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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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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朽也有玉牌?”天鬼又問道。

“戌。”秋玲答道。

“嗯?”

“戌狗亥豬的戌。戌者, 萬物皆滅也。我曾說我哥是神,便是這個意思。”擁有讓生物滅亡的能力,當然擔得起“神”這個字。但同樣, 也要承受生命之重。

“十二張玉牌……剛好世道變了, 就用得上了。那是不是代表著十二塊玉牌上有著什麽秘密?”

“我不知道。”秋玲直言道。

天鬼看了她一眼, 顯然並不相信。

秋玲撇一撇嘴, 又道:“我說過,我對這些是一知半解。你問我還不如你自己瞎猜,也許還能蒙到正確答案。”

“那你幫我猜一猜, 這一場災難有盡頭嗎?”

“對這個星球來說有。但對於人來說, 就不一定了。”秋玲看看窗外灰蒙蒙的天,“你認為的滅頂之災, 對這個星球來說不過眨眼一瞬。也許, 現在的情況對於地球來說反而舒服。”

天鬼不再問了。他清楚, 就算秋玲知道一切,她也不會說出來了。天知道,這個一個年輕的女孩,究竟心裏藏著什麽樣的事情。

又是什麽, 讓她有這樣的城府。事實上,光看臉,這個人瞧著比他們隊伍裏所有的人都要年輕,卻是心眼最多的一個。如果不是年齡還小, 天鬼都要懷疑她跟自己姑姑一樣是頭腦型超級人類。

二十多裏路, 車子足足開了兩個小時。半路上遇見兩次變異動物群, 好在都是有驚無險。

車子慢開,找了幾分鐘。那裂縫延綿的很長,很容易發現。

開往裂縫的中間,最中間部分,裂縫寬度有兩米多。

跳下車,秦安隨時解決周圍跟過來的變異動物,天鬼順著裂縫的兩邊,查看周邊的痕跡,而秋玲四處走動,不知道在看什麽。

因為下過雪,地上留下的痕跡並不多。就算有人的腳印,那也是下雪之後踩上去的。

附近只有零星幾棵樹和一些瘋長在雪中依舊翠綠的植物。

天鬼隨手折下一片葉子,看著還是翠綠色,其實早就凍實了,只要微微用力,就能很幹脆的掰開。

天鬼順著裂縫走了一段路,看見一棵大樹。快步走過去,扒開樹木根部的雪,上面有捆綁過的痕跡。而且繩子很細,很有可能是傘繩。

天鬼再看看裂縫裏面,這裏看下去並不陡峭,很適合下去。

只是不明白的是,為什麽要將繩子收走?很有可能是外人將繩子拿走的,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下去的人很有可能就困在裏面了。

另一種可能,就是下面的人自己收走了繩子。只是天鬼實在想不出什麽原因要將這唯一能上來的繩子收走。

冷風吹過,天鬼一楞。忽然打了自己腦袋一下。好好的怎麽犯蠢了?繩子收走了,也有可能人已經上來離開了。繩子既然能下去,就能爬上來。

秦安將附近較大的變異動物解決,跑到天鬼身邊:“有發現?”

“有人下去過,不能保證還在下面。”天鬼道。

“下去看看吧。”秋玲不知道從哪裏跑過來,“我哥可能來過這裏。”

“你怎麽知道?”天鬼問。

秋玲道:“石頭。我看了這附近石頭的分布,是一個簡單的陣法圖。這下面應該有一個初級的陣法。這些石頭的排列,是在告訴懂得的人下面的情況。而這個排列順序,跟我哥的習慣很像。”

“你就這麽確定?”秦安有些好奇。之前在那個墓穴裏面,秋玲就跟他們說過關於陣法的概念。可不論見過幾次,還是難以置信。

“這種習慣,就跟一個人的筆跡一樣,熟悉的人一看就會知道。”秋玲道,“下去看看吧。”

“你就不怕下面有什麽處理不了的事情?”秦安問。

“如果下面真的有什麽危險,我哥會留下危險的標志。你們害怕可以在上面呆著。”秋玲站在裂縫邊,看著深不見底的裂縫。

“現在?”天鬼問。

“現在。”秋玲脫下背包,從裏面找繩子。

“繩子需要幾米?”秦安問。

“五十米以上。這個裂縫應該不會太深,而且裏面應該會有洞口。”秋玲道,“秦安,我們走過迷宮的。”

當初進入墓地的時候,還是秋玲帶著眾人走出迷宮的。

“雖說不知道你在想什麽,不過你堅持下去的話,就一起去吧。”天鬼也將背包脫下來,將帶著的繩子拿出來。

每個人只帶了三十米的繩子,這是考慮到了負重問題,每個人帶的都不是很多。

繩子是指頭粗的專用繩子,還都帶了防護的腰帶。

將繩子的一頭綁在那個有痕跡的樹木上,拉扯了一下確定沒問題了,秋玲又道,“我還不清楚下面的陣法是什麽走向,所以先提醒你們一句,聽我指揮,不論聽見什麽,看見什麽,都要跟在我身後別亂走。就算裏面沒有危險,走散了也很頭疼。”

隨後,秋玲將腰帶掛在繩子上,第一個打頭下去。天鬼讓秦安第二個,他在最後斷後。

秋玲心裏面隱約有一些猜想,只是她不能確定,就幹脆一個字都不說了。這是她的習慣,也是她的性格。

她從始至終,都在尋找那個叫齊朽的人,這樣的信念,從未動搖。

帶上了手套,抓住繩子向下滑行,這個需要一定的技巧。秋玲體態靈活,這個難不倒她,天鬼對這種最是熟悉,下去的速度很穩。倒是秦安偶爾會因為上下繩子的晃動有些措手不及。不過他是變異人,隨時將手插進前面的巖石裏固定身體。

“還有多少?”秦安問下面的秋玲。

“繩子快到盡頭了,你們也註意一下附近的洞口。”秋玲道。

秦安看一下四周,將雙眼進化,盡可能在昏暗的環境中看的更遠。

“右手對面有一個洞口!大概三十米。”秦安應該很容易爬過去,天鬼也能做到。只有秋玲還不好說。

秋玲轉頭,順著秦安手電的聚光處看過去。

“你們帶著繩子過去!然後拉我過去!”

秦安雙腿抵著地縫壁,一只手將背包脫下來,從裏面拿出繩子綁在他們爬下來的繩子上,然後將腰間的扣子解開,掛在新的繩子上,然後托著這根繩子,將雙手直接刺進墻裏,盡可能向目標洞口爬過去。

天鬼固定繩子,防止繩子在秦安的拉扯下晃動。

“進入洞口就是迷宮了?”秦安問。

“差不多吧。”秋玲也要進去以後才能知道。

那洞口在對面,秦安爬到了跟洞口相對的位置高一點。扯一扯繩索,確定沒問題,雙腿曲起用力一躍。

直接跳入那洞口,秦安保護住頭部滾了一圈抓住地面,立刻用手電筒看了一下裏面。

“怎麽樣?”天鬼問。

“洞裏面很平整,應該是人工挖的。”秦安道,

“我過去了!”天鬼提醒道。

秦安往裏面走了兩步,雙腿穩紮,握緊了繩子:“我抓緊了,你過來吧。”

天鬼將腰帶轉系到秦安拉著的繩子上。跟秋玲打聲招呼,向洞口方向爬了幾步,然後用力一跳,順著繩子滑進洞口。

天鬼的體重跳下去險些將秋玲晃過去。等著天鬼進入洞口,秋玲也解開腰帶,順著繩子爬進洞口。

“這裏面沒有腳印。”秦安道,“你說那棵樹有被綁著的痕跡,咱們是從同一個地方放繩子下來的,但他們顯然不是在這裏進來的。”

“只能說洞口不止一個。”秋玲道,“往裏走吧,我也需要了解的過程。”

秦安支起手電走在最前面,秋玲就在他後面半步左右,隨時看附近的動作。走出去將近五十米,才看見一個分叉口。

“走哪邊?”秦安問。

“右邊。”秋玲道。

其實走哪邊都不重要,只是秋玲直接給他一個選擇,省著秦安選擇困難。

進入右邊以後,秦安照射一下墻壁。其實這裏是直接在土裏面挖掘的,外面的墻壁還算平整,這進入分叉口以後,墻壁瞧著粗糙了很多,甚至還看見了一些獸爪的痕跡。

“這是用變異動物挖的通道?”秦安問。

“如果單純用人為,這樣的規模怎麽可能在短時間內做到。”秋玲道。

天鬼也認同這一點:“確實,這裏的痕跡都很新。”

“那會不會有可能這裏還有動物在裏面挖洞?或者這裏幹脆就是變異老鼠挖的洞,到現在為止還在不停的挖?”秦安問道。

秋玲:“就算有心挖出來的洞,陣法形成的那些洞不變,只要找到其中規律,就能走出去。不過現在為止,咱們要先走到這個陣法的最中心點。別試圖橫沖直撞。一旦走到歪路上就有可能走不回來了。”

前面又遇見了一個岔路,繼續往右面走。隨後又這樣走了兩個岔路口。秦安都要懷疑會不會直接走到地縫的時候。眾人走入了一個空曠較大的空間。

裏面也許保持著通風,氧氣很充足。秋玲點起一根蠟燭,燃燒的一直很好。

秦安手電掃過四周的環境,皺起了眉毛:“算上咱們進來的這個洞口,這裏面竟然有九個洞口!”

秋玲沒有他那麽好的眼力,自己也打開手電四下照去,走進最近的一個洞口,看見洞口上面畫著一些奇怪的花紋。

“這是什麽?”秦安問。

“符號。”

“九宮八卦?”這裏正好有九個門。

“算不上。”秋玲道,“比那個簡單得多。”

“怎麽走?”秦安問。

秋玲也在想。她在這個空間裏面走了一圈,對秦安道:“你繼續引路。你隨便走進任何一條路,後面還會遇見一些類似的房間,你走過五個這樣的房間以後,我基本就能摸清這裏的路線了。”

秦安點頭。進入這裏以後,他跟天鬼都屬於兩眼一摸黑,走哪裏都差不多。

秦安直接走進了眼前的這個洞口,走一段路後遇見岔路,繼續向右走。過了幾個分叉口以後,又進入了一個房間。

三人就這樣足足走了半個小時,才到了第五個房間。

秋玲蹲在地上,在泥土上畫著什麽。秦安二人都沒有打擾她,等了幾分鐘,秋玲臉上多了些喜色:“可以了。走吧。”

“算出來了?”秦安道。

“我有些懷疑,設計這裏的就是我哥。”秋玲道。

“因為習慣?”秦安問。

“不僅僅是這樣。這裏的陣法,剛好是在我能破解的程度上。”秋玲道,“我跟你說過,我在陣法上面,只能說是個入門,理解不了太高深的陣法。這裏的陣法,剛好是我懂得的,但凡再覆雜一些,我都未必能破解。”

“那你哥為什麽要給你留下這個?”秦安疑惑道。

“我懷疑這裏有玉牌。”秋玲道,“但他因為一些原因不能帶走,只能交給我,卻不能讓別人拿走。”

“這裏還會有第二個人來?”秦安想想他們進來的那個裂縫,就算有人下來探這個裂縫,應該也沒那麽巧合就遇見玉牌吧。畢竟這樣深的地方,就算有人遇見了大型老鼠洞,也不會輕易探進去。

天鬼接著道:“而且他就這麽確定你會下到這裏?”

秦安忽然想起道:“而且你不是能夠感知玉牌的存在嗎?如果這裏有玉牌,你在這附近的時候應該就感覺到了。”

“我不是神仙,解答不了那麽多問題。也許找到玉牌的時候答案就通透了。至於我能感知玉牌。你還記不記得何司明的那一枚玉牌?那是何司明路過時玉牌感知到了他的存在,造成地震後我才發現。如果沒有跟這個玉牌匹配的人在,我也沒辦法感知。”

“你哥就能感知到?”秦安問。

“他是族長,當然可以。而且,現在可能還有另外一個可能。”秋玲道,“那就是這裏有第二隊人,他們已經拿走玉牌並匹配了。”

“你怎麽能知道?”

秋玲指了指一個洞口旁邊刻的三角形記號:“有人來過這裏,並在走過的地方做了記號。”

天鬼走過去看一看:“確實不像這裏原有的。”

“現在我們不能確定那些人是否離開了,所以一切小心。”秋玲道。

秦安道:“會不會是那些女兵?”

“有這個可能。”天鬼道。雖說這個可能性很小。

“要不要跟著記號走過去看看?”秦安問道。

“沒必要。這些記號,是他們橫沖直撞的時候記下來的,很有可能在一直繞路。咱們跟幾天也找不到他們。”秋玲按著每個洞口上面的符號,選擇了一個洞口,走在最前面領著眾人。

洞裏面偶爾會有一些變異動物,還會有一些變異動物挖出來的洞,不過這些並不影響秋玲的判斷。

秋玲又帶著二人七扭八拐的走過去一段路,就發現每個岔路口都會有些記號。這些記號各不相同,顯然是不同時間走過的記號。

走了將近一個小時後,秦安都能感覺到那個先到這裏的那支隊伍在走這裏迷宮時候的絕望。

他們現在有秋玲帶路,走的都快崩潰了,更何況那些橫沖亂撞的人。

一些早前被殺死的變異動物的屍體還留在這裏,屍體腐爛後的味道並不好聞,其中部分,還有被刀子切割過的痕跡。

這時候,天鬼發現了一些用餐和排洩的痕跡。而排洩的地方,都用土妥當蓋好了。如果不是邊緣墻壁有鏟下來掩蓋的痕跡,幾乎不會有人去註意。

顯然這些人被困在這裏有一段時間。而且還是有一定素質的人。因為大部分人路過野外的地方,排洩過後都會直接離開,很少有人會去掩蓋。

“這些傷口都很利落。”天鬼看了一下一個高度腐敗的變異老鼠的屍體。老鼠身體也就半米多長,跨過去並不困難。

“能夠下到這裏,伸手應該都不錯。”秦安道。

天鬼點頭:“可惜死的太久了,不然還能分辨出是什麽刀。”

“就快到最核心的地方了。”秋玲說著話,眉毛都皺起來了。她不知道她哥究竟給她留下了什麽。如果是玉牌,她到現在還無法感知玉牌的存在,那麽被拿走的可能性很大。

如果玉牌是被能夠匹配的人拿走還好,如果是盜墓賊一類的拿走當做古董隨手交易,那麽以後找到的可能性就大大降低了。

而且就算是跟它匹配的人拿走了,他們也很難再找到那個人了!

想到這裏,秋玲的步子加快了些。

又走過幾個岔路和一個房間,最後走入一個空間,秋玲道:“就是這裏了。”

作為陣法的核心,足以有可能被放入一些重要的東西。

秦安警惕四周的動靜,秋玲跟天鬼開始搜尋四下。

不過這個空間並不大,四周還算平整。只有最中間好像有東西。

秋玲快步走過去,臉色白了幾分。

秦安幾步過去,看見那裏躺著一個盒子,而盒子上面還貼著一些殘破的符紙。跟當初在古墓裏面看見的盒子一樣。

“被拿走了。”秋玲道。

這是他們第一次遇見玉牌被拿走的情況。雖說他們總共也只有三枚玉牌。

“也許他們還沒走遠。”秦安說出這樣安慰的話,其實他自己心裏也不是特別相信。

秋玲苦笑:“有這個可能嗎?裂縫上面的繩子都被收走了。”

秦安無言,找不到其他安慰的話了。

“你應該知道,以最快速度把這裏找一遍的辦法。”天鬼道。

“還有找下去的價值?”秋玲苦笑。

“這裏既然有什麽陣法,按理說常人應該走不出去。”天鬼道。

“走不出去,但完全可以挖出去。”秋玲道,“老鼠都可以在這裏隨意挖洞,更何況人。”

“不見得。”天鬼道,“你想想看,咱們這一路上遇見過多少變異動物?肯定不必地面上少。地面上的獵物顯然比這裏多多了,他們留在這裏,只能夠自相殘殺,根本吃不到對於它們來說更加誘人的高等動物。他們為什麽還要留在這裏?”

秋玲眼前一亮。因為找不到玉牌,她情緒低落所以沒再多想,可聽天鬼的提醒,確實是這個道理。

“就是說,他們很有可能還在這裏?”秋玲道。

“這個可能性很高。不管是這些變異動物是那些人吸引來的,還是這些變異動物也被困在這裏了。那些人都有可能在這裏。如果是後者,像老鼠這樣能打洞的變異動物都出不去,人出不去的可能性更高。”天鬼道。

秦安拍拍秋玲肩膀:“再找找吧。”

秋玲點頭,腦袋裏計算一下路線。剛剛走過的路暫時不用找了,其他的路走起來也許會很覆雜,但總比不去找要好。他們至少還有一天兩夜的時間,就算找不到再離開,也沒有太大的損失。

秋玲在地上畫了一陣,規劃好路線,繼續走在前面開始有規律的走過這裏的每一條線。

又走了將近兩個小時。秦安看了一下對講機上面顯示的時間,他們出來這麽長時間了,竟然忘記跟何司明聯系了。

通過玉牌聯系何司明,此時何司明剛好站在裂縫邊緣,正看著那根伸進裂縫裏面的繩子。

“你怎麽樣?”何司明忙問。

“沒事,下面沒有危險,只是有個迷宮。我們在裏面找東西,暫時不會上去。你放心,我們很安全。”秦安解釋道。

“為什麽不早點聯系我?”何司明皺眉,天知道他在家裏一直等不到他們絲毫消息有多焦急。秦安再晚一點聯系他,估計他直接順著繩子下去找他們了。

“對不起,我一直在走迷宮,所以把你給忘了。”秦安也過意不去,他清楚何司明多在意他。就算他們之間沒有那些關系,秦安也應該及時跟隊友匯報一下自己的情況。

“下不為例。我在上面等你們。”何司明道。

“我們可能會找很長時間,你還是先回去吧。”秦安道,“我們現在有太多的不確定,只是在抓住一點可能性去尋找。”

“裏面有什麽?”何司明問。

“玉牌。不過被人拿走了。我們在找拿走玉牌的人。”

“等一下!”天鬼忽然叫停,雙眼微瞇,用變異的耳朵仔細聽四周的聲音。

秦安在腦海中跟天鬼對話:“怎麽了?”

“有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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