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唐興仁昧下的唐老爺子留下的房產都吐出來了，臉面也丟進了。

失去海家這強有力的後臺，又跟有錢有才有名氣的侄子結了仇，他也意識到上升無望，就想利用現有的人脈和權利爭奪唐誠集團的股份，多撈些錢。

現在，他一定為自己暴露太早悔綠腸子了吧？

海智咳了一聲，說：“我們都以為老首長會看和你爺爺一塊出生入死、相交多年的情面保他往上升，老首長之前也提過要把欠你爺爺的人情還到他身上。如果這其中有變化，那肯定是除了你大舅，上面那幾位還有人對他不滿。”

當年，上邊把抓捕日本特務和漢奸的任務派給了老首長。老首長的兒子，也就是最上面那位突發急病，唐老爺子就替老首長出了任務。窩點剿滅，特務和漢奸都抓住了，還從他們的窩點裏抓住了一個正在勞動改造的妓女。

一時精蟲上腦，沒管住下半身，唐老爺子在窩點把這個妓女給那啥了。這妓女挺厲害，後來就成了唐興仁的媽、唐屹潮的奶奶，現在的唐老太太。

唐家這些年的破事老首長都知道，他總覺得對不起唐老爺子。當時要不是他兒子突然生病，唐老爺子這些年的憤怒、苦惱與無奈沒準兒會落到他身上。

這就是老首長覺得欠唐老爺子的那份人情。

話又說回來了，要是老首長出任務，不一定會從特務被窩揪出一個光溜溜的女人。就算揪出來了，人家不違反組織紀律，再厲害的妓女敢賴上人家嗎？說白了，這就是唐老太太和唐老爺子的緣份，是天意，陰差陽錯，誰也逃不開。

老婆懷孕就管不住下半身的渣男，碰上不能容忍他的媳婦和岳父岳母，再加上一個手段厲害、想上位的小三，後來的事都是必然。渣男對不起原配，自責後悔，被小三戴了綠帽子萬分憤恨，兒孫被教壞，被攪得家宅不寧，他只剩了無奈。

到現在都死十多年了，還是被同情的對象，也會被人嘲笑。

這都是他活該。

海智這些話說得很尖銳，事實如此，任誰也無法掩蓋。

江小月挑重點記下海智說的話，對海智和唐屹潮說的事也聽得津津有味。唐屹潮一邊跟他媽說話，一邊在圓圈裏畫圖填字，很快就畫出一張人物關系圖。

看到江小月收到帥歌催促的信息，唐屹潮把她的手機撥到一邊，不讓她回覆。

唐屹潮沈思片刻，說：“我托人查查廣南省這位副省長，他去年才上去就成了老大的對手，想必不是簡單人物，以前還真沒格外關註過他。”

“不用你查，我給你打電話之前跟你兩個舅舅說了，他們會留意。”

“也好。”聽到江小月的手機連續響起，唐屹潮皺了皺眉，“媽媽，還有事嗎？”

“當然有，最重要的事還沒說呢，你們有安排？”

“沒有，是帥歌催小月出去吃飯，一直在發信息，特煩人。”

“那我趕緊說。”海智讓海棠拿過資料，說：“我原本想讓唐誠集團和海氏企業聯名與艾蒙財團合作，給唐誠集團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小月是有心人，否則我們也不會與艾蒙財團連手參與這個項目，百分之三十是獎勵你們的。”

百分之三十有幾千萬嗎？江小月的眼睛頓時亮了。

“可今天上午簽約時艾先生否了海氏企業和唐誠集團聯名與艾蒙財團合作的提議。艾先生提出幾點顧慮，我覺得他說得有理，就接受了。不管是上午簽訂的合作協議還是下午要簽的補充協議，合作方只有海氏企業和艾蒙財團。

你姐姐建議海氏企業和唐誠集團另外簽一份補充協議，明確唐誠集團在廣南省項目中持股百分之三十。我剛才給你外祖母打電話說了你姐姐的建議，你外祖母和我顧慮一樣，怕你二舅母不同意，夥同支持她的股東鬧騰。

你也知道她這個人，她不管項目是怎麽來的，其中有多大的人情，談錢就翻臉。以前可以不管她是否願意，現在她們郎家和老大走得近，你要防備，不能樹敵太廣。再說這項目是艾荷要洩露給郎家的，郎家沒拿到，我們揀了便宜。”

華國在西北也有一個類似的項目，由海氏企業總包承建，工期五年，利潤非常可觀，完成這樣的項目對企業的總體積累至關重要。但這一類項目都要求總包單位墊資，沒有十幾個億的流動資金不敢接這樣的項目。

林老板要聯合郎家和阮家也是面臨巨大的資金缺口。

艾蒙財團最不缺的就是錢，他們出錢，想找有類似項目操作經驗的企業或家族合作。能跟更有實力和經驗的海家聯手，艾蒙財團舍棄郎家理所當然。

若海家得不到這個消息，去談的是郎家人，艾蒙財團也會選擇他們。

海智要把唐誠集團拉進來，別說海家內部，連艾蒙財團都反對，這令她很被動。面對未來的兒媳，話說出口卻不能落實，她難受且難為情。

“我明白了，媽媽，您跟外祖母說別考慮我這邊，小月也不計較這些。您別再想替我爭取，唐誠集團被人覬覦，海氏企業內部不能再出亂子。”

江小月努了努嘴，沖唐屹潮寬慰一笑。

她倒是想計較呢，誰怕錢紮手呀？只是他們談到的問題她不太懂，連記錄都有點跟不上節奏，哪裏顧得上表態？聽唐屹潮決定萬事大吉。

海智和海家老太太都說她是福星，福星可是神仙，又怎麽能計較凡俗中的銅臭呢？人家把她捧起來了，也怎麽能自降身價去談傷感情的東西呢？

當然，她們最早說她是福星還真不是不想給唐誠集團股份。

“我跟你姐姐商量另給唐誠集團一條財路，賺多少錢她都不要，都給你們。”

“什麽財路？”

“由唐誠集團給這個項目供應輔料，和西北那個項目的操作模式一樣。”

“能行嗎？那個……”唐屹潮有點為難。

這確實是一條很給力的財路，一個項目做下來能賺幾個億。可為大型項目供應輔料不是唐誠集團的強項，做起來很吃力不說，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出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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