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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二章 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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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沈澱在記憶裏,隨著時間的流逝風幹了。一旦打開記憶的閘門,沈年舊事被翻開,傷痛歷久彌新,滲透到新鮮的血液裏,就成了心尖永恒的傷。

江小月家裏的事徐讓知道,聽她又一次說起,對她們都是一次新的觸動。

而江小月已經習慣了,她為徐讓重拾母愛、重獲家庭的幸福和幸運流下喜悅的淚水,是真正的高興。說到自已的事,她語氣漠然,又飽含了嘲弄,就象在講述一個故事,所有的情緒都浮於表面,只有疼痛能滲到心裏。

“我常說不是所有的母愛都偉大,不是所有的母親都高尚,讓我遇到了是我命不好。她這些年不找我,說明她很想遺忘那段經歷,我又何必去打擾?”

“你就不好奇她是什麽樣的人、長什麽樣?現在怎麽樣?”

江小月搖搖頭,“她一定是一個心狠的人,手也辣,我奶奶說我身上那股子狠勁兒象她。除了在她肚子裏那些日子,我生下來就在她身邊呆了三天,一口奶都沒吃過。她幾次把我扔進尿盆,想浸死我來反抗我奶奶對她的管制。

我爸聽說後就把我抱走了,直到她被解救離開,都沒看我一眼。那時候我奶奶忙地裏的活兒顧不上我,我爸白天去學校代課,晚上整夜照看我,拉了尿了渴了餓了都是他管。他最後一次離家時抱著我哭成了淚人,大概是預感此去無回吧!

我不想見那個女人,怕見到她我連稱讚母愛的小說都不敢寫了。她現在什麽樣子我也好奇,但不想強求相見,沒意思。如果人死後真的能黃泉再見,我想看看我爸是什麽樣子,他做鬼都二十年了,會不會變老,我真的……”

“你別說了。”徐讓抱住江小月,放聲大哭。

本來江小月象講故事一樣說這些事,聽徐讓一哭,也忍不住哭出了聲。

“哎喲,這是怎麽了?”花儒最先進來,看到這般情景,趕緊把徐讓抱在懷裏,“大夫怎麽說的?不讓你情緒波動,看你哭得這麽傷心,真是急死我了。”

江小月被冷落在一邊,看到花儒這麽緊張,不再傷心,反而破泣為笑。

唐屹潮隨後進來,看到江小月一臉淚水、一張笑臉,輕嘆一聲。他把帶回來的飯菜放到桌子上,楞了一下,才沖江小月伸出手臂。江小月視而不見,目光一直在徐讓和花儒身上,她胡亂擦了把臉,又看著他們笑。

帥歌和何放跟著進來,帥歌安慰江小月,何放擠眉弄眼打趣花儒。

花儒推了何放一把,攬著徐讓說:“我們回去了,在這兒傷心流淚多受刺激。”

“男人確實不該讓女人流淚,心疼女人是一方面,還有一方面。”帥歌沖在場的三位男士眨了眨眼,又說:“女人的眼淚是她腦子裏的水,流多了流幹了人就變聰明了,不好騙了。所以,男人讓女人流淚,最後吃虧的還是自已。”

“我早就懂這個道理,你看我沒讓你哭過吧?你腦子裏的水現在還多得很。”

聽何放這麽說,帥歌才知道掉進自已挖的坑裏,追著他一頓捶。大家都跟著笑起來,氣氛也和悅了很多,只有江小月和唐屹潮彼此刻意回避,顯得尷尬。

“唐老大,咱們怎麽說的?”帥歌沖江小月努了努嘴。

“小月,對不起,是我……”唐屹潮嘆了口氣,不知該怎麽道這個歉。

江小月理解唐屹潮對薛藍雨黑她這件事以及後續事件處理方式,但理解並不代表她不介懷。唐屹潮站在自已的角度和高度不偏不倚處理這件事,不是他對薛藍雨有情,而是他想達一個你好我好大家都好的平衡的局面。

給了她何超然工作室百分之二十的股份,這幾天也一直哄著她。雖說他沒道歉、沒解釋,變相的補償代表了他的歉意。江小月接受了,這件事本可以畫上句號,但她心裏總覺得不平衡,就象藏著火種,一縷風都能引燃。

唐屹潮不道歉、不解釋,她反而可以說服自已,勸自已凡事想開。見他被帥歌提點才道歉,她憋在心底的惱怒劇增,火氣引燃了火種。

“你沒必要這麽勉強地跟我道歉,你站在自已的立場和角度看問題,確實沒做錯。為了你的大局,可以忽略我、犧牲我,你也補償了,這也是制衡。你把我當員工,我把你當老板,談情說愛只是消遣,這樣的關系也挺好。”

“你什麽意思呀?你這是什麽話呀?”唐屹潮見江小月神色太過平靜,心裏更加難受。在他看來本不是大事,卻演化到這種地步,他確實該負主要責任。

唐屹潮也知道他這麽處理這些事委屈了江小月,但他認為這是他們二人之間的事,他不會讓她吃虧。他比誰都清楚江小月不是省油的燈,一定會讓算計她的人悔不當初。現在看來他犯了認知性的錯誤,她的反擊和他的維護本質不一樣。

“我的意思是我和薛藍雨、和金舒、何超然都是一樣,算是你的員工,也算是合作夥伴中的一員,認清這種關系,相處會更和諧。”江小月嘴角含笑,語氣淡然,這麽說、這麽想,她心裏就平衡了,也想開了,就不難受了。

“江小月,你到底想幹什麽?”唐屹潮握緊拳頭,又張開了,連嘆氣都感到很無力。江小月是什麽脾氣他很清楚,她要關閉心門,就沒有人能真正走進去。

江小月淡淡一笑,說:“我想在小範圍內跟你分手,就今天在場的幾個人知道。在外人眼裏,我會更好地扮演老板女朋友的角色,會演得更好。再遇到類似的事,你還可以這麽做,忽略我無所謂,讓別人踩著我換好處再正常不過。”

“江小月,這是你的真心話是吧?是不是?”唐屹潮一腳踹到桌子上,他的身體跟著桌子顫抖,桌子上的飯菜掉下來,濺出湯菜,好像砸到他心裏。

“小月,分手怎能隨便說呢?”徐讓想拉江小月,被花儒擋住,只能嘆息。

江小月搖頭輕嘆,話說出來似乎沒什麽不妥,只是心象被瞬間掏空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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