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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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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說話顯然另有深意, 可這話只說一半, 其他外人想要勸和也不知道從何插口。

不過顯然,齊朽是想要做什麽了不得的決定, 秋玲在阻止。且齊朽要做的事情, 跟這末世有關。

林暖靠在沙發上, 且等著他們兄妹倆吵嘴。等著沒說話了, 林暖才道:“你們雲裏霧裏說什麽我不懂, 不過眼下老天爺可沒給咱們太多爭辯的機會。天色不早了, 你們先吵著, 爭辯個什麽出來, 爭取明早兒給我個答案。”

齊朽瞧她要上樓,笑道:“其實也沒什麽,小玲從小主意就多,習慣了跟我拌嘴。其實我給你的這些,是我從我們家禁地得到的。只是那裏的東西繁雜, 我一己之力沒辦法完全參透。我們歷任族長,都會將自己所知的刻畫在禁地裏面,供後人理解。同時, 去解讀那些內容的東西, 都在每一任族長的腦袋裏。”

齊朽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其實幾十年前,我的祖父就已經感覺到了不對勁, 他在禁地裏參悟到了什麽, 出來做了些事情。做了些什麽已經不得而知了, 只是那以後, 災難結束了,我的祖父也死了。那時我母親尚小,慌忙接手家族,有些事情不知道,後面就徹底不清楚了。”

“那……你能知道這末世究竟是怎麽回事嗎?”何司明道,“既然說這是第六次生物大滅絕,這裏面肯定有什麽原因吧。”

這一次齊朽沒有瞞著,想一想道:“我也不知我們這麽個家族流傳多久了,也不知道是否已遇見過過去的浩劫。只是這場浩劫的傳說,一直在族內流傳,尤其是族長之間。這十二塊玉牌,你們應該十分了解了。在我們理解中,這十二枚神墨古玉,就是鎮壓這場浩劫的法器。每過一段時間,不知是什麽條件觸發,會產生浩劫,這玉牌的力量就會壓制。”

秦安看看其他人,帶著幾分疑惑道:“是不是因為有玉碎了?”

不是說有一塊玉碎了,只是一點碎裂後的粉末,就做出了那種能讓人迅速變異的試劑嗎?秦安跟何司明都是受益人。

“這是原因之一。”齊朽目光暗了暗,“算起來,也是我們家族的失職。很多玉牌太久沒被激活,便就此沈浸。沈睡得太久,玉本身蘊含的能量就會封印得更深。這時候遭遇了浩劫將近,玉牌是沒辦法鎮壓的。”

“那是不是集齊了玉牌,外面那些變異動物就停止進化,一切開始恢覆?”何司明道。

齊朽無奈笑道:“這個就要進入禁地裏尋找答案了。”

秋玲冷笑:“你都找不到的答案,其他人怎麽可能找到。”

“這一場浩劫本身就沒有盡頭,但人類可以變得更加強大。我一己之力能做的有限,禁地之內,有讓更多人幸存的辦法。不是嗎?”齊朽道。

“全人類的希望寄托在那樣一個破落的地方,您不覺得可笑嗎?”秋玲直視齊朽。

齊朽明白,秋玲決定的一件事,十頭牛也拉不回來。

這種事總要解決。

“你不想家嗎?”齊朽問。

秋玲將目光移開,沒有說話。

齊朽笑道:“你走了以後,昊年叔都沒怎麽睡。”

“你不用拿他們來壓著我,我這人沒長心,也聽不進去。”秋玲站起身,往外走了兩步:“你想做什麽我管不了,不過真在禁地看見其他人,我會遵從族規。”

秋玲直接上樓,回自己房間去了。

小孫左右看看有些為難,瞧見齊朽輕輕點頭,也跟著跑上樓了。

“族規?”秦安看向齊朽。

齊朽道:“這不重要。現在來看,北京我們不著急去了,去我家坐坐怎麽樣?”

“去哪裏無所謂,我挺在意秋玲的態度的。”天鬼道,“相處了這麽久,我們對秋玲的了解,比對你多一些。我知道,她雖說總藏著事,可也不是無理取鬧的人。如果是別的,你們不說我也不會多問讓你為難。只是現在的情況你也清楚,這裏面是不是有什麽了不得的後果。”

他問了這個問題,齊朽其人向來是有問必答,這一次卻難得沒有正面回應,而是道:“那些都不重要了。畢竟我是族長。族規族人要遵守,我卻不一樣。所以放心吧。”

他沒有明說,那就是不打算說了。天鬼不再多言,秦安想一想秋玲和小孫的模樣,開口道:“那是不是我們去了對你有什麽不好的?能讓秋玲這麽在意,應該只有跟你有關的事情了。”

齊朽讚道:“你很聰明。”

秦安道:“我並不是想要逼你說出什麽。每個人多少都會有些秘密。只是我們不想害了你。秋玲跟孫泉都是我們的夥伴,你是她們的親人,我們也當你是朋友。”

當初跟秋玲之間發生過不少事,也有過誤會,不過相處的久了,也就清楚了秋玲沒有惡意。所以在面對同樣神秘的齊朽的時候,秦安還是願意給他同伴的尊重和信任。

這話聽著真摯,齊朽也能感覺到秦安的真心。心裏頭感動,只道:“這是好事。只是有些事情,是不一樣的。我邀請你們到我家做客,是站在我個人的立場上,而有些事情不能告訴你,是從我們家族的規則角度出發。這世上,每個人都有必須遵從的規則。沒有道理,卻又自然而然。我不能說,小玲也是一樣。”

這雲裏霧裏的,說了比沒說還讓人好奇。

林暖開口道:“我身子骨不好,是去不了了。不過把稱霸天帶過去,跟我過去也差不多。既然這樣,不如咱們兵分兩路,我先去北京那邊看一看,等你們回來。”

“不行,”天鬼當即拒絕道,“北京那邊情況覆雜,我們全都跟著你一塊去都要擔心不少事,這要是人分開了,不知道還有多少麻煩。”

“去的人要是好好回來,那我在北京遇見什麽都不算事,”林暖倒是想好了,“現在去北京已經晚了,要是再耽擱一兩個月,那咱們連最基本的選擇餘地都沒有了。政府那邊也快沒有耐心了,三番五次地過來,我都沒跟著去,若真讓他們惱了,我也沒有好果子吃。倒不如現在先過去低調些探探底。”

“那不如一塊進北京,等站穩腳跟了再說出門的事。”天鬼皺眉道。

他們好不容易到家過幾天安生日子,後面的日子當然要穩紮穩打。這貿然之下兵分兩路,萬一遇見了困難沒有足夠的人手,那麽對他的打擊是很大的。

“才吃了幾天飽飯,連腦子也吃進去了?”林暖看了天鬼一眼,道,“真等到了北京,你還真覺得你能像現在這樣開小竈?去齊朽那裏的事情事關重大,咱們剛到北京連陣營都弄不清楚,你知道會被誰知道和算計?就算你知道你能跟誰一夥,你管得了誰塞人跟你一塊去?就算不是一個陣營的塞人進來都算好事,若是不懷好意的外國人混人進來,那後果你想過嗎?”

林暖天生這樣的脾氣,訓起侄子來是一點餘地也不留。

天鬼被老姑說了一頓,頓了頓又道:“那誰走誰留下合適?”

“變異程度較高的都走吧。留下幾個陪我到北京。進了北京,變異到什麽程度反而不重要了。”林暖道。

“我呢?”天鬼道。

“你跟著一塊去。兵是白當的?別整天圍著我轉。”林暖轉身看向齊朽,“你留下的東西我會繼續研究,你打算什麽時候帶他們走跟我說一聲,我先把東西準備出來。下一次見面,差不多就在北京了。”

“兩日之後吧,我也需要一點時間休息一下了。”齊朽同意了這個決定,道,“我家在浙江臨海的地方,差不多也要橫跨半個中國了。我有考慮,我們可以從大連的位置走水路回去。路程上看,應該會快很多。”

“可是海裏的話,巨大變異動物應該會有很多吧。”秦安道,“末世前海裏最大生物就是陸地最大生物的幾倍,現在變異了以後肯定更加恐怖。”

“所以才會帶你們這些變異程度度最強的人一起回去啊。”齊朽笑道,“而且,現在動物變異還不算太誇張,你們是需要更多地去接觸各種環境下的作戰了。”

水下戰鬥他們現在還沒有接觸過。借著現在他們整體實力優於變異動物,多多訓練確實是好辦法。

“那就這樣決定了?”秦安道,“兩天後咱們就出發。”

包新宇道:“我一起去嗎?”

林暖道:“除了天志以外,其他特種兵都留下吧。剩下你們幾個都跟去。對了,小海這孩子是水生哺乳動物變異,也適合水下作戰,就跟著一塊去吧。你們不適合人太多,容易引人註目。不過船的問題需要你們自己解決了。海邊的船應該不少,就是不知道完好無損的船還有多少。”

特種兵們面面相覷,這是不帶他們玩了?

這樣天鬼還能放心些。特種兵們雖說變異程度沒有秦安幾人高,可作戰經驗是相當豐富的,相互之間的默契程度也很強。他們保護林暖,天鬼能放心好多。

這一次出行事關重大,天鬼知道輕重。雖說心裏頭不放心,這事情也只能是這樣了。

“我爺爺是跟著一塊進北京嗎?”天鬼道。

老人在這裏生活一輩子了。可問題是,若是貿然進北京,那邊事情繁雜,怕有什麽問題讓老頭也跟著糟心。可若是留在這裏,身邊沒個親人總不放心。就算周圍都是在一塊認識幾十年的,這林暖、天鬼都不在,也保不齊他們會欺負老人家一個人。

所以這老頭怎麽安置還是要操心的。

齊朽道:“不用想他。”

天鬼眉毛都是一跳。前頭齊朽預言過老頭時日無多,此時他多說一句天鬼都覺得聽了不舒服。

林暖自然聽出了裏面的深意。目光暗淡些許,道:“我知道了。不過……兩天後就要走,還來得及嗎?”

“來得及。時間很充裕。”齊朽起身道,“時候不早了,我這兩日沒怎麽睡,該休息了。那我住哪裏?”

“就住樓上吧。剛好有空房。秋玲他們也住在這裏,你們兄妹倆聊聊天也方便。”林暖站起身,“有什麽要用的,只要這邊有盡管提,或者出行有什麽要準備的也先說出來,讓我們有個準備。天鬼,你衣服上全是血,上樓好好洗個澡,沒脫衣服前就別四處坐了。”

隨後又看向其他人:“你們也都休息吧,準備好過兩天出發。這兩天想吃什麽就多吃點,想帶什麽出發也跟我說,這回走水路,你們可能都不適應,我能做的也就是給你們把條件準備好。這回有齊朽在,你們來回速度應該能快一點。反正甭管有什麽事,先想著趕路。等回頭到北京,能讓你們多休息幾天。”

齊朽卻笑道:“還有漢中的螞蟻窩等你們呢。”

秦安打了個哆嗦:“那個還沒解決?”

“那裏有兩個玉牌碎片。”齊朽道,“分別被蟻後和母螳螂吃了。所以才會在那裏稱霸一方。那一分為四的子牌,總要集齊的。”

“那裏有兩個玉牌碎片。”齊朽道,“分別被蟻後和母螳螂吃了。所以才會在那裏稱霸一方。那一分為四的子牌,總要集齊的。”

秦安想起了那天絕望之中,看見的那蠕動的巨大蟻後,打了個寒顫:“怎麽會在那裏?”

“那裏本來有一個,是那個蟻後的那一顆。子牌的四個殘片,被林暖、何啟、詹姆斯·羅伯特分別拿一個。蟻後那裏的就是第四個。何啟死後,他身上的那一片被我拿走了。路過的時候,我看那螞蟻窩已經快要將整個漢中控制了,漢中大型動物絕跡,其他變異動物躲躲藏藏。既然一時間沒辦法斬草除根,我便將我身上的一顆餵給了一只母螳螂,讓他們相互制衡。然後在漢中外圍撒上藥,讓它們在裏面自己做困獸鬥。”

誰都想不到,這竟然是齊朽的手筆。

何司明皺眉道:“螞蟻跟螳螂都夠讓人頭大的,它們湊在一起豈不是更難對付。”

“那是對於當時的你們來說。現在回去,你們就至少有三成的幾率剿滅它們得到玉牌。”齊朽道。

“才三成?”秦安張嘴,有些驚愕。

他們對自身的變異還是有些自信的,暫時來看,他們的實力是淩駕於任何生物之上的。

只是群體動物的話會棘手一些。

可只有三成的成功率,是不是太低了些?

“這已經很高了。它們吞噬了一個碎片,玉牌裏面的能量會緩緩溢出來,跟你們兩個註射了試劑的人差不多。只是你們註射的試劑是經過加工和提煉的,力量相對柔和。它們直接承受玉牌本身的霸道能量。會讓它們無法控制自己變異的方向。這對於你們來說是有利的。你們這一次陪我回家,等再回來,你們成功的幾率就能提到七成以上了。所以放心。”

齊朽起身去上樓,現在對於齊朽來說,是末世以來難得的休息時間。

只是面對這末世,他沒辦法休息罷了。

現在好了,他終於能好好休息一次了。身上的擔子太重,太累了。

齊朽上樓,一擡頭瞧見秋玲就站在樓梯口抱著肩膀低頭看他。

“還沒睡。”齊朽笑道。

“你知道我從家裏出來是為了什麽。”秋玲道。

“我知道。”齊朽的聲音十分柔和。

“所以,有些事情就算螳臂當車我也會試試。你攔不住我。”秋玲道。

齊朽點頭,笑著上樓梯,跟秋玲站到了一處:“你從小就是這樣。”

“你也是。你從沒見過。我雖然不知道族長都有哪些秘密,可我清楚,族長也是會死的。如果他們真的威脅到了你,我不會手軟。”

齊朽伸手摸了摸秋玲的頭發,無奈道:“何必呢。”

“這話我還給你,值得嗎?”秋玲轉過身,上了三樓直奔臥室。

齊朽嘆口氣,身後又有腳步聲,回頭一看正是天鬼。

齊朽一笑,卻聽天鬼道:“我知道有些事情你不會說實話,不過至少要有些提示吧。”

齊朽眨了眨眼睛,卻笑道:“今晚月色不錯,實為珍貴,多看一看吧。”

天鬼微楞,心裏帶著思緒,繼續上三樓。

齊朽沒急著上去,林暖走上來,對著齊朽點點頭:“我先去實驗室,你要去嗎?”

“不了,我還一點小事。”齊朽道。

“我還沒見過你這裏有小事。”林暖越過齊朽上樓。

齊朽眼瞧著林暖消失在樓梯上,笑容依舊。這時又有腳步聲傳過來,正是齊朽等的人。

那人拄著拐杖,身子骨還算硬朗。

齊朽笑得溫柔,看過去輕聲道:“等急了吧。這些年辛苦了。”

老頭濕了眼眶,仔細看齊朽的眉眼,連連點頭:“是你!是你!五十多年了,總算來了。”

“玉牌我不急著拿走,但你已經解脫了。去吧。”齊朽說了“去吧”兩個字,便瞧見了老頭那纏了一身的死氣頓時煙消雲散,整個身子骨都輕松下來了。

齊朽對他點點頭,轉身上樓,回他休息的那個房間。即便沒人領著他,他也知道哪一間是給他準備的。

老頭從胸口拿出了那一塊玉牌,眼淚珠子落下來,臉上卻是輕松的笑意。

回頭進了屋子,沒人知道老頭這份欣喜,究竟從何而來。

一樓人都散了,保姆也收拾收拾準備睡覺了。

燈剛關上,老頭竟然又走了出來。他沒拄拐棍,仿佛整個身體都輕盈起來了,甚至還心情不錯地換了一身新衣服,瞧著紅光滿面,不知道的,還以為今兒是他大孫子娶媳婦。

老頭打開了大門,外面街道上還亮著燈,院子裏瞧著也不算太昏暗。

老頭幾步走到了垂柳前,手掌摸摸那垂柳粗糙的樹皮,臉上笑容尤為燦爛。

“總算等到了。”

老頭感受著那粗糙的觸感,還記得年輕那時,二人半帶玩笑地許下的諾言。

“我要是先死了,謙兒,你就把我化了埋進院子裏,再在上頭種個樹。這往後,我就長成在咱們家,省著你想。你想埋哪兒?”

“給樹上肥。”

老頭一滴眼淚珠子落下來,這一輩子凝成的一道執念,就在此時此刻。

一陣清風吹過,樹枝搖曳,下一秒,兩條樹枝竟然慢慢伸長,直奔那老頭。

那老頭表情依舊,沒有絲毫驚訝,任憑那樹枝纏繞,漸漸將他包裹,老頭伸手握住胸口這戴了一輩子的玉牌,緩緩閉上了眼睛,安詳地,如同睡去一般。

三樓窗口,天鬼靜靜地看著這一切。他明白發生了什麽,卻也只能這樣靜靜地看著。

只等著他的爺爺完全被樹枝包裹,再也沒了影子。天鬼趴在床頭上,無聲地哭了一場。他清楚,從此以後,他再也看不見爺爺了。

過了足足半個小時,那樹枝舒展開,一件件衣服散落,樹枝收回,仿佛一切都沒發生一般。

等那樹枝回歸原本的位置,清風拂過,那垂柳搖曳的幅度越來越大,最後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瘋長起來。

五米、八米、十米、越長越大,那樹枝瘋狂地向外伸去,轉眼的功夫,已經覆蓋了大半個院子。

天鬼擡起頭,已經瞧不見外面的路燈了,而那樹還在瘋長,不知何時才到盡頭。

秦安跟何司明洗了澡躺在床上,何司明本想趁著還在這邊,多親近親近,可秦安一點興趣都提不起來,何司明也不難為他。

“想什麽呢?”何司明問。

“齊朽。”秦安說這話有些無力。

“躺我床上想別的男人?”何司明一挑眉。

秦安知道何司明是在跟他打趣,秦安道:“總覺得要有事情發生。”

何司明笑道:“用齊朽的話來說,有些事情的發生,是自然而然的。咱們改不了躲不了,躺平任·操吧。”

“這話真不像你說出來的。”秦安拉了拉被子,道,“行了,睡吧,過兩天就出發了,再有這樣的日子就得等回來了。好好珍惜吧。”

“所以說,這兩天你想吃什麽就別客氣了,省著出發了以後一路上都想著。”何司明給秦安掖好被角,笑道。

“你當我是包新宇?我沒那麽饞。”秦安閉上眼睛,呼吸開始勻稱起來。

何司明在秦安的太陽穴上落下一吻,也跟著睡過去。

莊園內一切如常,只是那棵仍在瘋長的垂柳在風中搖曳,還沒什麽人註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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