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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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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時機,說不定就能想到辦法逃出去。

禹言說的話被兩人無視了,她也不在意,跟在幕瀾身後左晃晃右晃晃,絲毫不擔心被困在此處有可能出不去。

幕衡心裏到是佩服這雖然有些小心機但活得大大咧咧的禹言了,她要是被個金丹老怪附身,說不得一奪回自己身體便是加強神識,加強神識與身體的共鳴,避免下次被人想奪就奪走了。但是禹言完全不在意,每日只例行打坐,悠閑地不得了,深怕人家下次奪舍不成功的模樣。

幕衡看得直搖頭,辦法這都不管幕衡的事情,她與禹言不熟,想勸誡也找不到理由,只怕禹言還覺得她多管閑事。因此隱晦的跟禹言說了幾句後,見禹言不以為意,她也不多費口舌了。

“師兄,大約還需多久時間才能解陣?”幕衡問道。

“大概一個月吧。”幕瀾有些不確定的道,“......每時每刻這陣法都在變化,而且我總覺著這變化越來越快。”

這幾日來幕衡與幕瀾天天如此問話,還是第一次聽幕瀾提到陣法有變動。她沒有擔心,反而有一種終於來了的感覺。

“按照這樣下去,起碼十天我們就會遇到死門。”幕瀾道。

沈吟許久,幕衡道:“一切就靠師兄了。”而陣內安全問題,她責無旁貸。

禹言笑嘻嘻的道:“怕什麽?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幕衡真是佩服禹言這種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修仙之人等於舍去輪回,哪裏還有投胎之說?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除非能保住神魂不滅,還能找到個與神識契合的身體奪舍,但這又談何容易?

幕瀾瞇著眼睛笑道:“禹言師妹言之有理。”

不知道他們兩人的信心哪裏來的,幕衡搖了搖頭。

十天轉瞬即過,在幕衡眼內一成不變的陣法內終於有了變化,內裏開始透出絲絲紅光,從外向內延伸過來。

“這是因為之前七星陣法啟動將毒素抵擋在外,現在陣法開始與外界融合。”幕瀾解釋道:“之後更為兇險。”

聽幕瀾的解釋,兩位女生都明白了一二,禹言問:“留給我們多少時間?”

“不過半日。”幕瀾道:“我盡力了。要是半日後我還確認不了生門,這三個方位我們分開逃吧!”

幕衡順著幕瀾所指的三個方位瞧去,心裏難得的猶疑,她冒起一個念頭---要是幕瀾早已被奪舍,這三條路就不能信了。

這念頭一閃而過,幕衡面色嚴肅的對幕瀾道:“我自然是信師兄的。”

禹言則道:“我跟幕衡妹妹一起走~要是死門我也認了!”

“隨便你們。”幕瀾道:“我也沒有把握,所以這三個門只能憑運氣了。要是再給我多一些時間,到是可以穩妥。”語氣不乏遺憾。

幕衡安慰道:“師兄,你已經做得很好了。”要不然他們也不能在陣內堅持這麽多日。這麽一想,幕衡又覺得剛剛自己小人之心了。

幕瀾點了點頭,道:“跟我走!千萬別踏錯一步!”

禹言站在幕瀾後,幕衡緊跟著禹言,三人排成一排,緊跟著幕瀾。

之所以讓禹言在中間,乃是因為現在禹言的修為最底,在中間兩人也能看護得過來。

不知道何時,他們周圍飄起了紅色的大霧,稍微慢一步就能將身上的衣物融化,端的是霸道無比。而且有紅霧擋住,很難看清前面的人。

“小心了,”幕瀾的聲音遠遠傳來,“記住走到坤五後右走一步!”

幕衡不敢怠慢的按幕瀾所說的往右踏了一步,心裏隱約覺得奇怪,幕瀾和禹言好似直接往前走,沒有往右走。她的腳剛伸出,猛然警覺的退後了一步!

心裏又驚又怒!幕瀾所指的地方是錯的!為什麽?

繞是幕衡反應快!她這麽一退,周圍的景色一蕩,又不同了。

按照幕衡的路癡程度,只怕要生生困死在這裏!

幕衡很想怒問幕瀾一句為什麽,盛怒之下將四周的紅霧斬個西碎!跟四周形成格格不入的白圈。

☆、七十.有病治病

“呵呵。”清靜真人的聲音突然響起,“老夫沒想到你竟能走到最內裏!但是你也就止步於此了!”

幕衡道:“有什麽招式使出來罷!”她心裏怒火熊熊,正好可以緩解一二!

雖然早知道幕瀾對自己有不滿,但是幕衡心裏幕瀾還是那個仗義直言的師兄,而且青元弟子一向守望相助,猝不及防之下吃了個大虧,幕衡心裏更多的是對自己的否定。

她將煞天舞得虎虎生威,硬生生把紅霧內的妖獸殺得幹幹凈凈,還把空白處括大了一倍。

她眼光一閃,眼角處看到一個不該出現在這裏的東西,難以置信的想到,難道這裏也是封印妖皇的地方?要是如此,僵屍書院又作何解釋?

幕衡有些想不明白,但是不妨礙她走過去。

清靜真人不知道躲在哪裏,見她要過去,頓時急了,幾乎破音的叫到:“無恥小兒!停下你的腳步!你怎麽敢褻瀆妖皇?!”

很久之前幕衡就知道敵人的話一定不要聽,是以她淡淡反駁道:“妖與人本就無法和平共處!要是我能將妖皇殺死,反而是人界的功臣,何來褻瀆之說?”

清靜真人想來是真的急了,紅霧內的妖獸漸漸從三階升到了四階。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妖獸在此地沒有與其它人打鬥過還是如何,幕衡對付起來不算吃力。

“相比之下,清靜真人喚一聲真人,想必也是人族吧。”幕衡嘲諷的道:“看起來卻是與妖獸一邊的。”

“你懂什麽?”清靜真人大喊:“此地的妖皇與我有大恩!老夫絕不允許你褻瀆他們的靈體!”

“他們?”幕衡有些玩味的道:“......竟然不止一個?難道這裏是妖族的葬靈地?---怎麽會這麽破舊?”

“哼哼!”清靜真人冷哼道:“要不是你們貪心不足,此地原本靈氣四溢,稱為福地也不為過!如今肖想此地的寶物便罷了,竟然還大言不慚的嫌棄?”

幕衡頗為輕松的將面前的妖獸一劍劈開,“想必清靜真人也是你所說的‘你們’中的一員吧?只是如今換了個主人,就迫不及待的抹去曾經的事情了?”

“清烏,不必爭辯了---她體內留有人皇之血,能走到這裏想必也是‘那位’的指引。”石門的聲音突然響起,緊接著紅霧從中分散開,露出一條大道通向她瞧見的那副與在書院內看到所差無二的棺材,“......既然你到了此處,能不能得到傳承便看你自己了。上次得到傳承的,也是‘那位’的後代啊。”

幕衡靈光一閃,一個名字脫口而出:“談以青!”

這個名字還是四年前從慧問大師口中聽說的,她也想不到自己會記得這麽深刻。

石門沈默片刻,有些認命的道:“看來你果然是‘那位’的直系後代。”

繞是幕衡早已知曉,聽見石門猶如判刑一樣的說法,還是忍不住有些驚訝,她以為自己不過是普通的農家女罷了,怎麽會扯上什麽人皇,以及這傳奇的談以青?

她面色不變,警惕而又隨意的走了過去,口裏好奇的問:“你說的‘那位’是誰?如果是妖皇,怎麽又有人皇血脈?”

石門和清靜真人同時冷哼不已,“‘那位’便是你口中的大妖!卻也是拯救了這一界的半仙!”

幕衡立刻問:“你們怎麽知曉?”她有太多問題想問,最後決定趁著石門他們願意說,最好多說點,只問一個問題有些虧。

她的如意算盤沒打空,石門竟然開口解釋了:“‘那位’大妖,原本也是人類,乃是人界的七公主。後來拜入千古門下,卻偏偏與我們當時的妖皇有情。這也便罷了,問題是當時除了人界還有仙界。仙界太子設計他們,導致一對情侶困難重重,最後因為神女打算摧毀此界,‘那位’舍身成仁,與神女同歸於盡了。”

石門所說的話雖然短,但透露了大量信息,足以證明這一界之前是有神和仙存在。並且當時的神女竟然是想毀滅這一界的,而一直以來被人們埋怨和詛咒多次的大妖,竟然是人類!而且與當時的妖族之王交情匪淺!最後還救了整個界!

這與幕衡以往所聽到的大為不同,她不由追問:“如果‘那位’與神女同歸於盡,這裏為何又有一個棺材在此?而且神界和仙界又在何處?還有,你們怎麽知道這麽多?”

石門大約是見幕衡很可能是‘那位’的傳人,對她客氣不少,甕聲回道:“我自然是王告訴我的---被王欽定為守門人,自然能知道前因後果!現在石壁上都刻著呢。”

“至於其它的,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個守門人而已!”石門淡淡的道:“要不是你們幾乎每年都來此地尋寶,我早已消失了也說不定。”

聯想到石門所說的吸食靈魂,幕衡大概猜到石門是如何支撐下來的,“那麽清靜真人?”

幕衡語氣裏有說不出的疑惑:“他也是人皇血脈?”

“你當人皇血脈如此容易?”一直沈默的清靜真人開口道:“我被石門所救,雖然只能以幽魂的形式存在,卻比你們這些勾心鬥角的人類好上太多!”

“也並非所有人類都勾心鬥角。”幕衡辯解道:“世事便如太極圖上的陰陽魚,有陰就有陽。”

啪啪啪,有人鼓掌道:“幕衡妹妹說得好。”

緊跟著禹言的身影在幕衡身後顯現了出來:“好在我發現幕瀾不對,及時跟上了你的蹤跡!”

幕衡自然不會禹言這麽說就信了,她渾不在意的朝棺材的地方走,“或許幕瀾師兄走的地方才是生門,你跟著我反倒是自尋死路了。”

“我自然是信你的。”禹言親親熱熱的對幕衡道:“只有我們兩個女孩子,我還是更相信自己的直覺。”

幕衡不可否置的道:“那你便跟著我吧。有辦法出去,我自然不會拋下你。”

幕瀾到是真的想帶禹言出去吧,可惜這個傻妞竟然又返回來找自己。雖然知道原因大概是因為自己的禦靈劍法比幕瀾一個築基修為的高,幕衡心中不可避免的產生了些許暖意。

不過幾呼中,幕衡便走到了棺材旁,她小心的避開底下的窮奇,發現這棺材真的與書院內的一樣,只是大了一倍,足可以容納兩人。

☆、七一.我有鞭子

她現在到是相信裏面的人與妖族有莫大關聯了。

“看在你血脈的份上,我便好心提點一句,不是什麽人都能踏過這條路。”石門沈悶的聲音響起後再無聲息。

幕衡心中一楞,下意識的轉頭朝禹言望去,卻見來路被紅霧再度掩蓋,禹言只來得及急促的啊了一聲,便不見了蹤跡。

來不及細想,幕衡一劍劈開面前的紅霧,果見禹言渾身嫣紅倒在地上,望向距離真相只有一步之遙的棺材,幕衡籌措了片刻,下一刻已輕盈的提起飛起,在禹言旁邊俯下身去。

接著幕衡立刻飛快的一個轉身,倒退幾步,口中滿是驚訝的道:“是你!”

渾身嫣紅的禹言手中拿著根鞭子,鞭子頭正對著幕衡,她似笑非笑的道:“好妹妹,的確是我。”

她說完,手裏那根看起來細小得好似隨時會斷的鞭子如蛇一般發出噝噝的聲音向幕衡游去。

但幕衡絲毫不敢小看這根鞭子,剛才便是這根鞭子如毒蛇一樣差點將她咬傷。

“真禹言呢?”幕衡問。

“呵。”假禹言道:“如此時刻你竟然還有閑心關心別人?--也罷,看在你帶我到此地的份上,我便告訴你,禹言還在千古門。怎麽樣?放心了否?”

幕衡道:“難道清靜真人與石門所說的妖皇指的是你?而不是早已作古的在棺材內的這位?”

“妹妹真真聰明。”

不知怎麽的,幕衡突然從禹言的身體內看到了一絲不符合的魅惑,就如四年前在書院棺材內見到的那個絕色一般,她且戰且退,帶著些許荒謬的口吻問:“如此說來,清靜真人和石門不過配合你演戲罷了......只不過,現如今的妖族之皇乃是一個男子,莫非你這娘娘腔便是?”

假禹言臉色一沈:“哦?看來是對妹妹太過溫柔了,竟然誤會姐姐是個娘娘腔了?”

隨著禹言說話的空隙,幕衡面前的鞭子一分為二張著兩顆蛇頭朝幕衡咬來,而禹言不過稍微動了動手指,已經讓幕衡難以招架。

幕衡卻是冷冷笑了一下:“想必妖皇又要用到我的血吧?不然為何早已知道此地,卻自己不親自前來?”

假禹言嘆道:“是呀,上次談以青也是如此問我,可惜最後功虧一簣。說起來,你應該算是談以青的後輩吧?”她站在原地遙遙的看著幕衡,目光中充滿了悲憫:“一個皇族之女,又帶著人皇血脈,竟然被拋棄在普通農婦家,想必,你一定過得很苦,很不甘吧?想不想報覆你拋棄你的人?”

妖皇的口氣內充滿了誘惑,吸引著人類飛蛾撲火一樣撲向他,最終被他所惑,成為人不人妖不妖的存在,他半張著口,好似他就是掌管一切的神,“只要你願意,我可以給你一切。”

幕衡目光閃爍,神色掙紮不已,看起來好似下一刻就要答應。

妖皇面容還是那般神仙高潔,只是眸子內帶著一絲殘忍,與冷酷,靜靜等待著獵物自動送上門來。

“我.....”幕衡開口道,面色沈醉,口裏說出的話截然相反,“要是你能滿足我的一切要求.......就先自殺吧!”她說著,不再戀戰直接幾步後退到了放置棺材的臺子上。

妖皇幾乎要擊掌大笑,他望向幕衡,雖然沒有擊掌,仍是帶著欣賞對幕衡說道:“正是如此!要是一個人能滿足你的所有要求,那他還是人嗎?而你又需要付出怎樣的代價?--你別面色古怪的看著我,我自然不是人,但為了方便理解,不得不如此對你解釋罷了。”

妖皇說到此處抑制不住的哈哈笑了起來,甚至笑到捧著腹部,彎下腰,明顯不能自己,他邊笑邊道:“想不到那麽多人參悟不透的道理,你一個小女娃竟然看得這麽透。”

幕衡郁悶的看著面前的絕色美人毫無形象的哈哈笑著,忍不住想到同門的師妹說的一句話:“紅顏都是枯骨,美人也會放屁--甚至還會撇大條和如廁、打鼾。”

當時還沒那麽深的感受,但是面前這用絕色美人做皮的妖皇,讓幕衡忍不住開始認同了。

妖皇笑夠了後,看見幕衡正心無旁貸的研究著面前的棺材,他猶自帶著笑意對幕衡道:“餵,小女娃,你既然闖到這裏,不管是不是誤打誤撞,想必都不甘心放棄這個機緣---看在你曾喚醒我的份上,不如合作如何?”

幕衡看出妖皇對此地很是忌憚,她沒有理會妖皇,而是在心裏想著,當時談以青為何沒有走到最後一步?她這般想著,便問了出來。

“啊,這個呀。”妖皇渾不在意的道:“自然是因為她看穿了我的陰謀,不屑與我同流合汙,最後反而借助此地,將我鎮壓了。”

“不過可惜,她殺不死我。”像是看穿了幕衡的想法,“當日談以青被稱為修仙界第一人,殺了不少我妖族精銳,又了解我這才得手。而且當時她的修為已有虛嬰。”說到這裏,妖皇仿似不在意的看著幕衡,“莫非你以為我會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

幕衡瞪了妖皇一眼,轉過身研究這上面的花紋,口裏淡淡的說了一句:“你說奇怪不奇怪,有人明明剛解開封印,不急著鞏固這幾百年來拉下的修為,竟然有時間到處亂跑?”

“那自然是因為......我舍不得幕衡妹妹,想跟著你啊。”妖皇眼波流轉,又用的上好美人皮,當真是艷麗無雙,與真禹言的活潑動人完全不一致,就算兩人站在一塊兒,也不會讓人弄混,特別是這樣一個美人兒還含情脈脈的對你說道:“一日不見幕衡妹妹,如隔三千年。”

幕衡尚未超凡脫俗,她的心也忍不住跳了跳,隨即想起禹言可是女子,便立刻拋到一邊,有些無可奈何的道:“你又是為何想解開此地封印?照理你早已是妖族之皇,應該不需要這份機緣才對。”

妖皇嫵媚的笑著:“你不知道啊,妹妹,你面前這棺材內的所謂‘大妖’可是殺了我母親的人。”

“你說,我又怎麽會放過他們?”

☆、七二.原是神器

幕衡有些不可思議,“可是他們早已作古。”

“是啊。”妖皇依舊是笑瞇瞇的,口裏說出話帶著惡毒,仿佛陰雨天帶來的晦暗:“正因為如此,我才不得不將他們挫骨揚灰!”

幕衡覺得這個話題再問下去就危險了,她只是想如石門所說的一樣激發自己體內的人皇血脈,再者妖皇終究是妖,她從未忘記妖族與她之間的血海深仇!

要是有能力,她一定會把妖皇斬殺於此。

但是如果真如石門所說,棺材內的‘大妖’乃是此界的救世之人,她也萬萬不能看著妖皇挫骨揚灰!

是以她道:“如此看來,沒什麽好說的了。”

言畢,她招呼出手中白花,打算與妖皇拼個魚死網破。

妖皇嘖笑道:“這九品蓮臺竟然到了你手裏?談以青也想不到她的後人竟然連築基修為也達不到吧!”

“這東西給你也是浪費,我幫你收著好了。”妖皇說完,一條細細的鞭子朝幕衡的面門撲來,到得面前突然吼了一聲,竟是變化成了龍頭。

幕衡臨危不亂,幾乎稱得上是輕松的將它格擋下來。只見鞭子又是一變,剛才那招乃是虛招,竟是扭曲到不可思議的角度,將白花一口叼住,接著立刻退回去。

幕衡豈會容許它就這般退回去?只見鞭子口內的白花猛然一裂,花盤中長滿了牙齒反而將鞭子叼住,趁這機會,幕衡手裏的煞天劍已經毫不留情的斬向蛇頭。

就在幕衡以為這鞭子必斷無疑,鞭子渾身一抖,消失在原地,只餘下張開口的白花停留在空中。

只是這麽一交手,幕衡已知妖皇的實力遠遠超過自己,她道:“何不一戰?!”

“現下並非一個好時機,”妖皇道:“看出你雖本身資質一般,倒也勤奮可嘉。這九品蓮臺在你手上也不算辱沒。這場機緣便送與你吧!”

妖皇說到此處,他的手一揚,那根細如絲的鞭子又晃悠悠的飛了過來,只是此次不是朝幕衡而來。

幕衡眼睛一恍惚,已經到了個山清水秀的地方。

有一個聲音道:“竟然又是人皇血脈?可惜資質太差......”

光是聽見這聲音便知道這人一定性格堅毅,不喜玩笑。他很是遺憾的道:“如今過去幾百年?還是幾千年?我妖族終是無良可用呼?”

“此代妖皇便在前輩芥子世界外。”幕衡也不知道為何突然脫口而出,似乎是不忍心眼前的男子傷心難過?還是為了報答妖皇一推之恩?

停頓了良久,那男子喃喃道:“竟是萬蒼穹與.....之子?呵,修為竟然不過七階。他來此是為了什麽?”

修為竟然不過七階?幕衡心道,果然以前神仙遍地,竟然連煉虛修為都看不上。

“女娃娃。”男子道:“某本是妖族之王,王之。”

王之?幕衡對這名字如雷貫耳,這不就是幾乎將人界占領的妖族萬年難得一見的奇才?她掩飾不住震驚的看向王之,隱約覺得王之長得有些類似現任妖皇。

“竟是匆匆幾千年過去了。”王之語氣帶著幾分悵然,“想必他定是來找小七麻煩的。當年之事,說起來還是他父母作孽。”

自言自語到了此處,王之的身形出現到幕衡面前,卻是一身黑紅的大袍,眉目俊美,可惜煞氣十足,不過一擡眼便有天生的王者之氣壓迫得幕衡下意思的便想跪下,好在及時反應過來,身形穩了穩,到底站直了。

王之跪坐在幕衡面前,懷裏還半倚半靠著一位少女,他瞧見幕衡幕衡這番作態,整個氣勢收了一收,甚是溫和的道:“某沒嚇到你吧?”

幕衡搖了搖頭,有些好奇的往他懷裏的少女瞧去---只瞧見一個尖尖的下巴,其餘地方竟是被王之遮擋得嚴嚴實實。這便是這千年餘來所談論的大妖?幕衡心裏下意識的偏向了她,覺得清靜真人所談之言必然是真的。

“內子有疾在身。”王之淡淡解釋道,他只不過平淡的瞧了一眼幕衡,幕衡立刻感受到危險,她幹脆利落的道:“抱歉!因為千年來聽說過貴夫人的事跡,是以忍不住好奇。”

“這千餘年,卻是如何說她?”王之問。

這,幕衡有些不好開口。這千餘年來,可是對這位叫小七的罵個不停啊。要是自己一個說不好,這位活了這麽久的妖王不會一氣之下跑出去,再將此界攪個天翻地覆吧?那到是自己的罪過了。

好在王之似從幕衡的神色上猜測到了幾分,他淡淡道:“潑在內子上的臟水還少嗎?”話鋒一轉道:“我們皆被困在此處,想出去除非有人救活內子。”

幕衡瞧見王之很有些期意的望著自己,腦子一熱,差點脫口而出就要答應救活小七。好在她手心一熱,那朵白花又滴溜溜的轉了出來。

幕衡清醒過來,不由暗自慶幸,暗道妖皇果然不可小覷,口中道:“貴夫人不是身患疾?如何談到救活二字?”

“此等陳年舊事,到不值一提。”王之道:“你手裏這清脂流蓮何處得來?”

幕衡內心有些懷疑便是畫著談以青的畫讓自己得了這個機緣,口裏老老實實的對王之講了。心裏還在暗暗奇怪為何自己對妖王如此信任?

“如此說來,這場機緣註定落在你手上。”王之冷得跟冰塊一樣的臉終於露出一絲笑意,“繼承了她的清脂流蓮,且你又有人皇血脈,真是天意。”

幕衡有些迷惑的看著王之,王之繼續道:“待你元嬰修為且再來此處,某有話交代你。”

一聽便不是什麽好事,幕衡心裏有些忐忑,“且慢,前輩,我尚未答應。”

“現如今這一屆,應當靈氣散發缺乏靈氣。若你不想再近一步,永遠困死在築基修為,且把清脂流蓮還來,此事便了。”

聽聞此言,幕衡在心裏權衡片刻,忽然又問:“我這一身修為只為殺妖而修,你如此助我,到也不怕後面你妖族有什麽大禍?”

☆、七三.玉府已成

王之冷淡的瞥了她一眼,“那也是我妖族的命數罷了。再者......”說到此處,他閉口不言,外面那妖皇又豈是吃素的?面前這女娃反而莫名對一肚子陰謀詭計的妖皇有些好感。

想到自己與小七,他忍不住動了動惻隱之心,暗自在幕衡身上下了個事物,若是與妖皇對戰時,到可保她一命。

“你且說你答不答應便是。”王之說到此處,已經有隱隱的倦意,他本想解決掉幕衡再將外面的妖皇提溜進來,剛才勾起了些陳年舊事,他突然沒了耐心,有如此閑暇時刻,自己還不如陪著小七。

是以話音剛落,幕衡只覺得面前白光一閃,眼睛一花,已經出現了個人。她再定眼一看,正是在書院棺材內看到的長著一副芙蓉臉,讓人看著便轉不開目光的,想必便是現任妖皇了。

進了此地,到是把禹言那層美人皮給脫了,露出內裏那層比禹言更勝的皮。

他一出現,立刻沒骨頭一樣靠在幕衡身上,口裏毫不客氣的道:“王之你這縮頭烏龜,竟敢放本尊進來,想來是準備好讓本尊對你挫骨揚灰?”

王之看向妖皇總有那麽一絲包容,“你不是想進來見某?”

“誰稀罕?”妖皇道:“要不是陪著我幕衡妹妹,本尊根本不想進來。”

幕衡瞧著王之與妖皇之間的鬥嘴,總覺得有些貓膩.......

“那麽,待幕衡元嬰之時,你們再來此處。”王之根本不在意妖皇的冷言冷語。

妖皇臉色一變,就要翻臉。

王之道:“屆時,你想知道的某當一字不漏告知你。”

妖皇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哼了一聲,接過飄向他的一顆泛著清香的丸子,直接吞了下去。竟也不怕王之害他,接著甜膩膩的對幕衡道:“幕衡妹妹,我在外面等你。”

人如來的時候一樣,轉瞬消失了。

王之坐著不動,“你體內的人皇血脈,某無法使它為你所用。”見幕衡並沒有露出失望的神色,他暗自點點頭,“不過你手中的煞天與你現在使用的禦靈劍法契合人皇血脈,隨著你修為的增加,人皇血脈激活是遲早的事情。”

幕衡眼前仿佛展開了一個康莊大道,她隱下自己的激動,抓緊機會問:“那這朵白花應當如何禦用?”

“這清脂流蓮乃是神器,”王之毫不隱瞞的道:“它可隨心意變為任何兵刃,可惜與你不過雞肋罷了。”

這又是為何?幕衡一怔,隨即想明白了,因為她是劍修,既已有劍,再攤其它又有何用?但終歸是個神器......

“既然如此,想必這清脂流蓮乃是尊夫人所用。晚輩願物歸原主。”不過沈思片刻,幕衡立刻道。

“它已認主,與某夫人也無甚大用處......”王之閉目道:“若你用好了也是你一份助力。要是結嬰後你仍未有本命元劍,某可幫你煉化。”

說到此處,王之空著的手猛然朝幕衡一揮,道:“去吧!”

去字剛出,幕衡渾身一抖,下意識的拿出煞天劍,噌的一下竟是被震了出去。到吧字說完,幕衡眼前突然出現淩亂的劍陣,有一柄劍就在幕衡眉心處,要是幕衡反應太慢,立刻就紮進眉心!

她被這似真似幻的劍氣吸引,根本來不及想為何王之要對自己下殺手,已經與劍陣來回過了幾招。

越是對招,幕衡覺得體內玉府隱約有松動的跡象,似乎立刻要突破,她眼前一亮,已然明白這便是王之給自己的機緣---不是一蹴而就的提升修為,而是慢慢打磨自己,使其水到渠成!

知曉了這點,幕衡更是不顧被劍陣劃開的傷痕,周身靈氣直轉,又立刻湧入煞天劍,再吸收周圍的靈氣,如此生生不斷的淬煉著玉府。

就在劍陣將破未破之時,幕衡一聲長嘯,體內玉府轟隆一聲,搭建在丹田內!她終於突破了煉氣,成為了築基修士。而本就破爛的劍陣在幕衡飽含靈力的一呼之下,轟然破碎。

幕衡仁立在空中,道袍早已破爛得一縷縷的。而她終於可以禦劍飛行,再不用可憐兮兮的用禦物術乘坐仙素蓮了!

築基後,不僅是靈氣在體內存儲多少的分別,她如今的身軀變得更堅硬,並且可以有限的從自己的玉府內提取靈力,再不需要如煉氣時那邊慘兮兮的了。

幕衡手中的煞天仿佛感應到主人的心情,一直鳴鳴不絕,而且更是與幕衡多了一份聯系。

幕衡滿意一笑,沈下神識朝自己玉府瞧去,這一瞧之下她大惑不解,之前聽希安笑師叔和希景師父提過,築基時如房屋終於建成,一般體內皆會出現一座玉府作為容納靈氣和修為之地。而自己的玉府,怎麽是一朵蓮花?

這朵蓮花與平素的蓮花不一致,倒與她頭頂上隨著自己心意煉化的蓮花有些類似---皆是九辦花片,一般蓮花多為八辦花片。

她心中疑惑,下意識的開口問:“前輩,你可知......”

周圍冷風一吹,幕衡環顧四周,清醒過來,發現早已不在芥子世界內,可是也不在清靜真人洞府內。四周除了一片郁郁蔥蔥的森林和時不時路過好奇瞧著她的小動物外再無其它。

她苦笑道:“這下--可要去哪裏找路?”

將身上的破裂道袍換下,幕衡穿著一身千古的白色道袍,頗有些變扭。可惜當時出門沒有其它多餘的衣服,這一套還是當時去千古門時希景師父瞅了瞅自己,硬是從千古那要的一套。

她拿出衍鏡,卻是聯系不上任何一個人---看來此地早已不在千古門範圍。

幕衡嘆了口氣,她有些心虛的想,如此一來師父他們會不會以為自己遭遇不測?轉念想到希景手裏的本命元牌,若是出事本命元牌自會顯示---況且,師父並未說明如果從清靜真人洞府內出來,便需急急趕到千古門。如此一來,便是默認弟子可以外出歷練!

想到此處,不識路的幕衡猛然間高興起來,她跳到煞天劍上,煞是威武的道:“出發!”

腳底下的煞天如脫弦之箭嗖的一下去了幾百米。

【第一卷完】

☆、一.惹上事端

飛融鎮。

人來人往的街頭突然來了個穿白衣的女子,那女子素著臉,背後背著一把劍,看起來不甚好相處。就算如此也無法掩蓋她的美貌,有些英氣的劍眉下有一雙黝黑的眼睛射出點點寒意,底下一張櫻花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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