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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9回緣滅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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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薨的六皇子宸天佐突現人間,要為苦命的自己報仇,要為先帝無故枉死的另外四個皇子報仇,自稱天佐帝,改年號天佐。天佑帝、皇太後、後宮嬪妃、皇子都掌在他的手中。禦林軍統領寧南星居然是許胤祥的人。蘇懷逸、玉照臨時變節加入到了許胤祥的隊伍。一時間,大業皇城風起雲湧。

夜,極靜,靜得人都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大業皇城也極靜,人人閉門不出,心中念叨著‘佛祖保佑,,歷年來謀朝篡位最為血腥,若不屠城,則屬萬幸。

八卦不再流傳,人人自危。

當黎明的第一縷曙光投入金鑾殿的時候,高坐在龍椅上的許胤祥頗是欣慰的看著一眾站在金鑾殿的文武大臣。擺了張臨時的軟椅,坐在許胤祥身邊的則是沈太妃沈容,一襲華麗的衣飾硬將她襯得年青了十歲,看著依舊光彩照人。

文官以蘇懷逸排前,武官以玉照排在最前列。聽著沈容講述著二十多年前那宮闈的秘事,不想許胤祥是宸天佐,更不想當年沈容生下的是龍鳳胎。宮闈秘事本就血腥,只是萬不想老佛爺居然這般的狠毒,連連殺掉先帝的四個兒子,如果不是沈容足智多謀,心思玲瓏,這六皇子許胤祥如何能夠起死回生?

“哀家迫於無奈,只好將我兒和許家已病誓的孩子偷天換日保得皇兒一命。從此,他在許家以許家長子的身份長大。也許眾卿家認為哀家是為了一已之私想著那榮華富貴才要皇兒犯下這滔天之罪謀朝篡位?其實不然,當初先帝已下密詔賜我兒太子之尊,奈何太後得知消息生了歹毒之心,派心腹用毒強灌我兒。幸哀家略通醫理救下皇兒,並將許家長公子的屍身故意裝扮成中毒身亡的模樣,這才騙過太後的眼睛。也保全了我兒能夠茍活於人世。眾位卿家,如果當初太後不生毒我皇兒之心,這皇位怎麽會是老五的?”

原來太後這般歹毒。想她成天禮佛,只怕就是為了贖罪。這是所有大臣一致同仁的想法。

“其實,皇位對於哀家母子三人無所謂。哀家要的是老六兄妹能夠順利、平安的活下來。只要老六兄妹活下來,哀家可以什麽都不要。可偏偏的,先帝因了老六的薨逝心生惦念,惹得疾病纏身終是駕崩。念著先帝對哀家的寵,對哀家的愛,哀家恨不能隨了先帝而去,那樣起碼可以和先帝同葬皇陵中,哪怕只是以陪葬宮女的身份都可以。可想著哀家那兩個苦命的孩子,哀家舍不得他們啊。憑著先帝賜給哀家的遺詔,哀家百年後仍舊可以和先帝同陵,奈何那遺詔被太後得知,不但搜了哀家的寢宮,而且還大逆不道的將先帝遺詔付之一炬。這等妄行,哀家如何看得過眼?是以聯系上了哀家的兩個孩子,從此走上了奪老五皇位之路。不為別的,只為百年之後,哀家能夠躺在先帝的身邊。”

最是無情帝王家,沈容此舉雖是多情,但只怕終究得遭天遣。一眾臣子相互看著,心中明白,卻是作不得聲。如今他們是砧板上的魚肉,皇城外的家人現在還不知是什麽狀況。一個不小心站錯了隊,也許就是滅九族的罪啊。

許胤祥看著一眾不敢出聲的大臣,笑道:“將諸位卿家困在這裏不為別的,只為等兩個人,只要他們來了,只要他們同意了,諸位卿家將都會放回家。”

兩個人,東方相爺和宸天極。

因了夜柔母子,東方相爺不得不來。

因了皇太後,宸天極不得不來。

只是已等了一天一夜,那兩個最厲害的人物都沒有來,看來他們都相當的穩,都想等到最後再來收拾亂攤子。誰都知道,誰能等到最後,誰才是最後的贏家。

夕陽西斜,殘陽如血。該出現的人仍舊沒有再現。許胤祥的臉上抹過一絲怒容,“寧統領。”

“臣在。”

“傳孤旨意,酉時一到,殺皇太子宸弘文。戌時一到,殺皇二子宸弘墨。”

這是逼東方隨雲現身啦,看來,許胤祥要拉著東方隨雲一同對付七皇爺了。這樣一來,只要殺掉宸天佑和宸天極,這皇室可就只剩下他宸天佐這一脈,到時候不是皇帝也是皇帝了。金鑾殿中的群臣一時間只覺得毛骨悚然,都低下了頭。

金鑾殿偏殿,坐著一眾皇家成員。因了被禦林軍看守而動彈不得。宸天佑、夜柔聞聽許胤祥要殺兩個兒子同時大驚失色,夜柔驚聲呼叫,“許胤祥,你會遭天遣的,一定會的。”

宸婉君露出痛苦的神情,看著抱在奶娘懷中的宸弘文、宸弘墨兄弟,亦是驚聲呼道:“他們是你的侄兒啊。”

只有皇太後,低著頭,很是平靜。倒是宸天佑平靜的看著他的母親,“母後,老七居然到現在都不來救您老人家,是不是很失望?母後,您有沒有為您曾經做過的事後悔?”

“侄兒?”龍椅之上,許胤祥嘖嘖,兩聲,“婉君,看在你承認孤的身份上,孤決定放你一馬。”

“不,你放過弘文、弘墨吧,殺我啊,放過他們,他們還小。”

“殺你?”譏笑二聲,許胤祥又道:“殺你,東方相爺會來嗎?殺你,你會與孤爭得皇位嗎?殺你,孤可不舍。要知道,母妃這些年在慈寧宮中多虧了你的照顧,母妃有交待,皇室之中,你是第一個不能殺的人。”

皇太後終於擡起頭,瞪向宸婉君。宸婉君咬著唇,低下了頭,“母後,孩兒是可憐慈寧宮中的那些老嬪妃們,不是單單可憐沈太妃一人。”

聞言,皇太後只是怔怔的看著宸婉君,“你真不像皇宮中的人。”

皇太後的聲音雖輕,但金鑾殿內外聽得明明白白。她的意思是說宸婉君太善良,不適合在皇宮中嗎?如此推敲,是不是說明先前沈太妃對老佛爺的指責都是確有其事,不是妄加指責?

沈容聞言更是仰天大笑,“先帝,您聽到了嗎?她承認她是狠毒的人了,她承認她是不擇手段的人了,先帝,你看看,這麽狠毒的女人,這個殺了你好幾個兒子的女人怎麽能有資格躺在你身邊?”

看母親過於激動,許胤祥只是輕拍了拍沈容的手,“母妃,一切有孩兒。你不必再焦心勞力了。來人,送母妃回宮休養。”

眼見神情疲憊的母親被一眾人扶下了臺階,護送出了金鑾殿,許胤祥這才看向夜柔處,“夜貴妃,你說孤會遭天遣?”

“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那兄妹偷情應該算得上人人得而誅之吧?”眼見夜柔嘴唇發白,許胤祥指著宸弘文,笑著對夜柔說道:“夜貴妃,想當初你和東方相爺有私情,更為了幫東方相爺在仕途上有所作為不惜入宮為妃。酉時可快到了,旦不知東方相爺今天會不會感念你原來的恩情前來救你的兒子。”

“你胡說,你血口噴人。”夜柔嬌橫的站了起來,手指著許胤祥,“本宮和表哥是兄妹情深,不是你說的私情。你不過一個謀朝篡位的亂臣賊子,指鹿為馬之輩,誰會相信你的話?就算你奪得帝位,百年之後,你宸家的列祖列宗也不會放過你,你沒有臉去見你宸家的先祖。”

“放肆!”隨著奏折被許胤祥推翻在地,許胤祥拍案而起,指著夜柔的方向,“將這個女人拉下去,掌嘴二十,如果還不聽話,就發配軍中,充當軍妓。”

“你敢。”宸天佑說著話,已是護到了夜柔的面前,展開雙臂將夜柔護在懷中,怒視著許胤祥的方向,“只要你敢,你會後悔的。”

“死到臨頭,不知悔改,還當你是九五之尊?”許胤祥斜靠在龍椅之上,直是搖頭,“其實除了對夜貴妃的寵愛之外,你真真是一無是處。只是這個女人,心心念念的人是她的表哥,光風霽月的東方相爺,你真是錯愛了。”

見宸天佑這個時候還護著她,夜柔心生感動。抱著宸天佑說道:“陛下,他是瘋狗,見人就咬。陛下不要相信他的話。臣妾是愛你的,臣妾是愛著你的呀陛下。”也許一開始她有幽怨,但宸天佑對她所做的每一件事都令她震驚和感動,也滿足了一個女人所有的虛榮心。多年的宮中生活,她已經習慣了宸天佑的寵愛,如果一旦出宮,也許她還有些不習慣。

如果他宸天佑一輩子疑心病重的話,唯獨對眼前的夜柔沒有疑心。他可以清楚的感覺得到眼前這個嬌橫的女人對他的改變,特別是第二個兒子出生後,她要親自哺養令他知道,他在她心中的地位越來越深。也因了此,他將二兒子交給了奶娘,更是一心一意的獨寵著她。唯恐二兒子打攪了他和她的好事。如今看她說出愛他的話,夠了,他覺得夠了。“柔兒,朕相信你。”

“好。孤倒要看看,如果在東方相爺和五哥之間要你選擇活一個,卻不知你會選擇誰?”

一時間,夜柔的臉色蒼白,唇也止不住的抖了起來。

當大殿前的時針指向酉時的時候,遠處傳來太監一陣陣‘東方相爺覲見,的通報聲。很快的,可以看到東方隨雲蒙著雙眼在張太醫、羅太醫的攙扶下步進了金鑾殿。後面跟著不離身的隨侍擎蒼。

“舅舅……嗚嗚嗚……”很顯然,宸弘文因了這場面的詭異嚇得不輕,如今見到東方隨雲就像是見到了親人。

“弘文,不怕,舅舅來了。”東方隨雲的聲音風淡風輕,似珍珠般顆顆落在金鑾殿的每個角落,一時間,許多大臣的心競定了下來。

“東方相爺真是吉人天相,因了眼疾錯過上朝,更是錯過孤昨天的好戲。”

“好戲?”東方隨雲‘哧,笑一聲,“真真是好戲啊,你方唱罷我登場的好戲。”

“東方相爺,不妨我們打個商量。”許胤祥終於離開龍椅站了起來,緩緩的走到臺階前,“如果東方相爺答應助孤一臂之力,滅了老五、老七,你將是我大業皇朝的異姓王。”

不屑一笑,東方隨雲笑道:“王爺不怕我成異姓王後搶了你的江山嗎?”

明顯是說他這個異姓王奪江山的事。許胤祥惱怒起來,“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如果你做不出決定,孤一樣殺了弘文。”

“要不,打個商量。”東方隨雲雖然蒙著雙眼,但仍舊聽得出許胤祥聲音的方向,“用我的命換弘文的命罷。”

“表哥。”夜柔的驚呼聲。

“愛卿。”宸天佑的輕呼聲。

聽到聲音,東方隨雲知道宸天佑等人應該被困在偏殿,他轉頭看向偏殿的方向,“為人臣子,替君分憂。微臣無能,保不得陛下總得保住皇子才是。”

“既然你存心求死,好。”許胤祥擺了擺手,示意禦林軍將宸天佑、夜柔拖了出來,指著夜柔說道:“你方才不是說心中沒有你表哥嗎?現在是時候了,在老五和你表哥中選一個罷,你選的會活著。記住,只有一柱香的時間。”

夜柔的臉色蒼白,看了看蒙著眼的東方隨雲,又看了看一直護著她的宸天佑,再看了看被奶娘抱著的兩個兒子。香爐中的香一點點的燃得幾近無影,她猛地沖脫宸天佑的懷抱,就在眾人以為她選擇了東方隨雲的時候,她卻是一頭撞在了大殿的金柱上,立時間血染雪額,痛暈了過去。

“柔兒!”宸天佑擺脫禦林軍,沖上前抱起夜柔,撕下自身龍袍的一角系在了夜柔受傷的額際。“張太醫,快來幫愛妃處理傷口。”

張太醫抖了抖,仍舊是上前為夜柔處理傷口去了。

聽動靜就能夠想像方才的一幕有多慘烈。東方隨雲譏笑道:“王爺,欺負婦孺算什麽英雄?哦,王爺有拿人短處的習好,我呢也學了不少,不如我也拿一個人來與王爺做做交換?”

是誰?難不成東方相爺抓了許昭陽做人質?就在一眾人都疑惑的同時,東方隨雲擺了擺手,只見承乾宮中的萬嬤嬤居然抱了個繈褓過來,站在了金鑾殿之中。

“旦不知王爺認不認識這繈褓?”

明黃色的繈褓證實著這個孩子應該是方方出生不久的皇三子。只是東方相爺拿著皇三子要挾許胤祥是什麽意思?難道許胤祥會為了這個假外甥心甘情願的受東方相爺的要挾?就在眾人都覺得東方隨雲此為不可取的時候,許曼容跌跌撞撞的沖了過來,“胤祥,救孩子,救救孩子。”

為什麽求許胤祥?為什麽他的皇後眼中似乎只有許胤祥?宸天佑不笨,若有所思的看著蓬頭垢面的許曼容,又看了眼穩若泰山的許胤祥。只見許胤祥只是睨了萬嬤嬤懷中的繈褓一眼,淡淡的揮了揮手,“曼容,這裏沒你的事,下去吧。”

“胤祥,救救他,救救他。他是我們的骨肉啊。”初為人母,許曼容有些以子為重。

大殿中一片唏噓之聲,原來許皇後的孩子不是陛下的,是許胤祥的。許胤祥居然將綠帽子戴到了陛下的頭上?不過,再怎麽戴,似乎那骨肉也是宸家的骨血。

“曼容,孩子以後還會有的。孤許你皇後之尊,你擔什麽心呢?”

“不,胤祥,求求你,救救他,救救他。不要了,皇位也好,後位也罷,我們都不要了。我們只要孩子好不好?”

聞言,許胤祥不滿,“曼容,你居然因了一個孩子要孤放棄這麽多年來辛苦籌謀得來的江山?”

“他也是你的孩子啊。”

“你不是不能肯定?”許胤祥不耐煩的盯著許曼容,“既然不能肯定,那就當作不是。孤要的是孤的血脈,純正的,孤的血脈。”

可憐許曼容懷著孩子就有些疑神疑鬼,既不能肯定是宸天佑的,也不能肯定是許胤祥的,又擔心生出來長得太過於像許胤祥而讓宸天佑懷疑,又擔心長得太像宸天佑而讓許胤祥懷疑。如今拼死將孩子生了下來,終於體會到一個做母親的心了,不想心愛的人根本就不認這個孩子。那她這麽多年的心血不就白廢了?

“曼容,你放心,孤許你的後位不會變。”

後位?她本就是高高在上的皇後,僅一個皇後之位對她而言有什麽意義?她要的不是皇後的地位,而是一個女人該得的愛啊。可是,原來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不給她愛,如今這個高高在上的男人也不打算再給她愛,那她這樣做是為了什麽?一時間,她有些糊塗了。

“許曼容。”宸天佑懷抱著夜柔,怒視著許曼容的方向,恨不能撕碎了她。

猛地清醒,許曼容跑到宸天佑的身邊,“陛下,陛下,救救我們的孩子,快救救我們的孩子。”

宸天佑嫌惡的擺開許曼容的手,“滾。”

“陛下,為什麽不救我們的孩子?”

瘋了,許曼容瘋了。產前的抑郁加上產後的打擊,終於導致她神智有些不清了。

“姐姐,不怕,妹子來了,妹子來幫你救孩子。”隨著清脆的聲音在殿外響起,許昭陽一襲綠衫,嫵媚絕倫的站在了一眾人的面前,陪在她身邊的黑衣男子清新俊逸,正是秦嶺馬場的少場主秦願。

“抓了東方隨雲,換回我的小外甥。”

在許昭陽的示意下,秦願已是飄身至東方隨雲身邊,鷹爪當空抓下,眼見就要抓到東方隨雲的頭頂,擎蒼出拳還擊,二人很快的戰到一處。

大殿之上居然就這般開打了?所有的大臣一時間拿不準是站在原地還是找個地方躲一躲。有幾個忠於東方隨雲的早已悄悄的圍到了東方隨雲身邊,很好的將東方隨雲圍了起來。而萬嬤嬤也不動聲色的站在了東方隨雲的身邊,很好的保護著東方隨雲不受外界的幹擾。

掌影、拳風、利刃的撞擊聲、小孩子的哭聲相繼傳來,大殿上很是雜亂。

“擎蒼,住手,再打下去,孤就殺了弘文。”

東方隨雲的身邊雖有萬嬤嬤保護,可弘文的身邊似乎只有王奶娘,王奶娘又要顧及弘墨……考慮一定要周全,擎蒼蹩眉咬牙跳出打鬥圈,回到東方隨雲身邊站定。

“東方相爺,你就一個護衛,能夠翻起多大的浪?車輪戰也得把他累死。”

聽著許胤祥的話,東方隨雲撇唇一笑,“誰說本相僅一個護衛?”

隨著東方隨雲語落,一道白影已是出現在金鑾殿上,宸婉君眼睛一亮,‘聞人,二字已是脫口而出。宸天佑的眼睛也亮了,並長長的籲了一口氣。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路上耽擱了點時間,好在趕到了。所幸趕到了。看看衣服,還好還好,總算對得起我這張貌比潘安的臉。”

許胤祥心中升起不祥的預感,“你不是回邊陲了?”

卓聞人好笑的看著許胤祥,“誰說本元帥回邊陲去了?那是唱戲,懂不懂?唱戲。誒,小寧子,你太不地道了,睡了小嬪子也就罷了,為什麽不幫著陛下守江山?卻要幫著一個拿著你的短處的人打江山?嘖嘖嘖,不會是人家既許了你小嬪子,又許了你兵馬大元帥之職吧?咦,你的臉怎麽這麽紅,被本元帥猜中了?猜中有獎。”

卓聞人的行事向來無頭無尾,許多人都猜不透他話中的意思。只有身臨其境者方能明白。一如寧南星,一如偏殿中的凝嬪,一如坐在龍椅上的許胤祥,三人的臉色齊齊變幻著色彩。許胤祥最先穩定心神,“你一個人趕回來有什麽用?能夠救一個東方隨雲出去就是天大的本事了。”

卓聞人不屑的看著許胤祥一笑,“本元帥能夠進得來是有原因的。王爺就沒有想過本元帥為什麽能夠完好無損的進來?”

難道外面的人馬被他控制了?許胤祥有些不相信。只見卓聞人身手快捷的飛到偏殿,秦願當仁不讓的飛身跟上,阻止著卓聞人要救人的舉動。

“這位大俠,你是俠義之士,本是笑傲江湖之輩,怎麽能夠為了一已之私就助紂為虐呢?也不怕江湖笑話?哦,對了,你們秦嶺馬場的財富占去大業皇朝二分,只怕早就是許王爺的看門狗了吧?對了對了,秦少俠只怕是為了大業皇朝的第一美女才甘心當看門狗的吧?你可知道兔死狗烹這句話,小心趕明兒許王爺將你的錢花光了就會將你烹了啊。”

在混戰中居然還能說這麽多似真似假的話,秦願也不上當,而是專心和卓聞人對打,一時間卓聞人還真拿秦願沒有辦法。心下亦是焦急起來。他可是想要搶出弘文、弘墨啊,其餘的人他才不管呢。

許昭陽趁亂抓向了萬嬤嬤懷中的三皇子。哪料萬嬤嬤手一沈一拂,許昭陽已是幾個踉蹌後退多步。秦願見狀,急忙飛身回救許昭陽,擺手間,數個身手矯健的黑衣人已是將卓聞人圍住。

“大哥,放心,不說我秦嶺馬場五千壯士以一擋十都在殿外恭候大哥的調遣。就是十萬禦林軍和京機守軍也誓死為大哥效命。卓聞人是虛張聲勢,他進得來,出不去了。”

聞言,許胤祥心定。人道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他散了那麽多的錢財,那些人怎麽可能就那般的不堪一擊呢?

隨著一聲嬌笑,大殿內又多了一道黑影,卻是蒙著面的宸天嬌。她先走到蘇懷逸的面前,盯著蘇懷逸看了許久,“相公不記得奴家了?”

那雙眼睛,再也熟悉不過,蘇懷逸終是認出了她,“天嬌?”

“你總算聰明了一回,選對了隊伍。以後,你就是天佐帝的駙馬呢。”

天嬌?駙馬?蘇懷逸如遭棒喝,“你是天嬌公主?”難怪許胤祥要將天嬌送給他,原來那個時候就看中他?看來,他以後不但是天佐帝的首輔,更是天佐帝的駙馬啊,真正的皇親國戚。

萬不想天嬌居然就是許胤祥的雙生妹妹。玉照為自己的選擇有些後悔。念及兩個女兒一個在宮中不得寵,一個又已逝,身邊無子是以認了蘇懷逸為子,想著以後由蘇懷逸養老送終,是以這才和蘇懷逸選擇相同的道路。萬不想蘇懷逸將來可能成駙馬。如此說來,他還會看得起這個曾經的岳丈麽?

似乎看出玉照心中的猶豫,天嬌嬌聲說道:“玉老爺子,放心,以後,我隨著我家相公喚你一聲爹。”

聞言,玉照心中感動,心中的忐忑不安總算是定了下來,更是堅定了要扶持許胤祥的決心。

情勢急轉直下,明明方才東方隨雲有優勢,可隨著秦願的人馬和天嬌的到來,東方隨雲的劣勢已是暴露無遺。許胤祥‘哈哈,一笑,“東方相爺,其實,就算你救下老五也沒用了。你知不知道,老五太過花心,後來偏又獨寵,得罪了不少後宮中的女人,女人因愛生恨也是很可怕的。”

這話是什麽意思?眾人都不明白。只聽許胤祥繼續說道:“自從孤決定為母妃爭取她該得的一切後,上至曼容,下至凝嬪,都在不知不覺中給老五你下著慢性毒藥啊。”

毒?宸天佑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又摸了摸自己的唇,難怪近段時日腹部生痛卻察不出原因,而唇色發黑也察不出原因,一直當是有著先天性的疾病,不想卻是中了毒?他眼光巨震,看向許胤祥的方向。

“老五,很難相信吧,在你面前刻意討好的異姓王爺其實是你的六弟,在你面前刻意奉承的廣陵王如今奪了你的江山,在你認為隨時可以捏死一個異姓王的時候沒有想到這個異姓王早就置你予死地?在你利用著他的時候,他也在利用著你。說吧,你還有什麽遺言,看在我們兄弟一脈的份上,孤會替你完成。”

“許胤祥,不要老五、老五的叫著,你還沒有資格。”放開夜柔,宸天佑冷冷的站了起來,“朕為什麽不寫禪位詔書?看看你眼前的玉璽,是真是假?”

許胤祥疑惑的伸手將案上的匣子打開,將玉璽抓到手中仔細查看,“大業傳國玉璽?”再定睛一看,‘璽,字少了一點,假的?一時間,他大怒,將玉璽‘咣當,一聲丟到了金鑾殿上,“真正的玉璽呢?”

“如果我說在老七那裏,你信不信?”

七皇爺,宸天極?許胤祥瞇眼看著從容之極的宸天佑,分析著這話中的可能性。最後他大手一揮,“搜。”這宮中的禦林軍都是他的人馬,不信搜不到。再說,宸天佑怎麽可能會將江山拱手交給宸天極?

直至月亮升上半空,玉璽仍舊沒有下落。而七皇爺宸天極仍舊沒有出現。難道宸天佑真將國家交給老七了。許胤祥有些坐不住了,百官雖然掌在他的手中,但東方隨雲卻未屈服,外又有宸天極的虎視眈眈,他的處境不是非常的妙。千算萬算,怎麽就算漏了玉璽呢?

正在許胤祥大為惱火之際,只聽‘咣當,一聲,整座金鑾殿震動起來,緊接著,一陣耀眼的強光閃過,偏殿居然被金鋼柵欄合體包圍起來。不容那些被圍在金鋼柵欄中的禦林軍緩過神,宸天佑出手極快的將那幾個禦林軍置予死地,最後伸手抓向了凝嬪的脖頸,毫不憐惜的扭斷。

“許胤祥,就算你是我宸家的人,但卻不是我宸家正宗的後繼人,宸家的每一個帝王都知道這金鑾殿上的一個秘密,一個可以死裏逃生的秘密。而這金鋼籠,就是給身處險境的真龍天子藏身的地方,刀劈不斷,火燒不裂。”

這金鋼籠四四方方,很好的將宸天佑、夜柔、兩個皇子等人攏在其中,雖然間隔以金鋼欄桿,但也遍布金鋼絲網,即使是射箭也射不進。不想這金鑾殿上還有這麽一個天大的秘密,難怪宸天佑一定要帶著眾人在偏殿聽沈太妃講述過往?難怪宸天佑一直不是非常的慌張?許胤祥心中懊惱的同時,譏笑說道:“不吃不喝,能撐幾天?”

“死之前,明白就夠。”宸天佑將凝嬪的屍身毫不憐惜的甩開,重新從宸婉君的懷中抱過夜柔,“朕素來疑心,不相信任何人,經此一劫,能夠留在朕身邊的,都是朕信得過的人。許胤祥,你方才不是說想聽朕的遺言?朕就告訴你。”說到這裏,他轉身看著大殿上的文武百官,“眾愛卿,朕此次若不幸遇難,著立皇長子宸弘文繼位。東方相爺擢升攝政王,弘文帝滿十二歲親政。”

‘哈哈哈……,許胤祥大笑數聲,直是指著宸天佑說道:“玉璽不在,聖旨何用?”

“自有人起草朕的遺詔,也自有人會將玉璽蓋在遺詔之上。這些,不勞你操心。”

也就是說,起草遺詔的人在殿上,而藏著玉璽的人也在殿上。許胤祥面露兇光,大手一揮,“願意支持孤的人站到左殿去。不願意支持孤的人統統殺無赦。直到有人願意交出玉璽為止。”

一時間,金鑾殿上的一眾大臣是慌亂得不知所措,如果現在不站在左殿,馬上就是血染金鑾殿啊。那些本就歸順了許胤祥的早就跑到了左殿,那些貪生怕死的還在猶豫,而支持東方隨雲的起先就已經圍在了東方隨雲的身邊。東方隨雲聽得明白,輕聲吐道:“去左殿,本相保你們無虞。”

一個一個的傳下來,那些護衛在東方隨雲身邊的人都蜂湧跑向了左殿。許胤祥不知道東方隨雲暗中許了話,只當那些人是害怕被殺死,‘哈哈,大笑起來,“東方相爺,瞧瞧,這些人因了想活下來,拋棄了你呢。”

東方隨雲只是勾唇一笑,沒有作聲。而許胤祥卻是大手一揮,“將那些反對孤的人都抓了起來,一個個的殺,逼也得逼出玉璽。”

大殿上的打鬥聲立馬傳來,卓聞人、擎蒼怎麽能夠讓人捆,誓死的保護在了東方隨雲的身邊。見一時間拿不下卓聞人等人,許胤祥大手一揮,“先綁那些人。”

大殿內的禦林軍急忙將那些還未選定站在哪隊的人都一個個的捆了。只聽許胤祥說道:“每一柱香,殺兩個,直到他們說出玉璽的下落。”

隨著許胤祥的話落音,兩名臣子慘叫一聲倒在了血泊中。

宸天佑大怒,“許胤祥,住手,小心遭報應。朕答應你,你現在住手,朕可饒你不死。”

“不必,不用你饒恕,等殺完了他們,孤再來殺你。誒,老五,如果你真心救他們,說出玉璽下落,孤可以饒他們不死。”

嘴露譏笑,宸天佑說道:“許胤祥,朕來講個故事你聽,聽了這個故事後,你會後悔你所做的每一個決定。”

這種時候還有閑情雅致講故事?就在眾人疑惑的時候,隨著一柱香時間的到來,又兩個臣子的慘叫聲傳來。

沒有為大殿上相繼倒下的臣子動容,宸天佑緩緩的說道:“我朝,有一個兵馬大元帥,他是頂天立地的英雄。十年前,檀淵之戰,他的兩個兒子都倒在了戰場,當時,他以為他的兩個兒子為國捐軀了。朕也感動於老英雄的大忠為國,特追封老英雄的兩個兒子驃騎將軍、龍騎將軍之職。”

眾人聞言,均是一楞。這說的是顧自強啊。陛下怎麽會說顧自強是英雄了呢。前段時日不還說顧自強是奸雄?

“可是,令朕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老英雄的次子還活著,這不是打了朕一個大大的耳光嗎?朕素來最恨有人騙朕,朕也向來忌諱老英雄手中的兵權對朕造成的影響。是以,朕毫不猶豫的以‘欺君罔上,之罪叛了老英雄重陽決。”

心中一動,東方隨雲側耳傾聽,他想不透的也許可以通過宸天佑的講故事了解個徹底。

“老英雄在入獄的時候,一力要見朕一面。他告訴朕,有人要謀反,要朕調兵做好防範。唉,朕生性多疑,那個時候哪曾想有人會謀反,只把老英雄的話當耳邊風,只當老英雄是要四方大營的人進京圍城救他,從而逼得朕不得不放了他。所以,朕將老英雄寫往四方大營調兵的信都沒收了。”

四方大營?河南大營、河西大營、河北大營、河東大營,掌管著大業皇朝的百萬軍馬。如果京中有難,四方大營的人出動的話……許胤祥的心小小的動了一下,但四方大營的人他也收買了一部分,再說顧自強已入了黃土,四方大營的人還會聽他的話?想到這裏,許胤祥的心靜了下來。

“可偏偏的,我朝的新任兵馬大元帥聽信老英雄的話,一力要前往四方大營送信。朕當然不允。為了這件事,新任的兵馬大元帥居然威脅朕,如果不讓他去送信,那他就將邊陲的守軍都調回京師。”

這說的是卓聞人了。不想卓聞人忤逆聖上,要調邊陲守兵進京?那可是腰斬之罪啊。

“你們都知道,朕的八妹喜歡這個新任的兵馬大元帥。八妹以她自己的性命相要挾,如果朕不讓新任兵馬大元帥去送信的話,那她就要血濺在朕的面前。沒辦法啊,朕喜歡這個八妹,寵著這個八妹,更少不了這個八妹。是以,只好妥協的和新任兵馬大元帥達成了一個協議。”

協議?會是什麽?就在眾人聽得好奇的功夫,大殿上再度傳來兩個臣子的慘叫聲。一時間,大殿上的血腥味傳了過來。

宸天佑不為所動,繼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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