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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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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

蘇金牙的金牙都驚訝得露了出來,在火光的照射下, 多了幾分好笑的滑稽。

現如今在外面什麽東西最緊俏, 不外乎絲綢、茶葉、瓷器、藥材等, 諸如此類西方國家沒有的東西。而生絲是做成絲織品的原材料,早先價錢還極為低廉,可自打知曉那些夷人對生絲的渴求量比絲綢還大, 生絲的價格就暴漲了。

甚至到了供不應求的地步,因為大昌境內,蠶桑業比較發達的地方只有江南與川蜀, 福建與廣州兩地雖也有不少地方毀田種桑,可礙於氣候原因, 所出產的生絲從質量到數量都不如兩地。尤其是江南一帶, 幾乎家家種桑養蠶,各種大小作坊林立。

但凡攙和這一行的, 都知道絲織品最是暴利, 可限於原材料有限,每年到了秋冬兩季, 就會進入缺絲季節。能在這種時候弄來這麽多的生絲,可不是讓蘇金牙十分驚訝。

“秦兄弟真是好本事, 這種時候竟然能弄這多生絲來。怪不得當初齊爺信誓旦旦,一點都不為生意發愁, 原來還留了這麽一記殺手鐧。有這些東西在手,何愁怕不賺,這是要大賺啊。”

蘇金牙一面說道, 一面忍不住在心中估算這一趟齊家能賺多少,他能從中賺多少,算得身子忍不住發抖,俱是因為激動的。

秦明月笑著做了個噓聲手勢,“還請蘇老哥千萬不要張揚,既然知道這東西如今罕見,咱們還是悄聲無息的發財最好。其實也是湊巧,才能弄到這麽一批貨在手,以後大抵也沒有這麽容易了。”

聽對方如此說,蘇金牙忙做滑稽地捂嘴狀,可眼神卻是連個閃爍不停,顯然心中也在進行著較量。

這麽一船的生絲運到琉球,是時肯定脫銷,做走私生意可不同其他,是沒有什麽欠貨款之說的,俱是真金白銀的交換。財帛動人心,人都有貪念,這天高路遠,又是走海路,若是……

秦明月恍若不覺,眼睛依舊放在正在扛活的苦力們身上,卻又笑著和蘇金牙說了一句:“對了,之前聽姐夫說這‘啟明號’上的船把式俱是蘇老哥幫著張羅來的,在此小弟還要多說一句謝謝了。不過不是自己的人,終究用了不放心。”她頓了一下,道:“所以之前船上的人都已被遣散,也是這幾日太過忙碌,竟然忘了這茬,這事既然是當初蘇老哥張羅的,還是要和你提上一句才是。”

蘇金牙心中一突,忍不住地想是不是方才自己動的心思被人所察覺了,顧不得多想:“既然秦兄弟有了章程,自然是按照你們的意思來,畢竟你們才是船主人。當初也是見齊爺孤身一人,又從沒做過這一行,才會幫著給張羅了下。”他笑得訕訕然。

秦明月頷首,又道:“這趟就有勞蘇老哥隨我等走一遭了,這還是小弟第一次走海路,還請是時多擔待。”

蘇金牙有些心神不寧,連連點頭:“這個自然。”

這是早就說好的,第一趟由蘇金牙做引路人。不然祁煊他們也不識路,就算到了地方,東西也得脫手,這些都需要有人指引。

很快貨就全部裝好了,幾人也沒耽誤,魚貫登上船。

上了船後,蘇金牙才發現這船上真是大變樣。

原本船上只有船把式十多人,如今卻突然多了不少藍衣人。個個身手矯捷,面容精悍,且各司其職,有模有樣,一看就是船上的老把式。

思及方才這秦兄弟說得雲淡風輕,蘇金牙心中不禁多了一種高深莫測感。

更不用說那些拱衛在秦明月身邊的護衛了,雖是貌不其揚,可一看就是身上有武藝的。蘇金牙驚訝之餘,忍不住想這姓齊的家裏大抵也不是什麽普通人家,這樣的護衛可不是普通人能弄來。

不禁心中那點歪心思又淡了些許。

直到看到船首那座紅夷大炮,以及兩舷各配備的三門佛朗機炮,蘇金牙除了吃驚之外,已經做不出其他反應了。

秦明月笑得十分溫和,“這些還請蘇老哥千萬別往外聲張,我那姐夫是個穩妥性子,交游廣闊,也知道走海路不同其他,所以特意找人弄了這麽幾樣東西回來,可是花了大價錢,也是為了以防萬一。”

蘇金牙連連點頭:“既然齊爺安排的如此周到,小的自是放心了。看來齊爺真是做大事的人,竟設想如此周全。”

“實在不得不如此周全,畢竟誰家的銀子也不是大河裏飄來的,我那姐夫做什麽事,要麽不做,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蘇金牙連忙豎起大拇指,誇道:“齊爺真乃英雄人物。”

兩人又寒暄了幾句,蘇金牙便借口要休息,讓秦明月的人領著下去了。

這時,四喜湊了上來:“王妃太您說嚇得住這蘇金牙不?”

秦明月瞥了他一眼,“還叫王妃,叫公子。”

四喜趕忙改口,“奴才、不,小的記住了。公子你說,這些東西能不能嚇住這老狐貍?”

“看樣子是嚇住了,也不枉我們布置一場。”

其實這些火器哪裏是祁煊安排的,他倒是能弄來,可惜時間倉促,根本趕不上。而走這第一趟,有人保駕護航,秦明月自然不怕路上生事,可蘇金牙此人卻不得不防。畢竟從張羅這船,所有的一切都是由他操持。若是他起了貪心,聯合什麽人幹出半路打劫的事,他們可就完了。

所以秦明月才會夥同四喜他們演了這麽一出戲,這些個東西不過是私下找人做出來的,就是幾個鐵疙瘩,實則什麽用都不起。

“公子,這趟你不該出來的,爺走的時候可是再三交代不讓您出海,由小的帶人去就行了,可……”四喜又叨叨了起來。

秦明月有些無奈地看了他一眼,“好了,這事你就別說了,道理都給你講了,別你家爺說什麽就是什麽。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今日不去,下趟也要去,總有要去的一天,與其晚去,不如早去。別忘了你家爺如今在福建,人沒有,錢沒有,聖上還派了差事給他。咱們這邊不幫著找補些,他可就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了。”

頓了下,她又道:“再說,這批生絲是王大人利用職務之便幫忙弄來的,是時咱們要真金白銀還給人家。就你帶人去,我真不放心,且咱們也得去看看琉球那邊的黑市到底如何。總不能下一趟去,咱們還找人四處白賒了東西拿來做無本的買賣,你家爺不嫌丟臉,我可嫌丟臉。”

這一番話說得,直接讓四喜噤了聲。

其實早在之前,秦明月就做過他的工作。四喜是祁煊派來幫她的,她若是不說服對方,做什麽都不方便。也因此秦明月早就對四喜曉以利弊,訴說其間困難的種種及隱憂。四喜也心疼自家爺,自然就被說服了。到底這是他第一次違背祁煊的命令,所以內心還是極為忐忑的,總是忍不住當著秦明月說兩句。

這時,富貴從後面走了過來,拍了四喜的肩膀一下,“你小子呆在京裏久了,都養得娘們氣兒了。怕甚,這趟回來,咱們就把這船上該配的東西給配齊了,別說海寇,海寇他爺爺來了,也打得他落花流水。您說是不是,吳把總?”最後這句是對跟在他身後步過來的一名中年男人說的。

這吳把總個頭並不高,但身材敦實精壯,手腳都大。若是有明眼人在,從此人的體型就能看出他水性很好,也是在水裏來浪裏去慣了的。

吳把總乃是巢湖水師之人,不過如今的巢湖水師已經是名存實亡。以前巢湖水師是往各地水師輸入人才的基地,如今限於海禁及諸多原因,巢湖水師已經從大昌水師的鼻祖成了一幫南來北往運送漕糧的普通兵士。

吳家在巢湖水師是世襲的把總,也算是家學淵源,家中男人十分擅長水戰。可這一身才能卻只能紙上談兵,打從吳把總生下來,見到的就是父親終日愁眉不展,長籲短嘆的樣子。不過吳家就吳把總一個男丁,自然一身本事盡皆傳授與他。說是只待機會,報效朝廷。

只可惜這一待就是幾十年,吳把總從垂髫幼童,到不惑之年,空有一身本事,卻從來都是做的力夫所幹之活。所以這次王銘晟找來吳把總,說安郡王要用他,吳把總毫不猶豫就答應下來。

卻沒想到安郡王竟然是用他來幹私活的。

這件事吳把總也是來了之後才知曉,可人已經來了,後悔也來不及,只是心裏多少有些不愉。

“若是能配齊這些利器,只要不是大批海寇,卻是不怕的。”站定後,吳把總說道。卻是眉眼不擡,仿若沒看見秦明月,顯而易見有不恭之意。

“當然能配齊,你忘了咱家爺是做什麽的?”

聽到這話,吳把總不禁艱澀一哂,面色更是黯淡。

安郡王是福建水師提督,這種戰船所配利器對別人說是件難事,對他來說卻是不難。同時一陣郁郁上了他心頭,早就聽說各地水師早已不覆當年,各級軍官只圖私利,不顧朝廷大義,他原想著安郡王在河南做出的那番功績,應該是個心中有大義之人,未曾想到私下也是……

秦明月對吳把總十分看重,且不提這一路上就靠他以及他所帶來的人保駕護航。另外,祁煊也曾不止一次說過這吳把總是個人才,可惜生不逢時屈才了。

思及此,她微微一曬道:“吳把總可是覺得我等有些胡作非為?為了謀求私利,竟動用朝廷的人力物力?”

聽及此言,吳把總當即一楞。

他沒料到對方會將話說得這麽白,他雖並不認識眼前這人,但一看就知此人乃是主事的。不過他並不是個擅長阿諛獻媚之人,也說不出什麽好聽逢迎的話,不然以他的才能,怎麽也不會人近中年還是一個祖上傳下來的把總之位。

於是他只能默不作聲。

看了他的面色,秦明月還有什麽不懂的。她早就想找機會和這吳把總談談,自然不會放過這麽好的機會。

她指了指腳下的甲板:“吳把總既然出身水師,應該認得這船是什麽船吧?”

吳把總當然認的,這種戰船只要是水師的人俱都認識。不過他並不能明白對方為何會這麽問,因為他一直認為這船是安郡王利用職務之便,從水師中弄出來的。這也是他為何會有安郡王也是個徇私之輩的念頭。

秦明月淡然一笑:“吳把總估計不知道,這船乃是我家王爺花了真金白銀買來的。”

她的語氣淡然,口吻平和,吳把總卻是面露吃驚之色,眼中閃過各種各樣的異光,終究歸於欲言又止。

“本妃這趟和王爺從京中出發,按理該立即去福建就任,卻在半途折道來了廣州。來了之後,所見所聞實在……”她搖了搖頭,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富貴一旁介紹:“這是安郡王妃。”

吳把總完全顧不得驚疑了,忙拱手行禮:“見過郡王妃。”

“不用多禮。”秦明月渾不在意地擺擺手,繼續道:“這裏人人皆商,可惜這商卻不是對朝廷社稷有功之商,而是為己私利之商。在這裏,朝廷如同虛設,這裏官員只知屍位素餐,圖謀私利,卻罔顧朝廷律法。”她遙指那邊一片火光的岸口,“像這樣的岸口,本妃雖沒有親眼看到,但想必這裏還有許多,從這裏我們大昌的東西源源不斷的流出,又有無數的東西從這裏流進,可朝廷卻是一分一厘的商稅都收不到的。”

“吳把總乃是心有抱負之人,應該知曉我大昌如今正是內憂外患之際,遼東以北有那群金人虎視眈眈,沿海各地屢有海寇上岸肆掠,更有黃河泛濫,各地災害不斷,朝廷的國庫入不敷出。這趟王爺接了差事南下,為了查探究竟,特意喬裝川商,幾乎沒費什麽力氣,就花銀子買下了這條船。”

她擡起腳,踩了兩下腳下的甲板:“吳把總出身水師,應該知曉這種船能流到外面,代表是何種寓意吧。”不待對方是何反應,她又道:“王爺說福建水師已經爛到了根子裏,本妃是個婦道人家,不懂這種朝政大事。可本妃知道如今朝廷沒錢,派了王爺來剿寇,卻僅僅只給了五萬兩白銀,還是太後她老人家慷慨解囊。沒有銀子,又沒有人,如何剿寇,如何治理水師?所以王爺去了福建,而本妃留了下來。”

語罷,四周很安靜,而吳把總臉色忽晴忽陰,顯然正在消化秦明月所說之言。

直到他擡起頭,望向秦明月。

而秦明月也望了過來,她一雙黑瞳很亮,在月光和火光的照耀下,耀耀生輝。

她面色很鄭重,將衣襟和袖子都順了順,才抱拳為禮:“所以這趟出海,咱們不為大義,只為利,還望吳把總能助我。”

吳把總長籲一口氣,同樣整理了衣襟和袖子,才回以抱拳禮,並躬身:“王妃大義!末將萬死不辭!”

當岸口所有的貨船都裝上了貨,便起航了。

除了十多艘屬於各個不同商人的貨船以外,同時還有兩艘戰艦護航。

這兩艘戰艦並未掛任何旗幟,但遠遠望去,光憑船體外貌和船上甲板上活動的人就知曉,這是水師的人。

對此秦明月並不驚訝,早在蘇金牙能弄來水師的戰船,她就猜到了這些。倒是吳把總面色十分難堪,估計在心中沒少大罵福建水師的人。

一路上十分平靜,甚至連風浪都沒有,就到了琉球。

船隊直接停在一個叫做摩羅島的地方,這裏有著琉球群島中最大的黑市之一,也是最靠近大昌方向的黑市。

下了船後,這些帶著貨物前來販賣的商人們,就直撲黑市而去。

秦明月等人也順時隨俗在蘇金牙的引路下,跟了過去。

黑市離岸口並不遠,走一會兒也就到了。

一路行來,就見各式各樣的建築林立。最多的是中式建築,但還是能看到帶有一些西方國家元素的建築。街上行走的有黃種人,白種人,甚至還有黑人。可不管是什麽國家的人,俱都操著一口怪腔怪調的中土話。

秦明月一行人十分驚訝,簡直就像剛進城的土包子,眼睛都不夠看了。後來在蘇金牙的解說下才知曉,原來這琉球一直是大昌的從屬國,使用的是大昌的年號,奉大昌為正朔,所以當地人說的自然是漢語,甚至衣食住行都與漢人並無什麽不同。

至於這些夷人為何也說漢語,當然是因為這裏漢人的商人最多,夷人們都想在漢人身上賺錢,不會說漢語可不行。

又走了一會兒,便到了一棟龐大的建築前。

這座建築有些類似秦明月現代看到的哥特式建築,但又有些許不同,至於是哪些地方不同,她並不是太懂,所以並不能看出來。

蘇金牙領著一行人步了進去,邊往裏走,邊解釋道:“其實方才咱們走過的地方就是黑市,只是你們第一次來,人生地不熟的,所以還是在這裏做買賣比較放心。”

說話之間,眾人已經進了裏面去。

就見偌大一個空曠的場地之中,在靠正中的位置擺放了幾個寫字桌樣式的臺子,臺後坐著一些白種人,眼珠和發色各異,但毋庸置疑都是白種人。而臺前也坐了不少人,有夷人,但更多的卻是漢人,看衣裳就能看出。

他們正在低聲的交談著什麽,時而點頭,時而搖頭。

“這裏是?”

“我也聽不懂他們全名,好像叫什麽荷蘭什麽公司。”

秦明月心中一驚,荷蘭東印度公司?那群打著做生意的幌子,實則是進行殖民的強盜。

接下來蘇金牙說什麽,秦明月都沒有認真去聽,全副心神都在想自己的心事,直到蘇金牙將她領到一處臺前。

她對蘇金牙投以詢問的眼神,蘇金牙面露疑惑之色,又解釋道:“他們這裏給的價錢是最公道的……”

不待他說完,秦明月立馬扭頭就走,“走吧,換個地方。”

四喜等人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就跟在她身後走了。蘇金牙先是一楞,趕忙就攆了出去,那個坐在桌子後的荷蘭人嘴裏嚷著怪腔怪調的漢語,似乎在說為什麽不做了,可並沒有人搭理他。

“秦兄弟,你這是怎麽了?”蘇金牙氣喘喘地追了出來。

“沒什麽,只是看那些人怪模怪樣,不想跟他們做生意。”

蘇金牙又氣又想笑,說了些‘這裏大多數人都是夷人,你管他們長什麽樣,有銀子賺就行了’之類的話。一番話說完後,秦明月還是固執讓他換個地方。

蘇金牙無奈道:“秦兄弟,你若是不嫌麻煩,我就帶你換個地方。可你要想好了,一來那麽大批量的東西,不一定有人能一次吃下,說不定要換多個人交易。人多口雜,指不定會出什麽事。再來,這些夷人的公司很大,各個黑市都有他們的辦事處,他們給出的價錢也是最公道的。只要你們以後還打算做這生意,免不了會跟他們打交道。”

秦明月站在原地良久,終究還是笑了笑,道:“那就轉回去吧。”

所有人都不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麽,只有她自己明白,她這是鉆牛角尖了。其實何必鉆這種牛角尖,那一切不是還沒發生嗎。

交易進行得很順利,一船的生絲換到了近十萬兩白銀。

這荷蘭東印度公司服務很是周到,直接運著銀子到了岸口,一手交貨一手交錢。而拿到銀子後秦明月並未當即就罷,而是帶著人又往黑市去了。

船不走空,這是走私商人的行規,將自己帶的東西賣出去,總是要再帶些東西回去的。

當初定下的是五日之後就返航,於是這幾日中秦明月就帶著人在黑市中逛了。

這處黑市不愧是附近海域最大的黑市之一,什麽東西都有,大食的香料,滿刺加的香木,天竺的象牙以及黃金制品,還有西洋的懷表座鐘琉璃制品花露水等等。廣州一些賣夷人貨商行裏有的,這裏都有,且價格極為低廉。

還有那些商行裏沒有的,例如鳥銃。

秦明月特意花銀子買了十把,一來是拿回來試試,二來也是如今走私商人哪個隨身沒有幾把鳥銃子。還有那種體型稍微嬌小的火統,她也買了幾把,反正價錢不貴,這些東西也就花了五千兩不到。若是在大昌,且不提價格極為高昂,且市面上也沒人敢賣,因為朝廷禁止火器在民間流傳。

之後她將這次所得之銀全部換成了各種西洋的玩意,尤其是香料及琉璃制品,以及座鐘懷表寶石這種在大昌極為搶手的東西。

等忙完這一切,也差不多到了起航的時候,一眾人便打到回府。

不得不提一句,這黑市上商人們的服務很是周到,若是采購什麽大批量的東西,都會直接送貨上船。秦明月猜測是因為當地黑市很亂,而事實證明也卻是如此,因為與他們一路同行的幾個小商人就被人搶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兩章面面正在自我放飛中,喜歡看宅鬥各種撕的親可以略過,馬上回京去往遼東就要開始各種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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