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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會來幫方北凝按摩三次。

她一邊按摩,一邊輕聲說著話。

“北凝,還記得第一次見到你,也是在天藍醫院,那時候我媽生了重病,我沒錢,就去酒吧想把自賣了,可是那天,我在酒吧裏,看見了宮莫,雖然只是一晃而過的側影,但我還是退縮了,我不想讓自己變得骯臟,那樣我還有什麽資格去愛他呢?”

“我跪在院長辦公室的門口,跪了七天七夜,求他們救救我媽,在第七個晚上,我就在想,如果他們再不救我媽,我就真的去把自己賣了……”

“沒想到第二天,歐陽醫生就帶了你過來,然後,你就把我媽治好了。”

“我知道,你根本就沒註意到旁邊的我,但是我一直在註意著你,北凝,在宮家再次看見你,你不知道我有多開心,我是真的很想要報答你,想要對你好,可是,明明我是要報恩的,結果到頭來,你竟然因為我變成這樣……”

“北凝,你要是死了,我還有什麽資格活在這個世上?北凝,你會不會不忍心讓我跟著你一塊死?所以,求求你醒過來吧……”

可是無論她說什麽,方北凝能給她的回應,只有無盡的沈默。

從醫院出來,宮莫正在大門口等她。

她的腳步微微一頓,低頭準備從他身邊擦過去。

陽光照在皮膚上,有些燙人。

宮莫伸手拉住楊木槿的手腕,楊木槿沒有轉身,只是很用力地甩開他。

“木槿。”宮莫再次抓住她的手腕,開口道:“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想告訴你,關於北凝的事,已經有了些線索。”

楊木槿正要再次甩開宮莫的動作一頓,轉身不解地望著他,“線索?什麽線索?”

“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只是那天在樓頂,有一個詭異的黑影曾經出現過,北凝就是在那黑影出現之後吐血昏迷,現在翟叔叔與我爸正在全力追查那個黑影的身份。”

“你的意思是,北凝昏迷不醒,跟那個黑影有關系?那你們怎麽不早說?”楊木槿想起困獸一般的翟墨遠,皺了皺眉,如果他們早些將這事說出來,翟墨遠也不會陷入那種無能為力的絕望裏。

當初母親生病,她也曾這樣絕望過,所以很能理解翟墨遠此刻的心境。

“這件事只是翟叔叔的猜測,他當時也只看到一道一閃而逝的殘影,具體什麽情況,還要等調查結果出來才能做出準確的判斷,早早告訴阿遠,萬一不是,豈不是給了希望又將希望打破,只怕他會更加崩潰。”宮莫耐心地解釋。

“那你又為什麽告訴我?難道不怕給我希望,又將希望打破,讓我更加崩潰?”楊木槿面無表情地說。

“我……”宮莫一時語結。

他自從那日發生那些事之後,就再也沒機會同楊木槿說話。

剛剛他只是想要同她說上幾句話,情急之下,才想到這件事,現在的境況,也就只有事關方北凝,她才會理他一理。

“宮莫。”楊木槿忽地喚他的名字,一雙眸子沈靜地看向他,說:“宮莫,你心裏難道就沒有一絲愧疚嗎?北凝是為了你,為了我,才會無知無覺地躺在床上,歐陽醫生說,照這樣下去,她可能活不過兩個月,你一點也不擔心嗎?她救了你兩次性命,又是你的親妹妹,你真的就一點也不關心嗎?”

“我自然關心她……”

宮莫的話沒說完,被楊木槿冷冷打斷,“如果你真的關心她,那你就想辦法救她,就算你想不到辦法救她,那你就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而不是站在這裏跟我糾纏。”

說完,楊木槿狠狠甩開宮莫的手,攔了輛出租車絕情而去。

頭頂的太陽越發炙熱。

宮莫在原地不知道站了多久,轉身走進方北凝的病房,看著她蒼白而脆弱的模樣,他怎麽會不心疼,不在意?

在病房坐了許久,直到翟墨遠開口趕人,他才起身離開。

他能為她做些什麽呢?

宮莫將車子開得極慢,等到回到宮家,已經是晚上十二點。

整個別墅看著空蕩而冷清。

他上樓準備回到自己的房間,路過莫丹周的房門口,他落在地面上的視線,忽地瞥見房門內有什麽紅色光芒一閃而逝。

心裏莫名其妙泛起一抹熟悉的感覺。

他停下腳步,低頭看著房門下邊沿的門縫,並沒有什麽異常,難道是自己眼花了?

就在他準備收回視線繼續向前走的時候,房門內傳出一聲很大‘嘩啦’聲,似乎是什麽東西落地摔碎的聲音。

“舅舅?”宮莫敲了敲門。

沒人應。

又一聲很大的‘嘩啦’聲。

宮莫直接開門,沒想到門沒有反鎖,很容易就被打開。

門甫一打開,入目的是一地的碎瓷片,像是被人故意摔碎一樣,噴濺得到處都是細小的瓷碴。

宮莫有些吃驚,這怎麽回事?

“舅舅?”他又喚了一聲,依舊沒人應答。

忽然,他又聽到衛生間傳來一聲痛苦的悶哼,連忙跑過去一看,只見莫丹周倒在地上,面色蒼白而猙獰。

“舅舅?你怎麽了?”

“我沒事,就是老毛病犯了,你快出去。”莫丹周說話咬牙切齒,似乎在隱忍著什麽。

“可是你這樣應該去醫院。”宮莫說著準備上前扶他起來。

誰知,莫丹周猛地跳起來,力氣很大地將他推出門外,“我說了我沒事,你快走!”

門‘嘭’地關上,差點撞到宮莫的鼻子。

門一關上,莫丹周‘哇’吐出一口血。

與此同時,他心口的位置忽地紅光大盛,似乎有什麽東西要破胸而出。

他雙目一狠,擡手狠狠一掌打在自己的胸口,嘴裏念念有詞,頓時,無數螞蟻大小的黑色梵文縈繞在他周身,漸漸將那紅光壓制下去。

------題外話------

四更,八點前。

我是卡文專業戶……

☆、176:贖罪(4)

莫丹周的行為很是古怪。

宮莫疑惑地盯著門板看了片刻,轉身回了自己房間。

次日一早,他下樓時路過莫丹周房門口,房門依舊緊閉,想到昨天莫丹周似乎病得很嚴重,他不放心,擡手敲了敲門,還是和昨晚一樣沒人應答。

難道是又犯病了?

也不知道舅舅所謂的老毛病,是什麽毛病,看著似乎挺嚴重。

房門依舊沒有反鎖,推門走進房間,房間已經被收拾幹凈,若不是原本擺放著觀音瓶和漢蒜頭口素瓶的地方空空如也,他都要以為昨晚的事情都是自己的臆想。

“舅舅?”

宮莫在房間轉了一圈,發現莫丹周不在房內。

還能出門,問題應該不大。

他轉身,正要走出房間,餘光不小心瞄到衣櫃的門縫中,露出一小截黑色布料,看著像是放衣服是沒在意露出來的,那截黑色布料上,印著很奇怪的圖案。

不由自主,他擡腳就要走過去。

這時。

莫丹周回來了,身上穿著運動背心與短褲,看見宮莫,他的眼睛裏劃過一抹疑惑。

“阿莫,你是來找我的?有事嗎?”

宮莫停下腳步,轉身,“沒事,我就是來看看舅舅有沒有好一些。”他上下將莫丹周打量一遍,笑道:“看舅舅鍛煉出一身汗的模樣,一定是沒什麽大礙了。”

“呵。”莫丹周輕笑一聲,一邊走進房內,一邊用脖頸上掛著的白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汗水,道:“老毛病了,過去也就過去了,要不了命。”

宮莫聞言點點頭,道:“那我就不打擾舅舅了。”

關上門的一剎那,他視線不由自主又向那截黑色布料看了一眼,然後離開。

聽說了方北凝的事,方南昇匆匆回國。

與此同時,翟優鉉居然也回來了。

當初聽說翟墨遠要與方北凝結婚,他只寄了份結婚禮物回來,人卻沒回來。

時間過去越久,遇到的女人越多,他不知為什麽,越是放不下方北凝,他其實並不明白這樣的放不下代表著什麽,只是無論和多麽優秀多麽美麗的女人在一起,他的腦海裏,總會浮現方北凝的臉。

每當一個人的時候,耳邊總會響起方北凝曾經追在他身後,一聲又一聲‘翟優鉉翟優鉉’的聲音。

曾經有多厭惡她,如今便有多懷念。

就在方南昇與翟優鉉來看過方北凝的當晚,病房又來了個意外之客。

當時,翟墨遠正抱著方北凝休息。

每天晚上,他都會像抱孩子一樣,將方北凝抱在懷裏睡覺。

在他察覺到房間進了人,睜開眼睛看見那個人的時候,他覺得自己已經變成死灰的心,忽如一夜春風來,燃起勃勃希望。

“君猊!你沒死!”

君猊看著他激動溢於言表的樣子,心下明白他肯定是已經知道直升機墜毀的事情,勾唇邪邪一笑,“小凝有事,我怎麽會這麽輕易就死了?”

翟墨遠真的比水盡糧絕地在沙漠裏窮途末路之際,忽然遇到一片綠洲還要驚喜激動,他趕緊將方北凝放進被窩裏,恨不得撲上去狠狠抱住君猊。

君猊沒說什麽多餘的話,直接問道:“小凝之所以昏迷不醒,是因為失去了本名靈血的緣故。”

“本命靈血?”翟墨遠不解。

君猊用最精短簡潔的話,將什麽是靈血什麽是本命靈血解釋了一下,接著道:“靈血用了也就用了,可是這本命靈血是修靈者的根本,不消也不滅,如此想來,一定是小凝將本命靈血祭出來救人的時候,被鼠輩趁機奪了去。”

“還有,你可知道小凝以前用那三滴靈血救了誰?將人給我叫過來。”

半小時之後。

宮子卿與宮旭並著宮莫,來到方北凝病床邊。

一看見君猊,他們著實驚訝了一番,直覺要報警,看到翟墨遠沖他們搖了搖頭,他們才打消這個念頭。

只是,對君猊的印象真的差到極點。

君猊望著他們,似笑非笑道:“小凝救過你們的性命,現在是你們回報的時候,不知道你們是不是願意?”

“當然。”宮子卿毫不猶豫地應承,道:“需要我們做些什麽,只要能救北凝,我願做任何事,而且,就算沒有救命的恩情,我們也不會放任她不管。”

“很好。”君猊滿意地點點頭,拿起放在床頭櫃上的有刻度的玻璃杯遞給宮子卿,道:“二百毫升。”

宮子卿接過玻璃杯,不明所以地看著君猊,“什麽二百毫升?”

“血。”君猊一把抓起宮子卿的手腕,一道風刃劃過,鮮紅的血‘嘩啦啦’流進玻璃杯中,淌滿二百毫升之後,他才松開宮子卿的手。

“小凝用心頭靈血救了你們,你們的血液中便有了靈血的靈氣,所以,你們的血對她來說,是最大的良藥。”

君猊將方北凝扶起來靠在自己身上,剛要把血餵給她喝下,翟墨遠伸手將方北凝抱進自己的懷裏,順帶接過玻璃杯,小心翼翼地餵方北凝喝血。

君猊眼底寒光一閃,勾唇笑了一下,沒有說話,也沒再勉強。

等翟墨遠將一杯鮮血餵下去,宮子卿正好也從護士站回來了,回來時他手腕的傷已經被止了血,也包紮好了。

“只要為她喝我的血就行了嗎?”宮子卿看著方北凝變得有些紅暈的臉頰,覺得心裏無比的欣慰。

終於,他可以幫到她了。

“當然不是。”君猊斜坐在沙發裏,淡淡地道:“你的血只是保住她的心臟,不讓她的心臟繼續衰竭,要想讓她徹底好起來,必須要尋回她被人拿走的東西才行。”

“你是說,那個黑影拿走了北凝什麽東西,所以她才會變成這樣?”宮子卿脫口道。

“黑影?”君猊與翟墨遠異口同聲,當時,他們兩人的註意力全都集中在對方的身上,並沒有註意當時還有其他人存在過。

“是禛羽說的。”宮子卿怕君猊不知道禛羽是誰,解釋道:“就是墨遠的父親,他說當時看見一道黑影快速從北凝的身邊閃過,然後北凝就吐血昏迷,本來還在猜測到底與那黑影有沒有關系,現在看來,一定是他。”

“只是,他拿走了北凝什麽東西?”

什麽東西?

君猊眼眸一瞇,“一滴血,一滴十分重要的血。”

頓了下,他補充道:“不過,在那滴血拿回來之前,你們必須每天按時給小凝獻血,一日三次,每次二百毫升。”

宮家三父子欣然答應。

接下來的重中之重,便是調查那黑影究竟是何人。

又兩天後。

有兩個好消息。

一個。

翟禛羽與宮子卿將帝都所有監控都查了個遍,終於在景泰別墅區附近的一家門市的監控裏,看到了翟禛羽所形容的那個黑影一晃而過。

那黑影幾乎避開了所有的路道監控與店面門口的監控,翟禛羽與宮子卿查了許久,一點線索都沒有,他們都快要以為那個黑影只是翟禛羽眼花了。

這家門市的門前監控,是隱形監控,那黑影一定是沒有看見這裏有監控,才會露了一下身形。

通過專業技術,那黑影被清晰化,隱約能看清楚他穿的是一件黑色寬大的袍子。

雖然看不見他的臉,但不管怎麽說,總算是有了一點線索。

二個。

方北凝醒了。

所有人都是驚喜又意外,就連君猊也沒有想到。

所有人都集中到方北凝的病房。

一個個瞪著一雙眼睛,看見方北凝茫然的眼眸漸漸清明起來,她緩緩坐起身,視線在眾人臉上一一掃過,然後十分驚喜地跳起來,跌跌撞撞沖到翟優鉉面前,一把將他抱住,開心地道:“你是來看我的嗎?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看我的!”

翟墨遠心裏猛地一咯噔,伸手將方北凝狠狠拽到自己身邊,“北凝,你做什麽?”

☆、177:贖罪(5)

翟墨遠心裏猛地一咯噔,伸手將方北凝狠狠拽到自己身邊,捏著她的肩膀緊張地道:“北凝,你做什麽?”

“放開我!”方北凝很嫌棄地推開他的手,緊緊皺著眉頭將他上下打量了一遍,道:“雖然你長得很帥,我也知道我很美,但是這裏這麽多人,你也不能明目張膽耍流氓。”

這語氣,飛揚跋扈還很自戀。

“北凝,你……”翟墨遠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果然,下一秒。

方北凝轉身跑回翟優鉉身邊,抱住他的胳膊,整個人都掛在他身上,神采飛揚地笑著道:“翟優鉉翟優鉉,我就知道你不會真的不理我的,你以後都不要再理周翹翹了好不好?”

翟優鉉眉心一跳,之前,他明明那麽懷念以前方北凝粘著他的模樣,可是為什麽她真的變回以前那樣,他竟又開始厭煩了呢?

他不動聲色地將方北凝從身上扒拉下去,正色道:“大家都在,你註意點形象。”

方北凝卻不管,緊緊握住他的手,嘴角的笑容竟比那蜜糖還要甜膩。

翟墨遠當即就氣瘋了,捏著拳頭準備沖上去,什麽理智什麽冷靜,統統飛到了九霄雲外去。

他心愛的妻子,在他千呼萬喚中終於醒來,居然一睜眼就撲進另一個男人的懷抱裏,他此刻只有一種感覺,血氣沖頂。

幸好宮莫眼疾手快攔住了他,“阿遠你先別急眼,我瞧著北凝有些不太對,先讓醫生來看看再說。”

喊來歐陽邁檢查一番,最後斷定是選擇性失憶。

陽臺上。

選擇性失憶?翟墨遠看著病房裏,方北凝黏在翟優鉉身邊,親親熱熱的樣子,眼底有痛色翻滾。

君猊也瞇著眼睛打量著坐在病床上,看著完全陌生的方北凝,唇線繃得緊緊的,臉色不大好看。

“君猊,北凝是失憶嗎?”翟墨遠眼底越發沈痛,他的北凝跟以前方北凝明明判若兩人,若說她是失憶所以變成以前的模樣,他沒辦法接受,總覺得哪裏出了差錯。

“你覺得呢?”君猊轉眸,似笑非笑地望著他。

“我覺得她不是北凝。”翟墨遠的確有這種感覺,就算一個人失憶,也不能連性格都翻天覆地,更不能連身上的氣息都變了。

此刻的方北凝,氣息與之前完全不同。

“不錯。”君猊笑得古怪,將視線重新落回方北凝的身上,道:“她確實不是小凝。”

“我想,你大概已經猜到小凝並非原本的方北凝,小凝跟我,來自同一個地方,或者說,我們來自同一個世界,裏面的那具身軀,不過是小凝在這個世界存活下去的載體,現在控制這具軀體的靈魂,大概在很早之前就已經死了,然後小凝來了,只是,小凝修靈,帶來了能滋養萬物的靈力……”

“靈力滋養了這具身軀原本主人的靈魂,不過是一直處於沈睡狀態,宮家那三父子的鮮血,竟將她喚醒了。”

“那北凝呢?”翟墨遠一早就調查過方北凝,以前方北凝就是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普通女孩,頂多審美差點,性格差點,而後來的方北凝神奇的醫術與奇特的能力,都讓他一度懷疑方北凝不是方北凝,所以,很容易就理解並接受了君猊的話。

來自另一個世界,活下去的載體……

借屍還魂嗎?

只是,若是這樣,那麽現在這境況,北凝呢?

她是沈睡了?還是已經……

“如果我沒猜錯,小凝的靈魂在她的本命靈血中。”君猊雙眸迸射出危險的光芒,“本命靈血與修靈者的靈魂相融,本命靈血離體,有很大一部分幾率會將修靈者的靈魂一並拖離軀體。”

說到此處,君猊神色變得沈重起來,“我們必須趕緊將小凝的本命靈血尋回,不然,時間一久,恐怕……”

“會怎樣?”翟墨遠心下一沈。

“恐怕小凝性命不保。”君猊狠狠攥了攥拳頭,道:“奪走小凝本命靈血的人一定通過什麽手段知道了靈血的秘密,你可知道,宮家那三父子發生了什麽事,需要小凝動用靈血來相救?”

翟墨遠據實說了。

君猊沈吟片刻,那食心蠱自古都是極為歹毒之物,據傳是一位叫黑斯的黑巫師所培育出來的,一直是眾位黑巫師最喜歡的害人毒物。

既然宮姝能得到食心蠱,那麽,她一定與某位黑巫師有什麽關聯。

說不定正是給宮姝食心蠱的黑巫師,通過與蠱物之間的聯系,從而窺得小凝靈血的秘密。

每一滴靈血都蘊含著無盡的靈息,能滋養萬物,尤其是對擁有奇異能力的人,更是無上的補品。

小凝的靈魂被本命靈血帶走,那如果奪走本命靈血的人將靈血煉化,那小凝就要小命休矣。

不。

君猊暗自搖了搖頭,他好不容易再次與小凝相聚,絕不能讓她這麽輕易就死去。

事不宜遲,他必須要找宮姝弄清楚,給她食心蠱的人到底是誰。

翟墨遠將方北凝交托給楊木槿,他讓她必須要牢牢看住方北凝,千萬不能讓方北凝做出什麽過分的事情來。

楊木槿知道他的意思,方北凝是他的老婆,肚子裏還有孩子,一個,她要看著方北凝不能讓其跟翟優鉉過度親密地接觸,二個,方北凝現在一心撲在翟優鉉身上,必須防止方北凝因接受不了肚子裏的孩子,而做出什麽不好的事情來。

翟墨遠與君猊來到精神病院,居然被告知,宮姝已經被人接走了。

“誰將她接走了?”君猊冷聲問護士,這倒是他們沒想到的。

只是,護士還沒說話,翟墨遠先開了口,他說:“我知道。”

君猊皺眉看向他,“你知道?”

宮家已經斷了宮姝的醫藥費,這事,翟墨遠聽宮子卿說過,據說還是莫妖嬈的主意,可見,宮家是真的不打算管她了。

宮姝的生母又進了監獄,那麽,這世上大概只還有一個人會在意她了。

莫丹周。

不久前,剛回國的莫丹周。

翟墨遠見過幾次,與十幾年前相比,現在的莫丹周身上多了幾分讓人看不透的陰邪氣息。

理清思路,翟墨遠立刻逐個給宮家的人打電話,問他們知不知道莫丹周將宮姝藏哪裏去了。

答案都是,不知道。

而且,兩天前莫丹周已經離開了宮家,至於住去了哪裏,那麽大的人了,又不會丟,所以沒人過問。

翟墨遠立刻派人去找,找了幾日,結果一無所獲。

莫丹周就跟人間蒸發一樣,不留一絲痕跡,就這麽消失無蹤。

在翟墨遠與君猊一籌莫展的同時。

翟禛羽與宮子卿也是焦頭爛額,單憑一個黑影,要把這個人找出來談何容易?

他們將那黑影的影像做成圖片,分發下去,將能派出去的人都派了出去。

宮莫與宮旭當然也不例外。

宮莫拿著那張影像不甚清晰的圖片,定定地看了許久,圖片裏的是個穿著黑色寬大袍子的側影,那件袍子寬闊的袖口似乎印有什麽圖案,只是影像太模糊,雖然已經經過處理,但還是看得不清晰。

他隱隱有種在哪裏見過的熟悉感。

在哪裏見過呢?

宮莫向宮子卿要來了那段監控錄像,找到專門做圖像技術處理的同學,讓他著重將黑影的袖口圖案還原。

當天晚上,宮莫便收到了同學傳過來的還原過後的圖像。

他只覺腦袋‘嗡’地一聲變得空白。

那圖案,他確實見過,前不久在舅舅的房間,看到的那截黑色布料,上面的圖案就是這個。

黑色布料,黑袍……

難道,他們一直要找的人,竟然曾經就住在他的家裏?

------題外話------

二更,一點之前吧,

☆、178:贖罪(6)

宮莫立刻將自己發現的告訴翟禛羽與宮子卿,還有翟墨遠與君猊。

幾人商議,找,等於是大海撈針,實在困難,倒不如……引蛇出洞。

只是這個引蛇出洞的引,用什麽人?什麽物?或是什麽事?

莫丹周切斷了和所有人的聯系,看來是打定主意不與任何人相見的。

“要不,讓我媽裝病,放出聲去就說我媽重病,舅舅是我媽的親弟弟,不可能坐視不管。”宮旭提議道。

“我媽分量未必夠,不如讓外婆外公來裝病。”宮莫道。

“就算他們三同時生病,莫丹周也不一定會出現。”翟墨遠否定,“我們必須要想個他必須出現的法子來,不然打草驚蛇,更不容易將他引出來。”

就在他們苦思冥想的時候,另一邊也很讓人頭痛。

病房裏。

方北凝吵著鬧著要打胎。

“北凝,不可以,這是你和翟墨遠的孩子,你現在要是把孩子打了,等你恢覆記憶,你一定會後悔的。”楊木槿一邊桎梏住方北凝捶打自己腹部的舉動,一邊勸道。

“啊!放開我!你們都是壞人,都是一夥兒的,我不過就是睡了一覺,怎麽就壞了別人的孩子?我不要我不要!我喜歡的是翟優鉉!放開我……”

方北凝拼死掙紮。

蘇婉和莫妖嬈也沒有辦法,這孩子現在說什麽都聽不進去。

“阿鉉,你快勸勸吶,孩子要是沒了,阿遠一定難過,等凝凝恢覆記憶,肯定也會自責的。”莫妖嬈沖翟優鉉說道。

翟優鉉目光閃爍不定,沒想到他不在的這段日子,發生這麽多事,方北凝居然就是當初的宮凝。

還真是……湊巧得很。

“凝凝,你安靜一點。”翟優鉉在臉上扯出一抹溫和的笑容,“你要是傷了自己,不僅你媽媽要難過,我也會擔心的。”

“真的嗎?你擔心我?你在意我?”方北凝動作一滯,滿眼期冀與歡喜地望著翟優鉉。

“當然。”翟優鉉在床邊坐下,擡手摸了摸她的頭頂,道:“所以凝凝要乖一點。”

“嗯嗯嗯。”方北凝猛地撲進翟優鉉的懷裏,溫順得像一只乖順的小貓咪,“只要你在我身邊,我一定會很乖的。”

“北凝。”楊木槿將方北凝從翟優鉉的懷裏拉出來,道:“北凝,現在已經六點了,我帶你出去吃晚飯吧,順便散散心,外面現在挺涼快的,適合散步。”

方北凝剛要拒絕,她想要跟翟優鉉一起吃,可猛然又想起什麽,於是點點頭,說:“好啊。”

既然都不讓她打胎,那她就自己想辦法。

她喜歡的是翟優鉉,才不要生另一個男人的孩子。

蘇婉和莫妖嬈都不放心她出去,想要跟著。

方北凝很厭煩地道:“我跟好朋友出去吃飯,你們兩個跟著幹嘛?煩不煩!”

蘇婉眼神暗了暗,她從小就寵著捧著方北凝,以前方北凝對她態度惡劣她倒是沒覺得什麽,只覺得小孩子嘛,不懂事再正常不過。

可是後來,方北凝不知怎麽地就變得懂事了不少,性子著實可人,現在冷不丁的又變成原先的性子,她心裏有幾分難以接受。

“凝凝,媽媽擔心你。”蘇婉輕輕拉住方北凝的手,愛憐地說道。

若是方北凝沒有失憶,她一定會回握住蘇婉的手,笑著說:“媽,我已經這麽大了還有什麽可擔心的?您要是這麽操心我,那這一輩子豈不是沒有閑心的時候?安啦,別擔心。”

但現在。

方北凝一把甩開蘇婉的手,吼道:“我又不是三歲,擔心個屁擔心,我看你就是想要控制我,從小你就喜歡控制我,不許我這個不許我那個,煩都煩死了。”

蘇婉一個不小心,被方北凝甩得‘蹬蹬蹬’後退三步,撞到沙發扶手上,差點兩腳朝天地跌進沙發裏。

她還沒來得及站穩,只聽方北凝接下來的話,字字句句戳她的心窩。

“再說,我又不是你親生的,你憑什麽管我?我明明是千金小姐,你卻將我偷走,困在那小山村裏當村姑,你就是個小偷,你這是犯法的你知道嗎?”

“凝凝!”方南昇一進來,就看見方北凝將蘇婉推出去,還說著大逆不道的話,他生氣地瞪著方北凝,“凝凝你怎麽這麽說話呢?再怎麽說媽也養了你疼了你十幾年,難道你翻臉就不認了?”

“那我還真是要謝謝你們了。”方北凝譏笑道:“謝謝你們將我從錦衣玉食的生活中拯救到你們那個又破又爛的家裏。”

“凝凝!你太過分了!”方南昇氣得臉色難看,“你現在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你以前……”

“別跟我提以前,我現在就這樣子,我一直都是這個樣子,我這樣子怎麽了?我這樣子還不是你爸你媽教出來養出來的?”

“你……”方南昇氣得說不出話來。

這樣子的方北凝,跟之前的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人,倒是和……和方北凝突然轉性之前的那樣子很像。

就好像,一個人忽然變成另一個人,然後忽然之間又變回原來的那個人。

方南昇這些天壓在心頭的疑慮越來越清晰……

這,究竟怎麽一回事?

方北凝吼完,忽地意識到什麽,她擰著眉,低頭若有所思。

她很清楚地記得,她是因為看見翟優鉉跟那個周翹翹在一起,心裏不爽,沖上去與周翹翹爭執的時候,被周翹翹推了一把,然後摔倒,似乎是撞到了頭暈了過去。

只是,為什麽再次醒來,感覺自己的世界就變了?

莫名其妙成了別人的老婆,莫名其妙肚子裏還有孩子,莫名其妙還成了宮家的千金,莫名其妙多出來一個好朋友。

難道真的像他們所說,自己是失憶了?

不,不對,她那麽喜歡翟優鉉,怎麽可能會跟別人結婚?還跟別人有孩子?

不行,她必須要讓一切都恢覆成原來的樣子,肚子裏的這個東西,不能留,一定要趕快弄掉。

這麽想著,之前要將孩子弄掉的想法更加堅定。

“木槿。”方北凝笑著主動拉住楊木槿的手,對眾人道:“我跟木槿要出去吃飯,你們都不要跟著知道嗎?”

說完,方北凝一扭頭,趾高氣昂地拉著楊木槿走了出去。

蘇婉望著方北凝的背影,心裏難受,身不由己就淚流滿面。

她的女兒,說她是小偷,怨恨她這麽多年的養育,嫌棄她的家又窮又破,還有什麽比被自己養大的孩子嫌棄更戳人心窩子的嗎?

怎麽會這樣?她的凝凝,之前即使知道自己的身世,也不會說這種話。

她那個乖巧懂事的凝凝,什麽時候回來?

莫妖嬈看著蘇婉面色哀痛的樣子,臉上不由浮現一絲嘲諷,“蘇婉,你現在這樣,都是罪有應得,這是報應,這是你偷走我的孩子,害我們骨肉分離十六年的報應。”

楊木槿走在方北凝身後,皺著眉看著這個極其陌生的人,真的很難將眼前這個人和之前的方北凝重疊到一塊。

方北凝走進醫院旁邊的一家川菜館。

楊木槿下意識阻止,“北凝,你現在懷著孩子,不能吃太辣的東西,我們去那邊的西餐廳怎麽樣?”

方北凝回頭看著她,“也行,不過你先過去點餐,等你點好餐了我就過去。”

楊木槿一楞,“你不跟我一起過去?”

“我還有點事,你先過去。”方北凝見楊木槿遲疑不決,臉色一沈,道:“你若不願意,那我今天就吃辣的,而且我要吃變態辣。”

“不行不行不行,你這樣吃孩子會受不了的。”楊木槿想起翟墨遠的叮囑,妥協道:“那好吧,你要快點過來,我點好餐就出來尋你。”

“知道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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