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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回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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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文定的宅院,如今住著的是東方隨雲,而這宅院四周,住的是包文龍帶來的一千精兵,看包文龍的陣勢,大有將東方隨雲圍得密不透風之勢。

可對於防守這般嚴謹,居然仍舊出現飛刀留書一事,包文龍有些郁悶。是以,他那黑碳似的臉就更黑了,有些恨恨的取下匕首,將書信遞給了東方隨雲。

接過書信,瞅了包文龍一眼,似乎知道包文龍懊惱何事,東方隨雲笑道:“飛刀留書的人是擷坤殿的百裏建弼。”

是他?南疆十六峒的峒主?據聞此人的如影隨形輕功蓋世無雙。也就難怪讓人摸不著邊際了。包文龍心中不再懊惱了。

“倒是你,真的不必要在這裏保護我了。不如聽我的勸,回那邊幫聞人的好。”萬不想莊少蒙居然會臨時插上一腳,置過往和卓聞人的交情而不顧。不過後來想一想,人家那裏三天一地小震、五天一地大震的,為了屬下、子民出來搶劫也無可厚非。

沒有回答東方隨雲的話,包文龍只是問道:“信上寫了些什麽?”

“林文定、段士棋準備將瀾滄衛城作為我的墳場。”

聞言,藍昊澤、段小朗都圍了上來,將東方隨雲手中的書信搶過細看。果然是那麽回事。感覺到事態的嚴重,包文龍說道:“王爺,末將殺出一條血路,護送王爺出自貢地區。”

“出了自貢地區又如何?外面的天就真那般安定?不如降服一個是一個。你回去助聞人吧,這裏有我就夠了。”

知道東方隨雲狂,但也不應該這般狂,狂到要孤身和瀾滄衛城的兩萬土司親軍作戰嗎?包文龍的眼白更多了。

“我倒是覺得你們聽東方兄的話的好。”拍著包文龍的肩膀,藍昊澤笑道:“就算包將軍的一千精衛軍在這裏又如何?難道是那兩萬土司親軍的對手嗎?還不如離去。我向你保證,東方兄的命我保了。”

也是,一千人也不是那兩萬人的對手。真打起來也是枉死無辜而已。如果藍昊澤一力要救東方隨雲,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了不起是三十六計走為上。倒是人多的話也許會顧此失彼。包文龍不笨,可想到來之前卓聞人下的死令,他又不得不繼續留在這裏。

“我寫一封信給聞人,告訴他要你回去是我的意思。再說你這番殺回去,和聞人被圍的軍隊可以形成很好的挾圍之勢打烏諾哲一個措手不及。”東方隨雲一邊說著話,一邊坐到桌邊提筆寫信,又說道:“告訴你們元帥,將那最肥美的草地讓出來,留給烏諾哲或者莊少蒙。”

讓地?那不是太過恥辱?包文龍不明其意,緊盯著東方隨雲。只聽他又說道:“在那些荒涼的戈壁上多挖些戰溝、戰坑,讓那些想偷襲的敵兵陷入坑中,逼得他們不得不走肥美的草地。”

越發不懂了。藍昊澤煞有介事的聽著東方隨雲的下文。只見東方隨雲將書信交到包文龍的手上又道:“要聞人事先在那肥美的草原上撒些巴豆。”

‘噗哧,一聲,藍昊澤笑得捂住了鼻子。這一招,夠狠。那些南疆、西陲的戰馬若吃了撒有巴豆的草,哪還有戰鬥力?

包文龍也明白了,摸了摸腦袋,“元帥是死腦勁,不會同意的。”

東方隨雲拍了拍包文龍手中的信,“他不得不同意。我在信中告訴他,我馬上就進瀾滄衛城去轉轉。只給他一個月的時間。他必須解決烏諾哲和莊少蒙。否則,瀾滄衛城很有可能成為我的墳場。”

這是赤果裸的威脅啊。但也只有用這一招逼得卓聞人不得不拋了‘俠帥,之名盡早結束戰事。包文龍將信放入懷中,“好,末將一定將王爺的話帶到。”

“還有,告訴擎蒼,要他不要來我這裏。直接去中塘,他老婆含玉替他生了個大胖小子,在中塘等著他呢。另外,將小朗帶走,這裏危險,我擔心保護不了他。”

“不,我不走。”段小朗舍不得的撲到東方隨雲的懷中。

“小朗。聽叔叔的話。你母親還在中塘等著你呢。再說,你以後還要擔當起整個瀾滄衛城的重擔,不能出事啊。”

“可叔叔呢?”

“叔叔更不會有事。”東方隨雲摸著段小朗的頭,“可叔叔如果分心出來照顧小朗的話,也許就會出事。”

段小朗淚眼汪汪的看著東方隨雲,極度的不舍。

東方隨雲笑捏著段小朗的臉頰,“以叔叔傳令官的身份離開,嗯?文龍,保護好小朗,不可讓他出任何差錯。”

這兩天也聽說了些段小朗的身世。原來這段小朗居然是段偉澤的兒子,也就是瀾滄衛城現任城主段士棋的侄子,如果不是段士棋弒父殺弟的話,這段小朗方是瀾滄衛城的正主。那段氏聽說東方隨雲要來瀾滄衛城,這才將自己隱瞞了許多年的身世告訴了東方隨雲。

對於段氏的哭訴,東方隨雲也猶為震驚,是以自貢之行將段氏母子帶上。不過東方隨雲擔心一眾跟隨人員的安全,於是將段氏、含玉等人都留在了中塘讓藍心保護。至於段小朗,在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後偏按捺不住,這才和東方隨雲來了這裏,見到了殺父的庶伯段士棋。

知道事關重大。包文龍點了點頭。“知道了,王爺。一切保重。”

“對了,這裏越來越危險,人多了反倒會壞事。我明天會找個借口,令林文定放了三弟、冷語新等人。”

“他肯?”包文龍有些不相信。

“好歹我現在是攝政王。說的話他們得聽。”

之於包文龍要走,林文定起先有些承受不住,他不明白東方隨雲到底是打什麽牌?可東方隨雲以‘前方戰事吃緊,要派包文龍增援。擔心卓聞人不聽本王的命令,是以派本王的小童子為傳令官,為由,輕易的就讓林文定放走了包文龍、段小朗和那一千人馬。

“林府臺。真放?”

“走了也好。留著這一千人我心裏也沒底,畢竟是以一擋十的精兵。再說,攝政王爺在我們手上,怕什麽?怕他們殺回馬槍、裏應外合嗎?”

“可我們的名冊、帳本、契約?”

林文定擺了擺手,“冷語新他們若真吃軟,那些東西早就交出來了,再留下來也無用。如今攝政王爺以‘這長的時間,東方燁等人的病還未治好,想來這裏的水平有限,是以讓東方燁等人轉移它處養病,免得禍及自貢地區其他子民,為由,我還能怎麽辦?難道和他唱對臺戲不成?他現在好歹還是攝政王爺,誰知道主子到底會不會用他?我們犯不著在這件事上得罪他。”

“那倒也是,這長時間了,即沒有困死冷語新,也沒有餓死東方燁,我想著,肯定是百裏建弼的原因。擷坤殿的人功夫神秘詭異,再加上百裏建弼的如影隨行輕功,要想困住他確實難了些。如果百裏建弼和藍昊澤等人互通消息,那就更不好辦了,走了的好。”

林文定冷哼一聲,“保不準烏諾哲那幫人會替我們解決麻煩。再退一萬步,如今只要有攝政王爺在我們手上,那些帳本、名冊又算得了什麽?”

遠遠的看著包文龍的人馬走了個精光,段士棋和吳為這才收回眼光。看向坐在軟轎中的東方隨雲。這個攝政王爺是聰明還是愚笨,身在險境中居然絲毫不知情?還讓前來護衛的一千精兵全部走光?

“林府臺、段城主,本王這幾日想一個人靜靜的走走,你們不必陪著了。想幹什麽就幹什麽去罷。”

人家現在好歹是攝政王爺。也許主子來的信件中會有‘留他一命、為我所用,的話。還是不得罪的好。想到這裏,林文定急忙揖手,“自貢地區多是蠻夷之族。下官還是安排兩個當地的居民為王爺帶路的好。”

誰知道是帶路還是監視?東方隨雲擺了擺手,“不必了。”

即使東方隨雲拒絕了,但林文定仍舊安排了人員跟蹤,看攝政王爺在幹什麽?明知道後面尾隨著人,東方隨雲也不生氣。由著他們隨著,逕自沿著自己熟悉的路一路尋去。

藍昊澤也不明白東方隨雲要做什麽,但他現在將東方隨雲的命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要。是以警惕的跟隨左右、以防不測。若真有狀況發生,以他的能力要救一個人走應該不會有問題。

直至行至一片亂墳崗,東方隨雲不再走動,而是以一副茫然的神情看著其中的一座墓碑,半晌,他走到墓碑邊,伸出修長的手在墓碑上撫來撫去。

難道這座墳下埋葬的是東方隨雲認識的人抑或是親人?正在藍昊澤思慮間,只見東方隨雲轉到墓碑的後面蹲下,在那座墓碑下仔細的挖著什麽。

位高權重、無所不有的攝政王爺到底想幹嘛?是要挖人家的墳嗎?藍昊澤再也淡定不了,睜大眼睛下意識的四下查看,除了那遠遠尾隨在後面躲在樹林中的一些人外,沒有別的路過的人。看到這裏,藍昊澤長籲了口氣。還好、還好,若被人看見,只怕要將攝政王爺當白天盜墓的人了。

藍昊澤方方思慮至此,只見東方隨雲拔著墓碑下的土,一時後,一顆狀如鴿卵的珍珠出現在藍昊澤的眼前。藍昊澤的下頷合不攏了。“東方兄,你不要告訴我,你的祖上是盜墓的?”要不然不會這麽準,誰會知道亂墳崗上的一座墓碑後面居然會有一顆價值不扉的珍珠鏈子?

“大業皇朝二百一十年,天佑帝,天授元年的秋天,我曾經來過這裏。”沒有看藍昊澤是什麽神情,東方隨雲兀自說道:“那一年,我方十歲。懷著一股子楞小子的闖勁期望在這裏能夠為我死去的父親伸張正義。”

這座墓碑不會是攝政王爺的父親的吧?藍昊澤想到這裏,又覺得不可能。如果真是東方隨雲父親的墓,以東方隨雲的能力早就遷回故土了,必不會讓自己的父親孤零零的葬在這亂墳崗中。

“也是在那一年,這裏正進行著一場聲勢浩大的會戰,史稱檀淵之戰,大業軍隊和南疆鐵騎血戰七天七夜,雙方死傷無數。許多人屍首分離,有的被戰馬踩得面目不清,有的被戰馬踩得只剩下骨頭渣子,根本分不清誰是誰,是以無論是大業主帥還是南疆主帥,達成一致協議,將所有戰死之人就地掩埋。然後那些未回營報道的將士都以為國捐軀上報朝庭。”

這個檀淵之戰藍昊澤略有耳聞,當初他尚年幼,只是覺得戰爭真是一件血腥的事,更慶幸自己生活在海上。

“當時,自貢地區的府臺衙門的府臺亦是姓林。其實我也不知道這林府臺是不是正直之人。而我手中的拿著的證據事關重大。我擔心一旦交出這個可以置我的仇家於死地的證據後林府臺會投靠我的仇家,這樣一來,證據就再也拿不回了。是以,我多留了個心眼,趁著深夜悄悄的潛進府臺衙門想看看私底下的林府臺到底是清官還是渾官?結果讓我無意中發現一個天大的秘密。”

秘密?

“原來,林府臺正在接見他的侄兒。他的侄兒嚇得嚎啕大哭,似瘋了般講述著檀淵之戰的殘忍和血腥。而那侄兒,就是檀淵之戰的逃兵。”

逃兵?按照大業律法,逃兵禍及九族、滿門抄斬啊。東方隨雲發現這個秘密,只怕那林府臺不會留活口了。

“我萬沒想到會偷聽到這個秘密。驚慌之下觸動了一個花盆。裏面秘商著的一眾人發現了我,是以派手下前來追殺我……”

藍昊澤聽得心中一動,可以想見十歲的少年是多麽的慌亂無助了。

“事不宜遲。我首先跑回去通知我的母親快些跑,說好匯合的地點後。為了引開那些追殺我們母子的人,我將那些人引到了這片亂墳崗。那些追殺我的人怎麽可能放過我,他們持著火把亦是追了過來……我擔心我死了事小,手中的證據被他們搜去了事大。只要證據存在,真相就總有大白天下的一天。是以,我將這顆珍珠鏈子埋在了這墓碑之後。”

原來這顆珍珠鏈子是證據?怪怪他在這墓碑之後挖幾下就能挖到寶貝呢?原來本就是他埋的?聯想著先前東方隨雲所言的‘為死去的父親伸張正義,之言,藍昊澤似乎有點明白了。

“眼見著火把離我越來越近,就在我幾近絕望的時候,耳邊響起了軟軟糯糯的聲音……”說到這裏,往事如潮水般洶湧的往腦海中撲來,東方隨雲的手不停的摩挲著珍珠鏈子,眼有淺濕。

“四師傅,這大晚上的,你帶懷故來這裏做什麽?”

“你四師傅的意思是要你長大後和他結為夫妻。”

“小哥哥,你真厲害。如果是懷故,這個時候就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那是因為你還小,等你長大了,會比小哥哥厲害。”

“餵,小哥哥,懷故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嶺上白雲,能逐東風。懷故,以後有緣得見,就喚我‘逐風,罷。”

聽著東方隨雲講述著往事,藍昊澤不僅輕‘啊,了一聲。一直當東方隨雲、顧青麥的相逢、相知、相愛是發生在他們成年後,萬不想他們二人在年少的時候就已是見過面。

“那個時候,我家娘子約摸四、五歲的年紀。圓圓的臉蛋,雙眉修長,一雙大大的鳳眼轉動著,相貌甚是英氣。最奇的是她滿頭的秀發未有綰起且任它們垂及地面,隨著習習微風左右搖曳。霎那間,我似乎看到一個倩女小肥鬼穿著白袍踏月而來……那個時候,她的四師傅極盡能事的誘惑著她,希望我家娘子長大後能夠嫁給他。可我家娘子對四師傅的話不理不睬並且很拽很拽,最重要的是,小小年紀的她就已經會裝傻充楞……一如十年後的冬天,我訂親請旨娶了她,洞房花燭夜她亦是在我的面前裝傻充楞般。”瞇起眼,似乎可以看見當時的情形了,東方隨雲的嘴角勾起一抹笑,若春日和風般綻開在眼角眉梢。“至於後面的事,你應該都知道了。”

大多是在萬年青那裏打聽到的。藍昊澤不好意思的伸拳至唇邊輕咳兩聲,“總有點好奇,是以想方設法的打聽了些。”

“緣來,真是妙不可言。萬不想,她是懷故,我是逐風。”

看著東方隨雲沈浸於過往的神情,藍昊澤心內暗嘆。如果這段感情教他碰上,只怕亦會思念終身。想到這裏,他不自覺的伸手碰了碰胸口的那副幻影圖像,他可以肯定,畫中的顧三郎一定是個女孩子。如果碰上了,這般奇特的女子,他是否會放過?

“緣起、緣落、緣滅,花開、花落、花歸,相遇、相識、相知……原來,我和我家娘子認識的時間不止一年,而是十一年,整整有十一年之久。其實,老天待我還是很不錯……猛然間,我覺得我和我家娘子像是過了兩世的夫妻。”

大業皇朝二百二十一年,天佑帝,天授十一年的秋天,金鑾殿一戰,顧青麥芳魂消散,成了眼前這位癡情的攝政王爺心中永遠的痛。如今已是大業皇朝二百二十四年的春末了,轉眼即將三年,人人都當這位攝政王爺應該淡化了對妻子的感情,不想不但沒有淡化,似乎越來越深,深得似那陳釀的酒,未開壇,人已醉。

“這三年來,我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我家娘子的功夫出於何門何派?四師傅出於何門何派?為什麽他們兩個要決戰?”

藍昊澤又幹咳兩聲,“我想應該是各為其主吧。畢竟那個時候,四師傅幫的人是許胤祥。”

東方隨雲搖了搖頭。“若他真要幫許胤祥,以他的功夫,金鑾大殿上的人都不是他的對手。哪有就那般離去的道理?我覺得,四師傅就是為了我家娘子而來。”

“好吧,權且當你猜測的是正確的,你這般肯定後又能夠如何?打算找到四師傅報仇嗎?”

沒有直接回答藍昊澤的話。東方隨雲只是看著遠處那一片廣袤的土地發呆。半晌他說道:“我初次遇到我家娘子的時候是在這裏,所以我總想著,她的師門應該就在這附近。是以這三年來,我讓聞人在這裏拜訪了這附近所有的江湖門派,可惜,那些門派的掌門人連聞人都打不贏,又如何能夠教出四師傅和我家娘子般高深的功夫來?”

“也許當年東方夫人和四師傅也只是路過這裏。”

也不無這個可能。東方隨雲聞言有些黯然神傷。

藍昊澤摸了摸腦袋,走到東方隨雲的面前,阻擋著東方隨雲繼續註視遠方的目光,“可惜,如果顧老爺子活著的話,找顧老爺子打聽一下就可以知道當年他將東方夫人送往何門何派學藝了。”

東方隨雲臉上的笑有些莫測,“你相信我家娘子會親手殺了自己的父親嗎?”

“仵作都驗證了,不會有假。”

是啊,如何有假?是他親自送岳父、妻子的靈柩歸的故土大風鎮。又怎麽可能有假?東方隨雲低下頭來,“我只是想不透。想不透的地方就總覺得透著詭譎。透著詭譎就說明有著許多的秘密。可要解開這些秘密,就要找到四師傅。我也托萬掌櫃四方查尋,以他那多年江湖經歷,居然就是查不出四師傅的底細,你說怪不怪?”

江湖門派的武功大體都有個出處。只要你出手,一般一個招式、一種刀法就可以判定出你是何門何派。只是金鑾殿的一戰,沒有人說得出那武功的出處,自然也就沒有人能夠說得出四師傅來自何門何派。

“這世上,還有一件最怪的事。就是你們江湖傳言的地馭門。”

地馭門?還沒放下那份心?天天對著那首詩研究的人恨不得入了迷?難道他認為四師傅是地馭門的人?

“你們江湖傳言著地馭門的武功有多高,門主的功夫更是在江湖排行第一。即使兩百年來未見地馭門的任何門主,可偏偏的地馭門卻是屹立江湖首位之地風雨如磐。”

“問題是我們從來沒有見識過地馭門的武功啊。”

“四師傅和我家娘子的武功你們又何曾見識過?”

藍昊澤頗有些為難的看著東方隨雲,“東方兄,你不覺得,你已入魔障了麽?這……不好!過去的就讓它過去,重新迎接新的一天的到來。你的人生還有許多事要做……”

擺手阻止藍昊澤繼續說下去,東方隨雲說道:“只要七皇爺的逆黨鏟除,弘文的江山已是穩矣。”

“倒了一個七皇爺,還有別的七皇爺、六皇爺、五皇爺或者又一個異姓王冒出來。你真的能夠放心?”

他又何曾不知?長嘆一聲,東方隨雲說道:“我即放心不下弘文,又放心不下我家娘子。所以,我越發要找到地馭門。即使四師傅不是地馭門的人,但以地馭門人能夠駕馭地上生靈和地府鬼魂的能力,我期望他們能夠助我見我家娘子一面。”

“東方兄,你現在最緊要的是如何處理林文定、段士棋,最首要的是如何保得住自己的命,只有保住你的命才能幫助弘文帝穩坐江山,這樣大業皇朝的百姓才能過著安居樂業的生活。”

東方隨雲默默的看著藍昊澤許久,終是說道:“擔什麽心?還有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後我方去瀾滄衛城。在這一個月的時間裏,就讓我好生的研究研究地馭門不行嗎?”

藍昊澤有些無語。他甚至後悔將地馭門的事告訴東方隨雲了。如果說原來這地馭門之於東方隨雲來說只是傳說,如今東方隨雲堅信這地馭門是事實存在的。這對國家、對百姓是好是壞?

眼見著藍昊澤沈思,東方隨雲拍了拍好友的肩,“放心,家事、國事、天下事,我分得清孰輕孰重,斷不會胡來。”語畢,東方隨雲將手中的珍珠鏈子遞到藍昊澤手中,“這珍珠鏈子在這裏躺了十四年。如今終又回歸主人手中,你看看,可看出這裏面的奇巧。”

藍昊澤將珍珠鏈子仔細的對著光比劃。終是搖了搖頭。東方隨雲將珍珠鏈子抓回手中,左右一擰,那珍珠一分為二。

藍昊澤看得目瞪口呆,在海上什麽樣的珍珠他沒見過,比這大得多的珍珠他也見過,但能夠做得這般細致的珍珠機關,他卻是真的沒有見識過。只見東方隨雲從珍珠中抽出一張破紙的殘片,聽他說道:“這上面密密麻麻記載的都是名字,當初我生怕將這東西弄丟了,是以將上面的名字熟記腦中,日日不忘,從此導致我的夢魘。可如今,這些都沒用了。因為這上面所記載的人全都死光了,再也沒用了。”

沒有人證,即使有這物證,一切仍舊是枉談。也許是天意,一切仇恨註定要煙消雲散。只是這番痛悟,總是要在失去之後。想到這裏,東方隨雲一笑,從懷中掏出火折子,將那殘缺的紙張點燃。

看著那殘缺的紙張在火中化為飛灰,藍昊澤拍了拍東方隨雲的肩,“放下就好。”

“我放不下的事太多,能夠放下一件則是一件。”說著話,東方隨雲將珍珠鏈子掛在脖子上,將珍珠小心翼翼的放入懷中。“走啊,趁著還有一個月的時間,陪我去找地馭門。也許,我又能夠放下一件事也說不定。”

“誒,你方才說當年那府臺也姓林?這麽巧?不會是一家吧?”

東方隨雲‘哈哈,一笑,“世上的事就真有那麽巧。他們不但是一家。這個林文定正是當年檀淵之戰中那個林府臺的逃兵侄兒。”眼見著藍昊澤難以置信的神情,東方隨雲又道:“我對那個逃兵侄兒的映像極深,他的右眼角有一顯眼的青胎記。”

想到林文定右眼角那醒目的青胎記。藍昊澤摸了摸腦袋,“新仇舊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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