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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晚自習已經上課有七八分鐘了。 (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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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這種場面,肯定是嚇壞了,說到底她是被無辜牽連的。

翟兮兮心裏挺愧疚。

唐甜甜身邊站著一位五官纖細秀氣、身材卻高大魁梧的男人,穿著詭異的黑色鬥篷,他的手裏一把帶血的尖刀,在探照燈的燈光下閃著寒光,比冬夜的風更加森寒。

看見翟兮兮上來,那個男人眼睛裏瞬間放出一種詭異的光芒。

翟兮兮沒想到樓頂居然只有他一個人,她心底不但沒有因此變得輕松,反而更加警惕。

這個男人,要麽是有絕對的依仗與把握,要麽是抱了必死之心。

無論是哪一種,都很棘手,她不得不萬分小心。

兩方隔空對視片刻,對方先開了口,他一邊轉動尖刀挽出漂亮的刀花,一邊說:“你知道我為什麽‘請’你過來嗎?”

翟兮兮盯住他的一舉一動,說:“不是為了給景菱報仇?”

對方狀似懊惱地一拍腦門,“瞧我,都忘了已經告訴你了,不過……你知道我準備怎麽對付你?”

翟兮兮沈默。

對方等了一下,見她絲毫沒有要開口的意思,也不介意,徑自又說:“本來打斷殺了你和韓珩一的,不過後來,我想到一個更好的法子,既能讓小菱開心,也能向你和韓珩一報仇,哈哈,越想,還是這個法子好,真好。”

翟兮兮不動聲色變換了站姿,外人看不出來,只有內行的人才能看出,她此刻的姿勢,是最佳的防禦與進攻的姿勢,不過這世上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垂在身側的手悄悄打出方北凝教授的手決,一把剪刀悄悄出現在唐甜甜身邊,想悄無聲息剪斷她身上的繩索。

就在剪刃咬合的瞬間,剪刀忽然消失。

與此同時,翟兮兮的臉色猛地一變。

她的註意力一直高度集中在對面的男人身上,他壓根什麽都沒有做,但是她的身體卻在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的行動能力。

“你……”翟兮兮不敢相信,那個人,明明什麽都沒有做,她怎麽會……

對面的男人臉上露出詭異的喜悅,盯著翟兮兮的身後,喊了聲:“小菱!”

翟兮兮心臟一緊,這才發覺,她的身後,忽然多出了一道輕微的呼吸聲,冰涼的氣息一下一下,噴灑在她的後頸,然後,那氣息一點一點往她的前面轉移,最後噴灑在她的耳際。

她僵硬地轉動著眼珠子,向斜後方看過去。

那裏,赫然一張血肉模糊的臉,倒掛在她的眼前。

一雙充血的眼睛布滿怨恨地瞪著她,頭發下垂,像冤死的女鬼。

翟兮兮沒忍住“啊!”一聲尖叫。

恐懼中,她忽然想起來在來的路上,看到四十九層過道上那些拖拉東西留下的痕跡與大腳印時腦海中一閃而過的念頭,那過道上,沒有唐甜甜的腳印……

唐甜甜的腳是出了名的小……

韓珩一今晚參加的飯局來人很多,包廂裏一直都亂哄哄的,耳膜子有時候都‘嗞嗞’作響。

自從和翟兮兮在一起之後,他就把煙給戒了,以前自己抽煙的時候不覺得煙味難聞,自從戒了煙,才發現這煙味是真特麽的嗆鼻子。

身邊圍著他阿諛奉承的人不少,他心裏覺得煩,再加上空氣太渾濁,待了不多久,隨便找了個借口走出包廂。

包廂外安靜了很多,空氣也清新了許多,韓珩一重重呼出一口氣,從兜兒裏摸出手機,本想給翟兮兮打個電話的,他知道她去了時光傾城,想再叮囑一遍讓她不要喝酒,也不要玩得太瘋,等他這邊結束了,他就過去送她回家。

誰知,一摸出手機,屏幕上就有她的未讀短信和未接來電。

他的嘴角往上一勾,修長的手指迅速又利落地點開短信。

短信的內容,卻讓他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

‘有人為景菱向我覆仇,時光傾城樓頂,速來。’

看一看時間,還是十分鐘之前發送的,再看一眼未接通話的時間,是八分鐘之前。

韓珩一如臨大敵一般,拔腿朝酒店大門沖過去。

在一個星期前,韓臻坐在輪椅上不小心睡著的時候,做了一個夢,夢到翟兮兮在他眼前墜下了樓,他焦急又慌張地沖過去想要抓住她的手,沒想到一下子驚醒了。

醒了之後,他發現自己居然站了起來,雖然不過瞬間就重新摔倒,但是,這個信號,給了他莫大的喜悅。

然後醫生檢查,說他有望恢覆,並根據他的具體情況設計了一套恢覆訓練方案。

韓臻每天都嚴格按照訓練方案進行訓練,雖然他知道就算自己好了,翟兮兮也不會回到他的身邊,不能分享他的喜悅,但他還是希望自己能夠以正常人的姿態站在她的面前。

即使以陌生人的身份。

每天晚上,他都會訓練到很晚。

醫生說過訓練要適當,否則可能引起反效果,但他停不下來,他迫切地想要站起來,像正常人那樣走路。

手機響的時候,他正在訓練室扶著雙杠練習走路,手臂肌肉鼓起,臉上、身上都是汗水。

聽到鈴聲,他手臂一軟,摔倒在墊子上。

那個鈴聲,是他為翟兮兮單獨設置的,已經有很長很長時間,那個鈴聲沒有響過。

手機放在輪椅上,輪椅就在雙杠的不遠處,正常人五六步就能走過去,幾秒鐘的事,但是對他來說,無比艱難。

他掙紮著扶著雙杠想要站起來,可是心太急,爬了幾次都沒能爬起來,韓思樂恰好出去給他倒水,沒人幫他,眼看著手機鈴聲響了許久,即將收尾,他心裏越發著急,最後直接貼著地面匍匐爬到輪椅邊上。

剛伸手拿過手機,鈴聲停了。

那一刻,他無法形容出自己心裏的失落。

卻沒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手機裏有翟兮兮發來的未讀短信,但是當他看到短信的內容,嘴角剛剛挽起的笑容立刻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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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七點

☆、333:遺失的過往(14)

‘有人為景菱向我覆仇,時光傾城樓頂,速來。’

手機裏的‘覆仇’兩個字,讓韓臻心臟一緊。

忙回撥電話,始終無人接聽。

他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事,連報警都不好報。

上次景菱綁架翟兮兮的事,發生得太突然,韓珩一處理得幹凈利落,因為是景菱有錯在先,又同時得罪景家與韓家,受了懲罰卻也還留了一條命,最後景家只能吃了這個啞巴虧。

所以,外面一點風聲都沒有走漏,沒有人知道景菱曾經綁過翟兮兮,包括韓臻。

雖然韓臻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但是短信中表達出來得信息他還是明白的。

有人找翟兮兮的麻煩,地點在時光傾城樓頂。

他也知道,這短信翟兮兮一定是想發給韓珩一的,因為她一直以為這個號碼,是韓珩一的呢。

但是,她撥打了他這個號碼,是不是她平時與韓珩一聯系的那個號碼沒有人接電話?

倏忽之間,韓臻心裏翻滾過無數的念頭與信息。

然後,幾乎沒有猶豫,他立刻掙紮爬上輪椅,操控著輪椅往門外走。

無視韓思樂“今天結束了?”的疑問,在護工的幫助下趕往時光傾城。

一路上,他不停地催促司機加大油門,車速快得司機腦門直冒汗,他依舊嫌慢,平日裏需要半個多小時的車程,硬是被壓縮成十幾分鐘。

沒想到,他到時候,時光傾城門口已經被拉了警戒線,甚至有的地方都鋪了充氣墊,韓臻擡頭望了眼四十九層高的大樓,眼瞳猛地縮緊,如果從那麽高的地方跌落,恐怕就算有充氣墊,也夠喝一壺的。

從一樓到四十九層,總共也就幾分鐘的時間,韓臻卻覺得像幾個世紀一樣漫長。

最後一段階梯,護工沒辦法連同輪椅將他弄上去,他顧不了自己的身體,扶著樓梯木制的扶手一步一步,艱難卻堅定地往上爬,上面有斷斷續續的說話聲傳過來,他聽不大清楚,也沒有心思集中精力去聽,只想著能早點到達樓頂,他急切地想知道翟兮兮究竟怎麽樣了。

總共二十七個階梯,他走得一身汗水。

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怨恨過自己這雙殘廢的腿。

終於,等他爬上最後一層階梯,走出眼前的那扇門的剎那,他聽見翟兮兮一聲淒厲的怒吼。

還有數道飽含關心的“兮兮!”

韓臻心頭一凜,趕忙擡頭看過去,樓頂的武裝警察圍了半圈,圈中站著一個穿黑色鬥篷的高大的男人,男人的神情淡然,有恃無恐,手裏拿著一把尖刀,尖刀抵在一個綁在鐵架子上的女孩子的脖頸上,翟兮兮揪住自己的衣領,滿臉痛苦地仰天怒吼。

尖嘯聲直沖雲霄。

方北凝與翟墨遠神色焦急,怒問那個男人:“你究竟對她做了什麽?”

那男人笑得詭異:“沒什麽,只不過是完成我們家小菱的心願而已,呵呵,你們最好不要輕舉妄動,否則,翟小姐會發生什麽事我就不知道了。”

“還有,韓珩一,你的本事不小,居然能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在三個最佳射擊位置安排狙擊手,我以前倒是小看了你。”

“不過,我奉勸你還是安分一點,否則,你信不信我能讓你這心愛的小女朋友幫我擋槍?”

“你敢!”韓珩一面色陰沈,眼神陰狠,沒想到自己秘密安排的狙擊手都能被他察覺,這人真不簡單,“你別忘了你可不是獨身一人,你家裏還有個妻子與一歲的孩子,難道你就不考慮他們?”

那男人‘哈哈’一笑,一臉的無所謂與殘忍,“他們?隨你的便。”

就在這個時候,原本一臉痛苦的翟兮兮忽然安靜下來,低垂著腦袋,黑色如綢緞般順滑的長發從兩邊垂落,在夜風裏微微搖曳,給人一種難以言說的詭異感。

“兮兮!”韓珩一擔憂地喊了一聲,卻無法上前。

他每上前一步,翟兮兮就後退一步,她身後兩步之外,就是邊沿護欄。

“兮兮。”韓臻僵硬又搖晃地一步一挪往前走,他的步態狼狽,走了兩三步就摔倒在地。

他不扶著東西根本就走不了路。

護工一看樓頂這架勢早就不知道躲哪裏去了。

他的聲音不大,和韓珩一的聲音同時響起,但卻被韓珩一渾厚響亮的聲音遮蓋下去,幾乎沒有人聽見。

但。

翟兮兮聽見了。

她猛地擡起頭,一雙大眼睛直勾勾盯住韓臻,然後,眸中乍洩一種極致喜悅光芒,就像是在沙漠裏渴行了三天的人,忽然看見一泓清水一樣,喜悅得渾身每個細胞都在鼓舞歡騰。

“韓臻!”她一邊叫著,一邊沖韓臻撲過來。

韓臻掙紮坐起來的同時,一具柔軟的、熟悉的身軀撲進他的懷裏。

一雙晶亮的眸子在他眼前閃爍,歡喜地一遍一遍喊他的名字:“韓臻……韓臻……韓臻……”

韓臻身體一僵,不敢相信地回望著翟兮兮的眼睛,“兮兮,你……你想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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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九點

☆、334:遺失的過往(15)

韓臻身體一僵,不敢相信地回望著翟兮兮的眼睛,“兮兮,你……你想起來了?”

翟兮兮眼眸微微一閃,楞了一秒,旋即點頭,歡喜地摟著韓臻的脖頸:“是,我想起來了,韓臻……韓臻……以後我們永遠在一起,一輩子都不要分開好不好?”

韓臻沒有因為翟兮兮忽然想起他來而高興,他將翟兮兮從自己脖子上拉開,仔仔細細打量著觸手可及的她,發現她的脖子有一塊圓形的、花紋繁覆的黑色暗紋,在頭發的遮掩下若隱若現。

他直覺這不是個好東西,擡手覆上那塊暗紋,疑惑:“兮兮,這是什麽?”

翟兮兮表情看起來比他更疑惑:“什麽?”

韓珩一在翟兮兮撲向韓臻的瞬間,迅速從原本的位置沖射過來,卻被方北凝一把攔住。

方北凝示意他靜觀其變。

韓珩一緊緊握著拳頭,下顎緊繃,恨不得沖上去將翟兮兮從韓臻的懷裏揪出來,但卻在方北凝的示意下忍住了。

聽了韓臻的疑問,方北凝走到翟兮兮身邊蹲下,也看見了那個花紋繁覆的圓形暗紋,她的眉頭微皺。

她若沒看錯的話,這是……

“兮兮,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她仔細打量著翟兮兮,如果她沒有看錯的話,翟兮兮脖頸上的暗紋,是黑巫師下咒的標識,任何人的身上出現這個標識,都說明是被黑巫師下了咒的。

但是,咒,也有好與壞之分。

從開始到現在,將從那個黑鬥篷男人口中聽到的信息串聯起來,他是要給景菱報仇的,所以這咒,一定非善。

翟兮兮茫然地搖搖頭,說:“沒有什麽不舒服,就是感覺……似乎忘了很多事,又記起了很多事。”

方北凝幾不可察地瞇起了眼睛。

翟兮兮情況有些奇怪,而且那個黑鬥篷男人臉上的得意與滿足,讓她覺得他們這些人一定已經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著了他的道。

翟墨遠對峙著黑鬥篷男人,他面上不動聲色,心裏卻在飛快地計算著該怎麽樣在黑鬥篷男人來不及傷害唐甜甜的情況下,幹掉黑鬥篷男人。

他不敢掉以輕心。

方北凝剛剛用凝塵術與黑鬥篷的男人暗地裏過了好幾十招,對方居然完全不懼她的凝塵術,這個男人,絕不是簡單的貨色,難怪能在警方這麽多槍口下自在怡然。

而翟兮兮這邊。

方北凝聽了翟兮兮的話,微微瞇起眼睛,“兮兮,你忘記了哪些事,又記起了哪些事?”

翟兮兮看向方北凝,眼底快速閃過一抹不耐煩:怎麽這麽多問題?

但是面上卻一點也看不出不耐煩。

“忘記了什麽我搞不太懂……”

“那你是怎麽知道自己忘了很多東西的?”

翟兮兮:“其實我也不能確定自己是不是忘記了很多事情,就是我竟然不記得自己之前是怎麽到這裏的,也不記得自己今天做了什麽,所以才會說自己忘了很多事的話……要不,媽,你說一些我從小到大發生的比較重要的事,看我能不能記得啊。”

方北凝沒有順著她的話來說,而是問了另一個問題:“那你記起了哪些事?”

翟兮兮沒有猶豫,立刻回道:“我記得我喜歡韓臻,非常非常喜歡韓臻!”

韓珩一一口牙差點咬碎在嘴裏,終於忍不住開口:“兮兮……你……忘記我了?”

翟兮兮朝他覷了一眼,眼底隱隱跳躍著恨意:“我沒忘記你,但是我不喜歡你,別以為我之前跟你在一起是因為喜歡你,我喜歡的一直是韓臻,從來沒有變過,就算我之前不記得韓臻了,我也喜歡他。”

韓珩一臉色一變,陰沈得要滴出墨汁,怒道:“那你為什麽跟我在一起?你既然喜歡韓臻,那你為什麽要跟我在一起?”

翟兮兮冷笑:“耍你,怎樣?看著你從高空跌落谷底,看到你痛苦,我開心!”

此話一出,韓珩一竟笑起來。

不是氣極反笑,而是真的遇到什麽高興的事一般的笑。

“你不是……”

他本欲說‘你不是兮兮’,後面的‘兮兮’兩字還沒說出來,韓臻猛一用力,將翟兮兮從自己懷裏推出去。

翟兮兮沒有防備,被推得直接摔出去跌坐在地上。

她難以置信地看向韓臻,“韓臻你……”

“你不是兮兮。”韓臻說了韓珩一本想說的話,然後掙紮站起來,目光犀利地瞪向翟兮兮,“兮兮絕不會有你這樣的想法,如果兮兮想起來我和她之間的一切,她最先關心的一定是我的腿,而不是什麽永遠在一起。”

“她對待感情一向認真,也絕不會去戲耍任何人的感情,如果她想起來與我的一切,並還記得與韓珩一之間的一切,她一定會很難過……”

“說,你是誰?為什麽要冒充兮兮?兮兮呢?”

翟兮兮跌坐在地上,雙手撐在身後的水泥地上,支起上半身,有一縷頭發黏在她的臉頰,看著有些狼狽與無措。

曾經被景菱劃過一刀的地方,還有一道顏色發白的印痕,當時處理得好,恢覆得也好,看起來不大明顯,但是摸起來還是有一點凸感的。

她臉色有點難看,看向韓臻的表情又痛又恨,“韓臻,你瘋了,我就是翟兮兮,我要不是翟兮兮,那你說我是誰?”說著,她又轉向方北凝:“媽,你看他欺負我,還說我不是我,我是你生的、是你養的,你說我是不是翟兮兮?”

方北凝的視線盯住翟兮兮脖頸上的黑色暗紋。

翟兮兮眼眸不經意一閃,擡手捂住自己的脖子,“我這裏有什麽?你幹嘛這麽看著我?

“兮兮,你這脖子上的東西……”

“媽,這不關我的事,是他。”翟兮兮伸手指向黑鬥篷男人,說:“在你們來之前,那個男人對我做了奇怪的舉動,然後我就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很奇怪,一定是他對我做了什麽不好的事,我這脖子一定也是他搗的鬼,媽,你要幫我報仇……”

方北凝望著她沒說話,那眼神裏有明顯的審視與懷疑。

翟兮兮在她的目光下有些躲閃,目光不經意與黑鬥篷男人對在一起,她的眼底閃過一抹意味不明的光澤。

就在此時。

“景菱!”方北凝忽然沖翟兮兮喊了一聲。

翟兮兮下意識回頭想要答應,那聲“嗯”字的音只發了一半,就卡在喉嚨裏。

方北凝眼眸狠狠一緊,迅速出手,祭出一道靈力打在翟兮兮的天靈上,有什麽奇怪的氣息從翟兮兮的體內溢出來,下一瞬,又重新縮回翟兮兮的身體裏。

方北凝的動作快準狠,誰也沒有預料到她會突然發難,但是翟兮兮那一瞬間的變化,不僅方北凝明白什麽意思,翟墨遠也察覺到了,就連韓珩一與韓臻都察覺到翟兮兮那一瞬間的不正常。

韓臻與韓珩一難得心有靈犀似的異口同聲:“兮兮這、這究竟怎麽回事?”

翟兮兮被方北凝那一下打得懵了半天沒回神。

方北凝目光不善地盯著翟兮兮,沒想到那個黑鬥篷男人用在她女兒身上的咒居然是‘換魂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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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更,十點半

☆、335:遺失的過往(16)

方北凝目光不善地盯著翟兮兮,沒想到那個黑鬥篷男人用在她女兒身上的咒居然是‘換魂咒’。

換魂咒。

顧名思義,就是換靈魂的一種黑魔咒,就是將一個人的靈魂換成另一個靈魂的咒術。

翟兮兮的身體還是翟兮兮,但是靈魂,卻已經是景菱了。

方北凝剛剛那一聲‘景菱’,已經試出來了。

翟兮兮打電話給翟墨遠時,她就在旁邊,聽得清楚,是有人要給景菱報仇,找上翟兮兮。

她本以為怎麽說也得來十個八個人的,沒想到到這裏,竟然只有一個男人,唐甜甜被綁在鐵架上滿臉血地昏迷,翟兮兮就站在旁邊,一動不動,周身彌漫著一種怪異的氣息。

當時她沒有察覺那是黑鬥篷男人實施換魂咒殘留的黑暗氣息,還有幾分鬼魂的陰氣。

思及此,方北凝眼眸一陣比一陣更緊。

如果與翟兮兮換魂的是活人的魂魄,那麽最多施法將兩人的魂魄再換回來就行,但如果是與鬼魂換了靈,那要想讓翟兮兮回來,必須進行一次活祭。

活祭。

字面上的意思,用活人來祭翟兮兮體內現有的鬼魂,才能讓翟兮兮回來。

而且這個活祭的人一定要是心甘情願的才行……

方北凝咬牙,“韓珩一,韓臻,你們控制好翟兮兮,她現在不是真的翟兮兮,你們不要心存憐憫,要是她敢輕舉妄動,給我往死裏打!”

反正,痛的不是她的女兒,敢侵占她女兒的身體,就要有承受她怒火的覺悟。

方北凝恨恨地瞪著黑鬥篷男人,“沒想到,你居然還會換魂咒。

那男人從她之前一系列的言行當中已經猜到她識破了他的咒術,也不藏著掖著,直白道:“我也沒想到,這裏居然還有人能識破我的換魂咒,你究竟是誰?”

方北凝冷笑。

前世,她的那個世界,有兩大異能人。

一種是修靈者,另一種就是黑巫師。

與千年之後的黑巫師相比,現在這些黑巫師,還是有幾分不夠看的。

而且修靈者與黑巫師從來水火不容,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每個修靈者都被教授了如何破黑魔咒的方法,這換魂咒的解咒術不難,難就難在,在現如今的社會,幾乎沒有人知道解法,難就難在,翟兮兮這種情況,需要一個自願進行活祭的人。

而且,活生生的一條命,哪能那麽容易,說祭就祭?

方北凝越想,看眼前的黑鬥篷男人越來氣,她迅速又利落地掐手決,同時對翟墨遠說:“翟墨遠,你攻主他的下三路!”

翟墨遠在她話落的那一刻,迅速出手,招招快準狠地直攻黑鬥篷男人的腹、襠、腿,方北凝擊中攻他的上三路。

黑鬥篷男人冷笑一聲,輕松地應付翟墨遠與方北凝。

那神情姿態,就跟玩兒似的。

看樣子是對自己的能力很有自信。

方北凝嘴角微不可見地往上勾了一下,一道手決打出,三枚巨大的泥球沖著黑鬥篷男人的頭、喉、胸極速直射過去,一路掀起淩厲的罡風。

旁邊的警察與韓珩一韓臻,還有翟兮兮早已經看得目瞪口呆。

黑鬥篷男人纖細的眉毛下是一雙線條柔和,形狀圓長的眼睛,那雙眼睛看著很和善,只是眼睛的的目光,帶著幾份輕蔑。

他漫不經心地朝方北凝掃了一眼,然後黑色的袖子對著泥球射過去的方向輕輕一揮,泥球瞬間化塵散去。

輕而易舉就被破解,黑鬥篷男人眼神更加不屑又輕蔑了,都不帶往方北凝掃一眼的。

只是!

下一刻。

噗!噗!噗!

三道硬物入肉聲,在這漆黑的夜晚,在這空曠的地方,在這冰寒的冬夜風裏,飄蕩著傳開。

黑鬥篷男人不敢置信地望著對眼望著插在自己眉心的那根筷子粗細的泥土色長針。

一瞬間明白了,那個泥球,只不過障眼法。

來勢聲勢浩大,去時輕而易舉,給他一種對手不過如此的錯覺,澎湃了他的自信心,結果,在他不註意的時候,在那三只中看不中用的泥球之後,他看不見的角度裏,居然還藏著三根長針。

“你、你、你……”黑鬥篷男人只能發出一個單音節,沒出一聲,嘴裏就溢出一大口鮮血,導致他的聲音含糊不清。

方北凝冷笑,擡手沖他一揮,倏忽間此方天地的浮塵盡數向他粘附過去,一分鐘之後,‘唰’地又散開。

帶浮塵散清,黑鬥篷所在的位置哪裏還有半個人影,就連他之前滴落在地上的血液,也一點殘痕不留。

他已化塵,隨塵而去,此後以天地為葬,也可以說,死無屍首。

剩下的人除了翟墨遠,全都驚訝得嘴巴可以塞個雞蛋。

韓珩一和韓臻還好一點,頂多也就小嘴微張,眼瞳微瞠。

解決了一個,翟兮兮這邊……

方北凝讓警察先行離開,回去該怎麽說,不用她教,他們也知道。

時光傾城因為樓頂出事,鬧了警察拉警戒這一出,客人比以往走得早,所以早早就打烊了。

翟墨遠與方北凝、還有韓臻與韓珩一帶著翟兮兮回翟家別墅。

翟兮兮從那個黑鬥篷男人死了之後,就一臉緊張與害怕。

呃……或者說,是景菱。

她沒有想到,景亞居然這麽輕易就被人殺死了。

景亞出生景家分支的一個小家庭,和景菱家有八竿子打得著的親戚關系。

偶然間,他們結識了。

景亞喜歡她,她一直心知肚明。

她不喜歡景亞,但是無意間,她發現景亞居然是黑巫師組織的一員,因為天生的黑巫師體制,他的黑巫術學得非常棒,可以做很多尋常人做不到也不能做的事。

所以,她一邊疏離他,一邊吊著他,讓他對她又愛又恨。

所以,她能在娛樂圈與韓之兮一樣迅速崛起,並不是恒影傳媒力捧的,而是景亞在背地裏幫他,角色、通告、代言,只要是與她爭的演員,都不會有好下場,久而久之,大家都不敢再與她爭,然後,為了平覆別人心裏的懷疑,她就故意放風是恒影傳媒力捧她的。

她本來就是恒影傳媒旗下的藝人,粉絲數量龐大,她這麽說,不僅賣了恒影一個人情,還無意地給恒影做了一次宣傳,所以恒影自然不會出來辟這種無關緊要又能帶來一定好處的謠言。

景亞肯幫她做任何事,甚至連她讓他娶個老婆生個孩子,來掩蓋他和她交往過密、導致外界猜測他們是情侶的事情,他也是眉頭都不皺一下,第二天就結婚了,然後火速生了個孩子。

但是,只有一點,他死也不肯幫她。

得到韓臻。

景菱不是沒有想過,讓景亞幫她用卑劣的手段得到韓臻,可是他頑固得像塊臭石頭,說什麽都不幹。

而且,她一提到那個,他就翻臉。

在綁架翟兮兮的前幾天,讓他用黑巫術治好韓臻得腿,他也不幹,為此,她和他大吵一架。

所以,景菱在看到翟兮兮這麽不珍惜韓臻,與韓珩一在一起時,她是憤怒的。

其實,她並不是真的憤怒翟兮兮離開韓臻,她真正憤怒的是,她那麽想得到韓臻,哪怕是用卑劣的手段也無所謂,但是她得不到,翟兮兮卻輕松得到,並且還不去珍惜,她覺得翟兮兮的行為踐踏了她的自尊。

所以,那天晚上,她沒有告訴景亞,自己通過特殊渠道雇了幾個道上的朋友,幫她綁了翟兮兮。

沒想到,害人不成,反害己。

她被毀了容,被毀了清白,景亞的憤怒與心痛可想而知。

在那種本該絕望崩潰的時候,景菱居然意識到,自己的機會來了。

景亞的憤怒與心疼,是她可以利用的絕佳武器。

她裝可憐,其實可憐不再用裝,她已經很可憐了。

她尋死,幾次差點真的死掉之後,景亞終於妥協。

景亞說,只要她好好活著,他願意幫她得到韓臻。

可是,景菱現在這副樣子,怎麽可以?

然後,景亞又說:我可以讓你變成翟兮兮。

這樣,既能讓景菱的到韓臻,讓她開心,又能報覆韓珩一,韓珩一那麽愛翟兮兮,如果翟兮兮棄了他轉投韓臻的懷抱,韓珩一一定生不如死。

順便,又除掉了翟兮兮。

真是一箭三雕。

比直接除掉翟兮兮與韓珩一來得解恨!

但換魂術不是說實施就能實施的,要天時地利任何,還要養魂。

一切準備就緒之後,才有了今晚。

本來已經成功了,沒想到,她居然這麽容易就被識破。

景菱見識了方北凝的厲害,心裏害怕,不知道方北凝要將她怎麽樣。

“你、你們要做什麽?”

☆、336:遺失的過往(17)

‘翟兮兮’緊張又害怕地望向方北凝,“你、你們要做什麽?”

方北凝坐在副駕座,聽到聲音轉頭掃了一眼,一字一句說:“不怎麽樣,怎麽說你這具身體還是我女兒的呢,就算打,也不會把你打死,所以你不要擔心,也不要害怕。”

韓臻與韓珩一一左一右將‘翟兮兮’困在中間,‘翟兮兮’被方北凝幾句話說得心裏更加害怕,景亞都被她輕而易舉除掉,更何況是她。

她在進入翟兮兮身體之前,她的靈魂被景亞的魔力養了兩個多月,是有鬼力的,要不然也不會那麽輕易就不留任何痕跡地將唐甜甜抓到樓頂去,但是現在……她就是一個普通的人。

景亞說,用換魂術得來的身體會出現一些異常的情況,比如說她現在脖子裏的黑色暗紋就是一種。

而且,換了魂,以後的行為舉止一定會和以前有很大的改不同,所以他們才會這般無遮無掩地進行,就是想讓熟悉翟兮兮的人知道她被景亞抓過,以後她要是有什麽不合翟兮兮行為常理的舉動,就可以將所有的一切都賴到景亞的頭上,就說是他對她下了咒,她才會變得不正常。

只是,她一看見韓珩一,就想起那天他將她按在地下停車庫的地板上,一刀一刀劃在她臉上時,她的恐懼與絕望,所以她才會不受控制地說那些話,就是想看他痛苦。

他不是喜歡翟兮兮嗎?那從翟兮兮嘴裏說出那樣的話,他一定難受。

沒想到,韓珩一與韓臻居然那麽信任翟兮兮,明明她移情別戀,他們怎麽還能那麽信任她?

景菱既害怕,又不甘她看向韓臻,端著楚楚可憐的表情試圖喚起韓臻對翟兮兮的不忍。

“韓臻,救我,我是翟兮兮,我真的是翟兮兮,他們要害我……”

韓臻目光落在‘翟兮兮’右手中指的戒指上。

‘翟兮兮’一低頭,才發現自己的手指上正套著一枚鉆戒,在黑暗裏,若隱若現。

她忙要將戒指摘下。

韓珩一扣住她的手腕,眸光淩厲:“想幹什麽?”

‘翟兮兮’掙紮不開,含怒瞪向他:“放開我!你這個魔鬼!”

對,他是魔鬼,想到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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