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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可以把球扔給我嗎?”

方北凝咬牙,這麽明目張膽地當著她的面,用這麽拙劣的手段,一而再地勾引她的男人,老虎不發威,當她是死的不成?

“這位大姐。”方北凝一步擋在翟墨遠身前,“你是不是喜歡我小叔叔?”

小叔叔?比基尼美女楞了一下,旋即臉上閃過一抹驚喜,這女孩是這個男人的侄女啊,她還以為是他女朋友呢。

比基尼美女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沒有啦,我只是覺得我們幾次相遇,比較有緣,要不兩位跟我們一起玩吧,人多也熱鬧一些。”

“你也不用不好意思,喜歡就喜歡唄,我跟你說……”方北凝一副我跟你很好的樣子,“我這小叔叔啊,人比較悶,從來不喜歡主動,你要真的喜歡,就主動一些,大膽一些,別束手束腳的,像這樣,我教你……”

說著,她踮起腳尖,勾著翟墨遠的脖頸往下一拉,來了個法式深吻,吻了足足有一分鐘,才放開他。

方北凝轉頭,笑看著目瞪口呆的比基尼美女,“看到沒,我小叔叔就喜歡這樣大膽主動的女人,你要不要試試?”

比基尼美女看怪物似的看著他們,“你、你們不是……”叔侄關系麽?

方北凝睜著一雙明媚的大眼睛,分外無辜地道:“怎麽了?有什麽不妥嗎?我跟大姐還有二姐在家的時候,都這麽跟小叔叔相處的。”

比基尼美女看怪物的眼神,一下子變成看變態的眼神,丟下一句“惡心”,撿起球快步跑開,生怕沾染了什麽不好的東西似的。

方北凝看著她的背影冷笑。

轉身,很不爽地睨著翟墨遠,“你是出來度假的,還是出來勾引女人的?”

所謂度假,難道就是給他掐桃花來的?

翟墨遠微低著頭,一雙漆黑的眼眸幽深地望著她,聽了她的話,他長臂一圈,將她緊緊揉進自己的身體裏,兩人的身軀隔著薄薄的布料,嚴絲合縫。

吻,洶湧又猛烈。

翟墨遠完全不顧旁人眼光,吻得動情而投入。

周圍的視線越來越集中,甚至有人吹起了口哨。

方北凝臉頰發燙,努力撐著最後的理智推開他,“翟墨遠,別這樣……啊!”

話還沒說完,她被翟墨遠扛了起來,一路往酒店走去,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不止方北凝知道,別人也知道,身後的起哄聲簡直將她羞得頭也不敢擡。

回到房間。

翟墨遠將她往床上一扔,表情邪魅的看著她,動作利落地脫了白T恤,俯身壓下來,宛如一只蓄勢待發的獵豹,渾身上下都透著危險的氣息。

方北凝蹬著腿向後移,碎花的波西米亞長裙鋪在酒店純白的床單上,讓方北凝看起來宛如從花海中誕生的妖精,妖嬈又楚楚動人。

翟墨遠眼眸愈發幽深,步步逼近。

“翟墨遠!現在是白天!”

翟墨遠將手伸進裙擺裏,一點一點撫摸而上。

他的聲音情動而沙啞,“誰叫你,選擇在白天點火?”

什麽叫自作自受。

就是她這般吧。

一響貪歡。

方北凝被折騰得快要散架,累得氣都不想喘了。

還沒能好好享受海邊的陽光,便在房間裏‘虛度’了大半日。

中午,翟墨遠特意到酒店旁邊的海鮮樓,打包了幾分極具當地特色的海鮮,方北凝胡亂吃了一點,倒頭接著睡。

翟墨遠見她真的累極,心裏有些心疼,給她掖了掖被子,安靜地退出房間。

他拿著帶過來的筆記本,走到陽臺上坐下,處理起文件。

不知過了多久,宮莫給他打了電話,宮莫也在連城,還有幾個從小一道長大的朋友,讓他過去聚一聚。

掛了電話,翟墨遠走到床邊輕聲喊了一聲:“北凝?”

方北凝在睡夢裏皺了皺眉,嫣紅的雙唇微撅了起來,整張小臉看起來嬌憨又可愛。

翟墨遠眉眼溫柔,愛憐地親吻著她的面頰,然後從床頭櫃上拿起酒店提供的便簽紙,給方北凝留了句話:朋友相聚,八點回。

如果他知道,他這一去,害得他差點失去命中的摯愛,那麽,他一定不會離開。

一定。

------題外話------

二更,12點

☆、106:所謂度假(5)

按照宮莫發過來的地址,翟墨遠找到了連城最火的夜總會,牡丹花下。

正所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這名字取得倒是十分貼切。

牡丹花下的包廂全部都用花來命名,翟墨遠走進曼陀羅包廂的時候,包廂裏已經坐了好些人,都是自小相識的,每個人身邊都坐了個風情萬種的陪酒小姐。

宮莫朝他招了下手,翟墨遠走過去在他旁邊坐下。

“去,陪翟先生喝一杯。”宮莫對身邊的陪酒小姐道。

那陪酒小姐打翟墨遠一進來時就盯著他看,也不怪她,都是這個男人長得也太好看了些。

她起身,從茶幾上拿起一杯酒,扭著腰肢萬分妖嬈地貼向翟墨遠。

刺鼻的香水味鋪面而來,翟墨遠好看的眉頭擰了擰,眼神冰冷淩厲地射向她,聲音冷得仿佛要將人凍住,“不需要。”

他這一瞬間的氣勢變得十分迫人,陪酒小姐臉上的笑僵了一僵,也不敢造次,只是站在那裏無措地看向宮莫。

宮莫朝她擺擺手,示意她走開。

“你怎麽還這副死德性?以前我以為你是不好女色,如今我看你跟那方北凝處得蜜裏調油一般,怎麽對別的女人還是這般無情?”

翟墨遠從身上摸出煙盒,抖出一根點上,狠狠地吸了幾口,那模樣,高冷中透著邪魅,魅力十足十,只見他吐了幾個漂亮的煙圈,才說:“一人足矣。”

“一人足矣……”宮莫將他這話在嘴裏回味一下,勾唇一笑,“真不懂你們這些癡心男兒的心思。”

“等你遇到那個人,自然就懂了。”

包廂裏放著動感帶勁的音樂,其他幾個人輪流向翟墨遠敬酒,翟墨遠以開車為由,用果汁代酒喝了幾口。

與宮莫閑聊了一會,翟墨遠看了看時間,已經七點半了,該回了。

他起身,端著果汁向眾人示意了一下,道:“抱歉各位,我現在必須回去,下次到帝都,我做東。”

“這麽快就回去了?不是才剛來嗎?”

“就是啊,這才七點半,急什麽?”

“抱歉。”翟墨遠直接搬出方北凝,“家裏那位管得嚴,到點了必須回去,不然今夜必定不得安生。”

這裏也有已經結了婚的,立刻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宮莫噗嗤笑了一聲,道:“我送你出去,正好有句話要與你說。”

兩人一先一後走出包廂。

餘下的人忽然有人‘咦’了一聲,道:“不對呀,翟墨遠家裏什麽時候有那位了?”

“對啊!等會宮莫回來要好好問問。”

過道上還算安靜。

“你要與我說什麽?”翟墨遠問。

“你知道其實我爸從沒放棄過找凝凝吧?就在昨天,似乎有消息了。”宮莫笑看著他道。

翟墨遠腳步一頓,轉頭看向宮莫,“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們家凝凝,可能要回來了。”

“可能?”

“等親子鑒定結果出來,就知道答案了。”

宮凝要回來了。

翟墨遠開車回酒店的路上,腦子裏只有這一個念頭,宮凝要回來了。

那個曾經被他一眼認定的小女孩,真的要回來了麽?她如今長成什麽樣了?她……

吱!

剎車聲猛地拔地而起,翟墨遠雙手緊緊抓住方向盤,幽黑的眼底閃過一絲迷茫與惶然。

剛剛他的腦海裏,滿滿的居然都是宮凝在他印象中最後的模樣。

不,不應該這樣,他有北凝了,她是他的妻子,她是他心愛的女孩。

翟墨遠就這麽坐在車裏許久許久,如果他知道他不在的時候,方北凝身邊居然發生那樣的事,他一定不會耽擱那麽長時間,將近二十六的生命裏,他第一次恨自己恨得殺了自己的心都有了。

大概是快九點了吧,他才開著車,慢騰騰地向酒店駛去。

距離酒店還有約莫一千米的時候,他看見酒店方向的天空一片火紅,將漆黑的夜晚,照得宛如白晝。

翟墨遠心頭一緊,那是……

火。

他立刻加大油門,向酒店沖過去,等他到的時候,整個酒店大樓已經被大火吞噬,十幾輛消防車不停地噴灑著水,卻絲毫作用不起。

大火如同惡鬼的血盆大口,吞噬著能吞噬的一切。

怎麽會這樣……

他只不過出去了三個小時而已。

翟墨遠的心臟‘咚咚咚’快要從嗓子眼跳出來,恐懼充斥著整顆心臟,殘存的理智提醒他應該先打個電話給方北凝,也許她早就逃出來了呢?

他要相信她的,她並非一般的女孩。

顫抖著手撥出方北凝的電話,手機裏冰冷而機械的‘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已關機……’將他徹底打下地獄。

他走的時候,她正在睡覺,有很大的可能,她沒有及時發現酒店失火……

想也不想,翟墨遠脫下外套,用車裏的礦泉水打濕,捂著鼻子往酒店大門沖去。

有消防官兵將他攔下,還沒來得及出聲勸阻,就被他給掙脫。

看著瞬間消失在大火裏的翟墨遠,那位消防官兵嘆了口氣,大火來勢兇猛,已經燒了好大一會兒,很多地方很快就會坍塌,人根本不能進入,進去只能是送死。

得,有多死了一個人。

翟墨遠顧不得避開火苗,一路橫沖直撞地向樓梯口跑去,大樓裏的濃煙嗆得他肺部撕裂般生疼,他也顧不得了,順著樓梯向他們的房間所在的樓層跑去。

有的地方已經開始坍塌,幾次差點就砸到他。

終於跑到他們的房間,房間的門雖然被燒得面目全非,但翟墨遠還是看出門是關著的,他心頭猛地一沈。

如果方北凝逃了出來,逃跑的時候肯定是無暇去關上門的,門關著,只能說明,她沒有出來。

顧不得門上肆虐的火焰,翟墨遠直接用身體將門撞開,衣服被燃著,他完全感覺不到疼,此刻他的腦海,只有方北凝。

她不能死,如果她死了,他便跟她一道死在這片火海之中。

他從來沒有在哪個時刻,如此明明白白地知道方北凝在他心中的位置,如此重要,重過自己的生命。

不,是有過的,上次她忽然消失不見,他也是這般的。

只是他怎麽忘了?他竟然因為宮凝要回來了而去動搖自己的心,他真是該死,他應該立刻回來的。

不,他不應該離開,當初他不應該赴宮莫之邀的。

如果時間重來,他一定不會離開,他一定守在她身邊。

房間裏充滿濃煙,熏得翟墨遠淚眼朦朧,也影響了視物。

他憑借記憶摸索到床邊,木質的床被火焰完全包圍,上面有一堆看不出是什麽的東西,火焰飛舞間,一塊羊脂玉佩靜靜躺在那裏。

翟墨遠認得,那是他和宮凝定親的玉佩,方北凝一直掛在脖間。

“北凝!”

他妄圖用手裏的外套撲滅床上的大火,但外套很快燃燒起來,倏忽間化為灰燼。

周遭的火燒著了他的衣服,他的頭發,灼傷了他的皮膚,可他都沒有意識到,他的眼睛裏,只看到床上那塊玉佩,腦海裏只有一個念頭,若她死了,他便在此陪著。

翟墨遠雙眼通紅,什麽冷靜,什麽理智,此刻統統離他而去。

沒有絲毫猶豫,他撲身上前,想要徒手將床上那堆看不出是什麽的東西抱下來,看看究竟是不是方北凝。

火,灼到了他的眼睛。

就在他的手快要碰到那堆物件的時候,一道蠻力將他拉了回來。

“你瘋了嗎?往火裏撲做什麽?”有人在耳邊吼他。

這聲音……

翟墨遠回神,看見方北凝著急的小臉,那一刻,他從來沒有覺得哪個時刻,比此刻更慶幸上天給了人類一雙眼睛,讓他看見了這世界最美的風景。

他抱著她,從窗戶一躍而下。

十層樓的距離,他飄然落地。

他抱著她,久久不能放開。

方北凝皺著眉,翟墨遠渾身是傷,她抱他也不是,推開他也不是。

她的靈力之前都用來逃生了,所剩無幾,她得挑著他身上傷得比較重的地方先治。

“謝謝。”翟墨遠嗓子啞得如同破風箱。

他這話沒頭沒腦,方北凝‘嗯?’了一聲。

“謝謝你沒事,謝謝你還好好的。”

謝謝你,還活著。

方北凝眼眸一動,心頭柔軟得一塌糊塗,輕聲哄道:“我沒事,你先讓我看一看,好不好?”

哄了許久,翟墨遠才放開她。

火勢還在持續變大,方北凝拉著翟墨遠,走到不遠處的公交站臺上的長凳上坐下,他的衣服被火燒得破破爛爛,裸露的肌膚全都被灼傷,頭發也被火撩得亂七八糟,完全不覆以往一絲不茍的模樣。

有幾分滑稽,但方北凝卻掉下眼淚來。

“怎麽這麽傻,我是那種會陷入火海的人嗎?”一邊說,方北凝一邊將他傷得最重的兩處傷治好。

“我怕。”翟墨遠的視線一刻也沒離開過她。

他說,我怕。

我怕,萬一。

那個結果,我承受不起。

------題外話------

三更,三點。

☆、107:你不記得我了嗎?(1)

一場大火。

讓翟墨遠看清了自己的真心,也讓他們,失了全部家當。

宮莫接到電話趕來的時候,著實被翟墨遠的樣子嚇到了。

走的時候還是高冷禁欲總裁,怎麽一個小時不到,變得如此狼狽?

宮莫在自己下榻的酒店給他們開了一間房,又去酒店附近的商場給翟墨遠購置了套衣服。

酒店房間。

方北凝用碘伏給翟墨遠的傷消毒,然後塗了些治燙傷的藥膏。

“先這樣吧,明天我們就回去,等我補充好靈力,便能將你治好。”方北凝輕柔地幫他將宮莫買的衣服穿好,“你也真是的,要不是我及時趕到,你還不定傷成什麽樣子呢。”

“酒店都燒成那樣了,你還敢往裏面闖,就不怕有命進,沒命出來?”

雖是嗔怪,但心裏,滿滿的都是感動與心疼。

“哪有時間考慮這些。”翟墨遠的視線膠著在方北凝白皙的小臉上,見她雙眸裏蓄滿了淚珠兒,他執起她的手親了親,轉移話題道:“跟我說說,你是怎麽逃出來的?”

“我啊,當時……”

當時。

方北凝睡得正熟,忽聽到一聲巨大的爆炸聲,震得整幢樓抖了三抖。

緊接著,酒店的火災報警器尖叫著響徹每個樓層,外面是淩亂的腳步聲與尖叫聲。

她趕忙出去看了看,只見樓梯處冒著滾滾濃煙,才知道原來是失火了,火勢極其兇猛,不過兩三分鐘時間,就燒了上來,讓人窒息的濃煙迅速占領了這個樓層。

電梯停運,樓梯被火與濃煙包圍,最保險的法子就是走窗戶逃生,或者是等待救援。

方北凝當即選擇走窗戶。

東西也來不及收拾,逃命要緊。

她用凝塵術凝出階梯,從窗戶直通到地面。

因為是晚上,又因為火災使得人心惶惶,沒有人註意到她從窗戶直接走了下去。

只是,在走到五樓的時候,孩子響亮的哭聲穿過嘈雜的空間傳到她的耳朵裏,一個三十來歲的婦人,在陽臺上看著她,沖她喊:“救救我的孩子,求你……”

於是,她順手救了個孩子。

那個女人她沒救。

幫助別人,也要量力而行,救一個孩子尚在能力範圍內,救那個女人,她能力不夠。

所幸,那女人還算聰明,用床單做成繩子,從五樓下到二樓,然後從二樓跳了下去。

雖然受了些傷,但好過嗆死在房間裏。

將孩子還給那個女人之後,方北凝本想給翟墨遠打個電話的,結果發現手機早已經沒電了。

她所處的地方離酒店大門有好一段距離,方北凝想著翟墨遠回來一定是先到酒店大門口,她應該到大門口去等他。

走到大門口,她居然看見了他們的車,車裏沒有人,車門也沒有關,車鑰匙也還在,可見翟墨遠下車時該有多著急。

只是,他人呢?

該不會是闖進酒店了吧?

她逮著旁邊的人問:“這輛車的主人呢?”

也巧了,那人正好就是攔過翟墨遠的那個消防官兵。

他說:“他沖進火裏了。”

此時的火,燒得如火如荼。

要想從大門闖進去,是不可能了,方北凝當即跑到之前下來的地方,那階梯還在。

她當時也不知道為什麽沒有毀去這個階梯。

如今看來,冥冥中自有註定。

當她趕到房間,正看見翟墨遠飛蛾撲火般往火堆裏撲,嚇得她一顆心差點跳出嗓子眼兒。

“以後可不能這麽冒失,凡事你都得先冷靜地想一想,我是那麽容易就出事的嗎?”方北凝心疼地看著翟墨遠臉上的傷,“再說,這麽好看的臉要是毀了,多可惜。”

“事關於你,教我如何冷靜?”

說不感動是假的,方北凝情不自禁,俯身將吻印在他的唇瓣上。

“哦,對了,你之前抱著我從樓上跳下來,用的什麽技能?”方北凝好奇地問道。

十樓呀,居然輕飄飄就落了地。

“嗯,這個是祖傳技能,等哪一日你伺候得我高興了,我便傳授給你,如何?”

方北凝:“……”

都傷成這樣了,還想著那些有的沒的。

酒店失火的原因是什麽,方北凝是不關心的,她只想著快些回去,補充了靈力好給翟墨遠治傷。

夜裏,翟墨遠睡得不踏實,大約是傷口的痛勁兒上來了。

方北凝看著他滿頭虛汗,咬牙強忍的樣子,心裏更是疼痛不已。她也幫不了什麽,唯有握著他的手。

次日一早,她便早早起來,開著載著翟墨遠回帝都。

十幾個小時的車程,硬是被她壓縮成八個小時。

她將車子直接開到天藍醫院,也不管有沒有旁人在,直接在那株櫻花樹下雕塑般坐了足足十個小時。

除了吃飯與上衛生間,翟墨遠便一直陪著她坐著。

就這麽靜靜地看著她,也是幸福的,間或有櫻花樹的葉子落到方北凝的發上,翟墨遠便將它輕輕撚走。

風中有桂花香。

方北凝終於感覺到體內的靈力已經圓滿了,一睜眼,對上的是一雙幽幽灼灼的漂亮眼眸。

她會心一笑,握住翟墨遠的手,將元素之力輸進他的身體裏,不消片刻,翟墨遠的傷便消失了。

翟墨遠第一次清清楚楚、又切身地感受到方北凝醫術的神奇,他微不可見地擰了擰眉。

這樣的能力……是不是太容易招人覬覦了?

“北凝。”他看著她,“除了歐陽醫生,還有誰知道你有如此能力?”

“病人。”方北凝不假思索地道:“被我醫治過的病人都知道,怎麽了?”

那就是已經有好些人都知道了?

“沒什麽。”翟墨遠忽然覺得頭痛,看來他這個小妻子,不太會防人,“我就是覺得,那麽多人見識到你的能力,你不怕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不會啊。”方北凝直白道:“被我的元素之力治愈過的人,絕不會生出因為這能力而想要加害我之心。”

“哦?是這樣?”翟墨遠覺得很是稀奇,看來,是他白擔心了。

“當然,不過……”方北凝話鋒一轉,“也只是不會因為這能力加害於我,但要是因為些旁的東西要加害我的話,那就沒辦法了。”

正說著。

翟墨遠的手機響了,是童千夢打來的電話。

接聽。

“……我知道了,馬上就來。”

掛了電話,翟墨遠拉著方北凝往停車場走。

“我們要去哪兒?”方北凝問。

“去宮家。”

方北凝‘嗯?’了一聲,不太確定地問道:“去宮家?我也要去嗎?去宮家幹什麽?”

翟墨遠將她塞進車裏,幫她系好安全帶,繞過車頭坐進駕駛座,發動了車子才道:“宮凝回來了,我們去看看。”

------題外話------

四更,六點。

☆、108:你不記得我了嗎?(2)

什麽?

方北凝心頭一跳,“宮凝回來了?那你……”

“我還是我。”翟墨遠知道她想說什麽,伸手握住她的手,道:“還是你的我。”

我還是原來的我,此生餘年,縱死不變。

因為,我已經知道自己的心在哪兒。

它,在你那兒。

方北凝輕輕地“嗯”了一聲,翟墨遠的手溫熱而厚實,將她的手包裹在掌心,她覺得很踏實。

她相信他。

帝都繁華的夜景從她眼底閃逝,街道上人來人往,有人悲離,有人歡合。

車子很快開進一片別墅園,翟墨遠輕車熟路地開進宮家的別墅大門。

與此同時,宮莫的車子也到了。

他下車看見翟墨遠與方北凝,眼底閃過一抹什麽,他走上前,頗為感慨地道:“十六年了,所有人都說她已經不在了,只有我爸不信,派人年年歲歲地找,不曾想,還真尋著了,也是奇跡。”

三人一道穿過花園,走進屋門,穿過玄關,走向客廳。

客廳裏,或站或坐了好些人。

雖是不曾見過,但方北凝還是一眼就認出,哪個是聽聞了這麽久大名的宮凝。

之所以一眼就能認出,只因她正被莫妖嬈緊緊抱著。

那是個長相十分漂亮的女孩,眉眼隱隱透著嫵媚的神采,與莫妖嬈倒也有三分相像。

那女孩一擡頭,看見方北凝時明顯楞了一下,待看見宮莫,更是楞得出了神。

她的反應被方北凝看在眼裏。

簡單地做了介紹,算是認識了,又坐了一會兒,翟墨遠便領著方北凝回家。

車子行駛在帝都寬闊的街道上。

車裏有些沈默。

“那個宮凝……長得挺好看的。”方北凝開口打破這份沈默。

“好看嗎?光顧著看你了,沒在意。”翟墨遠註視著前方的路況,極其認真地說道。

方北凝:“……”現在他這撩妹子的話,是越說越溜了,不過,確實很受用。

三天後,宮家大宴賓客。

為的是將宮凝介紹出去。

方北凝自然也去了,她穿著一襲粉藍色的抹胸束腰禮服,雖然是低調的款式,但架不住她人生得美。

甚至有好幾次被誤認為是宮凝,因為她和莫妖嬈一樣,皆是嫵媚明艷的類型,認真瞧起來也是有幾分相似的。

上流社會的宴會,多是帶著假面與人周旋,得體的舉止,客套的話語,拿捏得恰到好處的微笑,看久了,方北凝覺得有些乏味。

趁著翟墨遠與一群西裝革履的男士交談的空,她從宴會廳側門溜出去。

宮家的花園布置得很是漂亮,大片大片的海棠與蝴蝶蘭,成簇成簇的秋菊,在黑夜裏吐香,連風,都是香的。

花園東側有一汪蓮池,池子旁裝飾著假山,池水中還開著幾朵嬌小的白蓮,漂浮著幾片精致的蓮葉,在月光下看起來很是賞心悅目。

方北凝走過去,蹲在假山邊上撫弄著靠近池邊的一株蓮花,不想兩道腳步聲在假山另一邊由遠及近。

她本想避開的,畢竟她也沒有偷聽別人說話的癖好。

只是,她還沒行動,那邊傳來說話聲。

“凝凝,你找我來這花園做什麽?”

是宮莫的聲音,那另一個……凝凝?

“你、你當真不記得我了?”宮凝的聲音……怎麽說呢,似乎有幾分失望,又似乎在意料之中。

方北凝忽然不想走了。

“記得。”宮莫說道:“你是凝凝,我妹妹,你雖然離開家十六年,但我還記得你小時候的模樣。”

“宮莫……”宮凝的聲音有些委屈。

“都說了多少次了,要叫大哥。”宮莫好脾氣地糾正,“好了,我還要幫著招呼客人,今天來了好些跟你年紀相當的千金,你去跟她們一道玩吧。”

宮莫說完這句,便走開了,沒一會兒,另一道腳步聲也離開。

許久。

方北凝站起來活動了下腿腳,她怎麽感覺這個宮凝……有些怪怪的?

算了,管她什麽事呢?

在花園裏也待膩了,方北凝慢慢踱回宴會廳,剛到宴會廳門口,她看見宴會廳的燈火輝煌裏,宮凝仰著頭,笑著與翟墨遠說著什麽,而翟墨遠,眉眼算得上是溫和地回著話。

甚至,方北凝還看見他唇邊閃過一抹笑意。

方北凝其實不是小心眼的人……呃,好吧,她不是‘特別’小心眼的人,只是想到曾經翟墨遠算得上是喜歡宮凝的,她心裏刺撓得難受。

就像自己的男朋友跟前女友談笑一樣,作為現女友的她,看著自然不痛快。

方北凝用力抿了下唇,擡腳沖那兩人走過去,她要去‘棒打鴛鴦了!’

前路忽然被人攔住。

方北凝停下腳步,冷眼看著笑得一臉嬌柔、卻十分得意的宮姝。

“有事?”

她冷聲問。

宮姝回頭看了一眼相處算得上融洽的宮凝與翟墨遠,回頭,眼帶同情地望著方北凝,道:“方北凝,正主回來了,你這個替身,該讓位了。”

讓位?

方北凝笑,越來越明艷奪目地笑著,“替身?宮姝,你也未免太小看我了,不過,話說回來,宮姝你……送上門去想要做替身,翟墨遠也沒要你,還真是可憐。”

“你……”這話戳到了宮姝的痛處,她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眼睛裏猝了毒一般盯視著方北凝。

方北凝的視線越過宮姝,看向正走過來的翟墨遠,她忽然湊近宮姝的耳旁,說了句話,宮姝原本已經十分難看的臉,陡然扭曲起來。

“方北凝!你這個賤人!”宮姝忽然失心瘋一般,尖叫著推了方北凝一把。

方北凝似是猝不及防被推了個正著,猛地向後面倒過去。

沒有落地,倒是落進一個熟悉的懷抱裏。

翟墨遠身上的氣息要將周遭的空氣凍住一般冰冷,眼眸裏掀起狂風暴雨。

“姝姝!”宮子卿臉色端肅大步走過來,怒瞪著宮姝,“你這是想要做什麽?是我宮家輕待了你,想要出去生活嗎?”

宮姝渾身一顫,不敢相信地看向宮子卿,是因為宮凝回來了?她就沒了利用價值,所以要將她掃地出門嗎?

當著眾賓客的面,一點情面也不留?

“爸爸……”她艱難地喊出這兩個字。

“老公,你這是幹什麽?不過就是孩子間鬧點小誤會罷了,何必動這麽大的氣?”莫妖嬈趕緊走過來給宮子卿捋毛,轉頭對宮姝道:“還不快給墨遠道歉。”

是給翟墨遠道歉,而不是給當事人方北凝道歉,莫妖嬈終究是偏袒宮姝,也終究對方北凝心存芥蒂。

宮姝忍著屈辱,向翟墨遠小聲地說了句:“對不起。”

翟墨遠瞇了瞇眼眸,聲音冷漠地道:“我記得,宮小姐推的是北凝,而非我。”

“墨遠,姝姝怎麽說也是我宮家的大小姐,怎麽能給她道歉。”莫妖嬈說‘她’的時候,語氣裏充滿了不屑。

在上流社會的圈子裏混了這麽些年,莫妖嬈始終沒有學會說話留三分的學問,總是有什麽說什麽,性子也太過耿直,容易吃虧。

“她?”站在人群裏的童千夢走出來。

她本來不打算插手孩子間的玩鬧,可方北凝已經是翟家的媳婦,莫妖嬈這麽說,叫她這個做婆婆的實在不能忍。

“方北凝如今是我翟家的人,自然是比不得你宮家人的尊貴,所以,阿遠,北凝,我們走。”

“道歉。”翟墨遠沒有立刻動身,而是盯著宮姝再次重覆,“給北凝道歉!”

他的聲音危險且不容辯駁,宮姝心頭一顫,低垂的眼睫遮掩了滿眼的恨意。

“對不起。”她向方北凝道歉。

翟墨遠不再看任何人,摟著方北凝便跟著童千夢離開。

毫不遲疑地離開。

待翟家的人走光,宴會廳才響起低低的議論聲。

“宮翟兩家多年的友好關系不會就這麽破滅了吧?”

“那個方北凝還真是好本事,竟能使得翟家與宮家交惡。”

接下來的宴會已經變了味,宮子卿便早早散了宴。

待人去樓空,宮子卿冷冷地掃了眼莫妖嬈與宮姝,恨鐵不成鋼地道:“滿意了?”說完,轉身,上樓。

“我怎麽知道夢會那麽維護那個方北凝,突然向我發脾氣?”莫妖嬈恨得牙癢癢,那個方北凝,果然是個禍害。

夜深人靜。

宮姝走進宮凝的房間。

宮凝看見她,恭敬地喊了一聲:“宮小姐。”

宮姝端著大小姐的架子,在沙發裏坐下,看向宮凝的眼神充滿了不屑,“我交代你的事,進行得如何?”

“還可以。”

“什麽叫還可以?”宮姝語氣不善。

“我按照你說的做了,墨遠哥哥……翟先生沒有反感我。”

“那就好,接下來,你就更進一步……”宮姝將單玫教給她的話,一一說了出來。

果然是在男人堆裏混出來的,單玫對男人的心理十分了解,這不,墨遠哥哥已經開始對宮凝有好感了。

回到家,翟墨遠將車子停在院子裏,直接將方北凝從車裏抱出來,一路抱回臥室裏。

“你當時在宮姝耳邊說了什麽?”到了臥室,翟墨遠放下她,卻沒有放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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