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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變更大公子人選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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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思遜走了之後,天氣越發寒冷起來,這日裴洛起來發現外面下起了雪,這雪想是連夜下起來的,此時連院子裏的桂花樹都不勝重負的被壓折了幾根枝椏,想到茵瞬前幾日還嚷著今日要再去一趟孤山,眼看下了這樣大的雪卻是不可能了。雖然去孤山是不可能了,夏伯苓卻並未爽約,他電話裏通知她們務必穿的保暖利索,今天要帶她們去騎馬。

夏伯苓今天卻穿了一身灰綠色的陸軍制服,紮著武裝帶,著實減了幾分書生意氣多了幾許英氣勃勃,茵瞬看著他肩章上的兩根交叉步槍,唧唧呱呱的說個不停:“伯苓今天怎麽穿這身?不過也很好看!”

夏伯苓笑著解釋:“今天是去軍馬場,穿這身方便些。”

茵瞬又問:“我從來沒騎過馬呢,可是今日下雪了呀,這也能騎嘛?”

“當然可以,有我這個上校團長在,二位還擔心什麽?”夏伯苓笑著回答,“況且今天去的人必定少,就算不騎馬,西郊馬場的雪景也是極好的。”

夏伯苓沒說錯,西郊馬場因為挨著一段山脈,植被茂密,建築錯落,他們驅車而至的時候雪已經停了,無人踩踏過的厚厚的積雪將遠山溝壑染成一片純凈的銀白色,天空漸漸放晴,一片淡然的藍,裴洛下了車,深吸一口新鮮到凜冽的空氣,頓覺心曠神怡。

馬場裏的積雪比城內積得深,因為氣溫較低,積雪幹爽耐跑,非但不會打滑卻別有一種愜意的感覺。夏伯苓特意挑了兩匹溫順小巧的母馬讓她們騎著玩,茵瞬因為從未騎過,緊張非常,夏伯苓不得不牽著韁繩,帶她慢慢在場中走動,尋找感覺。裴洛在英國騎過馬,看起來倒是不需要他親陪,她上了馬就兀自小跑起來,一圈過後,控著馬來到他們身邊,快意的說:“茵瞬,還不敢騎麽?不如換匹馬,讓伯苓陪你騎,跑起來才是有趣呢。”茵瞬還是一臉的畏懼,夏伯苓瞧著裴洛明媚快樂的面容暗自嘆息,他已然明白蕭從雲的意圖,真心替裴洛惋惜,裴洛不是那種適合用來聯姻的小姐,她太敏感又太有主見,有時卻又任性的像個孩子,自己是當真動過心,奈何佳人卻不願懂,總是輕飄飄三言兩語就推開了,她這套法子對付自己有用,對付三公子卻未必奏效,三公子又豈是那麽好敷衍的人?

裴洛已經離開了他們,策馬圍著馬場緩緩而行,她並不擅長騎馬,只是夏伯苓給她選的這匹馬著實溫馴,馬場裏又別無雜人,所以才難得輕松,表現出色。忽然背後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踐踏著積雪簌簌的趕過來,她不禁回頭去看,一匹高大的黑馬已迅疾的卷著風刷拉一聲從她身邊掠過,馬背上蒼黃色的背影微微起伏,不過一瞬便拋出她數丈之遠。她從未見人騎馬騎的如此專註,不由欣賞的凝視起那騎手矯健挺拔的身姿來。

蕭從風騎了幾圈,這才發現場子裏還有三個人頗有些特別,一名軍官牽著馬負著一個女子以極慢的速度走動,還有一個女子騎著馬走走停停,每當經過她身邊時,她身下的那匹小馬就有些驚慌的往一側避讓,這回他的烏雲雪得意的過頭,居然故意撞了那匹小馬一下。在烏雲雪看來這不過是小小蹭了一下,對裴洛來說那絕對是有意的撞擊,她怎麽也控制不住身下馬兒的驚慌,臉色煞白,不知所措的攥緊了手中的韁繩。

恍惚間聽到一個清冷的聲音道:“松手!”她連忙松開手,下一秒便騰空墮入一雙清冷幽深的黑眸,她渾身一悚差一點沒把他當成蕭從雲,卻聽到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迫近,而後是夏伯苓焦急的聲音:“裴小姐,你沒事吧!”

夏伯苓看見裴洛出了狀況,丟下茵瞬,搶過一匹馬就飛奔過來,幸好她沒事,卻沒想到會遇見蕭從風。蕭從風剛從華北前線回來,他深知此時雖然中國人過年,日本人可不過年,故此他雖然回來了,也不過是露個臉便要趕回去,此行一來見見父母,二來明確向各方勢力表態,他的華北軍依然控制著北方的局勢,總統要想動蕭家還差得遠。督軍當年選擇讓他赴華北抗日正是因為他在日本留過學,深知日本國情與民族性,他本人對於大和民族也殊無好感。就拿過節這種小事來說日本人也是典型的墻頭草,中國強盛的時候日本人以過中國的春節為榮,如今西洋強盛了他們便跟著過元旦。

北地向來重視騎兵,他又愛騎馬,故一路乘火車回到東都之後見過了父母,連兩個兄弟都不曾知會就帶著他的烏雲雪來西郊馬場散心了。夏伯苓暗暗吃驚,腳後跟一碰,擡手敬了個標準的軍禮:“軍長!”心知這個軍長所轄的人馬可是比蕭從雲這個衛戍司令都要多。

總統為了以身作則,表明抗日之決心自任華北抗日聯軍總司令,所謂聯軍主要是蕭家大公子蕭從風的部隊,剩下的不過是一些地方上的小軍閥,說是抗日,其實無論軍隊規模還是裝備上都要簡陋的多,蕭從風也不指望這些人能聽他的指揮,他們只要守住自己的地盤別給他添亂就行,他沒空跟這些烏合之眾打官腔,更何況老三還在拐彎抹角的打探他的實力,不過這小子還算有點眼力,知道現在形勢嚴峻,前段時間到底還是把那個礙事的吳震調走了。

“伯苓也來了,”蕭從風一手攬著裴洛的腰,將她放到夏伯苓身邊,夏伯苓連忙接住,“小姐要騎馬,伯苓該多帶些侍從來,三弟不仔細,你怎麽也大意起來了?”說著又看了一眼裴洛,只道是蕭從雲的新寵,與他以往的女人相比似乎更加嬌氣,老三一向是花花公子,他手下的侍從也常常扮演護花使者的角色,這個夏伯苓見過幾次,看得出老三重用,也並非草包,老三居然差他來鞍前馬後的服侍佳人,也算荒唐了。

裴洛也感覺出他語氣中的譏諷,她就知道只要跟蕭從雲沾上關系絕沒有好事,馬上這個軍人的一身制服雖然並非中央軍的制式也看得出是高級貨色,他叫蕭從雲三弟,難道他就是蕭家大公子?這卻難怪了,蕭家三個公子都是怪物也未可知,可是她憑什麽無端要受他的嘲諷?原本對他的那點欣賞立刻消失的幹幹凈凈,當下沖口而出:“伯苓沒有侍從,如何能像軍長這麽威風,前呼後擁?”

夏伯苓沒想到她會這麽與蕭從風說話,擔心蕭從風要翻臉,誰知他未見惱怒,不過驟然揚眉,終究還是面無表情的縱馬離開了。蕭從風怎麽會跟一個小姑娘計較,況且他來西郊是為了散心,不管這小姑娘跟老三有沒有關系,他都沒必要去招惹。

這樣一鬧,裴洛自然不再有騎馬的心情,夏伯苓也認為他們最好現在就回去,蕭家大公子他並不了解,然而也知道他的公評向來不錯,都說是穩重可靠,深謀遠慮,外界傳言督軍對他最為器重,無疑並不是個好相與的角色。

回了城天色卻還早,茵瞬要喝下午茶,裴洛卻說:“我聽說城東有家盛記餛飩不錯,今天天氣這樣冷,不如去那裏吃餛飩。”她回國之後對這些小吃頗有興趣,前段時間又陪著舅舅四處游逛,吃了不少,茵瞬聽得有理,夏伯苓更是無可無不可,一路尋過去果然見小小一個沿街鋪面裏滿滿當當的都是人。三個人從汽車上下來,都是衣飾光鮮華貴,老板不敢怠慢,親自出來招呼,騰出一張方桌,拿過菜單一人一份,然後看著身著戎裝的夏伯苓謙恭的問:“老總要點什麽?”夏伯苓笑看裴洛:“裴小姐提議來的,你就先點吧。” 裴洛就點了一客這裏的特色薺菜蝦仁餛飩,茵瞬是鮮貝餛飩,夏伯苓是鮁魚餛飩。不久三碗餛飩便送上來了,盛在闊口的青花大碗中,濃香清澈的骨湯上飄著碧綠的蔥花,金黃的蝦皮,令人食指大動,三個人立刻勺子筷子的齊齊動手。

蕭從雲路過這裏時,他們正吃得不亦樂乎,裴洛被熱氣熏得兩頰緋紅,正舀了一勺湯放到唇邊享受般的慢慢抿著,引得他立刻下令停車,擠了進去。他剛坐到方桌還空著的那面時,就聽到啪嗒一聲,原來茵瞬一見是他,激動的筷子都掉了,他戲謔的從桌子中央的筷籠中又取了一雙遞給她:“這樣的好地方,江小姐怎麽不介紹給我?那天沒能送兩位小姐回家,今天就罰我做個東吧。”老板比茵瞬還激動,他認出來門外停的是三公子的專座,連忙雙手捧過菜單,腰折得比餛飩裏的蝦仁還要纏綿曲折,蕭從雲不接,只是看著裴洛,手指輕擊著桌面說:“給我來一份跟這位小姐一樣的。”

夏伯苓在他剛進來的時候就蹭的一下站了起來,裴洛立刻就不高興了,蕭從雲了然的按著他的肩說:“伯苓,坐,坐,這裏不是機要處,別弄得那麽緊張。”

裴洛根本不想理他,只說了聲:“司令有空啊。”

蕭從雲早習慣了她的態度,殷切的回答:“陪別人沒空,陪兩位小姐當然有空。”

等到餛飩上來,他吃了一只就扭頭問裴洛:“這是什麽餡的?”

裴洛不信他吃不出,不耐煩的回答:“薺菜蝦仁。”

沒吃幾口他又說:“味道果然不錯,原來裴小姐喜歡吃餛飩。”

裴洛簡直無話可說:“原來司令也喜歡吃餛飩。”

“不是說了叫我從雲嘛,裴小姐要是不好意思,”他忽然擡頭看了一眼茵瞬,狡黠的笑:“我就跟江小姐一樣叫你洛洛,這樣總可以了吧。”

裴洛肉麻的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連茵瞬都看出來蕭從雲這算是示好了。裴洛再也坐不住,他好意思大庭廣眾之下打情罵俏,她還不好意思聽呢。也不管蕭從雲還沒吃完自顧自站了起來道:“不早了,我得回去陪媽媽吃晚飯了,伯苓你送我好嗎?”

夏伯苓尷尬的看著蕭從雲,他揮揮手:“洛洛發話了,伯苓你就送一下,我來送江小姐回去。”最近他們接觸的太頻繁,他得控制一下自己,不能太快,會嚇著洛洛小公主的。

江茵瞬看著他垂頭悶笑,覺得無論哪種角度他都英俊的無懈可擊,他是在追求洛洛嗎?洛洛簡直太幸運了,但是馬上她又想到三公子的種種風流韻事,隨即明白過來為什麽洛洛總是對他避而遠之了。

蕭從雲自認已經很努力了,洛洛應該看看報紙,最近都沒他的緋聞了,難道她真的就一點也不關心?他看著對面的茵瞬綻出一個無比真誠的笑容:“江小姐是不是也不相信我?”

茵瞬漲紅了臉,想了半天,才囁嚅著說:“也不是。”

“那請你一定要幫幫我,”他故作傷心的說,“洛洛對我有偏見,江小姐不會也這樣狠心吧?”

“可是你有那麽多女朋友,”茵瞬到底大著膽子說出來了,“東都誰都知道。”

“啊!當真誰都知道嗎?”對於這種效果他卻是滿意的,最近他的司令部政府暗探少了很多,“我真是冤枉!”他換了個位置坐到她身邊低低附耳說:“那些女人呢是用來防止我媽逼婚的,我若真的喜歡如何能換的這樣頻繁?”

茵瞬還在糾結於他的表述的真實性,他卻咦了一聲從長椅上撿起一雙手套,那是一雙紫紅色的小羊皮手套,手腕處還有亮晶晶的碎鉆搭扣。他一拿起來茵瞬就嚷:“哎呀,這是洛洛的手套!”原來裴洛急著避開他,連手套都忘了拿。

蕭從雲笑著說:“改日我讓人送過去,現在先恭送江小姐回家。”

Nash裏暖氣開得很足,蕭從雲坐在後排,裴洛那雙手套仍握在他手中,忽然他把自己的手套也褪了下來,放在一起比了一比,他所戴的是中央軍高級軍官配發的手套,上好的黑色牛皮,不若女士手套那樣柔軟,卻保暖實用。裴洛的手套只到他的手套三分之二處都不到,乍一看簡直像兒童用品,那樣纖細的手想來他的手掌可以完全包住。反正她不會缺手套用,他心裏思索著根本不打算還給她。小壞蛋一直這樣無情的拒絕他,他應該得到安慰。

作者有話要說: 換人換人!這下有點像了吧!其實我也對黃同學不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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