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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兒,她理應尊重;二來,他在醫學界德高望重,舉足輕重,是有著真本事的。

而她,不過是沾了元素之力的光而已。

“師父?你怎麽在這?”歐陽邁訝異了一下,旋即便明白過來,“師父該不會是來給宮家那小姑娘治病的吧?師父,你怎麽能給她治病呢?”

方北凝奇了,“為什麽不能?”

“哼!”歐陽邁冷哼一聲,“上次你將宮先生從鬼門關拉回來,宮家那不懂事的夫人是怎麽對你的?說了那些難聽的話,簡直是忘恩負義狼心狗肺,你還來給她的女兒治病,叫我怎麽說你好呢?”

方北凝楞了一楞。

原來歐陽邁不去給宮凝瞧病,也不找她過來,竟是替她記恨著宮夫人曾經的那番侮辱的話。

“歐陽醫生啊歐陽醫生,你這般可愛,叫我怎麽說你好呢?”方北凝打趣道。

歐陽邁一大把年紀了,半截身子都已埋進黃土,卻被一個黃毛丫頭說可愛,老臉著實紅了一紅。

“師父~”

這嬌嗔……

方北凝心頭一陣惡寒。

“對了,歐陽醫生。”她忽地嚴肅道:“你之前跟我說的制藥的事情,我最近正在做實驗,呃……是歐陽頃在幫我做,你這個周末有空沒有?隨我一道去看看結果吧。”

“到時候你若是想問什麽問題,我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不過,你只能問我兩個問題,機會難得,你挑揀挑揀,尋出最想問的兩個問題來問我。”

“真噠?”歐陽邁藏在鏡片下的眼睛湛湛發亮。

“真的。”方北凝笑道。

就當是還他之前的幫助與今日的維護,也當是還他那一聲‘師父’的情意。

與歐陽邁告別,翟墨遠開車載她回家。

路上,車裏。

方北凝其實覺得宮凝喜歡宮莫這件事,真的很不可思議。

就像她,如果喜歡方南昇,會是什麽感覺?

想了想,她便更覺得不可思議了。

“翟墨遠。”她忽然開口。

翟墨遠看著前面的路況,聞言“嗯?”了一聲,示意她繼續說。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愛上了我大哥,你會怎麽看我?”方北凝斟酌再三,還是不要說旁人家的私事,用自己打了個比喻。

吱!

翟墨遠猛地踩剎車。

車子驟停,方北凝往前重重一載。

“翟墨遠你幹什麽!”

翟墨遠的眸子漆黑而幽深,牢牢盯住她,慢慢逼近,直到與方北凝面對著面,才緩緩地說:“若真有那麽一天,我會殺了你。”

他的聲音很是輕緩,卻讓方北凝感受到極強的冷意與殺意。

她一怔,“不對吧,按照常理,這女的出軌了,那男的應該殺了奸夫才對,你腦子壞掉了?”

說完,方北凝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她都說了什麽呀?

“呵。”翟墨遠輕笑,只是那笑,邪惡而陰冷,“我若殺了那奸夫,你豈不是要恨我?到最後還是生分了,倒不如殺了你來得幹凈,然後……”

然後怎樣?難不成要鞭屍?

方北凝回望著那雙幽深又陰邪的眼眸,咽了口吐沫,屏住呼吸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她只見翟墨遠好看的唇緩緩地一開一合,明明是那般誘人的一幕,偏偏吐出來的字,讓她一陣心驚肉跳。

這個男人的心思,也太邪惡了些。

------題外話------

四更,六點。

☆、120:你不記得我了嗎?(14)

方北凝看著翟墨遠那雙誘人的唇瓣一開一合,磁性好聽的聲音在她耳邊回響。

“然後,我會將你的骨灰,做成鉆石戒指,日日佩戴,這樣我們便能,生死相依,永不相棄。”

“所以,我的寶貝兒,你最好不要背叛我,想也不能想,否則,就等著變成戒指吧。”

隨著翟墨遠話音落地,方北凝把頭猛點。

不敢不敢,絕對不敢。

翟墨遠這才滿意地笑了笑,重新啟動車子,回到別墅,他下車,繞過車頭,直接將方北凝從副駕駛抱出來,大步流星往臥室走去。

途徑客廳,管家從廚房走出來,笑著對他們道:“先生太太回來了,我正在燒午飯,快好了。”

翟墨遠腳步未停,頭也不回地道:“不許上來敲門,我們有事要做。”

那架勢,誰都能看得出有什麽事要做,管家饒是中年婦女一枚,也紅著臉尷尬地鉆進廚房。

方北凝暗暗叫苦。

她沒事用自己做什麽比喻?她這不是作比喻,她這是作死。

“翟墨遠,你這未免也太小氣了吧?我不過就是打個比方,你至於生這麽大氣?”

“生氣?”翟墨遠‘嘭’地甩上門,幾步走到床邊,將方北凝扔上去,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微微笑著道:“你看我這樣子,像是在生氣嗎?”

方北凝無語,您老人家就差把‘生氣’二字寫在臉上了,還說自己沒生氣。

翟墨遠緩緩地、充滿邪氣地,一粒一粒解開襯衫扣子,將衣服脫了,然後解皮帶扣。

方北凝看著他刀削斧琢一般的肌肉線條,寬肩窄臀,人魚線……她咽了口口水,雖然已經看過許多遍,但每次看,還是覺得……呃,心慌意亂。

就在翟墨遠解開皮帶,正要脫褲子的時候,樓下,傳來管家驚慌的尖叫。

“小姐!你不能上去,先生跟太太在房裏有事不能打擾!”

能在翟墨遠的別墅這麽直闖進來,還被稱為小姐的,除了翟水月不做第二人選。

翟墨遠動作一頓,臉上的邪笑僵了僵。

偏管家暗示得如此明顯,翟水月卻渾然不覺,“我有救命的大事,大哥大嫂再有天大的事兒,也大不過我的事!”

‘蹬蹬蹬’一陣上樓聲,緊接著房門被拍得‘嘭嘭’作響,“大哥,大嫂,開門!我有急事!快開門!”

翟墨遠的臉色那叫一個難看,比墨汁還黑。

方北凝竊喜,立馬從床上翻下來,‘蹭蹭蹭’幾步跑過去開門。

翟墨遠陰郁著臉,提上褲子,穿上襯衣。

門一開,翟水月不管不顧地就闖了進來,翟墨遠正系襯衫扣子,看見她,不客氣地對門外的管家吩咐:“從今往後,沒有我的應允,不許她踏進這座別墅半步,不然,就給我收拾東西走人,我這裏不養無用之人。”

“是。”管家誠惶誠恐地應下。

“大哥,有件事你要幫幫我,南昇哥哥在M國出事了,我要過去看他,可我媽死活不讓,還把我的證件都藏了起來,大哥,你要幫我,現在只有你能幫我了……”翟水月急得快要哭了。

“什麽?”方北凝瞬間斂下看好戲的神情,“月月,你說清楚,我大哥出什麽事了?”

“具體發生了什麽,我也不是很清楚。”翟水月啜泣了一下,抹了把眼淚道:“我只是聽二哥說,他看見南昇哥哥在醫院裏,雙目失明了,嗚嗚嗚……南昇哥哥看不見了,我要去照顧他,可我媽不讓,嗚嗚……”

怎麽會?

方北凝的心緊緊揪起來,怎麽會?明明走之前還好好的,怎麽會失明了?他為什麽不打電話告訴她?他是知道她醫術很好的。

不行,她得去看看。

“別急。”翟墨遠握住方北凝的手,輕易便看穿了她的心思,安慰道:“月月說的是不是真的還不一定,就算是真的,你去了,Z國那麽大,你到哪裏去找他呢?”

“那……”方北凝將要問‘那怎麽辦?’,翟墨遠又道:“我先派人去Z國調查一番,若當真如月月所言,你哥哥在那邊失明了,我便讓人將他帶回來,你再幫他不就好了?”

翟墨遠說的是‘幫他’,而不是‘治好他’,翟水月性子歡脫單純,若是知道些什麽,說不定很快就要天下皆知了。

所以,有關方北凝的醫術,還是不要讓她知道。

至於不讓方北凝過去,實在是不想讓她遭受長途奔波之苦。

翟水月哭哭啼啼地把翟墨遠誇了一番,諸如‘大哥真好’‘大哥真聰明’之類的。

因為心系方南昇,宮凝的事已經被方北凝拋之腦後。

第二天晚上八點,M國那邊傳來消息,說方南昇確實是住進了醫院,雙目也失了光明。

原因竟是,他在那邊遇到歹徒搶劫,為了護住自己的包,與歹徒拼死搏鬥,被歹徒用匕首劃傷了眼睛。

包裏也不知道有什麽東西,竟值得他這般看中。

又過了一天,晚上十點,方北凝在帝都國際機場接到了方南昇。

她看著他在旁人的攙扶下,一點一點摸索著走過來,心裏真的是難受極了。

翟水月撲過去抱住他,嚎啕大哭。

方南昇眼睛上蒙著紗布,唇邊挽起無奈的笑,“月月,哭什麽呢?”

“南昇哥哥,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當初應該跟你一起去M國的,如果我跟你在一起,一定不會讓你受傷。”

“我們去找歐陽醫生,他一定有辦法治好你的眼睛,實在不行……實在不行就把我的眼睛給你。”

翟水月雖是傷心之餘說的懊悔話,卻也是真心實意,情真意切。

方南昇心中一觸。

他何德何能,得她這般惦記。

以往總是對她故作冷漠,可失明的這段時日裏,他常常會想起她天真燦爛的笑臉,心底隱隱的有些疼痛與懊悔,他當初應該對她好一些。

方南昇想著,臉上的笑深了幾分,手掌罩住她柔軟的發頂揉了揉,“你真傻,我不值得。”

“哥哥。”方北凝欣慰地看著翟水月與方南昇,翟水月長得好,性子單純,又這般喜歡哥哥,如果哥哥真能與她在一起,倒也是不錯的選擇。

“哥哥,月月這般喜歡你,你就算有顆石頭做的心,也該化了吧?”

方南昇聽見方北凝的聲音,臉上的笑容僵了僵。

翟墨遠將他的反應看在眼底,目光深了幾分,冷聲道:“走吧。”

方北凝伸手要去扶方南昇,卻被翟墨遠制止,意有所指地在她耳邊低聲道:“你去湊什麽熱鬧?”

方北凝恍然,朝翟墨遠丟去一記讚賞的眼神。

翟水月扶著方南昇坐進車後座,方南昇上車時手裏抱著的栗色背包不小心掉在了地上,他慌忙在地上一陣亂摸,找到之後緊緊抱在懷裏。

“南昇哥哥,你當初拼死護著的就是這個包包嗎?裏面有什麽貴重的東西嗎?”翟水月也知道方南昇為了個包和歹徒搏鬥的事,對他那個包,實在是好奇得很。

“沒什麽。”方南昇摸索著坐進車裏,隨口應道。

回到翟墨遠的別墅,雖然不願意,但翟墨遠還是吩咐管家給方南昇收拾出一間客房。

因為翟水月一直跟著方南昇,方北凝找不到機會給方南昇治眼睛,好不容易晚上吃了飯,以為翟水月終於可以走了,誰知,她直接從另一間客房抱了床被子到方南昇房間裏睡沙發,美其名曰,要照顧病人。

翟墨遠、方北凝、方南昇:“……”

“月月。”方南昇蹙眉,“你一個女孩子,怎麽能在我房裏睡?”

方北凝反正是樂享其成,緘口保持沈默。

至於翟墨遠嘛,如果自家妹妹真能拿下方南昇,省得方南昇總惦記不該惦記的人,那他也是沒什麽意見的。

見大哥大嫂都默認了自己的行為,翟水月更是大膽了,直接將方南昇拖進房裏,關了門。

“月月。”方南昇眉頭越擰越緊,“我自己可以照顧自己,這段時間的黑暗我已經習慣了。”

是習慣了,過了最初的驚慌、仿徨與磕磕絆絆,現在即使到了陌生的環境,他也能很快適應。

翟水月眼淚一下子砸下來,她一想到有很長一段時間,方南昇都淒慘又無助地生活在黑暗裏,她的心便一揪一揪地抽痛起來。

“南昇哥哥。”她輕輕靠近方南昇的懷裏,“我以後再也不會離開你,無論你今後要去哪裏,我都會跟你在一起,我會好好照顧你,哦,不,我要把我的眼睛給你,我們明天就去找歐陽醫生,他的醫術很厲害的,我讓他把我的眼睛移植給你……”

“月月,你的眼睛給我,你怎麽辦呢?傻姑娘。”方南昇好笑。

“你照顧我啊,我力氣小,照顧你比較吃力,你力氣大,照顧我應該很容易吧?”

翟水月說著,擡起頭,看見方南昇線條清晰完美的唇微微抿著,她一直都知道南昇哥哥是很耐看的男孩,但這還是她第一次發現,他的唇這樣好看。

“南昇哥哥。”

情不自禁,她輕輕踮起腳尖,輕輕吻在他的唇瓣上。

這是她的初吻,也是他的初吻。

方南昇脊背一僵,那一瞬,分明有觸電的感覺,從他的唇,傳遍四肢百骸。

他的心劇烈顫動著,慌亂無措地想要推開翟水月,但翟水月摟他摟得緊,他不但沒有推開她,反而腳下一滑,整個人往前撲倒,將翟水月壓了個結結實實。

翟水月吃痛地哼了一聲。

方南昇連忙爬起來,手沖著地面摸去,想要將翟水月扶起來,很不巧,他的手罩在了什麽圓圓的軟軟的東西上。

他的臉一熱,觸電似的縮回手,慌亂地丟下一句“對不起”,爬起來跌跌撞撞往衛生間摸索過去。

一路‘稀裏嘩啦’撞倒好些擺件。

翟水月楞楞地躺在地上,臉頰通紅,隔了好半響才回過神爬起來。

伸手摸了摸胸口的位置,心跳那樣快。

衛生間又是一陣‘劈裏啪啦’,不知道南昇哥哥又碰倒了什麽東西。

她想過去幫忙,可剛剛……也太尷尬了些。

眼風不小心瞄到方南昇回來的路上,一直當寶貝抱在懷裏的栗色包包,雖然,未經允許就偷偷翻別人的包是很不禮貌的行為,非君子與女子可行也。

但,她真的很好奇,究竟是什麽東西,值得南昇哥哥連命都不要,也要搶回來。

輕手輕腳地走過去,輕輕地將拉鏈拉開,裏面放了幾本醫學專業的書籍,一個黑色的皮夾,一只手機充電器,一串鑰匙,和一本相簿。

她翻了翻書籍,沒什麽特別的,拿起錢包看了看,一些紙幣,幾張銀行卡,一張身份證,也沒什麽特別。

難道是相簿嗎?

翟水月拿過相簿翻開,第一頁是一張全家福,四個人,一對夫妻一雙兒女,男孩一看便是十五六歲的方南昇,女孩嘛……看著像方北凝,卻也不太像,怎麽說呢,臉是那張臉不錯,可是給人的感覺不大一樣。

翻開第二張,是一張三四歲小女孩的照片,因年代久遠,照片已經泛黃,翟水月看著照片上的小女孩,有幾分方北凝的模樣。

只是,她看著怎麽覺得有些眼熟?不是說小女孩像方北凝所以眼熟,而是,她似乎在什麽地方見過類似的照片。

在哪兒見過呢?

翟水月敲了敲頭,想不起來了。

再往後翻,便都是同一個人的相片,翟水月看著看著,漸漸覺得不對勁兒,待看到最後一張照片,照片上遒勁有力的字體寫著一句話。

啪嗒!

翟水月手裏的相簿掉在了地上。

她臉色發白,不敢相信地看向浴室的門。

不、不可能。

☆、121:你不記得我了嗎?(15)

房間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翟水月顫抖著雙手將掉在地上的相簿撿起來,胡亂塞進方南昇的包包裏。

原來,他拼死護住這個包的原因,竟是這個。

原來,之前被她當做是挑撥之言的那些話,竟然是真的。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翟水月一時間心亂如麻,她無法接受,方南昇之所以不接受她,竟是因為他的妹妹。

那是他的親妹妹!

不知過了多久,浴室裏一直持續的‘劈裏啪啦’聲終於安靜下來。

又過了不知多久,方南昇摸索著開門出來。

翟水月緩緩轉動僵硬的脖頸,看向自己喜歡了許久的男孩。

他柔軟的黑發帶著濕意,身上的T恤與牛仔褲換成了栗色的睡衣,他的皮膚,因為被水汽氤氳過而顯得水潤透明。

方南昇或許是覺得房間太過安靜,不確定翟水月是不是已經走了,輕聲喊道:“月月?”

等了片刻,沒有回應,他又喊了一聲:“月月?你還在嗎?”

還是無人應答。

方南昇挽著唇角笑了笑,心道:約莫是剛剛的事太過尷尬,她羞得跑了吧。

他摸索著貼近墻壁,然後摸著墻壁,一點一點向床的位置摸過去。

因為知道翟水月已經不在房間,他不再像之前那般慌亂,這一次雖然也會碰到擺件,但卻沒有碰倒。

看得出來,這段時間的黑暗,他適應得很好。

翟水月雙眼含著眼淚兒,看著昔日意氣風發的男孩,變得這般小心翼翼,又因他竟然愛著一個不該愛的女孩,而心臟陣陣刺痛。

“南昇哥哥。”她忽然開口。

方南昇已經摸索到床邊,正要躺下去,房間裏忽然響起他以為已經走了的人的聲音,嚇了他一跳,一下子站得筆直,臉轉向聲源的方向。

翟水月慢慢走近,她有些不甘心,“南昇哥哥,你有喜歡的人嗎?”

方南昇的眼睛蒙著紗布,翟水月看不見他的眼神,但她看到他眉頭微皺,嘴角猛地繃緊,倘若他的眼睛還是好好兒的,現在大抵會有怒火從那雙眼睛裏迸射出來吧?

“我喜歡你,南昇哥哥,你是知道的,我問你,你有喜歡的人嗎?如果沒有……如果沒有,你就要了我吧,好嗎?反正我喜歡你,我是自願的,你沒有喜歡的人,要了我也無所謂,南昇哥哥,你說好不好?”

翟水月口不擇言,她並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麽,只是想要證明,方南昇是不喜歡那個人的。

只要他肯要了她,那他就一定不喜歡那個人。

這個想法,可笑又偏執。

可她沒有辦法,她心裏有一把火,急需一個宣洩口。

“月月,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方南昇心底隱隱有不好的預感,翟水月忽然如此反常,莫非……是知道了什麽?

“南昇哥哥……”翟水月上前猛地將方南昇撲倒在床上,“你沒有喜歡的人對嗎?你說呀,你沒有喜歡的人!”

“翟水月!”方南昇用力推開她,冷聲道:“你走吧,我這裏不需要你照顧。”

翟水月看著方南昇變得和以前一樣冷漠的臉,心底壓抑的憤怒一瞬間爆發出來,“我哪裏不好?你為什麽寧願喜歡一個不能喜歡的人,也不來喜歡我?南昇哥哥,你喜歡誰不好,為什麽偏偏是她?她是我大嫂,她已經跟我大哥結婚了,她是你親妹妹!親妹妹!”

她聲嘶底裏地質問:“你怎麽可以喜歡她?你不可以喜歡她!”

那本相簿,滿滿的全都是方北凝的照片,開心的、微笑的、生氣的。

還有相簿最後那張照片上的那句話,一字一字,如被刀子刻在她腦海裏一般,痛得鮮血淋漓。

如有來生,不求榮華,但求不為兄。

來生……不為兄……

他居然還要求來生!

“方南昇!你這是**!**!”翟水月猛地將床頭櫃上的水晶臺燈掃落在地,發出很大的‘嘭’聲。

心底的痛已經沖垮了她的理智。

“她不是我親妹妹!我跟她沒有血緣關系!我為什麽不能……”方南昇被翟水月那句‘**’給刺激到了,為什麽他不能喜歡她?他們根本就沒有血緣關系!

就算不能光明正大的喜歡,偷偷地喜歡都不行嗎?為什麽所有人都來質問他?譴責他?

只是,他的話沒說完,房門被人推開。

方北凝保持著推門的姿勢,僵在了原地。

她忽然聽到這邊摔了什麽的聲音,過來看看,可她聽到了什麽?

誰不是哥哥的親妹妹?誰跟他沒有血緣關系?

“哥哥,你剛剛說……誰不是你親妹妹?”

方南昇心裏一慌,“沒有,你聽錯了。”

方北凝自是不信,目光轉向翟水月,“月月?”

翟水月看見方北凝,心裏的怒氣更勝三分,張嘴便道:“我告訴你,南昇哥哥他喜歡……”

“月月!”眼睛看不見的方南昇,卻精準地抓住翟水月的手腕,用力捏著,沖著她輕輕地搖了搖頭。

他的臉上,布滿哀求。

模樣那般脆弱又可憐。

翟水月恨自己心底居然就此變得柔軟起來,她用力甩開抓住她手腕的那只手,一跺腳,丟下一句“我討厭你們!”哭著跑開了。

方北凝看著一地的水晶臺燈碎片,眉頭擰了擰,“哥哥,之前不還好好的嗎?怎麽忽然就翻臉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

方南昇無力地搖了搖頭,“沒事,我累了,想睡下了。”

他這是在委婉地趕人。

方北凝先是喊管家來收拾一地的狼藉,收拾妥當,她坐在床邊,握住方南昇的手。

她的手有些涼,觸感是柔軟的,方南昇一顫,下意識想要縮回。

“別動。”方北凝緊了緊手上的力道,阻止他往回縮,“哥哥知道的,我的醫術很神奇,基本上是我到病除,上次你同我生氣,我在醫院治好一位中年婦人,你可還記得?那次為了能進醫院見到你,我可是免費給那婦人治病的。”

“你也是見識到了的。”

想起這個,方南昇臉上的神色又黯淡幾分。

是的,包括歐陽醫生在內的所有醫生都束手無措,卻被她幾分鐘的功夫,給治好了。

他真的是已經不了解這個妹妹了。

“那你的意思是……”方南昇心底隱隱期待,若是能重見光明,誰願意獨守黑暗?

方北凝在說話的空當,將元素之力輸入方南昇的體內,引導著修覆他受傷的眼睛。

“我的意思是,哥哥,現在把紗布取下來吧。”

方南昇依言將蒙住眼睛的紗布取下來。

眼睛忽覺刺痛。

是久不見光明,忽見光明的不適應。

他閉著眼睛緩了緩,然後慢慢睜開眼睛,眼前的景物由模糊變得清晰,直到一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面孔映入他的眼底,他的心,終於被驚喜所湮沒。

他看見了。

“哥哥。”方北凝想起之前翟水月哭著跑出去,猶豫了一下,開口道:“有些話,我可能不太合適說,但是,月月是真的喜歡你,相信你也是能感覺得到的,難道你就不考慮一下她嗎?你在M國的這段日子,就沒想過她嗎?”

“我說這些也不是想要強迫你什麽,我知道你骨子裏有股傲氣與拗勁兒,不想讓別人覺得你是高攀了翟家,更不想讓別人以為你是為了權勢才跟月月在一起,可是,日子是自己的,不是給別人看的,你沒必要……”

方北凝始終以為,當初方南昇反對她與翟墨遠來往,是因為兩家的差距太大,那麽同理,他拒絕翟水月,大抵也是這個原因。

若不然,他明明對翟水月並非真的無情,幹嘛要拒絕呢?

以前他們怎麽樣,方北凝不知道,但是今天,從見面到剛剛,每次翟水月牽著方南昇的手的時候,他都會會心一笑,可能,連他自己也沒有察覺吧。

方南昇這一夜,失眠了。

這一夜,反反覆覆在他腦海裏浮現的,都是翟水月純真燦爛的笑容,還有那蜻蜓點水般生澀的一吻。

第二日一早,方南昇送了一件禮物給方北凝,說是已經準備了好久的,遇到歹徒那次,他就是為了護住這份禮物,才拼死不肯撒手。

方北凝很喜歡,那是一本相簿。

唯一的瑕疵,是最後一張照片,缺了一塊。

------題外話------

二更,12點。

☆、122:你不記得我了嗎?(16)

將相簿送給方北凝,方南昇便踏上飛往M國的飛機。

這次交流學習的機會非常難得,他應該好好把握,只是這次在登機之前,他給翟水月發了條短信,告知她他要回M國了。

本意是,用行動暗示翟水月,他不會再不理她,不會再對她冷漠。

翟水月哪裏想得通這些,只當他是想逃離她身邊,因此郁郁了好久,最後決定用一段新的戀情來遺忘這段沒有善果的倒追。

真是,陰差陽錯,事事總不如人意。

方北凝周末的時候與歐陽邁一起去了制藥廠,歐陽頃沒有辜負方北凝的期望,果真是將藥物的藥效拿捏得恰到好處,高於尋常常用藥,卻也不顯得那般突兀。

歐陽邁問了兩個問題。

一個,她究竟是怎麽做到頃刻間將人治愈的,方北凝如實說了。他目瞪口呆地驚訝了許久。

二個,他可不可以也擁有這份能力,方北凝答曰:不能。他垂頭喪氣失望了許久。

接下來便是開公司建廠了,翟墨遠給她派了個有管理經驗的人才,歐陽頃自從知道方北凝能幫助他練出更多藥效奇特的藥來,便打定主意要跟著她混,氣得制藥廠的鄭廠長嘔了好幾口血。

方北凝給自己的公司直接起名‘北凝制藥’。

所有的一切有條不紊地進行著,一想到即將有自己的公司和賺不完的錢,方北凝做夢都要笑醒。

不知不覺,天氣已經冷得需要穿上冬衣了。

方北凝接到宮莫的生日宴請柬時,正坐在自己大氣磅礴的新辦公室裏。

這些上流社會的富貴人士,過個生日都要驚天動地的,也是醉了。

宮莫的生日宴在這個周六。

不過這次不是在宮家舉辦,而是在翟氏旗下的卡爾頓酒店。

周六上午七點,她就被翟墨遠從床上拉起來,眼睛還沒完全睜開,臥室外魚貫而入一排身穿幹練的職業裝紮著丸子頭的職業女士。

前半排,每個人手裏都托著一條華貴的禮服。

後半排,每個人手裏都捧著一套奢貴的首飾。

方北凝一看這陣勢,這是要來真的呀!

“翟墨遠,她們這是?”

“今天宮莫的生日宴,你忘了?”翟墨遠坐在沙發裏,閑閑地道:“快挑一件禮服。”

“我知道是宮莫的生日宴,可是,這陣仗也太大了吧?以前也不是沒有參加過你們的宴會,也沒有這樣。”方北凝覺得哪裏不對勁兒。

“以前都沒有好好地介紹過你,這次,我會正式向外人介紹你是我的妻子,自然要莊重一些。”

方北凝被自己口水嗆了下,“什麽妻子,我們只不過領了證,我爸跟我媽都還不知道呢,這不算。”

翟墨遠想想,自己確實還沒有給她一場婚禮,這麽貿貿然宣布夫妻身份,的確不大好。

“那就未婚妻吧。”

方北凝把造型師帶來的禮服都試遍了,翟墨遠才終於滿意地指著月華色的流水束腰禮服點點頭,那件禮服的裙擺鑲滿了米粒大小的鉆石,燈光一照,宛如夕陽下的海面,粼粼生輝。

挑好禮服,方北凝終於得空洗漱一番,下樓吃了頓早飯。

然後,坐在梳妝鏡前,被化妝師折騰了一個半小時,又被發型師折騰了一個小時,終於堪堪在十一點的時候,收拾停當。

翟墨遠看見裝扮完畢的她,足足楞了三分鐘才回過神。

方北凝戲謔,“有這麽好看嗎?”都看傻了。

翟墨遠深深一笑,“不穿衣服更好看些。”

方北凝:“……”請不要同流氓耍流氓,這是真理。

他們的車子抵達卡爾頓時,已經是十一點四十,還差二十分鐘宴會便開始了,所以宴會廳已經穿梭著形形色色珠光寶氣、西裝革履的男士女士。

翟墨遠與方北凝一進宴會廳,便有許多人註意到了。

紛紛上前與翟墨遠打招呼,然後都很好奇地看著這位多次出現在他身邊的美人兒。

每每這個時候,翟墨遠都會不厭其煩地一遍一遍介紹,“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未婚妻,方北凝。”

接著,方北凝便會收到大片的恭維讚美之聲,諸如‘翟總真是好福氣,能有這麽美麗的未婚妻’之類的。

雖說都是半真心半恭維吧,但翟墨遠還是很受用,從一進來那唇邊的笑意就沒隱去過。

宮姝安靜地坐在角落裏,看著被眾人簇擁恭維著的方北凝,眼底的目光惡毒而陰險。

笑吧笑吧,也就此刻能笑了,等你身敗名裂,看你還笑不笑得出來。

宮凝焦躁不安地看著方北凝,越接近十二點,她的心越是焦急。

難道,她真的要那麽做嗎?

一旦她那麽做了,她便是忘恩負義的小人,可是不那麽做,她的弟弟……

她的弟弟曾經救過她的性命,當初若是沒有楊木棉,就沒有現在的楊木槿,她不能讓任何人傷害她的弟弟。

可是,她也不想傷害北凝。

該怎麽辦?

------題外話------

三更,3點。

☆、123:你不記得我了嗎?(17)

十二點。

眾人落座。

宮家的人與翟家的人都坐在主桌,作為頂著翟墨遠未婚妻頭銜的方北凝,自然是跟著翟墨遠的。

宮家那邊除了方北凝認識的幾個人,還多了兩對沒見過的老夫妻。

經翟墨遠介紹,她才知道他們分別是宮子卿的父母與莫妖嬈的父母。

宮凝被安排著坐在方北凝旁邊。

酒過三巡,宮子卿的母親時不時的朝方北凝看一眼,看得次數多了,便有人發現了端倪。

“親家母,你老是盯著夢夢的準兒媳瞧做什麽?難不成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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