這種事輕忽不得,他只能日覆一日年覆一年地待在這種地方,頂多就是偶爾在庭院中透透氣,但待的時間並不長,總是一閃即過。

藍庭的皮膚很白,其實他以前不是這種膚色的,可自打進了宮,因為喬裝,因為少見陽光,便變成了這種近乎死白的顏色。在暈黃的燈光下,有一種瑩潤的剔透感,即使沒有戴上那張面積,僅是他這種打扮,看起來也十分像女人。

“藍少爺該喝藥了。”

藍庭擡頭看了她一眼,“將藥放在桌上。”

換成以前,蘭書擱下藥就該走了,可今日她必須親眼看見藍庭將這碗藥喝進口中。

“藍少爺還是趁藥還熱著喝,若是涼了,恐會傷了藥性。”

藍庭又看了她一眼,蘭書一臉關切。

他點點頭,揚了揚手。

蘭書忙將托盤擱在桌上,端著藥碗遞給他。

“純兒呢?”端著藥碗,藍庭問道。

“您忘了,太後去慈寧宮了,今兒乃是外命婦朝賀的時候。”

藍庭點點頭,突然又問:“我娘今日也要來吧?”

藍夫人雖只是五品誥命,但這種時候也是能進宮朝賀的。

蘭書下意識點點頭,有些疑惑藍庭為什麽會問這種問題。

藍庭微哂了下,端起藥碗,剛湊到嘴邊上,又道:“今兒外面天氣如何?”

蘭書一楞,道:“前兒下了雪,今日還沒化呢。”

“那想必是很美了?”

蘭書有些煩躁藍庭今日為何這麽多話,敷衍道:“當然,等藍少爺喝了藥,可以出門透透氣。”

“這藥是太後讓你端來的?”

蘭書下意識點頭,可突然眼前被一片陰暗籠罩,她擡眼就看見藍庭出現在她面前,站得離她很近。

“藍少爺……”

藥碗打翻在地,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蘭書的脖子被藍庭一把捏住,即使藍庭現在做著女人打扮,到底他是個男人。雖然手指白皙修長,可若認真看就能看出他的手比女人大很多。

“你說你們為什麽這麽做呢?”

“藍少爺你說什麽,奴婢不懂……”

“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你們以為這段時間往我藥裏放藥我不知道?知不知道我以前是幹什麽的,若是連這點都不知道,我恐怕也沒命回來見你家太後……”

藍庭雙目赤紅,宛如夜叉,面上的肌肉控制不住抖顫著,讓人望之膽寒。

蘭書止不住地打著擺子,又伸手去掰他的手:“……你松開,松開……你是不是不想要命了,你知道這是什麽地方……”

藍庭大笑起來:“我當然知道這是什麽地方,這裏不就是皇宮嘛……”

他笑得前仰後伏,聲嘶力竭,似乎皇宮是什麽令人可笑的地方。

“說吧,不說你今天就是死路一條!”

作者有話要說:  這《人民的名義》真是老少都在看啊,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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