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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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就聰穎過人,勇敢果斷,雖頑劣了些,但極有眼力價,在皇家面前出過幾次彩,引得聖上直說這顧平川是很是有幾分顧老太爺當年的風采,以後必定是報效國家的一員大將,顧平川這在聖上心裏也算是留了名了。
日子就這麽安安穩穩的過著,直到顧平川的表哥常樂來投靠顧家。常樂剛來的前幾年也還和睦,後來顧平川就不知怎麽的,總是惹顧老太太生氣,顧知又是個孝順的,便狠打了顧平川幾次,可是顧平川並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而顧老太太還是時常覺得顧平川太頑劣欠管教,後來顧平川發現每次都是自己這個表哥常樂搞得鬼,自己本做的沒錯,常樂能在顧老太太耳邊說成錯的,原本不是自己做的事兒,常樂能在顧老太太耳邊說成是自己做的。
偏偏這位表格還極能裝,每次都好像是不經意說的,惹了老太太不高興後,又在老太太和顧平川面前愧疚自己多嘴,顧平川辯解了兩次,沒沾著什麽好處,反倒被打的更狠了。所以久而久之,顧平川也就懶得在乎了,我行我素起來,顧知看顧平川也沒出什麽大的差漏,也就懶得管了,只顧老太太一人看不慣,再後來,顧老太太連顧知都看不慣了,只覺得自己終究不是顧知的生母,怕是顧家以後沒人聽她的,便越發的看哪兒都不順眼起來。
後來顧老太太貼身伺候的丫頭突然跳井死了,只留下一封遺書,說是顧少爺有辱與她,所以自覺無顏活於世上,便自行了斷。這可把顧老太太氣急了,差點要打斷顧平川的腿,顧平川的任何辯解也聽不進去,顧知也懶得管這檔子破事兒,顧平川一氣之下又差點折斷了家法棍,顧老太太氣的險些暈過去。後又不知是那個廟裏的和尚神神叨叨的跟顧老太太說她這孫子就是自己前世造的孽,這一世來抱怨來了。顧老太太也覺得和常樂最是貼心,也就越發的倚重常樂,對自己的親孫子反倒沒有那麽上心了。
不過到底是自己孫子,自上次顧平川失蹤之後,顧老太太也是著急了一陣子,天天求佛拜廟的,只求孫子能平平安安回來。所以這次顧平川回來後顧老太太心裏也是高興的,可沒想到顧平川的脾氣比之前還差,沒回來幾天便因為常樂的什麽事兒,跟顧老太太頂撞起來,顧老太太很是生氣,更覺得這顧家沒人把自己當回事兒了。
顧平川剛中毒的時候,顧平川命人對外只是宣稱是吃錯了東西,拉肚子而已,所以顧老太太也以為只是小毛病,還想趁這個機會治一治顧平川,晾上他幾天,所以也沒有給顧平川的側院派什麽得力的人手前去照顧,想等著顧平川派人來向自己求助,可沒想到,顧平川竟是個硬骨頭,一概沒有用顧府裏的人手,竟從外面請了個廚娘來貼身照顧著。後來看顧平川病了好些日子,才知道這並非小病,顧老太太越想越覺得過意不去,所以對顧平川倒比之前熱絡了幾分。
顧平川剛踏進蒼瀾院,門口的小丫頭就高聲報道:“顧少爺來了”,正廳裏間兒裏聞聲撩簾兒出來一個姑娘,笑著將顧平川應了進去,“少爺回來了,老太太剛還念叨,少爺病剛好就去軍營了,怕少爺凍著,想著讓再送些衣物過去呢。”
顧平川尚未說話,只聽屋裏傳來一個清朗的男聲道:“這不是,這既是可給祖母擔心壞了。”顧平川擡眼進屋,只見顧老太太坐在上首檀木太師椅上,側手邊便是顧家表少爺常樂。
顧平川上前向顧老太太一抱拳,冷聲道:“孫兒給祖母請安。”說完顧平川就徑直在常樂對面的椅子上坐下。
顧老太太原本還連說好,但看顧平川說完就冷著臉坐在一旁,就像是沒有看見常樂一般,顧老太太心裏便不高興起來,出聲道:“也不跟你表哥道聲好,你在軍中這些天,都是你表哥在家裏忙前忙後,讓我這個老太太能省點心,還有你之前失蹤那段時間,也沒少累著你表哥,你這大老爺們的,也不說聲謝。”
顧平川聽了顧老太太的話卻沒什麽表示,也不說謝,也不說不謝,就這麽冷眼盯著常樂。常樂也是個人物,開始聽老太太說讓顧平川謝他的時候,只微笑喝茶,待看到顧平川沒什麽表示的時候,也不著急,穩穩的放下茶杯,這才準備開口緩和一下氣氛,說道:“都是一家人,說什麽兩家話,什麽累不累的,這不都是應該的嘛,您說是不,祖母。”
175.胳膊肘向外拐
顧老太太瞪了顧平川一眼,拍拍常樂的手說道:“樂兒說的對,真真是祖母的好孩子。”
顧平川冷笑一聲,看著常樂說道:“累些也沒什麽不好的,有收獲就行,你說是不,常表兄。”
常樂聽罷,仍是溫潤的笑著:“平川說的不錯,孫侄兒這也是有福氣的人,能得到老祖宗的指點,累點也是樂意的,跟著祖母學本事,再累也不怕啊。”
顧老太太聽了心裏很是熨帖,越發的覺得,當初把常樂接過來的決定是無比正確的,這個孫侄兒聰明伶俐,最總要的是懂得感恩,這一點可比那正經孫子強多了。想著這些,顧老太太看向常樂的眼神就越發的喜歡,沖著常樂說道:“樂兒是最明白事理的人了,”又略帶不滿的瞥了顧平川一眼,“川兒以後多跟你表哥學著點,不然你這個脾氣是遲早要吃虧的。”說完也不理顧平川臉上的不屑,對著顧平川說道:“川兒,有件事兒祖母本不想過問,原也覺得不是什麽大事兒,可今兒跟你表兄說起來才越發的覺得這事兒不妥,想跟你說道說道。”
顧平川基本已猜到顧老太太想說什麽,最近能有什麽不妥的事兒,左不過就是喬曼曼在顧家做廚娘這件了,於是也不知可否,想聽聽看,常樂又跟顧老太太說了什麽。
顧老太太看顧平川冷著臉,沒有任何表示,有些拿不定主意,不知這事兒該不該說,便不自覺的瞟了一眼常樂,看見常樂低頭喝茶。顧老太太也懶得多想了,索性說出來的了,於是便道:“聽說你請了一個廚娘,是專門負責你的飲食起居的。”
顧平川點點頭,不屑地笑道:“怎麽,常表兄開始關註我的廚娘了?”
常樂也不搭話,繼續低頭喝茶,顧老太太繼續說道:“對,多虧了樂兒提醒,我才註意到,這廚娘聽說還是個姑娘,這沒名沒份兒的,又不是咱家下人,就這麽貼身伺候你,傳出去不合適吧。對人家姑娘家有損名譽不說,對你也不好啊,這無端的被一個清白姑娘家貼身照顧著,又每個說話,以後說親恐怕也有人家介意呢。”
顧老太太說完,又自己仔細想了想,覺得把剛剛和常樂分析的都說出來,沒什麽遺漏的了,於是便自己點點頭,表示認同自己。
顧平川看顧老太太這樣就知道這話恐怕多是常樂的意思,借由顧老太太的嘴說出來罷了。看著一直低頭喝茶不語的常樂,顧平川心中冷笑,現在知道不合適了,當初自己病重沒人照顧的時候,怎麽不說不合適了。
常樂知道顧老太太能把自己的話說全乎已是不易,對顧老太太一張嘴就把自己賣了這事兒也是習以為常,況且,顧平川已是心知肚明,對自己早已狠極了,常樂也無所謂再多添幾筆狠了,管它是誰的意思,只要是出自顧老太太的口就行了。
顧平川很是不懈的笑道:“孫兒自有分寸,請祖母不必擔心,”而後看向常樂,冷笑道:“至於常表兄管好自己的事兒就行,我的事情,不用常表兄操心了。”
顧老太太是根本沒聽出顧平川的畫外音,只道是顧平川知道該怎麽做了,於是轉頭向旁邊站著的小姑娘笑道:“翠玲,兩個少爺都是忙了一天的了,快把今兒個剛做出來的糯米杏花糕端出來,讓兩個少爺嘗嘗鮮。”
話音剛落,顧平川便站起來,冷聲道:“祖母,孫兒還有事兒,就先告辭了。”而後也不等顧老太太應聲,救一撩簾子出去了。
顧老太太指著顧平川的背影氣道:“你看看,你看看,這是什麽牛脾氣,這又是那句話說的不對了,才說了沒兩句話,怎麽就走了呢。”
翠玲趕緊上前給顧老太太順氣,常樂也勸慰道:“平川這是在軍中待得,越發的有氣勢了,祖母別在意。”眼中卻是冷光一現。
喬曼曼聽松柏說顧平川從軍中回來了,等忙完手頭的事兒,便隨著松柏回到顧府,連別院的正廳都沒回,直接去後廚忙活,待忙活完了,便將飯菜端上正廳,這才看見顧平川身著青色常服正閉著眼睛歪在廳裏上首位的太師椅上,不知是不是睡著了。
前些天顧平川不在的時候倒還好,喬曼曼可以將那天的事情稍稍淡忘些。可這猛然又看見了顧平川,喬曼曼就一下子想起了那日唇上溫熱的感覺,瞬間有些臉熱,卻不願讓人看出來,尤其不願意讓顧平川看出來,喬曼曼便強自撐著布菜,只裝做顧平川不在一般。
顧平川其實在喬曼曼一進門兒的時候就醒了,但看喬曼曼沒有叫他,便也就沒有出聲,只在一旁盯著喬曼曼,眼裏說不出是什麽神情。
待喬曼曼布好菜,自己有不好意上前叫顧平川,於是準備讓陳南叫醒顧平川的時候,一回頭正好撞進顧平川的懷裏,驚得喬曼曼低呼一聲,忙往後退了幾步,卻又不小心被餐桌旁的座椅絆倒,眼看就要摔下去的時候,顧平川拽住喬曼曼的胳膊,一把摟了過來,扶住了喬曼曼的同時,也把喬曼曼摟在了懷裏。
喬曼曼有些怔,等反應過來自己在顧平川懷裏的時候,頭都不敢擡,只眼神瞟過顧平川背後,看見陳南把頭垂的低低的。繞是作為見過早戀看過偶像劇的現代人,喬曼曼也還是刷的一下紅了臉,想後退幾步從顧平川的懷裏出來,剛掙了一下,卻發現顧平川竟摟得很緊,喬曼曼更是羞得不知怎麽好,只得又掙脫了幾下,沒想到顧平川猛然放手,讓喬曼曼猝不及防的一個趔趄,正好坐在了餐椅上。
喬曼曼只聽頭上一聲低笑,羞得竟不願在這裏多留,嘴裏說著“你們先吃,我去廚房吃點就行。”便想站起來出去。
被顧平川一把按下,還是用他慣有的清冷聲音說道:“別動,坐著,就在這兒吃。”
176.心思
聽到顧平川這麽說,喬曼曼覺得若是再拗著非要出去就有些沒意思了,便也就順從顧平川的話繼續坐下,慢慢轉過身準備開飯,可喬曼曼的心中還是如同有幾十只小兔子亂蹦一般,撲通撲通的,仿佛就要跳出心口似的,喬曼曼趕忙深吸兩口氣,慢慢平覆著。
不過經這麽一番鬧騰,喬曼曼早已沒有了食欲,手裏拿著筷子隨意的夾了兩口菜,便就在碗裏扒拉著,戳著碗中的米飯,心思已經飄到了別處。
其實剛剛假裝淡定的布菜時,喬曼曼已經察覺到顧平川一直在看自己,心中早已緊張了,原先無論是和阿呆在一起還是剛照顧顧平川的時候,喬曼曼雖然心中會不自覺地去關心,但也並未往深處想,只是覺得以前的阿呆或是現在的顧平川都不容易。可是自上次兩人貌似攤開牌後,其實喬曼曼便沒有那麽心靜如水了,只不過後來顧平川不在,喬曼曼才稍稍放下。
而剛剛顧平川一直看自己,就好像是一塊兒小石子投進了自己心中的湖面似的,濺起一片漣漪,而後緊接著一不小心撞進了顧平川的懷裏,就更讓喬曼曼的心中泛起了浪花,一時羞惱起來。
可是待坐下來平靜的想一想,喬曼曼心中便有了幾分煩躁。
以前剛認識陸錦鴻的時候,自己也動過春心,可那時覺得只是萍水相逢,慢慢認識,好似一切都在正軌上,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而現在對顧平川卻是不同,一則是因為之前和阿呆相處的情形還時不常的浮現在眼前,而這顧平川雖然是阿呆,但卻又不像阿呆,這性子讓喬曼曼一時難以接受,甚至感覺這是兩個人,而自己將對阿呆的感情放在顧平川身上也是感覺怪怪的。二則,顧平川救過自己一次,所以自己才不顧及那麽許多的來到顧平川身邊照料,可顧平川那性子,好像也從沒給過好臉,冷言冷語的,讓喬曼曼時常氣憤的覺得自己簡直就是上趕著的傻子。
何況顧平川陰晴不定的,讓喬曼曼根本不明白顧平川是什麽想法。若是對自己沒有什麽感覺吧,喬曼曼也能體會到顧平川對自己默默的關心,而且上次那一吻也是讓喬曼曼心裏甜了甜的;可若是說顧平川對自己有感覺,喬曼曼又不敢那麽確定,畢竟顧平川陰晴不定,還時常對喬曼曼甩臉子放狠話的。這麽琢磨著喬曼曼的心也就慢慢靜了下來,臉上的紅暈也都消散了,心中反倒有了一絲冷意。
而且今天下午蘇淺韻的那些話,喬曼曼也聽到了心裏,喬曼曼明白蘇淺韻沒有說出口的話,不過是擔心喬曼曼這樣做會讓人家看扁了,雖然喬曼曼心中問心無愧,但她也知道不排除這個可能。
想到這裏,喬曼曼有些猶疑剛剛顧平川這一抱究竟是情不自禁,還是當真有些看扁自己了呢。喬曼曼就這麽想著,臉上竟慢慢有了些自嘲。
說完喬曼曼,再來看顧平川。顧平川自出了蒼瀾院,便也是心中煩躁,一則是因為看見了陸錦鴻在喬記前那含情脈脈不忍離去的樣子,二則是因為顧老太太說起了喬曼曼。
至於顧老太太說的,顧平川何嘗不知道讓喬曼曼這麽在自己跟前兒是有些唐突了。
其實剛開始顧平川故意不去理睬喬曼曼,不僅是因為顧平川還有些生氣喬曼曼和陸錦鴻之間走的太近這件事,還因為顧平川覺得自己剛回來,而身邊已是狼豺虎豹,不想將喬曼曼牽扯其中。
卻不料喬曼曼還是被牽扯了進來,所以自從顧平川發覺常樂對喬曼曼似是有所行動後,顧平川更不能放走喬曼曼,畢竟還是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更安全些。且不說喬記本就沒有什麽武功高強可以保護喬曼曼的人,即便是有,顧平川也怕上次追殺的事情再在喬曼曼身上發生。
另外自己的母親顏氏久病不愈,顧平川早已察覺出這其中的問題,所以才在回顧府的第一件事就是將顏氏送到了父親顧知的身邊,也是讓他們遠遠的離開常樂,以防再出什麽意外。
所以顧平川不希望自己愛的人再有什麽危險,索性就將喬曼曼用報恩的理由綁在自己身邊,徹底保護起來。可顧平川也知道這樣到底是讓喬曼曼受了些委屈,看來當務之急是盡快除去常樂這個危險源。
顧平川這樣想著的時候,喬曼曼就進來了,顧平川看著喬曼曼穿著一身淡綠色裙衫,頭上一根簡單的玉簪挽著頭發,素顏嫻靜,雖然手中並不閑著,但也不覺得忙亂,一副淡然美好的樣子。
記憶中,顧平川好像就沒有見過喬曼曼有氣急敗壞的時候,從來都是安然處之,當然除了喬曼曼當初見到陸錦鴻時的偶有失態。顧平川突然想起了陸錦鴻那失魂落魄又含情脈脈的樣子,心中不免開始煩躁,遂不耐煩的起身。
偏巧喬曼曼一個轉身正好撞了進來,顧平川隨手扶住,聞著喬曼曼清香的發香,顧平川便心動幾分,不願放手,尤其想到陸錦鴻,手裏不覺更是索性抱的更緊了些。待低下頭看到喬曼曼羞紅了臉頰,顧平川心中有了兩分得意,手上的力道就松了些。看到喬曼曼紅著臉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顧平川便覺得喬曼曼這樣子甚是可愛,於是笑出了聲。
想著喬曼曼剛剛的樣子,顧平川不覺溫柔了兩分,又看到喬曼曼現在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顧平川只當喬曼曼還在想剛剛的事情,所以不好意思著呢,於是便隨手夾起理喬曼曼較遠的春卷放到喬曼曼盤中。
而喬曼曼心中正在自嘲自己的自作多情,手中狠狠的戳著碗裏的米飯,看到一只手夾著春卷放到自己碗裏,擡頭看去,正看到顧平川給自己夾菜,心裏想著顧平川起先是說不讓自己走,而後又兩次輕薄,這分明就是把自己看扁了吧,喬曼曼心中突然就生出幾分惱怒,冷冷說道:“顧公子大可不必如此,曼曼受不起。”
177.說開
顧平川聽了這話,明顯感覺出生疏的意味,剛剛的幾分溫柔也就被這兩句話澆沒了,冷聲道:“喬姑娘怕是想多了,顧某只是想讓喬姑娘自己嘗嘗這做的是什麽菜,淡的淡,鹹的鹹,莫不是工錢給的不夠,讓喬姑娘這麽敷衍。”說罷,把筷子往碗中一扔,冷眼看著喬曼曼。
喬曼曼可是進門兒就沒歇著,忙活著柘木許久,卻換來顧平川這麽一句話,心中生涼,怒道:“曼曼手藝有限,即便顧公子嫌棄也沒有辦法,顧公子不是說得報恩嘛,再忍上幾日,帶我報完顧公子的救命之恩,便不在打擾。”
顧平川冷哼一聲:“喬姑娘這如意算盤打得好,莫不是想著離開我這兒,正好去找你那陸少爺。”而後顧平川嘴角一勾,嘲諷道:“怕是不能如喬姑娘的意了,陸錦鴻這些天可是被他爹看的嚴著呢,說是過不了多久就要娶親了。”說完便報覆的看著喬曼曼的反應。
喬曼曼臉上卻沒什麽反應,顧平川三番兩次在她面前提起陸錦鴻,這早就讓喬曼曼心裏膩歪,索性在顧平川面前也說明白的好,故而喬曼曼對上顧平川的眼睛,平靜道:“顧公子,我不知道你是否有什麽誤會,也請顧公子不必時不常的那他來激我,我與陸公子並沒有什麽關系,不錯,先前確實我確實對陸公子有些好感,不過那時並不知道他已定親,後來的事情,你應該也都知道了,自那事起,我和陸錦鴻已經再無任何關系。”
顧平川看喬曼曼這麽說心中那莫名的怒火似是消了幾分,但仍冷冷道:“喬姑娘與陸錦鴻沒有關系,怕是陸錦鴻可沒這麽想吧。”喬曼曼聽後有些莫名,這話是什麽意思,陸錦鴻怎麽想的和我喬曼曼有什麽關系。
顧平川看到喬曼曼的臉上竟還表現出了幾分疑惑,剛下去的怒火,一下子有湧了上來,這是好奇陸錦鴻是怎麽想的嘛,剛還說沒有關系,如果沒有關系的話,怎麽還回去關心他是怎麽想的呢,顧平川心裏想著,便不覺連說出的話都帶了幾分醋意:“陸三少爺可還在你那喬記門口巴巴的看了半天呢。”顧平川一想到陸錦鴻在喬記前面默默含情的樣子就抑制不住怒火。
喬曼曼突然覺得有些好笑,顧平川這話竟然醋意十足,撲哧的笑出聲來。
這一笑讓顧平川的眼神一下子陰冷下來,冷厲的看著喬曼曼,心道這是知道陸錦鴻對她情誼未變所以開心嗎?
喬曼曼看到顧平川眼神忽變,知道這人一定是又想錯了,解釋道:“顧平川,我喬曼曼雖不是什麽大義淩然的人,但也有自己的原則,既然我說了和陸錦鴻再無關系,便就是如此,他來我的喬記,那就只是我的客人,倘若是在路上見了,也只是一個陌生人,同樣的話,我也說給過陸錦鴻。”
顧平川沒想到喬曼曼會向他解釋,而且如此坦坦蕩蕩,其實顧平川心裏也是知道喬曼曼的為人,但是看見陸錦鴻和喬曼曼但凡有什麽沾邊的事情,就忍不住心裏憋火。
喬曼曼見狀,知道應是平息了顧平川的醋意,這一番下來,也讓喬曼曼忽然覺得自己剛開始的火氣是有些惱羞成怒的意思了,而後心中笑道,這個顧平川也算是有本事的,能瞬間就讓自己火氣沖天,又能瞬間讓自己釋然,這對自己的影響也太大了些吧。
兩人經過這麽一番爭執到現在慢慢平息下來,竟都覺出了幾分尷尬,一旁的陳南早在心中感慨了幾番,這兩個人,分明都是對彼此好的,可就是莫名其妙的就犟上了。現在突然緩和了,陳南趕緊叫外面的丫頭進來撤菜收拾,順便也緩解了尷尬。
喬曼曼和顧平川兩人待下人們撤了餐桌,便有些尷尬,喬曼曼以為顧平川要歇在府中了,於是準備起身回房,誰料,顧平川喝了口茶就吩咐陳南備馬,喬曼曼有些詫異,問道:“這麽晚了,還要出去?”
話說出口,喬曼曼就覺得自己這話似乎有些不妥,這不應是自己該問的,於是便低下頭,也不指望顧平川會回答。
顧平川聽到喬曼曼這麽問,一楞,心中有了一絲暖意,嘴上卻仍冷冷說道:“軍中尚有事務,不便在家中多待。”
喬曼曼沒想到顧平川竟然會回答,擡頭看了看顧平川,只見顧平川也看了自己一眼,便轉身走了。
顧平川來到顧府門口,接過陳南手中的韁繩,翻身上馬,陳南也要隨同一起上馬時,被顧平川叫住:“你明日再回軍中,今日就留在府中吧,順便將暗中保護喬姑娘的人馬在梳理一邊,切不可有任何差池,聽明白了?”
陳南下馬,低頭應道:“屬下明白,請少爺放心!”
顧平川點點頭,一甩馬鞭,揚長而去。
顧平川這一去就又是好幾日,喬曼曼便又回到喬記,日子過的忙忙碌碌,卻也樂在其中,尤其時看著新推出的叫號方案不僅沒有出什麽差池,而且還廣受好評,同時喬記的夥計們學的字越來越多,而且也越來越上心,喬曼曼心中油然有了一種滿足感,心想這可能就是當老師的感覺吧。
說到寫字,現在甜杏、丁歷和王吉三人簡直是在比著學,那學習氣氛簡直不要太好。喬曼曼看大家這麽上進,於是教完了和菜名、吉祥話相關的字之後,索性開始從三字經教起,每天還是不多,只學三五個字。偶爾蘇淺韻或是金滿堂過來了也會客串一下老師,教教大家。
可能是太可苦了,沒多長時間,甜杏三人的宣紙就用完了,三人便向喬曼曼告假,相約出去買紙,喬曼曼看三人興致勃勃的樣子,就給了他們幾錢,讓他們去了。
可是快到下午開業的時候了,三人還是沒有回來,喬曼曼在門口張望著,朱氏也有些著急,萬一客人來了,他們三個還沒有回來,只有喬曼曼和朱氏兩人可有些忙不過來啊。
178.小桃1
朱氏嘴上直念叨:“這幾個孩子,別不是忘了時間,溜到那裏淘氣去了吧。”
喬曼曼搖搖頭,輕聲道:“不應該,甜杏他們還是有些分寸的,別是遇上什麽事兒給耽擱了吧。”喬曼曼心中也有些不安,喬曼曼知道顧平川不僅是把松柏留給了自己,而且松柏手裏應該還有些人手的,於是想著要不要請松柏叫人去街上找找,別出了什麽事兒才好。
朱氏雖跟著喬曼曼也經歷了些事情,但大多都是喬曼曼出頭解決,所以把朱氏保護的很好,朱氏至今也是個綿軟的性子,一聽到喬曼曼說甜杏他們可能會遇上什麽事兒,心裏正是打鼓,急得踱步。
又過了一會兒,甜杏等人還沒有回來,喬曼曼有些等不住了,一邊跟朱氏說,讓她先準備著一會兒開店需要的食材等,一邊叫來松柏,麻煩他叫幾個人去前頭街上找一找甜杏他們。
喬曼曼這邊還沒有跟松柏囑咐完,便聽到丁歷的聲音在門外喊到:“掌櫃的,快來!”
喬曼曼急忙跑出門,看到甜杏、丁歷和王吉三人都安然無恙,不過,丁歷的身上似是背著一個人。
眾人護在丁歷周圍進了屋,丁歷將背上背著的人慢慢的放在座椅上,喬曼曼趕忙上前扶住,這才看清楚丁歷背回來的這個孩子還昏迷著,一身的破舊衣服,破破爛爛,衣不蔽體,似是風餐露宿了很久,頭發散亂下來,遮住了臉。
喬曼曼撥開這孩子散亂的頭發,看見這孩子的小臉上頭發上也都是炭灰的,而且看著眼睛旁和嘴角好像還有些淤青,顯然是被打過的樣子,很是可憐。喬曼曼拿隨身的手帕擦了擦這孩子臉上的臟,一時看著男女難便,不過仍可以看出這孩子的五官柔和,應是個姑娘,看樣子像是十三四歲的年紀。
“這是怎麽回事啊,你們這怎麽出去一趟,還背回來個大活人?”朱氏聽到聲響,系著圍裙就從廚房跑了出來,正看到丁歷把背上的人放下來,嚇得一跳。
喬曼曼擡頭看向甜杏三人,甜杏臉色淡淡的,明顯不似往日的活潑,若是放在往常,甜杏恐怕早就上來嘰嘰喳喳的說起來了。喬曼曼又看向丁歷,丁歷明顯是累壞了,一屁股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拿起桌上的茶壺,先給自己到了一杯水,然後一口喝下,估計這一道路是丁歷把這小姑娘背回來的吧。
丁歷喝完水,邊呼哧呼哧的喘著氣,邊說道:“這是我們路上救的……”丁歷還要繼續說,就聽見外頭來了客人,進門就要開始點菜了。
喬曼曼知道這就要忙起來了,肯定沒辦法問清楚,不如晚上在好好問明白這是怎麽回事,於是就讓丁歷把這姑娘背回客房,然後又讓甜杏留在這姑娘身邊照顧,其他人則開始忙活招呼客人等開店的事兒了。
因為最近新執行的叫號流程,讓喬記在城裏大火了一把,有不少新客人是慕名而來,而且很多客人都還不適應新的叫菜流程,難免會多問幾句,這就讓喬記的夥計們不僅要忙著記菜、上菜、招呼,還得隨時回答客人的疑問,忙的恨不能每個人多出幾張嘴幾只手來應付。所以眾人都知道這些天喬記著實是客流量太大,也都各司其職的忙碌起來,一時無話。
待到晚些時候,客人也走的差不多了,喬曼曼這才騰出空來,上樓去客房看看那小姑娘的情況。
喬曼曼推門進去,甜杏本來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看到喬曼曼來了,乖覺的便起身站在了一旁,臉上依舊淡淡的。喬曼曼先是看了甜杏一眼,然後又看向床上躺著的姑娘,是個挺清秀的小姑娘,現在臉上已是幹凈了,想是甜杏幫她擦洗過了,但她仍在昏迷中。喬曼曼上前摸了摸小姑娘的額頭,並未發熱,就放下心來,坐在了床邊,並示意甜杏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甜杏,這是怎麽回事?”喬曼曼看著甜杏問道。
原來,甜杏三人去買完宣紙等用具後,在街上略逛了一會兒就準備往最走,路過一個小巷,隱約聽到有打罵和哭喊聲,三人不知是什麽情況,本以為可能是那家吵架,所以也並沒有特別放在心上,不料剛走沒兩步,小巷裏就沖出一個人影,一下子抱住了甜杏的腿,嘴裏喊著:“大爺救我,大爺救我!”。
這人影身後還跟著兩個人,手裏拿著棍棒,丁歷王吉一看便一步上前,擋在了甜杏前面。拿棍棒的兩人看到丁歷三人,也不敢再往前,只是嘴裏不幹不凈的嚷嚷著:“你們少管閑事,老子打不死這個小娘們。”說著就想上前去拽抱著甜杏大腿的人,丁歷和王吉往前一步,推搡著拿棍棒的那兩人,那兩人雖然叫喚的歡實,卻是無法靠近甜杏一步。
那邊叫罵著,這邊甜杏腳邊這姑娘死死抱著甜杏不肯放手,差點把甜杏拽倒。這姑娘聽到那叫罵聲邊哭邊渾身發抖,擡頭看向甜杏等人,喊著:“姑娘救我,大爺救我,我爹剛死,他們就來霸占我家房子,我不讓,他們就打我,姑娘好心救救我吧,不然我就被打死了!”
甜杏本就是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人,一看這個情況就熱血上頭,一把拉住這姑娘,說道:“你放心,我們不會不管的。”說完就怒氣沖沖的指著拿棍子的兩人喊道:“你們霸占人家房子,怎麽還能打人呢,看我這就去報官,讓青天大老爺給評評理。”
拿棍子的那兩人卻對視一眼,無賴的笑了:“笑話,這房子本來就是大爺我的,她家老子臨死之前賣給我的,白紙黑字可是畫了押的!”說著拿出一張紙,看著像是地契。
挨打的那姑娘急忙喊道:“別聽他們瞎說,我爹臨死之前一直昏迷不醒,他們強拉著我爹的手畫的壓,不能算數的。”
甜杏本也是苦命的孩子,一聽這個,更來氣了,說道:“昏迷之中畫的壓怎麽能算數呢。”
179.小桃2
誰知那拿棍子的人聽後笑道:“我說這個小姑娘,你是不是管的太寬了,不管是怎麽畫的壓,這房子是大爺我用三兩銀子買來的,就憑這個,任你去哪兒做主,這房子它都是我的。”
“你這分明就是搶!”甜杏怒道。
“你管我是什麽,總之這房子是我的。”那拿棍子的人說罷,看了看丁歷等人,狠狠的一指那小姑娘:“今天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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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這麽安安穩穩的過著,直到顧平川的表哥常樂來投靠顧家。常樂剛來的前幾年也還和睦,後來顧平川就不知怎麽的,總是惹顧老太太生氣,顧知又是個孝順的,便狠打了顧平川幾次,可是顧平川並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而顧老太太還是時常覺得顧平川太頑劣欠管教,後來顧平川發現每次都是自己這個表哥常樂搞得鬼,自己本做的沒錯,常樂能在顧老太太耳邊說成錯的,原本不是自己做的事兒,常樂能在顧老太太耳邊說成是自己做的。
偏偏這位表格還極能裝,每次都好像是不經意說的,惹了老太太不高興後,又在老太太和顧平川面前愧疚自己多嘴,顧平川辯解了兩次,沒沾著什麽好處,反倒被打的更狠了。所以久而久之,顧平川也就懶得在乎了,我行我素起來,顧知看顧平川也沒出什麽大的差漏,也就懶得管了,只顧老太太一人看不慣,再後來,顧老太太連顧知都看不慣了,只覺得自己終究不是顧知的生母,怕是顧家以後沒人聽她的,便越發的看哪兒都不順眼起來。
後來顧老太太貼身伺候的丫頭突然跳井死了,只留下一封遺書,說是顧少爺有辱與她,所以自覺無顏活於世上,便自行了斷。這可把顧老太太氣急了,差點要打斷顧平川的腿,顧平川的任何辯解也聽不進去,顧知也懶得管這檔子破事兒,顧平川一氣之下又差點折斷了家法棍,顧老太太氣的險些暈過去。後又不知是那個廟裏的和尚神神叨叨的跟顧老太太說她這孫子就是自己前世造的孽,這一世來抱怨來了。顧老太太也覺得和常樂最是貼心,也就越發的倚重常樂,對自己的親孫子反倒沒有那麽上心了。
不過到底是自己孫子,自上次顧平川失蹤之後,顧老太太也是著急了一陣子,天天求佛拜廟的,只求孫子能平平安安回來。所以這次顧平川回來後顧老太太心裏也是高興的,可沒想到顧平川的脾氣比之前還差,沒回來幾天便因為常樂的什麽事兒,跟顧老太太頂撞起來,顧老太太很是生氣,更覺得這顧家沒人把自己當回事兒了。
顧平川剛中毒的時候,顧平川命人對外只是宣稱是吃錯了東西,拉肚子而已,所以顧老太太也以為只是小毛病,還想趁這個機會治一治顧平川,晾上他幾天,所以也沒有給顧平川的側院派什麽得力的人手前去照顧,想等著顧平川派人來向自己求助,可沒想到,顧平川竟是個硬骨頭,一概沒有用顧府裏的人手,竟從外面請了個廚娘來貼身照顧著。後來看顧平川病了好些日子,才知道這並非小病,顧老太太越想越覺得過意不去,所以對顧平川倒比之前熱絡了幾分。
顧平川剛踏進蒼瀾院,門口的小丫頭就高聲報道:“顧少爺來了”,正廳裏間兒裏聞聲撩簾兒出來一個姑娘,笑著將顧平川應了進去,“少爺回來了,老太太剛還念叨,少爺病剛好就去軍營了,怕少爺凍著,想著讓再送些衣物過去呢。”
顧平川尚未說話,只聽屋裏傳來一個清朗的男聲道:“這不是,這既是可給祖母擔心壞了。”顧平川擡眼進屋,只見顧老太太坐在上首檀木太師椅上,側手邊便是顧家表少爺常樂。
顧平川上前向顧老太太一抱拳,冷聲道:“孫兒給祖母請安。”說完顧平川就徑直在常樂對面的椅子上坐下。
顧老太太原本還連說好,但看顧平川說完就冷著臉坐在一旁,就像是沒有看見常樂一般,顧老太太心裏便不高興起來,出聲道:“也不跟你表哥道聲好,你在軍中這些天,都是你表哥在家裏忙前忙後,讓我這個老太太能省點心,還有你之前失蹤那段時間,也沒少累著你表哥,你這大老爺們的,也不說聲謝。”
顧平川聽了顧老太太的話卻沒什麽表示,也不說謝,也不說不謝,就這麽冷眼盯著常樂。常樂也是個人物,開始聽老太太說讓顧平川謝他的時候,只微笑喝茶,待看到顧平川沒什麽表示的時候,也不著急,穩穩的放下茶杯,這才準備開口緩和一下氣氛,說道:“都是一家人,說什麽兩家話,什麽累不累的,這不都是應該的嘛,您說是不,祖母。”
175.胳膊肘向外拐
顧老太太瞪了顧平川一眼,拍拍常樂的手說道:“樂兒說的對,真真是祖母的好孩子。”
顧平川冷笑一聲,看著常樂說道:“累些也沒什麽不好的,有收獲就行,你說是不,常表兄。”
常樂聽罷,仍是溫潤的笑著:“平川說的不錯,孫侄兒這也是有福氣的人,能得到老祖宗的指點,累點也是樂意的,跟著祖母學本事,再累也不怕啊。”
顧老太太聽了心裏很是熨帖,越發的覺得,當初把常樂接過來的決定是無比正確的,這個孫侄兒聰明伶俐,最總要的是懂得感恩,這一點可比那正經孫子強多了。想著這些,顧老太太看向常樂的眼神就越發的喜歡,沖著常樂說道:“樂兒是最明白事理的人了,”又略帶不滿的瞥了顧平川一眼,“川兒以後多跟你表哥學著點,不然你這個脾氣是遲早要吃虧的。”說完也不理顧平川臉上的不屑,對著顧平川說道:“川兒,有件事兒祖母本不想過問,原也覺得不是什麽大事兒,可今兒跟你表兄說起來才越發的覺得這事兒不妥,想跟你說道說道。”
顧平川基本已猜到顧老太太想說什麽,最近能有什麽不妥的事兒,左不過就是喬曼曼在顧家做廚娘這件了,於是也不知可否,想聽聽看,常樂又跟顧老太太說了什麽。
顧老太太看顧平川冷著臉,沒有任何表示,有些拿不定主意,不知這事兒該不該說,便不自覺的瞟了一眼常樂,看見常樂低頭喝茶。顧老太太也懶得多想了,索性說出來的了,於是便道:“聽說你請了一個廚娘,是專門負責你的飲食起居的。”
顧平川點點頭,不屑地笑道:“怎麽,常表兄開始關註我的廚娘了?”
常樂也不搭話,繼續低頭喝茶,顧老太太繼續說道:“對,多虧了樂兒提醒,我才註意到,這廚娘聽說還是個姑娘,這沒名沒份兒的,又不是咱家下人,就這麽貼身伺候你,傳出去不合適吧。對人家姑娘家有損名譽不說,對你也不好啊,這無端的被一個清白姑娘家貼身照顧著,又每個說話,以後說親恐怕也有人家介意呢。”
顧老太太說完,又自己仔細想了想,覺得把剛剛和常樂分析的都說出來,沒什麽遺漏的了,於是便自己點點頭,表示認同自己。
顧平川看顧老太太這樣就知道這話恐怕多是常樂的意思,借由顧老太太的嘴說出來罷了。看著一直低頭喝茶不語的常樂,顧平川心中冷笑,現在知道不合適了,當初自己病重沒人照顧的時候,怎麽不說不合適了。
常樂知道顧老太太能把自己的話說全乎已是不易,對顧老太太一張嘴就把自己賣了這事兒也是習以為常,況且,顧平川已是心知肚明,對自己早已狠極了,常樂也無所謂再多添幾筆狠了,管它是誰的意思,只要是出自顧老太太的口就行了。
顧平川很是不懈的笑道:“孫兒自有分寸,請祖母不必擔心,”而後看向常樂,冷笑道:“至於常表兄管好自己的事兒就行,我的事情,不用常表兄操心了。”
顧老太太是根本沒聽出顧平川的畫外音,只道是顧平川知道該怎麽做了,於是轉頭向旁邊站著的小姑娘笑道:“翠玲,兩個少爺都是忙了一天的了,快把今兒個剛做出來的糯米杏花糕端出來,讓兩個少爺嘗嘗鮮。”
話音剛落,顧平川便站起來,冷聲道:“祖母,孫兒還有事兒,就先告辭了。”而後也不等顧老太太應聲,救一撩簾子出去了。
顧老太太指著顧平川的背影氣道:“你看看,你看看,這是什麽牛脾氣,這又是那句話說的不對了,才說了沒兩句話,怎麽就走了呢。”
翠玲趕緊上前給顧老太太順氣,常樂也勸慰道:“平川這是在軍中待得,越發的有氣勢了,祖母別在意。”眼中卻是冷光一現。
喬曼曼聽松柏說顧平川從軍中回來了,等忙完手頭的事兒,便隨著松柏回到顧府,連別院的正廳都沒回,直接去後廚忙活,待忙活完了,便將飯菜端上正廳,這才看見顧平川身著青色常服正閉著眼睛歪在廳裏上首位的太師椅上,不知是不是睡著了。
前些天顧平川不在的時候倒還好,喬曼曼可以將那天的事情稍稍淡忘些。可這猛然又看見了顧平川,喬曼曼就一下子想起了那日唇上溫熱的感覺,瞬間有些臉熱,卻不願讓人看出來,尤其不願意讓顧平川看出來,喬曼曼便強自撐著布菜,只裝做顧平川不在一般。
顧平川其實在喬曼曼一進門兒的時候就醒了,但看喬曼曼沒有叫他,便也就沒有出聲,只在一旁盯著喬曼曼,眼裏說不出是什麽神情。
待喬曼曼布好菜,自己有不好意上前叫顧平川,於是準備讓陳南叫醒顧平川的時候,一回頭正好撞進顧平川的懷裏,驚得喬曼曼低呼一聲,忙往後退了幾步,卻又不小心被餐桌旁的座椅絆倒,眼看就要摔下去的時候,顧平川拽住喬曼曼的胳膊,一把摟了過來,扶住了喬曼曼的同時,也把喬曼曼摟在了懷裏。
喬曼曼有些怔,等反應過來自己在顧平川懷裏的時候,頭都不敢擡,只眼神瞟過顧平川背後,看見陳南把頭垂的低低的。繞是作為見過早戀看過偶像劇的現代人,喬曼曼也還是刷的一下紅了臉,想後退幾步從顧平川的懷裏出來,剛掙了一下,卻發現顧平川竟摟得很緊,喬曼曼更是羞得不知怎麽好,只得又掙脫了幾下,沒想到顧平川猛然放手,讓喬曼曼猝不及防的一個趔趄,正好坐在了餐椅上。
喬曼曼只聽頭上一聲低笑,羞得竟不願在這裏多留,嘴裏說著“你們先吃,我去廚房吃點就行。”便想站起來出去。
被顧平川一把按下,還是用他慣有的清冷聲音說道:“別動,坐著,就在這兒吃。”
176.心思
聽到顧平川這麽說,喬曼曼覺得若是再拗著非要出去就有些沒意思了,便也就順從顧平川的話繼續坐下,慢慢轉過身準備開飯,可喬曼曼的心中還是如同有幾十只小兔子亂蹦一般,撲通撲通的,仿佛就要跳出心口似的,喬曼曼趕忙深吸兩口氣,慢慢平覆著。
不過經這麽一番鬧騰,喬曼曼早已沒有了食欲,手裏拿著筷子隨意的夾了兩口菜,便就在碗裏扒拉著,戳著碗中的米飯,心思已經飄到了別處。
其實剛剛假裝淡定的布菜時,喬曼曼已經察覺到顧平川一直在看自己,心中早已緊張了,原先無論是和阿呆在一起還是剛照顧顧平川的時候,喬曼曼雖然心中會不自覺地去關心,但也並未往深處想,只是覺得以前的阿呆或是現在的顧平川都不容易。可是自上次兩人貌似攤開牌後,其實喬曼曼便沒有那麽心靜如水了,只不過後來顧平川不在,喬曼曼才稍稍放下。
而剛剛顧平川一直看自己,就好像是一塊兒小石子投進了自己心中的湖面似的,濺起一片漣漪,而後緊接著一不小心撞進了顧平川的懷裏,就更讓喬曼曼的心中泛起了浪花,一時羞惱起來。
可是待坐下來平靜的想一想,喬曼曼心中便有了幾分煩躁。
以前剛認識陸錦鴻的時候,自己也動過春心,可那時覺得只是萍水相逢,慢慢認識,好似一切都在正軌上,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而現在對顧平川卻是不同,一則是因為之前和阿呆相處的情形還時不常的浮現在眼前,而這顧平川雖然是阿呆,但卻又不像阿呆,這性子讓喬曼曼一時難以接受,甚至感覺這是兩個人,而自己將對阿呆的感情放在顧平川身上也是感覺怪怪的。二則,顧平川救過自己一次,所以自己才不顧及那麽許多的來到顧平川身邊照料,可顧平川那性子,好像也從沒給過好臉,冷言冷語的,讓喬曼曼時常氣憤的覺得自己簡直就是上趕著的傻子。
何況顧平川陰晴不定的,讓喬曼曼根本不明白顧平川是什麽想法。若是對自己沒有什麽感覺吧,喬曼曼也能體會到顧平川對自己默默的關心,而且上次那一吻也是讓喬曼曼心裏甜了甜的;可若是說顧平川對自己有感覺,喬曼曼又不敢那麽確定,畢竟顧平川陰晴不定,還時常對喬曼曼甩臉子放狠話的。這麽琢磨著喬曼曼的心也就慢慢靜了下來,臉上的紅暈也都消散了,心中反倒有了一絲冷意。
而且今天下午蘇淺韻的那些話,喬曼曼也聽到了心裏,喬曼曼明白蘇淺韻沒有說出口的話,不過是擔心喬曼曼這樣做會讓人家看扁了,雖然喬曼曼心中問心無愧,但她也知道不排除這個可能。
想到這裏,喬曼曼有些猶疑剛剛顧平川這一抱究竟是情不自禁,還是當真有些看扁自己了呢。喬曼曼就這麽想著,臉上竟慢慢有了些自嘲。
說完喬曼曼,再來看顧平川。顧平川自出了蒼瀾院,便也是心中煩躁,一則是因為看見了陸錦鴻在喬記前那含情脈脈不忍離去的樣子,二則是因為顧老太太說起了喬曼曼。
至於顧老太太說的,顧平川何嘗不知道讓喬曼曼這麽在自己跟前兒是有些唐突了。
其實剛開始顧平川故意不去理睬喬曼曼,不僅是因為顧平川還有些生氣喬曼曼和陸錦鴻之間走的太近這件事,還因為顧平川覺得自己剛回來,而身邊已是狼豺虎豹,不想將喬曼曼牽扯其中。
卻不料喬曼曼還是被牽扯了進來,所以自從顧平川發覺常樂對喬曼曼似是有所行動後,顧平川更不能放走喬曼曼,畢竟還是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更安全些。且不說喬記本就沒有什麽武功高強可以保護喬曼曼的人,即便是有,顧平川也怕上次追殺的事情再在喬曼曼身上發生。
另外自己的母親顏氏久病不愈,顧平川早已察覺出這其中的問題,所以才在回顧府的第一件事就是將顏氏送到了父親顧知的身邊,也是讓他們遠遠的離開常樂,以防再出什麽意外。
所以顧平川不希望自己愛的人再有什麽危險,索性就將喬曼曼用報恩的理由綁在自己身邊,徹底保護起來。可顧平川也知道這樣到底是讓喬曼曼受了些委屈,看來當務之急是盡快除去常樂這個危險源。
顧平川這樣想著的時候,喬曼曼就進來了,顧平川看著喬曼曼穿著一身淡綠色裙衫,頭上一根簡單的玉簪挽著頭發,素顏嫻靜,雖然手中並不閑著,但也不覺得忙亂,一副淡然美好的樣子。
記憶中,顧平川好像就沒有見過喬曼曼有氣急敗壞的時候,從來都是安然處之,當然除了喬曼曼當初見到陸錦鴻時的偶有失態。顧平川突然想起了陸錦鴻那失魂落魄又含情脈脈的樣子,心中不免開始煩躁,遂不耐煩的起身。
偏巧喬曼曼一個轉身正好撞了進來,顧平川隨手扶住,聞著喬曼曼清香的發香,顧平川便心動幾分,不願放手,尤其想到陸錦鴻,手裏不覺更是索性抱的更緊了些。待低下頭看到喬曼曼羞紅了臉頰,顧平川心中有了兩分得意,手上的力道就松了些。看到喬曼曼紅著臉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顧平川便覺得喬曼曼這樣子甚是可愛,於是笑出了聲。
想著喬曼曼剛剛的樣子,顧平川不覺溫柔了兩分,又看到喬曼曼現在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顧平川只當喬曼曼還在想剛剛的事情,所以不好意思著呢,於是便隨手夾起理喬曼曼較遠的春卷放到喬曼曼盤中。
而喬曼曼心中正在自嘲自己的自作多情,手中狠狠的戳著碗裏的米飯,看到一只手夾著春卷放到自己碗裏,擡頭看去,正看到顧平川給自己夾菜,心裏想著顧平川起先是說不讓自己走,而後又兩次輕薄,這分明就是把自己看扁了吧,喬曼曼心中突然就生出幾分惱怒,冷冷說道:“顧公子大可不必如此,曼曼受不起。”
177.說開
顧平川聽了這話,明顯感覺出生疏的意味,剛剛的幾分溫柔也就被這兩句話澆沒了,冷聲道:“喬姑娘怕是想多了,顧某只是想讓喬姑娘自己嘗嘗這做的是什麽菜,淡的淡,鹹的鹹,莫不是工錢給的不夠,讓喬姑娘這麽敷衍。”說罷,把筷子往碗中一扔,冷眼看著喬曼曼。
喬曼曼可是進門兒就沒歇著,忙活著柘木許久,卻換來顧平川這麽一句話,心中生涼,怒道:“曼曼手藝有限,即便顧公子嫌棄也沒有辦法,顧公子不是說得報恩嘛,再忍上幾日,帶我報完顧公子的救命之恩,便不在打擾。”
顧平川冷哼一聲:“喬姑娘這如意算盤打得好,莫不是想著離開我這兒,正好去找你那陸少爺。”而後顧平川嘴角一勾,嘲諷道:“怕是不能如喬姑娘的意了,陸錦鴻這些天可是被他爹看的嚴著呢,說是過不了多久就要娶親了。”說完便報覆的看著喬曼曼的反應。
喬曼曼臉上卻沒什麽反應,顧平川三番兩次在她面前提起陸錦鴻,這早就讓喬曼曼心裏膩歪,索性在顧平川面前也說明白的好,故而喬曼曼對上顧平川的眼睛,平靜道:“顧公子,我不知道你是否有什麽誤會,也請顧公子不必時不常的那他來激我,我與陸公子並沒有什麽關系,不錯,先前確實我確實對陸公子有些好感,不過那時並不知道他已定親,後來的事情,你應該也都知道了,自那事起,我和陸錦鴻已經再無任何關系。”
顧平川看喬曼曼這麽說心中那莫名的怒火似是消了幾分,但仍冷冷道:“喬姑娘與陸錦鴻沒有關系,怕是陸錦鴻可沒這麽想吧。”喬曼曼聽後有些莫名,這話是什麽意思,陸錦鴻怎麽想的和我喬曼曼有什麽關系。
顧平川看到喬曼曼的臉上竟還表現出了幾分疑惑,剛下去的怒火,一下子有湧了上來,這是好奇陸錦鴻是怎麽想的嘛,剛還說沒有關系,如果沒有關系的話,怎麽還回去關心他是怎麽想的呢,顧平川心裏想著,便不覺連說出的話都帶了幾分醋意:“陸三少爺可還在你那喬記門口巴巴的看了半天呢。”顧平川一想到陸錦鴻在喬記前面默默含情的樣子就抑制不住怒火。
喬曼曼突然覺得有些好笑,顧平川這話竟然醋意十足,撲哧的笑出聲來。
這一笑讓顧平川的眼神一下子陰冷下來,冷厲的看著喬曼曼,心道這是知道陸錦鴻對她情誼未變所以開心嗎?
喬曼曼看到顧平川眼神忽變,知道這人一定是又想錯了,解釋道:“顧平川,我喬曼曼雖不是什麽大義淩然的人,但也有自己的原則,既然我說了和陸錦鴻再無關系,便就是如此,他來我的喬記,那就只是我的客人,倘若是在路上見了,也只是一個陌生人,同樣的話,我也說給過陸錦鴻。”
顧平川沒想到喬曼曼會向他解釋,而且如此坦坦蕩蕩,其實顧平川心裏也是知道喬曼曼的為人,但是看見陸錦鴻和喬曼曼但凡有什麽沾邊的事情,就忍不住心裏憋火。
喬曼曼見狀,知道應是平息了顧平川的醋意,這一番下來,也讓喬曼曼忽然覺得自己剛開始的火氣是有些惱羞成怒的意思了,而後心中笑道,這個顧平川也算是有本事的,能瞬間就讓自己火氣沖天,又能瞬間讓自己釋然,這對自己的影響也太大了些吧。
兩人經過這麽一番爭執到現在慢慢平息下來,竟都覺出了幾分尷尬,一旁的陳南早在心中感慨了幾番,這兩個人,分明都是對彼此好的,可就是莫名其妙的就犟上了。現在突然緩和了,陳南趕緊叫外面的丫頭進來撤菜收拾,順便也緩解了尷尬。
喬曼曼和顧平川兩人待下人們撤了餐桌,便有些尷尬,喬曼曼以為顧平川要歇在府中了,於是準備起身回房,誰料,顧平川喝了口茶就吩咐陳南備馬,喬曼曼有些詫異,問道:“這麽晚了,還要出去?”
話說出口,喬曼曼就覺得自己這話似乎有些不妥,這不應是自己該問的,於是便低下頭,也不指望顧平川會回答。
顧平川聽到喬曼曼這麽問,一楞,心中有了一絲暖意,嘴上卻仍冷冷說道:“軍中尚有事務,不便在家中多待。”
喬曼曼沒想到顧平川竟然會回答,擡頭看了看顧平川,只見顧平川也看了自己一眼,便轉身走了。
顧平川來到顧府門口,接過陳南手中的韁繩,翻身上馬,陳南也要隨同一起上馬時,被顧平川叫住:“你明日再回軍中,今日就留在府中吧,順便將暗中保護喬姑娘的人馬在梳理一邊,切不可有任何差池,聽明白了?”
陳南下馬,低頭應道:“屬下明白,請少爺放心!”
顧平川點點頭,一甩馬鞭,揚長而去。
顧平川這一去就又是好幾日,喬曼曼便又回到喬記,日子過的忙忙碌碌,卻也樂在其中,尤其時看著新推出的叫號方案不僅沒有出什麽差池,而且還廣受好評,同時喬記的夥計們學的字越來越多,而且也越來越上心,喬曼曼心中油然有了一種滿足感,心想這可能就是當老師的感覺吧。
說到寫字,現在甜杏、丁歷和王吉三人簡直是在比著學,那學習氣氛簡直不要太好。喬曼曼看大家這麽上進,於是教完了和菜名、吉祥話相關的字之後,索性開始從三字經教起,每天還是不多,只學三五個字。偶爾蘇淺韻或是金滿堂過來了也會客串一下老師,教教大家。
可能是太可苦了,沒多長時間,甜杏三人的宣紙就用完了,三人便向喬曼曼告假,相約出去買紙,喬曼曼看三人興致勃勃的樣子,就給了他們幾錢,讓他們去了。
可是快到下午開業的時候了,三人還是沒有回來,喬曼曼在門口張望著,朱氏也有些著急,萬一客人來了,他們三個還沒有回來,只有喬曼曼和朱氏兩人可有些忙不過來啊。
178.小桃1
朱氏嘴上直念叨:“這幾個孩子,別不是忘了時間,溜到那裏淘氣去了吧。”
喬曼曼搖搖頭,輕聲道:“不應該,甜杏他們還是有些分寸的,別是遇上什麽事兒給耽擱了吧。”喬曼曼心中也有些不安,喬曼曼知道顧平川不僅是把松柏留給了自己,而且松柏手裏應該還有些人手的,於是想著要不要請松柏叫人去街上找找,別出了什麽事兒才好。
朱氏雖跟著喬曼曼也經歷了些事情,但大多都是喬曼曼出頭解決,所以把朱氏保護的很好,朱氏至今也是個綿軟的性子,一聽到喬曼曼說甜杏他們可能會遇上什麽事兒,心裏正是打鼓,急得踱步。
又過了一會兒,甜杏等人還沒有回來,喬曼曼有些等不住了,一邊跟朱氏說,讓她先準備著一會兒開店需要的食材等,一邊叫來松柏,麻煩他叫幾個人去前頭街上找一找甜杏他們。
喬曼曼這邊還沒有跟松柏囑咐完,便聽到丁歷的聲音在門外喊到:“掌櫃的,快來!”
喬曼曼急忙跑出門,看到甜杏、丁歷和王吉三人都安然無恙,不過,丁歷的身上似是背著一個人。
眾人護在丁歷周圍進了屋,丁歷將背上背著的人慢慢的放在座椅上,喬曼曼趕忙上前扶住,這才看清楚丁歷背回來的這個孩子還昏迷著,一身的破舊衣服,破破爛爛,衣不蔽體,似是風餐露宿了很久,頭發散亂下來,遮住了臉。
喬曼曼撥開這孩子散亂的頭發,看見這孩子的小臉上頭發上也都是炭灰的,而且看著眼睛旁和嘴角好像還有些淤青,顯然是被打過的樣子,很是可憐。喬曼曼拿隨身的手帕擦了擦這孩子臉上的臟,一時看著男女難便,不過仍可以看出這孩子的五官柔和,應是個姑娘,看樣子像是十三四歲的年紀。
“這是怎麽回事啊,你們這怎麽出去一趟,還背回來個大活人?”朱氏聽到聲響,系著圍裙就從廚房跑了出來,正看到丁歷把背上的人放下來,嚇得一跳。
喬曼曼擡頭看向甜杏三人,甜杏臉色淡淡的,明顯不似往日的活潑,若是放在往常,甜杏恐怕早就上來嘰嘰喳喳的說起來了。喬曼曼又看向丁歷,丁歷明顯是累壞了,一屁股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拿起桌上的茶壺,先給自己到了一杯水,然後一口喝下,估計這一道路是丁歷把這小姑娘背回來的吧。
丁歷喝完水,邊呼哧呼哧的喘著氣,邊說道:“這是我們路上救的……”丁歷還要繼續說,就聽見外頭來了客人,進門就要開始點菜了。
喬曼曼知道這就要忙起來了,肯定沒辦法問清楚,不如晚上在好好問明白這是怎麽回事,於是就讓丁歷把這姑娘背回客房,然後又讓甜杏留在這姑娘身邊照顧,其他人則開始忙活招呼客人等開店的事兒了。
因為最近新執行的叫號流程,讓喬記在城裏大火了一把,有不少新客人是慕名而來,而且很多客人都還不適應新的叫菜流程,難免會多問幾句,這就讓喬記的夥計們不僅要忙著記菜、上菜、招呼,還得隨時回答客人的疑問,忙的恨不能每個人多出幾張嘴幾只手來應付。所以眾人都知道這些天喬記著實是客流量太大,也都各司其職的忙碌起來,一時無話。
待到晚些時候,客人也走的差不多了,喬曼曼這才騰出空來,上樓去客房看看那小姑娘的情況。
喬曼曼推門進去,甜杏本來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看到喬曼曼來了,乖覺的便起身站在了一旁,臉上依舊淡淡的。喬曼曼先是看了甜杏一眼,然後又看向床上躺著的姑娘,是個挺清秀的小姑娘,現在臉上已是幹凈了,想是甜杏幫她擦洗過了,但她仍在昏迷中。喬曼曼上前摸了摸小姑娘的額頭,並未發熱,就放下心來,坐在了床邊,並示意甜杏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甜杏,這是怎麽回事?”喬曼曼看著甜杏問道。
原來,甜杏三人去買完宣紙等用具後,在街上略逛了一會兒就準備往最走,路過一個小巷,隱約聽到有打罵和哭喊聲,三人不知是什麽情況,本以為可能是那家吵架,所以也並沒有特別放在心上,不料剛走沒兩步,小巷裏就沖出一個人影,一下子抱住了甜杏的腿,嘴裏喊著:“大爺救我,大爺救我!”。
這人影身後還跟著兩個人,手裏拿著棍棒,丁歷王吉一看便一步上前,擋在了甜杏前面。拿棍棒的兩人看到丁歷三人,也不敢再往前,只是嘴裏不幹不凈的嚷嚷著:“你們少管閑事,老子打不死這個小娘們。”說著就想上前去拽抱著甜杏大腿的人,丁歷和王吉往前一步,推搡著拿棍棒的那兩人,那兩人雖然叫喚的歡實,卻是無法靠近甜杏一步。
那邊叫罵著,這邊甜杏腳邊這姑娘死死抱著甜杏不肯放手,差點把甜杏拽倒。這姑娘聽到那叫罵聲邊哭邊渾身發抖,擡頭看向甜杏等人,喊著:“姑娘救我,大爺救我,我爹剛死,他們就來霸占我家房子,我不讓,他們就打我,姑娘好心救救我吧,不然我就被打死了!”
甜杏本就是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人,一看這個情況就熱血上頭,一把拉住這姑娘,說道:“你放心,我們不會不管的。”說完就怒氣沖沖的指著拿棍子的兩人喊道:“你們霸占人家房子,怎麽還能打人呢,看我這就去報官,讓青天大老爺給評評理。”
拿棍子的那兩人卻對視一眼,無賴的笑了:“笑話,這房子本來就是大爺我的,她家老子臨死之前賣給我的,白紙黑字可是畫了押的!”說著拿出一張紙,看著像是地契。
挨打的那姑娘急忙喊道:“別聽他們瞎說,我爹臨死之前一直昏迷不醒,他們強拉著我爹的手畫的壓,不能算數的。”
甜杏本也是苦命的孩子,一聽這個,更來氣了,說道:“昏迷之中畫的壓怎麽能算數呢。”
179.小桃2
誰知那拿棍子的人聽後笑道:“我說這個小姑娘,你是不是管的太寬了,不管是怎麽畫的壓,這房子是大爺我用三兩銀子買來的,就憑這個,任你去哪兒做主,這房子它都是我的。”
“你這分明就是搶!”甜杏怒道。
“你管我是什麽,總之這房子是我的。”那拿棍子的人說罷,看了看丁歷等人,狠狠的一指那小姑娘:“今天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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