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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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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他見陳南與喬曼曼一絲走進來,便覺得奇怪,現在喬曼曼又沒由來的道了聲謝,看來定然有某些事情經了陳南的口出去。

陳南一擡頭便對上顧平川透著濃濃寒意的目光,身子猛地抖了一下,喉嚨中的食物堆疊在一起,猛地吞下去,差點沒被噎死。

喬曼曼瞥了一眼陳南的方向,兀自為他盛了一碗鯽魚豆腐湯,囑咐他好生喝著,又看向顧平川的方向說道。

“阿呆,其實你還是很關心我的嘛!”

喬曼曼的語氣中透露著些許的得意之情,一雙桃花眼微瞇著看著對方。

“喬姑娘想多了,王家老爺背後是晉陽王,我與他對抗也是為了當朝陛下。”

“那王家少爺乃是我嫌他啰嗦!”

顧平川一番話說的甚是大義凜然,然眉眼間卻透露出一絲絲的緊張,額頭上也閃爍著些許的汗珠。

喬曼曼扯了一塊白嫩的鯽魚肉放在顧平川的碗中,一抹狡黠的笑浮在嘴角。

她說。

“顧將軍,剛才我叫的可是阿呆。”

顧平川:“……”

“顧將軍,你緊張什麽?”

顧平川面頰陡然一紅,開口便狡辯自己沒有緊張,殊不知額頭之上浮現出了更多細密的汗珠。

喬曼曼才不理會顧平川的解釋,自顧自的給顧平川盛了一碗湯說道。

“顧平川,這些日子與你相處一番,我對你也算是有個清晰的認識了。”

“你這個人,最大的缺點就是口是心非,雖看起來跟冰塊一樣,其實還是挺熱心的嘛!”

“這說明你還是我的阿呆,你的本質沒有變,我還是很開心的。”

“顧平川,你放心,我喬曼曼也不是個知恩不報之人,你對我如此好,我也要對你好一點。”

顧平川聽到這裏,似乎來了興致,也放松了些許,猛地湊到喬曼曼的面前開口道。

“哦?那你想如何報答我?”

喬曼曼拿在手中的筷子微楞了一下,夾了一塊五花肉放入口中,嘟囔道。

“我可以免費做飯給你吃呀,把你養的好好的。”

“你要養我?”

顧平川微微轉身,面朝向喬曼曼的方向,表情極為認真,嘴角噙著一抹笑。

喬曼曼從上到下打量了一下顧平川,點點頭,略微思索了一下,便道。

“往日裏你還是阿呆的時候便在我那,我便是養得起的,想來你即使變成顧平川了,飯量應該也差不多,我還是……養的起的!”

喬曼曼這一番話起初說的順暢,直到最後一句才陡然楞了楞,下了一番勇氣,這才出口。

畢竟這些日子顧平川時冷時熱的脾氣他也不是沒有見識過,她只覺這家夥熱起來比阿呆還好伺候,冷起來比玉皇大帝都難伺候。

她想著,他冷的時候,想必不食人間凡物,便是養不起的。

顧平川微微點頭,心情似是極好,喝了一碗鯽魚豆腐湯,直言這豆腐鮮嫩,湯味濃稠,十分好喝。

得了這一番誇獎,喬曼曼也甚是開心,拿起顧平川的碗,便為他添上了一碗,還說他若是喜歡,便日日為他熬煮。

顧平川看了一眼陳南的方向,有意無意的開口說道。

“喬曼曼,等這仗打完了,你便住進我顧府吧!這樣也方便你養我。”

彼時陳南正喝著碗中的湯,聞言,又差點沒嗆死過去。

跟了將軍那麽多年,他往日竟不知將軍也是個玩套路的男人,此番可是要拐了喬姑娘?

陳南放下了手中的碗,附和著自家將軍說道。

“喬姑娘,我家將軍所言極是阿!如此一來,你也方便,將軍也方便。”

喬曼曼眉頭微皺,旋即沈默。

她也不是不願意待在顧府,而是放心不下阿娘與喬記眾人,喬記是她辛辛苦苦創建起來的,就像她的孩子一樣。她若待在顧府,怕是不能好生照顧這店鋪了。

“這我得問問我家阿娘的意思。”

沈默過後,喬曼曼吐出一番話來,與其說是問自家阿娘,不如說是給自己留點時間思考。

陳南聞言,忙不疊的開口說道。

“喬姑娘不必擔心你家阿娘,你若是要養我家將軍,我們也可將你阿娘一並接過來,好生照顧著。”

喬曼曼還未回答,顧平川便放下了飯碗,淡淡開口道。

“就這麽定了吧!”

說罷,顧平川便起身,離開了營帳。

喬曼曼看著顧平川的背影,兀自往嘴裏塞了一個豬肝,狠狠地咀嚼了起來,嘟囔著:“這家夥又霸道總裁上身了。”

在距離顧家駐紮之地的三十裏地在是王家大營。

正中心的偌大營帳中,正中心擺著上好的紫檀木椅,坐在上面的乃是一眼眸猩紅的男子。

男子身著暗黑色長袍,左邊的袖口處已經是一片空無。

那男子聲音陰冷,日中透露著濃烈的狂喜,他沖著跪在下方的四人嚷道。

“你們可親眼見那顧平川一命嗚呼了?”

四人之中一個男子抱著拳,頭都快要低到地底下去,他身體微抖,聲音平靜。

“本來我們也沒十足的把握,只是那顧平川本就受傷,又受了我們幾個的一陣亂砍。定然是活不了的!”

男人當即仰天長嘯,面目猙獰,扭曲黏連在一塊,他拍著桌子,高聲呵道。

“我真想親眼看看他顧平川死去的模樣!”

那人見狀,忙送上了懷中之物。

那是盔甲上殘破的一小片,還有用紅色絲線系一縷發絲。

209.夜訪顧家營

男人一把奪了那盔甲,怒目而視,將那盔甲用力擰在一處,隨即扔在地上,用力踩了起來,踩起來一陣塵土。

左臂的傷口似乎隱隱作痛,那空蕩蕩的袖口是貼在他臉上的恥辱。

如今顧平川死了,一直攀在他心口的那團怒氣也總算是消散了一些。

男人收起了腳,面色依舊泛著赤紅,他的目光落在了身下那人顫巍巍的掌心之中的發絲,開口問道。

“這當真是小婊子的?”

那人將頭點的如同搗蒜一般。

男人點燃了燭火,徑直將那發絲放在了火焰之上,那發絲沾上了火,瞬間發出呲呲的聲響來,不一會便化成了一縷縷的青煙。空氣中彌漫著難聞的燒焦味。

“讓那小婊子如此輕而易舉的死去,倒也是便宜了她!”

男人的眉目之中暗藏殺氣,僅剩的那只手臂的拳頭牢牢的攥在一處。

“不過這樣也好,放他二人黃泉路上作伴,也好!”

不一會,男人便轉身,看向了跪在地上的幾人,陰冷的聲音響起。

“你們最好說的都是真的,不然我會讓你們死的很難看。”

此話一出,下方四人的身體便止不住的顫抖了起來。為首的那人慌忙以頭嗑地,忙不疊的說道:“大少爺就是借我們一百個膽,我們也不敢欺騙您呀!”

被稱作大少爺的男人哈哈一笑,直道,晾他們幾人也不敢,便揮手讓他們退下了。

幾人退下之後,王家大少爺又叫來了主將王猛。

王猛立在堂下,臉上透著笑,抱拳道。

“不知大少爺叫來末將所為何事。”

王家大少爺頗為興奮的仰天長笑道,“自然是天大的好事!”隨即便開口道。

“王猛,你可知那顧平川已經死了?”

嗯?

王猛楞住了,腦袋裏是紛飛的問號。

那顧平川是他戰場上的敵人,他與他交手多回,未曾有一回是占得上風的。反而因了他,身上多出了大大小小的傷痕來,這些傷痕之中頗有幾處是險些致命的。

上次若不是使了點小計謀,軟硬兼施的買通了顧家軍的一小隊士兵,讓那顧平川處於腹背受敵的情況,那一劍他們便也是不可能得手的。

雖說顧平川受了一劍,他們也算得上是領先了一回,但是他無論如何都料想不到顧平川會死。

在王猛心中,顧平川頗有將帥之才,只是為人太過於迂腐不堪,看不清時勢,不然必能為殿下的宏圖偉業打下一番基礎來。

也是因此,他不相信顧平川這般鐵血勇士會死。然見大少爺如此興奮,想來這件事情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於是,王猛忙不疊的詢問了一番其中緣由,這才得知殺手事件。

雖得了殺手傳來的消息,王猛還是有些難以置信。便也提出了心中觀點,不料那王家少爺開始不耐煩了起來。

“王猛,你是怎麽回事?連我都開始懷疑了?”

“那些殺手可是我王家培養了多年的好手,殺他一個受傷躺在床上的顧平川有何不可?”

王猛無言,只得半信半疑的承接了王家大少爺的指示。

這王家大少爺直言時機已到,讓自己與老爺說一下,快快發兵,將那顧家營帳給一並踏平了去。

王猛一路腦袋昏沈的回到了營帳之中,請來了王家老爺講明了其中緣由。

那王家老爺也不是個魯莽的,且對自己兒子派殺手的事情一無所知,便與王猛一拍即合,想要查探一番此事,看看有無內情。

查探的第一步便是叫來了那四位殺手,對他們實施了一番嚴酷刑法。

四人哀叫聲連連,直言他們九死一生的完成了任務,怎地回到了自家地盤,還慘遭如此對待?

他們的吼叫聲十分響亮,經了人的傳播,很快便被軍中將士知曉了。

那王猛眼見軍中將士皆把四人的話聽了去,漸漸覺得王家乃是個火坑,士氣也漸漸地低沈了下去。

且那四人被打到奄奄一息之時依然嚷著冤枉,他便也信了幾人所言,放了他們,讓幾人好生修養著。

奈何王猛向來是個謹慎之人,眼下雖認定殺手定然得手了,卻不敢肯定那顧平川會不會九死一生,又被救活了。

於是他便潛了三兩好身手的士兵,再來一個夜探顧家營。

第二天清晨,霧霭剛剛散去,天空依稀明亮之時,那幾個士兵毫發未損的回來了,臉上皆掛著笑容。

幾人在王猛下方抱了抱拳,一人率先興高采烈的開口說道。

“將軍,此番我們夜訪顧家營,可以說是大有發現呀!”

王猛不接話,那人便繼續說了下去。

“我們先探了探顧家營存放糧食的地方,本想著尋來一把火燒掉他們的供給,不成想等到我們找到那糧庫,見那糧庫依稀只有一點糧食,還不夠他們一頓吃的。便作罷了!”

“沒錯,王將軍。我們還聽見那守夜的士兵私下聊天,說是他們帳中已無主將,只剩下一位蒙副將。怕是不久便要撤軍了!”

另外一位忙不疊的打亂了那位的話,兀自開口說道。

“是呀,將軍,以防萬一,我們還詢問了安置在顧家營中的間諜,他們的回話與我們探查到的結果乃是一般無二呀!”

三人之中久為發言的那一位也跟著著急了起來,急忙開口道。緊接著又抱拳說道。

“將軍,若要攻克顧家營,如今乃是大好時機呀!”

底下的一位士兵抱拳開口道,眸中閃爍著亮堂的光芒。

王猛眉頭微微抖了抖,不知為何,他始終無法接受顧平川已經死去的事實。

說實話,他挺欣賞顧平川,欣賞他在戰場上的風姿,他甚至想著顧平川有朝一日想通了,他也可為他再度引薦殿下,怕也是因了這,他才不願意相信顧平川之死吧!

罷了!罷了!也是時候給這場戰鬥劃上個句號了!

王猛面向三人,厲聲開口道。

“你們三人,即刻去稟報王爺,備足糧草,討伐顧家營。”

三人聞言皆是喜上眉梢。抱了一回拳,便離開了營帳。

210.山洞藏身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刺破淡淡的霧霭之時,喬曼曼已經從地下庫房中裝了些豆子置於簸箕中。

昨日,她忽地想起來老家的豆腐腦,那入口既化,絲滑爽口,白嫩嫩的水靈小豆腐,再配上特制的醬料,簡直是滿足人體的所有感官呀!

所謂老家便是21世紀。

只是讓喬曼曼不解的是,這往日儲藏食物的庫房都是設在廚房旁邊,派專人把守的,而今怎麽轉移到地下去了?

且地窖口大開,地窖中還隱藏著一小隊士兵,個個看起來身強體壯,煞是精神。

這又是為何?

兩重疑問在喬曼曼的腦袋中轉阿轉的。她也沒能想和明白,不過她依稀覺得,這大概是個戰術。至於什麽戰術,她便不知了。

思索了片刻,她便朝著夥房走了過去,準備多泡上一些豆子,也好分給將士們嘗嘗鮮。

喬曼曼剛將那豆子泡上之時,陳南便打遠處著急忙慌的跑來了。

他氣喘籲籲的開口對曼曼說:“今日怕是有敵人來襲,喬姑娘你快隨我去避難。”

陳南話音剛落,便著急的召集了夥房之中的一眾人等,讓他們隨著尾隨在自己身後的那個士兵一塊去避難。

這些夥夫到底是成日裏待在夥房之中的,與那些夥具十分的親昵,得知要逃難的消息,便忙不疊的背起了大鍋。

想來這些人也是行軍打仗數十載的,也多是見過這種場面的。

喬曼曼微微有些發楞,反應過來之時,一把拉住了陳南的衣袖。直問“顧平川呢?”

陳南見喬曼曼眉頭擰巴的緊,一時生了打趣的心思,笑呵呵的開口道。

“怎麽?喬姑娘莫不是在擔心我家將軍?”

喬曼曼聞言,便用手在陳南的胳膊上擰了一下,急忙開口道。

“好好說話,快告訴我顧平川在哪?”

顧平川左胸口的傷,喬曼曼知道的很清楚,因著她每日都會去老軍醫那裏拜訪一回,探尋一下顧平川的情況,也好斟酌一下如何食補才為最好。

須知傷筋動骨一百天,如今別說百天了,好生養著的日子不過十天,喬曼曼只怕他那傷口會再次裂開。

陳南似乎是看穿了喬曼曼的心思,忙收起了玩笑臉,目光落在前方,開口道。

“將軍的身旁有軍醫,喬姑娘不用擔心,快快隨我一起去避難吧!”

其實這話,是自家將軍早早便囑咐下的,直言此話能讓喬曼曼安心,如今看來,確實如此。

喬曼曼點點頭,回頭煞是憐惜的看了一眼身後被水泡著的豆子,便跟在陳南的身後向遠方跑了過去。

這一路上多的是避難的人群,不過這些人群多是夥夫,年輕軍醫擡著的受傷人士,一些體弱的士兵,並無強壯人士。

跑了大概半個時辰,喬曼曼已經是大汗淋漓,氣喘籲籲,口腔中生出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喉嚨幹的厲害。

前方是一片連綿青山,青山上,石頭縫隙之處,長著一些翠色的松柏。

喬曼曼捂著腰,口齒甚是不清晰的吐出我不行了這幾個字的時候,陳南微笑著回頭看她,中氣十足的說道。

“喬姑娘果然如將軍說的那般,體力太差。”

喬曼曼聞言,本就緋紅的面色又是一紅,嘟囔道。

“他竟與你說這些。”

說起來這也怪不上她,在老家是她便是個智商尚好,體力殘缺的人物,雖說不上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擡吧,然這體育成績每每出來皆讓人扼腕嘆息。

前方的山洞便是供眾人避難的地方,且洞口位於一塊崎嶇不平的山道上,一次只能容許一人通過,且被一只松柏樹掩映住,倒是十分的隱蔽。

喬曼曼在通過那洞口之時,略微疑惑了一下,有些想不通這山洞如此隱蔽,顧平川又是怎麽發現的?

山林之中,一對人馬正高舉旗幟,向著不遠處的一些連綿白色點點移動。

為首之人乃是坐在馬上的王猛,其目光牢牢掛在前方,心中生出了淡淡的不安,眉頭微微皺動了幾下。

今日,王家大少爺與王家老爺也是跟著的,二人分別位於王猛的左右,說是要親眼前來見證這顧家營的破滅。

昨日王家破天荒的搬出了家中好酒,又接連斬殺了幾頭牛羊,說是要給將士們打打氣。

其實這也是因了王猛的緣故,是他向那王家老爺進言,又道如此這般可士氣大振,他才同意了!

宴席之上,眾兵歡。

酒過三巡之後,王家大少爺高高的舉起了被子,直言顧家營主將顧平川已經躺在黃泉底下,明日必要滅了顧家整營。

此話一出,頓時便是士氣高漲。

這也是今日諸士兵為何長行數裏,卻不知疲憊一般漸行漸快的原因。

漸漸地,軍隊已經逼近了那白色營帳,只見一個個橢圓的白色營帳之中竟無半點影子。

且處處雜亂無章,東西倒了一地。

他們莫不是跑了?

王猛楞楞的想著,心頭的不安漸漸向上蔓延了去。

那王家老爺和王家大少爺今日乃是來討債的,眼下見人影全無,渾然沒個討債的地方,不禁厲聲嚷嚷道。

“王將軍,莫不是你手下的士兵走漏了風聲?”

王大少爺跟著冷哼了一聲,白了王猛一眼,開口道。

“若不是走漏了風聲,這顧家營又何至於無一人阿!”

“王將軍,你好生讓我失望阿!”

王猛本就心思淩亂,如今被吵的更是腦海中放了一團亂麻,亂的不得了。

軍中士兵見狀,也跟著慌亂了起來,那來時聚集了一身的必勝之氣此時也潰散了一些,將士之中也多有犯嘀咕者。

正當軍隊一片混亂之時,打軍隊的後方殺來了一對人馬,這群人皆穿著顧家軍的衣服,手持長矛盾牌,目光迥然有神。

那王家大少爺看見這種場面,樂呵呵的高聲道。

“我說這人是去哪了?原來是後面躲著呢?眾多將士,給我上,殺他們個片甲不留。”

王家少爺的話音剛剛落地,打前方便出現了一隊士兵,皆是身著盔甲,裝備整齊,目光迥迥。

211.雙方交戰

王家將士眼見如此,原本蓬勃的士氣便又掉了一掉。

王猛原本皺著的眉頭又皺了一分。

那王家大少爺見到這種情況,卻無甚在意,指著前後兩方,高聲開口道。

“王將軍,站著幹什麽啊?快打吧!打死他們這些沒了主將的閑散士兵。”

王猛看了一眼四周,知道現在除了戰鬥也沒有別的法子了,便高高舉起長劍,剛要吶喊一聲,鼓士氣,那後方的士兵卻競相散開。

散開的士兵排成兩隊,分列兩邊,留出了一道長長的走道,打那走道中來了一位高坐在馬上的人,那人身形挺拔,渾身透著一股威嚴氣勢。

待到那人走到近處,士兵們方識得那人乃是顧家營中的主將顧平川!

王猛眉頭猛然一擰,那眉頭便如同趴在額頭上的毛毛蟲一般。

此刻王猛一陣心悸,煞是不安。

倘若昨日王家大少爺沒說那番顧平川已死的話,倒也無甚要緊,然而此刻顧平川自帶威嚴氣勢的出來了,將士們心中定然要形成一定的反差來。

這些士兵因了昨日王家大少爺的那番話,此刻皆把顧平川當成了鬼魂,慌裏慌張的扔掉了手中的武器。

有些膽大的雖不至於慌亂到如此地步,倒也吞了吞口水,煞是緊張。

且說那王家老爺並那王家大少爺,心中早早的便認定了顧平川已死的事實,現如今又看到了活生生的顧平川,只覺是鬼混。嚇的一下子從馬上給摔了下來。

王家大少爺此刻只餘下一只手,便用那右手顫巍巍的指著顧平川的方向,聲音顫抖的說道。

“你是人是鬼?”

顧平川挺拔著身子,眉眼間透著一股清冷,冷笑了一下,露出玩味的神情,開口道。

“人如何?鬼如何?皆能取你臂膀!”

王家少爺身旁站著的人乃是貼身侍衛張勇,這廝跟了他十幾年,十幾年來受苦受累,不知得了多少打罵。

張勇撲到王家大少爺跟前,手腕處閃爍處一抹冷光來,隨意的開口道。

“大少爺,你沒事吧!”

那大少爺眼見好生生的立在眼前的顧平川。心中本就積了一團氣,正沒處發,此刻便像是尋了個地方一般,怒斥道。

“你這個潑才,眼睛是瞎了嗎?我都這樣了,還不扶我是等著看我死嗎?”

那張勇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開口便是“你說的沒錯,我就是在等你死。”

話音剛落,一把利刃便抵上了王家大少爺的脖頸,用了點力,瞬間便顯出一道紅色印記來。

那王家大少爺此刻是哼也不敢哼,罵也不敢罵,只能任人宰割。

王家老爺剛想救自家孩兒,便被身旁一個有著魁梧身材的仆人抓住了。

這仆人是他慣常喜歡用的,因其十分懂事,任勞任怨,又會哄他開心。

此刻他正疑惑的看著面前的人兒,一臉的狐疑相。

這仆人名趙牛兒,乃是一戶放牛人家出生,家人為了錢財將他送進王家為仆。

他也是從那一刻起知道了這世間竟有比吃不飽飯還要讓人難受的事情。

自打進了王府,他活的便不如他家放養的牲畜,終日裏被打罵,稍有不甚,便是整天整夜的不給飯吃。

他也是受了這許多苦,腦袋又機靈了些,漸漸摸清了王家老爺的品性,終日裏說些他愛聽的,這才養成了這番魁梧身子。

但他還是恨,恨自己在王家老爺子眼中不如一頭牲畜。

趙牛兒停直了脊背,頗為興奮的開口說道。

“老爺,如今我趙牛兒也是能直起腰板說話的人了!”

往日裏,他白日從未在王府中直過一回腰部,都是黑夜裏並著昏黃的燭火感受著這種滋味。

現如今,他終於可以昂首挺胸了!

王家老爺見狀,胡子都快要氣歪了此刻便連忙去喊那王猛,讓他快快救他。

王猛長嘆了一口氣,便攜著長劍,朝著王家老爺飛奔而去。

趙牛兒忙拿出手中的利刃,置於王家老爺的脖頸上,如此一來,那王猛便停下了,一時之間也沒了辦法。

顧平川嘴角噙著一抹笑,樂呵的看著如今這種場面,冷聲開口道。

“王家父子,你們以為只有你們會收買人嗎?”

王家父子此時被刀架在脖子上,縱然心中有著千般萬般的怒火,此時也只有吞到肚子裏去,而不敢出一言啊!

顧平川從馬上一躍而下,舉手投足之間皆是淡然模樣,眉頭從不曾皺上一分,似乎左胸口的傷只是擺設。

王猛看到他如今這幅模樣,不禁懷疑起來顧平川有沒有真受傷,畢竟他都能瞞天過海,以詐死之法將他們引入這埋伏圈中。

顧平川身旁跟著一對精兵,他緩緩邁步向前,首先來到了王家大少爺的面前,掌心中牢牢握著一把長劍,長劍在地面上劃拉,留下一道長長的印記來。

顧平川站在王家大少爺的面前,眸子冰冷,眉眼之間隱藏著一股怒氣,他冷聲道。

“王家大少爺,我若沒記錯的話,似乎跟你說過,你若敢動喬曼曼,我便要了你的另外一只手臂!”

那王家大少爺此刻也是眼眸猩紅,憤怒都快要從中鉆了出來。

此刻他聽到這般言語,又見顧平川如此憤怒,便以為喬曼曼出事了,放肆的笑道。

“哈哈!顧平川,今日你殺了我又如何,那個小婊子死了!”

顧平川不言不語,只揮起手中的長劍,又是一番手起刀落,一只裹著墨綠色衣衫的胳膊便掉在了地上。

王猛從喉嚨中猛地發出來的那個‘不’字尷尬的停留在了半空中。

王家大少爺被扔在了地上,疼的來回打滾,猶如一只滾在泥地之中泥鰍。

顧平川將手中的長劍扔在地上,定在王家大少爺的左腦邊,臉龐上浮現出一抹暗黑氣息,整個人如同暗夜修羅一般。

他說。

“曼曼她活的好好的,你再有下次的話,我便直接要了你這腦袋!”

212.不要當累贅

喬曼曼在那山洞裏待著,周圍乃是一片烏漆嘛黑的,可謂是伸手不見五指。

黑暗之中,她依稀聽到了外面一陣兵器掉落在地上的劈裏啪啦的聲響,便抓著那陳南問“這外面是怎麽了?顧平川呢?”

陳南聳了聳肩膀,道:“不知。”

喬曼曼責那陳南是個沒用的,身旁又是一片烏漆墨黑的,也難以尋到那顧平川,便對著那漆黑的一片喊了句“顧平川?”

山洞之中,一聲清脆的聲音從那頭傳到這頭,彌漫了整個山洞,漂浮在喬曼曼的身旁,只是無人回應。

喬曼曼登時便急了,猛然起身,急切的說道。

“不行,我要去找顧平川!”

陳南見狀,便急切的拿了自家將軍留下來的話打發喬曼曼。

“喬姑娘不必著急,將軍身邊跟的皆是強壯將士,又有蒙副將在旁,是不會有事的。”

“再說了喬姑娘,你若是出去了,說不定還會成為將軍的累贅呢!”

喬曼曼將陳南的這一番話放在心中仔仔細細的品味了一番,覺得也有些道理。

畢竟在老家的電視劇裏,多的是這種關心則亂的場面,她想著,自己必然不能亂了心神,耽誤了顧平川。

接著,喬曼曼便又安穩了坐了一會,然又猛然打了一連串的噴嚏,隨後又忽聞山洞外一陣哀嚎遍野的吶喊聲,心中猛然一急,便摸索著按照來時的路探尋了過去。

這探尋的過程中甚是不巧的探在了陳南的頭上,陳南身體猛一抖,被嚇的吶喊了起來,這一喊又嚇到了許多人。

喬曼曼趁亂慌裏慌張的跑到洞口之處時,頭上,手臂上,磕磕碰碰的,一片一片的紅,頭上也多了幾個小鼓包。

這一路上,喬曼曼都在心中念叨著不能著急,不能著急的,然到達洞口之時,終是沒能收住內心的緊張,拼盡全力將那堵在洞口的石頭掀開了去。

那石塊承了力,順著山脈滾了下去,卡在了一塊松柏樹上。

喬曼曼方從那山洞中走了出來,便見眼前打生打死之景。

雙方士兵交戰,手中皆拿著長矛,長矛尖端滴落著濃稠的鮮血,直穿過人的肉體,地面上已是鮮血縱橫,屍體橫豎交錯。

正中心之中一位身穿白色戰甲的將軍坐在馬上,手中將長劍翻飛著,過往處是一片如割韭菜一般倒下的士兵。

那人乃是顧平川!

喬曼曼看見顧平川之時,長籲了一口氣,隨即便感覺一陣惡心,胃裏也跟著翻江倒海了起來,俯身吐了起來,甚是難受。

這種血腥場面她果然還是看不得的。

王猛緊緊的皺著眉頭,握著長劍的手已是青筋暴起。

眼下兩軍交戰,他方士氣一落再落,被打的抱頭鼠竄。

而顧平川那方則是士氣高漲,猶如海浪一般一浪更比一浪高的拍打著他們。

王猛看了一眼正坐在馬上,意氣風發,眉目清冷的揮舞著手中的長劍的顧平川,不禁心煩意亂了起來,目光朝四下淡淡掃視了一番。

這一掃視,便有了了不得的發現。

旁邊的半山腰上,正脆生生的立著一女子,女子身著淡藍色長紗,正俯身作嘔吐狀。

王猛兀自笑了,能此時此刻出現在此地之人,想必也唯有那喬曼曼吧!

這樣想著,他便幾個大跨步,來到了那女子的旁邊,身手牢牢鉗住了她的脖子。

那喬曼曼正吐的難受,猛被抓了脖子,怒吼道。

“滾開!”

王猛楞住了,心中自是頗為意外,想他王猛,還未曾被一弱女子斥責呢!

於是他便亮出了手中的長劍,放在喬曼曼的眼前,冷聲開口問道:“你說什麽?”

喬曼曼只覺眼前忽地閃現出了一抹冷光,細細看去方識得是一把長劍,長劍上還掛著粘稠的鮮血,正往下滴落著。

於是喬曼曼又是一陣惡心,嘔的一聲又開始吐了起來,且是奔著那長刀吐上去的。

嘔吐物灑落在長劍上,混著那粘稠血液一起滴落下去,好巧不巧的滴落在王猛的鞋子上。

王猛瞬間變了臉色,由原本得意的緋紅色變成了鐵青色。

且不說他這鞋子,只說說他這長刀,乃是他心愛之物,如今生生的被嘔吐物覆蓋,真是氣煞他也!

於是他也顧不得什麽憐香惜玉了。徑直抓了喬曼曼的頭發,猛地一扯,呵斥道。

“你可是喬曼曼?”

“你這個女人!竟如此對我的劍,不知那顧平川看你在我手上,會不會應了我的要求,隨了殿下。”

這一番話被喬曼曼聽了去,她心中那叫一個不是滋味,方才說著不要當那拖累人的女子,如今卻被敵人揪住了頭發……

喬曼曼被迫的擡頭,眨巴了幾回眼睛,眼眸中微微泛出了點點淚光,秀眉一挑,看向了顧平川的方向,頗為淒涼的開口道。

“您抓錯人了呀!我與那顧平川乃是生來的仇敵,你看看我這頭上,我這手臂上,皆是顧平川打的!”

“哎呀……你要是把我給了顧平川我就不活了!你若打死了我,也是正稱了他的意呀!”

王猛特特的查看了一番,見那女子額頭上確實是鼓起來了好幾個大包,便半信半疑的問道。

“他為何要打你?”

喬曼曼聞言,心中一陣得意,想著自己這演技也是極好的,竟騙了此人。

於是便又裝作可憐巴巴的模樣,滴了兩滴淚,拽著王猛的袖子,抽泣道。

“您有所不知阿!那顧平川乃是個喜新厭舊的。自從有了那個什麽喬曼曼,便把我給忘了……”

“我氣不過,便私下裏收拾了那喬曼曼幾回。”

“那你可知她現在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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