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辦什麽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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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可棠的手被凍得通紅，除了捏雪球，拉著男生衣角，她時不時地把手放在嘴邊哈氣。
柳振嶼見狀，把自己的手套脫下來給她。
“還是你戴吧，你是前鋒。”論懂事，還真沒人能跟她相提並論。
柳振嶼不接，“讓你戴就戴，哪那麽多廢話。”
語氣還挺兇。
手套是純黑色毛線織的那種，施可棠覺得可能是哪個小姑娘親手織了送給他的，邊戴邊說:“劉雅雯送你的？”
柳振嶼不解，“什麽？”
“手套啊。”
男生瞬間拉下臉來，像看傻子似得看她，“我買的。”
接著又說，“不是跟你說了，我倆早就沒關系了。”
施可棠心裏甜滋滋的，按耐住表情，裝作毫不在乎地樣子點點頭，“哦。”
操場上的學生跑來跑去，活力四射的少年們又喊又鬧，有偷偷談戀愛的小情侶趁掃雪的這會兒功夫在堆雪人，施可棠蠢蠢欲動。
看著身邊還在跟任曉風他們對戰的少年，長胳膊長腿兒的，還是算了，省的再不耐煩把自己弄成雪人。
“你想堆雪人嗎？”柳振嶼突然扭頭看著她說。
施可棠沒想到他倆這麽心有靈犀，“不、不了。”
隔壁的郭子勰在為周伊鸞堆雪人，周伊鸞清清冷冷地站在一旁，裹著圍巾，戴著絨線帽。
“你喜歡吳思遠那樣的？”柳振嶼也彎腰抓了把雪，他的手比施可棠的大很多，捏出來的雪球也比她的大一倍。
施可棠像個撥浪鼓似地搖頭，“不喜歡。”
柳振嶼拍了拍她腦袋，滿意地點點頭，“好好學習，課代表。”
……
這都什麽跟什麽，莫名其妙。
明明一小時就可以掃完雪，結果兩小時後，操場上的人才走幹凈。
——
元旦和周六日一起來臨，北城一中周四就放假了。
張微要拉著施可棠去逛街，她這次立場堅定，“我要學習，快期末考試了。”
“可可，你就陪我去嘛，就一天，我保證挑完禮物就回來。”張微可憐巴巴得抱著施可棠的胳膊。
“我真沒空，讓高珩跟你去。”說完把張微的手扒下去。
張微佯裝生氣，“哼，我自己去。”
沈悅從座位上探過腦袋，溫柔地說，“我陪你去吧。”
正在寫字的施可棠筆尖一頓。
“好呀好呀。”張微高興地扭頭，轉身去跟沈悅商量買什麽。
施可棠默默寫題，速度比平常快了很多。
元旦第三天，張微給她打來電話。
上來就嚎啕大哭，“嗚嗚嗚…”
施可棠心裏著急，“微姐，怎麽了，出什麽事兒了？”
張微邊哭邊說:“張舒新說讓我以後都不要再煩他了。還把我送他的元旦禮物給扔了，嗚嗚嗚……我好慘啊，可可。”
施可棠:“我以為出什麽事了呢，這世上帥哥那麽多，你別老盯著他不放啊，現在還小，以後你指不定會遇見誰，喜歡上誰呢。”
張微哭得更厲害了，“可我就是喜歡他，我以後不會再喜歡上別人了。”
最後，施可棠又陪著她聊了整整一個小時才算完事。
一看時間，11點多了，明天一早還要去學校，她趕緊收拾收拾睡覺去了。
很奇怪，施可棠很久沒做夢了，昨天晚上，她不但做夢了，醒來後還記得非常清楚。
在夢裏，她跟張微已經大學畢業了，倆人還在一個城市上班，周末相約去逛街，走著走著，遇見了一群恐怖分子，要劫持她們，她倆跑啊跑，跑到了一個便利店，機智地偽裝成服務員，沒過多久，恐怖分子拿著槍又追進來了，剛要揪出來她倆，警察出現了，一場惡戰開始了，等施可棠看清人的時候，有好幾個警察已經躺在地上昏迷不醒了。
張微最先反應過來，拍著施可棠大腿，“那不是柳振嶼嗎！”
柳振嶼靜靜地躺在血泊裏，他的戰友們還在忙著逮捕那些恐怖分子。
施可棠從地上站起來，想立刻跑到他跟前，但卻是一陣頭暈眼花，然後夢醒了。
她眼角都是淚，心口悶得難受。
一直到了學校，坐在座位上，她還沒緩過來神。
柳振嶼趕在上課鈴響走進教室，經過她旁邊時從書包裏掏出來一袋棒棒糖扔她桌上。
施可棠嚇了一跳，手捂著胸口直喘氣。
扭頭去看送她東西的少年，人家卻一副高冷模樣。
施可棠咳了一聲，用口型對著男生說，“怎麽又給我棒棒糖？”
柳振嶼寫了張紙條扔給她，“元旦快樂。”
施可棠:可是我沒準備禮物給你啊。
柳振嶼:那過年再給吧。
……
禮尚往來，還是您厲害。
…
期末考試很快到來了。
整個北城一中，課間都安靜得厲害，除了霧霾四處湧動。
天兒越來越冷，出去一趟再回來能凍得人直跺腳。
這天，施可棠剛和張微上完廁所回到教室。
任曉風在講臺上宣讀期末考場安排，施可棠搓著手回到自己座位上。
沈悅把自己的熱水袋遞給她，“可棠，你在2場，15號。”
“謝謝悅悅，愛你！”施可棠抱著熱水袋，非常感激沈悅，真是太貼心了。
然而，這開心只維持了兩分鐘。
“誰是施英。”在任曉風問大家還有沒有什麽想問的時候，柳振嶼渾厚有力的聲音響徹整個教室。
同學們有的哈哈笑，有的用意味不明的眼神看著施可棠。
張微大聲笑著說:“就是施可棠啊，哈哈哈，你怎麽連這個都不知道。”
施可棠真想捶張微，他這學期剛來，怎麽可能知道。
施英這名兒，說來話長。
還是小時候施可棠剛出生，她爸去給她上戶口，發現戶口早已經被辦好了，名字也起好了，施英這名兒，也就成了她的大大名兒，只有在特正式的場合才會用，比如期末考試。
施可棠考試了才知道柳振嶼為什麽要問當時的問題，因為他就在她後邊。
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後背滾燙，好像有人一直在盯著她，她不敢亂動，考試也不敢扭頭，只是偶爾轉轉腦袋，伸個懶腰，期末考就在她做題、放松、發呆中過去了。
臘月十三，北城一中除了高三的同學，其他年級正式放假。
沈悅邊收拾東西邊問道:“可可，你爸媽來接你嗎？”
施可棠:不接。
沈悅有點擔心，“那你自己回家小心點，現在天黑得早了，而且北城最近治安不太好。”
施可棠:嗯嗯。
後排的柳振嶼偷偷拿出手機給他母上大人發了條短信，“今天晚會兒回家，別等我了。”
短信立刻被回覆，“玩的開心呀，兒子。”
施可棠看到跟著自己上車的男生，還以為自己上錯了車，看了好幾眼公車號才敢問，“你…坐錯車了吧？”
柳振嶼順勢坐在她旁邊，戴上耳機，“沒，我去辦點事兒。”
施可棠嗤笑，對著柳振嶼眨眼，“天快黑了，你辦什麽事兒？”
柳振嶼冷冷地暼她，“你想的什麽事兒？”
施可棠支支吾吾，四處亂看，“我哪知道。
柳振嶼沒再理她，直接往她耳朵裏塞了支耳機。
是《越過山丘》。
公車搖搖晃晃，熟悉的歌聲緩緩響起，外邊的天被覆上一層偏暗色的光，身邊坐著自己心心念念又不敢大大方方說出喜歡的人，想想這幾個月以來發生的事，那些若有若無的小心思，都被她小心翼翼地藏在了時光寶盒裏。
“前邊路口右拐就是我家，你快辦你的事兒去吧。”施可棠跟男生打完招呼準備回家。
柳振嶼雙手插兜，看看四周的環境，平房和小樓錯落有致地分布在街道兩旁，雖說燈火通明，卻也沒什麽人，安靜地能聽到遠處的狗吠聲。
“註意安全，早點休息。”很少跟別人這麽溫柔耐心說話的柳振嶼在說完後，裝作不經意地低頭咳嗽。
施可棠笑了笑，左邊臉頰上的小梨渦在燈光下顯得更可愛，“知道啦，拜拜。”
柳振嶼望著女生的背影，裹緊了外套，還真是冷啊。
等了半天，出租車要麽拉滿了人，要麽就漫天要價，那時候還不流行手機支付，柳振嶼看著自己手裏的錢，媽的，沒帶夠。咬咬牙，瞪了幾眼抽煙的司機。
——非常有骨氣地去等公交了。
九點半，歷時三個小時，柳振嶼終於平安抵達目的地。
一開門，何曉霞正坐在客廳看電視，看都沒看他，“你最近談戀愛了？”
柳振嶼放下書包，轉了轉脖子。“沒。”
“哦？那你抽屜裏那個筆記本裏夾著的照片是誰啊？”何曉霞賊兮兮地扭頭看他。
正在換拖鞋的柳振嶼手一頓，立刻擡頭，生氣又沒轍地說:“您有空翻我東西就沒空跟我爸聊聊天兒嗎？”
成天盯著他不放，也是沒誰了。
“他哪有你好玩呀，快告訴我，那個小南瓜頭是誰？”何曉霞越說越起勁，就差直接叫人兒媳婦了。
柳振嶼沒忍住，笑著說:“你也覺得她像個南瓜頭？”
“嗯嗯，但挺可愛的，你喜歡媽就喜歡。”
柳振嶼心裏那個開心呀，但還是裝作高冷無情的樣子，“我就是碰巧撿到的。”
何曉霞嘖嘖兩聲，“我也是不小心看到的。”
柳振嶼作勢要走，何曉霞拉住他說:“後天你去你爸那待幾天吧，他挺想你的。”
“嗯。”
…
施可棠睡得正香，手機突然響了，瞇著眼看也沒看拿起來就說:“張微！你最好是有什麽重要的事兒，不然我馬上把你拉黑，每次大早晨轟炸，我神經都被你搞衰弱了！”
“豬，八點了，你該起來吃飯了。”柳振嶼在手機那頭眼神溫柔又寵溺。
發現是男生低沈又磁性的聲音，施可棠緩了緩，軟著嗓子柔柔地說:“一大早打電話有事嗎？柳同學。”
柳振嶼:“沒什麽，就是想問你有沒有什麽想要帶的，我今天要去趟煙城，可能會待幾天。”
施可棠揉揉眼睛，又重新躺回去，“沒有，你好好玩吧。”
柳振嶼應該是在馬路邊上給她打的電話，聲音通過來的那瞬，她能聽到呼呼的風聲，還有汽車鳴笛的聲音。
“煙城盛產桃酥，吃嗎？”柳振嶼又拋來一個誘惑。
施可棠在心裏暗自把電話那頭的男生按住腦袋暴打，一大早，不僅擾她清夢，現在還拿吃的來誘惑她，現在她真是毫無睡意，只想起來吃點東西，白饅頭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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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你戴吧，你是前鋒。”論懂事，還真沒人能跟她相提並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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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氣還挺兇。
手套是純黑色毛線織的那種，施可棠覺得可能是哪個小姑娘親手織了送給他的，邊戴邊說:“劉雅雯送你的？”
柳振嶼不解，“什麽？”
“手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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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又說，“不是跟你說了，我倆早就沒關系了。”
施可棠心裏甜滋滋的，按耐住表情，裝作毫不在乎地樣子點點頭，“哦。”
操場上的學生跑來跑去，活力四射的少年們又喊又鬧，有偷偷談戀愛的小情侶趁掃雪的這會兒功夫在堆雪人，施可棠蠢蠢欲動。
看著身邊還在跟任曉風他們對戰的少年，長胳膊長腿兒的，還是算了，省的再不耐煩把自己弄成雪人。
“你想堆雪人嗎？”柳振嶼突然扭頭看著她說。
施可棠沒想到他倆這麽心有靈犀，“不、不了。”
隔壁的郭子勰在為周伊鸞堆雪人，周伊鸞清清冷冷地站在一旁，裹著圍巾，戴著絨線帽。
“你喜歡吳思遠那樣的？”柳振嶼也彎腰抓了把雪，他的手比施可棠的大很多，捏出來的雪球也比她的大一倍。
施可棠像個撥浪鼓似地搖頭，“不喜歡。”
柳振嶼拍了拍她腦袋，滿意地點點頭，“好好學習，課代表。”
……
這都什麽跟什麽，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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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旦和周六日一起來臨，北城一中周四就放假了。
張微要拉著施可棠去逛街，她這次立場堅定，“我要學習，快期末考試了。”
“可可，你就陪我去嘛，就一天，我保證挑完禮物就回來。”張微可憐巴巴得抱著施可棠的胳膊。
“我真沒空，讓高珩跟你去。”說完把張微的手扒下去。
張微佯裝生氣，“哼，我自己去。”
沈悅從座位上探過腦袋，溫柔地說，“我陪你去吧。”
正在寫字的施可棠筆尖一頓。
“好呀好呀。”張微高興地扭頭，轉身去跟沈悅商量買什麽。
施可棠默默寫題，速度比平常快了很多。
元旦第三天，張微給她打來電話。
上來就嚎啕大哭，“嗚嗚嗚…”
施可棠心裏著急，“微姐，怎麽了，出什麽事兒了？”
張微邊哭邊說:“張舒新說讓我以後都不要再煩他了。還把我送他的元旦禮物給扔了，嗚嗚嗚……我好慘啊，可可。”
施可棠:“我以為出什麽事了呢，這世上帥哥那麽多，你別老盯著他不放啊，現在還小，以後你指不定會遇見誰，喜歡上誰呢。”
張微哭得更厲害了，“可我就是喜歡他，我以後不會再喜歡上別人了。”
最後，施可棠又陪著她聊了整整一個小時才算完事。
一看時間，11點多了，明天一早還要去學校，她趕緊收拾收拾睡覺去了。
很奇怪，施可棠很久沒做夢了，昨天晚上，她不但做夢了，醒來後還記得非常清楚。
在夢裏，她跟張微已經大學畢業了，倆人還在一個城市上班，周末相約去逛街，走著走著，遇見了一群恐怖分子，要劫持她們，她倆跑啊跑，跑到了一個便利店，機智地偽裝成服務員，沒過多久，恐怖分子拿著槍又追進來了，剛要揪出來她倆，警察出現了，一場惡戰開始了，等施可棠看清人的時候，有好幾個警察已經躺在地上昏迷不醒了。
張微最先反應過來，拍著施可棠大腿，“那不是柳振嶼嗎！”
柳振嶼靜靜地躺在血泊裏，他的戰友們還在忙著逮捕那些恐怖分子。
施可棠從地上站起來，想立刻跑到他跟前，但卻是一陣頭暈眼花，然後夢醒了。
她眼角都是淚，心口悶得難受。
一直到了學校，坐在座位上，她還沒緩過來神。
柳振嶼趕在上課鈴響走進教室，經過她旁邊時從書包裏掏出來一袋棒棒糖扔她桌上。
施可棠嚇了一跳，手捂著胸口直喘氣。
扭頭去看送她東西的少年，人家卻一副高冷模樣。
施可棠咳了一聲，用口型對著男生說，“怎麽又給我棒棒糖？”
柳振嶼寫了張紙條扔給她，“元旦快樂。”
施可棠:可是我沒準備禮物給你啊。
柳振嶼:那過年再給吧。
……
禮尚往來，還是您厲害。
…
期末考試很快到來了。
整個北城一中，課間都安靜得厲害，除了霧霾四處湧動。
天兒越來越冷，出去一趟再回來能凍得人直跺腳。
這天，施可棠剛和張微上完廁所回到教室。
任曉風在講臺上宣讀期末考場安排，施可棠搓著手回到自己座位上。
沈悅把自己的熱水袋遞給她，“可棠，你在2場，15號。”
“謝謝悅悅，愛你！”施可棠抱著熱水袋，非常感激沈悅，真是太貼心了。
然而，這開心只維持了兩分鐘。
“誰是施英。”在任曉風問大家還有沒有什麽想問的時候，柳振嶼渾厚有力的聲音響徹整個教室。
同學們有的哈哈笑，有的用意味不明的眼神看著施可棠。
張微大聲笑著說:“就是施可棠啊，哈哈哈，你怎麽連這個都不知道。”
施可棠真想捶張微，他這學期剛來，怎麽可能知道。
施英這名兒，說來話長。
還是小時候施可棠剛出生，她爸去給她上戶口，發現戶口早已經被辦好了，名字也起好了，施英這名兒，也就成了她的大大名兒，只有在特正式的場合才會用，比如期末考試。
施可棠考試了才知道柳振嶼為什麽要問當時的問題，因為他就在她後邊。
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後背滾燙，好像有人一直在盯著她，她不敢亂動，考試也不敢扭頭，只是偶爾轉轉腦袋，伸個懶腰，期末考就在她做題、放松、發呆中過去了。
臘月十三，北城一中除了高三的同學，其他年級正式放假。
沈悅邊收拾東西邊問道:“可可，你爸媽來接你嗎？”
施可棠:不接。
沈悅有點擔心，“那你自己回家小心點，現在天黑得早了，而且北城最近治安不太好。”
施可棠:嗯嗯。
後排的柳振嶼偷偷拿出手機給他母上大人發了條短信，“今天晚會兒回家，別等我了。”
短信立刻被回覆，“玩的開心呀，兒子。”
施可棠看到跟著自己上車的男生，還以為自己上錯了車，看了好幾眼公車號才敢問，“你…坐錯車了吧？”
柳振嶼順勢坐在她旁邊，戴上耳機，“沒，我去辦點事兒。”
施可棠嗤笑，對著柳振嶼眨眼，“天快黑了，你辦什麽事兒？”
柳振嶼冷冷地暼她，“你想的什麽事兒？”
施可棠支支吾吾，四處亂看，“我哪知道。
柳振嶼沒再理她，直接往她耳朵裏塞了支耳機。
是《越過山丘》。
公車搖搖晃晃，熟悉的歌聲緩緩響起，外邊的天被覆上一層偏暗色的光，身邊坐著自己心心念念又不敢大大方方說出喜歡的人，想想這幾個月以來發生的事，那些若有若無的小心思，都被她小心翼翼地藏在了時光寶盒裏。
“前邊路口右拐就是我家，你快辦你的事兒去吧。”施可棠跟男生打完招呼準備回家。
柳振嶼雙手插兜，看看四周的環境，平房和小樓錯落有致地分布在街道兩旁，雖說燈火通明，卻也沒什麽人，安靜地能聽到遠處的狗吠聲。
“註意安全，早點休息。”很少跟別人這麽溫柔耐心說話的柳振嶼在說完後，裝作不經意地低頭咳嗽。
施可棠笑了笑，左邊臉頰上的小梨渦在燈光下顯得更可愛，“知道啦，拜拜。”
柳振嶼望著女生的背影，裹緊了外套，還真是冷啊。
等了半天，出租車要麽拉滿了人，要麽就漫天要價，那時候還不流行手機支付，柳振嶼看著自己手裏的錢，媽的，沒帶夠。咬咬牙，瞪了幾眼抽煙的司機。
——非常有骨氣地去等公交了。
九點半，歷時三個小時，柳振嶼終於平安抵達目的地。
一開門，何曉霞正坐在客廳看電視，看都沒看他，“你最近談戀愛了？”
柳振嶼放下書包，轉了轉脖子。“沒。”
“哦？那你抽屜裏那個筆記本裏夾著的照片是誰啊？”何曉霞賊兮兮地扭頭看他。
正在換拖鞋的柳振嶼手一頓，立刻擡頭，生氣又沒轍地說:“您有空翻我東西就沒空跟我爸聊聊天兒嗎？”
成天盯著他不放，也是沒誰了。
“他哪有你好玩呀，快告訴我，那個小南瓜頭是誰？”何曉霞越說越起勁，就差直接叫人兒媳婦了。
柳振嶼沒忍住，笑著說:“你也覺得她像個南瓜頭？”
“嗯嗯，但挺可愛的，你喜歡媽就喜歡。”
柳振嶼心裏那個開心呀，但還是裝作高冷無情的樣子，“我就是碰巧撿到的。”
何曉霞嘖嘖兩聲，“我也是不小心看到的。”
柳振嶼作勢要走，何曉霞拉住他說:“後天你去你爸那待幾天吧，他挺想你的。”
“嗯。”
…
施可棠睡得正香，手機突然響了，瞇著眼看也沒看拿起來就說:“張微！你最好是有什麽重要的事兒，不然我馬上把你拉黑，每次大早晨轟炸，我神經都被你搞衰弱了！”
“豬，八點了，你該起來吃飯了。”柳振嶼在手機那頭眼神溫柔又寵溺。
發現是男生低沈又磁性的聲音，施可棠緩了緩，軟著嗓子柔柔地說:“一大早打電話有事嗎？柳同學。”
柳振嶼:“沒什麽，就是想問你有沒有什麽想要帶的，我今天要去趟煙城，可能會待幾天。”
施可棠揉揉眼睛，又重新躺回去，“沒有，你好好玩吧。”
柳振嶼應該是在馬路邊上給她打的電話，聲音通過來的那瞬，她能聽到呼呼的風聲，還有汽車鳴笛的聲音。
“煙城盛產桃酥，吃嗎？”柳振嶼又拋來一個誘惑。
施可棠在心裏暗自把電話那頭的男生按住腦袋暴打，一大早，不僅擾她清夢，現在還拿吃的來誘惑她，現在她真是毫無睡意，只想起來吃點東西，白饅頭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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