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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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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爛谷子的事情,無甚好說。

不過每日紫蘇送飯來時,他總會忍不住多食一些,因著那熟悉的味道。

聽紫蘇說,喬掌櫃的面色紅潤,滿面春風,想來是店鋪生意好所至。

顧平川心中便生了一絲異樣的感覺,難不成這沒良心的不禁要食言,還要忘了他?不然怎滴不來尋他?

近些時日,皇上幾番召見顧平川,表面上是表彰剿匪那回事,實際上是表彰打壓南邊兒王家那回事。

那王家乃是晉陽王手下的一位忠臣,打壓了他,也算是殺雞儆猴,敲山震虎。

那一日,皇上特特秘密召見了顧平川。

顧平川來到禦書房之時,皇上正癱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捂著額頭處,眉頭緊緊的擰巴在一處。

他緩緩上前,行了個大禮,跪倒在地,拱了一回手道。

“不知皇上召臣,所為何事?”

問的是所為何事,其實他心中對於這番事,已有了大致輪廓。

那癱坐在椅子上的一國之君,轉了轉身子,忙對旁邊的太監道。

“還不快快服侍顧將軍坐下。”

落座之後,皇上方一展沈重的模樣,長嘆了幾回氣,冷笑了一回,抓了那案板上的幾個冊子道。

“將軍啊,你看看這些人,一個個的逼我另立儲君,可是要反了去?”

顧平川微微皺了皺眉,這番在朝堂上鬧了幾回的另立儲君之事,他也是知曉的。

聽說前些日子,那太子犯了事,說是欺辱了那宰相趙盛之女趙瑾。

要說這種事可私了,也可公了,私了便是太子娶了那趙瑾,如此一來宰相之女便成了太子妃,也合乎理法。

然後便是私了了,這所謂公了,便是將這樁事放在門面上兒,讓眾臣評說評說,然一邊是當朝太子,一邊是宰相之女,兩邊皆是要面子的。按理來說,不會公了。

怎料那趙瑾乃是個性子剛烈的,似是不堪受辱,便披著被撕碎的衣物,撞死在了太子宮殿前的那顆大柳樹上。

對於這樁事,太子直言,那日不過是邀了趙姑娘下棋,不知她怎地突變的瘋癲了些,一路跑出去,撕碎了渾身衣物,撞倒在那樹下。

然太子殿中有一太監作了一回證,道是太子強行侮辱了趙家姑娘。

那趙盛只獨獨一女兒,正是二八年紀,生的端莊貌美,頗識得大體。

世人皆誇趙家丞相得了個好女兒。

然如今趙盛還未看到女兒出嫁,便得此噩耗,心中煞是悲傷,也甚至憤恨那太子,於是便上朝,聯合了幾位德高望重的大臣,告了禦前狀。

此等醜事,公之於眾,便是滑天下之大稽。

那日,太子眼眶中盛滿了淚水,跪倒在地,直呼冤枉。

然那趙瑾著實是死在太子殿前,又得殿中一太監作了一回證,看起來倒像是人證物證俱在了。

朝堂之上,晉陽王那邊的人自然不肯放過這般好時機,一個個跪下,直言“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倘若不罰,必然要寒了天下眾民的心。”

漸漸地,請願關了太子的人便越發的多了,且那趙乃為天子身邊的老臣,為人忠貞耿直。

倘若不處置了太子,便會寒了這般忠臣的心,如此,便正中晉陽王的下懷。

於是,皇上便不得不以此時還需核查為由,將太子關進了大理寺中。

眼下,事情尚且無個定論,晉陽王那般人便已等不及了。上了這另立儲君的冊子。

如今的皇子只餘下太子這一個可繼承大統的皇子。

“你說,他們如此逼迫,是不是要逼我將這皇位給了那亂臣賊子!”

皇上口中所言乃是晉陽王,這些年來,他處處帶兵討伐臨近小國,也囤積了不少兵力,且在朝中勢力眾多,可謂是根基穩固了。

顧平川見聖上大怒,依舊一副沈穩模樣,坐在椅子上,腰背挺的筆直,開口道。

“皇上且別急,他們如今是抓住了太子的把柄。我們只要證明太子的清白便可。”

皇上聞言,又探了一回,沈重道。

“將軍說的輕松,然這種事又怎是好證明的,那趙瑾已死,如今乃是死無對證阿!”

顧平川又抱了一回手,眸子清冷,開口道。

“臣且鬥膽問上一句,皇上可信太子?”

皇上聞言,微微一楞,隨即目光也變得柔和起來。此時的他不像是個君主,卻像是個父親。

他說。

“太子是個好孩子,脾性向來柔和,是我最喜歡的一個孩子。”

233.招聘

這日,喬食記中依舊是人滿為患,食客眾多。

今日原本早早的備下了白條肥碩大鯉魚,如今不過一個中午,便只剩下二三十條。

喬曼曼見狀,便召了那丁厲去清點一下廚中食材,添些去。

喬食記門外張貼著乃是喬曼曼寫下的招聘書,這些日子,眾人皆是一個人恨不得掰成個兩半用。

再不招人,怕是要把老員工給累散架了。

因著店中實在忙碌的緣故,前來應聘的人只須尋到櫃臺處,再由喬曼曼一個個考量,並無單獨的房間。

喬曼曼在櫃臺上鋪了一些紙張,拿起毛筆,記錄些應聘者的信息。

因著上回那樁小桃之事,現如今喬曼曼時時揣著小心,所有應聘者皆要上報所住地方,家中人員,姓名,鄰居等等,方可面試。

起初也頗有些應聘者覺得奇怪,不過因著喬曼曼給出的價格足夠豐厚,便也照做了去。

現如今,喬曼曼前方立著一女子,該女子名喚秋月,身著粗布衣衫,發髻梳的一絲不茍,一雙眸子上下打量著喬記,其中閃爍著亮光。

喬曼曼記下其住址,家中人口的情況後,才詢問了些基本問題。

比如“可做過類似活計?先前在哪討活?”等等。

那秋月得了這番問題,便開始哭天抹淚起來,抽泣道。

“掌櫃的,您可一定要收下我,我乃貧家女子,今家中母親生了病,出來乃是為了與家中母親換個買藥錢。”

喬曼曼到底是個容易感傷之人,便想起了遠在老家的家人,鼻子一時酸了起來,忙不疊的回應道。

“你且回去等上一天,明日下午再來,到時,我便知會你結果。”

那姑娘聞言,雖有些不甘心,然好歹未得拒絕意,便也感謝了一番,離去了。

到夜間之時,喬曼曼將應聘信息總結了一番,這才知光今日一天所來應聘者便有百來人。

喬曼曼準備從應聘者中選個七八人。暫且用者,如若不夠,再尋些便是。

選擇夥計也頗有講究,比如不能選那些偷奸打滑者,不然什麽時候把店偷了都不知道,也不能選那些心術不正者,不然都成了小桃那般人,喬食記便可改為間諜記了。

這夥計可以手腳笨些,但須得勤快些,最好是些能說會道的,如此便不至於沈悶。

喬曼曼將心中所想皆告知了丁厲,隨即便把手中厚厚的一疊紙張一並交與了他。

這些乃是應聘者的信息,需要一一核查了去,倘發現不實者,便直接去掉,永遠不再考慮。

交代完了這樁事後,喬曼曼便被知杏拉了去,看她一副心懷大事的模樣,喬曼曼便忍不住笑出了聲,開口打趣道。

“知杏啊?你今日可是又要有什麽說與我聽?”

知杏忙將頭點的如篩子一般,湊在喬曼曼耳邊,緩緩開口道。

“曼曼姐,你知道嗎?這天下要變了!”

“哦?”

喬曼曼依舊一副嬉笑的模樣,只帶知杏乃是神經質了些,無甚在意。

知杏見了喬曼曼這番頗不在意的模樣,忙火急火燎的拉著她說,“曼曼姐,這是真的。”

“你可知那太子欺侮了宰相之女,似是被關了去,如今皇上正被逼著另立儲君呢!”

喬曼曼用雙手拖著下巴,打了個哈欠,隨意道。

“那又如何?龍子眾多,再尋一個補了那空位便是。”

喬曼曼這一番話剛剛落下,知杏便擡起了手,將手置於其額頭上,煞是驚訝的開口道。

“曼曼姐,你可是在說傻話。當今天子盡失七子,如今只餘下一太子,無旁的子嗣。”

喬曼曼只覺面紅耳赤,她好歹降臨這個世界許久,竟不知當朝統治者子嗣之事,到底是孤陋寡聞了些。

不過這朝堂之事,想來顧平川是頗為清楚的,聽聞他今日頗受寵愛,想必也是知曉這番事的。

不知為何,她心中突生了想與顧平川談論一番的心思。

她往日也頗喜看些古裝劇,其中便有九子奪嫡,亦或是皇室之間的明爭暗鬥,無一例外,皆是摒棄了血緣,鬥個你死我活。

喬曼曼不知古代是否確如這般,卻又盼望著不如這般才好。

知杏見她久久不答上一句,又開始搖晃起了其手臂,於是她收了心思,打趣道。

“哦?知杏,你知曉的好生清楚呀。”

那知杏得了這一回誇,忙雙手插腰,頗為神奇道。

“那當然了,這些都是今日聽那李……”

“大夫吧!”

喬曼曼笑著補充道。

這幾日,那大夫並那金如意常來光顧,每每皆坐在櫃臺底下。

明明是兩個人,卻要了一大桌子菜肴,且皆吃幹抹凈了去,喬曼曼好幾次都懷疑這兩人是不是生了巨胃?

那大夫日日頗喜尋那知杏,在一處聊天,知杏便漸漸也與那金如意熟絡了起來,那金如意每日來,頗喜帶著小姑娘喜的物件,送了知杏。

其中頗有一些華美之物,或衣衫,或胭脂水粉,步搖等物,金如意往喬食記中不知塞了多少個箱子。

知杏還勸了喬曼曼幾回,反正橫豎也沒個喜歡的,不如考慮一番那金如意。

喬曼曼便以一句“我這人喜清凈,金家那九個姨太太,頗鬧騰了些。”

這話出口的第二天,金如意便點了一桌子菜,特特邀請了喬曼曼,一同坐下飲酒。

那日,他喉結滾動了幾番,一雙手擰著衣服,煞是緊張的模樣。

想他平日裏,走南闖北,從未緊張過,然不知怎地,每每面對著喬曼曼,便沒由來的緊張了些。

他頓了幾頓,這才開口道。

“曼曼,聽你嫌吵,我便為你新建了府邸,只我們二人住。”

喬曼曼那日聞言,笑了一回,端了杯酒,打趣道。

“我不過昨日說了這番話,金老板今日便建了新的,這也忒快了些吧!”

金如意眸子依舊清涼,緊緊的盯著喬曼曼道。

“那是我早早建好的,只留給正妻住的,你便是。”

234.身中陷阱

日中時分,客人漸少之時,丁厲便與王吉與喬曼曼告了一回別,懷揣著冊子,匆忙離去了。

他們今日乃是為著昨日應聘之事,趁著不忙時,將那些應聘者一一核查了去,這可是個巨大的工作量,沒個三五天也難以完成。

今日要尋的第一家乃為一名秋月的姑娘家,這乃是喬曼曼特意囑咐了的,想來是有她自己的考量罷!

喬食記中如今只剩了喬曼曼在大廳之中,一會兒忙著添水,一會兒忙著收賬,倒是不亦樂乎。

櫃臺前邊兒兩三人坐在一處,皆穿著粗布長衫,桌上擺著的乃是上好的桃花釀,點了一份香辣烤魚,醬汁牛肉,鐵板燒魷魚等等,皆是喬食記中有名的特色菜。

此時店內已無許多人,偌大的大廳之中只零星的散落著幾桌人。

這三兩人將頭並在一處,其中一人將杯中酒晃了幾晃,似是而非的瞟了一眼櫃臺的方向,而後小心翼翼的開口道。

“你們猜,我剛才看見了誰?”

那兩人自然忙問是誰。那打頭的倒也不故作神秘,飲了杯中酒,爽快道。

“我方才打城南那片樹林經過,見那顧平川被一般人捆了去。”

此話一出,便即刻得了質疑聲,其中一人道。

“那可是顧將軍,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綁他?”

那人似有些急,臉龐也跟著紅了起來,將酒杯拍在桌子上,啪啪作響,又道。

“這不敢明著動手,還不敢暗著來?我見那綁架的人個個兇殘,恐那將軍,就算不死,怕也是性命難保阿!”

這幾人正扼腕嘆息之時,忽一女子急急的抓了那打頭的手,眉頭皺巴著,開口問道。

“你可是親眼見了?”

喬曼曼有些不敢相信,不信那高大威猛的人會被如此簡單的綁了去,卻也有些不敢不信。

往日陳南日日來,偏今日未來,往日那顏家小姐也日日來,今日也未來。

難不成顧平川當真出了事?

喬曼曼心中驟然一急,未得那人回答,便兀自跑了出去。

如今,她腦海中只揣了一個想法,那便是快些見到顧平川。

城南的那片森林距喬食記約摸有十幾裏地,喬曼曼從日頭微斜,一直跑到天邊泛起了晚霞,才剛看得見那樹林的影子。

晚光的照耀下,樹影倒映在地上,交織在一處。

喬曼曼抹了抹滿頭晶瑩的汗水,一雙眸子四處環顧著,尋覓著人影。

然四周皆是茂密的樹木,樹葉在晚風的吹拂下發出沙沙的聲響來,煞是惹人煩。

喬曼曼忍不住開了口,聲線微微顫抖了幾分,她喊道。

“顧平川……”

打後方忽聞一片沙沙聲,似是腳步摩擦著樹葉,喬曼曼猛一回頭,忽見兩個黑衣人並排走著,手中拖著一身著墨色衣服的男子。

那男子低著頭,喬曼曼便難以窺其面容,便試探性的喊了一聲“顧平川?”

那人無聲,身後卻突顯一聲響。

那聲音低沈的可怕,聲音中又透著極大的欣喜。

喬曼曼只覺腦袋一蒙,手腳皆僵硬住了一般,竟不能動。

此時她害怕的緊,額頭上時不時的滾落下大顆大顆的汗珠來,然她還是鼓起勇氣回了回頭。

只見後邊,身著淡藍色外衣,月白色內襯的常樂正站在那處,嘴角扭曲著,勾扯出一抹獰笑來。

她萬萬沒想到,此刻站在這兒竟是常樂,不知為何,她心中的恐懼猛地降了下去,取而代之的乃是憤怒。

她憤怒的呵斥道。

“常樂,你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還是吃了那白眼狼心?竟對顧府少爺動手。”

“我若沒聽那酒館閑談人等說錯的話,你乃是家道中落,得了顧府的養育,才有如今穿綢佩玉的生活。”

喬曼曼並不知,這乃是常樂最聽不得的話。

眼下常樂面容扭曲,且似是覆蓋了一層黑霧,周身團著一團冷氣,煞是可怕。

他平日裏最恨的便是,旁人提及他時,就像是在訴說著一只寄生蟲。

不過也無妨,只要有朝一日,他將那顧府握在手中,取而代之,便再無這般閑言碎語。

他獰笑著,一步一步朝著喬曼曼的方向逼近著,緩緩開口。

“好一個牙尖嘴利的小賤人!看來上回給你的那般教訓,著實是太輕了些。”

“也罷!今日我便讓你永生永世記著,我常樂可不是個好惹的。”

喬曼曼如今心中念著顧平川,並不理會那常樂的威脅,不禁回頭看了一回那似顧平川的人影,質問道。

“你把顧平川怎麽了?我且告訴你,他若是出了意外,我便告了那老太君,她定然不會饒了你!”

常樂聞言,仰頭長笑,一副看笑話的模樣,註視著喬曼曼道。

“小賤人,你可知自己如今都自身難保了?竟還念著那顧平川,你且看看,你身後那人是誰。”

喬曼曼聽罷,隨即轉身回頭,正窺見一放大的臉,立在眼前,心中猛一驚,連著喊了幾聲,跌坐在了地上。

再細細看去,那乃是方才著墨色長衫之人,面容上透著一絲冷笑,臉上渾然一副猥瑣氣息,並無半點與顧平川相似之處,只是身形略相似了些。

喬曼曼方反應過來,如今自己怕是正中一陷阱。

想必那酒樓心裏飲酒之人也是故意說了那番話吧,引她前來的吧!

若不是得了賞錢,身穿粗布長衫,普通勞務者,怎舍得喝最好的酒,吃了一連串的特色菜。

想到這,喬曼曼不禁感慨,一番好菜好酒下了白眼狼的肚,心中十分的不滿。

“喬曼曼,你如今可還有何話可說?”

常樂將那扭曲的臉湊到喬曼曼跟前,獰笑著,眸子中閃爍出一抹冷光來。

喬曼曼擡頭,冷冷的瞥了一眼常樂那令人作嘔的面目,冷呵一聲。

“我與你無甚好說!”

她已經想好了,若常樂這混蛋以強力欺她,她便是咬舌自盡,也不會讓他得了逞去。

喬曼曼面前,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正扭動著,緩緩探過去,那雙眸子裝滿了猩紅的光芒……

235.咬舌自盡

“常樂,你以為我什麽準備都沒有嗎?”

喬曼曼勾起嘴角,扯出一絲冷笑來,眸子中閃爍著一抹邪魅的神色來,輕啟唇,又道。

“你且看看後面。”

那只手陡然停在了半空中,常樂楞住了,眉頭擰巴了起來,隨即身子猛地一轉,目光向後方探了過去。

那兩個黑衣人並那個墨色長衫的男子,目光皆被後方引了過去。

後方乃是一片虛無,常樂等人反應過來之時,喬曼曼已經跑到了十米開外的地方。

風聲在耳畔處嘶吼著,樹葉在腳下發出粉身碎骨的哢嚓哢嚓的聲響來。

喬曼曼奮力向前奔跑著,然而來時的那番路已經消耗了她許多力氣,現在一雙腿沈重的不行,口中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

對方到底是幾個身強體壯的男子,雖喬曼曼拼了全力,那幾人還是很快便追上了她,並且將她圍繞了起來。

喬曼曼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見四周皆圍繞著敵人,面前又立著常樂那憤怒到扭曲的臉。

於是,她奮力向前叫嚷了一聲。

“常樂,你這個養不熟的白眼狼,我這就咬舌自盡,你不許碰我!”

喬曼曼說完,又抹了兩回淚,心裏委屈的厲害。

想她自來到這個世界,受苦受累的,如今好不容易穩固了基業,便要被人逼死在這陰沈的小樹林裏了,這當真是太屈辱了。

常樂見喬曼曼這幅模樣,開懷的大笑道“如何?喬曼曼,這次知道跟我作對的下場了吧!”

喬曼曼冷哼了一下,擦了擦眼淚,翻了個白眼,道。

“誰是因為你這個白眼狼,我不過是委屈罷了!”

哭了一會,又被常樂催促了一番,喬曼曼便一把抽了常樂腰間的長劍。

她想著,咬舌許是太疼了些,還是用長劍了結自己吧!

長劍似剛被擡起,便被人抽了去,扔了去,耳邊圍繞著一串呻吟聲,一抹墨綠色身影飄在眼前,一個聲響依稀徘徊在耳邊。

那個聲音是——

“喬曼曼,你這個蠢女人。”

喬曼曼感覺自己似乎撞上了一個胸膛,忙睜了眸子,好奇的摸了摸那挺拔的胸膛,覺得手感還不錯,便又摸了兩回。

顧平川臉龐上瞬間染上了一抹緋紅,見懷中那人似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無奈的道。

“喬曼曼,你摸夠了嗎?”

喬曼曼聞言,如彈簧一般從其懷中彈了出去,待到看清顧平川的模樣,便在眼眸中團了一團淚,顫抖著聲線道。

“顧平川,你可知,我方才差些死了。我還以為你永遠不會出現。”

顧平川眼睛微向下,撫了撫喬曼曼額頭上的汗珠,淡淡開口道。

“你死不了的!”

看到顧平川這般淡定的模樣,喬曼曼心中又泛了一回酸水,流了兩行清淚,問道。

“顧平川,我若死了?你會如何?”

顧平川仍舊淡淡的吐出了那幾個字——你不會死。

喬曼曼並不知道,顧平川說這幾個字的時候有多認真。

再回首時,那常樂並他手下的幾個嘍啰已被一一捆綁了起來,跪倒在地,低著腦袋。

顧平川走到那常樂面前,執起長劍,死死的擡起其腦袋,冷冷道。

“常樂,你可知罪!”

那常樂冷哼一聲,嘴角扯出一抹笑來,眸子更是猩紅的可怕,他緩緩開口道。

“顧平川,你以為我是如此好對付的?”

“待在顧府的這些年,我學的最好的便是偽裝,偽裝成你的好兄弟,偽裝成祖母的好侄子,還有便是偽裝成眾人眼下的謙謙君子。”

“我不可能允許自己有一絲一毫的汙點可尋!”

常樂這番話說的煞是斬釘截鐵,一番話過後,那待在旁邊的幾個人便嘴角流血,一一暈了去。

陳南特特查探了一番,方告知了顧平川,這幾人乃是咬舌自盡了去。

喬曼曼聞言,身子猛然顫抖了一下,覺腦袋發麻,也覺那常樂如毒蛇猛獸一般,忒沒有人性了些。

顧平川眸子冷了一分,隨即方覺察身側一陣風飄了過去。

再看向前方時,喬曼曼已經扯著身上的長紗,對著那常樂踢打了起來,那常樂罵的越厲害,她便踢的越厲害。

反正他如今也是個被捆著的,奈何不得她,她便要好好的收拾他一番。

常樂罵的口幹舌燥,然身體上如同雨點一般落下來的疼痛並未停止,反而越發的嚴重了些。

因為陳南也加入了其中,他原也早早的看著常樂不順眼,只是一直無機會好好的收拾他。

顧平川淡然立在一旁,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來,盯著喬曼曼的那雙眸子也越發的滾燙了起來。

他在想,喬曼曼,你究竟是怎樣一個人?雖出言反爾,讓他不快,但是他終究無法放下她。

這次的事情,顧平川一早便知道。

自這次失憶歸來,他便派了暗衛,日日守在常樂身邊,然常樂也是個狡猾的,時常也會讓他溜了去。

比如朱氏之事,乃是常樂移木換影所致,才騙過了身邊兒的暗衛。

這次若不是加強了跟守暗衛,只怕又要被他給跑了去。

那常樂被打的疼的厲害,忙怒吼一聲。

“顧平川,你管不管你的女人!”

得了這一聲吼,喬曼曼的面色陡然紅了起來,腳步一時也停了下來。

陳南則是看看喬曼曼,又看看自家將軍,兀自偷笑著。

想來,那些日子,也是顧平川有意無意的暗示自己,說什麽大早晨的,應出去看看,有無吃食,帶點與他去。

然他每日回去,將軍關心的卻不是吃食,而是喬食記中的情況,客人可多?可忙的厲害?

諸如此類的問題,陳南不知回了多少。

作為這個中間客,他多少能感受到這兩人彼此的情意,然兩人都是個喜擰巴的,誰也不願邁出那第一步,求個和。

這才擰巴了半個月,可苦了他這個跑腿的。

顧平川依舊低著眉,眉眼處透露著淡淡的欣喜,卻故作冷淡的模樣,道了一句。

“不管!”

236.表白被拒

喬曼曼原是一路被顧平川抱著的。

倒不是她嬌弱,只是顧平川說她似乎腿腳不好,她便任由他抱了去。

期間,喬曼曼先是吐槽了一番那常樂,道其乃是個吸血鬼。

她說。

“顧平川,你好歹是個將軍,就不能把他給轟出去嗎?”

顧平川並未言語,倒是陳南在一旁喋喋不休了起來。

陳南道若要趕那常樂出去,便需得得到那老太君的準許,然常樂十分得那老太君的寵愛,她自是不許的。

若將軍要強行趕了去,老太君定然要責他個不顧手足之情,忤逆不孝的罪名。

這清平縣腳下,信息流傳速度不亞於二十一世紀,倘得了這般指責,顧平川名聲便壞了,這名聲一壞,便有人借此大做文章了。

喬曼曼聞言,頗有些心疼顧平川,便更加厭惡起那常樂來。

她想起今日她暢快淋漓的打了常樂那番事,不禁有些面色發紅,問道。

“今日之事,那常樂可會尋你祖母,將挨打一事推你頭上?”

那顧平川依舊面色平穩,眸子清冷,只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道。

“喬曼曼,你也不全然是個笨的。”

喬曼曼得了這番言,心中便生出一團氣來,氣極了那常樂,然又無可奈何。

她想著,等回去了,必然要想個辦法出來,拿出她這個二十一世紀女子的風範,尋個良方,好好整治上那常樂一番。

隨後,喬曼曼又試探性的問了些那顏家小姐的情況,對此顧平川只淡淡的答了一句,“兒時總在一起玩過。”

喬曼曼癟著嘴巴,哦了一聲,又道“原來是青梅竹馬呀!”

顧平川聞言,那一張冰臉便陰沈的更加厲害了,二話不說便將喬曼曼放在了地上,冷聲道。

“她是我表妹!”

看著顧平川拂手而去的模樣,喬曼曼忍不住指著其後背吐槽了起來,“真真是個小氣的!”

看顧平川這幅模樣,似乎對那顏家小姐只有妹妹情分,並無男女之情。

然她見那顏家小姐,許是極喜歡顧平川的。

於是喬曼曼便與身旁的陳南聊了起來,那陳南許是看穿了喬曼曼的心思,所言皆是那顏家小姐。

他說,那顏家小姐今晨便被將軍送回了顏府,說她一個未出閣的小姐,久住在別府,多有不適。

今晨,陳南未來,也是因了此事。

此刻,那顏家小姐正將自己關在房中,任憑淚水順著如同嫩豆腐一般的臉龐滑落。

昨日,她尋了顧平川,說了自己的一番心思,十年如一日的心思。

那時的她,微低了眉頭,眼眸中散著些許亮堂的光芒,扭著一雙玉手,掏出懷中的手帕,懷揣著一池心思,遞到顧平川面前。

那手帕上繡了她對顧平川的一番思念,那麽多年,她每每想他,便會拿起手帕,繡上一會。

眼下,手帕之上,已盡是其名字。

顧平川並未伸手去接那帕子,他乃是個聰明的,只見那紫蘇羞澀的模樣,便只這帕子的用途。

於是他起身,開了一回口道。

“顏表妹,天色已晚,你且休息吧!我明日便送你回府。”

顏紫蘇那時的心似是碎裂了,她兀自跌在地上。

說起來她今日表的這回白,乃是因著她實在受不了顧平川待她的妹妹情分,以及那些承了喬曼曼的情分。

當日,喬記之中,她想探探顧平川對喬曼曼的心思,便睜著一雙俏眼,窺了一眼喬曼曼的方向,笑道。

“平川哥哥,你看曼曼姐,做起掌櫃的還是有模有樣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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