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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否則，你這好朋友，可能會一不小心掉到樓下去。”
雲淡風輕的聲音，落在眾人耳朵裏卻比那死神的聲音還要恐怖幾分。
君猊這人的名號多多少少還是聽過一些，掌管著黑暗勢力，壞事做盡，心狠手辣。
若不按他說的做，真的沒人能保證他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這時，離玻璃房出口最近的一個人，拔腿往外跑去，結果，他剛出玻璃房，只聽他‘啊！’一聲慘叫，抱著腿在地上打滾。
幾乎是立刻，就有人突然出現，將他帶走了，也不知道帶到哪裏去。
這下，剩下的人一個個都噤若寒蟬。
酒店總共有五幢大樓，最高的，當屬是中間那幢二十層的大樓了。
所有人都在往中間那幢大樓跑。
沖在最前面的，當屬宮家與翟家的人，因為宮凝與翟水月可能被劫持在那裏。
翟墨遠不想讓方北凝去，可是君猊是方北凝的養父，她執意要去，她不明白君猊這麽做是為了什麽，但有一點，她能肯定，君猊，當真會把宮凝從樓上扔下來。
五分鐘後。
空曠的樓頂，陽光直射，熱風陣陣。
所有人都按時抵達。
人一到，便有幾十名持槍的壯漢將眾人圍在槍口中間。
君猊坐在巨大的遮陽傘下的椅子上，旁邊居然還擺著一張茶幾，茶幾上方著一套茶具，在他的身後，十幾架直升飛機分兩排一字排開。
他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茶，漫不經心地問道：“都來了嗎？”
一名壯漢點了點人頭，對君猊恭敬地道：“君先生，一個不少。”
“很好。”君猊放下手中茶杯，朝方北凝招了招手，道：“小凝，過來。”
方北凝看著正被一名壯漢拎小雞似的拎在手裏、懸空放在樓頂邊緣的護欄外、臉色慘白的宮凝，她不由得皺了皺眉，君猊這是想要做什麽？
聽到君猊喚她，她轉頭看向一臉愜意與慵懶的君猊，覺得這樣的他真的很陌生，但卻也是真正的他。
前世他就是這般，行事詭異乖張，心夠狠，也夠冷。
“君猊，你這是做什麽？她是我朋友，你先把她放下來。”
君猊看著她笑，道：“小凝，她若不是你的朋友，我也不會請她過來。”
說著，他擡手示意手下將宮凝放下。
莫妖嬈一聽這話，心裏立刻明白了，原來這都是方北凝惹的禍。
“你這個害人精！我就說凝凝跟你在一起準沒好事，誰遇到你誰倒黴！你這種人應該早點去死！你怎麽不去死！”
嘭！
一聲巨響拔地而起，打斷了莫妖嬈的咒罵。
君猊冷著臉，將手裏冒著青煙的槍緩緩指向莫妖嬈，冷聲道：“敢咒罵小凝，去，把她的舌頭給我割了。”
當即，一名壯漢迅速將莫妖嬈拎出人群，從褲腿拔出一把匕首，匕首寒光一閃，嚇得莫妖嬈臉色‘唰’地慘白，滿眼的驚恐。
“住手！”方北凝終究心有不忍，及時喊了停，她看向君猊，道：“君猊，她……她是我朋友的媽媽，看在我的面上，就算了吧。”
君猊無所謂地挑眉，勾著唇角笑道：“算了也行，只是，小凝，過來。”
話很明顯，放了她也行，你得過來。
方北凝猶豫了一下，走了過去，翟墨遠拉住她的手，不想讓她去。
可是，君猊的身手，翟墨遠未必能贏，方北凝又實力大減，君猊選擇的場地位置很刁鉆，只要將樓頂的入口守住，外援根本進來不了，除非會飛。
剛剛在上來的時候，保鏢都已經被君猊的手下攔在樓梯下。
再者，翟水月還不知道在什麽地方。
看著方北凝走到君猊身邊，翟墨遠雙拳緊握，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無能。
君猊也很守信，立即讓那壯漢放了莫妖嬈，莫妖嬈死裏逃生一般出了一身汗。
所有人的視線都盯在方北凝身上，心下暗自揣測，方北凝與這君猊，究竟什麽關系？
“翟水月呢？”方北凝站在太陽底下，熾烈的陽光刺得她睜不開眼睛，她瞇著眼睛看著君猊那張妖冶的面孔，問道。
“跟我走，小凝，跟我離開這裏，我們像以前一樣，兩人相依為命，好不好？”君猊看著方北凝一身潔白的婚紗，長裙曳地，在身後拖曳出一地逶迤的美麗，他的眉眼浸滿溫柔。
“我不。”方北凝想也不想就拒絕，“我結婚了，還有孩子，為什麽要跟你走？”
君猊狹長的雙目隱現殺意，“不為什麽，就因為，你若不跟我走，你的好朋友，還有你未婚夫的妹妹……真是可惜了花一樣的好年紀。”
這是在逼她。
“為什麽？君猊？你以前從不會逼我做任何事，怎麽現在……”方北凝用看陌生人的眼神看著他，看得君猊心裏一陣煩躁。
他猛地站起身抱住方北凝，惡狠狠地道：“為什麽？你以前一直都做著我希望的事，現在你卻一直做著我討厭的事，是你變了小凝。”
他抱得太緊，方北凝想掙脫，卻力量懸殊。
她正要說些什麽，只覺耳邊一陣風襲來，下一瞬，她已經落入熟悉的懷抱裏。
☆、169：提前的婚禮（16）
翟墨遠將方北凝抱在懷裏，無視身後指過來的幾十個黑洞洞的槍口，招招致命地襲向君猊。
他每招每式都帶著強烈的怒意與殺意，君猊一時間竟然落了下風。
君猊與方北凝一樣，都是修靈，只是方北凝凝塵，君猊凝風，只要有風的地方，便是君猊的主戰場。
又一道風刃向翟墨遠劈來，方北凝心驚肉跳，脫口呼了一聲：“小心！”
翟墨遠面不改色，擡手一道掌風打出去，風刃與掌風在空中相碰，‘嘭’一聲之後消於無形。
方北凝的本事一直不及君猊，而翟墨遠竟能與君猊打成平手，可見翟墨遠要比她強上許多，原來一直以來他竟是讓著她的。
想起那日在海邊失火的酒店，翟墨遠抱著她從十樓一躍而下，輕盈落地。
翟墨遠身上，究竟有什麽秘密？他的能力，究竟是什麽？
又過了數招，翟墨遠與君猊各自後退三步。
“翟墨遠？你這是不想要你妹妹的命了嗎？”看著被翟墨遠抱在懷裏的方北凝，君猊眼底劃過一抹狠辣。
說著，他兩掌放在身側拍了拍，清脆的兩聲響後，立在君猊身後的一直被眾人忽視的大屏幕忽然亮起來，同時，翟水月的呼救聲再次傳來。
大屏幕裏，只見一架直升飛機懸在一處湖面上方兩米處，翟水月被一名壯漢挾持著站在艙門口，艙門打開，翟水月雙手緊緊扣住艙門的邊緣，哭得涕淚橫流。
她的腳下，兩米之下的湖面上，竟然漂浮著十幾只鱷魚頭，每只鱷魚似乎都很憤怒，喉嚨裏發出氣極的‘呼嚕呼嚕’聲，張著血盆大口瞪著上方，這一幕光是看著都讓人腳底生寒。
翟水月要是掉下去，必定頃刻間屍骨無存。
“翟墨遠，你妹妹的性命，可就在你一念之間了，你可要想清楚了。”君猊擡手示意手下關閉大屏幕，翟水月的聲音一下子消失。
“只要你當著這些帝都所謂的大人物的面，宣布與小凝的婚事就此作罷，答應讓小凝跟我走，並承諾有生之年，不許來尋找我們的下落，更不許再糾纏小凝，我便能保證你妹妹的生命安全，否則，那些畜生可不知道什麽叫憐香惜玉。”
“當然了，你也不要妄圖救她，沒有用，你救了她，我這裏還有一個宮凝，一旦她們中的任何一個獲救，那麽，另一個必定立刻斃命，不信，我們就拭目以待。”
這是君猊的高明之處。
將兩人劫持到不同的地方，一旦一方獲救，那麽另一個，立刻死。
這樣，誰還敢輕舉妄動？誰能保證，兩邊同時獲救？
翟墨遠眼眸幽深，這就要看景巖的本事了。
童千夢看見自家女兒生命受迫，心下焦急，“君猊！你到底想怎麽樣？我們家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麽要害我女兒？”
翟墨遠與君猊離眾人比較遠，而且說話聲音不大，所以童千夢那邊聽不真切。
君猊淡淡一笑，邁著長腿往童千夢那邊靠了靠，高聲道：“只要你兒子放棄與小凝的婚事，並且同意讓她跟我一道離開這裏，承諾不再糾纏小凝，我便放了你女兒和那宮家的大小姐。”
“你什麽意思？”童千夢聽不大明白。
“很簡單。”君猊漫不經心地解釋道：“兩個選擇，要麽讓小凝跟我走，要麽，那兩個小姑娘一個餵鱷魚一個墜樓，你們選。”
頓了下，他指著宮凝對著莫妖嬈與宮子卿道：“那可是你們的女兒，你們還不快勸勸翟墨遠，讓他救救你們的女兒？”
難怪君猊要選這樣一個日子。
難怪君猊要威脅婚禮現場的所有人都到頂樓來。
在他們大婚的日子裏，忽然冒出個男人來搶新娘，一旦翟墨遠答應並做出保證，在場的這些人就都是見證人，若他在日後反悔，便將對他的信譽產生極大的損害。
反之，一個是自己的親妹妹一個是與翟家交好的宮家的千金，若翟墨遠不答應，必定也要落個見死不救、六親不認的壞名。
從此，他的父母可能會恨上他，而宮家的人，一定也會恨上他，到頭來有可能會眾叛親離。
無論翟墨遠怎麽選，他都是輸家。
宮凝是真的被嚇壞了，她從方宅出來，司機載著她到達酒店，剛走進酒店大堂，一個女孩子在她前面不小心摔倒，歪了腳，今天整個酒店都被宮翟兩家包下，她想，這大概是哪家的親友吧，就上前將那女孩子扶到大堂的休息區坐下。
那女孩說想上衛生間，問宮凝能不能將她扶到酒店一樓的公用衛生間去。
這本是舉手之勞的小事，宮凝便答應了。
誰知，她扶著女孩剛走進衛生間，忽然一股刺鼻的味道襲來，她還沒來得及作出反應，便失去了知覺，等醒來，就已經被身前的這個壯漢挾持在這裏了。
二十層樓的高度，光是往下看看就已經頭暈目眩、心驚膽顫，何況是被人直接懸空拎在邊沿的護欄外，她只覺心臟都不敢跳動了。
宮凝抱膝蹲在護欄內側，瑟瑟發抖地哭泣著。
宮莫看著她這副模樣十分心疼，他趁著旁人不在意，悄悄往她身邊靠過去，手腕卻被人拉住了。
池聖茵將他拉回來，在他耳邊悄聲道：“對方手裏有槍，我們不能輕舉妄動，否則不但不能幫忙，還有可能添亂，先靜觀其變。”
宮莫朝看管宮凝的那壯漢望了望，他手裏有槍，確實沒法靠近宮凝。
莫妖嬈也算是聽明白了，原來，要讓她女兒的命換方北凝留下來。
這怎麽可以？
她的女兒，失蹤了十六年，她想了十六年盼了十六年，現在好不容易團聚，她決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的女兒。
況且，方北凝算什麽東西，從一出現就跟個克星似的害得姝姝誤入歧途，現在又來害她的凝凝嗎？
“阿遠！”莫妖嬈沖著不遠處摟著方北凝的翟墨遠喊道：“因為你媽媽的疏忽，害得我女兒失蹤十六年，現在，難道還要為了方北凝，害我女兒的性命嗎？”
“我告訴你阿遠，如果你要是為了那個方北凝，讓我女兒丟了命，我就跟著凝凝跳下這二十層樓，看背負我們母女兩條命，你以後夜裏能不能睡得安穩！”
莫妖嬈言辭激烈憤慨，她完全忘了，就在不久之前，是方北凝從君猊的手中，保住了她現在說這些話的舌頭。
聞言，方北凝一雙波光瀲灩的眸子定定望著莫妖嬈激憤的臉，半響，沈默著沒說任何話。
其實，童千夢才是最難抉擇的那個，手心手背都是肉，方北凝對翟禛羽有恩，又是她的兒媳婦，還懷了翟家的骨肉，她自然心疼在意，而翟水月，是她懷胎十月生下來，含辛茹苦養大的女兒。
失了誰都是從她心頭挖走一塊肉。
可是，那君猊似乎並沒有要傷害方北凝的意思，相反，似乎還是很在意的，如果方北凝跟著他離開，性命肯定無虞，但是翟水月與宮凝就不同了，一旦翟墨遠選擇方北凝，翟水月與宮凝必定難逃一死。
左右權衡，童千夢心裏的天秤，最終還是向翟水月與宮凝傾斜。
她將自己的想法和翟禛羽悄悄說了，翟禛羽沈默著沒有做任何回應，但是，她說的話卻被蘇婉聽了去。
所有人都想讓那個陰險可怖的男人帶走她的凝凝，不可以！這怎麽可以！
“阿遠！阿遠！”蘇婉慌張地對翟墨遠道：“阿遠！你千萬不能讓別人帶走凝凝啊！凝凝可是你的妻子！她肚子裏還懷著你的孩子呢，阿遠！你要想清楚，你一定要想清楚！”
翟墨遠對方北凝的情意，她看在眼裏，現在只有翟墨遠能保住方北凝了，她不能讓任何人將凝凝從她身邊帶走！
“孩子？呵！”莫妖嬈冷笑了一聲，道：“你們看她剛剛跟君猊那暧昧的態度，說抱在一起就抱在一起，她肚子裏那孩子是誰的都不一定，憑什麽要讓月月和我女兒替這樣水性楊花的女人送命？阿遠，你趕緊將方北凝給君猊，把凝凝和月月換回來。”
－－－－－－題外話－－－－－－
下一章，揭身世，大概在12點—1點之間更新
☆、170：提前的婚禮（17）
水性楊花的女人？
蘇婉氣得一口血險些噴出來，顫抖著手指著莫妖嬈道：“你、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怎麽能這麽說凝凝，你知道她是誰嗎？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根本不配為人母，難怪凝凝不要你！”
“我難道說錯了嗎？”莫妖嬈一把揮開指在自己鼻尖的手指，“你不知道，別以為我也不知道方北凝在學校裏做的那些醜事，先是勾搭阿鉉不成，然後又勾搭阿遠，也不知道使了什麽*術，將阿遠迷得五迷三道的！”
“現在又來勾搭君猊，害我女兒性命！你女兒就是個狐貍精！害人精！誰知道她肚子裏到底是誰的種？”
“你、你……”蘇婉一口氣上不來，只覺頭暈目眩。
“誰的種？”一直瞇著眼眸看著這邊的君猊，似乎對這個問題很感興趣。
他瀲灩著一雙美目，在方北凝的小腹上緩緩掃視三個來回，道：“翟墨遠，你跟大家說說，你未婚妻肚子裏的，是誰的種？是你的，還是我的？回答得正確，我便放了那邊的宮家小姐，回答得不正確，那我也沒辦法，只好請她玩一場刺激的游戲了。”
君猊這是在用宮凝的命威脅翟墨遠，讓他承認，方北凝肚子裏的孩子不是他翟墨遠的，而是君猊的。
只要翟墨遠將這話說了，不僅方北凝要擔個水性楊花的爛名，翟家也會因此顏面盡失。
而且，也會因此傷了方北凝的心，不管他出於什麽原因說出那種話，說了就是說了，任何一個女人聽到自己的丈夫說自己肚子裏的孩子是另一個男人的，心裏都會紮上一把刀。
“君猊，你這麽做，不怕北凝恨你嗎？”翟墨遠拳頭捏得‘哢嚓’脆響，君猊太卑鄙，這是要阻斷他和方北凝的後路。
“恨？”君猊看向方北凝，問道：“小凝，你會恨我嗎？”
方北凝要是還看不明白君猊的心思，那也真是白活了，她安靜地看著他，緩緩道：“君猊，你把我從小養到大，我一直敬你為父親，既然你是我的父親，縱然父親可以對女兒狠毒，但作為女兒，依然會敬你、孝你，又怎麽會恨你？”
父親？呵……
君猊冷笑一聲，然後溫存地看著方北凝道：“小凝，我養你十八年，可不是為了要當你的父親，只要你今天跟我走，我必定要讓你，成為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我已經失去過你一回，這一次，絕不會再失去你！”
說完，他轉向翟墨遠，“我的時間有限，五分鐘，給你五分鐘時間，我若聽不到我想要聽到的，你的妹妹和這宮家的千金，都要死。”
“你不要以為你不說，我就會將小凝留在你身邊，我不過就是想讓小凝知道，這個世上，除了我，誰都不值得依靠！”
君猊再次溫存地看向方北凝，說道：“小凝，這世上除了我，沒有誰會不顧一切護你周全，難道你忘了，在那間密室，我是怎樣對你的？”
在那間密室，他用自己的血肉之軀，炸開銅墻鐵壁，助她逃生，她怎麽會忘？
在那之後很長的一段時間裏，她都會在夢中哭醒。
初失去君猊，她覺得自己的世界天崩地裂，從此以後，無依無靠。
可是，那都是對一個父親的感情，而不是對一個男人的不舍。
“我沒忘，君猊。”方北凝平靜地看著他，“你兩次救我性命，對我而言，你比我的親生父親還要重要。”
翟墨遠摟著方北凝的臂膀越發用力，心頭這麽多天積壓的重量似乎一下子消失了，原來君猊所說的情深與羈絆，竟然只是救命之恩與養育之恩。
雖然不知道方北凝身上到底發生過什麽，但他最起碼能確定，方北凝對君猊，沒有一絲一毫的男女之情，只有父女情。
這就夠了，不是麽？對他而言，這些就夠了。
父親！父親！又是父親！君猊眼神一狠，惡狠狠指著宮凝下令：“打斷她一條腿！”
‘哢嚓’一聲，子彈上膛。
“啊！”宮凝嚇得尖叫著閉上眼睛。
“住手！住手！”方北凝慌忙喊道：“君猊，快讓他住手！”
“讓他住手也不是不可以。”君猊沖她張開雙臂，道：“過來我這裏，答應跟我走，永遠都不再回來，我就放了她，還有你未婚夫的妹妹，小凝，過來。”
沈默片刻。
方北凝從翟墨遠的懷裏掙脫出來，捏了捏他的手安慰道：“別擔心，我不會有事。”
翟墨遠當然知道她不會有事，只是，他不想讓她去到另一個男人身邊。
方北凝走到君猊身邊，卻沒有靠進他的懷裏，而是站在他的身側，君猊無所謂的笑笑，毫不尷尬地放下手臂。
“既然小凝已經答應了跟我走，那麽，翟墨遠，你是不是也答應了呢？還有小凝肚子裏的孩子，是你的還是我的？我想在此的眾位，一定也很好奇。”
“我數三聲，你若是還不說，我便要那宮家千金兩條腿。”君猊笑著豎起一根手指，緩緩喊道：“一！”
“阿遠！你還在猶豫什麽，那方北凝如此水性楊花，她肚子裏的孩子肯定不是你的，你還要她做什麽？戴綠帽子嗎？她那種女人消失了也好，省得整日害這個害那個的，阿遠，你快說啊！讓她跟著君猊走！永遠都不要再回來了！”莫妖嬈一看那壯漢又將槍口對著宮凝，心裏急得火燒火燎。
君猊看著莫妖嬈，眼眸緩緩地危險地瞇起，“雖然你說的話讓我很想將你的舌頭割下來，不過，看在你說這些話對我有利的份上，就先留著，等到日後……再回來取也不遲。”
莫妖嬈卻不像一開始那般害怕了，她現在腦子裏心心念念的都是宮凝。
“只要能救我女兒，別說要我的舌頭，就算是要我的命，我也絕不說一個‘不’字。”她急切地看著翟墨遠，瘋了似的喊道：“翟墨遠！你還在等什麽！難道要凝凝為那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喪命你才甘心嗎？”
翟墨遠捏緊拳頭，悶不吭聲，他在等。
再等等。
“啊——！”人群裏忽然爆發出一聲怒吼，蘇婉猛地將莫妖嬈撲倒在地上，一邊狠狠扇著她的耳光，一邊怒道：“你還是人嗎？啊？你還是人嗎？虎毒不食子，你連畜牲都不如！你不配當凝凝的母親，你不配！”
莫妖嬈先是沒有防備，才被蘇婉占了上風，很快她反應過來，立刻反撲，將蘇婉壓在身下，掐著蘇婉的脖子道：“凝凝是我女兒，我寵她愛她，怎麽就不配當她的母親，輪得到你什麽事？你有什麽資格置喙！還是管好你的方北凝，別讓她出來到處害人，到處丟人現眼！”
“你寵她愛她？”蘇婉一個發力，將莫妖嬈摁在下面，指著方北凝道：“有你這樣的母親嗎？面對自己的親生女兒，欺她辱她罵她，卻心心念念將一個不相幹的人當成寶貝護著，你有眼無珠，你不配當一個母親，你連自己的女兒是誰你都搞不清楚，你有什麽資格當一個母親！”
君猊豎起兩根手指正要數二，聽到這些話笑著將手指放下，看了一眼方北凝道：“小凝，你現在這身份的身世，倒是有幾分意思。”
莫妖嬈被蘇婉的話說得心裏莫名‘突突’快跳了兩下。
很快她又穩住心神，將蘇婉從身上推下去，譏諷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麽註意，你不過就是想救方北凝，就編出這些荒謬之言來誆騙我，你以為我會信你？”
－－－－－－題外話－－－－－－
三更，四點之前
☆、171：提前的婚禮（18）
莫妖嬈很快穩住心神，將蘇婉從身上推下去，譏諷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麽註意，你不過就是想救方北凝，就編出這些荒謬之言來誆騙我，你以為我會信你？”
當初女兒找回來，為了確認宮凝就是宮家的女兒，特意去醫院做了親子鑒定。
鑒定結果顯示，宮凝就是宮家的女兒。
所以，莫妖嬈怎會輕易就相信蘇婉的一面之詞？
而且，她那麽厭惡方北凝，心裏的排斥，更讓她堅定蘇婉在說謊。
說謊的目的很明顯，不過是想要救方北凝罷了。
只是這慌，編得未免也太不切實際。
“我說謊？”蘇婉氣急反笑，從口袋裏掏出一塊玉佩摔到莫妖嬈的臉上，這塊玉，她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放到宮凝身上，沒想到現在卻派上這樣的用場。
她想要將方北凝拴在身邊一輩子，可是，如今她的女兒遭人如此詆毀，即將被那個陰森可怖的男人帶走，不知道帶到哪裏去，甚至可能一輩子就此消失，永遠都見不到了，這不是要了她的命麽。
是她無能，關鍵時刻什麽都做不了，到頭來，還是要將希望寄托在宮家人的身上。
“十六年前，我帶著女兒來帝都看病，可是剛下火車，我女兒就沒了氣息。”蘇婉將心裏最不想被人知道的秘密，說給最不願意讓他們知道的人聽。
“就在這時候，我在路邊的草叢裏撿到一個孩子，長得和我的凝凝那麽像，都有一雙又大又亮的眼睛，老頭子讓我將孩子送到派出所，我不願意，後來無意間看到報紙上刊登的尋人啟事，才知道撿來的孩子原來是宮家的千金小姐，因為她和照片裏的小女孩長得一模一樣，脖間也掛著同樣的玉佩。”
“可是，她的名字和我女兒一樣嵌了‘凝’字，生日居然也是同年同月同日，她簡直就是上天為了彌補我喪女之痛，特意送給我的，我便悄悄將女兒的屍身找了個地方埋了，帶著撿來的孩子，在帝都逗留兩個月，然後帶她回家，這件事除了我和老頭子，沒有第三個人知道。”
說到這裏，蘇婉心痛得無法呼吸，說出這些，女兒以後就不是她的了。
她轉向宮子卿，抓住他的手臂哭著哀求道：“我的凝凝才是你的親生女兒，你要救她，千萬不要讓她被人帶走，她才是你親生的孩子啊！”
宮子卿看著掉落在莫妖嬈手邊的那塊花形羊脂玉佩，心裏除了震驚，就是震驚。
他曾懷疑過的，他曾派人調查過的。
只是調查的結果令人失望，他最後放棄了做親子鑒定的念頭。
如果，如果他當初堅持一下……
“不可能！不可能！你撒謊！”莫妖嬈沒有去撿那塊玉，爬起來慌忙後退，“你休想用一塊玉來蒙騙我，凝凝的玉佩早就被她養母給賣了，誰知道你這玉佩是哪裏來的，而且我們有親子鑒定……”
說到親子鑒定，莫妖嬈忽地理直氣壯起來，“對，我們有親子鑒定，你休想要離間我們。”
“我沒有撒謊，這件事情阿遠知道，凝凝也知道，還有那個宮凝……對，你若不信，就去問問宮凝，她是不是你的親生女兒，她自己最清楚，你去問問她，她到底是不是你的女兒！”
蘇婉眼眶通紅，滿臉淚水，“如果不是發生這樣的事，這輩子我也不會告訴你們的！凝凝是我的，是我一個人的……”
莫妖嬈的視線有意無意掃到刺目的陽光下，靜靜躺在水泥地上，那塊泛著瑩潤光芒的乳白色玉佩。
這塊玉，她這輩子也不會忘記，只一眼，她便能辨認出它就是當初小宮凝脖間的那塊。
當年，每次給小宮凝洗澡的時候，她總會忍不住讚嘆，小宮凝的皮膚竟比那羊脂玉還要細膩潤白。
它現在應該流落到市場上才對，或是輾轉到某個玉器收藏愛好者手中。
為什麽會在方北凝母親的手裏？怎麽會在方北凝母親的手裏？
莫妖嬈恍恍惚惚地轉頭看向翟墨遠與方北凝，他們神色淡然地望著她，她腦海裏忽然就想起來之前在更衣室裏翟墨遠對她說的話，他用極為肯定的語氣告訴她：“宮姨，你會後悔的。”
後悔什麽？
後悔欺負了方北凝嗎？
她有什麽可後悔的？她才不會後悔！
“呵。”莫妖嬈輕輕‘呵’了一聲，強迫地在自己的臉上扯出一抹笑容，跌跌撞撞跑到宮凝身邊，不顧指在她頭頂的槍口，緊緊抱住宮凝。
“你休想離間我和我女兒，我們有親子鑒定，這才是我的女兒。”說著，她瞪向翟墨遠，高聲道：“阿遠！你還在等什麽，快讓方北凝跟那個君猊走，快讓她消失！永遠消失！我不要看到她，永遠都不要再看到她！”
所有人都被這戲劇性的一幕弄得反應不過來。
宮莫久久才從‘宮凝不是他妹妹，方北凝才是他妹妹’的漩渦中掙紮出來，他不是莫妖嬈，他不討厭方北凝，更不會排斥方北凝成為他的妹妹，甚至，方北凝若真的是他妹妹，那麽他……求之不得。
不顧身邊幾十桿槍，他快步走到宮凝身邊，緊緊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字字清晰地問道：“你到底，到底是不是我妹妹？”
你到底是不是我妹妹？我到底有沒有資格去愛你？我們的相愛，到底有沒有違背了倫理道德？
宮莫屏住呼吸，心裏那根弦，繃得緊緊的。
“當然是！宮莫你瘋了嗎？問這麽沒頭腦的問題，我們有親子鑒定，凝凝當然是你的妹妹，嫡親的妹妹！”莫妖嬈反覆提起親子鑒定，不知道是要說服別人，還是要說服自己。
“媽，你讓凝凝自己說。”宮莫依舊看著宮凝。
宮凝心裏的恐懼早已被蘇婉那番話震得飛出九霄雲外，她做了大半年的宮凝，原來真正的宮凝，竟然就在她身邊。
她怔怔地望了望方北凝，只見方北凝眸光淡淡的，沒有一絲一毫的訝異或震驚。
隱隱約約間，她想起來很久之前有一次，方北凝忽然說她不是宮凝，她還道，方北凝怎麽會知道，那時方北凝怎麽回答的？說是猜的。
這麽敷衍的借口，可笑她居然信了，還在心裏佩服方北凝的聰明。
原來，方北凝才是宮家的千金。
可是，方北凝為什麽不說出來？只要方北凝說出來，莫妖嬈就不會對方北凝這麽惡劣，被自己的親生母親這般對待，方北凝心裏該有多麽難過？
宮凝想了想，難道是因為她嗎？知道她心系宮莫，舍不得離開他，所以才將這件事埋在心裏，讓她繼續住在宮家？
除了這個理由，宮凝想不出其他的理由。
“對不起，宮夫人。”宮凝將視線從方北凝身上收回來，緩緩垂下腦袋，重覆了一遍：“對不起，宮夫人。”
她喚的是，宮夫人，而不是，媽。
莫妖嬈的心狠狠一顫，手也輕輕顫抖起來，完全不受控制。
她猛地抓著宮凝的肩膀，強迫宮凝看著她，一字一句問道：“你……叫我什麽？”
“我是你媽，你叫我什麽？”莫妖嬈狠狠掐住宮凝的肩膀，拼命晃了兩下，道：“你跟宮莫一樣瘋了嗎？啊？”
“對不起，蘇婉阿姨說的是真的，我真的不是你的女兒，這件事宮先生也是知道的，你若不信，可以問他。”宮凝不忍去看莫妖嬈眼底倏忽間瘋狂湧出的絕望。
只是，她不是宮凝這件事，宮子卿確實是知道的，也是他，讓她繼續留在宮家，哄莫妖嬈歡心。
“不可能，你騙我，我們有親子鑒定，科學鑒定你就是我的女兒，怎麽可能說不是就不是了？”莫妖嬈目光沈痛，她不能相信，她真的不能相信，如果蘇婉說的是真的，她會瘋掉，她真的會瘋掉的。
“是宮姝，當初是宮姝找到我，讓我來宮家假扮宮凝，想讓我借宮凝的身份破壞北凝和翟墨遠的感情，那份親子鑒定，是宮姝找人做了假的，對不起……我也不想傷害你……”
宮凝話沒說完，莫妖嬈只覺天旋地轉，狼狽地狠狠地跌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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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淡風輕的聲音，落在眾人耳朵裏卻比那死神的聲音還要恐怖幾分。
君猊這人的名號多多少少還是聽過一些，掌管著黑暗勢力，壞事做盡，心狠手辣。
若不按他說的做，真的沒人能保證他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這時，離玻璃房出口最近的一個人，拔腿往外跑去，結果，他剛出玻璃房，只聽他‘啊！’一聲慘叫，抱著腿在地上打滾。
幾乎是立刻，就有人突然出現，將他帶走了，也不知道帶到哪裏去。
這下，剩下的人一個個都噤若寒蟬。
酒店總共有五幢大樓，最高的，當屬是中間那幢二十層的大樓了。
所有人都在往中間那幢大樓跑。
沖在最前面的，當屬宮家與翟家的人，因為宮凝與翟水月可能被劫持在那裏。
翟墨遠不想讓方北凝去，可是君猊是方北凝的養父，她執意要去，她不明白君猊這麽做是為了什麽，但有一點，她能肯定，君猊，當真會把宮凝從樓上扔下來。
五分鐘後。
空曠的樓頂，陽光直射，熱風陣陣。
所有人都按時抵達。
人一到，便有幾十名持槍的壯漢將眾人圍在槍口中間。
君猊坐在巨大的遮陽傘下的椅子上，旁邊居然還擺著一張茶幾，茶幾上方著一套茶具，在他的身後，十幾架直升飛機分兩排一字排開。
他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茶，漫不經心地問道：“都來了嗎？”
一名壯漢點了點人頭，對君猊恭敬地道：“君先生，一個不少。”
“很好。”君猊放下手中茶杯，朝方北凝招了招手，道：“小凝，過來。”
方北凝看著正被一名壯漢拎小雞似的拎在手裏、懸空放在樓頂邊緣的護欄外、臉色慘白的宮凝，她不由得皺了皺眉，君猊這是想要做什麽？
聽到君猊喚她，她轉頭看向一臉愜意與慵懶的君猊，覺得這樣的他真的很陌生，但卻也是真正的他。
前世他就是這般，行事詭異乖張，心夠狠，也夠冷。
“君猊，你這是做什麽？她是我朋友，你先把她放下來。”
君猊看著她笑，道：“小凝，她若不是你的朋友，我也不會請她過來。”
說著，他擡手示意手下將宮凝放下。
莫妖嬈一聽這話，心裏立刻明白了，原來這都是方北凝惹的禍。
“你這個害人精！我就說凝凝跟你在一起準沒好事，誰遇到你誰倒黴！你這種人應該早點去死！你怎麽不去死！”
嘭！
一聲巨響拔地而起，打斷了莫妖嬈的咒罵。
君猊冷著臉，將手裏冒著青煙的槍緩緩指向莫妖嬈，冷聲道：“敢咒罵小凝，去，把她的舌頭給我割了。”
當即，一名壯漢迅速將莫妖嬈拎出人群，從褲腿拔出一把匕首，匕首寒光一閃，嚇得莫妖嬈臉色‘唰’地慘白，滿眼的驚恐。
“住手！”方北凝終究心有不忍，及時喊了停，她看向君猊，道：“君猊，她……她是我朋友的媽媽，看在我的面上，就算了吧。”
君猊無所謂地挑眉，勾著唇角笑道：“算了也行，只是，小凝，過來。”
話很明顯，放了她也行，你得過來。
方北凝猶豫了一下，走了過去，翟墨遠拉住她的手，不想讓她去。
可是，君猊的身手，翟墨遠未必能贏，方北凝又實力大減，君猊選擇的場地位置很刁鉆，只要將樓頂的入口守住，外援根本進來不了，除非會飛。
剛剛在上來的時候，保鏢都已經被君猊的手下攔在樓梯下。
再者，翟水月還不知道在什麽地方。
看著方北凝走到君猊身邊，翟墨遠雙拳緊握，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無能。
君猊也很守信，立即讓那壯漢放了莫妖嬈，莫妖嬈死裏逃生一般出了一身汗。
所有人的視線都盯在方北凝身上，心下暗自揣測，方北凝與這君猊，究竟什麽關系？
“翟水月呢？”方北凝站在太陽底下，熾烈的陽光刺得她睜不開眼睛，她瞇著眼睛看著君猊那張妖冶的面孔，問道。
“跟我走，小凝，跟我離開這裏，我們像以前一樣，兩人相依為命，好不好？”君猊看著方北凝一身潔白的婚紗，長裙曳地，在身後拖曳出一地逶迤的美麗，他的眉眼浸滿溫柔。
“我不。”方北凝想也不想就拒絕，“我結婚了，還有孩子，為什麽要跟你走？”
君猊狹長的雙目隱現殺意，“不為什麽，就因為，你若不跟我走，你的好朋友，還有你未婚夫的妹妹……真是可惜了花一樣的好年紀。”
這是在逼她。
“為什麽？君猊？你以前從不會逼我做任何事，怎麽現在……”方北凝用看陌生人的眼神看著他，看得君猊心裏一陣煩躁。
他猛地站起身抱住方北凝，惡狠狠地道：“為什麽？你以前一直都做著我希望的事，現在你卻一直做著我討厭的事，是你變了小凝。”
他抱得太緊，方北凝想掙脫，卻力量懸殊。
她正要說些什麽，只覺耳邊一陣風襲來，下一瞬，她已經落入熟悉的懷抱裏。
☆、169：提前的婚禮（16）
翟墨遠將方北凝抱在懷裏，無視身後指過來的幾十個黑洞洞的槍口，招招致命地襲向君猊。
他每招每式都帶著強烈的怒意與殺意，君猊一時間竟然落了下風。
君猊與方北凝一樣，都是修靈，只是方北凝凝塵，君猊凝風，只要有風的地方，便是君猊的主戰場。
又一道風刃向翟墨遠劈來，方北凝心驚肉跳，脫口呼了一聲：“小心！”
翟墨遠面不改色，擡手一道掌風打出去，風刃與掌風在空中相碰，‘嘭’一聲之後消於無形。
方北凝的本事一直不及君猊，而翟墨遠竟能與君猊打成平手，可見翟墨遠要比她強上許多，原來一直以來他竟是讓著她的。
想起那日在海邊失火的酒店，翟墨遠抱著她從十樓一躍而下，輕盈落地。
翟墨遠身上，究竟有什麽秘密？他的能力，究竟是什麽？
又過了數招，翟墨遠與君猊各自後退三步。
“翟墨遠？你這是不想要你妹妹的命了嗎？”看著被翟墨遠抱在懷裏的方北凝，君猊眼底劃過一抹狠辣。
說著，他兩掌放在身側拍了拍，清脆的兩聲響後，立在君猊身後的一直被眾人忽視的大屏幕忽然亮起來，同時，翟水月的呼救聲再次傳來。
大屏幕裏，只見一架直升飛機懸在一處湖面上方兩米處，翟水月被一名壯漢挾持著站在艙門口，艙門打開，翟水月雙手緊緊扣住艙門的邊緣，哭得涕淚橫流。
她的腳下，兩米之下的湖面上，竟然漂浮著十幾只鱷魚頭，每只鱷魚似乎都很憤怒，喉嚨裏發出氣極的‘呼嚕呼嚕’聲，張著血盆大口瞪著上方，這一幕光是看著都讓人腳底生寒。
翟水月要是掉下去，必定頃刻間屍骨無存。
“翟墨遠，你妹妹的性命，可就在你一念之間了，你可要想清楚了。”君猊擡手示意手下關閉大屏幕，翟水月的聲音一下子消失。
“只要你當著這些帝都所謂的大人物的面，宣布與小凝的婚事就此作罷，答應讓小凝跟我走，並承諾有生之年，不許來尋找我們的下落，更不許再糾纏小凝，我便能保證你妹妹的生命安全，否則，那些畜生可不知道什麽叫憐香惜玉。”
“當然了，你也不要妄圖救她，沒有用，你救了她，我這裏還有一個宮凝，一旦她們中的任何一個獲救，那麽，另一個必定立刻斃命，不信，我們就拭目以待。”
這是君猊的高明之處。
將兩人劫持到不同的地方，一旦一方獲救，那麽另一個，立刻死。
這樣，誰還敢輕舉妄動？誰能保證，兩邊同時獲救？
翟墨遠眼眸幽深，這就要看景巖的本事了。
童千夢看見自家女兒生命受迫，心下焦急，“君猊！你到底想怎麽樣？我們家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麽要害我女兒？”
翟墨遠與君猊離眾人比較遠，而且說話聲音不大，所以童千夢那邊聽不真切。
君猊淡淡一笑，邁著長腿往童千夢那邊靠了靠，高聲道：“只要你兒子放棄與小凝的婚事，並且同意讓她跟我一道離開這裏，承諾不再糾纏小凝，我便放了你女兒和那宮家的大小姐。”
“你什麽意思？”童千夢聽不大明白。
“很簡單。”君猊漫不經心地解釋道：“兩個選擇，要麽讓小凝跟我走，要麽，那兩個小姑娘一個餵鱷魚一個墜樓，你們選。”
頓了下，他指著宮凝對著莫妖嬈與宮子卿道：“那可是你們的女兒，你們還不快勸勸翟墨遠，讓他救救你們的女兒？”
難怪君猊要選這樣一個日子。
難怪君猊要威脅婚禮現場的所有人都到頂樓來。
在他們大婚的日子裏，忽然冒出個男人來搶新娘，一旦翟墨遠答應並做出保證，在場的這些人就都是見證人，若他在日後反悔，便將對他的信譽產生極大的損害。
反之，一個是自己的親妹妹一個是與翟家交好的宮家的千金，若翟墨遠不答應，必定也要落個見死不救、六親不認的壞名。
從此，他的父母可能會恨上他，而宮家的人，一定也會恨上他，到頭來有可能會眾叛親離。
無論翟墨遠怎麽選，他都是輸家。
宮凝是真的被嚇壞了，她從方宅出來，司機載著她到達酒店，剛走進酒店大堂，一個女孩子在她前面不小心摔倒，歪了腳，今天整個酒店都被宮翟兩家包下，她想，這大概是哪家的親友吧，就上前將那女孩子扶到大堂的休息區坐下。
那女孩說想上衛生間，問宮凝能不能將她扶到酒店一樓的公用衛生間去。
這本是舉手之勞的小事，宮凝便答應了。
誰知，她扶著女孩剛走進衛生間，忽然一股刺鼻的味道襲來，她還沒來得及作出反應，便失去了知覺，等醒來，就已經被身前的這個壯漢挾持在這裏了。
二十層樓的高度，光是往下看看就已經頭暈目眩、心驚膽顫，何況是被人直接懸空拎在邊沿的護欄外，她只覺心臟都不敢跳動了。
宮凝抱膝蹲在護欄內側，瑟瑟發抖地哭泣著。
宮莫看著她這副模樣十分心疼，他趁著旁人不在意，悄悄往她身邊靠過去，手腕卻被人拉住了。
池聖茵將他拉回來，在他耳邊悄聲道：“對方手裏有槍，我們不能輕舉妄動，否則不但不能幫忙，還有可能添亂，先靜觀其變。”
宮莫朝看管宮凝的那壯漢望了望，他手裏有槍，確實沒法靠近宮凝。
莫妖嬈也算是聽明白了，原來，要讓她女兒的命換方北凝留下來。
這怎麽可以？
她的女兒，失蹤了十六年，她想了十六年盼了十六年，現在好不容易團聚，她決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的女兒。
況且，方北凝算什麽東西，從一出現就跟個克星似的害得姝姝誤入歧途，現在又來害她的凝凝嗎？
“阿遠！”莫妖嬈沖著不遠處摟著方北凝的翟墨遠喊道：“因為你媽媽的疏忽，害得我女兒失蹤十六年，現在，難道還要為了方北凝，害我女兒的性命嗎？”
“我告訴你阿遠，如果你要是為了那個方北凝，讓我女兒丟了命，我就跟著凝凝跳下這二十層樓，看背負我們母女兩條命，你以後夜裏能不能睡得安穩！”
莫妖嬈言辭激烈憤慨，她完全忘了，就在不久之前，是方北凝從君猊的手中，保住了她現在說這些話的舌頭。
聞言，方北凝一雙波光瀲灩的眸子定定望著莫妖嬈激憤的臉，半響，沈默著沒說任何話。
其實，童千夢才是最難抉擇的那個，手心手背都是肉，方北凝對翟禛羽有恩，又是她的兒媳婦，還懷了翟家的骨肉，她自然心疼在意，而翟水月，是她懷胎十月生下來，含辛茹苦養大的女兒。
失了誰都是從她心頭挖走一塊肉。
可是，那君猊似乎並沒有要傷害方北凝的意思，相反，似乎還是很在意的，如果方北凝跟著他離開，性命肯定無虞，但是翟水月與宮凝就不同了，一旦翟墨遠選擇方北凝，翟水月與宮凝必定難逃一死。
左右權衡，童千夢心裏的天秤，最終還是向翟水月與宮凝傾斜。
她將自己的想法和翟禛羽悄悄說了，翟禛羽沈默著沒有做任何回應，但是，她說的話卻被蘇婉聽了去。
所有人都想讓那個陰險可怖的男人帶走她的凝凝，不可以！這怎麽可以！
“阿遠！阿遠！”蘇婉慌張地對翟墨遠道：“阿遠！你千萬不能讓別人帶走凝凝啊！凝凝可是你的妻子！她肚子裏還懷著你的孩子呢，阿遠！你要想清楚，你一定要想清楚！”
翟墨遠對方北凝的情意，她看在眼裏，現在只有翟墨遠能保住方北凝了，她不能讓任何人將凝凝從她身邊帶走！
“孩子？呵！”莫妖嬈冷笑了一聲，道：“你們看她剛剛跟君猊那暧昧的態度，說抱在一起就抱在一起，她肚子裏那孩子是誰的都不一定，憑什麽要讓月月和我女兒替這樣水性楊花的女人送命？阿遠，你趕緊將方北凝給君猊，把凝凝和月月換回來。”
－－－－－－題外話－－－－－－
下一章，揭身世，大概在12點—1點之間更新
☆、170：提前的婚禮（17）
水性楊花的女人？
蘇婉氣得一口血險些噴出來，顫抖著手指著莫妖嬈道：“你、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怎麽能這麽說凝凝，你知道她是誰嗎？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根本不配為人母，難怪凝凝不要你！”
“我難道說錯了嗎？”莫妖嬈一把揮開指在自己鼻尖的手指，“你不知道，別以為我也不知道方北凝在學校裏做的那些醜事，先是勾搭阿鉉不成，然後又勾搭阿遠，也不知道使了什麽*術，將阿遠迷得五迷三道的！”
“現在又來勾搭君猊，害我女兒性命！你女兒就是個狐貍精！害人精！誰知道她肚子裏到底是誰的種？”
“你、你……”蘇婉一口氣上不來，只覺頭暈目眩。
“誰的種？”一直瞇著眼眸看著這邊的君猊，似乎對這個問題很感興趣。
他瀲灩著一雙美目，在方北凝的小腹上緩緩掃視三個來回，道：“翟墨遠，你跟大家說說，你未婚妻肚子裏的，是誰的種？是你的，還是我的？回答得正確，我便放了那邊的宮家小姐，回答得不正確，那我也沒辦法，只好請她玩一場刺激的游戲了。”
君猊這是在用宮凝的命威脅翟墨遠，讓他承認，方北凝肚子裏的孩子不是他翟墨遠的，而是君猊的。
只要翟墨遠將這話說了，不僅方北凝要擔個水性楊花的爛名，翟家也會因此顏面盡失。
而且，也會因此傷了方北凝的心，不管他出於什麽原因說出那種話，說了就是說了，任何一個女人聽到自己的丈夫說自己肚子裏的孩子是另一個男人的，心裏都會紮上一把刀。
“君猊，你這麽做，不怕北凝恨你嗎？”翟墨遠拳頭捏得‘哢嚓’脆響，君猊太卑鄙，這是要阻斷他和方北凝的後路。
“恨？”君猊看向方北凝，問道：“小凝，你會恨我嗎？”
方北凝要是還看不明白君猊的心思，那也真是白活了，她安靜地看著他，緩緩道：“君猊，你把我從小養到大，我一直敬你為父親，既然你是我的父親，縱然父親可以對女兒狠毒，但作為女兒，依然會敬你、孝你，又怎麽會恨你？”
父親？呵……
君猊冷笑一聲，然後溫存地看著方北凝道：“小凝，我養你十八年，可不是為了要當你的父親，只要你今天跟我走，我必定要讓你，成為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我已經失去過你一回，這一次，絕不會再失去你！”
說完，他轉向翟墨遠，“我的時間有限，五分鐘，給你五分鐘時間，我若聽不到我想要聽到的，你的妹妹和這宮家的千金，都要死。”
“你不要以為你不說，我就會將小凝留在你身邊，我不過就是想讓小凝知道，這個世上，除了我，誰都不值得依靠！”
君猊再次溫存地看向方北凝，說道：“小凝，這世上除了我，沒有誰會不顧一切護你周全，難道你忘了，在那間密室，我是怎樣對你的？”
在那間密室，他用自己的血肉之軀，炸開銅墻鐵壁，助她逃生，她怎麽會忘？
在那之後很長的一段時間裏，她都會在夢中哭醒。
初失去君猊，她覺得自己的世界天崩地裂，從此以後，無依無靠。
可是，那都是對一個父親的感情，而不是對一個男人的不舍。
“我沒忘，君猊。”方北凝平靜地看著他，“你兩次救我性命，對我而言，你比我的親生父親還要重要。”
翟墨遠摟著方北凝的臂膀越發用力，心頭這麽多天積壓的重量似乎一下子消失了，原來君猊所說的情深與羈絆，竟然只是救命之恩與養育之恩。
雖然不知道方北凝身上到底發生過什麽，但他最起碼能確定，方北凝對君猊，沒有一絲一毫的男女之情，只有父女情。
這就夠了，不是麽？對他而言，這些就夠了。
父親！父親！又是父親！君猊眼神一狠，惡狠狠指著宮凝下令：“打斷她一條腿！”
‘哢嚓’一聲，子彈上膛。
“啊！”宮凝嚇得尖叫著閉上眼睛。
“住手！住手！”方北凝慌忙喊道：“君猊，快讓他住手！”
“讓他住手也不是不可以。”君猊沖她張開雙臂，道：“過來我這裏，答應跟我走，永遠都不再回來，我就放了她，還有你未婚夫的妹妹，小凝，過來。”
沈默片刻。
方北凝從翟墨遠的懷裏掙脫出來，捏了捏他的手安慰道：“別擔心，我不會有事。”
翟墨遠當然知道她不會有事，只是，他不想讓她去到另一個男人身邊。
方北凝走到君猊身邊，卻沒有靠進他的懷裏，而是站在他的身側，君猊無所謂的笑笑，毫不尷尬地放下手臂。
“既然小凝已經答應了跟我走，那麽，翟墨遠，你是不是也答應了呢？還有小凝肚子裏的孩子，是你的還是我的？我想在此的眾位，一定也很好奇。”
“我數三聲，你若是還不說，我便要那宮家千金兩條腿。”君猊笑著豎起一根手指，緩緩喊道：“一！”
“阿遠！你還在猶豫什麽，那方北凝如此水性楊花，她肚子裏的孩子肯定不是你的，你還要她做什麽？戴綠帽子嗎？她那種女人消失了也好，省得整日害這個害那個的，阿遠，你快說啊！讓她跟著君猊走！永遠都不要再回來了！”莫妖嬈一看那壯漢又將槍口對著宮凝，心裏急得火燒火燎。
君猊看著莫妖嬈，眼眸緩緩地危險地瞇起，“雖然你說的話讓我很想將你的舌頭割下來，不過，看在你說這些話對我有利的份上，就先留著，等到日後……再回來取也不遲。”
莫妖嬈卻不像一開始那般害怕了，她現在腦子裏心心念念的都是宮凝。
“只要能救我女兒，別說要我的舌頭，就算是要我的命，我也絕不說一個‘不’字。”她急切地看著翟墨遠，瘋了似的喊道：“翟墨遠！你還在等什麽！難道要凝凝為那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喪命你才甘心嗎？”
翟墨遠捏緊拳頭，悶不吭聲，他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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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人群裏忽然爆發出一聲怒吼，蘇婉猛地將莫妖嬈撲倒在地上，一邊狠狠扇著她的耳光，一邊怒道：“你還是人嗎？啊？你還是人嗎？虎毒不食子，你連畜牲都不如！你不配當凝凝的母親，你不配！”
莫妖嬈先是沒有防備，才被蘇婉占了上風，很快她反應過來，立刻反撲，將蘇婉壓在身下，掐著蘇婉的脖子道：“凝凝是我女兒，我寵她愛她，怎麽就不配當她的母親，輪得到你什麽事？你有什麽資格置喙！還是管好你的方北凝，別讓她出來到處害人，到處丟人現眼！”
“你寵她愛她？”蘇婉一個發力，將莫妖嬈摁在下面，指著方北凝道：“有你這樣的母親嗎？面對自己的親生女兒，欺她辱她罵她，卻心心念念將一個不相幹的人當成寶貝護著，你有眼無珠，你不配當一個母親，你連自己的女兒是誰你都搞不清楚，你有什麽資格當一個母親！”
君猊豎起兩根手指正要數二，聽到這些話笑著將手指放下，看了一眼方北凝道：“小凝，你現在這身份的身世，倒是有幾分意思。”
莫妖嬈被蘇婉的話說得心裏莫名‘突突’快跳了兩下。
很快她又穩住心神，將蘇婉從身上推下去，譏諷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麽註意，你不過就是想救方北凝，就編出這些荒謬之言來誆騙我，你以為我會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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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四點之前
☆、171：提前的婚禮（18）
莫妖嬈很快穩住心神，將蘇婉從身上推下去，譏諷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麽註意，你不過就是想救方北凝，就編出這些荒謬之言來誆騙我，你以為我會信你？”
當初女兒找回來，為了確認宮凝就是宮家的女兒，特意去醫院做了親子鑒定。
鑒定結果顯示，宮凝就是宮家的女兒。
所以，莫妖嬈怎會輕易就相信蘇婉的一面之詞？
而且，她那麽厭惡方北凝，心裏的排斥，更讓她堅定蘇婉在說謊。
說謊的目的很明顯，不過是想要救方北凝罷了。
只是這慌，編得未免也太不切實際。
“我說謊？”蘇婉氣急反笑，從口袋裏掏出一塊玉佩摔到莫妖嬈的臉上，這塊玉，她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放到宮凝身上，沒想到現在卻派上這樣的用場。
她想要將方北凝拴在身邊一輩子，可是，如今她的女兒遭人如此詆毀，即將被那個陰森可怖的男人帶走，不知道帶到哪裏去，甚至可能一輩子就此消失，永遠都見不到了，這不是要了她的命麽。
是她無能，關鍵時刻什麽都做不了，到頭來，還是要將希望寄托在宮家人的身上。
“十六年前，我帶著女兒來帝都看病，可是剛下火車，我女兒就沒了氣息。”蘇婉將心裏最不想被人知道的秘密，說給最不願意讓他們知道的人聽。
“就在這時候，我在路邊的草叢裏撿到一個孩子，長得和我的凝凝那麽像，都有一雙又大又亮的眼睛，老頭子讓我將孩子送到派出所，我不願意，後來無意間看到報紙上刊登的尋人啟事，才知道撿來的孩子原來是宮家的千金小姐，因為她和照片裏的小女孩長得一模一樣，脖間也掛著同樣的玉佩。”
“可是，她的名字和我女兒一樣嵌了‘凝’字，生日居然也是同年同月同日，她簡直就是上天為了彌補我喪女之痛，特意送給我的，我便悄悄將女兒的屍身找了個地方埋了，帶著撿來的孩子，在帝都逗留兩個月，然後帶她回家，這件事除了我和老頭子，沒有第三個人知道。”
說到這裏，蘇婉心痛得無法呼吸，說出這些，女兒以後就不是她的了。
她轉向宮子卿，抓住他的手臂哭著哀求道：“我的凝凝才是你的親生女兒，你要救她，千萬不要讓她被人帶走，她才是你親生的孩子啊！”
宮子卿看著掉落在莫妖嬈手邊的那塊花形羊脂玉佩，心裏除了震驚，就是震驚。
他曾懷疑過的，他曾派人調查過的。
只是調查的結果令人失望，他最後放棄了做親子鑒定的念頭。
如果，如果他當初堅持一下……
“不可能！不可能！你撒謊！”莫妖嬈沒有去撿那塊玉，爬起來慌忙後退，“你休想用一塊玉來蒙騙我，凝凝的玉佩早就被她養母給賣了，誰知道你這玉佩是哪裏來的，而且我們有親子鑒定……”
說到親子鑒定，莫妖嬈忽地理直氣壯起來，“對，我們有親子鑒定，你休想要離間我們。”
“我沒有撒謊，這件事情阿遠知道，凝凝也知道，還有那個宮凝……對，你若不信，就去問問宮凝，她是不是你的親生女兒，她自己最清楚，你去問問她，她到底是不是你的女兒！”
蘇婉眼眶通紅，滿臉淚水，“如果不是發生這樣的事，這輩子我也不會告訴你們的！凝凝是我的，是我一個人的……”
莫妖嬈的視線有意無意掃到刺目的陽光下，靜靜躺在水泥地上，那塊泛著瑩潤光芒的乳白色玉佩。
這塊玉，她這輩子也不會忘記，只一眼，她便能辨認出它就是當初小宮凝脖間的那塊。
當年，每次給小宮凝洗澡的時候，她總會忍不住讚嘆，小宮凝的皮膚竟比那羊脂玉還要細膩潤白。
它現在應該流落到市場上才對，或是輾轉到某個玉器收藏愛好者手中。
為什麽會在方北凝母親的手裏？怎麽會在方北凝母親的手裏？
莫妖嬈恍恍惚惚地轉頭看向翟墨遠與方北凝，他們神色淡然地望著她，她腦海裏忽然就想起來之前在更衣室裏翟墨遠對她說的話，他用極為肯定的語氣告訴她：“宮姨，你會後悔的。”
後悔什麽？
後悔欺負了方北凝嗎？
她有什麽可後悔的？她才不會後悔！
“呵。”莫妖嬈輕輕‘呵’了一聲，強迫地在自己的臉上扯出一抹笑容，跌跌撞撞跑到宮凝身邊，不顧指在她頭頂的槍口，緊緊抱住宮凝。
“你休想離間我和我女兒，我們有親子鑒定，這才是我的女兒。”說著，她瞪向翟墨遠，高聲道：“阿遠！你還在等什麽，快讓方北凝跟那個君猊走，快讓她消失！永遠消失！我不要看到她，永遠都不要再看到她！”
所有人都被這戲劇性的一幕弄得反應不過來。
宮莫久久才從‘宮凝不是他妹妹，方北凝才是他妹妹’的漩渦中掙紮出來，他不是莫妖嬈，他不討厭方北凝，更不會排斥方北凝成為他的妹妹，甚至，方北凝若真的是他妹妹，那麽他……求之不得。
不顧身邊幾十桿槍，他快步走到宮凝身邊，緊緊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字字清晰地問道：“你到底，到底是不是我妹妹？”
你到底是不是我妹妹？我到底有沒有資格去愛你？我們的相愛，到底有沒有違背了倫理道德？
宮莫屏住呼吸，心裏那根弦，繃得緊緊的。
“當然是！宮莫你瘋了嗎？問這麽沒頭腦的問題，我們有親子鑒定，凝凝當然是你的妹妹，嫡親的妹妹！”莫妖嬈反覆提起親子鑒定，不知道是要說服別人，還是要說服自己。
“媽，你讓凝凝自己說。”宮莫依舊看著宮凝。
宮凝心裏的恐懼早已被蘇婉那番話震得飛出九霄雲外，她做了大半年的宮凝，原來真正的宮凝，竟然就在她身邊。
她怔怔地望了望方北凝，只見方北凝眸光淡淡的，沒有一絲一毫的訝異或震驚。
隱隱約約間，她想起來很久之前有一次，方北凝忽然說她不是宮凝，她還道，方北凝怎麽會知道，那時方北凝怎麽回答的？說是猜的。
這麽敷衍的借口，可笑她居然信了，還在心裏佩服方北凝的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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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方北凝為什麽不說出來？只要方北凝說出來，莫妖嬈就不會對方北凝這麽惡劣，被自己的親生母親這般對待，方北凝心裏該有多麽難過？
宮凝想了想，難道是因為她嗎？知道她心系宮莫，舍不得離開他，所以才將這件事埋在心裏，讓她繼續住在宮家？
除了這個理由，宮凝想不出其他的理由。
“對不起，宮夫人。”宮凝將視線從方北凝身上收回來，緩緩垂下腦袋，重覆了一遍：“對不起，宮夫人。”
她喚的是，宮夫人，而不是，媽。
莫妖嬈的心狠狠一顫，手也輕輕顫抖起來，完全不受控制。
她猛地抓著宮凝的肩膀，強迫宮凝看著她，一字一句問道：“你……叫我什麽？”
“我是你媽，你叫我什麽？”莫妖嬈狠狠掐住宮凝的肩膀，拼命晃了兩下，道：“你跟宮莫一樣瘋了嗎？啊？”
“對不起，蘇婉阿姨說的是真的，我真的不是你的女兒，這件事宮先生也是知道的，你若不信，可以問他。”宮凝不忍去看莫妖嬈眼底倏忽間瘋狂湧出的絕望。
只是，她不是宮凝這件事，宮子卿確實是知道的，也是他，讓她繼續留在宮家，哄莫妖嬈歡心。
“不可能，你騙我，我們有親子鑒定，科學鑒定你就是我的女兒，怎麽可能說不是就不是了？”莫妖嬈目光沈痛，她不能相信，她真的不能相信，如果蘇婉說的是真的，她會瘋掉，她真的會瘋掉的。
“是宮姝，當初是宮姝找到我，讓我來宮家假扮宮凝，想讓我借宮凝的身份破壞北凝和翟墨遠的感情，那份親子鑒定，是宮姝找人做了假的，對不起……我也不想傷害你……”
宮凝話沒說完，莫妖嬈只覺天旋地轉，狼狽地狠狠地跌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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