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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沒想到這個心意這麽快就被發現了。

跡部低笑著:“不是禮物?那你是在暗戀我?”

瞬間森未的臉更紅了,而且溫度燙得同燒起來一樣。

“你別…別亂說!”她有些氣急的辯駁。

“害羞了?”他騰出一只手來拍拍她的發頂,“我又不會拒絕你,你不是知道本大爺……”

喜歡你嗎。

跡部故意沒有說後半句話,森未卻在潛意識裏將它補充了完整。

意識到自己的想法後,她頓時恨不得把自己就地埋起來。

“總之,禮物本大爺就收下了。”跡部晃了晃手裏的畫本,一派自得道。

聞言,森未立刻說不行,並且就要伸手去拿回本子。

跡部哪能如她的願,見她伸手來拿,下意識就將本子舉高了。

森未本來就長得小小的一只,個頭頂多也只到跡部的胸口而已,此時跡部把手舉過了頭頂,楞是憑她跳起來也不一定能碰到他手裏的東西。

見他明顯是在捉弄自己,她都快被氣哭了。

“好了別氣別氣,”看到小姑娘眼圈開始有微微泛紅的跡象,跡部趕忙將手縮回來,且不帶任何猶豫地馬上就把本子遞了過去,“還給你了,可別哭啊。”還真的是個受不得一點氣的小公主。

森未剛拿回本子就立刻死死地抱在懷裏。

她這副護寶似的模樣差點把跡部逗笑,他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而後不死心地問:“真的不是給我的?”

“……”森未沈默了片刻,隨後才低著頭慢慢承認道,“是給你的……”

跡部的眼神明顯亮了幾分,耐心地聽她把話說完。

“可是還…沒有…畫完。”

不是不給你,而是想把完整的作品給你。

跡部這次直接笑了出來,任誰看都是一副心情好到爆的模樣,雖然他很想馬上把小姑娘摟到懷裏,不過還是忍住了。

而周圍充當背景板的同學們內心的真實想法是:……跡部君你是不是過於容易被撩了啊你這樣真的讓我們特別沒眼看你知道嗎!!

“那你慢慢畫。”估計了一下那本畫本還有五分之四的空白頁數,跡部覺得自己完全不著急。

森未眼神閃爍了一下,躊躇了片刻還是輕輕道:“可是……”

見她欲言又止,跡部馬上“嗯?”了一聲。

她擡頭看著他,眼神裏還帶有一點點指責的情緒:“你之前說…說不喜歡漫畫的……”

“本大爺什麽時候……”跡部下意識的很有底氣的反駁聲忽然在幾秒後低了下去,因為他猛地想起來前幾天晚上和小姑娘發短信時她問自己的話,當時只是下意識地就這麽回答了,誰能想到背後其實還有這麽一份驚喜等著他啊。

想到這一層,再對上小姑娘略帶委屈的眼神,跡部第一次體會到了所謂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是什麽滋味。

他有些心虛地咳了一聲,而後道:“本大爺不是這個意思。”

森未歪著腦袋看著他。

“至少……”跡部對上她不解的目光,解釋道,“至少你畫的不一樣。”你畫的漫畫不一樣,有關於你的所有都不一樣。

森未楞了一下,原本想問哪裏不一樣,但在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後臉上又浮現出了紅暈,同時立刻垂下眼簾不再看他。

什麽呀……

她的反應倒是讓跡部挺滿意的,他本還想再說點什麽,奈何上課鈴聲突然響起,然後小姑娘像獲救了一般立刻轉過身去端正地坐下。

跡部失笑著也坐下。

在等老師進來的間隙,他撐著腦袋好心情道:“這麽多張畫,好像沒有一張本大爺打球的模樣啊。”

森未假裝沒聽到。

“話說回來,森未好像從來沒去看過我打網球啊。”

“……”

“今天下午有校內賽。”跡部一點不在意她的默不作聲,而是用空閑的那只手扯了一縷面前少女的長發,藏青色柔順的發絲在指尖慢慢地纏繞。

眼看老師就要進教室了,森未有點著急,而身後人卻又不肯放過自己的頭發。

無奈之下,她只能微微回頭小聲道:“知道了…下午…下午去看你打網球……”

她剛保證完,跡部就勉為其難地松開了她的頭發,只不過指尖似乎還縈繞著一股淡淡的清香。

森未松了口氣。

鄰座幾個將這一幕全然目睹的同學:這個幼稚的人是誰啊絕對不是他們的King好嗎!!

……

很快就到了下午。

課程一結束便是社團活動時間,森未沒加入任何社團,所以一般這個時間段她都是在教室裏自習或寫作業的。

不過今天有事幹了。

下課鈴剛一打響,身後人就站了起來催促著她。

雖然心知是要去看比賽的,但如果是和跡部一起去的話大概會很麻煩吧。

森未這樣想著,忍不住擡頭看向早已站在自己旁邊的人:“我自己過去好了。”你要比賽就先去準備吧真的不用等我了。

跡部挑眉,毫不留情地指出:“你找得到網球場在哪兒?”

“……”

他這話說得不無道理,畢竟冰帝學院的占地面積實在是太大了,更何況森未還是特殊情況的人群。

沈默了一下,她低聲道:“可以…問別人。”

跡部可不相信她的話,平時都寧可一個人待著的人怎麽可能主動地去開口問路,他甚至可以想到放任她自己去找網球場的場景,一定是迷路以後一個人默默地亂轉到天黑。

“走了。”他沒多說什麽,見小姑娘磨磨蹭蹭地把東西都收拾整齊後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把人從位置上拉了起來,然後不由分說地就拖著她朝外走。

在力氣上根本敵不過他的森未只能無可奈何地被強行拉走。

跡部雖然動作看著強勢霸道,而且步子邁得也大,但頻率和速度較平日相比慢了不少,森未被他拉著走時竟然也能勉強跟得上。

只不過一路上毫無意外地遭到了不少陌生同學驚異的註目禮罷了。

都是她不認識的人,而且大家的視線都過於灼熱。森未忍不住地皺了皺眉,隨即心裏生氣了一股強烈的抵觸抗拒的情緒。

不喜歡…她根本不喜歡成為焦點……

原本向前自顧走著的跡部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麽,立刻放慢了腳步將小姑娘拉到自己身邊,隨後直接伸手環住了她的肩膀將她整個人帶進自己的懷裏。

森未怔然。

跡部就以這樣護著她的姿勢走完了接下來的路。

☆、網球

一路上有多少人駐足側目森未已經不知道了,但她確確實實地成為了焦點這是錯不了的。

當跡部摟著她一直走到球場內才放開她時,她的雙頰全然染上了一層薄緋色。

“怎麽了?”看著小姑娘低著頭盯著地面欲言又止的神色,跡部好笑地問道。

“下…下次不能這樣……”

“哪樣?”

“就是……”想不出該怎麽形容,森未一時語塞,她擡眼望著跡部不知道要怎麽表達。

跡部嗤笑一聲,安慰性地隨意拍了拍小姑娘的發頂,隨後道:“本大爺先去熱身了,你就坐在休息區看著就行了。”

森未下意識地看了眼球場旁的長椅,其實她更想坐在觀眾席來著……

跡部去到自己的豪華單獨更衣室換完運動服出來時恰好碰到忍足和鳳。

見到他時鳳顯然有些意外:“部長?你要打球嗎?”

“啊嗯。”跡部隨意地應了聲,其實雖然今天是所謂的校內賽,但作為部長的他原本是不需要下場的,只不過今天臨時為了小姑娘改了主意罷了,畢竟一想到小姑娘至今都沒有看過自己打網球的樣子這個認知還真是…就像自己的才華無處施展一樣。

不過就算是臨時決定的,他也給自己想到了一個理所當然的理由:“本大爺來開局熱場,忍足,你來陪我打吧。”

只是站在旁邊還沒有說話卻忽然被點到名的忍足:“……”為什麽??他一會兒明明還有雙打!

不過當他走出室內看到坐在場內長椅上的某個身影時頓時就有點明悟了。

少女長發將將及腰,如絲綢一般柔順妥帖地垂著,她坐的正經端正,雙腿上放著一只米色的帆布包。沒有玩手機也沒有四處張望,她只是安靜地坐著,表情裏帶著些許怯生,看起來好像一副乖巧得不得了的樣子。

很眼熟啊,忍足握著球拍邊走邊用餘光打量著她,他的眼鏡無意反射出一道白光,隨即唇角勾起一個了然的弧度。

沒有猜錯的話……這位就是傳說中的小公主了吧。

與此同時,森未雖然沒特意留心到忍足的註視,但來自身後觀眾席上的無數飽含銳利探究的視線卻根本無法忽略。

同時她仿佛還能聽見大家的私語聲,這種被大眾討論的感覺讓她渾身不自在,她有點想逃,卻又想到答應了某人要好好看他比賽而無奈地只能逼自己坐著。

……所以說一開始就應該去觀眾席的角落裏坐著才對嘛!

除了龐大的啦啦隊外,下午來看校內賽的學生有不少,尤其是得知跡部景吾本人也會下場打球後圍觀人群更是壯大了起來。

而在比賽開始前,絕大多數人討論的對象自然落到了從一開始就被跡部護著帶進來現在還能安然地坐在場內的長椅的少女。

雖然這段時間江湖上一直有一些關於跡部身邊親近的女孩子的傳言,但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是A班的,因此百聞不如一見,如今現場親眼見到了傳聞本人以及遠遠地感受到了跡部本人對她的態度後,所有人的感觸差不多都是……這次的流言沒有騙人呢。

何況女生本身長得就不差,而且整個人也是小小的看起來很可愛的一只,除去生理上的某些美中不足的缺陷外,絲毫不愧對江湖上暗中給她取的“小公主”的代號。

這麽多年第一次看到跡部對女孩子這麽上心,大家在恍然原來跡部大爺喜歡的是這種款的女生以外,甚至還在奇怪地隱隱期待著什麽……

很快比賽就開始了。

跡部在上場前路過森未的時候很自然地將肩上披著的外套丟到小姑娘懷裏,在她還一臉茫然的時候理所當然地說:“替本大爺看著。”

森未莫名抱著他的外套下意識地點頭應了。

身後一直虎視眈眈註視著他們一舉一動的觀眾席有些沸騰了。

只有對面忍足一臉悵然:“……”外套既然一開始就不穿的話放在休息室不就好了!他家小景真是長大了長大了。

少年的外套沒有什麽汗味,甚至還有一股玫瑰的芬芳,還好這是跡部景吾的外套才不至於讓人感到奇怪。

森未默默地將外套整齊地疊好,再蓋放到腿上的帆布包上。

她的動作一絲不茍,卻讓看到後的跡部有一絲遺憾,畢竟按照劇本來說小姑娘應該把外套穿在自己身上宣誓主權才對……不過如果她要是真的這麽做了就不是她了吧。

比賽隨著裁判的哨響開始。

第一局是跡部的發球局。

畢竟不是正規的比賽也不是什麽特殊的訓練,所以沒必要打得太認真,意思一下熱個場大概就可以了——至少忍足一開始是這樣天真得想的。

但他實在是低估了自己多年的基友好不容易對妹子動心然後就像一只騷氣十足的雄性孔雀那樣控制不住的自己的開屏的欲望了。

在忍足第五次堪堪接下跡部的一個帶著十足的技巧和力道的在旁人眼裏看來無比帥氣的高發球後,他似乎預感到了這一場所謂的熱身賽結束後自己的模樣了。

對面跡部的想法相對比起來就比較簡單了,畢竟他純粹只是抱著想讓小姑娘崇拜的想法去打的球而已。

雖然在之前見過跡部打羽毛球的樣子,但當他打網球時模樣和氣場和那時候完全不一樣。森未睜大眼睛,雖然依舊端莊安靜地坐著,但視線卻在不知不覺中已經下意識地隨著跡部的每一個動作走了。

不論是發球還是回擊,他的每一次揮拍都利落帥氣。他的表情張揚帥氣卻不令人感到有任何的不妥,反倒是他就應該是這樣的,就應該是這樣發光發亮成為矚目和焦點的一個存在。

森未甚至覺得自己單是看著他而已,自己的眼眸中都仿佛染上了光。

而在觀眾席圍觀的諸位雖然有點沒看明白,但總覺得這一次他們的King打球的樣子有哪裏不太一樣了,或許是……更加帥氣了?

除了忍足不太想說話以外,總之跡部這一次的在小姑娘面前的裝X行為還是比較成功的。

比賽結束後跡部隨手接過樺地遞來的毛巾和水一邊走到了小姑娘面前。

森未忙站起來,下意識地就把手裏疊得整整齊齊的外套遞過去。

跡部沒接,而是挑眉:“本大爺打得如何?”

打得如何…從場外尖叫的分貝就能感受出來了吧。森未眨了眨眼睛,斟酌道:“很…厲害。”

“有多厲害?”

“就……非常…厲害了。”森未好不容易憋出這句話。

跡部低笑一聲,像是對這個說法滿意了。

森未看到他鬢發上有汗珠就快要滴下來,立刻出聲提醒道:“汗……”

“嗯?”跡部反應過來,然後自然地接過小姑娘懷裏的外套,轉而把自己手裏的毛巾塞給她,一派悠閑道,“幫我擦了。”

喘著氣從他們身後路過且不小心聽到了這句話的忍足:“……”從未見過如此恬不知恥的小景好嗎:-)

森未猶豫了一下,在看到跡部甚至為了配合自己而微微彎腰後還是擡手幫他擦了汗。

小姑娘的動作輕輕柔柔的,擦得仔細卻很慢,跡部總覺得她撩得自己心裏癢,終於在耳根泛紅之前他拿過小姑娘手裏的毛巾自己隨意地擦了兩把臉上以及脖頸上的薄汗,然後暗暗松了口氣。

森未又有些茫然了。

擦完汗後跡部想了想,又把手裏這瓶沒開的礦泉水遞給她:“幫我擰開。”

這個突如其來的完全沒什麽道理的要求讓森未摸不著一點頭腦。

跡部倒是依舊理所當然:“打完球手酸,開不動了。”

“……哦。”

森未遲疑著應下,因為過於混亂所以幹脆不想什麽了,順從地接過礦泉水幫他擰開瓶蓋又遞了回去。

旁邊幾個好奇八卦而偷偷靠近圍觀的正選們:……手酸是騙鬼呢!這是什麽又爛又莫名清新脫俗的借口啊!還有喝水時候臉上得逞的笑容太明顯了啊部長!

作者有話要說: 跡部:誰還不能是個擰不開瓶蓋的小公主了:)

☆、周末

空閑的時候森未比較喜歡去安靜的環境消磨時光。

恰逢周末,天空染上了一層灰蒙,雖然感覺要下雨的趨勢但一直都沒有下,是個不好不壞的天氣。

森未不太想待在家裏,想了想還是決定去附近的書店轉轉,有時候她甚至可以在書店的角落裏安靜地坐上一整天。

只不過這一次不一樣了,主要是她剛挑選好一本輕小說,正準備試看內容時,突然被一個電話打斷了。

手機屏幕上的來電顯示是跡部景吾。

“餵。”她乖巧地接起。

電話那邊低沈含笑的聲音傳來:“在哪裏?”

“在書店買書。”森未依舊慢吞吞地如實道,說實話這般普通的詢問日常於她來說其實並不常見。畢竟她的性子擺在那邊,因為朋友少,所以多數時候都是一個人默默地做很多事。

“有空?”

“…有的。”

“帶你去玩怎麽樣。”

這次她楞了一會兒,眨了眨眼睛才反應過來:“為…為什麽?”

“哪有那麽多為什麽,”跡部活動了一下肩膀,理所當然道,“周末就應該出去玩。”

……可是據她所知像他們這樣世家的孩子周末的時間基本上都在學習各種東西,時間都恨不得掰成兩半來用,哪有什麽空閑出去玩吶。大概只有她是比較特殊的吧。

然就在她停頓的這段時間,對方已經說出了“我來接你”這種話。

森未忙道:“不用…你說地點…我過去。”按照上次去跡部宅參加宴會的經歷看,跡部家裏這邊還是挺遠的,她並不想麻煩別人專程跑這麽遠來接自己。

轟隆。

忽然窗外響起了雷聲,緊接著豆大的雨點便猝不及防地掉了下來。

森未被驚得抖了一下手機。

跡部本來思索了一下想答應的,但在聽見雨聲的下一秒便改了主意:“地址告訴我,本大爺馬上就過來。”

“……”森未原本想再堅持一下的,但在隱約聽到透過電話傳來的對面拉開椅子的聲音後還是默默作罷,乖乖地報上了自己所在的位置。

“等我半個小時。”

“好……”

直到掛了電話,她微涼的指尖觸碰著帶著溫熱的手機屏幕時才有些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怎麽就突然要和跡部出去玩了?

而且……她看向窗外突如其來的瓢潑大雨,這種天氣還能去哪裏呢?

但不管怎麽樣,都不可能繼續在書店看書了。

森未看著手裏還抓著的那本輕小說,思索了一下還是拿著它去結了賬。

然後便站在書店門口的屋檐下乖乖地等著某人過來,因為覺得不會下雨,所以她並沒有帶雨傘出門,而且也只是穿了件單薄的短袖連衣裙,一時間在戶外被夾雜著雨絲的風一吹還有點冷的感覺。

但也還是在可承受的範圍之內。

跡部來得比他約定的時間還要快幾分鐘。

當那輛渾身散發著奢華嬌貴的黑色轎車穩穩地停在街邊的時候,森未思考了好幾秒才反應把這輛車與每天早上在校門口送某人來學校的那輛車劃上等號,是跡部家的車沒錯。

認出來後,她抱著書剛想走過去,但在她剛邁開一步的時候黑色轎車的後座車窗就降了下來,跡部直接面色不虞地對她喊了出來:“站在那裏別動!”

嚇得森未又退回了屋檐下。

跡部甚至都沒等司機來打傘,自己拿了把黑色的大傘打開車門撐起來向小姑娘大步走過去,整個動作連貫絲毫不亂。

森未就定定地看著他兩三步就走到自己身邊,他今天不像平時在學校裏穿著精致制服,也不像上次在宴會上穿著高定的西裝,而是像多數人一樣穿著便服。雖然她知道就算看起來像便服,但穿在跡部身上也一定每一件都有令人咋舌的價格,但是他今天的裝扮還是令森未莫名地心生好感。

跡部走近後才發現小姑娘似乎有點被凍著了。

現在本就已經是夏末秋初,何況今天不僅沒有太陽還臨時下了暴雨,她暴露在外的手臂及腳踝都有點稍微的僵硬了。跡部伸出另一只手探了探她一邊的臉頰,發現是意料之中的冰涼。

當下他便感到有點不悅:“怎麽穿那麽少,為什麽不站在書店裏面等我,在外面吹那麽久的風傻不傻!”

“…不…傻。”小姑娘默默地頂了他一句。

“……”居然一時語塞。跡部被她噎了一下,然後嘖了一聲擡手就是對小姑娘的發頂一陣亂揉,同時嘴裏還不忘吐出一個“傻”字。

也虧得小公主不反感他的做法。

隨後他伸手攬了小姑娘的肩膀將其帶到自己的傘下,小心地護著她從屋檐下走到車門前,雖然只有三四步的腳程,但他還是將人護得一絲不茍。

對小姑娘他總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保護欲,很多時候他總能無師自通地做一些曾經從未做過的事。

待將小姑娘塞進後座,自己也坐進去後,跡部才讓司機開車。

在車裏他也沒閑著,先是拿了條寬大的毛巾蓋在森未的肩上,又倒了杯熱紅茶讓她捧在手裏。

森未一邊被他照顧著一邊打量了一下車內的布置和結構,然後在心裏感嘆了一下真不愧是所有人都想來攀關系的跡部家,只不過是一輛轎車而已,但該有的東西仿佛基本上都有。

她等到身體有些回暖後才將肩上的毛巾取下來蓋到腿上。

車開了有幾分鐘了,森未這才想起該問對方去哪裏這個問題,不過她還沒來得及開口,身邊人先說話了。

“今天專門出來買書的?”跡部瞥了眼同樣被她放在腿上的用紙袋裝著的書,漫不經心道。

“嗯…今天本來…想在書店看書。”末了,她還點頭加了句,“一個下午。”

這還是怪他打亂了她的日程安排?

跡部輕笑:“買了什麽書?”

森未直接把書拿出來給他看。

——《化物語》。

森未一開始只是記得這部有被改編成動漫才好奇地想先看看書的,她比較喜歡輕小說,喜歡比較輕松讀起來自在舒服的文筆。

跡部接過被包裝地很好書本看了兩眼,雖然和他平日裏一貫的看書風格不符,但因為是小姑娘挑的書,所以並不影響他對它的興趣。

看著他雖然隨意地翻了幾頁書本,但面上並沒有先出覺得無聊的情緒,反而眼中還帶著絲絲感興趣的閱讀的意味,森未小聲地開口:“你要不要…看?”

跡部挑眉,從善如流地將小說放到自己那邊:“好啊。”

“……”雖然是她主動提的,但還是覺得跡部這麽直接的接受的行為好奇怪啊,就像他最開始坦然地說他不看漫畫那樣…這種輕小說也一樣不符合他的畫風好吧!

“本大爺會好好看的。”跡部稍微湊近她的耳邊低笑,“畢竟這是森未送的第一份禮物啊。”

☆、熟人

她什麽時候說過送給他這句話了?

森未一時語塞了一下,半晌才憋出一個“噢”字。又過了一會兒她才想起來剛才自己要問的話來。

“我們…去哪裏啊?”

跡部靠著椅背翹著二郎理所當然道:“吃喝玩樂。”

“……”這種說不出來的大佬的既視感是怎麽回事,森未消化了好幾秒,最後還是,“啊?”

“從本大爺今天的著裝就能看出來吧。”他挑眉。

森未又看了眼他身上穿著的修身的便服,非常誠懇地點點頭:“今天,很好看。”

“嗯?”跡部直接進一步反問她,“衣服好看還是我好看?”

“都好看。”

“選一個。”

看著某人灼灼的視線,森未下意識地眨了眨眼睛,然後微微低頭還是認真地評價:“……你好看。”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後的跡部大爺滿意了,他一邊掩飾性地撥了撥耳邊的碎發想遮擋一下泛紅的耳根,一邊長舒了一口氣,順便在心裏默默地感激了一下今天早上來自於自家母親的建議。

穿得簡單平民化一點果然能增加小姑娘對自己的好感,他微微頷首,當然,主要肯定還是源於自己的美色。

如果忍足在旁邊的話一定又會有非常豐富的心理活動吧,關於他家小景居然有一天會因為能靠美色吸引小姑娘而沾沾自得什麽的……

轎車在市中心的一個新開的會展前停下了。

司機在停好車後剛想解開安全帶下車為他們打傘,動作卻比自家那平時無比矜貴的少爺慢了一步。只見跡部率先拿了雨傘打開車門下車,然後站在車門旁伸手拉著少女出來,再將其護在傘下。

司機默默地將剛解開的安全帶扣了回去,然後保持著一臉得體的微笑沖兩人道:“少爺、小姐,註意安全。”

跡部揮揮手表示知道了,森未則回以同樣的笑容對他點頭致謝。

是個很可愛的大小姐啊。司機在去停車時一邊想著,同時嘴角忍不住地浮現笑意,第一次看見跡部少爺談戀愛的樣子,撇去他的身份不說,其實也是個毫無經驗的少年罷。

但誰能說這種夾雜著青澀的愛戀不是最美好的呢。

等走進了會展的大門,森未才知道原來今天是看畫展來的。

展館分為好幾個展廳,占地面積也很大,放眼望去都能看到幾百幅美術作品。展館內的環境設施都很完美,但或許是天氣的緣故,前來看展的人並不算多。

這是前天才在東京搭建起來的世界巡回的美術展覽,跡部在得知消息後第一反應就是覺得小姑娘可能會喜歡,然後便想帶她來看看。

順便,作為第一次約會的行程也不錯。

站在幹凈到反光的象牙白的地面瓷磚上,森未只覺得自己每走一步藝術的氛圍感就多濃烈了幾分。來自世界各地的著名或低調的畫家們的得意之作被按照派別分別有序依次地排列擺放著,如果要說此刻的心得的話,大概就是滿心的讚嘆和震撼了吧。

森未喜歡畫畫,對各種繪畫形式也都有了解學習過。對於看畫展,她心裏也是有點喜歡的,只不過這種喜歡並沒有跡部預想的那樣多罷了。不然怎麽說她最喜歡的形式其實是漫畫呢。或者說打心底裏,她更喜歡輕松簡單一點的世界。

但總之,跡部能待她來看畫展,這件事本身就讓她挺開心的了。

或許開心的情緒並不只是來自於畫展,而是跡部能帶她來。說起來森未自己都想不起來上一次跟朋友出來玩是什麽時候的事情了,或許按照嚴格來說,是從來都沒有經歷吧。

因為難得,所以才更值得被感激。

而跡部在悄悄觀察了小姑娘好一會兒,在看到她面上淡淡的微笑後才暗自松了口氣。

接下來的時間他們在展館內走走停停駐足欣賞了不少名作,小姑娘有時會主動開口和他談論兩句,多數時候則是跡部憑借平時的知識累積以及昨晚的對關於這方面內容的惡補學習來侃侃而談,聽得森未在心裏讚嘆了很久。

她現在知道平日裏在學校經常聽到同學們說的“真不愧是跡部啊”這句話是為什麽了。

不得不說,某人的裝X行為又一次成功了。

又逛了兩個展廳後,他們忽然遇到了老熟人。

森未在一個簡單的轉身之際差點就撞到了身後的人。

跡部連忙拉過她,剛想說她幾句怎麽那麽不小心,突然就看到了面前的兩位少年。

“幸村和真田?”

對方二人顯然似乎也沒有料到會在這裏遇見跡部,不過幸村很快反應過來,微笑著同他打了招呼:“很巧呢,居然能碰到跡部。”

真田同樣頷首打了個招呼。

“抱歉,”幸村又看向被某人護在身邊的少女,溫聲詢問,“有受傷嗎?”

大概是幸村的笑容配上他的容貌太有殺傷力了,森未莫名怔了一會兒才忙搖頭:“不…我才要道歉,剛剛不小心…撞到你了。”

她異於常人的說話語速只是稍微讓幸村訝異了一下,但他並沒有糾結這件事,而是依舊保持著不變的笑容回了句沒關系。

只是對於剛才小姑娘幾秒鐘的怔然讓跡部忍不住地有點臉黑了,怎麽能這麽容易就被表象給誘惑了?幾個小時前不是還在車裏說本大爺好看的嗎?!

“你們也特意來看畫展?”跡部語氣微微不善但更多是傲嬌地道。

“是啊,因為是很難得的展覽呢。”幸村倒是全然不在意地繼續微笑,“看來二位是來約會的呀,吶,如果有女朋友的話我也喜歡帶她來看畫展呢。”

這話聽得跡部舒坦了不少,也不管小姑娘幾欲開口解釋的心情,直接伸手摟了她的肩頭就說:“那就先預祝幸村早日遇見心儀的女生了。”

幸村看著他那任誰都能感覺出來的強勢宣示主權的行為只能輕笑:“謝謝你的吉言了,那我們就不打擾二位了。”

跡部同樣頷首道別。

就只是一場簡簡單單的偶遇罷了。

分別後,幸村同真田一邊並肩走著一邊分不清真假地感嘆了一句:“忽然想談戀愛了呢弦一郎,可惜找不到女朋友吶。”

真田默默地回憶了一下幸村每天在立海大收到的情書和告白,然後選擇性地無視了後狀似讚同地點了點頭。

這個話題只停留了一會兒便揭過去了。

……

而另一邊顯然已經不太想繼續看展了。

跡部看了眼小姑娘略帶倦容的神色,直接開口道:“累了?去喝下午茶怎麽樣。”

對於森未來說基本上是沒有異議的,只不過讓她糾結的梗在於剛剛……

“景吾……”她忽然開口,隨後擰著眉頭,雖慢但口齒清晰道:“我們不是男女朋友的關系啊。”

☆、告白

跡部的少爺身形明顯地停頓了一下。

在對上小姑娘一本正經的表情後,他直接上手捏了捏她的臉,然後有些猶不解氣道:“什麽不是男女朋友的關系,那怎麽才算男女朋友的關系?這樣算嗎?”

說完,他直接憑著本能低頭在小姑娘毫無準備之下親上了她的臉頰。

這一舉動,不僅森未完全被嚇到了,就連跡部本人的面上也後知後覺地開始微微發燙。

畢竟……這是他下意識的反應,完全處於本能,毫無理性思考。

“你……”森未儼然一派受到驚嚇的模樣,瞳孔放大,渾身僵硬,她看著眼前的罪魁禍首,似乎想要說些什麽,但楞是你了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被親了……被一個同齡男生親了……

這是在她前十幾年的生活中從未出現過的情況啊!

要說她此刻的心情,大概就是覆雜到根本難以表述。有驚嚇有氣極也有茫然不知所措以及占據大比例的赧然。他怎麽可以親她啊!他怎麽可以擅自做主就親她!!

在看到小姑娘開始激動卻說不出話來紅著臉略顯著急的樣子時,跡部連忙伸手安撫住她,然後在察覺到她的微微顫抖後立刻道:“別激動,別氣。”

怎麽可能不激動不生氣……森未覺得自己現在的臉紅得都能滴出血來,明明有一大堆話想說,但因為尚佳的表達能力而無可奈何,急得她下意識地就咬上了自己的下唇。

原本就偏淡的唇色被小姑娘一咬緊立刻就發白了,跡部心裏一驚,直接強勢地將手伸到她的牙下。

“松口。乖,別咬自己。”他幾乎是毫不猶豫,“生氣就咬我的手好了。”

聞言,被迫松口的森未也不知道是實在氣急了還是怎麽,就真的對著面前伸過來的手一口咬了下去。

這一下著實算不上輕,就連跡部都眼皮一跳。

但他沒出聲。

森未咬著他右手的食指好一會兒才冷靜下來,然後逐漸松了嘴上的力道,慢慢地松開牙齒後,她才發現那被自己咬過的地方有兩排很深的牙印,雖然沒有破皮見血,但看著就疼得不輕。

她後知後覺才感到無措,下意識地想要道歉,但一想到對方剛剛對自己做了什麽後,卻又是氣憤地不想說話。

見小姑娘終於松了口,跡部暗自松了口氣,小姑娘平時看起來軟軟糯糯的,真有什麽事兒脾氣倒是不小。他看了眼自己手指上的那兩排整齊小小的牙印,沒覺得生氣,再看一眼小姑娘此刻垂著腦袋的模樣,甚至還覺得挺可愛的。

“解氣了?”他擡手輕輕地捏了捏她的臉。

森未別過臉,還是不想說話。

“好了,是我不對。”跡部思忖了一下,還是想先把小姑娘哄好,他拿那根帶著她牙印的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但是你也咬過我了,扯平好不好?”

“……”唔。森未微微鼓起腮幫子,儼然不是很高興地看他一眼。然後默默地從隨身的包裏拿出一塊手帕,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輕輕地擦了擦他手上被自己咬過的地方。

到現在,心情總算是有些平靜下來了。

雖然是被小姑娘瞪了一眼,但跡部還是明顯眼底帶笑,在她幫自己擦了兩下手後他直接拿過了手帕,手帕的材質自然不用說,角落裏甚至還繡著一朵小小的向日葵。

看來她真的很喜歡向日葵。他想著,一邊明目張膽地將手帕放進自己的口袋裏。

眼睜睜地看著他的動作,森未不自覺地瞪大了眼,她沒說要送給他啊。

像是又想到了什麽,她抿了抿唇控訴道:“你總是…拿我的東西!”

書也是,手帕也是。

她根本沒說要給他的。

跡部頓了頓,然後偏頭。

“那本大爺把自己賠給你?”

他的口吻簡單到仿佛是在說一件多麽平常的事,但森未卻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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