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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了他們滿堂藥鋪仗勢欺人,趕緊解釋:“姑娘,你可千萬別誤會,這人的腿根本就沒斷,他就是來鬧事訛人的……”

肇事者急了,對著掌櫃的叫道:“我呸,你個老鱉孫說什麽呢,明明是你把我從櫃臺上推下來,害我摔斷了腿!小姑娘,你別聽他的,他們滿堂藥鋪的沒一個好人!”

掌櫃的急得冒汗:“櫃臺那麽低,怎麽可能就摔斷腿了,再說……這也是你先無理取鬧的……”

喬曼曼沒等掌櫃的說完,笑著說道:“那正好,我表哥別的不敢說,接骨卻是有一手的,你的腿不是斷了嗎?不如就讓他來替兄臺接一接骨吧?”

30.金滿堂

肇事者名叫陳皮,原先是清河縣的一個混混頭子,後來加入一個叫做義幫的幫派,在裏面排行第七,故而道上的人稱他為陳七,或者七哥。

陳七一聽要來給他接骨便開始慌了,因為他的腿好的很根本就沒有斷,生怕這人給他接了骨之後反而不好。

“不……不用了,這位姑娘,你七哥我謝謝你了,你的好意我心領了。這件事情跟你沒關系,今天我一定要他們滿堂藥鋪給我個說法!”陳七婉拒了喬曼曼。

喬曼曼卻是毫不在意,朝阿呆使了個眼色,阿呆便將手中拿著的兩個比人還高的包袱放下,走到陳七身邊。

“不礙事的,七哥,我這個人就好幫助別人,你腿斷了,剛好我表哥會接骨,要是我們不出手相助,我們心裏會過意不去的。”喬曼曼擺手打著哈哈。

只見阿呆伸手摸了摸陳七的大腿,若有其事地說道:“嗯……骨頭果然斷了。”

這話一出,不僅是看熱鬧和滿堂藥鋪的人大吃一驚,就連陳七本人也是瞪大眼睛看向阿呆。這個人究竟會不會醫術?他分明就是裝的啊,怎麽還說他的骨頭真的斷了?

一時之間陳七腦子裏想到了很多的可能,難道這兩個人是小姐派來幫他的?或許有這個可能。

陳七沒有說話,看阿呆的葫蘆裏賣什麽藥。但是下一秒,他只覺得腿上一痛,這種痛感蔓延他的周身,竟然真的有了骨頭斷了的感覺。

他大叫一聲爬了起來,對著阿呆喝道:“離我遠一點,你這個庸醫,我的腿根本沒斷!”

說完之後,他就跑了出去。這個地方不能再留了,否則他的一條好腿真有可能被這個半路冒出來的程咬金給弄斷了……

見陳七跑了出去,喬曼曼對著他的身影叫道:“哎呀,七哥,你怎麽走啦?不是你自己說你的腿斷了嗎?我表哥還沒給你接好呢,你怎麽就走啦?”

頓了一下,喬曼曼又轉過身來對著掌櫃的說道:“我說現在的人可真奇怪啊,腿斷了還能健步如飛呢。”

掌櫃的姓譚,是滿堂藥鋪的二把手,此時聽了喬曼曼明顯是調侃的話,搖搖頭笑了出來:“這位姑娘真是高招,最近咱們藥鋪已經好幾天被人鬧事了,看來下回我也得學一學姑娘的法子。”

喬曼曼擺了擺手說道:“對什麽人用什麽辦法罷了,算不得什麽的,這種人就該這麽治,看他下次還敢過來。”

“姑娘是來買藥的?”譚掌櫃問道。

喬曼曼搖頭,指了指阿呆手中的兩個包袱,頗有些神秘的說道:“我是來賣藥的,上好的虎骨,不知道你們藥鋪要不要?”

“哎喲,這虎骨可是個好東西,姑娘請跟我過來,我帶你們去見我們老板。”掌櫃的一聽這裏頭是虎骨,立馬就來了興趣。

滿堂藥鋪很大,出去外頭的三間鋪子,裏面還有一個大四方院子。

院子裏種著綠植,中間有個池塘,上面種著荷花,這個季節的荷花已經謝了,獨留幾個蓮蓬。最矚目的還數這院子的結構,九曲回廊的盡頭是一個圓形的拱門,走過了拱門,喬曼曼才發現裏面別有天地。

她這才知道剛開始說藥鋪後面只是一個四方院子還小瞧了,原來最裏面還有一棟豪宅呢,宅子三進三出,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做派。再看這裝潢,就連早上去過的馮家跟這兒比起來,也是失了顏色。

喬曼曼只覺得自己的眼前一亮,這架勢真是驚到她了,這周圍的裝飾不是金的就是銀的,要麽就是玉,看來滿堂藥鋪背後的老板不簡單吶。

同時,喬曼曼也在內心吐槽這個老板的審美,庸俗……暴發戶……

阿呆似乎跟她心意相通,看了她一眼之後,輕聲說了一個字:“俗!”

這話落到譚掌櫃的耳中,他不甚在意的笑了一下,反正只要是來過金府的人,就沒有說這裏不俗的。

可是這又怎麽樣,架不住少爺他喜歡啊!

譚掌櫃帶著喬曼曼二人走到一間房前停了下來,對著他們說道:“請稍等。”

接著敲了敲門,朝裏面說道:“少爺,有個姑娘說是有上好的虎骨要賣,您過來瞧瞧?”

看來譚掌櫃口中的少爺和之前他說的老板是同一個人,喬曼曼有些好奇這個‘少爺’究竟長什麽樣子,究竟是怎樣一個人才會有這樣俗的審美?

同時,喬曼曼的腦中也浮現出一個肥頭大耳,肚子圓滾滾穿金戴銀的男人。喬曼曼覺得好笑,嘴角微微勾了起來。

裏面傳來男人幹凈的嗓音:“進來吧。”

譚掌櫃這才推門,做了個請的動作請喬曼曼二人先進去。

看著眼前這個穿著金色的錦袍,十個手指頭沒有一個空著,全都戴著金戒指翠玉扳指……頭發用的是白玉束冠,脖子上還帶著一個金項圈……

喬曼曼:豪!土豪!

除了長相和身材,跟喬曼曼設想的八九不離十。

金滿堂生的白凈,也十分俊俏,除了審美讓人無語,倒還從來沒有人說過他長得不行。

喬曼曼等人來之前,金滿堂正在作畫,似乎是剛畫完,還很得他的心意。

他看了喬曼曼和阿呆一眼,對著譚掌櫃吩咐:“譚叔,幫我把這幅畫裱起來,就掛在我的書房,我要每天作畫之前都看一看我的得意之作,這樣的話我下筆就如有神助了。”

譚掌櫃早已習慣了,笑著接過了畫說道:“得嘞。”

聽金滿堂這口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畫了多好看的一幅畫。喬曼曼同樣也有這種想法,趕緊看過去。只見上好的畫紙上面畫著一團漆黑的東西,她瞇著眼睛仔細觀察了一會兒,終於看出來了,這畫的是只小雞!

她的嘴角抽搐著,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金滿堂這品味,她實在是大寫的一個服!

金滿堂見她看過來,倒頗有幾分得意,笑道:“怎麽?這位姑娘對作畫也有幾分見解?那不如給我品鑒一下,我畫的這幅《大鵬展翅圖》如何?”

譚掌櫃怕喬曼曼快人快語說出惹金滿堂不高興的話,趕緊對她使眼色,奈何喬曼曼根本就沒往他這裏看。

喬曼曼既然是來賣東西,想要做成這樁生意自然就不會說出金滿堂不愛聽的話,煞有其事地說道:“這大鵬氣勢十足,威風淩淩,一看就出自大家之手。不過……我覺得這畫最為精彩絕倫的地方,當數大鵬的眼睛。”

喬曼曼說起瞎話來一套一套的:“大家請看,這大鵬的眼睛一只大,一只小,大的這只眼睛放光,而另一只卻暗淡無神,所以我猜測這只大鵬的左眼瞎了。公子想表達的意思應該是一種‘身殘志堅’的精神吧?不知道我說的可對?”

金滿堂聽了這番話,仔細的打量了喬曼曼一圈,隨即撫掌而笑:“好!好!果然有眼光!姑娘,你叫什麽名字,我姓金,金子的金,名滿堂,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譚掌櫃提起地心落了下來,他輕松一笑,又對著金滿堂說道:“少爺,方才義幫的人又來鬧事了,全靠這位姑娘和她的表哥解圍,鬧事的人已經走了。”

金滿堂快人快語,喬曼曼自然也想交這樣一個朋友,笑著說道:“我叫喬曼曼,這是我表哥……你就叫他阿呆好了。那人擺明了是來訛人的,我不過是看不過去出手教訓一下罷了,算不得什麽的。”

“就是你們要賣虎骨嗎?”金滿堂問道。

“嗯,阿呆,把虎骨拿出來給金老板看看。”喬曼曼對著阿呆說道。

阿呆應聲將虎骨拿了出來。虎骨保存的很好,陳達和趙齊剔骨時也非常小心,骨頭上面沒有多餘的痕跡,可以稱得上是上品。

“好,這虎骨我要了。”金滿堂很滿意,又看到阿呆拿在手中的虎皮問道,“虎皮賣嗎?如果賣的話我也一起收了。”

喬曼曼想起陳達所說金滿堂是個大方的人,原本她是準備把虎皮拿到專門收動物皮毛的地方去賣的,但賣給金滿堂也不會吃虧,故而說道:“賣,金老板隨便出個價就行。”

“那這虎骨加虎皮一共給你們一百五十兩銀子吧。”金滿堂對著譚掌櫃說道,“譚叔,去拿銀子。”

他並不覺得喬曼曼會反對,因為他報出來的價格非但沒有壓價,反而比市場價還要高。

喬曼曼在心中算了一下,照懸壺藥鋪的掌櫃的報出來的五十兩銀子,虎骨在市面的價格可能會是八十兩左右,剩下的七十兩就是虎皮的價格。

她還沒來得及打聽虎皮的市面價格,但是七十兩賣出去絕對不虧,所以她點頭說道:“跟金老板做生意就是爽快,難怪滿堂藥鋪的生意這樣好。”

金滿堂笑道:“咱們都是朋友了,還叫我什麽金老板,叫我滿堂就可以了!”

31.蘇淺韻

“你說這麽大一頭老虎是你表哥一拳打死的?”金滿堂喝了一口茶,看著阿呆說道,“可以啊兄弟,你這功夫真是了得!”

他們如今身在第一樓,沒錯,就是上次喬曼曼去應聘過廚子,結果差點把他們後院的小廚房給燒了的那個第一樓。

原本將虎骨、虎皮賣了之後,喬曼曼是想告辭的,可是誰知道金滿堂這個人非但自來熟,還熱情好客,知道他們不常來清河縣,還沒有去清河縣最好的酒樓吃過飯,便要帶著他們過來嘗一嘗第一樓酒樓廚子的手藝。

喬曼曼想要拒絕,但盛情難卻,只好舍命陪君子。

阿呆略帶嫌棄地看了一眼金滿堂擱在他肩上的手,一臉委屈的看向喬曼曼,眼中意味分明:曼曼,我不喜歡這個總是跟我稱兄道弟的人……更不喜歡他碰我……哼唧……

“哪裏哪裏,我表哥就是力氣大了點罷了。”喬曼曼笑著說道,又偷偷跟阿呆說,“金滿堂這個人挺好的,你不能總是對別人很排斥,這樣對你很不好……”

話還沒說完,店小二就把菜端來了:“金少,您點的肚包雞來嘞——”

阿呆的註意力成功的被美食吸引走,看在好吃的份上,也沒有對金滿堂再露出嫌棄的表情。

金滿堂顯然也發現了在阿呆眼中,吃的比他這個大活人的吸引力更大的事實,不過他並不在意,而是親自拿了個雞腿放進阿呆的碗裏,說道:“快嘗嘗,第一樓的肚包雞可香了。”

“唔,唔,曼曼,你也吃……”阿呆吃了一口雞肉對著喬曼曼說道,生怕她餓著。

喬曼曼有些不好意思,畢竟他們才認識金滿堂,就在他面前這樣。

但金滿堂卻不放在心上,招呼著喬曼曼:“對對對,你也吃,大家都吃,不要客氣。”

金滿堂不愧是有錢人,一共點了三十幾個菜,酒樓裏最大的桌子都放不下,整整擺了兩層。

喬曼曼也嘗了好幾個菜,覺得第一樓的生意這麽好是有一定的原因的,他們這兒的廚子的手藝的確不錯,這一點她是承認的。

可是想起那天她因為不會生火,而被掌櫃的認為是來搗亂的她也有些委屈,因為她的手藝也不輸給這些大廚。

“你吃吃這個,這魚鮮的很,第一樓的魚都是現殺的。”金滿堂給喬曼曼夾了一筷子魚肉。

喬曼曼想說那些自稱魚都是現殺的飯店,其實都是早上的時候把魚殺好了放著,否則真是當場殺死的話,以第一樓這樣的客流,廚房肯定忙不過來了。

魚肉剛剛被送進嘴裏,就聽到一個女子的聲音響起:“金滿堂!你不想娶我,天天躲著我,就是因為這個女人嗎!”

“咳咳咳……咳咳……”喬曼曼被嗆了一下,咳的眼淚都出來了。

阿呆趕緊放下筷子,給她遞了一杯水,關切地說道:“喝水。”

喬曼曼接過杯子,咕嚕嚕的往嘴巴裏倒水。喝水的縫隙,她又瞇著眼睛看向說話的那個女子。

女子穿著一身緋紅色的衣裳,不同於一般女子的長裙,她的袖子和褲子都是紮起來的,這樣比較方便行動。

她也沒有像一般女子梳著覆雜的發式,帶著環佩叮當的步搖,只是用一根同樣是緋紅色的發帶將青絲紮成馬尾,看起來幹凈利落。

女子發現喬曼曼在看她,也回看著喬曼曼。她的眼神當中帶著絲輕蔑,就好像是原本對一個東西抱有很大的期望,可是看到了之後卻覺得不值得一提。

她的眼神給喬曼曼就是這種感覺,喬曼曼一噎,她知道自己如今幹癟的像棵豆芽菜,但至少臉蛋擺在那裏,再怎麽說也稱不上難看吧!

心中的虛榮作祟,喬曼曼問阿呆:“阿呆,我長得很難看嗎?”

阿呆搖搖頭,回道:“曼曼是天底下最好看的人,誰都比不上你。”阿呆沒有說謊,在他的心中,喬曼曼就是最好看的人。

得,阿呆的意見也不靠譜。

“哼,我還以為有多好看呢,原來也不過如此。”女子頗有些得意的說道。

金滿堂看了她一眼,皺眉說道:“蘇淺韻,你少在那裏胡說八道,這是我朋友。你以後少來糾纏我,我早就說過了,我不喜歡你也不可能娶你。”

這個叫做蘇淺韻的女子眼睛一瞪,問道:“為什麽!咱們兩個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你小時候還說要娶我為妻的,你怎麽能夠食言呢?”

喬曼曼聽了這話算是明白了,原來這位姑娘是金滿堂的小青梅啊,原本應該是‘同居長幹裏,兩小無嫌猜,十四為君婦,羞顏未嘗開’的一段佳話,誰知卻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還有這個金滿堂,打小就說要娶人家姑娘,如今又不樂意了,這不是始亂終棄嗎?

盡管喬曼曼知道童言無忌做不得數,但就是明顯的偏向蘇淺韻,她長得高鼻子大眼睛的,完全就是標準的美人,金滿堂為什麽會不喜歡她呢?

這個問題蘇淺韻同樣也想知道,這麽多年,他們兩個人一起長大,她對金滿堂那麽好,為什麽他不喜歡她?

“你……你這樣兇巴巴的像個男人婆一樣,是個男人都不會喜歡你。你看看你,手裏拿著個鞭子是要做什麽?是不是想打我?”金滿堂指著那根一米來長的牛皮鞭說道,“我告訴你,你要是敢打我,我就去告訴你奶奶!”

金滿堂看著眼前這個少女,往事歷歷在目,簡直不堪回首。原來那麽可愛乖巧地小女孩,怎麽如今就成了這個樣子?動不動就拔刀弄劍……

“誰說我要打你了?我就是想問清楚,你究竟不喜歡我哪點,我改就是了!”蘇淺韻幽怨的看著金滿堂,在她看來,她為了他可以做出這樣的犧牲,實在是感天動地。

誰知金滿堂卻打了個冷顫,他幻想了一下,要是他娶了蘇淺韻之後的生活,好友們知道他怕蘇淺韻之後對他下的那些標簽:懼內……膽小如鼠……懦弱……慫包……

他搖了搖頭說道:“你哪點我都不喜歡,你也別尋思著改了,改了我也不喜歡!總之就是一句話,我不會娶你的。”

這話卻是有些傷人了,喬曼曼試想了一下,如果她被喜歡的人這樣當眾明確拒絕,只怕會傷心欲絕,從此之後再也不見他了。

可是這是一般女孩子被拒絕之後的表現,蘇淺韻是一個不一般的女子,她聽了這話,冷笑了一聲之後,說道:“你敢,我告訴你,你金滿堂這輩子只能娶我蘇淺韻一個人!”

“來人,把他給我抓起來!”蘇淺韻對著身後的一眾打手說道。

金滿堂嚇得跳起來,躲到阿呆身後,說道:“少俠救我——”

阿呆才不管他們那麽多,哪怕事情鬧得很大,整個酒樓裏的人都看了過來,但他還是雷打不動地在吃東西。

此時見金滿堂向他求救,見死不救吧……自己又吃人嘴軟,所以阿呆看向喬曼曼,這種事情當然要聽他家曼曼的了。

誰知喬曼曼卻沖他輕輕搖了搖頭,哦,知道了,曼曼是叫他不要多管閑事……

所以,阿呆看著金滿堂冷漠地說道:“這是你們的家事,我不能管。”說完,又把金滿堂抓了出去送給蘇淺韻,“給你,別讓他跑了。”

蘇淺韻甚是滿意。

金滿堂:阿呆!!你怎麽可以如此對我!!T﹏T

32.教訓侯氏

將金滿堂交了出去之後,喬曼曼帶著吃飽喝足的阿呆離開了作案現場。她並不擔心金滿堂會受到什麽傷害,蘇淺韻的眼中對他有擋都擋不住的愛意。

兩個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誰又能真的傷害誰呢?

阿呆倒是有些擔憂金滿堂,剛才那個女人好兇啊,一點都沒有他家曼曼可愛:“曼曼,你說金滿堂會被揍嗎?”

“當然不會了,蘇淺韻喜歡他,舍不得打他,最多……就逼婚吧。”喬曼曼若有所思地說道。

“原來……對人兇就是喜歡啊?”阿呆有些不解,在他的認知裏,喜歡一個人就是要對她好呀,照顧她,不讓她受到傷害。

“當然不是了,喜歡一個人……”喬曼曼無語凝噎,她以前顧著讀書去了,還沒有談過戀愛,此時要真讓她說喜歡一個人應該怎麽樣,她還真是說不出來,“總之,喜歡一個人就是要對她好,蘇淺韻……那是特殊情況。”

二人一路聊著一路往陳達幾人所在茶館走去,到了茶館的時候,說書人正在說書,說的是《三國志》。

正說到了精彩處,底下一堆人在叫好,陳達幾人也不例外。

原本準備早些回去的,但因為後來跟金滿堂去了酒樓耽擱了,此時已經到了申時末刻,看來今天到家怎麽說也得要天黑了。

蘇伯最先看到了喬曼曼,對陳達和趙齊說了幾句,三個人就付了茶錢走出了茶館。

牛車放在了城門外,幾個人一路徒步走到城門口。此時往來的行人比較多,這個時候大家都趕著回家做飯了。

偶爾有沒有趕上回去牛車的人,會詢問蘇伯往哪裏走,但是一聽是去莊前村立馬就苦了臉色,因為並不順路。

幾人都上了牛車,因為今天太晚了所以喬曼曼並沒有買東西,想著反正過兩天還要來城裏賣柿子,到時候再采購也是一樣的。

今天賺了大錢的陳達和趙齊倒是買了一堆東西,給妻子孩子扯的新布,白糖,糕點,還有一些別的……

蘇伯見他們都坐穩當了,揚起手中的鞭子就準備駕車回去。剛巧卻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叫的是他的名字:“蘇來旺!等等我,等等我……”

他應聲回頭看去,就見侯氏朝他這邊跑了過來,這回倒沒有學城裏人那樣慢悠悠的走路了。再一看,她的身後還跟著個低著頭的小丫頭,約莫十五六歲,看起來老實巴交。

侯氏這個人平日裏不太招人喜歡,蘇伯對她也沒有什麽好感,但想到自己的牛車已經被人包下來了,包車的人還是侯氏的侄女,他回過頭去看向喬曼曼,想聽聽她是個什麽意思。

喬曼曼同樣也註意到了侯氏,她正想說“不用管她,趕緊走”,卻沒想到侯氏一個箭步沖到了牛車邊上,那只肥手扒在了馬車邊緣。

得,這回是走也走不了了。

侯氏今天是坐隔壁居義村的牛車來的,她尋思著如今喬玉春有了身孕,家中就更需要一個丫鬟伺候她們娘倆了,所以今天特地來清河縣買丫鬟。

她原想去顧府找喬遠根帶著她一起去的,誰知道顧府的下人卻說他不在,如果侯氏真有急事找他,可以去寧巷路溪路去,他興許在那裏。

可是路溪路原本就是條老街,那裏住著許多戶人家,找一個人哪有那麽容易,侯氏撲了個空。實在沒辦法,她不想白跑一趟,所以一個人去了牙行買丫鬟。

沒想到城裏買個丫鬟還挺貴的,花了她五兩銀子。其實照她的意思是聽到牙婆報的這個價格時,就已經打退堂鼓了,覺得五兩銀子實在不合算,想著哪天去走,私的牙行買一個算了。

這牙行也是有講究的,比如侯氏來的這個牙行是正規的。這裏面等著賣掉的人都是牙婆買來的,正經交易,這兒一般男女都有。

若是想要高檔一些的,還能去挑昆侖奴。

還有不正規的,就是那種專門賣拐子拐來的人,拐子專門拐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一般會把她們賣到深山裏去給人當媳婦兒。

可一見牙婆那幅‘買不起就別耽誤我功夫’的樣子,侯氏的虛榮心作祟,咬咬牙就選了一個老實點的買下了。

她買下的這個丫頭今年十五歲,叫甜杏。因為家裏窮,哥哥都十八歲了還沒娶上媳婦兒,所以她爹娘一合計,就把她賣到了牙行,準備拿她的賣身錢給她哥娶個媳婦兒。

侯氏跑的上氣不接下氣,就怕趕不上牛車,那她就要在城裏過夜了。聽說在城裏客棧住一晚很貴,她可舍不得花這個冤枉錢。

她想要爬上牛車,但沒力氣了,爬了好幾次都沒能成功。

這舉動引來阿呆的嘲笑,他用一種在座各位都聽得到的聲音在喬曼曼耳邊說話,偏又做成二人在說悄悄話的樣子:“曼曼,你瞧這豬好笨啊。”

他這是在罵侯氏是豬,大家聽了之後忍俊不禁。

侯氏瞪著一雙四白眼,想要罵回去卻想到阿呆一拳打死一頭猛虎的事跡,故而縮了縮脖子,沒敢跟阿呆正面剛。

“甜杏,你是個死人嗎!看到老娘爬不上去也不過來扶一下!”侯氏將氣都撒到甜杏身上。

甜杏嚇得一個激靈,低著頭趕緊扶著侯氏上了馬車,然後自己再爬了上去。

在牙行裏的時候牙婆的確教過她們做丫鬟的規矩,只不過她們這一批是下等下人,所以教的也沒那麽精細。再來是她第一次真的給人當丫鬟,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甜杏上了牛車正準備坐下,侯氏又吼道:“你懂不懂規矩!我花五兩銀子買來的是個大小姐不成?你一個小丫鬟還敢在主母面前坐下,你是想我家法伺候你?”

這話說的,儼然將自己當做了大戶人家的夫人。

甜杏面色通紅,咬著嘴唇站了起來。實在不是她不懂規矩,只是這在牛車上站著,路又崎嶇不平,她很可能會被甩下去。

少女低著頭一副唯唯諾諾的模樣,叫人看了就心疼。蘇伯家有個女兒,陳達和趙齊家裏也有妹子,此時他們想起要是自己的妹子被人這樣欺負,恨不得上前去打她個滿地找牙。

可是這人不是他們的女兒、妹子,他們也沒有立場幫甜杏出頭。

倒是喬曼曼沖侯氏翻了個白眼,對著甜杏說道:“這位妹妹,你坐下,這個車今天被我包了,她若是敢有半句異議,我就叫我表哥把她從車上丟下去。”

喬曼曼跟甜杏同歲,她在現代又是個二十來歲的姑娘,叫甜杏一句妹妹並不為過。

“這……我……我不敢……”甜杏看了喬曼曼一眼,眼中帶著感激。但一想到侯氏,又立馬搖了搖頭。

喬曼曼聽了這話沒有再為難甜杏,而是抿著唇對侯氏說道:“你,自己叫甜杏坐下,否則我把你丟下去。”

此時牛車已經開始駛動了,城門外的一段路倒還好,道路平整,甜杏站著也沒有什麽大礙。可是等到了三岔路口,牛車朝通往莊前村的那條路走去,路便不好了。

甜杏緊緊抓住旁邊的欄桿,盡管如此還是差點摔跤。

侯氏盯著喬曼曼冷若冰霜的臉,想起從前喬曼曼也不過跟甜杏一樣,在她手底下唯唯諾諾,她只要不高興就可以罵喬曼曼,侯氏並不怕她。

“你不敢,喬曼曼,就算如今我們大房,二房分家了,我也是你嬸嬸,你若是敢這樣對我,我就……啊!!你幹什麽,還不快點松開我!”侯氏突然驚叫起來,因為阿呆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衣領,將她整個人都推向了牛車外。

此時她的半個身子都懸空著,她的心跳加速,差點沒嚇得暈死過去。

阿呆眼中滿是冷意,說道:“不許你跟曼曼這樣說話,你這個老巫婆。”

此時侯氏也顧不上阿呆罵她老巫婆了,她的面色蒼白,看向一旁雙手抱胸看好戲的喬曼曼,叫道:“曼曼,我可是你親嬸子,咱們有話好好說,你……你叫你表哥先把我松開……”

喬曼曼看著立馬認慫的侯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說道:“你,確定要讓他松手?他現在要是松手,那你整個人就掉下去了。嘖,待會兒車輪子再從你身上碾過去……哎呀呀,真是可怕啊,不敢看,不敢看……”

喬曼曼的聲音分明甜美,但此時在侯氏看來卻恍如來自地獄。她嚇得一個哆嗦,伸手抓住了阿呆的衣袖,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掉下去。

“你讓甜杏坐下來,我就讓阿呆拉你上來,你覺得……”喬曼曼的腦袋一歪,笑容可愛,“這個買賣劃不劃算?”

33.甜杏

“劃算,劃算,再劃算不過了!”侯氏點頭如搗蒜,如今的她還不是喬曼曼說什麽就是什麽。

在她看來,喬曼曼這個臭丫頭簡直就是瘋了,連殺人都不怕,那她還怕什麽?

頓了一下,侯氏看向一旁仍然低著頭半句話都不敢多說的甜杏。她不敢跟喬曼曼叫板,內心卻把這筆賬算在了甜杏的身上,她用尖利的聲音叫道:“臭丫頭,你的耳朵聾了是不是?還不快點坐下!還要老娘請你是不是!”

甜杏雖然不敢擡頭看,但耳朵卻一直聽著動靜。此時聽到侯氏的話,嚇得一個激靈,趕緊坐了下來。

喬曼曼的眉頭一皺,伸手掏了掏耳朵說道:“嬸嬸,你這是請人坐下的語氣嗎?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要吃人呢?你瞧你把人家小姑娘都嚇成什麽樣了?”

侯氏沒了脾氣,只能再次放軟了語氣說道:“好……好……甜杏啊,剛剛是我不對,我太激動了,你別放在心上啊……”

她說話的時候一直在喘著粗氣,明顯是因為嚇到了的緣故。這話說的倒算是溫柔,說完之後看向喬曼曼:“這下……可以拉我上來了吧……”

既然她已經認慫,喬曼曼自然也不會再接著跟她作對。畢竟車上這麽多人,她總不能真把侯氏丟下去。

被牛車碾過不大可能,但也能摔個骨裂了。

“阿呆,把她拉上來吧。”喬曼曼對著阿呆的背影說道。

可是誰都沒有想到,阿呆非但沒有把侯氏拉上下,反而將她整個人都推出了車外。她整個人就懸掛在半空中,由阿呆的手拽著她的衣領。仿佛一個不小心,她就會被丟下去。

侯氏嚇壞了,瘋了一般大叫:“啊!啊!啊!救命!救命啊!殺人啦——”

喬曼曼也嚇了一跳,正準備開口就看到阿呆又將侯氏拎起來放到了牛車上。

侯氏如同田埂上的爛泥一般,整個人都癱軟在車上,她只覺得自己心跳快的不行,手腳都是軟的……有那麽一瞬間,她覺得自己真的就要死了。

侯氏恨透了喬曼曼和阿呆,她死死地咬著嘴唇,卻又不敢擡頭,怕喬曼曼看出她眼中的恨意。她在心中默默發誓,這個仇她一定要報!

“剛剛不是叫你把她拉上來,你怎麽反而把她往外面推?”喬曼曼問阿呆,剛剛那一下子著實把她也嚇壞了,她不過是想給侯氏一個教訓,讓她今後註意一點,別總是一副盛氣淩人的模樣,誰知道阿呆竟真的會……

還好後來把侯氏拉上來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阿呆卻不甚在意,他的眉頭緊鎖,看向侯氏的眼中滿是厭惡。知道喬曼曼這話是在怪自己,阿呆有些委屈:“她太壞了,總是欺負你,現在還欺負別人……”

感受到了阿呆的委屈,喬曼曼知道他也是為了自己,所以拉著他的手,安慰道:“好啦好啦,我也沒有怪你的意思,只不過你剛才真的把我嚇壞了……”

“懲罰壞人沒錯,但是有些時候咱們也要考慮一下後果,不能因為壞人將自己也搭進去,這樣就太不值得了知道嗎?”

“嗯,我知道了。”阿呆乖巧地點頭。

其實喬曼曼跟他說的這些他似懂非懂,可是知道喬曼曼此刻在拉著他的手,他就好高興,所以不管喬曼曼對他說什麽,他只要順著她的意思就行了。

今天發生的這個鬧劇,陳達幾人並不會說出去,別說他們也討厭侯氏,覺得給她個教訓未嘗不可,就憑他們幾個如今的交情,也不應該將這種說出去會對喬曼曼非常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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