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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暴風雨的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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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暴風雨的前夜

煙雨樓,莫愁湖畔第一高樓。

本是江寧城外最大的酒樓,全樓九層。

原本是洛陽富商開設,在江寧也是十幾年的老買賣了。

只是這個洛陽富商也是倒黴,原本的靠山已經是倒了,是逃難到江寧的。

誰曾想到了江寧,雖然攀上了新的靠山,可是家門不幸,遇人不淑,唯一的女兒嫁入了黃府,結果遇到了狼心狗肺的女婿,被折磨至死不說,家裏的產業也是被給奪了。

一提起這個,黃文炳臉面上總是掛不住的,不管怎麽說,那也算是他的親家。

只是黃錚那小子太過霸道,新婚不久就厭惡了妻子,勉強維持了幾年,到底是起了沖突。

可是黃文炳也沒有想到黃錚會殺人,不管怎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也不知道那小子怎麽下得去手。

不過兒子闖禍,自然得老爹擺平,後來煙雨樓也是被黃家給禍害慘了,家破人亡,算是徹底的斷種了。

只是這產業雖然落在了黃家的手裏,可是做了虧心事,看著總是礙眼,也就低價打發了出去。

不過如此高樓,再度開業,也是不易,因此荒廢了一些日子,卻不知今日怎麽就被人打理了起來。

黃文炳這些人不知道這商界的事情,畢竟煙雨樓的變化也才是今日白天的事兒。

可是梁乃元是江寧三大商之一,最關心的就是這些,因此他是知道煙雨樓易主的事情的。

就在大家夥疑惑不解的時候,梁乃元笑著道:“聽說這煙雨樓又換了主人了,就在今日上午,平安集團的賈富貴出資收購了煙雨樓,多少錢倒是沒說,不過我們也曾經打聽過,這家的主人要價可是不低,這麽一處地產,怎麽也得萬貫以上了。”

煙雨樓就是個獨立的高樓,沒有院落,因此價格也沒有高得離譜,況且這種高樓,用途畢竟有限,一般人是不願意要的,價格反而會低。

即便是開酒樓之類的,也是三四層的矮樓更為實用。

“賈富貴?江凡的人。”

梁乃元只是隨口一說,可是滿屋子的人都是皺起眉來,這裏的人,沒有不討厭江凡的。

“對啊,我是聽說,平安集團買了這個樓,想要弄一個平安詩會,也不知道他們都是怎麽想的。”

梁乃元其實知道的也不多,這個時候賈富貴早已經把平安詩會的聲勢造了起來,可是對於平安坊,梁乃元卻是不屑一顧的,在他看來,江凡弄得什麽平安坊,就不是什麽正經買賣,早晚是要出事兒的。

而且他也不看好江凡這個人,梁家也是有錢的人家,原本巴結上了江南樵,是他們梁家的榮幸。

大商,缺的就是官面上的靠山。

可是靠山哪有自己人親近,要是自家親戚就是高官,不比其他人要好得多嗎?

費勁巴力的和江家攀上了親,結果江南樵死了。

而江凡又是個悶葫蘆,沒有什麽學問。

觀察了一段日子,梁乃元果斷放棄了這門親事。

梁家不缺錢,缺的是文化底蘊,說什麽也得在這一代向書香門第轉變。

因此梁家毀了江家的婚約,反而找了一個家境一般,但是讀書很好的郭孝文。

而且為了這個女婿,梁家甚至是不遺餘力的給郭孝文鋪路,只要是能用錢解決的事兒,在梁乃元看來,就都不是事兒。

“江凡也想弄詩會?就他?他自己會寫詩嗎?”

賀倫聞言,大笑了起來,江凡的文學水平,賀倫也是耳聞過的,能過了鄉試,都已經是他的造化了。

“他願意怎麽折騰就怎麽折騰好了,只是這個詩會能不能開起來,還不一定呢。”黃文炳陰冷地一笑,道:“他還是想想怎麽挺過明天吧,蔡嶷不是要邀請江凡參加莫愁詩會嗎?到時候我倒要看看,咱們把那些書信拿出來,他還怎麽包庇江凡。”

黃文炳到底是江寧的地頭蛇,又是主管司法的一府通判,雖然是日防夜防,可到底還是讓他弄到了‘第一手材料’。

尤其是扣在上元縣衙的書信,黃文炳也是讓人弄出了五六封。

而且這些信弄出來的非常及時,因為據黃文炳的眼線說,劉豫已經偷偷的燒了作為主要證據的書信,這五六封書信都是在劉豫企圖毀滅證據之前,被人偷偷調換出來的。

這種消息是通過不同的渠道獲得的,因此黃文炳深信不疑。

劉豫慌了,不然他幹什麽要毀滅證據呢?

而且明天就是莫愁詩會了,江寧士子雲集,正是天下民心匯聚之時,在這樣一個盛會之上,揭露蔡嶷和劉豫包庇惡徒的罪行,最是合適。

到時候,但凡是要點臉的。蔡嶷和劉豫都得乖乖的滾蛋。

這些事情,黃文炳和吳克為也是通了氣了。

對此他們倒是一個鼻孔出氣,都是有些等不及了。

京裏的消息來得還是太慢了,他們想加快行動,自己親自動手,徹底幹倒蔡嶷。

在座的的都是自己人,吳克為和黃文炳都是有恃無恐,討論著江凡的‘罪行’,顯然是要把江凡置於死地。

說到氣憤處,黃文炳一拍桌子,道:“江凡這種人,所犯的罪行,人神共憤,天打雷劈,也是應該,便是滿門抄斬,也是可以的了。”

黃文炳說得很陰狠,便是吳克為都有些意外,這家夥為何如此的仇恨江家,按照常理,他也只是要奪江家的產業罷了,這怎麽連人家的祖墳都要刨了?

吳克為雖然意外,卻也是沒有說什麽,刨不刨江家的祖墳,和他有沒有什麽關系。

可是這時,一旁的賀倫卻是笑了起來,道:“江凡犯錯,給他應有的懲罰就好了,至於家人嘛,打入賤籍即可,卻也不用和江凡一起赴死的嘛。”

賀倫看似給江凡說好話,可是一幫人渣,聚在一起,誰又不知道誰的底細呢。

江家的家人,打入賤籍,那不就是把江小漁打入賤籍嗎?

到時候把江小漁先是納為官妓,之後你賀倫再出面贖人,這一套操作,真是很熟悉啊。

所有人都知道賀倫的打算,江小漁的美貌確實容易被人覬覦,目前陷在上元縣大牢裏的馮軒,不也是企圖對江小漁出手嗎。

只是和賀倫比起來,黃文炳自然更看重賀倫,因此馮軒的要求自動被黃文炳給忽略了。

“哈哈哈,賀教授說得在理,在理的呢。”黃文炳點頭道:“這事兒就這麽辦了,不知吳大人你以為如何呢?”

黃文炳本以為吳克為和自己一樣,目的只是向前一步,升官發財,結果黃文炳卻發現吳克為竟然是猶豫了一下。

只是片刻的猶豫,黃文炳就已經看出了很多信息。

他娘的。

吳克為這個老畜生也是覬覦江小漁。

一群人渣自然是臭味相投,彼此之間都能看出彼此的路數,不過還好,吳克為還是能夠掂量出官帽子和女人哪個輕哪個重的。

只是片刻的猶豫之後,他就及時調整了心態,輕笑道:“如此最好,如此最好!”

黃文炳這才松了一口氣。

他深怕為了一個女人,自己內部先發生了沖突。

到時候因此出現了意外,那可是倒了血黴了。

暴風雨之前的夜,是酒醉金迷的狂歡。

莫愁家之內,身著暴露的藝伎,開始了各種辣眼睛的表演。

大宋的官員本就這樣,白日裏蠅營狗茍,黑夜裏醜態百出……

“山雨欲來風滿樓……”

走出了莫愁家,天卻是陰了,起了風,下了雨,不是個好兆頭。

秦檜不想和這些江南土著為伍,趁人不註意,自己一人離開了莫愁家。

外面,從東京汴梁跟來的仆人,正倚在車廂裏打盹。

到了江寧之後,黃文炳給秦檜專門送來了一輛馬車,很是刻意地巴結秦檜。

秦檜收下了好處,可是卻根本不吃黃文炳這一套。

黃文炳坑害了秦檜的妹妹、妹夫,秦檜早就恨死他了。

可是聽了一晚上,秦檜知道這幫家夥想對江凡動手了,不過秦檜雖然不想主動招惹江凡,可黃文炳這幫家夥要是真能幹掉江凡,也算是出了口氣。

江凡雖然沒有下狠手,可是卻也把江玄他們扔進了死地,總是讓人有些不舒服的。

可偏偏秦檜是有些怕江凡的。

今天他聽到了這幫人要對付江凡,而他秦檜又在現場,如果明天這幫家夥根本沒有幹掉江凡,或者只是打一個平手,那麽按照江凡那個人的脾性,一旦知道了秦檜就在現場,會不會報覆他。

秦檜最怕的就是這個,因此他陷入了矛盾之中,如果要是純粹理智的思考,他肯定會偷偷摸摸的給江凡送一個口信。

只是這樣,有些不甘心啊。

喚醒了家仆,秦檜進了車廂,家仆拿起了酒葫蘆,搖了搖,裏面已經是空的了。

秦檜對家仆一向寬容,或者說,秦檜這人,對身邊的人一向隨和,他是個護短的人。

便是跟隨他的仆人,秦檜也是見不得吃虧的。

“去打壺酒吧,不急,我在這裏等你。”

秦檜對那家仆輕輕擺手,家仆笑呵呵地撓頭,道:“那就多謝老爺了。”

能被王家陪嫁過來的仆人喚一聲老爺,秦檜努力了十年,用自己的行動,一點點的感化這些仆人們。

以前王家陪嫁過來的仆人,都叫秦檜姑爺。

這種稱呼其實就很說明問題了。

王家看不起秦檜!

便是下人都是如此!

人家只認王家,不認你秦檜。

不過還好,這幾年秦檜總算是有了出息,不再被人鄙視,也開始被人叫做老爺了。

不然‘姑爺,姑爺’這樣叫著,秦檜自己都有一種上門女婿的屈辱感。

秦檜獨坐車廂,正是百無聊賴之際,卻是發現一個很是熟悉的身影,在自己的車旁走過。

那是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身材高挑,面白如玉,風度飄飄。

“書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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