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衍後代呢。

李煜正巧聽見這一句話,他倒沒覺得寒酸,他本也不是重金錢的人,看著李婥開心的笑顏,李煜對薛遷好感又多了一兩分。

李煜叫人收好兔子之後,幾人就一道去芙蓉榭了。

今日就是私宴,龐子純叫薛遷放松些,不要太拘謹。要是別人說這話,薛遷肯定不信,但龐子純說他就信,於是薛遷松了松神,神情自然地跟在龐子純身後,和李婥比肩而行。

幾人在芙蓉榭裏談笑著,兵部派人送信來了。

李琮的旨意下來了,武舉果然要開始受到重視了,李煜也沒瞞著,直接當著薛遷的面說了這個事,並且很淡定道:“今年的武狀元應當姓薛。”

薛遷不淡定了,“安王妃”這是幾個意思?

作者有話要說: 新文傳送門:

新文是之前的存稿文,目前準備把《神棍》一口氣寫完,然後繼續存稿新文,希望大家關註一下~

☆、巽下離上

大唐武舉由兵部主持武舉考試, 武試方面的考試科目有馬射、步射、平射、馬槍、負重等,除此之外還要考問軍事策略, 例如《戰神計》等。在答策的筆試中不及格, 便不能參加武試。初期的筆試考三題,試策兩題,另一題論考先輩經典。

李煜這一句“武狀元應該姓薛”給了薛遷不小的壓力。

但是薛遷知道, 自己無權無勢, 要想和李婥在一起,若沒有功名在身, 只怕是一點希望也沒有了。

薛遷其實也是個倔脾氣的人,這些年來他也接觸過不少姑娘,有淳樸的鄉村姑娘, 也有妓館裏的煙花女子,高雅的貴族千金他也見過,可是一眼就讓他心動的只有李婥,這段日子相處下來, 薛遷對李婥的感覺也是越來越好了,當然不排除有龐子純的作用,但薛遷對李婥的喜歡都是真實的,他想盡他最大的努力和李婥在一起。

拋開對李婥的愛不談,薛遷寒窗苦讀十數載,他也不是沒有抱負的,正好現在還有高人願意指點,薛遷斷斷不會錯過這個好機會的。

薛遷緊握茶杯道:“薛遷一定竭盡全力!”說罷,薛遷猛地飲盡溫熱的茶,好似喝酒立誓一般。

三人又聽薛遷說了一些農家樂,雖說薛遷說的不是什麽新鮮事,但是對於他們三人來說趣味很足了,再加上薛遷嘴皮子利索,所以三人都聽的津津有味。

李煜不得不再一次認同龐子純的眼光,薛遷這種動靜皆宜的男子確實適合李婥,雖說薛遷身份低了,但這也未必不是好事,若是薛遷再有個高貴出身,這會兒自怕已經娶妻了,哪裏還等得到李婥看上他。

李煜對李婥的駙馬最大的要求就是一生疼愛她,一生只娶她一人。

四人就在芙蓉榭內吃了午飯,龐子純胃口大,一碗飯後還來了碗長壽面。

吃罷飯,薛遷便告辭了,他也想多陪陪李婥,只是他還要去外面為自己迎娶李婥爭取資本。

薛遷走後,李煜問李婥喜不喜歡那母兔子。

李煜這是變相地問李婥對薛遷的感覺,李婥單純且敏感,李煜的意思她還是能聽懂的,所以她紅著臉說了喜歡,龐子純不明不白地插了句嘴:“莫說婥兒喜歡,連我也是喜歡的。”

李煜瞥了她一眼,實在是懶得說她什麽了。

李煜又順道了問了問李婥關於明天生辰宴會的事,李婥這些都是交給府裏嬤嬤打理的,她只聽嬤嬤們呈報個大概就是了,李煜問的粗略,她答的也粗略。

李煜又建議道:“薛家是薛家,薛遷是薛遷,雖說今日請了他,明日也再請一道吧,公主回去之後再命人下道帖子到他手上,也體面些。”

這點李婥倒是沒想到,李婥看著李煜真誠道:“多謝安王妃了。”

龐子純笑嘻嘻地捏了捏李煜的臉,道:“賢妻。”

李煜習以為常地拿開龐子純的手,淡定地吃著水果。

李婥走後,李煜和龐子純準備去兵部一趟,兵部要籌備武舉,李煜怎麽樣也該去關心下,不過現在兩人這個狀況,只能讓龐子純代替他去了。

龐子純不想跑這一趟,所以她說了李煜一句愛操心的命,李煜只當耳旁風,把龐子純推上馬車,就叫車夫駕車走了。

到了兵部府衙之後,龐子純輕車熟路地走進兵部的老窩,直接找到了崔浩。

崔浩見到龐子純還是挺驚訝的,畢竟龐子純已經好久沒來兵部了,崔浩一副“稀客”的樣子,搞的龐子純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兵部送到安王府的信只簡單說了武選的事,其中細節崔浩絲毫未提起,應李煜的要求,龐子純隨便問了問崔浩。

崔浩把關於武選的具體程序、操作節奏等都給龐子純說了一遍,龐子純聽著還像那麽回事,便誇讚了崔浩幾句,崔浩彎腰拱手道:“下官不敢居功,這都是龐大人擬定出來的。”

喲呵,還是自家人。

龐子純有點自豪感了。

崔浩看著龐子純受用的表情,幹脆又誇了龐子衡幾句,他說龐子衡簡直是奇才,皇上的旨意剛下來,他就連夜寫好了相關的事宜,為他分憂了不少。

龐子純也不曉得龐子衡有幾分能力,不過她見崔浩這麽誇他,便叫崔浩好生用龐子衡,崔浩得了龐子純這麽明確的指示,日後自然更加重視龐子衡了。

龐子純記下幾個要點之後就走了。

龐子純這回倒是沒碰到龐子衡,但是她看到了另外一個令她驚訝的人——一個女人!

兵部怎麽會有女人,還是穿著官服的女人!

龐子純爬進馬車裏告訴了李煜這一狀況,李煜反問她道:“你難道不知大唐女子亦可為官麽?”

她不知道,她一丁點都不知道。

李煜有時候都懷疑龐子純到底是不是大唐人,不過龐子純是如假包換的龐家千金,這點毋庸置疑。龐子純只要遇到這種惹人懷疑的時候,就把責任推脫到腦子摔壞了的事情上。

在龐子純撒嬌追問之下,李煜只好把她想知道的告訴她了。

大唐確實是允許女子為官的,不過現在的大唐最高的女官不過是五品而已。多年前倒是有三品女官出現過,但是數量極少。

雖然大唐允許女子為官,但是為官的範圍是有限制的,比如兵部、刑部、工部都不允許有女官,因為這些部門主武,不適合女人。像禮部管婚嫁一事的官員就多是女官,官媒也都是女官。其實女官也是可以居高位的,只是女人終究是要嫁人的,所以一般女官做到姻緣來了的時候就嫁人了,然後在家相夫教子。除此之外種種原因都限制了女官的發展,導致大唐再無高品女官出現。

李煜瞧龐子純聽的帶勁,便打趣道:“如何?你還想與我同朝做官?”

龐子純才不想當官呢,她只是好奇罷了。

龐子純撐著腦袋左右搖擺道:“日後我只想有一夫、一娃、一狗、一屋、一田。”

李煜摸了摸她的腦袋,道:“現在就缺一娃、一狗了,狗咱們明日就能買,至於娃嘛……”明晚就能造了。

龐子純滿眼桃花看著李煜,李煜毫不示弱地看了回去,明夜誰奪得主動權,還說不定呢!

五月二十五日,木蓮公主十七歲生辰,在公主府內宴客。

公主府門庭如市,車馬絡繹不絕,怎一個熱鬧了得!

龐子純來的不早不晚,下馬車和李煜攜手進去的時候正好看見了薛左和薛遷。

薛左先給龐子純和李煜問了安,龐子純點點頭,算是回個禮,薛左知道龐子純不想被人知道兩人之間的商業交易,所以薛左並未對“李煜”過分親近,行了禮之後便走開了,薛遷跟在薛左旁邊,待薛左行了禮之後,薛遷方鄭重地問候了一聲,不過薛遷自持身份不高,在人前也不想刻意表現的和龐子純很親近,所以一聲問候過後,便準備離開了。

龐子純卻不是能想到那麽多的人,她也不顧周圍人來人往,隨口問道:“薛遷,昨日婥兒的帖子送到你手上沒?”

龐子純若是普通人便罷了,她現在可是能叫許多膽小官員聞風喪膽的“安王爺”,所以她隨口一句話也叫許多人註目了。

薛遷在不少人的打量之下回答道:“謝安王爺掛懷,草民收到了。”

龐子純本想和薛遷一塊兒走的,只是身後的動靜惹的許多人回頭看去,龐子純等人也被身後的動靜引起了好奇心,於是紛紛轉頭看了過去。

只見阮家三兄妹比肩而來,阮家三兄妹不光模樣生的好,其才氣也不是一般人能與之相比的,所以三人一齊出現的地方總是叫人忍不住註目,加之今日公主壽宴,三人都好好打扮了一番,“眉黛奪得萱草色,紅裙妒殺石榴花”的阮良音立在翩翩如玉的阮玄甲和阮策之間,實在是叫人挪不開眼。

阮良音和李煜的往事,長安城無人不知,上次公主喜宴阮良音有心陷害一事,已經成為了許多人談資,今日這幾人同時又出現在一塊兒,一旁看熱鬧的人哪有不竊竊私語的?

李煜感覺到無數道目光射在自己身上,今日的他白衣衫、粉小袖窄衣,淡紫緊身長裙上束至胸,淡掃蛾眉,看起來簡約大方。李煜深覺做女人不易,有時不得不囿於內宅紛爭。

阮家這回陣仗大,阮家三兄妹身後是八擡的大箱子,眾人猜測裏面肯定是價值千金的寶貝。

龐子純不知阮良音的心思,李煜卻是猜到了一二分,他猜阮良音是想討好李婥。

李煜挽著龐子純,在她耳邊道:“走吧。”

龐子純掃了阮家兄妹一眼,跟著李煜一塊兒走了。

這次生辰喜宴在公主府花園裏操辦,李婥的公主府花園很大,占了整個公主府的一半位置,想要容納這些貴客,綽綽有餘。

大唐國風開放,其實男女同席也是被許可的,同席還是分席都看主人家的安排,李婥上次聽府上嬤嬤說分席麻煩,所以這次她便叫嬤嬤按男女同席來辦。

其實同席也是有限制的,自家人男女同席自然是可行的,若不是一家人,還是男人同男人一席,女人同女人一席,只不過沒有了屏風的阻隔,男男女女交流起來也方便多了。

賓客到的差不多的時候,李婥便出席了,她坐在東道主的位置上,說了幾句客套話,接著便是眾人獻禮的時候了。

大唐皇帝生辰,大臣或嬪妃獻禮都是要被太監當眾宣讀的,公主生辰亦是如此,公主府府內嬤嬤也會大聲宣讀出禮單的。

阮家擡來的那麽紮眼的東西早就看的眾人心癢癢了,所以眾人都期盼著揭開阮家禮物的面紗,同樣還期待著安王妃的禮物,眾人要看著兩人如何一較高下。

阮良音全程粉面含笑,李煜則是怡然自得,他本沒有攀比的浮誇心思,他不大在乎人家說他心意如何,只要他自己的妹妹真的開心就行了。

不過往往世事不由他控制,今日就算他不在乎他人對他的評論,他也不能不在乎阮良音的唇槍舌劍傷在龐子純身上,任由他人隨意在龐子純身上撒鹽。

☆、震下震上

一幹人的禮物都被公主府裏的嬤嬤宣讀完了, 輪到阮家的時候,眾人都伸著腦袋張望著, 只見阮家下人把八擡的大箱子擡到正中央, 然後小心翼翼地打開木箱子,木箱子裏面裝的是個珊瑚擺件,而且有半人之高!

在座的人都竊竊私語起來。

這珊瑚不是有錢就能買的到的呢, 阮家肯拿這東西做李婥的生辰禮物, 想來也是用了真心的。

不過這還不是最搶眼的禮物,阮良音的法寶還在後面呢。

珊瑚入庫之後, 阮良音從袖子裏掏出一個小木盒道:“木蓮公主,珊瑚是阮家的心意,這盒子裏的東西, 是良音的心意,是出自國師千流之手的寶貝。”

千流在座,默不作聲。

這阮良音真是用了十二分心思了,竟然自己獨獨備了份禮物, 而且還是出自“神仙”國師的手,眾人對那個小盒子裏的東西越發期待起來。

李婥神色微動,道:“是什麽?”

李婥上前,將小木盒打開,盒子裏頭靜靜地躺著一只紫色的兔形瓷墜子,瞧著倒是活潑可愛。

底下有人眼尖,一眼就認出來都:“這不是薛家易館的風水寶貝麽!”

薛家易館的寶貝現在千金難求,阮良音竟然得了這麽份寶貝,還送給了李婥!旁人不得不讚賞阮良音的用心。安王李煜拋棄她在先,安王妃偷她玉珠在後,阮良音竟然還不計前嫌對木蓮公主用了十二分真心,不論是誰,都對阮良音刮目相看起來。

這阮家兒女的氣度,還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大多人都在看熱鬧,薛左以一個商人的眼光看待阮良音的行為,他為阮良音鼓掌,今天的廣告打的好。

阮良音將寶貝親手送到了李婥手上,哪知李婥接到寶貝的時候淡淡地皺了眉毛。興許是受龐子純的影響,她對玄學一事倒是有些感悟了,如今見到寶貝用木盒子裝起來,無端被木盒子損了靈氣,心裏總是有點膈應的。

阮良音的禮物送完了,薛左開始被人簇擁起來,那些人早就聽說了薛家的寶貝,只可惜手慢,而且價格也太貴,好些人都只能望而卻步,現下見了薛左本人,而且這寶貝的事正好被阮良音提起來了,有心的人就想趁著這個機會讓薛左行個方便,看能不能便宜一點,給個機會他們嘗嘗鮮。

薛左被吵的煩了,看著阮良音道:“阮小姐倒是大方!”給他帶來好處的同時也給他惹了麻煩。

阮良音淺淺一笑,滿不在乎薛左語氣裏的諷刺,阮良音道:“不曉得安王妃送的什麽禮物,倒是沒聽到嬤嬤念呢。”

是啊,都到這會兒了,安王府的禮物都沒呈上來呢。

阮良音定定地看著李婥,今日她花了這麽大的心思,但凡有點人情味兒的,都會覺得她比龐子純多了幾分真心吧?更何況李婥這樣的嬌軟女子,怎麽的也得對她更高看一些,對龐子純厭惡一些吧?

阮良音今兒個就不信龐子純能壓她一頭!

阮良音靜靜地笑著,即使那個笑容持續了不短的時間,但是絲毫沒有僵硬的意思,一看就是練家子,假笑簡直是她的拿手好戲。

李煜坐不住了,因為好多人的目光都射在他的身上,像炭火一樣燙人。

他一直覺得阮良音溫婉可人,可是他沒想到阮良音咄咄逼人起來,半點不輸戰場的男人。

還不等李煜說什麽,李婥先比他不淡定了,李婥站起身,緩緩地拉開自己的衣袖,露出一截皓腕道:“安王妃的禮物早就送過來了,這會兒我都帶在身上了。”

是了,就算阮良音今天對她用了十分真心,她也見不得阮良音欺負“龐子純”。

聞言的李煜站起身來,狐疑地看向李婥,這手鐲是“李煜”送的,可不是他送的呢,李婥不會看出什麽了吧?

李婥淡淡回應了李煜一個目光,然後又道:“這鐲子和這瓷器是一道養出來的寶貝。”

人群裏像熱鍋澆了水,刺啦啦炸開了,薛家的瓷器寶貝千金難求,這玉器可是更難求啊!每批寶貝裏面就一個玉器,而且早聽說東西還沒出來就被搶光了!安王妃是上哪裏買的這寶貝?

那些求而不得的人湊到薛左旁邊去,不善道:“好你小子,咱們去買的時候這玉寶貝的影子都沒有,竟是偷著賣給貴人了?”

薛左冤枉啊,這寶貝可不就是從安王府出來的麽?哪裏用的著安王妃去買啊!

薛左張嘴難言,他既不能解釋,又不能不解釋,晦氣!都怪阮良音這娘們能作,這麽張揚做什麽?讓他一會兒天上一會兒地下的!

阮良音本來想壓龐子純一頭的,卻沒想到李婥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將她的臉狠狠地摑了一掌,“龐子純”竟然送的是玉器寶貝,怎麽可能!

阮良音不信,她可是親自問過薛左的,這玉器都被龐家和賀家買去了,安王府是一件也沒入的,要不是有十分的把握,阮良音今天也不敢這麽盛氣淩人啊,薛左竟然叫她出醜了!

阮良音秀眉怒揚,對薛左道:“薛老板,這是怎麽回事?你不是告訴我玉器寶貝早就被賀家和龐家買完了麽?”

薛左結結巴巴道:“是……是啊,興許是龐家給安王妃的呢。”

薛左求救地看向李煜,好歹他也頂了這麽大的鍋,“安王妃”怎麽也該幫他說說話不是麽?以後還要愉快合作呢!

李煜卻不是這麽想的,若阮良音針鋒相對的真是龐子純,這會兒龐子純只怕已經沒有了還手的力氣了,李煜想到這兒就要有些心疼,他見不得別人欺負龐子純。

李煜想還擊,替龐子純還擊!

龐子純這回學乖了,反正是李煜頂著她的身子和阮良音死磕,李煜愛怎麽處理是李煜的事,她才不好心去勸李煜呢。

李煜在眾人的註視之中,道:“不是,我兄長並未贈我此寶貝。”

龐子衡也握著自己的玉佩舉起來,示意大家他的寶貝在身上呢,並未贈與他人。

好家夥,這鍋又頂在了薛左頭上。

薛左無奈地看了看李煜,只好咬死說:“反正不是從我這兒買的!阮小姐莫錯怪了人!”

不是從薛家買的,那就是說是贗品咯?

呵呵,“安王妃”對木蓮公主真是真心真意啊。

今天的結果遠遠超出了阮良音的預料,她沒想到她這麽一逼,倒能叫眾人看清“安王妃”的真面目了,真是快哉!

阮良音對自己推斷的結果十分滿意,她底氣十足道:“公主,既然薛老板都親口說這並非出自薛家易館了,難不成這是安王妃從國師那裏求來的麽?”

怎麽可能,國師怎麽可能單獨贈人寶貝?打死他們都不信。

所以阮良音的意思就是:這寶貝是假的!

李婥秀眉顰蹙,阮良音到底想鬧到什麽地步?她自己的鐲子她難道不知道好不好用麽?

李婥替“龐子純”辯解道:“自我帶這鐲子之後,夜夜好眠,人也精神了許多,絕非贗品。”

不是贗品,難道是薛家失竊的那批寶貝裏的東西?

阮良音越想越離譜。

局勢越來越糟糕,有人越來越興奮。

其實薛左一句話就能把事情說清,但是這樣一來他就違反了約定,暴露了龐子純的身份。千流也猜到了其中究竟,但是他不會說,且不說他不參與爭奪,若真要站隊的話,他肯定是站在龐子純那邊的,畢竟龐子純身上才有他想圖謀的東西。

李煜就更不會把事情說清了,現在他是“龐子純”,阮良音三番四次欺負“龐子純”,他身為龐子純的夫君,合適的反擊也是情理之中的吧?就算這樣不是很君子,但是阮良音這樣咄咄逼人,為了龐子純,不君子就不君子,去汝娘的君子!

即使李婥本人已經證實了寶貝的作用,但阮良音還是不肯放過,就算寶貝有作用,只要沒有證據證明寶貝是正品,那寶貝就是贗品!只要是贗品,她就要讓“龐子純”的顏面丟盡,李煜和李婥要是看穿了龐子純的真面目,還會接納她嗎?

阮良音要狠狠地撕開龐子純的醜惡嘴臉!

阮良音看著李婥的手道:“公主,只怕你是被人唬了,這假的東西豈能叫公主好眠?倒不如說是這公主府鐘靈毓秀,才叫公主越發好氣色了。”

李婥不悅,東西好不好她自己知道。

還不等李婥說什麽,阮良音道:“正好國師在此,倒不如叫國師看看,這寶貝是不是出自他手,若是出自國師的手,那我便無話可說,若不是……那到要請教請教安王妃這鐲子的來歷了。”

千流聲音不大,但是足以讓許多人聽清,他道:“不是。”

原來這鐲子真不是出自國師之手,看來這寶貝真是有假了!

阮良音帶著勝利的笑容看著李煜,李煜波瀾不驚的望過去,好似那玉鐲子不是贗品一般。

眾人都在李煜一個解釋,李煜也不負眾望,說了句讓人差點跌倒的話。

☆、艮下艮上

李煜中氣十足道:“這玉鐲子是我養出來的。”

——噗嗤。

阮良音首先笑了出來。

她可沒聽說龐家大小姐還有這等本領了, 竟然連法器也養的出來?

李煜這麽說也不為過,本來東西就是龐子純養出來的, 現在他借著龐子純的身子說真話, 未嘗不可。

阮良音覺得“安王妃”真能胡扯,簡直太合她心意了。“龐子純”越能胡扯,阮良音就能讓她摔的越厲害!

阮良音大笑地看著李煜, 譏諷道:“安王妃方才說什麽?”

李煜淡定地將那句話又重覆了一遍, 底下也有人開始跟著嘲笑起李煜來。

阮良音言語尖銳道:“不曾想王妃也能養出這風水法器了,不知道是如何養出來的?”

李煜氣定神閑道:“和你所贈公主的紫兔是一樣的養法。”

阮良音不屑道:“我那紫兔可是國師養出來的, 國師養法器的法子,你怎麽會知道?”

李煜反問道:“誰告訴你那紫兔是國師養出來的?”

阮良音語塞,這可是外面都在傳的, 要不誰會爭相購買啊?

阮良音看向千流,硬氣道:“國師,那紫兔可是你養出來的?”

千流冷若冰霜地搖搖頭,這東西和他可半點關系都沒有。

阮良音有點驚慌了, 什麽情況?

阮玄甲反應快,他高聲道:“我只當是國師養出來造福百姓的,沒想到薛老板竟然以次充好,唬了長安城這麽多人!”

那些買了寶貝的人紛紛懷疑地看向自己手裏的寶貝,好似真的買了假貨似的。

賀博卻是識貨的,東西好不好他心裏有數,薛遷也是知道的,所以他猛地躥起來,吼道:“少胡言亂語!東西好不好大家自個兒體會的到,輪不到你胡言亂語!”

阮玄甲卻不以為然,他兩個鼻孔出氣道:“欺客就是欺客,這分明不是出自大國師之手。”

眾人默默附和,只要不是出自大國師,應當是假的東西吧?

薛左滿臉通紅,這阮家兄妹倒是伶牙俐齒,阮老頭也不管管!

阮成德今日身子抱恙,所以年輕人之間的事,他就沒來摻和了。

薛左被擠兌的說不出話,情急之下,只好向賀博求救道:“賀兄,這寶貝作用如何,你說!”

賀博是識貨的,但是薛家最近風頭那麽盛,壓了他家一頭,他這會兒真沒必要幫忙,而且還事關阮家,他真懶得摻和其中,所以賀博選擇了沈默。

沈默有時候等於否認。

薛左這會兒被賀博的反應氣的不輕,他快走了兩步,搶了賀博的腰間玉佩舉起來吼道:“要是這寶貝不好,你買了做什麽!”

賀博把自己的玉佩從薛左手裏扯出來,面無表情道:“好看。”

呵呵,這玉佩眼下只有好看的作用了。

好多人都感覺自己被騙了。

好多人心裏已經盤算著退貨了。

李婥可不能看著自己“哥哥”的財路就這麽斷了,於是她道:“這玉手鐲我帶著倒是覺得甚好,而且這鐲子很容易看出來與一般玉器的不同,想來是假不了的。”

李婥是公主,她的話自然有可信度,可是她也是李煜的親妹子啊,難保不是這皇家人合起來坑人啊!

薛遷聽到人群中有人小聲這麽說李婥了,薛遷心頭好似被什麽戳到了似的,逼的他的氣血上湧,薛遷拿著自己的玉佩走到千流面前,道:“請國師看看,草民這塊兒玉佩如何,是不是擔得寶貝二字?”

大國師千流斷斷沒有說謊的必要吧?

這塊玉佩的作用薛遷可是親眼見證過的,所以只要國師一句話,今天的局面就能扭轉了。

薛左不得不說薛遷這小子腦瓜子轉的快。

千流接也不接那塊玉佩,他直接道:“自然擔得寶貝二字。”

眾人懂了,原來寶貝在這個無名的年輕人身上。

薛遷道:“這玉佩,和薛家易館的寶貝都是一道養出來的。”薛遷沒有直接說是龐子純送他的,他不想在這麽多人面前刻意和龐子純扯上關系,提高自己的身份。

不過他這麽一說,眾人也就明白了,薛家易館的都是寶貝了。

阮良音不甘心!

她走到千流面前,直視千流道:“國師,這薛家易館養出來的當真都是寶貝麽?”

千流站起身,右手彎在腹部,淡淡道:“安王妃養出來的著實都是寶貝,和我養出來的玉器比起來,並無不及之處。”

千流這句話算是給龐子純的寶貝正了名,現在大家都明白了,薛家的寶貝雖不是國師千流養出來的,但是並不比國師養出來的差,國師是不會是說謊的,所以這寶貝是真寶貝!

薛左松了口氣,這國師還真是被動,問一句說一句,早幫他解決了問題不行嗎?這安王爺還是他推薦來的呢!

薛左緩過勁兒後,沒好氣對阮良音道:“阮小姐,我這寶貝是假的對你有什麽好處嗎?難道你希望自己今天是送的廢物給公主嗎?”

眾人終於被拉了回來,阮良音這麽咄咄逼人,是為了什麽?只是為了私欲吧?

阮良音胸腔堵塞無語,阮玄甲道:“薛老板是心虛麽?既然是好東西怎麽不敢叫人評論了?”

這兩人爭執間,千流已經走了,阮策也走了。

李婥作為主人家,平息了這場風波,關於這場風波的評說,眾人心裏有數。

李煜被不少人拉著問,是如何學會養這樣的寶貝的。

李煜把問題都拋到龐子純身上,只說是“和王爺一道研究出來的”。

這等了不得的本領背後,是令人艷羨的和諧夫妻生活啊!

開席之後,阮良音埋著頭硬著頭皮吃完了一餐飯。

本來今天她可以大獲全勝的,但是怎麽會這樣呢?龐子純是怎麽學會養風水寶貝的?李煜又是何時學會的?難道兩人真是像大家猜測的那樣,婚後共同鉆研玄學,愈來愈厲害,愈來愈恩愛嗎?

阮良音心裏難受的厲害,今天“李煜”一句話都沒幫她說。

李煜肯定還是記著“龐子純”陷害她的那件事情。

阮良音不甘!她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卻遲遲沒有落下。

宴席結束後,龐子純和李煜攜手去別處轉了轉,龐子純自然是趁機去看那七星陣如何了。

李煜現在也知道了七星桃花陣的事,所以也跟著去了曉風榭。

龐子純看著七星陣使得周圍的水流越發活絡了,便知道七星陣還是好使的,李婥的姻緣會被催發的越來越旺了。

龐子純和李煜剛離開曉風榭,兩人一前一後有些距離的走著,一個穿著一身粉色裙子的姑娘家笑著小跑了過來,親昵地挽著李煜的手道:“純兒,可找到你了!”

龐子純從李煜身後走過來,那姑娘家方慌亂了起來,朝著龐子純行了個大禮道:“參見安王爺。”

李煜趁機看了龐子純一眼,默默詢問:“這是你的朋友?”

說真的,她在龐家的一個月,她壓根就沒見過外人,所以這人她真不認識。

龐子純聳了聳肩,李煜懂了,這事他可以自由發揮了。

龐子純道了聲“起來”,那小丫頭戰戰兢兢地站起來,卻不敢擡起頭來。

等她擡頭的時候,龐子純柔和地笑了笑,那小丫頭緊張的心情稍微放松了點,傳聞中的安王爺也沒那麽兇嘛。

這小姑娘是監察禦史方正的女兒方媛,因為其父親和龐子純父親同在禦史臺共事,所以龐子純和方媛其實走的很近,算是閨中密友,只不過這個龐子純已經不是真的龐子純了,所以以往的情誼只存於方媛一人的腦海裏了。

龐子純見方媛還是緊張地看著她,便道:“本王並不吃人。”

方媛淺淺一笑,道:“臣女知道。”

方媛挽著李煜的手低聲道:“安王爺好似沒有傳言那般嚇人。”

呵呵,李煜都不知道自己已經這麽嚇人了。

他不就是砍敵人腦袋跟削黃瓜似的麽,至於這麽怕他麽?

不過李煜跟方媛不熟,所以方媛挽著他,讓他十分不適,李煜不動聲色地將方媛的手拉了下來,道:“你怎麽到這兒來了?”李煜假裝自己認識方媛,用一個熟人的口吻在同她說話。

龐子衡早就看到了來赴宴的方媛,所以他發現宴席上方媛不見了之後,他就跟著方媛的腳步尋了過來,等他趕來的時候,方媛已經和“龐子純”說上話了。

龐子衡慢慢地靠近這邊,正好聽到了李煜的這句話,他捏緊了拳頭藏在袖子裏,嘴唇不自覺地抿了抿。

方媛看著李煜小聲道:“純兒,你成親那日我也去了的,只是沒見到你,前些時我母親為了……為了我的婚事,一直將我拘在家裏,所以我沒能出來,你切莫見怪。”方媛說起自己私事還是有些害羞的。

李煜淡淡地“哦”了一聲,然後又將方媛纏在他身上的手拉了下來,方媛還記掛著往昔情誼,只覺得她心似我心,還沒註意到李煜的情緒。

方媛還仔細觀察著婦人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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