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無力反抗，那便只能任人宰割。

原本是天帝級別的強者，因為修為被壓制在了下位天王之境，若是在參與試煉的過程中，無意間被一個中位天王幹掉了，那簡直要讓人吐血……清虛道閣派遣在天帝長老跟隨保護，便是為了這樣的狀況出現。

因此之故，此前察覺到後面有天帝長老尾隨時，唐歡並不覺得意外。

但唐歡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從他先前感受到的氣息來判斷，跟隨在鳳濯身後的那名長老，絕對不是九長老宮天遜。

此番參加一同參加試煉的宮神賦，便是宮天遜的族中後輩。

宮神賦想要成功通過試煉，成為副閣主，鳳濯絕對是最大的對手。解決了鳳濯，宮神賦將希望大增……乍然看去，這似乎便是宮天遜突然出現、並對鳳濯下手的緣由，可細細一想，好像並沒有這麽簡單。

如果只是想要幹擾鳳濯的試煉，宮天遜完全沒必要親自出手，以他在清虛道閣的地位，只需要授意那跟隨在後面的天帝、讓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再從外面找一兩個天帝對鳳濯下手，便可達到目的。

他親自過來，暴露了自己且不說，善後也非常麻煩。

由此可見，宮天遜此番行動，或許有更大的目的，幫宮神賦這族中後輩解決最大的對手，恐怕只是順帶為之。

“倒是沒想到，你找到‘虎王血幽子’的速度如此之快，便如你修為提升的速度一般。”

宮天遜停住腳步，瞇眼打量著鳳濯，那雙森冷的眼眸之內，驚異之色一掠而過，“當然，老夫更沒想到的是，以你現在下位天王的修為，居然能夠接下老夫一擊而不受重傷，這的確是老夫非常意外。”

“我也很意外，竟會在這裏看到你。”

鳳濯面無表情地看著宮天遜，緩緩道，“身為清虛道閣九長老，竟然出手襲擊參加副閣主選拔試煉的長老，你這膽量倒是大得很。我若是出了什麽意外，閣主必然不會善罷甘休，你就不怕到時候追查下來……”

“追查？”

聽到鳳濯這話，宮天遜禁不住“嗤”的一笑，略有些譏誚地說道，“就算追查，也不可能追查到老夫頭上來。”

鳳濯聞言，忽然讚同地點了點頭：“說得對，就算我出了事，也是那位杜思弦長老的責任。我說他怎麽不出來阻止你，看來他不是不想出來，而是已經不可能再出來了，因為他已落入了你手中。”

“不錯。”

宮天遜笑瞇瞇的頷首，可瞬即他便是雙目大睜，臉色刷地就陰沈了下來，沈聲道，“你怎麽知道，跟在你後面的是杜思弦？”

這一刻，他那雙眼眸之內，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了驚愕之色。

知道後面有天帝長老跟著，這並不是什麽稀奇之事，畢竟副閣主選拔試煉，已經進行過無數次。

但是，知道自己後面跟隨著的是哪位天帝長老，這就有些駭人了。

要知道那些天帝長老，都是在參加試煉之人出發之後才由閣主隨意指派的，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若無巨大變故，絕不會現身，更不會暴露自己身份，而參與試煉之人修為被壓制，根本就感應不到天帝的存在。

正因如此，很多人哪怕是在試煉結束之後，也不知道跟在自己後面的是哪位天帝長老。

可這鳳濯倒好，居然一口叫出了那天帝長老的名字。

哪個天帝長老跟隨哪個試煉者，除了他們自己之外，便只有閣主知曉，因而，消息決不可能洩露給鳳濯知道。這便意味著，鳳濯早已感應到了杜思弦的氣息，而後通過氣息判斷出了他的身份。

可宮天遜想不明白的是，現在的鳳濯只不過是下位天王，如何能夠做到這點？

思忖間，宮天遜倏地悚然一驚，剛才，鳳濯竟是硬生生地抗住了他的突襲，這同樣不是只擁有下位天王實力之人能夠做到的。

“原來還真是杜思弦長老！”

“知道杜思弦長老，有什麽好奇怪的？”

鳳濯淡然道，“清虛道閣九大長老之下的天帝當中，杜思弦長老實力雖不是最強的，但他最感應能力最強，即便是和九大長老相比也是不遑多讓，而此番參與試煉的十人當中，當屬我最得閣主看重，為免我在試煉的過程中出現什麽意外，閣主自然會指派感應能力最強的長老來跟著我。”

“只是沒想到，對我下手的不是其它宗門的天帝，是你我們清虛道閣的九長老。我倒是有些好奇，你為何要這麽做？如果只是為宮神賦掃清障礙的話，似乎也用不著你這個九長老親自來出面動手。”

“原來如此，你的猜測倒是非常準確。”

宮天遜將信將疑地掃了唐歡一眼，旋即便是笑了起來，“鳳濯，告訴你也無妨，為我族中後輩的試煉掃清障礙，的確是老夫順道為之。”

“老夫真正想要的，是你！鳳濯，你也不要怪老夫，要怪就怪你自己！”

“擁有‘先天道體’，而且修煉速度如此驚人，短短三十餘年，便已是上位天帝，嘖嘖，老夫活了這麽多年，還是首次看到天資如此卓絕的天才。老夫擁有一件寶物，叫做‘天地道棋’，可惜的是，還缺少了一道棋魂，讓它始終不得圓滿，而擁有‘先天道體’的你，若能成為棋魂，再合適不過了。”

“你若是像以前那般一直呆在宗門之內修煉，老夫還真是奈何你不得，若你將來晉升天尊，老夫就算再怎麽不心甘，也只能徒喚奈何？可你偏偏參加了這次的副閣主選拔試煉，這可是天賜良機。”

“這樣的機會，老夫怎能錯過？”

“鳳濯，這清虛道閣，你看來是回不去了。”

說到最後，宮天遜臉上笑容更盛，而看向鳳濯的眼神中則是多出了一絲惋惜、憐憫和嘲弄，可最後，卻是化作了濃濃的炙熱之意，就像是色狼看到了一名絕世美女，又似沙漠中幹渴的旅人瞧見了一塊綠洲。

這個時候，佇立在他面前的鳳濯，仿佛已不再是一個修士，而是一件稀世奇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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