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一月份，天氣有點冷了，今天的天空霧蒙蒙的，不知道是霧霾還是要下雪，秦秋染一個人在房間裏練琴，她近幾日除了跟伍盡梓在一起，就是在練琴。關令默和肖遠聲對她的表現有點生氣，加緊了她的訓練，所以每天午飯後伍盡梓都要把秦秋染送回住處。

下午的時候，秦秋染接到伍盡梓的短信：天晚將欲雪，能飲一杯無？

秦秋染看看外面的天，心裏一動，回覆：將雪飲君酒，幾杯又何妨？

“拿一套換洗的衣物，我明天送你回來。”

“伍老師，莫非你要對我圖謀不軌？”

“丫頭，如果你不介意，我很樂意圖謀不軌！”

“嘿嘿。”秦秋染發現自己就是個嘴把式。

“快下來吧。”

這是一個在西三環邊上的一個小院子，秦秋染看到這個地方時，不禁感慨：真不虧是搞房地產的，在這個地段竟然能有這麽精致的一個院子。

院子不大，北邊面南的是四間房子，東西各有三間，和北面的房子都連在了一起，房子全是飛檐古瓦式的建築，院子靠南邊的空地搭建了一個小亭子，裏面擺了一張石桌和幾個凳子，夜晚，屋檐下掛著幾個宮廷式燈籠，透出一種暖意。秦秋染一下就喜歡上了這個地方，就像穿越到了另一個人時空一樣。

“伍老師，你真是魔術師，能變出這麽多神奇的東西！”

“喜歡？”

“嗯，喜歡，非常喜歡。”

從西邊的房間裏走出一個老人家，“是盡梓嗎？”

伍盡梓歡快地說：“是我，吳媽。”

“這小姑娘是……”

“丫頭，過來！這是吳媽，是她把我帶大的。吳媽，這是我女朋友，秦秋染。”

對面的老人家，渾身上下收拾得一絲不茍，身板筆直，面露驚喜。

“吳媽，您好！這麽晚還來打擾，抱歉！”

“哎呀，小丫頭真俊！說什麽打擾，難得盡梓能領一個女孩子過來，我這高興還來不及呢。快進來，天這麽冷，看著是不是要下雪了。”

吳媽高興地把兩人讓進北房，這間房子看著是一個會客室，裏面是高於地面的榻榻米，有一個桌幾，周圍的擺設都比較古典，很有韻味。

吳媽給兩人準備好茶具後，就去準備飯菜了。

“我從小是吳媽帶大的，她一輩子也沒結婚，前些年，我買了這個地方，就把她安置在這兒，既能養老，也能幫我照料著這個地方。”

“伍老師，您可真會給自己找地方！”秦秋染也不得不承認伍盡梓的眼光和品位真不錯，這不是有錢就能堆出來的。

“很榮幸能得到秦小姐的認可！”伍盡梓心情很愉悅，還有什麽能比得上愛人的欣賞和讚美！

“伍老師，您還會變出什麽？怎麽每次都那麽讓我驚奇！”

“還不知道。”

“為什麽？難道不是你自己的？”

“那倒不是。這主要取決於我們在一起會有多長時間。”

“啊？不是吧，伍老師，這也要算計？”

“錯，不是算計。是邀請，我邀請你和我走一輩子！”伍盡梓認真地說著。

“呵呵，伍老師，哪有說的這麽隨意的？”

“那怎麽才是不隨意？”

“得要有個儀式什麽的。比如打個橫幅，上個電視，登個聲明，之類的。嘿嘿”秦秋染其實有時候就像只紙老虎，說起來很大膽，但一遇到真格的就開始耍花腔打退堂鼓。

“好！”

“你說真的，伍老師？”秦秋染有點不相信，自己剛才那是信口開河亂說的。其實她心底早樂開花了。

“當然。只要是你說的。”

恰好此時，吳媽把飯菜和酒送了過來，但並不接受兩人的邀請一起用餐，而是笑瞇瞇地別有深意地看了眼秦秋染後就離開了。

伍盡梓給秦秋染到了一杯酒，酒杯晶瑩剔透，酒水碧翠，看著就很享受，秦秋染微抿一口，烈度不大，入口清爽，入胃暖和，並不灼燒。

“這是什麽酒？真好喝。”

“竹葉青。是吳媽自己釀的。其中有一些中藥，能強肝健體暖胃，有保健的作用。”

“哈哈，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武林人士要喝的酒嗎？呵呵，真好，我一定要多喝幾杯。”秦秋染真的很高興，遇到這麽好的人，喝到這麽好的酒。

“慢點喝，少喝點。來，吃點菜。吳媽做的菜很好吃。”

秦秋染這會兒，伍盡梓說什麽就是什麽，聽話地吃菜喝酒，還一時高興，她給伍盡梓倒了一杯酒，然後雙手奉上。

“伍先生，請了！”

伍盡梓微笑地接過酒杯一飲而盡，順勢拉住秦秋染的一只手輕吻了一下手背，“謝謝！”

秦秋染一時受不了伍盡梓的這種柔情，想抽回手，但被伍盡梓緊緊拽住，並細細摩挲著她的掌心。秦秋染十指纖長，白白凈凈，但掌心有一層薄薄的繭。

“這是怎麽來的？”伍盡梓想不通秦秋染的手掌為什麽會有一層繭。

“唉，It’s a long story！”秦秋染狀似痛苦地說著。

“好，等哪天秦小姐覺得是個short story了，再說。”說完，伍盡梓又給秦秋染夾菜添飯。

秦秋染看著伍盡梓，他每次吃飯好像都是在給自己夾菜。她拿起酒壺遞給伍盡梓，“伍大人，小的給您表演一段！”她拉著伍盡梓來到院子中央，又請吳媽拿過來一根長搟面杖。兩個人都很奇怪地看著秦秋染站在院子裏，拿著搟面杖。

秦秋染看著伍盡梓，這個男人，她想給他呈現自己的所有。她手持搟杖，雙手一抱拳，面容一凜，左手起了個勢。緊接著就給大家來了一套行雲流水的棍法，棍聲呼呼作響，天空中開始滿滿飄下來零星的雪花。秦秋染今天正好穿了一件紅色的上衣，在白色的雪花和昏黃的燈光映照中，如一個舞者，在天地間旋轉。伍盡梓都看癡了，他總想著能給秦秋染帶來驚喜，卻不成想，秦秋染帶給他的遠勝於他所給予的，有震驚，有驚喜，有感動，有幸福。

雪花一片接著一片洋洋灑灑地落下來，秦秋染就勢收了搟杖，又一抱拳，“伍大人，吳媽，請指教！”

伍盡梓一言不發地站在那兒，看著一片片雪花紛紛落在那一抹紅色上，帶著如花般的笑容，天地都為之遜色。

“小姑娘真是不簡單，還會這個東西，盡梓，你真是撿到寶了，我喜歡！”吳媽豪爽地說。

“吳媽，讓您見笑了，我就是一時興起。只是這個搟面杖不趁手，要是一根長棍就更好了。”秦秋染不無遺憾地說著，說實話，這個棍法她有些生疏了，好幾年沒用了。

“伍老師，我耍的好不好？”秦秋染一臉期待地看向伍盡梓。

伍盡梓沒有立即說什麽，而是把秦秋染拉進屋子裏坐下，他再一次看著秦秋染的手掌。“是這樣練出來的吧？丫頭，你知不知道，你給了我多少的驚喜？你說我不斷給你驚喜，但是，遠比不上你給我的。我真的很幸運！丫頭，謝謝你！”

“嘿嘿，不要這樣說嘛，伍老師，人家會害羞的！”秦秋染有一些難為情，她還不太適應伍盡梓的深情告白。

“其實，我已經好幾年沒練長棍了，否則會更好看，當年，尚爸爸直誇我能參加武術棍法比賽呢！”秦秋染得意地說著。

“怎麽後來不練了？是因為要演奏的關系嗎？”

“那倒也不全是。是……”秦秋染猶猶豫豫地說，“我說了，你不準嫌棄我！”

“我為什麽要嫌棄？”

“我害怕你嫌棄我這麽喜歡暴力。”

“你就是你，不要這麽小心翼翼，否則就不是你了。”

“呵呵，伍老師，你真好，我喜歡你！”秦秋染很高興，“其實，這個棍法我只在初三那年練了一年，後來也就是偶爾練練。嗯，初三剛開學不久，我和楚義被幾個小混混圍攻，我們沒想到他們竟然那麽能打，雖然他們沒占到什麽便宜，但我和楚義都受傷了。所以我就想練長棍，這還不橫掃一大片呀，第二年我們就找上門把那幾個人打了一頓。”

“這麽危險的事情，以後不能再做了。”

“嗯，我知道了，這下不是還有你嘛。我一有麻煩就找你！”

“好，很榮幸成為秦小姐的禦前衛士！”

“呵呵，伍老師。”秦秋染半撒嬌地叫著伍盡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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