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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hapter 51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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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醒後多久才見溫暖的曙光

像夜歸的靈魂已迷失了方向啊

也不去管情路上永恒太短暫

淒清的歌聲不急不緩地唱進了人的心裏,女歌手唱得投入,聽眾聽得更投入,蕭瑟的晚風吹來,一不小心吹濕了眼眶,趁人不註意梁暖悄悄擡手拭去眼角的淚,可惜她的小動作並沒有逃過身邊人那雙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

被他這樣盯著,梁暖又委屈又尷尬,小聲嘀咕:“尹光年,她唱得太好了,好丟人哦,我竟然有點想哭。”

“想哭就哭吧,淚腺發達的小姑娘。”尹光年不由分說將她攬進懷裏,風衣裹緊她嬌小的身體,任她在自己懷中哭得像個傻瓜。

這一次,梁暖並沒有拒絕他溫暖的懷抱,她順從地伏在他胸膛上一抽一抽地傷心流眼淚,她也不知道為什麽要哭,這首歌的每句歌詞都戳中了她的心,她的心酸酸澀澀,急需一個肩膀讓她靠一靠,釋放低落到谷底的情緒。

就放縱一會兒,一會兒就好。

他身上幹爽的氣息仿佛具有治愈的力量,這個男人是□□,也是蜜糖,總是無形之中讓她想依賴想靠近,梁暖深怕自己的意志力不夠,淪陷在他的溫柔裏。

她掙脫開他的懷抱,不敢再看他含笑的眼睛,胡亂擦了一把淚,從包裏掏出錢包,快速地扔了一張50在女歌手的錢箱裏。

“謝謝,你唱得太好了。”她向女藝人表示感謝。

“謝謝,願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

女藝人這句話令梁暖臉色緋紅,剛想否認,身後已經有人先她一步開口:“謝謝。”

在她詫異之中,他大手一伸,攬著她的肩膀大步往前走,梁暖不滿地大聲叫他名字:“餵餵,尹光年你……”

“這個冬天可真夠冷的啊。”攬著她肩膀的男人顧自感嘆,然後突然轉過頭來對她說:“暖暖,我們像那些自由的鳥一樣,飛到暖和一點的地方過冬吧。”

“啊?”聽到他突然喚他小名,梁暖一時沒反應過來。

沒什麽人的大街上,尹光年的笑容比頭頂的星光還耀眼:“看你開心得都傻了,那就這麽決定了。”

79.chapter 79

當家大哥提出去國外旅行, 家裏其他幾個當然舉雙手雙腳讚成。隔天是梁暖生日,自然要在家大吃大喝一頓,有好吃的怎麽少得了烤串樂隊?耗子和牛壯壯早早就過來蹭飯了, 三個人也是夠不要臉的, 表示實在禮物就不送了,就送暖暖一首他們的新歌當生日禮物吧, 說得好聽點是唱歌, 說得難聽點就是瞎吼,客廳裏魔音陣陣,大家揉著被虐待的耳朵, 表情都是一致地很想揍人。

這個家的蹭飯人數在不斷擴大,除了烤串,大權把女朋友毛菲叫來了, 毛菲帶了室友蒙萌, 再加上撕不掉的狗皮膏藥張昀山, 尹光年一個菜都得做雙倍分量,安娜和毛菲幫著洗菜打下手,梁暖今天是壽星,只負責動嘴就可以了。

沒在廚房幫忙的幾個也沒閑著, 幫著用氣球彩帶布置客廳,牛壯壯這憨貨最好玩,嘮叨著:“最近我一直幹這個來著, 上星期我外甥滿月我就幫著弄這些玩意, 暖暖, 今兒輪到你了,恭喜你也滿月了啊。”

徐威廉更不要臉,在那嚷:“滿月小寶貝,快過來給叔叔親一下。”

碰巧尹光年正從廚房出來,一見大哥表情不對勁,徐威廉趕緊改口:“不不不,叔叔錯了,叔叔換個人親。”

牛壯壯遞上他那張醜臉:“叔叔,偶給你親。”

“走開,不要影響叔叔晚上食欲。”

又一波冷空氣來襲,城市的上空烏壓壓的,外面蕭瑟,房子裏面卻是熱鬧非凡。都是能吃能喝的年輕人,尹光年的廚藝精湛,這頓飯吃得夠盡興,實在吃得太飽,等暖暖許完願,大家就意思意思嘗了幾口蛋糕,接下來就是甜膩的蛋糕大戰。

一番混戰之後,客廳裏狼藉一片,幾乎每個人的臉上都被塗了奶油,個個成了大花貓,尹光年的臉上幹凈一些,男生們吃了豹子膽也不敢去惹大哥兼衣食父母,倒是幾個調皮的女孩子比較放得開,尹光年英俊穩重,毛菲蒙萌兩個小女孩平時看他的目光都是羞答答的,都不太敢直視他。趁著這次機會,幾個女孩子好好放肆了一回,尹光年也不生氣,好脾氣地任她們鬧。

張昀山趁亂吃足了安娜豆腐,當著大夥的面含情脈脈地望著被他塗了一臉奶油的安娜:“娜娜,你看上去真好吃。”

還沒等安娜反應過來,他那長長的舌頭就伸了過來,在她臉上吧唧舔了一口奶油,安娜羞得哇哇大叫,張手就要打他,張昀山一蹦三尺遠,兩個成年男女滿客廳追打,一群人拍手大叫也沒打算幫手,兩個人後來追到小區外面了,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人,大家都開始收拾客廳了兩個人才扭扭捏捏回來了,還此地無銀三百兩似的極力裝作什麽都沒發生,只有大權嘴最賤,一句話捅破了窗戶紙:“喲,安娜,臉上奶油哪去了?被哪只饞貓給舔幹凈了?”

“大權你討厭討厭討厭!”安娜跺跺腳,羞紅著臉又追著大權打,大權是人精,第一時間躲到了尹光年身後,安娜在尹光年不敢造次,氣得轉身掐了一把張昀山,張昀山“哎喲哎喲”做作叫喚,眼睛裏卻全是貓成功偷腥的得意。

生日party鬧到很晚,大家終於各回各家。梁暖洗完澡聽到微信有消息提示音,一看是尹光年。

他很少會主動發信息給她,所以見是他時,她的表情微微愕然。

光年:以前生日你都是怎麽過的?

暖暖:問這幹嗎?

光年:好奇,快說。

暖暖:也沒什麽,我和爸爸喜歡熱鬧,通常都會辦個生日宴會,請人吃吃喝喝就散了。

光年:有什麽特別節目嗎?

暖暖:有啊,每年爸爸都會在宴會上和我跳一支舞。

他再沒回覆,梁暖擦了護膚品正準備睡覺,手機又響起。

光年:來花園。

暖暖:外面很冷哎。

光年:聽話。

“神神秘秘的,搞什麽啊,好像偷情的男女一樣。”梁暖瞪著手機屏幕抱怨。

她在房間裏磨嘰了一會兒,把時鐘看了又看,快到約定的時間,實在是好奇那個悶葫蘆會折騰出什麽花樣來,穿著睡袍礙手礙腳開門出去。

房子靜悄悄的,她穿過幽暗的走道,一打開門,就見西裝筆挺的男人站在月光下,言笑晏晏地看著呆若木雞的她。

時間和呼吸仿佛都在這一刻靜止了。

尹光年微笑凝望她,他穿著正式,皮鞋錚亮,就連頭發也打理得一絲不茍,仿佛要赴一場非常盛大的宴會。他掏出手機,輕點幾下後,小夜曲的舒緩旋律在花園裏流瀉出來,令這個寒冷的冬夜彌漫出一絲浪漫的氣息。

他踏前一步,伸手風度翩翩地向她邀請:“美麗的小姐,月色正好,我能請你跳支舞嗎?”

他含笑的目光比頭頂的月光更柔,在這個時刻具有一種神奇的讓人移不開眼睛的魔力,這樣的他這樣的夜都讓人難以拒絕,遲疑片刻,梁暖緩緩地擡起手,手指與他相觸的瞬間,被他反手握住。

他們伴著夜曲起舞。

梁暖刻意忽略他放在她腰上的手,嘟著嘴表露不滿:“尹光年你真的很過分你知不知道,自己穿得那麽帥那麽體面,也不通知我一下,我真的很糗哎,身上是睡衣,腳上還是毛兔拖鞋,披頭散發像個居委會大媽。”

尹光年莞爾,理所當然的語氣:“生日驚喜。”

“我好像只有驚。”

“喜還在後面呢。”他神神秘秘,“噓,先陪我跳會舞。”

他們原地轉圈,步調一致,此刻,連心的距離也是前所未有地貼近。

這對於梁暖來說也是前所未有的體驗。

往年一到她生日,在她爸為她辦的宴會裏,她眾星捧月地被所有來賓恭維讚美,接受他們或驚艷或艷羨的目光,她穿著華麗的晚禮服,挽著她爸走入舞池,他爸把她寵成了公主,她就真的成了公主。

而現在,同樣的一天,陪她跳舞的不再是他爸,眼前的人為她張羅了一個更有人情味的生日,這個生日有點浪漫,讓她的心怦怦跳個不停。

屬於尹光年的幹爽味道就縈繞在鼻尖,一絲絲纏繞著她的呼吸,梁暖有點呼吸困難,她暗地裏幾次調整呼吸,深怕被他發現自己其實很緊張。

“突然想起來,你生在一年中最冷的時候,所以伯父才給你取名‘暖暖’?”

“嗯。”他有這樣的洞察力梁暖並不驚訝,“爸爸說我出生那天,一股來自西伯利亞的寒潮剛好吹過來,那天特別特別冷,新聞上說是有記錄以來歷史第二低溫。所以爸爸給我取了一個“暖”字,希望我一生都生活在溫暖的愛意裏。”

“一個父親最樸實的願望。”尹光年感慨。

“你呢,你為什麽叫光年?”這次輪到梁暖好奇。

尹光年笑了一下,眉目都舒展開了:“我爺爺是中學物理老師。我出生的那天,他正在跟學生講解‘光年’的概念,那天他對學生說,光年對於人類來說幾乎意味著永恒,而最小的數字代表著最長的距離,這寓意著人類這個物種對於時空的無奈。後來等我大一點,爺爺在病床上對我說,人是渺小的,人生更是無奈的,你只有像光一樣堅持奔跑,才能離成功近一些,離貧窮遠一些,爺爺的這些話我一直記在心裏,到死也不敢忘記。”

“像光一樣堅持奔跑。”梁暖咀嚼著這句飽含老人終身智慧的話,擡頭問,“尹光年,前半程我已經落後別人了,還來得及追上嗎?”

“你都還沒開始跑,哪裏有落後一說?”尹光年對她的不自信嗤之以鼻。

“在你面前,我老覺得自己是個傻子。”梁暖嘴上不滿地嘟囔,腳下也不忘“不小心”地踩他一腳。

“比你多吃幾年飯,聰明是正常的。”尹光年也不謙虛,“以後我負責聰明,你負責做小傻子就可以了。”

他的語氣自然親昵,聽在梁暖耳裏卻不是滋味,她垂眸不做聲,如果人生沒有那麽多愛恨交加,她願意跟這個人這樣跳舞到永遠,可是人生這個艱難的命題,真的可以任由她隨心所欲嗎?

她首先過不了自己這一關。

苦澀泛上心頭,她擡頭凝望他的臉龐:“尹光年,我的名字明明和太陽有關,可為什麽我總是感覺到冷呢?”

“只有貪心的人才會願自己一生順遂,小傻子,你是不是太貪心了?”尹光年在她頭頂呵呵朗笑,“人世酸甜苦辣四種滋味,你不過才開始嘗而已。”

一曲終了,離十二點還有十幾分鐘。梁暖本以為這個夜晚就這樣結束了,誰知他突然喚了一聲“十五”,就見一個黑影從陰影處“嗖”得竄了出來,好似已經等在那裏許久,待十五走近,梁暖才看清它狗嘴裏叼著一個盒子。

尹光年取過十五嘴裏的盒子,十五邀賞一般吐舌望著他,他俯身愛憐地揉了揉它的腦袋:“對不起啊老夥計,又讓你熬夜了。”

他直起身,微笑看著已經再次呆住的梁暖,而後打開盒子,取出一條鑲著鉆石的心形鉑金項鏈,而後傾身靠近她,親手將項鏈系在她空蕩蕩的脖子上。

“喜歡嗎?”他再三端詳著貼合著她白皙肌膚的項鏈,小心觀察她表情變化:“我的時尚品味一向被你詬病,已經被你打擊得沒自信了。”

“為什麽?為什麽送我禮物呢?”梁暖摸著脖子上冰涼的tiffas項鏈,艱澀地發出聲音,“我再三強調不收生日禮物的。”

“這不是生日禮物。”尹光年睜眼說瞎話,“我只是覺得你的脖子需要一根新項鏈了。”

梁暖沈默,自從跟肖誠分手,她為了不睹物思情,就把他之前送她的項鏈取下來了,沒想到連這細節也被尹光年發現了。

你的脖子需要一根新項鏈,他在暗示著什麽呢?

“項鏈很漂亮,我很喜歡。只是……”她盯著他墨色的眼眸,斟酌接下來的話,一字一句說:“尹光年,你若對我太好,對我來說是一種負擔。”

她委婉的拒絕似乎並沒有對他造成什麽影響,嘴角掛著的笑依舊溫暖:“大了一歲,倒是更像個老婆婆了。你擡頭看,今晚的月亮多美,開心一點,不要辜負這大好月光。”

梁暖在心裏翻了個白眼,這個男人她算是看透了,還真是把她當傻子了,慣用伎倆一用再用,一旦想回避什麽重要問題,他就顧左右而言他,她上當過一次,現在可不會輕易又中計了。

她打了個哈欠裝作很困倦的樣子,拍拍他的肩:“那我去睡了,你就在這賞月吧,月光那麽美,可千萬不能辜負了啊。看得出來你是對美有很高追求的男人,賞完月亮再等個日出,日出那麽美,怎麽能辜負了呢?”

“你這個丫頭……”尹光年輕輕呢喃,愛哭的小姑娘惹人心疼,常常讓他忘了她其實天生牙尖嘴利,是個不好對付的小姑娘。

“晚安了,尹光年,今晚的你很像一個騎士。”梁暖如驕傲的公主要回到自己的城堡,給騎士最後一個回眸:“我今天很開心,謝謝你。”

80.chapter 80

這一晚臨睡前, 梁暖並沒有馬上睡下, 她坐在桌前, 桌前擺著兩份禮物,尹光年送的心形項鏈和肖誠送的耳環, 都是她中意的款式, 她心中卻沒有太多歡喜的情緒。

心裏升騰起一股無來由的煩躁,“啪”一下, 她幹脆關了臺燈,選擇眼不見為凈。

尹光年提議去旅行,全家人湊一起開了個家庭會議,討論半天最後敲定去泰國的普吉島。跟徐威廉一起長大的富二代,一到冬天就去普吉島做幾個月浮潛教練, 泡妹度假兩不誤, 讓他做地陪最適合不過。

安娜還沒有出過國,一聽可以去那麽遠的地方, 對還沒展開的旅行很期待。安娜要去,跟屁蟲張昀山自然也要跟著, 老板尹光年體諒底下員工們辛苦一年, 公司年度報表成績喜人, 產品收益率更是創了新高, 作為獎賞,大手一揮, 幹脆全公司三十多個員工一起去普吉島休假五天。

大家都歡喜, 就徐威廉最發愁。這位大少爺桀驁不馴慣了, 他家英明神武的總裁老頭早就防他一手,早早扣了護照,深怕他跑到國外胡混出事,現在要出國外玩,沒有護照不行,徐威廉又不甘心自己一個人留守,尋思著找個時間偷偷回去一趟,把護照給偷出來。

這邊徐威廉能不能一起走還是問題,那邊大權又起幺蛾子了。

大權突然失蹤了。

大權徹夜不歸,打手機關機,起初大家還沒放心上,以為是像往常一樣加班,直接睡在公司了。直到第二天傍晚大權一個住在附近的同事上門打聽大權的下落,所有人才開始意識到不對勁。那同事是過來找大權的,大權兩天沒來上班,打他電話也關機聯系不上,領導便派他過來問問到底怎麽回事。

徐威廉本來是要回家的,大權出事,他也不走了,跑到他跟大權平時常去的足球場體育館甚至偶爾會去泡妞的酒吧,都沒見著他人影。安娜梁暖自然沒心思上班,心急火燎地跑到毛菲學校,結果也是撲了個空,同寢室的含含糊糊告訴她們,毛菲這兩天出去玩了,禁不住梁暖窮追不舍,才支支吾吾說是跟一個男的出去玩了,去了附近的古鎮,估計要兩天後才能回來。她們又打毛菲電話,電話也是不通,這兩個人好像約好了似的,要跟全世界斷絕聯系。

一聽毛菲跟一個男的一起出去,安娜心頭大石落下,就覺得這個男的鐵定是大權。

尹光年和徐威廉兩個男人心思縝密,馬上否定了這種樂觀的猜測。

尹光年是這樣分析的:“大權是個有分寸的人,要是出去,不可能不通知家裏。就算戀愛昏了腦子,他也不可能作出不跟公司請假不通知家裏這種連小孩子都不會犯的失誤,這個時間點很微妙,假定跟毛菲在一起的男人不是大權,大權的突然失聯也許就說得通了,你們再想想,大權平時心情不好大多會去哪兒?”

安娜聽得一楞一楞的,和徐威廉呆滯地對視一眼,齊聲大叫:“房子!房子!一定在那裏!”

在驅車去大權房子的路上,安娜一直在自責地捶自己的腦袋瓜;“我怎麽這麽笨,完全忘了那裏,大權心情一不好就會去他房子那裏的啊。”

梁暖安慰她:“這也不怪你,大權哥已經很久沒去那裏了,他前兩天還開玩笑說自己在人生巔峰呢,誰會想到他突然遇上事情。”

大權買的樓盤已經拔地而起,每幢樓還只是水泥做的大樓殼子,偌大的工地上到處是鋼管水泥,四個人下了車就往簡陋的工地管理處奔去,負責人一聽找人就滿口否認,聲稱他們正規工地從不讓閑雜人等進入,梁暖他們幾個一聽立刻垮了臉,這時邊上的一個正在喝水的大伯聽到他們的對話,插話進來:“工地沒有,不過我們工人宿舍倒有個小夥子,昨天就在了,我看是不是失戀了?喝了不少酒,現在還睡著呢。”

幾個人直奔工人宿舍,果然在一間臭烘烘的房間裏找到了醉成爛泥的大權,腳邊東倒西歪躺了二十多瓶空啤酒,房間散發著異味,他顯然吐過,嘔吐物被人清理過了,但房間還是臭得進不了人。大權呼呼大睡,完全不知道家裏人仰馬翻,朋友們為了他差點把半個城市翻了一遍。

徐威廉十分嫌棄地踢了醉鬼一腳,大權跟豬一樣哼了聲,徐威廉到底沒忍心把這家夥給扔這自生自滅,彎腰把他背上來,尹光年給幾個幫忙照顧的工人師傅塞了點錢表示感謝,之後他們驅車回家。

大權這一覺睡到晚上八點,醒來暈乎乎發現自己躺在客廳的沙發上,朋友們雖然表面看著滿臉嫌棄,但從眼神辨別得出來,他們其實是關心他的,不然他也不會在睡夢中被他們給背回來。

徐威廉見不慣他尋死覓活的慫樣,擰著眉問他:“你特麽到底怎麽回事?”

“毛菲給老子戴綠帽,而且不是一兩天的事兒了,蒙萌說漏嘴,被我發現的。”洗完澡大權頂著亂糟糟的雞窩頭,披著一床被子盤腿坐在沙發上,說到委屈時吸了吸鼻子:“更氣人的是,她旁邊那個男的話說話難聽,仗著個子高,還把老子打了。”

他撩起自己的毛衣,胸口赫然兩個拳頭那麽大的青紫色傷口,也難怪大權自尊心重挫,躲起來喝酒買醉。

“媽的!”聽到自己哥們被欺負徐威廉頭一個不答應,沖動得從沙發上蹦起來,掄著拳頭:“老子揍死這對狗男女!”

“打人也不是辦法,最後不過是兩敗俱傷都打進派出所罷了,咱們今年都去了兩回派出所了,就別有第三次了。”這個時候還是梁暖保持理智,她想了想問:“你是不是給她買了不少東西?”

提到這茬大權簡直痛心疾首:“別提了,在她身上花了小兩萬,前不久問我要蘋果7,我咬咬牙也給買了,聽我去泰國,她也要去,我尋思著舍不得錢套不著媳婦,正打算給她買機票呢,我這冤大頭當的,手沒牽過幾回,人家倒好,從頭到尾拿我當錢包……”

在場兩個女孩子咬著後槽牙簡直想撕了毛菲的心都有,安娜義憤填膺:“去找她要回來!一毛錢我也不給她!”

“吃了大權的,吐我都要她吐出來。”強勢接話的是梁暖,這一刻她化身覆仇女神,以不容置喙的口氣對大權說:“大權哥,我知道你有記賬的習慣,你去列個清單出來,給她買過的東西,還有吃的飯喝的茶甚至是打車錢全給我一一列出來,過完河就想拆橋?”梁暖把眼一瞪,“她想的美!”

一直在旁沒發表意見的尹光年見了她這霸氣側漏的模樣,眼裏蕰滿笑意。

他怎麽給忘了,小姑娘愛在他面前哭鼻子耍脾氣,其實大多數時候,她個性堅韌,好打抱不平,時不時做些讓人刮目相看的舉動。

她的成長速度超過他的想象,假以時日,她一定會讓所有人吃驚。

想到前兩天錢卓青在電話中講起日漸虛弱的梁起風,尹光年的眸光浮起一抹憂色。

兩天後,毛菲回來了。而她並不知道自己和男人在校門口卿卿我我的照片已經被張昀山找的人給偷拍了,她高高興興地用嶄新的蘋果7手機和男友微信聊天,聲音太嗲,同寢室的其他幾個都不約而同地戴上了耳機。

她腳踏兩只船,學校一個,校外一個的事兒大家都知道,更無恥的是,校內的那個男友耳塞壞了,她就撒嬌問校外那個冤大頭要,那個傻子還不知情,要什麽給什麽,最近連賊貴的蘋果手機也給買了。

大家都看不慣毛菲這做法,因此那天校外男友的朋友找來,她們多少暗示了幾句,不管人家能不能聽懂,總之她們是對得起自己良心了。

門口有紛亂的腳步聲,高跟鞋的“嘟嘟嘟”聲一下一下敲擊著地面,奪去了所有人的註意力,而後門被人一下推開了,見到光鮮的來人,女孩子們頓時覺得自己矮了人家一大截。

為首的女孩子氣場強大,她妝容精致,雖然是冬天,卻不怕冷得穿著及膝a字皮裙,巴掌臉上架了一副黑超墨鏡,襯得紅唇更加冷艷,看她的氣質還有提著名貴包就知道她出身非富則貴。另一個高挑些的女孩子則走的是另一個路線,過膝長靴包住她的細長腿,寬松的純羊毛外套搭配嬌俏的短裙,甜美姣好的五官讓她更有親和力一些,只是她肩上的包卻並不親和,有人一眼就認出,這是gi經典款。

兩人來勢洶洶,那冒著冷氣的臉一看就是來者不善。

在場所有人都明白她們為何而來。

毛菲瑟縮了一下,弱弱地喊了一聲:“梁姐,安姐……”

她喊她們姐,無非是存了僥幸心理希望這兩位能念下舊情,不要太過為難她。

梁暖摘下墨鏡,用一種居高臨下看待螻蟻的高冷目光審視著毛菲,人還未開口就已經在氣勢上壓得人喘不過氣來,毛菲到底是小姑娘,可以憑著年輕的面孔哄騙男人,可在同性面前,那點微不足道的伎倆就不頂用了。

“可別叫我們姐,我們可不敢有你這樣的妹妹。”梁暖皮笑肉不笑,“要是有你這樣心機深的妹妹還得了,哪天被撬了老公男朋友都不知道。”

毛菲委屈至極:“姐姐,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她這楚楚可憐猶如一朵白蓮花的模樣並沒有引來半分同情,安娜恨不得用口水淹死她:“對男人耍的把戲收一收,我們可不吃這一套!你對我們大權幹了什麽你自己知道!年紀輕輕不學好,腳踏兩只船倒是玩得溜,大權對你一番真心,都快把你寵上天了,你呢?你就是這麽踐踏他的真心的?你把他什麽了?提款機嗎?”

眾目睽睽之下,毛菲的臉青一陣白一陣,嘴硬不承認:“我沒有腳踏兩只船,我是跟大權分手了才跟現在的男朋友好的,你們沒有證據,憑什麽誣陷我……”

“跟大權才分手,就馬上跟男人出去度假,呵呵,無縫對接地真夠快的。”梁暖極其鄙視的語氣,她輕蔑一笑,“不過呢,沒有證據我們又怎麽有底氣來找你?”

這句話殺傷力極強,成功地令得毛菲慌神了兩秒,之後她強裝鎮定,昂著下巴囂張道:“那你拿出來啊!”

她們這邊的動靜成功引來了周邊好幾個宿舍女孩子的註意,門外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安娜巴不得鬧得越大越好,對著門外高聲嚷嚷:“同學們,你們都過來評評理,財管系的這個毛菲同學,跟我朋友交往期間還另外有男友,她要我朋友給她買這買那,你們猜現在這些東西大多誰在用?呵呵,在她另一個男友手上呢。毛菲,做人要有底線,大權夜夜加班賺來的是血汗錢,你這麽糟蹋他的真心你良心何在?”

安娜這番極富渲染力的話一出,門口圍觀的女生們看著毛菲的目光頓時都有些異樣,毛菲臉色更加難看,這些人都是她的同學,平時見過她和男友在校園裏出雙入對曬恩愛,很少人知道她在校外還有一個男朋友。

有個女生跟毛菲一向有過節,這時候也不嫌事大,落盡下石了一句:“毛菲,原來你還不止邢瑋一個男友啊。”

“你不是要證據嗎?”梁暖嘴角噙笑,“你的同學就是人證,至於物證,我也有。”

而後她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從包裏掏出一張照片,毛菲一見這照片的瞬間就崩潰了,她知道自己這次陰溝裏翻船了。

“認識這張照片吧?”梁暖涼薄的語氣給人很強的壓迫感,“這麽恩愛的照片,搞不好還放在枕頭底下每天臨睡前看一眼呢。邢瑋看起來家庭條件不太好啊,為了幾百塊,就拉你參加這種親-吻比賽,你也是個窮學生,肯定買不起你想要的東西了,你那麽愛他,想要的東西那只能自己想辦法了,順便還能弄到他要的東西,邢瑋這個男生也是挺有意思的,你這麽出去騙人,估計多半是他默許的吧?”

“沒有!他不知道!”毛菲臉憋得通紅,激動地大聲否認。

“你承認了。”梁暖輕輕一句終於將毛菲徹底擊垮,毛菲自覺丟臉,手捂著臉嗚嗚嗚哭起來,可是她的眼淚已經喚不起所有人的同情心。

“我錯了梁姐姐,你們饒了我這一回吧,我真的知錯了。”她一個勁道歉。

梁暖從她桌上抽了一張紙巾塞到她手上,幽幽道:“先別急著哭,後面有你的哭的。”

毛菲忘了哭,擡頭驚恐地望著梁暖,梁暖知道她害怕了,從包裏掏出一張醫學診斷書:“大權傷的不輕,至於怎麽傷的你很清楚,因為你就在場。邢瑋下手可真夠狠的,我們大權現在還躺醫院呢,看著,這是三甲醫院開出的診斷書,白紙黑字看清楚哦。我說大學生打人會被學校裏處分的吧?你的那個邢瑋是金融專業的,我托朋友打聽了一下,小夥子學習挺努力,期末正在申請獎學金呢,你說……”她故意拖長了音調,成功地逼得小姑娘又流下悔恨的淚水,“我要是捅到你們學校,結果會怎麽樣?”

81.chapter 81

“不要, 姐姐不要, 我求你了,我知道錯了, 我真的錯了, 我對不起大權哥……”毛菲拉著梁暖的衣角苦苦哀求。

梁暖目光依然是冰冷的,如果她今天不拿出鐵證, 這姑娘只會死硬到底,吃準了他們拿她沒辦法。對敵人憐憫,就是對自己無情。她今天不會放過她。

她像撣灰塵一樣拂開她拽著她衣角的手,表情倨傲:“我今天來, 不是來聽你說對不起的。”她又從包裏掏出一張紙, 遞到毛菲面前, “我們的朋友大權可不能白白被欺負。看清楚了, 這是你跟大權兩個月交往期間他為你花的賬單明細, 總共是一萬九千塊,既然你毛菲不仁, 那就別怪我們不義,吃飯打車喝茶的費用算你aa, 折算下來是一萬八千塊。”

“聽著。”她冷漠地看著痛哭流涕的小姑娘,聲音擲地有聲:“這筆錢,我要你一毛不少全還回來,否則, 我就只有請警察還有你們學校領導評理了。”

事情的結局最終以毛菲妥協告終。

她歸還了絕大多數大權送的禮物, 包括那只新買的蘋果手機。有一些已經送給男友邢瑋的禮物, 她開不了口要回來,只能忍痛以現金的方式歸還,而梁暖也痛快,當著圍觀群眾的面將毛菲歸還的這筆錢大方打給了免費午餐基金會,按她的說法,就算捐了也不會便宜心術不正的人。

梁暖還逼著毛菲寫了一份道歉信給大權。

她說什麽毛菲就乖乖照做,她根本不敢頂嘴反抗,她也是今天才見識了大權身邊這幫朋友的厲害,尤其梁暖最難纏,得罪她的人別想有好果子吃。

最後這些大學女生目送安娜和梁暖上了一輛拉風的蘭博基尼,她們的目光或艷羨或好奇或感嘆,而這件事不到半天,就傳遍了整個大學校園,毛菲和邢瑋這對臭名昭著的情侶也很快成了“校園名人”。

大權的初戀最終以被騙宣告結束。不過好在朋友們替他出了一口惡氣,大權也算挽回一點面子。那些要回來的女孩子用的東西,他幹脆眼不見為凈送給了自己剛上大學的表妹,小姑娘拿著嶄新的蘋果手機,簡直樂瘋了。

安娜的感觸很深,晚上跟梁暖擠一床被子,頗感慨:“暖暖,有錢真好,仗勢欺人的感覺真的好爽,怪不得那麽多人要做有錢人。”

“仗勢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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